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雅加达24天气预报:闪光的瓦罐【图文】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16 22:58:47
闪光的瓦罐  

追寻了整整一生之久,跋行在远古与未来的驿道,蓦然回首,我竟被遗弃了,丢在布满灰尘的角落!
因为,我是一只破旧的瓦罐,凛冽的寒风,萧瑟的秋雨,洗去了我仅有的图案。
不再有花纹,不再有雕饰,黑暗中,寂静里,我声声祷告,呼求上帝:我要追求,我要寻找,我要用生命实
践信仰,去殉惟一的真理之光。
一天天,一年年,透过破损的屋顶的小洞,我数点着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云聚云散,月缺月圆,透过世界惟一的窗棂,我阅读金色封面的圣经。
尽管我知道,日子的终点,我将死去,悄无声息地离开尘世,但此时,我要牢牢抓住现在,抓住眼前播种的
时机。
祷告了整整一生之久,阅读在众人遗忘的小屋,蓦然回首,我怔住了,揉了揉自己的酸涩的眼帘:那是什
么?在灯火阑珊处,它默默地闪燿,照亮了布满灰尘的角落。
但随即我明白了,那就是我:破旧的瓦罐美奂美仑,恰如一只闪光的银器,银器里面开出了芳菲——一朵灿
灿的金子的蔷薇。
那是高贵的花皇后,那是九天宫阙的奇迹。

“青盐白米笕子饭,瓦罐天水菊花茶”,这是郑板桥的清苦生活。可是落了字,意境却这般美得惊人,
贫瘠的土地上开出的花,让后人仰望艺术家精神的高地——郑板桥画兰,花肥叶大,却常常辅以破瓦罐。
瓦罐有我们身边亲人的影子,虽然角色不停地切换,却始终不离左右,几乎贯穿了我们的一辈子。老
舍《茶馆》开篇有:“有三两位茶客,也不知姓名,正入神地欣赏瓦罐里的蟋蟀……”《骆驼祥子》里“他
(祥子)抱着那个瓦罐自言自语嘀咕:‘爱怎样怎样,反正这点钱是我的……’”在冰心那里,瓦罐是“下
种选芽种棉花的”在沈从文笔下,瓦罐用来“炖热的烧酒”;张爱玲想着的瓦罐是《桂花蒸 阿小悲秋》:
“阿小从冰箱上的瓦罐里拿出吃剩的半只大面包”;八大山人《瓶菊图》,赋予了廉价的瓦罐以灵气,用来
插上几朵菊花;有问:煮中药的瓦罐,使用寿命是多久?答:某天控制不住用它做尿壶为止。瓦罐可以是老
来的夜壶;叶灵风“关于萧红女士的事情”:“埋在香港浅水湾萧红墓黑釉瓦罐里的只是萧红的一点遗物和
部分骨灰……”
童年的瓦罐,或是豁了嘴,或是裂了缝,随意歪在祖父的檐下,雨水天,啪嗒啪嗒,顺接了檐下的
水,又四处溅起小水花;雨过天晴,小黑狗渴了,来舔一口;祖母摘菜糊了泥,捞把手;哪天落下一粒草
籽,瓦罐里冒出了青绿细长的叶子;假如门前那棵三角梅的叶子瘪了,祖父一把提起来,倾罐而倒,而后对
地上蹦跶的一条小鱼呆子惊讶半天……
而今各式瓦罐汤备受世人青睐,不可不说是一种心灵的返璞归真。庄子说:道在瓦罐瓶杓中。有一
天,我们终会厌倦所有闪光的东西,而柴火煮饭瓦罐煲汤则成为梦想:来不请,去不辞,天水瓦罐,明月芦
花,月份的河,缓缓流淌,我心悠悠。

这两个瓦罐是我拾酒瓶时在村里垃圾场捡到的,一只在汾阳方向(北),一只在灵石方向(南),
两罐相距60多里,相隔6年,我将它们结合到了一块。

昨晚惊扰我梦的,是那只瓦罐
和瓦罐里的什物
最为嚣张的,是铁器的叮当声
那些沙哑的声响
有些空虚,如锈迹斑斑的黑夜
等待一粒雪的进入,在梦的深处
秋天离开时的咒语久久不散
一滴酒精,还在唇边疼痛,风
却肆无忌惮地撕裂了旧伤口
夜的缝隙,那么黑,那么窄
请允许我,匍匐在你的胸部
我想,那时的雪也许会再次开花
媚,是时候了,回我的瓦罐来
今天的夜是我们的,隔岸的箫音
是我们的。扁舟装满了肥沃的句子
等待灯盏出发
酒瓶未揭盖,我的语言先抵达空杯
白天我与数字打交道,甚至斤斤计较
夜晚,我把那假面具揉碎
然后在瓦罐里灌醉,包括看不顺眼的色彩
比如一切红
你说,过去的白已成定数
放它一条生路
先去花园靠近枯枝,看叶子是怎样
比风慢一步亲吻根的唇
······

单数。或者双数。
其实,我们的影子可以成单,也可以
成双。我们向尘世讨要粮草时,
可伸出一双手,也可伸出
一只手。行走在路上,
原本这样简单——
一个孤岛、一叶扁舟、一缕不紧不慢
的风,便可共渡残生。
我知道,你远离一杯城市的咖啡,
要经历千万次回眸,
雾气,弥漫在你杯沿。
那些掉下的发丝,会像落叶一样
扑在你的路上。
心爱的旅人,和我一起,带着你的寺庙
转移。无需泪流千行,快跟上我的脚步,
这剩余的旅程,再也不能形单影只。
黑暗中,我俩的白发,在夜空下
多么灿烂。我们抚摸
受伤的胸口,
万物,秩序井然。
我们不必冻结流淌的血液,即使一步
一佝偻,也要让月亮
光照我们的呼吸。那时候,我们的末路,
千里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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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不下的瓦罐
——答谢媚
媚。你在南方,我在北方,我们相隔
无限河山……
现在。我已经回过头去捡拾
一路的纸张。
不用火焰了,媚,我相守半生的词语们
溃不成军。
那个废旧的瓦罐,想从我这歌中逃亡
我的第一根白发
多么善良,抱紧瓦罐里的一滴水
不放……
媚。我用翅膀,拍打这夜晚的峭壁
我佛慈悲啊
给了我,一生的隐喻
我的南方以南,我是真的丢不下
那只瓦罐——
祖先的水,被大气候
掠走了。我如何南水北调?如何
后浪推前浪……
那些转基因的草根,捆绑了我的双手
它们在一条江上,有秩序地生长
没有水,我的瓦罐空空,我无能敲打出
绝美的音符。掉队的音节,匍匐在祖先的血脉上
呻吟……媚,今生,我如何把玩
这带病的地球?
我在干旱来临时,尽快安放了
自己的脚印
也一并,把你给我的暖雪
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