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牛奶做奶糖的做法:古典本草药理学及其于经方之应用举隅 8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6 00:17:46
中药药理学应说清中医特色
      ——评新世纪《中药药理学》
        赵洪钧
    (河北省邢台市威县白伏村,054700)


新世纪《中药药理学》教材(下文简称“新世纪”)编者非常谦虚,希望就其中的问题提出批评[1]。读过之后,确实自觉有些别人没有说过的话要说。于是不揣寡陋,先不说该教材的优点,单就不尽人意处提出一些粗浅的见解,供“新世纪”编者和读者参考。
此文要表达的中心意思就是题目所说:中药药理学应说清中医特色。换言之,如果现代中药药理不能满意地解释传统用法,作为中医药专业教材,缺点就比较大。
“新世纪”就有不少此类缺点。
编者也自觉有不满意之处。
如说:“传统理论认为,大多数辛温解表药具有较强的发汗作用,但除麻黄、桂枝、生姜等被证实有促进汗腺分泌或扩张血管促进发汗之外,其它解表药则未(或尚未)被证实有促进汗腺分泌作用。”[2]
不过,这样提出问题,说明编者对辛温药和发汗法的传统认识和现代理解都不准确。说“大多数辛温解表药具有较强的发汗作用”,没有充分的文献依据。扩张血管未必促发汗。把发汗理解为药物促进汗腺分泌,尤其不妥。有关浅见,下文会提到。
实际上,“新世纪”的缺点远不止对辛温药和发汗法认识不请,也远不限于解表药。所以,尽管教材对每一味药都先列出“与功效主治相关的药理作用”,却不等于说清了传统用法——尤其某些特色用法,使用的是什么药理作用。
由于编者已经隐约意识到解表药的问题,全面指出并说清“新世纪”各方面缺点,又远非一篇文章能够容纳,本文先就麻黄、桂枝和柴胡三味药,简略地谈谈具体看法,以后再看情况指出某些其它类似不足。
1 关于麻黄
麻黄药理研究是上个世纪20年代,陈克恢氏所作的极有成就的工作。[3]自纯西医角度看,他给后人留下的需要进一步研究的问题很少。可以说,至今为止,麻黄仍然是研究最彻底的中药。然而,陈氏出身化学和生物学家,他未能满意地解释中医使用麻黄发汗,通过何种麻黄药效,是可以理解的。问题是,“新世纪”仍然说不清中医的这种特色用法,甚至使麻黄药理更加复杂化,就值得深思了。主要问题有四:
一是关于发汗;二是关于解热;三是关于抗病原微生物;四是如何理解麻黄有那么多作用。
以下逐一说明浅见。
1.1 关于麻黄发汗
这个问题的关键是:《本经》明言麻黄“发表出汗”,历代本草对此无异说。最为人熟知的发汗经方是麻黄汤。此方只有四味药。甘草、杏仁不可能发汗。桂枝暂且不论。作为君药的麻黄应该能够发汗。然而“新世纪”说:“麻黄发汗作用机制尚不清楚”。[4]于是,无法解释为什么麻黄汤发汗。
看来,尽管发汗是人人都有过的切身经验,多数人也有一定的观察常识,说清发汗法治热病的医理却不容易。这也许是为什么药理专家至今闹不清麻黄发汗的作用机制。
笔者以为,麻黄确实能发汗,而且是唯一发汗力强的辛温药。不过,它的发汗作用不是直接的,更不是直接促进汗腺分泌。
麻黄到底怎样发汗呢?
为了让非药理专家也便于理解拙见,有必要结合麻黄发汗,较全面地说一下关于发汗的理论问题。
旧作《伤寒论新解》,第三章、第二节“麻黄汤新解”,[5]对有关理论问题曾作了比较详细的说明。下面以简明问答方式,扼要说一下拙见,并结合中西医有关药理和热病临床,说明“新世纪”的缺憾。
1.1.1 问:什么叫发汗?它的生理意义是什么?它对热病有何意义?
答:作为一种疗法,发汗指通过某种方法,使无汗的病人在较短的时间内出汗,而且出汗较多。中西医都曾经使用过物理方法发汗,本文不讨论。有的生理书上,把正常人出汗也叫做发汗,不大准确。但是,无论生理状态的出汗,还是病理情况下的自行发汗和用药发汗,都关乎体温调节。它是人体快速散热的主要手段。除了体质性局部多汗(汗脚等)、休克时的大汗淋漓和精神性出汗(如严重疼痛或恐惧时),出汗都是人体为了快速散热。所以,它必然和热病关系密切。患热病时,出汗的状态关乎病情判断和治疗原则。始终无汗,热病必然难愈。出汗过多,常使病情复杂。热病初起,是否有汗,尤其重要。中西医处理热病初起,都常设法促使汗出。中医称之为“发汗法”或“汗法”。汗法是中医治病八法之首。
不过,需要牢记,尽管发汗的结果是散热而降低体温,麻黄发汗却不是为了解热。热病初起,也不是见发热就应该发汗。
1.1.2 问:发汗都是药物所致吗?恰当发汗,热病就能痊愈吗?
答:显然不是。比如,正常人处在高温环境或强力劳动时,一般要出汗而且较多。治热病时,中西医也都用过烤火和热浴发汗。热病初起,不用任何药物,是否也会自行发汗(有汗而且相当多),大概是多数人都清楚的。恰当发汗,不一定病愈,但大都能缓解痛苦。
1.1.3 问:现代人发热似乎都要用药,可否举一个热病不用药而出大汗的典型例子呢?
答:最典型的例子是疟疾。患者一旦恶寒,立即无汗、蜷缩、毫毛毕直并寒战,体温迅速上升。大约40分钟之后,患者转而恶热。这标志着体温升至顶点,随即是大汗出。其它热病,不这样典型,但是,从恶寒到恶热,进而出汗的原理一致。如果没有切身体会,又没有临床经验,不大熟悉疟疾,请自己看看书。
1.1.4 问:热病表证都类似疟疾吗?
答:只有典型表实证(即表寒实证)类似疟疾。恶寒、无汗、蜷缩、毫毛毕直,是典型表实证必有的,也有的有寒战。这时体温正在上升,多数情况下,不用药也会转而恶热,随即出汗,只是恶寒阶段一般远比典型疟疾长。
1.1.5 问:只有表寒实证才需要发汗吗?麻黄汤怎样发汗呢?
答:是的,只有表寒实证才能发汗。发汗属于攻邪法,表寒虚证不能用此种攻邪法治疗。关于麻黄汤发汗的详细拙见,并请参看旧作“麻黄汤新解”。
  简单说来,麻黄汤发汗,并非其药效像解热镇痛西药那样,直接作用于体温调节中枢,更不是直接促进汗液分泌。相反,其主要有效成分麻黄碱,有轻微抑制汗腺分泌的作用。但是,麻黄碱的拟肾上腺素作用加速产热过程,从而使体温迅速达到顶点——比不用麻黄应稍高。这时,体温调节的散热中枢兴奋(不是麻黄所致),故汗出且较多。口服麻黄碱或麻黄煎剂,其药动过程大致与表实证发热过程相对应。简言之,麻黄汤发汗,是它的拟肾上腺素作用,激化或强化表实证的急性发热过程的结果。
  再强调一下,麻黄发汗不是直接的。如果麻黄能直接发汗,使用麻黄后,应该立即出汗。出汗最多的阶段,应该在麻黄有效成分在血液中的浓度最高的时候。实际上不是这样。
  1.1.6 问:西医生理和药理说:肾上腺髓质激素的作用是使人体适应应激状态。表实证用麻黄这种拟肾上腺素药,莫非是让人体处于应激状态吗?
  答:据我看,是的。比如,上面所举的疟疾寒战期的一系列表现,就酷似人体遇见外部环境紧急事件时的反应。这是由于大量致热原突然进入血液,人体必须紧急适应。因为典型疟疾应激反应已经很强,故麻黄不适用于治疗疟疾(本经说可以治温疟,说明曾经用过,但疗效不好或多意外,后世不再用)。表实证的反应,接近应激状态。这时用麻黄强化应激状态,就有利于病愈。其前提是,人体必须有足够的物质基础,器官功能足以耐受这种激化。此即中医所谓正气充实或未衰。表实证正是这样。
