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婷宜之失色天空:迪拜发烧音乐;网络时代的许诺:“人人都可成为艺术家”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19 05:15:51

 

专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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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络时代的许诺:“人人都可成为艺术家”

“从事艺术活动”,是一般意义上的“人”得以成为艺术主体的必要条件。从事艺术活动的人至少有三种类型,一是艺术爱好者,二是艺术工作者,三是艺术家。喜欢艺术或许是人类的一种天性,因此,任何人几乎都存在某种对于艺术的爱好,有过因欣赏美妙的音乐、高超的表演、惟妙惟肖的绘画或妙笔生花的文学作品而产生的愉悦,甚至还进行过艺术创作。在这一意义上,任何人都是潜在的艺术爱好者,而且至少在其生活的某些时刻存在现实的艺术爱好。与一般意义上的艺术爱好者相比,艺术工作者对应于一种职业,其人数要少得多,要求则高得多。艺术的职业化是在社会分工相对发达的历史条件下实现的,职业性的画工、乐工、舞蹈演员、游吟诗人在人类历史上已存在了数千年之久,随着艺术门类的推陈出新,艺术的职业大军经历过一次次的变革,影视演员、多媒体设计师等角色是现当代才有的。与一般的艺术工作者或艺术爱好者相比,“艺术家”的范围最为狭窄,要求也最高。这一称呼本质上是一种肯定性的声望角色,与较高的艺术造诣和社会影响相联系。 以上所述的对于艺术家的看法,在网络时代正受到挑战。 1997 年 12 月 14 日 ,一个叫福斯特的人在 Internet 上发出了一份邮件。他在邮件中说。“你知道自己是个艺术家吗 ? 你可曾想过被所谓‘伟大诗人’用过的所有的词汇,你一样可以运用 ( 至少你所熟知的某个人可做到 )? 你是否知道邪恶的艺术体制正在喂养现代压迫与陋行,它们的丰满与富有是以您为代价而取得的 ? 这一切靠的都是下述谎言,艺术作品是独特的,只能由上帝所看好的某个特别存在物——所谓‘艺术家’来制造。你是否认为现代诗歌是吸血的 ?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别再读下去了,因为你是敌人。但如果是这样的话,这里有个机会,让你回击那些使你忽略我们都是艺术家这一事实的人,回击那些使你的世界丑陋而阴冷的人。因为这是全球首篇网络诗,而你就是作者。我们并不知道它会有多长、它的内容是什么、它将扩散到何方。我们也不在乎这些问题。这是真实的全面反映生活的诗歌,它是一般的、自动的、集体的。而非特别的、人格的与个人的。这是一首瞬息即变的诗,永远不会结束,永远是奇特的、全面的与完全的。我们所求于你的是读读已经写出的东西,并且喜欢它,因为它是一首奇特的诗,只有你 ( 大概还有其他几个人 ) 见到,然后添上一个词、一个短语、一点想法、一个随心所欲的标点,等等。你也可以从中删去些什么,或重加安排。你怎么做都可以,但总要加点工,再将它发送给任何一个人,特别是那些在生活中迫切需要某种艺术的人,如经理、政客、十几岁的人、烦恼者、乖戾者与无望的健全人。但最最重要的,是钟爱它。这是你的艺术。” 福斯特的邮件并非空穴来风。“人人都可以成为艺术家”,这是网络文化鼓吹者最激动人心的承诺之一,也是网络冲击波中最响亮的一个音符。这个音符之所以响亮,是由于社会分工作为一种桎梏已经长期使许多人无法作为艺术家在社会上立足,“艺术家”作为一种角色,是在人类的精神生产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发展的历史条件下产生的。