iphone 添加 q 邮箱:问鼎回眸(19)情注南山煤矿八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21:01:36
吴金林陪王书记去铁厂沟打前站,临走的前一天晚上,突然遇见了易彪,吴金林灵机一动,何不带上他一起去?铁厂沟煤矿,有从石棉矿合并过来的,他的朋友肯定有,带他一起去可能发挥不小的作用。吴金林没开口,他倒先开了腔:“老吴!明天去铁厂沟?”

“明天去打前站,安排吃住 。”

“铁厂沟那鬼地方,还不如去石棉矿,整 天刮风。”

“你去过?”

“逃难!幸亏在铁厂沟避难三天,他们把我藏起来,去抓我的人没找到,抓回去不死即伤。”

“谁藏的你呀?”

“王瞎子!黑老崔、还有个姓刘的,外号血头,也不知啥意思。”

吴金林一听,觉得他去一定作用不小,他提到的三个人中的血头就是在食堂吃饭的刺头之一,那两个在一派中也有一定的影响。就问:“黑老田关系如何?”

“观点一致,我是狗头军师,他是二号冲锋的干将!”

“太好了!你陪我打前站去。接收食堂时就怕血头和黑老田两个人找事,你去做做工作。”

“这两个人不足虑,找王瞎子和石棉矿的吕绍中、涂云就摆平了,反正要搬过去,早去晚去一个样,那就随你打前站去吧!”易虎很高兴,去了也极尽力,因为他明白,这是他又一次表现本事的机会。

第二天早早出发,车到托里县,在农九师转运站吃午饭。吴金林专门找到负责人,商谈五月四号中午有50人左右要在这里吃饭,饭后一人要带三个馍馍的事,那人想了一会儿表态说:“行!”但要先交点定金。

   吴金林身上没有钱,向孙安祥要了一百元钱,饭后吴金林对王书记说:“咱们去买两只羊,到那里第一顿吃清炖羊肉,给地区煤矿的那几个人免费,再弄几个小菜,晚上你陪张黑喝一点。”

  王书记说:“你看着办吧!”

  肉菜买好上路,那路真难走,过红卫公社大坡时,车差点没有上去。天气晴朗,但刮着小风,说小也有三级以上,吴金林在铁厂沟时间长了,三级、四级的风对他来说都属小风之列。

下午六点钟,车快到铁厂沟时,吴金林叫大家下车活动方便,说到那里一时找不到解手的地方。

车直接开到食堂门前,下车后吴金林就陪王书记去见张黑。张黑书记一见忙叫人去喊杨春厚,黄玉怀二人。吴金林说:“不用了,我自己能找上,你和王书记两个老友说说话吧!”

吴金林出了办公室直奔食堂,那里已围了不少男女和小孩。吴金林不忘一一握手问好,一看易正和黑老田拉着手说话,心里一块石头立即落了地!杨春厚已在食堂门口了,吴金林和他交谈了一阵,他说:“还有些存米,剩面,清油,咱们盘点一下。”

“盘什么点,你列个帐就行了,我们的东西都带来了,先卸下来放房子里,今晚就开张,咱吃清炖羊肉!”吴金林想这时候不能在小事上计较。

杨春厚说:“行!卸车吧!”

吴金林转身对易和孙安祥说:“你们两人负责这里,我带几个人去打扫俱乐部!”

吴金林带上人直奔俱乐部,大门正开着,进去就到化妆室找黄玉槐,他正在和展毅、兰华几个人闲侃,握手问好后吴金林直入主题:“小黄,今晚咱俩又同房了!”

“搬过来了?这么快?你这个内奸来抢地盘呀?”

“我们的人就在外边,准备打扫一下,今晚好住呀?”

“里面啥也没有,就几个油桶,搬出去就是了,你看着办吧!”

张黑书记肯定已向他讲过了,否则不会如此痛快。

吴金林出门找来扫帚、水桶、安排带来的人打扫卫生。这是个四合院,院里住着好几户人家,男的上班还没有回家,只有女人在家。听说南山煤矿的人搬来了,都跑出来看热闹。李正关的老婆何玉宝、赵文范的老婆张玉英、杨兰存的老婆孟云霞、候延停的老婆秦翠花,还有嗓门最高的,她是的老婆,这帮子娘们儿一见吴金林都亲热的不行,说说笑笑、问长问短,有了这帮子人,打扫俱乐部还不是要啥有啥。一时间用具齐全,她们还指指点点,不到两个小时就将俱乐部打扫的干干净净。吴金林指挥把王书记的铺放在舞台上,办公桌也放在上面。又放三块苇把子铺板,留作它用,俱乐部铺两排,中间留一通道,一切搞好留下一人守护,其余人才到食堂吃饭。

   一进食堂里面热闹非凡,人声喧哗,易彪正跟黑老田、王瞎子、血头一帮子人喝酒。见吴金林进来,王瞎子热情有加,非先碰一杯不行,吴金林问王书记在哪里,王瞎子用手一指:“在里边和张书记在一起!”

