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飞不过

类别：爱情滋味 　作者：听晓 [个人散文集]　日期：2011-12-5 17:00:37　按 ← → 方向键翻页编者按：我们生活中怎么离得开那些美丽的爱情的话题，文章叙述比较清晰，语言也不拖沓，蝴蝶飞不过沧海，并不是蝴蝶没那个能力，而是那头已经没有了等待，问候作者！期待更好！　　冬天的城市在不清明的天气里依旧万里晴空，高大的建筑遮天蔽日。有飞鸟抖动着轻灵的翅膀，一声欢叫，划破天角。它自己也是在高楼广宇间盘旋的，鸟儿不闹，不逃，安逸的就仿佛它们早就习惯了这座城市，以及将要到来的城市的冬天。
　　我就是在这样清明的天气里走到这座城市里的，城市的冬天，干燥，寒冷，穆静，又拈香。我从城市的街头走过时，总能看到有在街角摆小炉灶在烤火的老人，小孩。城市的现代，繁华的印象和那些矮小的火炉，焰火还有袅袅青烟毕竟不相吻合。但是城市里的老者们，却满足，笑言，轻歌。
　　老者们是不会去太在意自己和城市形象的贴切与否的，他们只是安逸的在有阳光的城市街头，只是烤火，温暖，那些久远了的和不久远的遗忘故事。飞鸟的叫声是和孩子们的叫声相当，飞鸟是活跃的，在他们身边的孩子也是。
　　我在路过那些老者身边时，有看到过他们彼此洋溢于眼角的最苍老的微笑。
　　爸爸以前对我说过，爷爷的微笑也是苍老的。爷爷在世时，也是时长面带着年老的微笑。爷爷在老了的时候更是闲赋在家，成天穿梭于周湾的村头村尾。最好玩的是，爷爷那时候在冬天里也是有做过烤炉烤火的，他倒不是为自己做的。因为奶奶那时候怕过冬天，所以老爷子就自己动手做了一个烤炉，在冬天到来的时候，他就和奶奶一起坐在周湾苍老的光秃梧桐树下，晒着阳光，烤着火，惬意的让人无比羡慕。
　　可是，在我的记忆里却是没有爷爷的印象的，我所有关于爷爷的记忆都是在年少时候堂姐告诉我的。堂姐长我好几岁，年少的时候我总爱缠在她的左右。那时候爸爸妈妈也不怎么管淘气的我，堂姐的家又是在我家的不远处。因而，我时长跟在堂姐的后面一起玩，一起去周湾的老梧桐树下，一起去爷爷奶奶家。
　　堂姐说，爷爷给奶奶做的烤火的炉子烧出来的火苗是有香味的。堂姐就喜欢很近的靠在那座炉子旁边，偶尔爷爷奶奶不在炉子旁边的时候，堂姐就喜欢自己给炉子加木材，拨动下火候。
　　“人生难得老来闲。”
　　这句话还是堂姐告诉我的，那时候的堂姐也不是特别的有文化吧。反正堂姐她经常是这样子给我说她自己的事情，堂姐不会在爷爷奶奶二老前说自己多有文化。关于这个“不喜欢”的真相还是我在多年以后才知道的，原来爷爷曾是祖父看中的儿童秀才呢。
　　那个时候的情况就是爷爷给堂姐讲故事，堂姐再把从爷爷那里听到的故事讲给我听。如此一来，堂姐就会听到很多好听的故事，如此一来，我所有的故事都是堂姐讲给我听的，我就更离不开堂姐了。
　　堂姐说，爷爷和奶奶在年轻的时候，算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可他们真正结婚却是在彼此都很年长之后的事情了。那个时代里的年轻人结婚早，这中间爷爷奶奶彼此间发生了多么伟大又轰动的事情是没人知道的。但有一点肯定是对的，那就是爷爷肯定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去处理他们之间的爱情。
　　以此流传的另外一个故事还是爷爷他自己说的，在上古时候，有对青鸟是西王母的信使。青鸟传信总是彼此天涯海角的飞，然而他们最终都是要飞回西王母的西山里的。爷爷说，他和奶奶好比就是那两只青鸟，无论飞了多远，也总是要回的。