在社会分工不发达的蒙昧人当中,没有严格意义上的艺术家,当然也可以说人人都是艺术家。当他们围绕着篝火跳舞、欢庆狩猎的胜利时,情形就是如此。这不是说人与人之间就不存在艺术才能的差异,这种差异很可能在蒙昧人当中就已出现,并且成为社会分工的某种依据。当人们感到有必要讲述部落的历史、以帮助部落成员 ( 尤其是年轻一代 ) 了解“我们从哪里来”、“我们的根在哪里”之类问题时,以此为业的游吟诗人登上了历史舞台。游吟诗人在说唱方面自然应有自己的特长,他们为部落所做出的特殊贡献也应有一定的回报。这些人不仅在精神上获得部落其他成员的尊敬,而且在物质上也得到一定的报酬。这种现象标志着作为职业角色的艺术家的出现。进入文明时代之后,职业型艺术家与业余型艺术家相对立而存在。职业型艺术家以“娱人”为谋生手段,业余型艺术家则将自娱作为从事艺术活动的宗旨。不论是哪种类型的艺术家,他们赖以成名的条件不仅仅是个人的天赋、机遇,而且有多种社会因素 ( 如教育等 ) 。在这些社会因素当中,媒体无疑是相当重要的。如果不通过一定的媒体,一个人的艺术天赋再好也无从表现。在书面传播占主导地位的时代,不论是从接受艺术训练的角度还是从发表艺术作品的角度看,媒体所能提供的空间都是非常有限的 ( 原因之一在于抄写或印刷费用的高昂 ) 。因此,只有为数很少的人有望获得社会承认、成为知名的艺术家。 网络作为一个媒体是高度开放的,它的入口处没有对于学历的限制,也没有对于艺术天赋的苛求;网络作为一种媒体又是豁达大度的,它能容忍各种水准的作品,从初学者的涂鸦到造诣精湛者的杰作。不仅如此,网络作为一种媒体还具有廉价的特性,如果我们将作品上网也看成一种“出版”的话,那么,网络的出版费用相对于印刷媒体来说是非常低廉的。正因为如此,艺术爱好者们面对着网络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跃跃欲试的冲动,而且这种冲动看来不是得不到回报的。笔者曾听一位同事眉飞色舞地说:他年方八岁的儿子写了几首诗,发送到网上 ( 这不是什么难事 ) ,居然有人按网页上提供的电子地址给他回信,称之为“诗人”。这个孩子并非特别走运,他能办到的,其他人几乎都可以办到 ( 当然得用点心思 ) 。就此来说,“人人都可以成为艺术家”已经不是什么天方夜谭。另一方面,要想成为艺术主体,最重要的一条是能够从事“扮演”。扮演一词,至少有三种含义:其一,儿童在社会化过程中,经常进行游戏、劳动、学习一体化活动。他们因此通过想像体验某种角色的内心生活,并在观念中或行动上与人交往。这种角色对儿童来说是亦真亦幻的,因为他们还很难从心理上将现实角色与想像角色区分开来。其二,成年人担任一定的社会职务,被称为扮演。社会职务本质上是现实 ( 而非想像的 ) 角色,由不同社会职务组织的角色丛界定了当事人相关的现实联系,从而规定了他们的本质。其三,艺术家对虚拟性的想像角色进行艺术构思,或进行艺术表演。如果以这一意义上“扮演”作为艺术主体的本质特征的话,那么,网民便普遍具有成为艺术主体的倾向。因为他们通过化名、改变身分在网上所进行的活动,本质上就是一种带有虚拟性的扮演。 不过,在为“人人都可以成为艺术家”而欢欣鼓舞时,我们不能不看到令人沮丧的另一面。杰克·明戈,一个已经写了 9 本书的作者,曾经这样说:“ 80% 的网络上的写作都是令人讨厌的, 10% 由于其思想偏执而令人发狂,而只有 10% 是精彩而有趣的,值得让人拼命地想看完它余下部分。”照此看来,作品的“含金量”在降低。其实,“艺术家连同作为其分支的“诗人”、“画家”之类 ) 作为一种头衔的含金量也在降低。当作品的出版或者发表变成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时,不仅艺术的质量没有了保证,艺术家的水平也没有了凭据。尽管如此,我们没有必要对于这种现象妄加讥弹。在历史的长河中,上述现象实际上是艺术普及的一种途径。 在某种意义上,“人人都可以成为艺术家”已经是现实的倾向,在另一种意义上,“人人都可以成为艺术家”又仅仅是幻想或者神话。