  吴金林一看这场面,知道前站工作顺利的完成,预想的困难烟消云散,下一步就等全部人员搬 来后开展工作了。

  他看了一下易彪,只见他举杯,但从不一次干完,心想这人呀,都各有所长,就看领导者怎么扬长避短的使用了。

  第二天,吴金林带上易彪等人,带了些简单的礼品,到上次定好牛棚的哈族朋友家。又是男人上班去了,全是女人在家,幸亏有哈力玛汗当翻译,都热情的叫吴金林喝茶,吴金林现在那有心思喝茶,随便应酬一下就走人。虽然那些小房人家叫随便使用,但需要做许多多修补。

  吴金林把此事交易彪去办,五月四日前必须打扫完毕。拉上电灯,人来了好住。这些棚子大都没有什么门,得动员涂云兄弟加班加点给简单做了几个门安好。两人回去向王书记做了汇报,最后问王书记对南山还有何安排,他说没有啥了,来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吴金林来不及吃中午饭,说到托里吃吧。上车刚想走,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下车对易彪说:“你千方百计动员涂云兄弟找人加班做土块模子,能找上旧的也行,最少要三十个大模子,五个小模子,人一到,首要任务就是打土块。

易彪满口应承,吴金林对他办好此事满有信心。一切安排就绪才上车而去。车出铁厂沟不到十公里,他就昏昏的睡去,直到托里县马师傅叫吃饭才醒来。

  晚上回到南山煤矿,与冯矿长住在一个地窝子里,把这次打前站做的工作汇报了一下,他听了很满意。两人商量,明天是五月一日,也简单的庆祝一下,借此机会讲一下有关搬迁的事宜。冯矿长说;“还是以原来工作的班组为单位,各自负责管理,让张晓当这次搬迁队长。负责途中一切事务,到达后的住宿安排,你看怎么样?”

  吴金林完全同意,最后加一条:“要强调一下到铁厂沟不得单独行动,也不要说派性的话,更不得串联。”

   冯矿长说:“对,在这里都已没有了派性,团结的很好,不能到那里再死灰复燃。”

  两人说完吴金林余兴未尽,又跑到吕大个子的地窝子,里面就李祥金、王宝山三人。吴玉生已调回塔城,这次王宝山和李祥金两人一搬走,就剩吕大个子自己了,他在等着调回塔城。这次倒没讲故事,而是话别。吕大个子这次敞开了胸怀,给吴金林讲他的人生经历,最后竟语重心长的说:“你小子很有能力呀,但出身不好,很难出头,就别求出人头地,平安工作就行了。千万别往邪道上走,我就是吃了这个亏,要不现在说不定是团长了。我喝酒也把握不住自己,一过头就耍酒疯,酒也害了我,你能喝,也会喝,千万别在酒上栽跟头。以后有可能,还是回塔城住好,不能让孩子在那鬼地方一辈子,我站住脚,给你特色一块地,买下来盖个房子,弄个院子,那才是为儿孙弄基业。”

  当时吴金林觉得吕大个子说得都对,是对好朋友说得真心话,所以一直感激他,但只是在听了而巳。

   张晓在这些年轻人中,有极高的凝聚力和无人可比的号召力,把他用上不但是正确的决策,而且通过此次大搬迁,也是展现了他组织领导能力的实践,为他今后的发展提供了历练的机会。也为吴金林分担了很大一部分事务,后来成为吴金林的左膀右臂,是南山煤矿的后起之秀

五月四日阳光灿烂、万里无云,早早起床的青年人已把行李打包整好,把苇把子铺板搬出地窝子,日用的盆、碗、瓶、盘也都包装已就,吃过早饭,张晓按班指定车辆,两辆载人,两辆载物,装载完毕,大家与最后留守的人握手告别,吴金林握住达班长的手说:“达班长,我去了很快会为你找房子,实在找不上就为你盖两间,十月之前一定让你搬过去。”

  四辆车浩浩荡荡鸣着喇叭出发了。吴金林回首自己工作过近三年的地方,一缕惜别之情不由得从心底涌出。别了!南山。别了!这一生曾短暂战斗过的地方,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回来看看你。

车上的青年男女,个个情绪高涨,笑声连天,不知谁高亢的唱起歌:“骏马奔驰保边疆”……

一时歌声大起,四十多人的大合唱,震醒了绿色草场、深幽山谷,激昂与热血同奔流,理想与幻想共萌生。吴金林心灵受到极大的感染,带着这些年青人,去干什么都必定无往而不胜,一定要象兄长一样把他们关心爱护好。

   汽车过了河到红旗公社,兴奋的年青人依然歌声不停。合唱变独唱、一会儿又飘出一曲男女二重唱,旺盛的精力、火热的激情必须尽情的张扬,释放出来!美好的愿望,催动他们热血奔淌,歌声一直唱到了托里县城。

  车到农九师转运站大院里停下来,大家下车先方便,洗手,净脸,饭已备好,汤面条,玉米面多白面少相的馒头。一大锅河南红薯粉条、白菜骨头汤、说骨头汤真是名符其实,四十多人谁也没有在骨头上剔出一块肉来。一盆子咸莲花白,但大家吃得津津有味,食欲大增。那年月能在营业食堂吃顿饭也是一种幸运,况且这次又是免费的。