　　爷爷就是才子，说出的故事总是那么曼妙轻舞。我现在都能够想象得到了，爷爷在老年后的时光里，在和奶奶相伴于炉火梧桐老周湾的悠闲里，他该是有多少讲不完的故事和奶奶分享啊。
　　虽然在此年的冬天，我再也看不到了那位拥有无数才气集于一身的老爷子，可当我在时隔15年后再次在远离周湾的陌生城市里和曾经最喜欢的堂姐相逢时，我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还有至今依然生活在周湾里的奶奶。
　　城市的季节变幻猛烈的像个淘气的孩子，我在多年之后再次看到远嫁此处的堂姐时，我却再也没有当年的淘气了。堂姐也不是当年那个任我在她身后扯她衣角，却不生气的小女孩了。15年的时间，足够让我们抛开一切不成熟的，而找寻到属于我们应该有的成熟。
　　堂姐是在这座城市里生下了根的，我看到她时，她差不多已经完全具备了这座城市里的人应该有的语气腔调。堂姐唯一未改的就是那种由心的微笑，轻松的仿佛时光在她的世界里从未苍老。
　　所以当我也将自己的感情疙瘩讲给她听时，她没有一点的意外。
　　堂姐是最了解我的，堂姐她也乐于给我讲故事，和当年她讲的一样好听。
　　堂姐说的依旧是那个青鸟殷勤的故事，就是爷爷当年讲给她听的那个关乎于爱情的故事。
　　堂姐还说，判断彼此是否能在一起的方法有很多，最简单的一条就是把他当作你的青鸟，放他飞翔，他若飞得回来就属于你，他若飞不回来也就作罢。末了，堂姐又加了句，你个小鬼头，感情经历怕又是和你家老爷子一样的坎坷。
　　堂姐的简单几句话让我很是清醒，其实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我是最容易熟记于心，感受于情的。只是很多时候，我大概也是和当年的爷爷一样吧，拥有着文人最纠结的倔强。
　　在和堂姐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的想起了一句古诗。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就是这样一句朦胧的古诗，让我在一刹那里，恍若隔世。我在想，兴许在15年前，或者在更久远的时间前，久远到爷爷奶奶他们结婚前的那些时光里，具有才子般思维的爷爷肯定是知道这句拥有着美好意境的诗句的。那么，他当时，也是有给他爱的人写过这样的情诗吗？不然，他又为何会讲出那个与青鸟相关的故事呢？
　　可惜，现在那位才子般的老爷子不在，我只能在这座无边的城市里从堂姐细碎的言语中，品味爷爷当年的故事。
　　那些跨越了三个年代的故事，那些始终离不开爱情话题的故事，那些陈旧的，新颖的，有依据和无厘头的故事，总是苍老而又多情。
　　在这座城市最冷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些可以温热心情的故事，那是些从这个年头的初夏就开始了的却永远不会结束的故事。即便是在此刻，这个寒冷的季节里，在这个一秒钟的冬天，我依旧能够看到那个染印在淡淡香樟枝头的“六月十八”，那个芳香的近乎梦幻的日期。
　　人情绪的咋变，心事的蔓延，总是会表现的无限清明却又无限惆怅。在堂姐家清冷的落地窗台边，我默默的俯视着这座华丽的城市，在一片似有似无的安静里，我好像听到了渺茫的歌声。
　　是那些可爱的悠长的青鸟的声音吗？它们扑打着羽翼，呼唤着各自悠远而又绵长的爱情，它们在飞向那些它们期望的自由的地方吗？
　　也许啊，在此生，它们注定飞不过沧海，也飞不过这座盛大且雍容的城市最清明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