  1.1.7 问:西医有发汗疗法吗?
  和中医一样,近代以前的西医曾经使用过物理发汗疗法。自从解热镇痛药发明后,一般不再使用物理疗法。使用解热镇痛药,西医不叫发汗法,但用而有效,也常见大汗,称之为发汗法亦无不可。此类药物,也有轻微的加速产热作用。但其发汗解热机理,还是不同于麻黄汤。笔者不尽赞同解热西药的理论假说,但不宜在此讲。
1.1.8 问:按以上所说,发汗只是为了快速散热而降低体温,麻黄或麻黄汤等为什么能治好热病呢?
答:麻黄的直接作用不是发汗,也不是解热,按中医理论是为了驱寒,更不是为了解热。它为什么能促进病愈,上文已有部分说明。其余机理,见下文。
1.1.9 问:汗液不是汗腺分泌的吗?为什么麻黄发汗不是促进汗腺分泌呢?
答:毫无疑问,汗是汗腺分泌的。但是,这不等于麻黄发汗是药物直接促进汗腺分泌。有关机理,上文已经交代。其中提到,麻黄不但不能直接促进汗腺分泌,它的主要成分麻黄碱反而能轻微抑制汗腺分泌。真正直接促进汗腺分泌的药物,在西药是多数拟胆碱药。它们是不能用于治疗表证的。道理也许不必再讲了。
至此,关于发汗和麻黄如何发汗基本说清楚了。
不过,显然有必要说一下,是否辛温药大多有较强的发汗作用。
旧作中曾经指出,按仲景原意,只能把麻黄汤、大青龙汤和葛根汤看作发汗方。这三个方子,都含有麻黄而且用量较大。据此,只能说麻黄发汗作用强。特别是,大青龙汤有“发之”之说。[6]此方用麻黄六两,用量是麻黄汤的2倍,故“发汗”法更是只限于重用麻黄的方子。中药教材也只说麻黄发汗力强,没有说还有比较强的。遍查历代本草,也没有此说。故“新世纪”说“大多数辛温药具有较强的发汗作用”,不知何所据。
  1.1.10 问:如此说来,麻黄发汗,就是麻黄碱的拟肾上腺素作用,促进快速产热的结果吗?
  答:按照拙见,至少主要靠这种作用。
鉴于近现代中药研究,至今说不清麻黄如何发汗,有必要顺便讨论一下“新世纪”和中药学的有关见解。
2002年版《中药学》教材说,麻黄发汗是其中挥发油的作用[7]。此前各版,也多有此说。这大概是由于不能说明麻黄的主要有效成分L-麻黄碱(占麻黄总生物碱的80%以上)怎样发汗,就找其它成分说明。其实,麻黄中挥发油含量很少,而麻黄素适可略抑制汗腺分泌。这且不说。《伤寒论》讲麻黄汤煎法,要先煎麻黄(含麻黄的经方均先煎麻黄),而且要“去上沫”并煎较长时间。这样的煎法,不是挥发油更少了吗?
“新世纪”采用了近代研究说法。说:“麻黄水煎剂、水提取物、甲基麻黄碱和挥发油都有发汗作用”,[8]却说不清为什么。于是,为什么表实证用麻黄汤发汗就更加说不清楚。
如果认为,麻黄发汗的上述拙见有理有据,这个80多年说不清的问题就基本上解决了。
1.1.11 问:近代生药学家曾经说,麻黄素发汗需达到中毒剂量。麻黄汤中的麻黄不应该达到中毒剂量,似乎不能发汗。这个问题该如何解释呢?
答:麻黄碱中毒,确实会出现大汗并伴有高热等。解放后亦有报道。[9]不过,据此说治疗量的麻黄不能发汗,是脱离热病临床看问题。表实证患者用麻黄,与非热病患者误用大剂量麻黄碱的前提不同,目的不同。用动物实验结果,反证治疗量麻黄不能发汗,尤其不妥。上文已经说明,麻黄治表实如何发汗,按说问题已经解决了。如果坚持以实验为依据,那么,古今人已经作过无数次的人体直接试验,证实麻黄确可加速表实证发汗,应该比动物实验更可靠。如果还认为麻黄碱必须达到中毒量才能发汗,只能说持此论者缺乏临床经验,不懂中医,故摆脱不了西医药理学和治疗学的思维定势。这在近代纯西医药理学家,不很奇怪。现在还这样看问题,就有些不可理喻了。
  看来,发扬中医特色,不仅要精通中西医理论,还要有足够的临床经验。否则,即便像麻黄研究这么彻底,仍然不足以解释有关方法。
  总之,麻黄并无直接发汗作用。麻黄汤治表实,是促进正邪斗争,加快产热过程,最后机体为快速散热而出汗。这一过程,以大量、快速消耗正气为代价。这样我们才能明白,为什么表虚证不宜用麻黄汤,桂枝麻黄各半汤证等非典型表实证均用极小量麻黄。
  拙见充分借鉴了麻黄实验药理研究结论,而且没有发现前人未知的药理作用。但是,不了解中西医发汗的理论和临床实践,不能对麻黄汤临床应用做出现代解释。笔者认为,上述解释没有漏洞,也毫无强词夺理之处。
  1.2 关于麻黄解热
  近代研究似乎没有提及麻黄的解热作用,至今西医也从没有这样用过。为什么会有麻黄解热之说呢?这大约是照搬西医解热药理的结果。解热镇痛西药是在发汗的同时解热。于是,人们猜测,麻黄既然能发汗,也应该能解热,并且通过动物模型实验证实(模型之不当,从略)。于是,有关理论愈理愈乱。
  其实,如上文所说,使用麻黄之初,不但不能发汗解热,反而加速体温升高。即便正常人,服用治疗量的麻黄或麻黄素,体温也应该略见升高。表实证用麻黄汤,首先是快速升高体温。表虚证忌用麻黄,如果误用,也应该体温升高,但是常出现过汗等危重情况。
  或问:为什么恰当使用麻黄汤等,有时可以一汗而热退,不再反复呢?
  答:上文已经说明,麻黄的直接作用不是发汗,也不是解热,按中医理论是为了驱寒,更不是为了解热。服用麻黄汤后的出汗,不是此方可以改变体温调定点或兴奋散热中枢,而是体温快速达到顶点,于是散热中枢兴奋而出汗。人体快速散热的主要方式就是出汗,通过汗液蒸发带走热量,于是体温下降。所以,发汗后虽有不同程度的热退,却不是麻黄的直接作用。麻黄真的能直接解热,西医早就这样用了。
或许有必要说明,人体加速散热的另一种方式是皮肤血管扩张。故无论是否用药,凡热病初起急性发热,出汗前必见面色发红。若面色苍白而汗出不止,就是将要虚脱,即中医所谓过汗伤阳或虽非过汗而有严重表虚,这时要用桂枝加附子汤。
需要顺便指出的是,麻黄碱有收缩皮肤血管的作用。故至少服用麻黄之初,是不利于解热的。
  故恰当使用麻黄汤,一汗而愈,是因为这种表面看来的发汗法,还暗含着其它作用,使热病在表证期结束病程。
  或问:所谓暗含的作用,是指促进产热,体温升高,进而发汗,就能消灭病原体吗?
答:产热进而发汗本身不能直接消灭病原体。但须知,发热只是最容易发现的,正邪斗争或机体抗病反应的宏观表现或表面现象。发热的背后,是直观看不到的免疫机能活跃。热病早期,体温与免疫机能高低大体对应。加速产热因而体温升高的背后,是强化免疫机能。麻黄汤就是调动人体抗病机能,促使病愈的。
总之,麻黄发汗是因为它促进机体产热。一旦机体感到热量过多了——迅速产热使体温达到顶点,人体转而恶热,于是散热中枢兴奋而出汗。古人只能看到它的发汗结果,不能说清中间过程,就说麻黄发汗。古人也企图说明麻黄可以直接发汗,猜测性假说有开腠理、解肌、开鬼门等。开鬼门略同促进汗腺分泌。现代研究证明,麻黄适有轻微抑制汗腺分泌的作用,它还收缩皮肤血管,故不能开鬼门、开腠理、解肌。
  不过,即便典型表实,也不一定用麻黄汤一汗即愈。如果没有一汗而愈,这种大量快速消耗正气的治法就不能再用。即使仍有表证或高热,也不能再按表实治。故桂枝汤可以反复使用多次,麻黄汤却不能一用再用。由此可知,麻黄和麻黄汤治热病的目的和药动过程都不是直接解热。
  又,临床经验不足者,往往认为病愈或症状缓解只是药物的作用。其实大谬。这也是不能理解麻黄发汗和误说麻黄解热的重要原因。任何药物,只是协助机体抗病。若机体完全失去抗病能力,什么药物也没有用。