   吃喝足,吴金林叫每人装上三个馒头,以防路上出事,三防到地方一下子饭没有准备好,又让张晓带上这些青年男女狂一下托里县城,顺便买些日用品,限制时间一个小时.托里县城当时甚小,一条街一眼从南望到北,                              所有的机产关学校、商店都在这条街上,走一趟一目了然,车开到北头等着,不准个人单独行动。
吴金林和那四位师傅,对托里县城极为熟悉,不须再看什么,车开到街北头向东一拐停下,就都坐里面闭目养神。吴金林忽然想起老朋友仝忠友调到托里县粮食局了,离此不远,应去探望一下,逐向马立骏招呼一声下车而去。进了粮食局院子,一帮子妇女正叽叽喳喳说笑打闹。他一听那最高声就知道是仝忠友的老婆谷秀贞。逐走过去,有几个妇女见来一陌生人,都用疑惑的目光而视,吴金林也不客气,叫了声:“谷秀贞”!
  谷秀员闻声转脸,立即大喊:“你这个死眼镜,从那里来的?”
突然从麻袋后面跑出两个小女孩,一见直喊叔叔,原来 是她的三女儿、四女儿,这两个孩子都在吴金林家里带了两年。吴金林问:“你跑这里干啥?”
“干啥?扛麻袋呀!在煤矿装煤沫子,在这里扛麻袋。走!到家里去。”谷秀贞历来风风火火、大大咧咧,凡事都直来直去。
“不去了!没有时间,今天我要赶到铁厂沟。”
“你在南山煤矿,从这里来回多少次,也不来看看我。咋又 回铁厂沟了?王瞎子那帮人能放过你啊?”
“他现在管不住我了,老仝呢?我去看看他,光见你不见他,这帮嫂子不知道咋说呢?”
“想咋说咋说,管他呢!?说着回头对那帮妇女说:这是我铁厂沟的兄弟!哈哈哈………”。
  小丽和小敏一听要看他爸,撒腿就向一栋平房跑去。他与谷秀贞两人随后。谷秀贞带着他向挂着政工组牌子的一间房子走去。还没有走到,仝忠友已经走出来了。吴金林一看,他完全脱尽下井的模样,穿了一身中山装,大背头油光闪亮,脸白白胖胖的,手指还是夹一根中指粗的莫合烟。坐定后说了一阵分别后的各自的情况,两口了非要留下吴金林过夜。吴金林说:“带四辆车,几十号人,任务在肩,改日 再聚吧!”
临行前吴金林对仝忠友说:“老朋友,你不适合搞政工,换个位子好,谷秀贞还老是欺压你这老哥?,悠着点,手下留情!”
“死眼镜,俺俩的事和你有啥关系?”
“别再生了,五个够 了。”吴金林开玩笑说。
那知她四十五岁以后,又生了个儿子。更让吴金林想不到的是,若干年后,把小丽和小敏子领到他家一放说:“这两个闺女给你了,小敏子上学,小丽你给安排工作。”
一下子把吴金林为难了好几年。
  张晓带人提前回来,大家上车开始向铁厂沟进发,走到离铁厂沟十几公里之处,吴金林叫马立骏停车,招呼大家都下车活动一下筋骨,并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树对大家说:“你们都去摸一下那棵树,它能给敬它的人带来好运的。”
   大家都不相信。吴金林把大家带到树跟前说:“你们放眼看看,四周几十公里还有没有树?这是方圆几十公里唯一的一棵树,谁也说不清它长了多少年,也说不清它是一棵什么树,你们看它的叶子有几种?我六三年路过这里,开车的袁师傅专门停车叫我摸过,这么多年了它一点也没有长,这是一棵神树,牧民转场路过这里都要停一下念会儿经,大家摸一下许个愿,说不定能带来好运!”大家听了以后,都纷纷围着那棵树转了起来,有的人闭上双眼真的许起了愿!
  等大家都摸完了,他又指着一个小泉说:“这是骆驼泉,这一带的骆驼都跑来这里喝水,所以骆驼奶子很有营养,还能治好多病,人喝了这个泉水,治胃病、和高血压,洗一次脸眼睛就明亮,大家用手捧着喝一点,再洗把脸。”大家似信非信,有的喝、有的洗脸。
  吴金林又指着神树西边的半截树干说:“这里本来是两棵树,人称夫妻树,可有一年一个调皮的小孩子在这里玩,无意间在这棵树下堆了一堆牛粪块点了火,把那棵树烧死了。那个小孩子也在一年后的同月同日突然死了,从此人们更加相信这是一棵神树。可剩下的这棵树从此不再长高或长粗了,这也不知是棵公树还是棵母树,唉!也许这就是爱吧!”
那些姑娘们听了以后,竟有几个面露怜悯、心有所动。
  八点多钟,车到了铁厂沟,吴金林指挥直接开车到俱乐部门前,吴金林说:“张晓!你负责安排男的,全部住在这里,按班组排位子。女的先别下车,我把你们带往别处。”
这时王书记和易彪、及打前站的人都出来了,吴金林说:“易彪!带上你的人,咱们去把女同志们安排好。”
  第一家牛棚是帕提玛家的,易彪说可以住四人,听到车响帕提玛两口子和几个孩子都跑出来了,沙特尔热情的帮助我们卸东西。吴金林说:“水秀,这里你负责,徐霞、李晓兰、王淑芹你们三人帮忙。”
  车一拐到了黑沙特家,他正醉酒,他老婆奴尔扎海出来开的门。吴金林说:“这几个姑娘就交给你了,有啥困难你多帮助。”
奴尔扎海是个爽快人,连声说:“放心,放心。”
这里可住三个人,吴金林点了来吉、时什华、迟金三个达斡尔姑娘下车,叫来吉负责。
  第三个棚子是玉素别克家的,可住五个人,吴金林说:“还是住四个吧!王富英、李春桂、袁富兰、李凤芝四人住这里,王富英负责。”
玉素别克两口了汉语不太好,见了吴金林光是笑,只连声说:“好!好!”
正想转身离去,玉素别克的哥哥骚葫芦玉素甫突然从房子里出来了,他一出门就大喊:“眼镜!我也腾好了棚子,咋不住我的?看不起还是有意见?”
吴金林忙向前握手问好,连说:“好!好!那天我来找你,你正好不在家。你能想到我的困难真是感谢啊!老朋友还有啥说的?住!”说完向易彪招了个手:“安排三个!”
这一次是韩士兰、李凤琴、朱发惠三人。由韩士兰负责。就这样不到两个小时,将这些姑娘们全都安排了下去。吴金林回到俱乐部,那里也已经各自就位,有的在往墙上贴画,有的在钉钉子挂小物件,王书记站在舞台上,慈祥满意的看着这些生龙活虎的青年,他可能在想:“今后的工作全靠你们了干了!”
等大家收拾好,易彪又跑去通知那些姑娘们吃饭。这六十多个青年男女,一下子把铁厂沟沉寂多年的暮气扫得一干二净,所到之处尽是欢声笑语。
