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而富公司:身体宇宙乾坤的拓荒人(转自网络)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21:15:50
身体宇宙乾坤的拓荒人(转自网络)     作者:夏瑞红 2001       那是十三年前的事了。
    有一天,我出差高雄,下榻澄清湖附近的圆山饭店。抵达时天色已暗,但从阳台上仍能见饭店后山那一大片郁郁苍苍,当下决定明早到林子里逛逛。

    次日,我乘着微曦深入后山,树林里寂静无比。漫步到一棵大树下时,看到一个竖在土里的大轮胎,我伸手摸摸滑亮的表面,心想这一定是有人刻意摆的,而且还经常使用,不然不会这么干净,连一根蜘蛛丝都没有。但这是做什么的呢?当椅子太高也不好坐,抬腿拉筋又低了点。正东猜西想时,突然感觉头顶上方好像有什么东西,我抬头张望,不意在绿丛中发现一个男子。

    我一下子愣住了,还来不及反应,那男子已微笑着用台语打招呼说:「早喔,不好意思,有给妳惊到没?那是我在做运动的轮仔啦。」         那男子极瘦,发须散漫,可是眼睛澄澈、气质清纯,看起来不像精神病患或宵小歹徒。虽然心里七上八下,但「好奇」的「记者职业病」竟让我「等」在那里。男子一个回身「飘」下来立定在我面前,好像连一点尘土都没扰动。我问他怎么用这轮子?他说他喜欢在上面躺一躺,让脊椎反弓,「平衡一下」平常前弓的身体,「妳可以躺躺看」他说得好像请人家尝土产一样自然。

    他的话很少,但直截了当。他说他昨晚就「睡」在这树上,因为喜欢亲近大自然,住不惯水泥屋,所以他三不五时便来此地过夜。我看树上空无一物,问他怎么睡?他说彻夜打坐,更胜卧眠。

    「哇!可真会吹牛!」我心下暗想,「不倒丹」用说的倒容易,但我采访过五花八门的奇人异事,可不是这么好唬的。不过,他语气平静、神情自在,没半点在乎我懂不懂信不信的样子。但我实在很难想象,现代社会里真的还有人过「野生」生活?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他到底是谁?

    「我永远不会用瑜珈去赚一毛钱。」他说

    他说他是高雄人,原服务于台碱公司,担任化学材料处理技工,因健康因素提前退休,专心投入自修瑜珈。渐渐地,他追求的生活已异于世俗,所以选择完全离开家庭与社会。他每日清晨都要到澄清湖畔的大树下练瑜珈,风雨无阻。

    我要求跟着去看他做瑜珈,他没反对,也没表示欢迎,只淡淡回答:「可以啊!」临行前,他弯腰在草丛中摸索,不一会儿抓出一个装满清水的宝特瓶。他说他习惯每日清晨都先喝一大瓶水,问我要不要喝一点,「这草仔堆是天然的冰箱」他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毫无困难地信任了眼前这位在「荒郊野外」偶遇的陌生人,仰头就喝它三大口,还觉得沁凉舒畅。

    在往澄清湖的路上,我问他何以维生?他说有些祖产在出租,而且他吃素,日食两餐,生活开销极少,所以总觉得绰绰有余了。问他瑜珈师承?他说,最早是在寿山公园看人家练,后来也曾到台北、日本、印度……观摩,但最主要是自己体会研究。问他练瑜珈的动机?他说,他病到无药医才来尝试瑜珈,越练越有信心,因此「一直痴迷下去」。

    我想,当瑜珈老师也是很好的「职业」,要是成了「名师」更不得了,于是问他有收学生吗?学费如何?未来在瑜珈教学方面有什么计划?没想到这些我以为平常的问题,却得到一个令我面红耳赤的回答。