前者指的是原先艺术家自矜的某些技能已经由于数码技术的发展而贬值,也就是说,原来有一定难度或难度相当高的艺术加工,如今几乎不用吹灰之力就可以做到,像为图画作个摹本便是如此。即使是创作,也不再像以往那样困难。例如,笔者的儿子还在上幼儿园时,就用计算机绘图程序画出了一些有价值的图形,好让老爸写的书当封画。后者指的是:处在信息科技日新月异的时代,许多新技能需要经专门训练才能掌握。众所周知,在电影界,美国某些大片采用了许多电脑特技制作的镜头,这类镜头在国产影片中所占的比例要小得多。这不是由于中国观众或者电影厂家对于电脑特技不感兴趣,而是由于国内这方面的人才奇缺。将上述两种意义结合起来看,我们可以比较清楚地把握“人人都可以成为艺术家”这一命题的含义。在主导媒体由印刷媒体过渡到电子媒体的时代,传统技能的普及使得几乎所有的人都比以前更有可能实现成为艺术家的梦想,新型技能的出现又使得成为符合新时代之要求的艺术家对于多数人来说并非易事。 由于有了前一种变化,传统意义上已经成名的艺术家或者以艺术为业的人们,感受到一种失落甚至一种恐惧。艺术家作为一种职业角色,不仅仅是专门化技能的体现,而且是代表某种意识形态的发言人。在传统时代里,人们之所以需要艺术家,很多时候是希望有代言人来实现社会沟通。社会沟通的对立面是言路堵塞,而这种堵塞和媒体的垄断有很大关系。当媒体由垄断走向开放时,人人都可以用自己的声音发言,那么,传统艺术家的存在理由也就受到了质疑。不仅如此,网络媒体的特征之一是用户可以匿名上网、可以自由地在游戏或者聊天时转变身分 ( 包括实现“性别变换” ) ,这种态势下的网上交际实际上就是某种表演。在传统时代,外在表演是舞台艺术家的特长,内心表演则是一切艺术家共同的拿手好戏,正像老舍在《出口成章·对话浅说》中所自述的:“我是一人班,独自分扮许多人物,手舞足蹈,忽男忽女。”一旦表演成为网民活动的普遍特征时,上网本身就成了一种艺术活动,而“人人都可以成为艺术家”就有了进一步的理由。 不过,在媒体变革带来剧烈的社会变动的时代,“人人都可以成为艺术家”的反论,同样有着进一步的理由。计算机和网络技术的发展趋势是,作为工具的软件和作为产品的艺术两者的关系日益密切,在许多情况下,软件的特性决定了以之为工具开发出来的作品的特性。常见的是,这些作品不仅依托一定的软件才能创作,而且必须依托于一定的软件才能欣赏。这样,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不仅要会应用现成的工具去传情达意,而且要会通过编程来制造得心应手的工具。以此为标准来衡量,真正能达到艺术家水准的人就非常有限了。计算机博士罗林斯在《机器的奴隶》一书中曾作了这样的对比,“如果我们把莎士比亚全集 ( 大约印刷了 25 万行 ) 撕成一页页,并用胶水将它们首尾相连,那么,展开后的长度大约有一公里。而现在,一个小型的电话交换机的软件若按同样的方法展开,有大约 2 公里 长,航天飞机上所载的控制软件有大约 4 公里 长,哈勃望远镜的软件有大约 8 公里 ,一个大型电话交换机的软件则超过了 l6 公里 长。何况,这些软件尚需考虑莎士比亚所不必担心的一致性、正确性和完整性。”艺术家如今常用的软件的长度也不见得小,要想为之编程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倘若再将软件迅速更新的因素考虑在内,在网络时代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就是难上加难了。 若将“人人都可以成为艺术家”及其反论的矛盾展开于时间中,可以看到这样一种现象。成名之迅捷是和留芳之短暂相联系而存在的。古人有诗云,“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在传统社会,真正意义上的艺术大师、艺术经典,也许需要较长的时间才能确立其地位。