食堂准备的饭菜既充足又丰盛,大家端着碗或站或蹲,好友也不放过这短暂的吃饭时间,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边吃边聊。好象这样吃起来特别香一样。
吃过饭吴金林才发现易彪没在俱乐部,就问:“你住在那里?”
他说:“涂云给我腾了间小房子,可以住两个人,等会儿叫张吉文和我一起去住 。”
“土 块模子弄了多少了?”
“新的旧的有二十多个,够用的,得付点钱。”
“能不付就不付,先说借用就是了,等用完了再说吧!咱现在困难的很。”
“你说过要付钱的!”
“哈哈!说过是说过的,可也没有说马上付啊!”
两人半真半假的说了一阵话。吴金林才到舞台上向王书记汇报事。舞台上为冯矿长留了个位子,现在又住进来老保管宋修志,管理员吕金福、电工王宝山。
吴金林和王书记商量,先给这些人放两天假,洗 洗衣服,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我带上张晓、张吉文等先去看给划的生活区。看房子怎么盖,土块在那里打。完了带上张晓徐兴文去看井口。现在电不通干不成,能不能先搞些前期的准备工作。王书记说:“张黑书记很支持咱们,对咱开展工作帮助很大,一定要和地区煤矿保持关系。等忙完了这一阵,咱们去兵团煤矿拜访一下,他们都是大矿,搞好关系对咱们有好处。这里情况只有你最熟悉,明天咱们现场看,现场定,尽快开始工作。这么多年青 人,闲着没事做不行。人闲着就生事非。”
第二天吃过早饭,一行人向东走去。过去的戈壁滩,兵团煤矿已建起了水泥厂、由厂向东五百米,是水泥厂的家属区,三栋拱形的窑洞,由南向北排开。一栋土块起脊的房,排在窑洞东边五百米处。南山煤矿的生活区就划在窑洞房二百米为界。向东一千五百米为界,向北是戈壁滩不限,但向南是一片高低不平的芨芨草滩。再向南就是河了,你想过去也不可能。东边还有几栋土房子。是托里县红卫公社三大队的社员住的。几个人转了一圈,感到房子盖在何处不太好安排。
扯到两个单位的人,处不好就可发生纠纷。如果夹在这两家之间,地盘太少,如将两家包进去,会不会引起什么事端,大家议了一阵,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又开始从东向西转,当转到三大队土房子西头时,吴金林停住了脚,向北一望,这房子的西山墙正好与水泥厂那栋平房的东山墙南北相对,两房相距不到二百米,而且三大队的平房正坐落在戈壁层的南边缘。向南全是芨芨草,下面就是厚厚的黄土层,吴金林一下子来了灵感,就对王书记说:“你看!咱们现在的生活区应以食堂兼俱乐部为中心,这食堂的位置,我的意见就跟这栋房子东西拉平,向南这一片芨芨草滩,咱们整平它,拉一个大院子,作为咱们的菜园子,先把它占住。把咱们的家属房子摆在东边界上,向北在水泥厂这栋草房后边,摆一栋职工宿舍,控制他们向北发展,三栋窑洞房子南边,摆一栋食堂的库房和卫生所,控制他们向南发展,窑洞最北边那栋后边就是条自然路,咱们在最北边摆一栋库房和修理房,这北边就都是我们的了,窑洞房西边摆五栋职工宿舍。这样就大致控制了咱们的地盘。以后水泥厂生活区无处发展,自然会搬往别处。而咱们向北向南都可以扩展。”
王书记几人又反复商议了一阵子,最后大家一致同意。王书记说:“盖房子用土块量大,得选用一个土层厚、土质好,运距最近的地方,你看哪里好些?”
吴金林用手向南一指:“这菜园子西边的一大片芨芨草滩就是最好的地方,全体人员齐动手,先把菜园子和打土 块的地方平整出来。挑沟先圈住,这里水位很高,挖一米左右就出水,打土 块不成问题。张吉文带人把房子规划好。砍橛子钉橛子,争取三天把这些工作搞完。打土块前开一个动员会,王书记动员鼓气。把人心安定下来,开始正式工作。”
大家对这里地形,人文习俗都不太熟悉,所以就听吴金林安排。
第二天准备了一天的工具,第三天早饭后,全体人员列队,整整齐齐向东进发,南山煤矿搬迁到铁厂沟的建矿序幕正式拉开了!
  五十多人一起上阵,那气势就足以振奋人心了,再加上说笑声不断,笑话、故事一串又一串,谁还能感觉到累?王书记亲自上阵挥舞着砍土镘不紧不慢的挖,他虽挖的不多,但这种带头干的精神,极鼓舞那些那年轻人激昂的情绪。吴金林没有挖,布置完就带张吉文去放食堂的线去了。几个人正商量时,来了几个三大队的村民,他们中有个叫李绍亮的,以前在地区煤矿干过,和吴金林有工作之交,走过来说:“吴技术员!你不认识我了吗?”
吴金林抬头细看,好一会才认出是他。就走向前去握手:“你不是在煤矿吗?怎么不干了?”
“怕出事故,我哥把我安排到这里了。你们这是在干啥?”
“盖个职工食堂。”
这时又走过来一个跛腿的人,对吴金林说:“咱俩还是老乡呢!李绍亮是我们的小队长。有啥事找他。”
这个人吴金林并不认识,啥老乡出弄不清楚,但人家主动来了,也得招呼一下。
“你们刚来,听说要盖不少的房子,我们的人闲着没事,要大工、小工都有。”李绍亮原来想为队上的人找活干。
吴金林脑子一动,这帮子人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为糊口什么事都能干出来,跟他们住得这么近,不处好关系不行,就说:“有象样的大工吗?”
“不但有大工,还有技术员呢!这小河沟里也藏有大鱼。”李绍亮说得是真是假,一时也分辨不清。
“这样吧!把你们的大工和技术员叫来,让我这个基建负责人考一下,如果真行,这个食堂包给你们干。我出料,你们出工,保证质量能按期完成就行!”吴金林当即表态。他心里明白,把这帮子人拴住为己所有,是有好处的。
三大队的大工叫卓运培,老高中生,有头脑,懂建筑方面的知识。山东人,跟张吉文是老乡,在以后合作的过程中,两人竟成了好朋友,当然这其中暗含利益关系!三大队包南山煤矿食堂的风声不知咋吹到了公社,公社的副社长李国文带着大工殷红军来了,说是公社的基建队也要包栋房子干。吴金林向王书记汇报:“这李社长是个酒王,得罪不起,这里的地盘都是红卫公社的,给他栋房子盖以后关系好处,          抽空咱请他一顿,把关系搞好了,对咱们有好处。”
           