  以表实证而言,并非必须服药才能发汗。不服药的自然病程发汗,只是体温升高慢一些,发汗出现得晚一些,发汗可能较少。麻黄汤不过是强化或激化这一过程而已。
1.3 关于麻黄抗病原微生物
强调麻黄的抗微生物作用,也是企图完全用西医药理解释中药。人们想象:外感病既然是微生物所致,麻黄汤治外感初起,很可能有较强的抗病原微生物的作用。于是多方设法寻找实验依据。但是,有关研究不可能证明,麻黄汤那样的麻黄剂量,在活体内达到的各种药理成分浓度,在试管内会有西药抗菌素或清热解毒中药,那样明显的抗微生物作用。“新世纪”只提到麻黄挥发油的此种作用,尤其不足以解释传统用法。
有的研究证明:麻黄汤浓度为1000μg/1ml时,呼吸道合胞体病毒的噬菌体噬斑数减少到50%以下。[10]且不说其可重复性如何。需指出,这是0.1%的浓度,相当于多大剂量在活体内达到的浓度呢?
假如,2—10g麻黄煎剂口服,在人体内达到的有效成分最高浓度,体外实验具有比较强的抗病原微生物作用,拙论即自动全部推翻。
其实,强调麻黄的体外抗微生物作用,反而更难理解其用法。
如上所说,麻黄汤发汗治热病只能用一次。如果中医利用的是它的直接抗微生物作用,就应该多次使用,而且不仅适用于表实证。
  1.4 麻黄为什么有那么多作用
“新世纪”,列述了麻黄的9种作用,分别用不同的机理来解释,结果弄得非常混乱。先生这样讲,学生怎么能够听明白呢!
其实,包括抗病原微生物作用,教材中所列都是麻黄碱的拟肾上腺素作用。所谓抗微生物作用,首先应该用麻黄促进产热并调动机体免疫能力来解释。
什么叫麻黄碱拟肾上腺素作用呢?就是麻黄碱类似肾上腺髓质激素——特别是副肾素的作用。副肾素有哪些作用?肾上腺素能神经兴奋会作用于哪些系统和器官,出现什么反应?详说请查西医生理和药理书。
简略说来,副肾素的作用,正如常人遇见特别紧急情况时的一系列表现。副肾素的生理作用就是使人体具备这种“应激”能力。如果读者曾经仔细观察过,临床使用副肾素时(最多用于治疗严重支气管哮喘)的表现,就知道此药的一系列作用了。
麻黄素分子结构酷似副肾素,药理作用也酷似副肾素,只是比较温和、持久。所以,麻黄平喘(暗含镇咳但作用必然不强)、强心、利尿、加速心跳、升高血压、收缩血管(暗含抗炎、抗过敏)和中枢兴奋作用都是拟肾上腺素作用所致。有的壮阳药含麻黄素,它还是运动员禁用药物,就是因为它强化机体应激能力的缘故。
看来,不少人没有弄清什么叫拟肾上腺素作用。比如,所谓麻黄碱抑制肠平滑肌收缩,[11]就是拟肾上腺素作用必然伴有的现象。离体肠管同样受神经介质作用,肾上腺素对抗乙酰胆碱是已知的。特别列出这种作用,读者必然感到无所适从。
在此必须指出,只有用麻黄发汗治表实时,是充分利用了它的全部药理作用。此外,大多利用它的一种作用,其它作用就成了副作用。故使用麻黄时,必须弄清虚实、全面考虑。比如,小青龙汤,见喘要去麻黄,就是顾忌喘家正夺。今日虽然不必完全尊经,却不可完全按西医理解,见喘即用麻黄。外感痰喘或老慢支,不能耐受麻黄者,并不少见。
可见,治表实用麻黄,是最有特色的中医用法。纯西医很难理解这种“煽风点火”或“推波助澜”的外感初起治法。后世医家,顾忌麻黄桂枝有汗无汗、表虚表实之戒难于掌握,创制了其它辛温解表方剂。这些方子不但不含麻黄,大多也不含桂枝,发汗作用远不如麻黄汤。局方虽重辛温,用量多小。据笔者的理解和经验,不含麻黄的方子中,只有至今常用的藿香正气水(含有较高浓度的酒精等),略有麻黄汤意,正夺明显时,当慎用。此方用于外感风寒,内伤湿滞,方剂学每归入祛湿剂,显然也适于解表。
总之,包括所谓抗病原微生物作用,教材所列都是拟肾上腺作用。中医用麻黄治外感初起,并非因为它具有较强的抗病原微生物作用。否则,此方就也适用于里热虚证,西医也该用它的此种作用了。
也许应该顺便指出,中医治阴疽的阳和汤也用麻黄。所用药理,略同治疗表实证。《本草纲目》中附有几个类似方剂。详说从略。
值得称道的是,虽然“新世纪”在解表药概述中提及此类药物的镇痛、镇静作用[12],表5—1[13]也注明麻黄的镇痛作用,麻黄正文中,却没有说它有镇痛作用。这是不盲从某些“实验”结果的明智之举。伤寒初起,表实证的头痛、身痛、骨节烦痛最严重。如果照搬西医解热镇痛药理,必然认为麻黄更应该镇痛。
2 关于桂枝
桂枝汤是中医第一方,在仲景书,也是治表证的。不过,尽管麻黄汤、桂枝汤两方都有桂枝,桂枝汤却是另一种最有中医特色的,治疗伤寒初起的方法。所以,若按照纯西医思路,像研究麻黄那样研究作为君药的桂枝,必然会更加误入歧途。“新世纪”就是按照麻黄思路讲桂枝药理的。故先说思路问题。
2.1 纯西医思路不可取
“新世纪”讲桂枝药理,首重发汗、解热,遵循的还是西医思路。
其中说:“桂枝促发汗、解热、镇痛、抗炎、抗过敏、抗病原微生物等作用,是其发汗解肌功效的药理学基础,而对心血管系统的影响是其温通经脉功效的体现。桂枝主要有效成分是挥发油。”[14]
自西医看来,这种解释天衣无缝。自中医看来,则漏洞很多。
关键是,以麻黄为君的麻黄汤治表实,以桂枝汤为君的桂枝汤治表虚。表实证应该发汗,表虚证禁忌发汗。于是,说桂枝促进发汗,立即陷于矛盾境地。
不少人会说:《伤寒论》不是明言桂枝汤发汗吗?为什么不能说桂枝促发汗呢?实际上,《伤寒论》对此方功用的说法有9种之多,却没有一种能解通它治表虚。发汗说尤其自相矛盾。
比如若问:桂枝汤证本来有汗,甚或汗多,为什么还要用桂枝促发汗呢?我们大概无话可说。
若再问:如此说来,桂枝不是完全可以治疗一切外感,或感染性疾病了吗?中医何必使用那么多复方治外感初起呢?为什么治表实不以它为君,治表虚时又要配伍芍药、生姜、大枣和甘草呢?为什么桂枝汤倍芍药、加胶饴竟称建中汤呢?为什么汗漏不止还要用桂枝(桂枝加附子汤)呢?(按:桂枝加附子汤治汗漏不止是几乎必效的)
特别是最后这一问,按教材所说的桂枝药理根本无法回答?
不少人可能说:复方中用桂枝,不能和单味桂枝相提并论。
那么再问:为什么“发汗过多,其人叉手自冒心、心下悸,欲得按者”[15]还要用桂枝加甘草汤呢?此方只两味,桂枝用四两,比桂枝汤用量还大。总不能说桂枝一加甘草,药理就大变了吧?据此,只能说桂枝是能止汗的,是能补益的。(按:此方也是几乎必效的)
不少人也许觉得从未听说过仲景还有这样的用法。实际上,中医出身的教授们都学过此条。但是,思维定势会使人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这并不是很奇怪的事。
于是桂枝药理研究思路,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中药药理学是总结近代以来的研究结果而成,必然说不清中医使用桂枝的特色。
那么改变思路,证实目前流行的中医成说,就没问题了吗?答案是,也不行,因为有关成说错误很多。
2.2 中医成说有误
桂枝药理研究误入歧途,不能全怪药理学家。误说桂枝汤和桂枝功用的,首先是方剂和中药学——自然包括伤寒学。方剂教材说,桂枝汤的功用是“解肌祛风,调和营卫”。自从第一版教材至今,只有2002年版改为“解肌发表,调和营卫”[16]。实则越改越不对。早期中药教材说,桂枝的功效是“发汗解表,温经通阳”。[17]2002年版《中药学》改为“发汗解肌,温经通脉,助阳化气”[18],等于没有改。药理研究和中药药理教材很难不受其影响。