但这种地位一旦确立,则在相当长的时期内是不容易动摇的。支持这种权威的延续性的技术条件,便是书面媒体的相对稳定性。如今,网络媒体变动不居的特性给艺术领域带来了很大的变化,不论是艺术名人或艺术名作,都逐浙变成昙花—现。美国作家杰克·明戈说,“网络是一种不同的媒体,因为在这里没有了为这个时代而写一点什么东西的幻觉了,甚至与通信也不相同了———因为在通信中你至少能够想像收信人正在保存这些信件,在你成名之后他们可能把它拿出来,而且有可能在你死后进行出版———在网络上写信就像是在建一座沙子做的宫殿。你知道无论你在这一过程中是多么仔细,你写的信很快就会被删除掉。在很多时候它就像发生在鸡尾酒会上的谈话一样。你对它所能抱的最大希望就是在它消失在空气中之前能给人们留下一点印象。” ( 转引自摩尔《皇帝的虚衣》一书 ) 作为对比,想想北宋的文坛领袖欧阳修吧 ! 他在晚年名满天下之后,还将诗文张贴在家中,细细琢磨。妻子问其原因,他说:“不畏先生嗔,但惧后生笑。”这种一丝不苟的创作态度,事实上与书面媒体的特性是分不开的。在电子空间中,人们需要的与其说是身后的声名,还不如说是当前的影响;人们所能留下的也只是当前的影响,而不是身后的声名。成名之迅速与留芳之短暂,在影视媒体商业化时就已露端倪了,一批批经过包装迅速走红的明星以同样的速度被人遗忘,便是例证之一。网络媒体在艺术领域的应用,不过是加速了这种趋势而已。因此,“人人都可成为艺术家”的准确说法,应当是“人人都可短暂地充当艺术家”,其反论则是“人人都不能长远地充当艺术家”。这在历史上很难说是一种退步,它是与人们要求打破社会分工对自身的束缚相联系的。为了说明这一点,我们不能不进一步考察角色与分工的关系及其历史变革。 上文一再谈到的“角色”,本是戏剧中的一个术语,后来被引入社会心理学理论,其含义是与当事人所占有的一定社会位置相适应的行为模式。我们平时所说的“父亲”、“老师”、“警察”等,实际上都是角色。角色是由人来扮演的,不仅在舞台上如此,在生活当中亦然。一个人可以扮演多种角色,形成角色丛。反过来,角色丛一旦形成,当事人的社会特性也就得以确定。众所周知的一句名言说,“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角色丛就是社会关系的总和的体现,因为任何角色都包含了一定的社会关系 ( 例如,“父亲”就是在与子女的关系中定位的 ) 。在当今社会中,我们想到一个单位求职,经常得填表,表上的各种栏目几乎都与角色相联系,“性别”一栏的含义,只有从角色才能理解,因为对人来说“男”、“女”之别不仅在于生理上的雌雄异类,而且在于行为模式彼此有别。循此以推,“籍贯”一栏所代表的是地域角色,“民族”一栏代表的是群体角色,凡此种种,不一而足。通过角色划分来配置社会成员、建立一定的社会秩序,这在人类历史上曾是一个进步。传统社会所追求的是角色关系的稳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惟上智与下愚不移”、“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之类古训,从不同的角度说明了这一点。支持这种稳定的因素很多,但最重要的是三大支柱,即人类在物种生产、物质生产和精神生产领域的分工。分工明确,就有固定的社会位置,也就有与这些社会位置相对应的行为模式,个人只能对号入座,别无选择。 所有这一切,在网络时代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网络时代的特征之一是角色飘移,其背景是对社会分工的反拨。 基于人类物种生产分工的角色是性别,任何履历表都有性别一栏,可见它的重要。父、母、子、女、夫、妻之类角色都是从男女角色派生出来的。尽管有着“花木兰替父从军”之类传说、允许跨性别表演之类戏曲,但是,在现实生活当中,性别变换是难乎其难的。人们是男的就是男的,是女的就是女的。