王书记听完简单的说了句:“地头蛇有时比强龙历害,你看着办吧!”
吴金林专门到三大队队部,访了李国文一下,当场答应把柴油机发电房包给他们干。李国文高兴的不行,觉得南山煤矿给了他面子,晚上非摆一桌不行,王书记、吴金林二人如约而至,这一场酒竟喝出南山煤矿和红卫公社的感情。
通过四天的努力,把那块芨芨草滩清理完毕。吴金林随意东西南北一划,“这就是菜园子、先四周挑沟圈起来,再翻地下种种菜。四周沟里栽愉树苗,等土块打出来再垒围墙,在西南角打一口井。”这么一划竟划出九亩四分地,种的菜基本够夏天吃的。
第二年三大队的住户也都各自在家门口学着种起了菜。让吴金林意想不到的是殷红军的到来,为他解决了打地基用砖的问题。他主动提出可用简单的围窑烧砖。
吴金林考虑,矿上抽不出人打小土块,不如买他的砖。就对他说:“殷师傅,你们反正闲人多,不如我买你们的砖,这样你就烧砖盖房子一条龙作业了。既安排了闲散的劳力,又增加了你们的收入。对你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我只管掏钱用房子就是了。”
殷红军说:“这办法对我们是好,但我们穷的一点资金也没有,能不能先支一点生活费?”
“放心!只要你的人上来时带上面粉、油、烟钱我给!”吴金林表态。
“太小气了吧!”
“开玩笑的,照规矩办事,你写个简单的烧砖协议书,以便说话有据."吴金林就这样和殷红军达成了协议。
王书记巳把三十个打土块的人挑好了,他决定由张晓负责。吴金林本想让张晓负责井上,但王书记说打土 块是强力劳动,最累最苦,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这三十个人是十五个男的,十五个女的。吴金林的意见是两人一组,一男一女,这样女的弱些,男的可帮一下,不计个人成绩,只计小组成绩。这就得两人齐心合力一心一意的配合。所以谁和谁搭配得动动脑筋。
吴金林思来想去对比了几个方案,最后决定女挑男。
这女挑男不是当场指名道姓的说,而是把十五个男的姓名写在十五张纸条上,团成团后由女的去抓阄。为了公平起见,由年龄最小的先抓。年龄最大的就不用抓了,最后剩下的那位男的就跟她搭伙了。
吴金林把三十个男女召集起来,讲了几句鼓励的话,他说:“我知道你们谁也没有出过这么大的力,干过这么重的活。在家说不定还要爹娘管呢。可今天我要把最重的最累的活压在你们肩上,不是我心狠,而是为了尽快把咱们的矿建好。为了你们能尽快从牛棚里搬出来住上新房子。大家知道我们的矿已改名为塔城县铁厂沟煤矿了,可你们来了这么多天,谁听见铁厂沟的人说一声,他们是铁厂沟煤矿的?没有吧!他们仍然叫我们是南山煤的。南山煤矿在他们的心中巳不仅仅是一个煤矿的名字了。而是咱们这些人的精神标志。南山煤矿的名字已和我们的精神融为一体,这种精神是咱们大家用汗水与艰苦创业的实干创造出来的。现在我们仍然需要把这种精神发扬光大,继续保持。我们今天所从事的工作也许是极其平常的,但它必定在我们的生命历程留下永远的值得记忆的光辉的一页。希望你们能咬紧牙关坚持到最后的胜利!”
吴金林的一席话,迎来了热烈的掌声。最后他宣布抓阄的办法,大家一致表示同意。年龄最小的是朱发会,她伸手抓了个魏忠太。说来真巧了,她们两个人竟是一个生产队的。魏忠太有点不高兴,因为朱发人小力薄,他得多出力了.通过这一次完全凭运气的结伴,他(她)们都感到十分高兴和愉快,在以后的实际行动中亲密配合,同心协力没有一对不完成任务的。当年能一下子盖起四栋职工宿舍、卫生所和食堂库房,材料库和铁工房、汽车库和木工房,柴油发电机房等。没有他(她)们艰辛的付出,没有他(她)们用汗水与泪水和出的泥打的的土 块,是根本无法完成的。他(她)们的这一段经历,后来竟成了互相话友谊甚至教育子女的最好的故事。
当那些房子平地而起,终于有一天搬进居住时,地区煤矿、兵团煤矿的人,无不为他(她)们的创业精神所感动。异口同声的称赞是创造了一个奇迹。
打土块的事安排好以后,最棘手的是要解决苇把子、檩条、椽子。吴金林找到李绍亮,向他提供了一份苇把子、檩条、椽子要量的清单,他说:“这么大的量我一个小队解决不了,明天我把大队书记李双乾,大队副队长周庆亮叫来,咱们一块商量吧!”