笔者认为,方剂和中药的说法基本上是错误的。
总之,受西医束缚,按照麻黄思路研究桂枝固然不可取。按中医成说证实桂枝发汗、解热等功效也必然自相矛盾。
按说,上文已经说明,只有重用麻黄的方子才属于发汗法。表虚证禁忌发汗,不应该强调桂枝的发汗作用。问题算是基本上解决了。即桂枝汤法不属于发汗法,研究桂枝不应该首重发汗、解热等。
不过,积久之观念一般根深蒂固。加之学术之外的原因,常常使一些人坚持成见,错误认识就很难改变。积久之观念必然居于主导地位。药理学家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一般又不大熟悉伤寒学和热病临床。让他们摆脱旧说,接受新说不是很容易。笔者不得不先就桂枝汤多说几句。
2.3 从桂枝汤说起
到底怎样看桂枝的药理呢?这要从桂枝汤功用说起。
旧作《伤寒论新解》第三章,第一节[19]曾经花了很大篇幅新解桂枝汤,自信纠正了很多传统误说。拙见不仅早有同调,而且近来渐有影响。有关要点如下:
2.3.1 《伤寒论》关于桂枝汤功用的解法最乱。计有发汗、解肌、解外、解表、调和营卫、救邪风、和解等9说。其中以发汗说条文最多。
2.3.2 桂枝汤证本来有汗甚或汗多,宋代人已经认识到此证属表虚。有汗或汗多不应再发汗,表虚更应忌发汗。故发汗说解不通桂枝汤。
2.3.3 解肌与发汗同义,自然也解不通桂枝汤。
2.3.4 解表、解外同义,但不涉及具体功用。即没有说如何解表、解外,不足以解释此方功用。
2.3.5 调和营卫之说,略同调和气血,过于宽泛,也不足以解释此方功用。
2.3.6 救邪风说是祛风说的依据,是针对病因的,但不能说中风即致表虚,因为判断虚证以正气为准,故也解不通。
2.3.7 桂枝汤很接近小建中汤,故拙论以补中而固表解此方。
2.3.8 《本经》无一字言及桂枝发汗、解肌,而有补中益气之说。拙论更有了经典依据。
2.3.9 按拙见可以解通桂枝汤类方,否则,桂枝汤类都解不通。
以上要点,将旧作概括无遗。但详细了解拙见最好还是读一下旧作。
总之,拙见以为,桂枝汤“解肌祛风,调和营卫”的成说不可取。改为“解肌发表,调和营卫”,尤其不可取。其实,按照中医理论,本来不应该这样说桂枝汤功用。桂枝汤证本来是表虚,怎么可以再解肌发表呢?这不是无视虚虚之戒吗?简言之,桂枝汤是以温补为用的。这是中医治外感最有特色的治法。后世补中益气、甘温除热的方法就源于桂枝汤。
值得指出的是,拙见在古人那里也有同调。
徐大椿《伤寒类方》就说:桂枝本不能发汗,故须助以热粥。
如果说,徐氏所说桂枝指桂枝汤,请看尤在泾的说法。
他说:“后人不能尽桂枝之用,而求之人参归地之属,立意则同,而用药悬殊矣。”[20]显然,尤氏以为,单味桂枝主温补无疑。尤氏之书是很有名的,我们的方剂和伤寒学家却不得其要。
元代的王好古更是和笔者一样,看出了桂枝发汗之说不妥。
他说:“桂枝甘草汤,此又用桂枝闭汗也。……桂枝汤下发汗字,当认作出字,汗自然发出,非若麻黄能开腠理,发出其汗也。”[21]看来,王氏也不认为桂枝的功效是发汗。
可惜,伤寒学发展近2千年,解放后整理50多年,关于桂枝汤和桂枝的认识仍死守成无己之说,反而不如元明清代学者的见解进步。
2.4 参考桂枝汤类方研究桂枝
单据关于桂枝汤的浅见,还不能肯定单味桂枝的功效就是补中益气(暗含温法)。但是,不采用此说,桂枝汤类方都解不通,拙见就值得重视了。按归纳法原理,桂枝汤类方,不采用温补之说都解不通,只能得出桂枝主温补的结论。比如,发汗过多,心慌不稳的那一条(64条),用桂枝甘草两味治疗,用中药学的“发汗解表,温经通阳”完全解不通,按拙见就解得很通。据此,说桂枝的功效是“补中益气”,毫不勉强。何况《本经》确有此说呢!再如,若桂枝之用为了发汗、解热,本来有汗的桂枝证,服桂枝汤之后何必温覆、啜热粥而仅求微似有汗呢!
又,除芍药外,桂枝汤是由食品大枣和调味品桂枝、生姜、甘草组成的,真正的全方还要加上热稀粥。显然这是病人需要营养,需要热量。营养和热量主要从热稀粥来。作为调味品的桂枝主要是促进消化吸收。通俗地讲补中益气,不过如此。桂枝增加热量,不是快速产热,而是通过促进消化吸收,增加产热的物质基础,因而,不是使体温快速升至顶点而发汗。
  2.5 如何看“新世纪”所列桂枝药理
  细看一下“新世纪”所列药理,便会发现,不但多有自相矛盾,而且至少发汗和解热不是编者自信无疑的。(本标题引文俱见“新世纪”30—31页,不再出注)
  比如,桂枝促发汗竟成了“扩张血管促发汗”,莫非生理书上有此说吗?其实,即便桂枝真能扩张皮肤血管,也不一定促发汗。西药阿托品就扩张皮肤血管,却明显止汗。反之,麻黄能收缩皮肤血管,发汗作用却最强。
又说:“桂枝单独应用发汗作用弱,若与麻黄伍用,则发汗力增强”,联系讲麻黄发汗时也说,伍用桂枝后发汗作用明显增强。那么,麻黄发汗作用也不强了吗?如果麻黄发汗作用强,桂枝伍用麻黄则发汗力增强,就能说明桂枝本身发汗作用增强了吗?初学者大概很难理解编者想说清什么。在下的理解是:只能说麻黄发汗力强,它是唯一发汗力强的,桂枝即便有发汗作用,也很弱,而且和麻黄发汗机理完全不同。
  再如说:“解热和降温作用,可能在于扩张皮肤血管,使机体散热增加以及促进发汗的结果。”其实,桂枝真的能扩张皮肤血管并促进发汗,其解热和降温作用就不是“可能”,而是“必然”,因为除了发汗和扩张皮肤血管,人体再没有快速散热的手段。
  至于抗病原微生物体外实验,没有说什么样的浓度和多么强的抑制作用,几乎没有意义。如果能肯定,桂枝汤那样的桂枝剂量,在人体内达到的有效成分浓度,体外实验有明显的抗病原微生物作用,关于桂枝主温补的拙见就该收回了。然而,“桂枝的主要有效成分是挥发油”,这种成分是很容易煎跑(挥发之意)的,血液内的浓度尤其难测量。故有关实验很难设计、操作。
  总之,“新世纪”所列桂枝药理大概只有一种是确切无疑的。即“桂皮醛能促进胃肠平滑肌蠕动,增强消化机能”。编者把这一作用列在“此外”当中,笔者则认为它是桂枝的主要药理作用。其它作用都是这一作用衍生的。
  有人可能会说:不是有“桂枝水煎剂注射给药,能增加冠脉血流量”吗?拙见以为,这一作用可以发掘或发扬,但桂枝煎剂口服,与注射给药之间大概差别很大。不能据以肯定传统用法有这样的作用。
  2.6 扶正祛邪——最有特色的中医治法
  桂枝证是表寒虚证,治法自然应该温补以固表。伤寒第一方,就是通过温补扶正祛邪的。创制补中益气汤的李东垣,比较明确地承认受桂枝汤和小建中汤启发。后人也重视扶正祛邪法,而且形成明清两代的温补学派,然而却无人明确说过桂枝汤也是扶正祛邪的。原因大约有二。
  一是《伤寒论》本身即多说此方发汗,古代环境下,即便发现此说不妥,愿意正面指出经典和医圣错误的人也极少极少——尽管如此混乱的解法必非出自一人之手。
  二是清代温病学比较盛行,这个学派是从注重祛邪的寒凉派发展来的。扶正祛邪法是易水和温补学派发扬的。吴鞠通用桂枝汤治温病初起,颇遭时人诟病。悉心研究桂枝汤的人少了。