    「我永远不会用瑜珈去赚一毛钱。」他说:「练瑜珈要看缘分」,若有人真心想学,他会尽己所能,若没人爱学,他也无所谓。因为瑜珈不是一般人以为的美容体操,而是一条要追求「原原本本的自己」的漫漫长路,他说他督促自己日夜前行都犹恐不及了,没时间也没心思再计算其它。

    这番话让我一时不知如何接口,只好低头默默跟着他走。而我不发问,他居然也就不说话。我有点担心他是不是生气了,不免偷瞄他几眼,看他面容安详,才敢顺便礼貌性小小自我介绍一番,他边听边点头应声,很专注的样子,但从不发问,倒是对我的任何追问都「有问必答」。

    人如果能「收拾自己」到这种地步,这世上还有什么能「碍」得了他呢?

    走到澄清湖黄槐树林步道的草坡上,他微笑说:「不好意思,我要做功课了。」我当然知道那意思是「失陪了,妳请便」但我赖着不走,说什么都要瞧瞧这人的瑜珈练得怎么样。于是我退坐到一旁树下。

    那树盘根错节、绿荫深深,尤其还有清晨的微风阵阵吹袭,自然是清凉无比,然而随着他的瑜珈体位法一招招由浅入深,竟看得我汗流浃背、不断张口喘气。

    我对瑜珈也有股热情,从小自己照书乱练,后来曾跟一个印度瑜珈团体浅学过一段时间,虽毫无功夫可言,但对某些动作的难关在哪,倒是多少有点体会。因此,看他不但轻轻松松立正向后一仰躺就做成「轮式」,而且手掌还在地上慢慢向脚跟「匍匐前进」,最后定在指尖与脚跟衔接、身体后弓成圆的体位,我直觉得从脚踝、腰胯到肩胛、颈椎都绷得发痛了。

    还有,他做高难度「孔雀式」时,成一字型的身体,与其说是以手肘为支架、手腕为支点保持平衡,倒不如说是「漂浮在半空中」来得真切。

    更叫我瞠目结舌的是,他不像一般瑜珈那样,一个体位法一个体位法做,而是把数十种体位法轻快连成一气,像舞蹈一样流利。

    换句话,如果说一般练瑜珈是做完一首绝句,再做下一首,他却是把瑜珈练成洋洋洒洒的长篇史诗,一路坎坷跌宕、百转千折、终至云淡风轻,垂眉盘坐、寂灭归零。

    「天啊!」我在心里惊呼,居然有人这样练瑜珈?我看过的瑜珈大多是「甘味」的、「清淡」的,为何这人的瑜珈苦涩、浓烈至此?要把各种体位法连成一气,而且平衡顺畅,需要的不只更强的内劲而已,还必须有更深的专注与定力。他是怎么做到的?在我未曾遇见他的无数个昨日里,这个人必定老老实实不断向内深入折磨自己!

    想象那坚忍咬牙的旅程,我钦佩之余却不禁为之战栗。我想,若只是一般以健康为目的,他这样恐怕是练得「过度」了,而他又不想赚钱不要出名,何苦呢?「如果他不是别有超然明智,就是有自虐狂、偏执狂,跟疯子差不多。」当时,我心下暗忖。

    常在书上读到「无碍」二字,那天看着他那样运转身体,脑子里不断迸出来的就是这两个字。一个人如果能「收拾自己」到这种地步,这世上还有什么能「碍」得了他呢?

    他实践着我向往却做不到的生活

    我在一旁呆了两个多钟头后,看他睁开双眼从盘坐中起身,便忍不住激动地跑上前去赞美一番,而他还是淡淡微笑挥手说:「没什么啦!我只是初学,亲像囝仔刚会走路刚会说话而已。」

    我说他太谦虚了,他由我去,不再搭腔,默默打包好垫布就要走了。我真不知道哪来的厚脸皮,居然又一个箭步跟上去,问人家要去哪里,他答到豆浆店吃点早餐,我要求一起去,他还是简单一句没欢迎也不排斥的「可以啊」,连转头瞧我一眼都没有。