第二天,吴金林直接去了李绍亮的家:“你也别叫他们了,陪我一起去找他们吧!这样省着让你跑腿了。”吴金林想的是,这是求人家帮忙,自己要主动些。 两人到了李方乾家,吴金林坐下后,李绍亮就去找周庆亮,等他们一到,吴金林开门见山说明来意,李方乾原来是吴金林的老乡,说话直来直去。他们三人合计来合计去,觉得这是件好事,既增加了社员的收入,也增加了大队的 收入,一口答应把苇把子、椽子的事包了下来。决不误 事!但对檩条他们不接受,认为无法完成。
吴金林问是何原因,李方乾说:“我们这个队,一半是哈族,割苇子、砍椽子基本都在我们的冬窝子里,苇子冬天已割好,是准备卖给克拉玛依的,现在转给你们就行了,椽子现在可以砍,但也必须偷着砍,我们这一块地方也不够 ,必须到白杨河去砍,但那里有护林的,一是晚上偷砍,或是带上吃的,藏在里面不出来,砍好捆好,再偷运出来。檩子得砍树,护林员就住在进林子的路边,你去个汽车,还能不被他们发现?所以檩子的事我们不敢为。”
吴金林再三要求,他们始终不敢包檩子的事,只好说:“那好吧!你们把苇把子、椽子一定按期完成,别误了我盖房子,檩子的事我另想办法。”
双方正规的签订了一份合同书。
吴金林把情况向王书记作了汇报,最后说:“这檩子的事不好办,我意见一是向县上汇报,争取增拔指标,在拉木头时和林场搞好关系,争取多给一些5米长的檩子,二是开一次范围广点会,集思广益,要是各公社有,咱们去买来,如果檩子不够到时候房框子起来就得有几栋盖不起来,放一冬天,风雪又大,毁坏不说,也就安排不下了”。
王书记把采购员杨澄华叫来叫他跑县上,跑地县两级林业部要求增加指标,杨澄华跑了一周回来,毫无结果,其它人也没有想出什么办法。公社里有树,可谁也不准砍,又详细算了一笔帐,大小几栋房子,每栋需要檩条24根,共需264根。食堂、发电房、车库和修车间三栋用松木檩子,可减少七十二根,还需要一百九十二根檩子。这一百九十二棵树向那里去找呀!
王书记亲自跑了一趟塔城,最后也无功而返。
吴金林看着土块一天天增多,打土块的三十多个男女青年也完全进入了角色,每一对都能超额完成任务。专门叫负责宣传的王汝昌搞了块活动版报架子,每天早上一出工,他就把架子背到打土块的现场,公布前一天的成绩,十五个格子,每格写着两个名字,超额最多的前三名,都插两面小红旗,完成任务的插一面小红旗。就这个小小的活动宣传版报架,起到了很大的鼓舞作用,这上面还经常写一些表扬好人好事的短文,王书记的讲话等等。他除了负责宣传外,把从食堂挑绿豆汤的任务也交给了他,绿豆汤加白糖,解渴、降温、防中暑,一天不断,随便饮用。吴金林考虑到劳动强度特别大,向王书记建议,每天吃四顿饭,中间还有饿的,由王汝昌负责去拿。打土块期间,不定量随便吃,菜免费。由于这些措施到位,情绪一高再高。成绩始终居高不下,吴金林再也不担心土块的事了。可檩条的事却令他坐卧不安。王书记对自己这么信任,这么放手的使用,在这关键的时刻,自己竟拿不出个主意,让这位可敬的领导为难,自己心里总有一缕对不起的情愫,时时缠绕着自己。
  一日他正在看张吉文和卓运培放食堂的线,平整地基。哈玛力汗和帕哈牙两口子突然来找他,吴金林一看帕哈牙两眼含泪,猜他们一定遇到了什么难事,就问两口子有什么事。
哈玛力汗说:“帕哈牙的哥哥在哈图金矿的一个山沟里,加工毡房用的撑子,被一稞树砸断了腿,不能骑马了,帮忙找一辆车把他拉到煤矿医院来治疗。这里车十天八天也见不到一辆,昨天看到你们的车来了,帮忙去给拉一下怎么样?”
吴金林一听有些为难,调动车辆不在他职权范围内,但他跟哈玛力汗毕竟是生死之交的朋友,又是救人的大事,不管从那个角度上讲都应该出手相救,就问:“有多少公里?”
“七十多公里。”
“路好不好走?”
“不太好!但经常有车跑。”
“不是在金矿附近吗?咋不在金矿治疗?”
“哈图金矿是以前老毛子开的,现在没人开了,那有什么人。”
吴金林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他急着找檩条的事来,就问:“那沟里有杨树没有?”
“有!但不太多了,都叫金矿的人砍了!”
“我去能砍一车吗?”
“一辆车还是有的!但运出来费劲!”
“那行!你们回家作准备,我带上人去,顺便砍一车回来,不会有人管吧!”