  总之,桂枝属于辛温药,却不峻烈。否则,桂枝汤不可能再三连续使用,而仅求微似有汗。桂枝的主要功效是补中益气,也就是“新世纪”中说的“增强消化机能”。由此衍生的作用可以很广泛。《本经》说,桂枝可以治呼吸困难等,倒是值得注意。
3 关于柴胡
苏颂说:“后人治寒热,此(按:指柴胡)为最要之药。”[22]故宋代之前,治外感时,柴胡就远比麻黄常用。
宋代医家,曾经广泛使用柴胡汤甚至单味柴胡治热病初起。现代中医治外感,使用柴胡的频率也应该高于麻黄,治内伤尤其多用柴胡而少用麻黄。故柴胡是很常用因而重要的中药。
传统认为,柴胡有哪些功效呢?
《本经》所说主治很多,其中包括(除)寒热邪气。后世本草大多也强调它的除热作用。唯甄权、日华子说可以补五劳七伤。自寇宗奭痛驳此说后,不再有人强调其补益作用。如果归纳历代本草见解,柴胡的主要功效就是除热。
宋代之前,并无柴胡疏肝解郁、升举清阳之说。由于本文已经很长,不再讨论这两种功效的来历和浅见。
由于解放后的有关教材,长期摆脱不了成无己解小柴胡汤的错误见解。柴胡的功效长期说不清。
1978年版《中药学》教材说,柴胡功效为:透表泄热、疏肝解郁、升举清阳。[23]
2002年版《中药学》教材说,柴胡功效为:解表退热,疏肝解郁,升举阳气。[24]
“新世纪”说:柴胡具有和解表里、疏肝、升阳之功效。[25]
看来,《中药学》和“新世纪”对柴胡功效的说法出入较大。关键出入在,柴胡到底是和解表里还是解表、透表。笔者以为,2002年版中药教材说得最准确。“新世纪”最不准确。不知道为什么,一套系列教材,对同一味药物,说法不同。
说柴胡和解表里,是照搬了柴胡汤全方的解法。这说明,“新世纪”对柴胡的传统理论把握明显不足。所以,必须首先说明“和解表里”问题。
3.1 关于和解表里
  一提和解表里,就会涉及柴胡汤。拙见以为,说柴胡汤主和解表里至少是不准确的。
如何理解柴胡汤主和解之说呢?详细拙见请参看旧作《伤寒论新解》第三章,第四节“柴胡汤新解”。[26]
要而言之,柴胡汤主“和解表里”之说,始于成无己。《伤寒论》并无柴胡汤主和解之说。经文中“和解”二字连写的只有一条,却是关于桂枝汤的。[27]仲景明言小柴胡可“解外”、[28]“和胃”。[29]据此,“和解表里”应改为“解表和里”。同样还是这四个字,含义却大别。其确切含义是“解表”、“和胃”。这样理解不仅符合仲景原意,解通《伤寒论》,而且更便于解释后世用法。所以,拙见并非有意死守经典。
柴胡汤不象麻黄汤、桂枝汤那样分别单纯以发汗和补中为用。即便小柴胡,也是温清并用,攻补兼施。所以,此方虽以柴胡命名,却不可企图完全或基本上用柴胡功效解释全方。“新世纪”却有此意。
“新世纪”说:“柴胡的解热、抗病原微生物、抗炎、促进免疫功能等作用是其和解表里的药效学基础。”[30]
假如这样,柴胡汤中的其它药物就可有可无了。
实际上,小柴胡中至少黄芩、人参、生姜、半夏不可少。黄芩的抗微生物作用远比柴胡强;人参则是促进免疫功能的主要药物;生姜、半夏为解除心烦喜呕必须。单讲柴胡,它的作用只是“解表”或“解外”,而不能“和里”。
由于和法(即和解法)后来成为中医治病八法之一,此说必须概念准确。
如何理解和法或和解法,并见旧作“柴胡汤新解”。
简言之,和法是最一般意义上的治疗,略如今所谓“调整”。和解法总是寒热并用、补泻兼施、表里兼顾等,不是单一疗法。
总之,说柴胡汤主和解就很不恰当,说单味柴胡主和解表里更是错误的。研究柴胡药理时,要首先弄清这一点。
3.2 关于柴胡解热、抗微生物和利胆
“新世纪”分8个题目列述了柴胡的12种主要作用,又列述了3种次要作用,还有2种更次要的作用。若问:主要作用是平行或互不相干的吗?次要作用有值得发掘的吗?传统用法使用的主要是哪种作用呢?中药教材曾说它有抗疟作用,为什么“新世纪”不提呢?
本文不再讨论和升阳有关的药效,也不再一一回答上述问题,只就解热、抗微生物和利胆作用略谈浅见。
3.2.1 关于柴胡解热
柴胡确实有西医解热镇痛药那样的解热作用,“新世纪”也大体上是这样解释的。对此似乎不必多说。实则不然。
比如若问:柴胡解热是否可以解表呢?假设如此,古人曾用小柴胡通治四时感冒不是大体正确吗?
回答问题之前,再说一遍,“和解表里”,不等于解表,也不等于“解表和里”。如上所说,柴胡是不能“和里”的。
“新世纪”仍然说,柴胡适用于:寒热往来的半表半里之热。于是,柴胡不能用于解表。
拙见以为,古人和当代中医用柴胡治热病,首先用的是“解表”作用,即仲景所谓“解外”作用。
那么,柴胡解表是什么意思呢?
简言之,这时柴胡相当于阿司匹林等解热镇痛西药。
尽管,按中医概念,解表不等于解热,柴胡“解表”却是用的“解热”作用。中药教材早已把柴胡列入解表药的发散风热药,就是在理论上承认柴胡可以用于温热初起,因而,完全可以解表,也可以解热。在这个问题上,“新世纪”应该和中药学保持一致。据此,小柴胡通治四时感冒,虽非完全正确,也只有寒象明显和典型表实证不宜用。这就是为什么,热病初起用柴胡注射液或小柴胡,不算大误。早已上市的柴胡注射液,就注明其功能主治是清热解表。只是,严格辨证论治治热病初起,还是要弄清寒热虚实,使用相应复方。
3.2.2 关于柴胡抗病原微生物
“新世纪”说:“体外实验显示,柴胡对金黄色葡萄球菌、溶血性链球菌、霍乱弧菌、结核杆菌、钩端螺旋体有一定的抑制作用”[31]
笔者无条件重复有关实验,但基本相信有关实验结果。但据我理解,“一定的抑制作用”就是作用不强。这应该是为什么柴胡不属于清热解毒药,柴胡汤中必须有黄芩。
此外,笔者想谈谈,柴胡与结核杆菌的问题,因为,《本草纲目》记述了,古人曾经广泛使用柴胡治痨病。由于,西医也曾经认为,阿司匹林可以根治结核病而广泛使用,这个问题值得药理学家了解。中药药理学家,显然应该精通中药学和西医药理学。提供一个双方都曾经出现过的史实,应能加深对柴胡药理的理解。
《本草纲目》说:“[宗奭曰]柴胡本经并无一字治劳,今人治劳方中鲜有不用者。呜呼!凡此误世甚多。……劳者牢也。当须斟酌用之。……热去即需急止。若或无热,得此愈甚,虽致死,人亦不怨,目击甚多。”(论述颇长,摘要引出)[32]
寇宗奭所说的“劳”(按:即痨)不一定都是结核病,但应该结核病居多。寇氏提示我们,柴胡治劳,主要用于解热。但无论如何,可以肯定柴胡不能治愈结核。后世中医也不再注重柴胡治痨病。所以,不能据体外实验,证实柴胡有抑制结核杆菌的作用,就认为它可以治疗结核病。“新世纪”对许多药物都列出一系列药理作用,这虽然是药理书的常规做法,却不能认为中医使用这些药物时,同时利用了所有药理作用。也不能认为,凡是列出的药理作用,都可以据以临床应用。
阿斯匹林发明(1899年)之初,也曾经广泛用于结核病,而且一度认为,可以根治结核病。此种用法,一直持续到1920年代。我国医界老前辈傅连璋先生,就曾在那时的《中华医学杂志》上,撰文介绍过自己的经验。后来经过长期观察,证明此药可以缓解发热等不适,却不能延缓死期,才否定了它根治结核的作用。
总之,柴胡的作用非常广泛,一般读者,不容易得其要领。在笔者看来,中医实际上使用的是它的解热、利胆两种作用。
3.2.3 关于柴胡利胆
