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pz771辉月杏梨:《资本论》不仅仅是工人阶级的圣经

《资本论》不仅仅是工人阶级的圣经

余斌

恩格斯在《资本论》英文版序言中说，“《资本论》在大陆上常常被称为‘工人阶级的圣经’。”结果今天有人说，第一，《资本论》是无产阶级的圣经而不是所有人的，尽管无产阶级似乎占了多数；第二，《资本论》是圣经就表明这种理论主要是一种意识形态，因而其局限性是明显的，进而说马克思经济理论与西方经济学流派相比并没有明显不同。

我的回答是，说《资本论》是圣经，只是一个形象的说法。马克思主义是科学，从而《资本论》不仅仅是工人阶级的圣经，它对任何想了解人类社会经济发展规律的人都是有意义的。否则的话，爆发于两年前的国际金融危机也就不会使得银行家和经理们也开始读《资本论》，试图理解他们所干的那些事情。

其实，早在恩格斯为“维尔腾堡工商业报”所作的《资本论》第1卷书评中，恩格斯就已经指出，“这本书，不管它的倾向如何，包含着值得所有的人注意的科学研究和实际材料。”恩格斯还号召德国的工厂主不要害怕《资本论》第1卷的倾向，特别是要认真研究《资本论》第1卷中马克思根据英国官方的报告极其详细地论述的英国工厂立法及其结果的历史。恩格斯认为，这是马克思“对德国工业作了巨大贡献的地方”，这是因为无疑地，德国的工厂主们“迟早一定会面临这同一个问题”。恩格斯指出，“要知道每一个经济部门个别地、安静地独自存在的时代早已过去了，现在它们全都互相依赖，既依赖最遥远的国家的进步，也依赖紧邻的国家的进步以及变动着的世界市场的行情。如果关税同盟的新条约很快就会造成先前的保护税的减低（这是可以预期的），那末大体上熟悉一下现代工业史，以便预先知道在这样的变动中如何行动，对于我们所有一切工厂主就成为必要的了。尽管有政治上的分散，到现在为止常常挽救我们德国人的高度的修养，在这个问题上也是最好的武器，我们可以用它来反对那些粗俗的实利主义的英国人。”

恩格斯在这里提到的英国工厂立法及其结果的历史，是指英国关于工作日的立法和缩短工作日的结果。马克思自己在《资本论》第一卷德文第一版的序言中曾经写道，“一个社会即使探索到了本身运动的自然规律，……它还是既不能跳过也不能用法令取消自然的发展阶段。但是它能缩短和减轻分娩的痛苦。”对于这句话，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但是，这句话是紧跟在这样一句话之后的，即“我在本卷中还用了很大的篇幅来叙述英国工厂立法的历史、内容和结果。一个国家应该而且可以向其他国家学习。”

那么，马克思在这里要求在德国缩短和减轻分娩的痛苦的是什么呢？也就是立法缩短工作日并严格执行这个法律。当时的德国工厂主和今天中国的工厂主一样肆意延长工作时间，反对缩短工作日。但是，英国却由于工作日的缩短而使生产力得到了巨大的发展。德国工厂主要想在与英国工厂主的竞争中取得胜利，就必须向英国学习，也必须同样缩短工作日。实际上，今天中国的法律规定每周40工作小时本来是有利于中国的经济发展的，但是，由于中国没有像当年的英国那样派出工厂视察员，由于中国一些部门为了招商引资而实际上采取了使法律成为废纸的行为，使得在中国相当多的企业中每周工作超出法定工作时间80%以上即每周工作72小时以上成为常态，从而使得中国调整产业结构、实行产业升级的口号始终无法落到实处。

当然，马克思的《资本论》对于不发达国家甚至发达国家的银行家和经理们的意义并不局限于《资本论》第1卷，还包括马克思生前没有出版的《资本论》第2卷和第3卷。即便是《资本论》第1卷，也不仅仅限于工厂立法这一部分。

例如，马克思在《资本论》第1卷中第一次科学地说明了什么是货币，而这不仅是当时的资产阶级经济学从来没有打算做的事情，也是今天的西方经济学没有弄懂的事情。这一点对于解释今天的金融危机特别重要。西方经济学把货币定义为普遍接受的交换媒介。但在日常商业活动中普遍接受的交换媒介是汇票等各种金融票据，仅在这些票据互相抵消之后的余额才用货币来结清。