    管他的,在十点钟赶赴工作以前,我跟定他了,只要他没叱喝我走就好。

    在早餐店,我收获的「情报」有:他叫洪献宗,五十多岁,小学毕业。南部地区有个曾闭关断食百余日、传说治病如神的女修行人就是他的姊姊,也就是古严寺的住持。临别,我留下名片,也请他给我联络数据,他说他居无定所,但总会一大早来澄清湖练瑜珈,有时也会去古严寺挂单。我说我一定会再来看他,他还是那句「可以啊」。

    大约两个月后,又趁出差之便跑去澄清湖。我一方面抱着冷眼「突袭检查」的心态,一方面又热切盼望他果真在原地老实修练,甚至,我有点怕见不到他,因为我以为他实践着我向往却做不到的生活,如果事实不然,我想我难免失望感伤。

    结果,在林径转弯处,远远就看到正在做倒立、笔直向天的他。一种莫名的欢欣鼓舞顿时充满心间。

    跟身体好好沟通合作,一起去找本来的自己

    因已有一面之缘,这回他显得「温暖」多了。他鼓励我说,练瑜珈没秘诀,不过是「有耐心、不怕痛」而已。

    「痛就是老师在教、导游在带路,一般人一痛就惊死、紧跑,所以才会练没路来。」他说「练瑜珈亲像在拆机器,把一个个零件拆下来清洗上油,再一个个组合回去。先是拆皮肉、然后拆筋骨、神经,再深入到每个细胞。莫怪会痛啦!」他自己就曾「痛昏」好几次。

    他还说「人生在世不管时拢总是撑一口气在跟人家拼输赢,我们练瑜珈不必去跟别人比赛,自己跟自己比,今天跟昨天比。」而且,「世间追求的快乐总是没多久就让人餍了,所以要不断寻找新鲜的刺激,哪有亲像瑜珈这么好玩,永远也玩不完!」

    另外,他强调世人都在「为别人而活」,连自己最亲密的身体也不知疼惜、认识,到头来「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胡里胡涂」,实在是「有够可怜」,「我们今日来吃苦练瑜珈,就是要跟身体好好沟通,跟他好好合作,一起去找本来的自己。」他句句深刻肯切,听得我全身凛然。

    就这样我们再度见面于茫茫十二年后

    分手那日,我以为我将会定期去请教他,岂知后来奔忙于结婚、生子、工作等一连串世俗艰难的功课,竟连找一天天亮时再到澄清湖走走都办不到!然而,我没忘记瑜珈,也还深深怀念偶遇的那个瑜珈行者,我曾几度寄贺年片到古严寺,也曾趁南下上课的午后空档拜访古严寺,心想也许有缘不期而遇。在古严寺挂单的一位男士说:

    「喔!妳说住持师父的弟弟洪大师啊?他不常来这里,我也没见过,只是听说他的瑜珈在亚洲一带算是数一数二,有个什么日本派的冲道瑜珈协会还聘他去当总教练、指导师资班,可是他都不收人家学费,脾气很怪。」

    直到去年有一天,接到一通电话,竟是洪献宗的学生打来的,他说:「老师约妳明天在汐止大尖山秀峰瀑布午餐。」就这样我们再度见面于茫茫十二年后。

    在瀑布下,见到除了更清癯之外、并无多少改变的洪献宗,以及他的两名学生、和他们自己做的蔬果午餐。水声飞泻、树影摇晃间,但觉十二年岁月恍若一梦。

    来时,我想他现在也有弟子簇拥了吧?也得到处赶场、忙得团团转了吧?但这些忐忑揣测一下子就被午餐间一位学生不断辩驳他的话所打破。

    这些年有少数几位学生跟着他学,关系如同学、父子,他有时住高雄学生家、有时住嘉义学生家,有时仍随处露宿。

    他可不随便教瑜珈,言谈没水平的、他不理不睬;心浮气躁的、他叫人家每天早晨来旁边树下双盘静坐四十分钟,两个月后再说;内向不好动的、他叫人家先沿湖倒跑,一天一圈,至少持续三个月…..。就这样把无数好奇想学的人都吓跑了,他也乐得清静。