利胆中药不以柴胡作用最强,柴胡汤中的黄芩,利胆作用就更强。典型的利胆方茵陈蒿汤既不含柴胡,也不含黄芩。拆方研究自然可以确定何者最强。不过,由于阻塞性黄疸和混合性黄疸大多伴有发热,柴胡兼有两种作用,而且解热作用为其它药物所不及,它对肝胆病就更加重要。假如是没有黄疸的胆汁分泌不畅(笔者认为,中医所谓肝气不舒,多有此种病理),不宜于使用典型利胆方,柴胡往往是首选药。柴胡疏肝解郁大概应该这样理解。赵洪钧答黄煌教授和大同先生
黄煌教授和大同先生提的问题可以归结为。
一 不同的麻黄甘草配伍是否影响发汗?
二 桂枝甘草汤证的“欲得按”是否消化道痉挛?
三 桂枝止后服,是否为控制剂量?
下面依次谈谈拙见。
一 关于麻黄甘草配伍与发汗
这似乎是一个比较简单的问题,实则不然。三个问题中,这个最难回答。如果彻底解决,就是全部拆方研究的问题。因为有甘草配伍的方子太多了,单单研究麻黄和甘草配伍不能完全回答。这里先把问题弄简单——最简单。即
1 单用麻黄是否可发汗?
从拙文找答案,也是可以的,或者是肯定的。
文中有的就是:
A正常人单用麻黄或麻黄素,体温也应该升高,当环境温度较高时,出汗比不用麻黄多。
B用量大到一定程度,就是中毒剂量。这时的表现就是高热伴大汗(其它从略)。
不过,前一个(A)是我的假说,相信可以证实。文中也提到别人做的不太严密的实验,而且被“新世纪”采用了。即大体上已经证实了。
后一个(B)在拙文中,是批评中毒说的,即不能说表实证用麻黄不是中毒量,就不能发汗。但是,中毒说还是有助于理解麻黄发汗。即这时是:麻黄+人体发汗之势,促进了发汗。可能理解上还有点困难,请仔细考虑。
2 关于麻黄甘草配伍
如果承认,单用麻黄就能发汗。剩下的就是:
2.1甘草是否抑制或对抗麻黄发汗呢?
如上所说,问题颇复杂。先说简单的。
2.1.1 甘草是否对抗或制约麻黄。
拙见以为,传统上虽然有君臣佐使或制约之说,却不能把配伍理解为对抗。那样理解,就是要救火却一边泼水,一边加油。古人的配伍至少主要不是这样。比如,大承气汤中的四味药,就是它们从不同环节上共同促进攻下。即目标一致。从甘草干姜汤到通脉四逆加猪胆汁汤,药味逐渐增加,也是此意。小柴胡寒热并用,不能理解为互相对抗,而是各有各的作用。只有小青龙用石膏应该是热药太多,加上它制约。但此种制约,不是抵消小青龙平喘,即还是不是对抗用此方的目的。
以麻黄汤而言,拙文中讲过,甘草和杏仁主要为止咳。它们是否能止咳,很清楚了。早年西医用的止咳合剂,主要是这两味。近年的“新”成药吹得很大,其中大概无不有这两味。
2.1.2 甘草作用很大吗?
强调甘草的作用重要,很说不过去。
《伤寒论》用甘草的方子有70方。发汗方要用;攻下方要用;清热方要用;和解(暂按旧说)方要用;理中、四逆类要用;补益方(暂除外桂枝等)要用;利水方要用。总之,不管方子的主要功用是什么,都可以配伍甘草。其中制约最明显的,大约是黄芩汤,也不能说为了对抗黄芩清热。
所以,后世称甘草为“国老”,能调和诸药。我的理解大概是调味为主,调中之说大意也如此。仲景时代没有蔗糖等,甘草之甜超过食糖,不然,很可能加糖的。有些病人服药困难,问我可否服前加糖,大都说可以。没有见过因此坏事的。糖自然能补中,说他调中也可以。然而,又有甘草解毒之说,也曾经用它单煎解毒,效果如何不能肯定。麻黄中毒时,用它效果不会大。
很峻烈的攻下方如大承气、十枣不用甘草。也不足以说明少用点就不攻下。只是急症不必要而已。
2.1.3 甘草的类激素作用
确实有,但不能理解为短时期用小量也是用的此种作用。除实验结果外,张锡纯书有个很好的例子,尽管先贤的理解不大对。总之,较长时间,用较大的量,而且没有其它制约,才会明显出现此种作用。
若以为,只要用干草就是类激素,则桂枝五物汤治溃疡病就不可解。我读书时,附院里就用甘草和另一味(?一时忘记)制成散剂治溃疡,而且效果比较好。
总之,皮质素能发汗(不是直接的,请看我的声明主题下),配伍麻黄似乎不能理解为用此作用。
2.1.4 仲景书中最简单的用甘草方
甘草汤,只用干草,量也不大。治的是嗓子痛。如何解呢?旧说且不论,大概不能说直接止痛。我看会有效,不过,这是很轻的病或证,不仔细研究也可以。
包括甘草只两味的方子有:
桂枝甘草、甘草干姜、芍药甘草和桔梗汤(漏掉的请指出)。
桔梗汤显然比甘草汤好。按新旧知识理解,对嗓子痛都更应该有效。只是这还是轻症,即不能作为典型治法。
甘草干姜用甘草四两、干姜二两,甘草用量算是很大了。不过不能逆推凡用量小者就不重要——细辛、草乌等要非常谨慎。此方是用以回阳的,故我看还是干姜为主。试看四逆汤,一加附子甘草就减半可知。
芍药甘草治脚挛急,略如抽筋,故有人说甘草缓急。如果那样,单用干草即可。芍药是很重要的药物,既可补益,又可缓急,故此方治挛急主要靠芍药。但不要认为是同一种成分所致。它的缓急,有时要避免,桂枝去芍药就是它不利于胀满。前贤说:中满不喜甘,故甘草可能缓急,但作用不强。
桂枝甘草见下文。
三味及以上的方子不再说。
总之,由以上所说,不能把干草看作特殊功用很强的。麻黄则极特殊且强。
3 如何看麻黄甘草配伍
按拙见,仲景发汗方只有麻黄、葛根、大青龙三方。分别配甘草1、2、2两。对看麻黄和大青龙,成正比,即麻黄加倍,甘草也加倍。对看葛根汤,似乎不是必须3比1。且不说实际上药品的质量(即不同质量的3比1,不等于有效成分3比1)、称量不准等问题,现代煎剂,分两煎,不能说都是3比1。
  略为扩大一点发汗方,还有桂枝麻黄各半、桂枝二麻黄一和桂枝二越婢一等。至少前二者为了小发汗。其中麻黄甘草之比依次为1比1,1比1.5左右,1比1。
  须知,此种小发汗,不是因为麻黄用量迁就甘草,而是因为失治等日久,不再是典型表实。尽管也要发汗,麻黄却要用小量,而且有桂枝二等做后盾。
  可见,麻黄是否发汗与甘草用量大小无必然关系。
  当然,即便上述拙见逻辑上无误,也要尊重实验结果。比如,麻黄汤去杏仁、甘草,发汗作用更强。就值得仔细思考(不是盲目相信)。比如若问,再去掉桂枝呢?那就是单味麻黄是否更强了。
二 关于桂枝甘草汤证的“欲得按”是否消化道痉挛
  这个问题比较好回答。“欲得按”紧接“心下悸”,故不能理解为肠胃痉挛。况且,仲景描述肠胃痉挛很准确,见100条“腹中急痛”,279条“腹满时痛”。仲景书说“心下悸”还有5、6处,均不可理解为阵发性腹痛。他说的“脐下悸”有可能是肠子蠕动异常,那是类奔豚证。
  不过,大同先生的确很用心。麻黄是可以引起消化道蠕动严重异常的。中毒时尤其如此。奔豚证类,大都有此类现象。但似乎不是痉挛。看一下我提到的那个中毒报道,更能说明问题。
  当然,如黄煌教授所说,此事最好进一步观察。
三 关于止后服是否“可能就是为了控制其剂量,以免走向反面--即抑制了肠蠕动,减弱了消化机能。”
  一剂桂枝汤,不大可能走向反面。单单桂枝,更不会这样。上面说过,芍药抑制肠蠕动的作用更强。但是,只用一剂,也不会。当然,上面说过,本来有胀满,就要去芍药,即用桂枝去芍药汤。
  仲景还有桂枝加桂汤,即桂枝加倍。治的就是中气虚所致的消化道蠕动严重异常。
  总之,任何事物都可能走向反面,桂枝量过大,可以抑制蠕动,这虽然不是很大的问题(胀满为主,并不危险),也应该注意。
  总地来说,桂枝相当平和,用量稍大一些,没有危险。现在的桂枝质量,大都不很好,但我有点偏爱它,加之常常不用戥子,方上开20克,取药可能25甚至30克,没有见过意外。