马克思指出，这里“包含着一个直接的矛盾。在各种支付互相抵消时，货币就只是在观念上执行计算货币或价值尺度的职能。而在必须进行实际支付时，货币又不是充当流通手段，不是充当物质变换的仅仅转瞬即逝的中介形式，而是充当社会劳动的单个化身，充当交换价值的独立存在，充当绝对商品。这种矛盾在生产危机和商业危机中称为货币危机的那一时刻暴露得特别明显。这种货币危机只有在一个接一个的支付的锁链和抵消支付的人为制度获得充分发展的地方，才会发生。当这一机制整个被打乱的时候，不问其原因如何，货币就会突然直接地从计算货币的纯粹观念形态转变成坚硬的货币。……不管是用金支付，还是用银行券这样的信用货币支付，货币荒都是一样的。”

美国金融危机爆发后所表现出来的货币荒再一次验证了马克思的这一理论，而由于不了解马克思的理论，许多人甚至想不明白为什么危机会在金融领域首先爆发。

而且马克思还在《资本论》第3卷指出，“乍看起来，好像整个危机只表现为信用危机和货币危机。而且，事实上问题只是在于汇票能否兑换为货币。但是这种汇票多数是代表现实买卖的，而这种现实买卖的扩大远远超过社会需要的限度这一事实，归根到底是整个危机的基础。不过，除此以外，这种汇票中也有惊人巨大的数额，代表那种现在已经败露和垮台的纯粹投机营业；其次，代表利用别人的资本进行的已告失败的投机；最后，还代表已经跌价或根本卖不出去的商品资本，或者永远不会实现的资本回流。这种强行扩大再生产过程的全部人为体系，当然不会因为有一家像英格兰银行这样的银行，用它的纸券，给一切投机者以他们所缺少的资本，并把全部已经跌价的商品按原来的名义价值购买进来，就可以医治好。”从而，马克思也预先说明了为什么尽管美联储借机滥发了大量美元，但还是阻止不了经济危机的发生和蔓延。

在这一卷中，马克思还提醒人们提防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人为扩大危机的影响。他提到，“1847年，‘英国所负的债务<极大部分是由于进口谷物而负的>应该偿还了。不幸的是，其中大部分是用破产的办法偿还的。<富裕的英国，竟然用破产的办法从它对大陆和美国的债务中脱身。>不过，只要这些债务没有用破产的办法结清，就只有用输出贵金属的办法来偿还。’(《银行法特别委员会的报告》1857年)”马克思指出，那些本身也多少苦于物价上涨的国家对付计划“用破产的办法”来“偿还”由于进口谷物而负“债务”的英格兰银行的一个理所当然的手段就是禁止谷物出口。这是因为，“谷物生产者和投机商为本国的利益而牺牲他们的一部分利润，比他们为英国的利益而牺牲他们的资本要合算得多。”我们知道，今天的美国对于世界上的许多国家，如中国、俄罗斯、德国等存在巨额贸易逆差，负有净进口这些国家商品的债务，而今天美国的金融危机恰恰是以破产的方式消除了大量这样的债务。这大概是美国统治集团以拯救国内经济为优先，而不太在意金融危机会不会引发美元大幅贬值、冲击美国霸权的一个原因。而美国政界、学界和金融界的人士呼吁其他国家伸出援手拯救美国，也无非是让这些国家为了美国的利益而牺牲这些国家幸存的那点资本。

在《资本论》中，马克思还否定了李嘉图的比较优势原理，认为它仅仅就使用价值有点意义，对交换价值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从而提醒不发达国家不要迷信所谓比较优势原理，而局限于发展落后的劳动密集型产业，结果受制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

三卷《资本论》对于实业界人士的意义当然不仅仅是上面提到的这些内容。但《资本论》更主要的还是工人阶级的圣经。它之所以如此，不是在于它的意识形态或倾向，而是在于它的科学性，在于它科学地揭示资本主义必然被共产主义所替代的历史发展规律，在于它科学地揭示了工人阶级的发展前途和前进方向。

如果我们认真学习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体会和理解马克思的思想，真正掌握马克思主义，我们就能加速中华民族的历史进程，“缩短和减轻分娩的痛苦”，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作者单位：中国社科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

来源：人民网-理论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