    人家收学生大都喜欢强调这是某博士、那是某经理,但他说他最爱作「资源回收中心」,专收「没人介意的人」,所以弟子里有曾经必须依赖精神科药物的、婚姻破碎万念俱灰的….,他认为只有这样的人才真练得下去,「一定要走到绝路、撞到壁,他才甘愿死心回头,这就是叫作『人』啦!」他哈哈一笑说。

    我发觉他笑得比以前开朗,也比以前健谈多了,但对已然浅尝过一点世味、更知我行我素之不易的十二年后的我来说,他这样的一个人却是更加神秘了!


    混进江湖弟兄堆里取暖的飘浪生涯

    大尖山重逢之后,我认真排时间南下拜访过他几次,也跟着去看他的学生、亲戚朋友,一起生活几天,就这样才开始翻开他的故事,有些是他自己吐露的,有些是亲友叙述的。

    他是高雄富家独子,父亲曾是日据时代的地方官员,母亲生养他两个姊姊后出家为尼,后来因父亲病重,母亲被要求返家看护,但竟在那段期间怀孕生下了他。此非母亲所愿,因而他还在襁褓之中,母亲就再度离家返寺,对他自幼不假辞色。父亲于他五岁时病逝,此后开始他混进江湖弟兄堆里取暖的飘浪生涯。

    他们洪家在高雄哈玛星一带历来举足轻重,加上拥有一大片土地出租作菜市场,算是许多商家、生意人的「头家」,因此少年洪献宗俨然已是「地方角头」了。

    他从十多岁开始练拳击,还曾代表高雄参加多项拳击竞赛。据说高雄市第二部轿车的车牌就是他的。他的轿车不是买来载人,而是送他那几只宠物老鹰到野外「放封」嬉耍用的。他常把肉嚼碎了吐在舌尖上让他的爱鹰来啜啄。有钱有势又有「拳头母」的洪献宗,很快就吸引一票年轻人跟前跟后听他使唤,每日花天酒地四处称霸,好像全世界都捏在他手中,嚣张到一度和警察追打时,竟敢抢枪顶着分局长的脖子当人质。

    人为生离死别流的眼泪加起来早超过世上任何一片汪洋大海

    洪献宗第一次婚姻以离婚收场,为抚养前妻留下的儿子,他旋即再娶,不料儿子与后母一直无法相处,竟在十二岁那年以后脑撞壁自杀身亡。

    接到消息时,洪献宗正在欢场上酒酣耳热。冲回家抱着儿子的尸体,洪献宗感到天地顿时寂静失声,全身血液也瞬间结冰。他剪下孩子的一把头发带在身上,连日躲在被子里痛哭。

    「啊!什么是醉生梦死?看我的过去就知。」洪献宗慨叹儿子短暂的一生彷佛是来教他「看破世情」的。万古以来,人为生离死别流的眼泪加起来早超过世上任何一片汪洋大海。从此他顿悟不能继续在人间爱恨里汨汨浮沉了;再加上长年生活不正常造成的各种病痛日夜反扑、来势汹汹,也把他围逼到生死存亡的关头,最后,他不得不放下家产、事业,拼命摸索一条生路。

    瑜珈就是他的生路。

    他说:「瑜珈救过我的命好几次。」除了帮他回复健康外,更有几次「奇迹」。多年前有一天他因婚姻家庭困扰,觉得活着已索然无味,便下定决心自杀。于是他摸黑翻墙进澄清湖,准备投湖自尽,但怕自己太会游泳溺不死,于是坐在湖边考虑该如何用麻绳把巨石牢牢捆在身上。