JT叔叔的中醫春田花花幼稚園.第三講(4)
左陰右陽.腹陰背陽


前面課程講到「陰陽」,我們少講了一個陰陽,不曉得各位同學有沒有發現?
中國人是把人體分成左邊跟右邊的,認為人的右側的身體屬於「陽」,左側的身體屬於「陰」。如果把陰陽在這裡再定義得粗略一點,說「氣」跟「血」的話,人的氣的況比較呈顯在右邊的身體,血則比較呈顯在左邊的身體。所以我們把脈的時候,右手一路把下來是「肺」跟「脾」跟「生殖的腎」──這不用抄啊,把脈不用抄,以後會講──然後左手是「心」跟「肝」跟「泌尿的腎」。以左手看比較偏與血液相關的臟器,而右手比較關係到能量相關的臟器。
氣的領域跟血的領域,我們稱為氣的領域叫「氣分」、血的領域叫「血分」。這件事情是一個蠻真實的存在,比如說,如果你的身體的肝臟有毛病的時候,兩脇肋骨會痛,可是肝不好的人,比較多痛的是「左邊」的肋骨,而不是右邊的肋骨。雖然肝是在右邊,可是因為肝是一個藏血的、屬於血分的臟,它的狀態、痛點經常是呈現在身體左邊的。所以有些人左半身不舒服到他睡覺的時候不能左側朝下,那那就要用大舒肝氣、大補肝氣的藥才能治。
那各位有沒有想過,人為什麼會氣比較在右邊、血比較在左邊呢?如果這個人是左撇子呢?為什麼左撇子的氣沒有比較集中在左邊呢?
這個喔,其實有一個假設,這也不是中醫的假設,而是人類學的假設。就是說:人類在地球上剛開始「存在」的時候──其實我一直不敢說人類是進化來的還是突然出現的──有一天,當人類第一次「踏上」地球的時候(這樣子講,其實就已經有一點挑起宗教領域的戰爭了……),恐怕是先在「北半球」有人類,也就是說,人類的身體,是設計成要在北半球生活的結構:
你想想看,我們一個人如果放輕鬆,擺一般最平均值的姿勢,人差不多是這樣子,兩手斜向前攤開,對不對?那一個站在北半球的人,那邊是太陽,你每天要對著太陽這樣子逆時針轉一圈──我們上次課有講到,人跟他存在的場域是在呼應的,我們不是一個孤島──那麼太陽會放出一種很強烈的東西,叫做「太陽風」,你們聽過嗎?太陽風這個東西,一般人可能不很在意,但是像練功的人,他們就會說「夏練三伏,冬練九九」,或者是「靜坐的時候一定要挑選子、卯、午、酉四時」,這其中有什麼意義呢?有一位研究學者說,因為子時的時候跟午時的時候,太陽風是直接從頭頂或是腳下的方向推壓過來的,而酉時跟卯時,黃昏跟清晨呢,太陽風剛好是平行地表過來的,這些刺激對練功的人是有影響的,所以練功的人都要挑選太陽風比較極端的時間來練,比較能夠受到它的衝激,而得到幫助、或者說「通過它的考驗」。太陽風,我們雖不會意識到它,卻是一種強而有力的存在。那麼,當你站在北半球跟著地球自轉的時候,你會發現:你迎向太陽的一定是你的右手掌心,當你右手掌迎向太陽的時候,你的左手掌心其實是遠離太陽的,然後,等到你轉到右手掌背對著太陽遠離的時候,你的左手是以掌背對著太陽接近。所以,左手掌心是不容易跟太陽風去硬碰硬的,等於是左手掌心要不就是向著太陽遠離,要不就是有掌背遮到,而右手掌,有一段時間是在跟太陽風衝撞的。為了要抵抗這個太陽風,人類會漸漸地把一層保衛自己的氣凝聚在右手掌心;而左手心,人類沒有發展出這種氣。
所以我們在教把脈的時候,一代一代傳下來,教學生都說:「你把脈你只能出右手,你不可以出左手去幫人把脈。」因為把脈,你會感覺到有對方身上不對勁的東西、邪氣傳進來,光是用右手就已經讓你很不舒服了;那如果用左手把的話,會嚴重非常多倍,左手欠缺那種自衛的能量。當人在這樣的環境裡面,漸漸漸漸就會發展出這樣子的分化。
這個指的是掌心這一面,而人的掌背、或者人的背部,都比較強悍,在氣方面比較強,屬陽,比較不怕這個東西;可是正面的話,就比較怕,正面比較柔脆,比較屬陰。
人如果要說背腹的話,一般而言,背部屬陽,腹部屬陰。人的腹部屬陰,比較柔脆;背部屬陽,比較強悍,在氣的方面比較強悍。背腹的秉氣不同這一點,其實也沒什麼深奧:一個嬰兒的胚胎,前面有肚臍,吸收母體從臍帶輸進來的營養,這是物質的營養,所以是「陰」;而在肚臍的正後方的背面,還有一個看不見的肚臍叫「命門」,生命之門,一個小嬰兒的靈魂、他這一生這一世的整個計畫藍圖,是透過命門從看不到的世界載入訊息的,而這來自高次元世界的一切,以一個肉身人的立場而言,是看不到摸不著的,屬「陽」。於是,人的腹面就和陰具有同類性,而背面則和陽具有同類性。
還有一個說法──這個說法不是絕對,但是有一定比例的正確性──就是:如果小孩子在嬰兒時期常常讓他趴著睡的話,比較容易變成左撇子。當他感知這個世界的方法有點不一樣的時候,他就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不是絕對,但是你也知道外國人常常讓小孩子趴著睡的,那變左撇子的比率會高很多──雖然中國字用左手寫比較不會沾到墨、而英文用右手寫才順手,仍然是西方人左撇子的比例遠高於東方人。
另外,像《禮記.郊特牲》也說:「樂,由陽來者也;禮,由陰作者也。」靈感創作是從人的右腦出來的,章法規範是從左腦出來的,就這樣也會分出陰陽。
从鼻衄开始谈伤寒(graydragon)http://hhjf.51.net/jfbbs/read.php?tid=2856&page=e#a