“那是红卫公社二大队的地盘,帕哈牙的哥哥就是大队长,他就管。”
吴金林和哈玛力汗人一问一答,决定出车的事。
吴金林立即向王书记作了汇报,最后说:“就是砍不着杨树,柳木椽子也得砍一车回来。救了他们的队长,以后还可以为我们当向导。说不定能找出解决檩子的办法。
王书记当即拍板去。吴金林立即临时组织八个身体最棒的小伙子, 带上大截锯、板斧、绳子、吃的、喝的。又跑到供销社打了十公斤河南地瓜干散酒,水果糖、方块糖、茶叶也没有忘记。马立骏和他的徒弟李志明早把车准备好了,大家上车一直开到哈玛力汗家的门前,帕哈牙坐驾驶室,吴金林和哈玛力汗爬到车上,吴金林说:“你负责带路,走错了可是你的事。”
“放心吧!哈萨和马、骆驼一样,最记路。”
汽车向东出铁厂沟十公里左右,开始向南拐进了山里,汽车象个大摇床,左右摇晃个不停,又象个簸箕,上下簸的人屁股落到车厢底板上生疼,吴金林一会就被簸的昏昏入睡。车停下有人叫他才醒来,揉揉眼站起来一看,两边的山夹一个河床,山是光秃秃的。在阳光的照射和折射下,一片黄、一片红、一片黑。唯河里的树木,生机勃勃,郁郁葱葱,茂密层层。河里有个木桥,汽车就是从那里过来的。停在了一个石头房跟前。门前有几个男女,正跟帕哈牙拥抱,诉说着什么。哈玛力汗跳下车,也参加了进去。吴金林看了看太阳,才辩出了方向。一看手表已下午八点多了,八个小伙子跳下车向河边跑去,洗脸、喝水、撒尿、欢笑声一片。
哈玛力汗把吴金林和马立骏让进屋里,立即有奶茶、酸奶子上来。吴金林说:“老哈!我那些人咋办?”
“在外面烧着呀!别急!都有喝的。”
吴金林喝了两碗茶,心里还是想着杨树的事,说:“马师傅你喝着,我出去看看。”
强拉上哈玛力汗进了树林,树木以柳树居多,杨树稀少,偶尔也能见一棵桦树,倒是有不少的树茬子。向里走不多远,看见了挺拔的杨树,砍下作檩子正好。选一棵合适的不易,细的不能用,粗的用不上,转了一阵子心中有数,这次不能白来,一定要砍一车回去。
看罢回去开始吃饭、喝茶,吴金林把带来的酒、和其它物品通过哈玛力汗送给了主人。那里除了主,还有四、五个一块干活的,让他们一块去享受,去醉吧!
吴金林对八个小伙子说:“吃饱喝足,两人一组开始砍杨树,一组砍六棵,正好是二十四棵,够一栋房子的檩子。今晚有月亮,连夜突击,砍一棵抬一棵装车。注意安全,记住修枝时一定要保证有四点五米长。”
安排完毕,全体行动,马师傅休息,李志明年轻,吴金林叫他跑进林子里找去,一时间锯声、斧声震动河谷,这边吴金 林和哈玛力汗 陪着那几个民族同志喝酒,不一会儿又抓了一只羊,说是要招待吴金林一行人吃抓肉。河里、树林里砍着、锯着,这边喝着酒、煮着肉,好象是两者互不相干。吴金林心里却一直在跳,一下子砍这么多树,他们会不会阻止?但看哈玛力汗的神色,好象没有什么事。
帕哈牙的哥一条腿肿的老粗,哈玛力汗安排好一付自己就地加工的担架,铺上厚厚的毡子,说等会儿放车上稳当。二十四棵树到凌晨三点多才砍完,修理完枝叉,四人抬一棵向汽车集中。装车时马立骏亲自指挥,等车装好天已放亮,一看表已五点半 ,大家围在一起开始吃肉,小伙子们饭量很大,最后肉汤也没有剩下一滴。大家动手把伤号抬上车,这才胜利打道回矿。
车直接开到兵团煤矿的医院,院长李廉章亲自上手术台。他是长沙医学院的高材生,主攻临床外科,因他妻子出身不 好,才一同支边来到新疆,进了生产建设兵团,不知咋又分到了这么个穷山沟,屈了他的发展和才干。手术相当成功,以后哈玛力汗还专门大请了一次。    二十四条檩子卸了下来,不用吴金林开口八个小伙子就绘声绘色的讲开了。王书记看了非常高兴,一直阴的脸露也有了笑容。吴金林让八个小伙子休息两天,他向王书记汇报经过,提出再去一趟的意见。王书记说:“咱们这是明显的偷盗行为,也是违法的,可不这么办又没有其它的办法,盖不起来房子人就没有地方住,这真是个两难的事。”
吴金林说:“铁厂沟这条河里,以前也是树茂林密,现在砍得连小树丛也没有了,那些地方别人早砍过,又不是咱们带的头,再说,也不是为了咱们自己。林子是国家的,煤矿也是国家的,国家的东西国家用,也犯不了多大的罪。”
“不是你这么想的,法就是法,任何人都得遵守,还是小心点的好,你带着人干吧,有什么事我顶着!”王书记也是无奈的表了这么个态度。 “咱们晚上行动,不易被人发现,况且咱一下子跑这么远的山沟里,谁也一时想不到是咱们干的。”吴金林很佩服王书记,能为下级担风险,可他心里清楚,真正出了事,首当其冲的还是他。