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社会怂恿、鼓励或强化性别差异,当事人也认可并以性别规范约束自己的行为。当然,这不是说“男”与“女”在人格、角色和自我意识等方面都存在不可逾越的鸿沟天堑。事实上,从医学的角度看,性别可以通过手术加以变换,从就业的角度看,习惯上属于男子的领域 ( 如足球运动 ) 和属于女子的领域 ( 如保姆 ) 已经表现出某种互渗性,从个人认同的角度看,生为男子而思为女子、生为女子而愿为男儿并非稀罕事。尽管如此,在传统社会中,性别的转换或互渗受到种种限制,虽然确实存在“人妖”之类实例。网络则为用户的性别变换提供了空前的自由,关东大汉一变而为窈窕淑女、纤弱闺秀一跃而为豪士侠客,在网上聊天室里早就是家常便饭。“一切是虚拟的,没有面对面的物理特性,甚至你连对方的性别都不能确定,这就给彼此有了比教堂忏悔室小窗板更安全的心理屏障,使聊者更能放松。这往往使聊天室显示出惊人的一幕,人的愿望会完全表达出来,不管美丽的还是丑陋的,都会在聊天室里沸沸扬扬。” ( 向勇《越聊越危险》 ) 基于人类物质生产、精神生产分工的角色都是岗位或职业,一类是劳力者,另一类是劳心者。“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现象,是在精神生产从物质生产获得相对独立、体脑分工相对明确的条件下出现的。除了劳心者与劳力者的相对分工之外,劳心者和劳力者内部还存在许多不同的分工,如农民与工人、艺术工作者与哲学工作者等。网络时代这类区分风光不再。一位职业作家曾带着愤愤不平的口气说:打工仔、小保姆都可写作长篇,洋洋洒洒几大册不在话下。长篇小说这位文学宫殿的公主下嫁民间,电脑成了关键的轿夫。这位职业作家的愤慨未免不合时宜,但他对电脑作用的看法倒不失明智。用电脑写作之迅速,让体力劳动者得以业余创作长篇小说,通过网络发表之方便,则培养了一批批职业艺术家以外的艺术创作者,使之得以成名。 网络对于社会分工和角色定位的影响,并不是简单地促成人们脱离某种社会位置而加入另一种角色的行列、成为其中固定的成员。乔装巾帼或者须眉上了几回网便想动真格的变性手术、在网络上张贴了几首诗便认准有望走专业作家的道路,这样人即使有,也寥若晨星。网络所起的作用,其实主要是促进人们不断地尝试新角色,以求打破社会分工加给自己的束缚。如果没有社会分工,便不会有高度发达的专门能力,也就不会有拉斐尔那样精彩的绘画、贝多芬那样美妙的音乐,同样不会有阳刚与阴柔这两种不同特色的美与艺术。但是,专门能力的高度发达,经常是以其它潜能的被埋没为代价而获得的。正因为如此,在传统社会中,早就有人力求打破社会分工所加给自己的枷锁,寻找自由发展的机遇。自从网络走进生活之后,人们不仅求职便捷得多,而且居然得以品味性别变换之类禁脔。当然,在有生之年平均值未增长时,人们扮演的角色越多,在每个角色上所花费的时间就越短,更换角色的频率也就越快。这一点与上文所说的“人人都可短暂地充当艺术家”、“人人都不能长远地充当艺术家”是一致的。 世纪之交是一个剧变的时代。与网络共生的“后人”正在崛起,将人束缚于一定社会位置的传统分工正在被打破,自我的确定性不再是天经地义的,新颖的网上生活正在成为颇具魅力的艺术描写对象,个人而非大众正在成为最主要的艺术奉献对象,网络正因其向人们展现大千世界的光怪陆离、提供丰富的艺术经验与艺术范例而成为艺术师法对象,“用户”或“合—作者” (co-writer) 正在取代传统意义上的作者或读者,分销代理制正让位于网上直销制,传统的人文精神正面临着高科技的挑战……从这一背景来看待“人人都可成为艺术家”的口号,我们不难感受到时代的氛围。尽管如此,“艺术家”毕竟是一个迄今为止弥足珍贵的称谓、一种在历史上焕发光彩的声望角色。爱惜“艺术家”的称号、使之增值而非贬值,尚有待于你、我、他的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