《伤寒论》66、55条谈到风寒表证不解而发鼻衄,临床可观察到这种现象,某人感受风寒未及时服用解表散寒药,而出现鼻衄。看到这里,我想到当自己面对一个以鼻衄来就诊的患者,第一印象,我能想起这是风寒表证吗?恐怕还是想到肺火,而用寒凉药。假若这个病人是因风寒表证不解而鼻衄,那么这个病人就失治了。也许一时鼻衄好了,但后面可能再发,未得宣散的风寒邪气对人体阳气的遏制将继续下去,而这对人体的机能是一种消极因素。

这里所谈的是一个辩证的问题,即辨明八纲里的表里。中医面对的疾病,可为表证,也可为里证,即要辨明表里,而不能先入为主,认为一定是里证。

《伤寒论》太阳病篇麻黄汤、桂枝汤证的发热、恶风寒等都是风寒表证的典型表现,人处于自然界中,“邪风之至,疾如风雨”,风寒常伤人于无形,而人感受风寒之邪,并不一定即刻表现出典型的临床症状,这涉及到正邪双方的力量对比。

如正气盛邪气盛,可出现麻黄汤证;正邪交睁剧烈,出现大青龙汤证。

正气衰邪气盛,出现麻桂合方证、麻黄附子甘草汤证、小青龙汤证、葛根汤证。

正气衰邪气弱,出现桂枝汤证,桂枝加附子汤证。

上述方证仍然都还是典型的风寒伤人证例,此外,还有些人感受了风寒,但并不发病,谓之体质强盛,正胜邪去,但寒为阴邪,伤人阳气,虽然未至出现上述证例,对机体的损伤是客观存在的,而这就是另一些疾病的祸根,如鼻衄、下利、项背强、腰背肢节疼痛、精神类疾病等,如106条桃核承气汤即太阳表证不解而出现蓄血发狂,74条五苓散证太阳表证不解而出现蓄水证,262条太阳表证不解而出现瘀热发黄。桂枝在106条桃核承气汤中通常解释为通阳泻热活血,在74条五苓散中通常解释为通阳化气行水。如果从表证的角度来看,桂枝还在做通阳解表的工作。单味桂枝的通阳解表在《伤寒论》中多处可见,麻黄汤中用桂枝是通阳解表,桂枝汤用桂枝是通阳解表,桂枝去芍药汤是通阳解表,小柴胡汤加减条文中,“若不渴,外有微热者,去人参,加桂枝”,不渴是无里热,无津伤,此处“微热”是卫分阳气不通的表之轻证,所以用桂枝通阳解表。厚朴七物汤中也用桂枝通阳解表。

所以,从表里证辨,分清表里,是很重要的,而且不限于常见的感冒类疾病。《黄帝内经》言“故善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肤,其次治筋脉,其次治六府,其次治五藏,治五藏者,半死半生也。”

从药证的角度来说,解风寒表证的主要药物有二味:麻黄、桂枝。

麻黄用于一些风寒表证,与桂枝、杏仁配伍治太阳风寒实证,与桂枝汤配伍的麻桂合方、葛根汤治正虚邪实之太阳风寒证,与附子配伍治正虚邪实之少阴表证,与石膏、杏仁配伍治外感风寒,里有火热证,与连翘、赤小豆配伍治疗瘀热发黄兼风寒表证。

桂枝则通行阳气于表里,既能通阳解表,又能通阳和里,最好的证例如桂枝汤之调和阴阳。在表常谓调和营卫,营属阴,卫属阳,本质仍是调和阴阳。

谈到这里,就涉及到一个药证、方证的统一性问题。

药证的统一性表现在(1)任何一味中药药物,它的药证是统一的,是唯一的,如桂枝通阳,麻黄发表。(2)单味药物的治疗范围有限,通过药物配伍,可以扩大治疗范围,但单味药物的药证依然不变,如桂枝通过配伍可用于实热证,见桃核承气汤,但它依然是通阳的功能。(3)从《伤寒论》中研究出的药证,可用于其他医家著作,且为该药物的唯一药证。

方证的统一性表现在(1)方因证而设,一证有一证之病机,所以一方对应一病机,方的病机是统一的。如小青龙汤,无论用于咳、喘、呕、下利、身重,都是外寒内饮的病机,只有症状的差别,证是统一的。(2)方经过加味变化,可派生出新的方剂,但它们之间仍然具有统一性。前面谈到桂枝汤走表走里,都统一于调和阴阳,那么经桂枝汤加味的桂枝加葛根汤,桂枝加附子汤、桂枝加芍药汤、桂枝加桂汤、桂枝加龙骨牡蛎汤等方证也统一于调和阴阳。以桂枝加芍药汤为例,桂枝加芍药汤用于“腹满而痛属太阴者”,芍药止痛为主,桂枝通阳止痛为辅,关于桂枝通阳止痛的应用还有如黄连汤、桂枝附子汤、柴胡加龙骨牡蛎汤等,所以桂枝加芍药汤止痛仍然是通过调和阴阳实现的,此种腹满而痛的病机是阴阳不调和。

在药证、方证统一性的基础上,还存在有药证与方证的统一性。试以桂枝、芍药合方方剂说明,桂枝与芍药配伍比例不同,治疗症状不同,如桂枝汤3:3发热自汗出,桂枝加桂汤5:3气上冲奔豚,桂枝加芍药汤3:6腹满而痛,加饴糖更可治虚劳,新加汤3:4身疼痛,桂枝芍药知母汤4:3支节疼痛(3:4与4:3的这两个比例值得注意),这些都是通过调和阴阳实现的,桂枝、芍药配伍调和阴阳,桂枝通阳,芍药行阴,药证与方证是统一的,方证由药证而表现。所以,桂枝无论配伍白芍、麻黄、大黄、附子、柴胡、干姜、黄芪、桃仁、蜘蛛或者桂枝的单味应用,它都是通阳,而不可能是别的作用。

上面所述涉及三点:1、药证的统一性。2、方证的统一性(病机统一性)。3、药证与方证的统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