  吴金林把目光转向了白杨河,那里是一片林场,好进易出,杨树多多,打听到那护林员是位哈族同志,托里县红卫公社的人,叫哈德尔,原在石棉矿工作,石棉矿并入地区煤矿时,他要求到白杨河林场,就让他当了护林员,他的家住在白杨河的路口,距场部有五公里,一家人孤零零的住在那里,老婆早闹着要回公社去了。
吴金林问易彪和他的关系如何。易虎说:“他不会汉活,交往很少,黑老田和他还行。”吴金林想,黑老田的底细摸不透,找他帮忙不行,说不定以后成为揭发者。
去问哈玛力汗,他倒痛快:“ 哈德尔我们是一个部落的,没有见过他,但可带你去。”
吴金林想:“一个部落的可能就是汉族人所说的一个祖宗吧?那就是一个门头出来的,可以套近乎,说不定能成事。”
把情况向王书记一汇报,他深思了一阵子才表态:“多带些礼物,放一趟车去看看。”
吴金林得令,立即组织行动,还是原来的八个小伙子,哈玛力汗叫买五米黑条绒布,一双女人穿的长筒靴子,又给小孩子买了几块花布,说这些礼物都是他送的。其它吃的、喝的才是吴金林送的。车下午五点钟出发,十点   钟才到,哈玛力汗先下车,到了一个有一条狗守着的房子前停下,不一会儿出来一个人,两人用哈语交谈,说的啥也不知道,房子的灯亮了,两人进去又说了一阵子才出来,到车跟前把吴金林叫到一边说:“你先进去,见面后由我说。你听不懂就得了,其他的人等着。”
吴金林进屋后问了一通好,祝福的话说了一串,也不知人家懂不懂,把礼物献给女主人,哈玛力汗也把东西献上,两人就说开了。吴金林虽喝着奶茶但心比奶茶还热,外面还有车和人在等着呀!不一会儿,哈玛力汗说:“哈得尔同意,今天你来了,让你砍一车。”
吴金林一听高兴得的心直跳,心想有一我就得让他有二、有三......他老婆开始煮肉了。
三人出屋上车,哈德尔把车带入一片树林,说:“就在这里砍,要快。”
小伙子们下车开始寻找自己的目标!
马立骏把他们三个人送回,又回去等着装车。吴金林说:“马师傅!记好路!”
三人回到房中,开始喝茶、喝酒,肉煮 好又开始吃抓肉。
吴金林对哈玛力汗说:“咱们也吃饱了,不如到外面喝酒去,人家老婆孩子都要睡了,外边也凉快!”
三人出屋找了根杨树身了坐下,谁知一会儿蚊子就集中过来了,吴金林第一次被这么多的蚊子包围,脱下件上衣包着头,看他两人喝酒,听不懂他们说得都是啥,心里想着树砍的不知如何了,蚊子把他们可咬惨了,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汽车声把他们惊醒了,马立骏说:“快起来走,天都亮了。”
“多少根?”吴金林问。
“二十四根。”车上几个人回答。
他和哈德尔握手告别,和哈玛力汗两人爬到车上躺下,没有走多远,哈玛力汗就睡着了。
从这一趟开始,吴金林就带着车三天一趟、五天一趟,去一趟就解决一栋房子的檩子。后来又要求王书记向县上再要一辆车。两辆车一起行动,缩短了砍伐的时间,也减少了被抓住的风险,经过一个多月的奋战,终于砍够了计划盖房的檩子,正准备鸣金收兵之时,王书记又 要求再去最后四趟,他要趁这批年轻人无比高涨的热情,再建三栋家属住宅。到了八月 底,已有两栋宿舍完工,首先把姑娘们从牛棚里搬出来。吴金林不忘情义,每搬一处必带姑娘们到棚子主人家致谢,赠送礼物与纪念品。
到了十月底,所有的基建工程全部竣工。那一栋栋雪白耀眼的房子,在那片戈壁上拔地而起,汗水与辛勤   铸成的业绩,让为它付出心力的人们感到骄傲与自豪。让铁厂沟其他的人感到是一个奇迹,甚至连最能吃苦耐劳、勇于创业的兵团人都赞叹不已,我们那时咋光知道挖地窝子,不知道盖房子呢?
住的、吃的地方都解决了,接下来工作的重点转移到矿井上了。矿井并不是一直没有干,只是因为电的问题只能做一些地面和井口的准备工作而已。柴油发电机一到立即开始了正式的建井工作。
这么多栋房子砍了多少棵杨树?砍了多少棵小柳树做椽子?当时谁也没有计算过,也没有想到那是在破坏白杨河的生态。
吴金林心里想,是功是过,让后人说吧!  但此后他每次路过白杨河,心里总有一种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