    就在那片刻间,听到一行人走近,然后有人说:「那不是洪老师吗?」原来那行人是专程从台南来请教瑜珈的,因为知道他天未亮就在湖畔用功,所以半夜先来等候,刚好带路的人借着星光认出了他。「因为这样,彼当时我就不好意思去死,只好陪他们讲讲瑜珈,讲讲讲、讲到天亮遂忘记要去死啰!」

    还有一次是,有位醉汉因车位之争把洪献宗揍到鼻青眼肿仍不甘心,再揪着他到派出所告他是贼,警察做笔录查资料后,不知怎么阴错阳差,居然说他有「通缉犯」之嫌,立刻铐住他、外加拳打脚踢,后来到晚上主管来换班,搜背包发现一张他练瑜珈的照片,问「这是你吗?」他据实回答,并说明大清早去澄清湖是为了练瑜珈不是要做贼,主管因而信任放他走。

    我问为什么不出手教训那欺人太甚的醉汉呢?他说那是他自己跟自己的「约定」,要「把自己降到最低、低到土底,用那种境地来考验自己、磨练自己」。所以,即使有坐牢之虞,他也绝口不提任何一位亲友,就当自己是天涯浪人。

    「坐牢也可以啊,不过是换到牢里练瑜珈而已。」他说,离家之初,很多往日的酒肉朋友百般嘲讽,甚至一边踢踹一边骂他「过去是哈玛星一条龙,现此时变作一尾虫」,他都忍下来了,那次若出手岂不「前功尽弃」?

    没上过战场哪会知道枪子(子弹)的滋味?

    然而,这些磨练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就算练成世界第一瑜珈高手又怎样?洪献宗说:「没上过战场哪会知道枪子(子弹)的滋味?一般人都只会纸上谈兵,等无常临头时,自己却半点也做不了主。我不要再和红尘滚在一起,我要走自己的路,我已经实在了解肉体可以再生,但等我想离开人世的时候,也清清楚楚准备好了,不会迷迷糊糊。」

    他常说世人大都过着一种「抓狂」的生活,物质依赖和人情纠结已严重阻断人与大自然之间的连系,也降低了人的生命力,所以他认为练瑜珈的前提就是走进大自然、过最原始简单的生活,不管顺境逆境都要感恩、照单全收。

    「妳甘知人都是怎么死的?我看有八成是『吃死』的。」洪献宗说人因为无知才会贪心浪费,像他已然了知肉体的享受、精神的逸乐及名闻利养都无益生命,所以就算人家塞到眼前也避之唯恐不及。

    他提到曾和一群流浪汉同宿街角,有个靠翻垃圾桶维生的老头说过:「一只垃圾桶就跟一间大统百货公司一样,什么都有。」他很欣赏这句话,觉得这句话比许多专家学者的话还有深度。

    在我心目中,洪献宗的话也是这样的。记得有一次和他去拜访一位财主,那财主的房屋极其豪华,里头还有电梯,别说一屋子贵重的收藏和满墙达官显要的赠匾,光是主人疗养腰伤的健康器材加起来就超过千万。

    在离开财主家的途中,洪献宗说:「妳有看到没?彼间厝就是伊的一生,人家欣羡伊的厝就是肯定伊的一生,这给他欢喜安慰;而我,什么都没有,我的财产都在这个身躯、这个心灵。」

    玩味着洪献宗诗一般的言语,我常禁不住发笑,但鼻子却隐隐酸楚,不知不觉涌上的泪水也在眼底颤动。

    虽然,我还无法窥测他的瑜珈究竟有多深多高,但我由衷赞叹他是这样一个以过人的坚毅倔强投入全部生命的瑜珈行者!

    他的瑜珈已不只是瑜珈,他把一生的沧桑与悲哀、理想与奋斗都化在里面。
 
    瑜珈已等于他此生的剧本,他在里面死去,也在里面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