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哥与刘文武:郑秀文:婚姻好比为爱情套上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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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2月07日10:21腾讯读书[微博]我要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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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摘自:《值得》
作者:郑秀文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版次:2010年7月第一版
本书简介:“在这场试炼里,我所得到的,远比我所受的痛苦更值得记住;对于苦难,我有种崭新的体会。我要感谢这场忧郁。”2005年,郑秀文以电影《长恨歌》参加威尼斯影展角逐影后,可惜未能获奖。因为哮喘病、湿疹等问题,郑秀文感到身心疲惫,自电影《长恨歌》之后,她决定给自己放一个长假,退隐演艺圈的她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和电影、唱片及舞台绝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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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文
“对于婚姻,我们大都只能三缄其口,因为婚姻生活实在太过特殊,而且极为隐私,偶然和必然像螺旋面包似地缠绕在一起,呈现出无法说明的样貌。”某作家如此投下婚姻的注脚。
“婚姻并非可以纯粹仰仗感觉的小东西,婚姻更像一场意志的选择。”这是我(郑秀文)的观点。
有人说婚姻是恋爱的赤色坟墓,但我心中有个比西瓜稍大的问号:“坟墓一定是可怕幽闭的吗?”眼见赤柱那大片坟墓地平和纯净,感觉像极人间乐土。。
《围城》的钱锺书撰写时大抵过于武断,因我身边处身围城内的夫妻,大都安然度过渡,并没逃脱的意向。作为单身一族,我对婚姻的认知呈苍白状态,不过,我大概明白,妄想利用婚姻绑着爱情的想法,未免渗着九级半的危险。人若变异,恐怕大缆也扯不住要抽离的心。于我看来,走进婚姻就好比为爱情套上新衣服,角色的转变和切换恐怕要耗点时间适应习惯。披过白婚纱,从此,你我共同经营“婚姻”这个新剧目—这台并没有预设对白,没有全稿,没有剧本,没有预览,没有保养,更没有永久保证的生命戏码!“达令”(Darling)从此变作永久合法丈夫。一只婚戒成了最直接的身份标签:“我是人妻”。这个婚姻的决定,也许比抢劫银行需要更猛的勇气。
然而,婚姻依旧给我幸福的投射。
因为圣经说:“二人总比一人好。”
上帝的话从来都不来“玄”这套的。它的话就是如此坚挺肯定。而婚姻里,夫妻二人互相“依存”的关系,于我来说,仿佛有种两只小猫相互磨蹭的迷人魅力。
与其说另一半是灵魂伴侣,倒不如同时定义另一半是世界上最懂自己的“生活共犯”。
生命瞬间似被彻底推倒(翻)的骨牌。
生活一切由零,甚至负数开始。
四川之行,我目击天堂顿变炼狱的灾区。
在最悲壮的情景下,我上了人性的一个美好课堂。
我说过。我不想哭。因为我相信微笑能抵御悲痛的来袭。这是上机前对自己许下的“承诺”,我一直紧守。直至听到部队们在吭声高唱进行曲,我站在临时的小木台,望着台下的年轻小部队,每个喉头都释放出百种滋味,军官说他们有的失去了父母,有的严重受伤,有的只剩下自己。。部队临时基地的天空上,嘹响着震天的进行曲。是血浓于水的效应吗?是来自同胞的感应吗?是悼念吗?是激荡吗?我内心似扭成麻花状,很痛。曲子在微凉的黄昏中响彻,我听到一半,眼泪静静流下来,缓缓地,不动声色地,泪水滑过双颊下巴,直抵这片黄土地之上。在满布泪水的眼眶中,我看到一个小伙子偷偷哭着,泪水直滚,我俩一刻四目交接,他流下的泪和我当下流下的眼泪似共坠进同一个泪海,一刻的汇聚,我努力给他一个温暖的微笑,但我愈努力挤出微笑,泪水却“作对”似的汹涌奔流。也许在这小伙子的生命中,我就只能给予这么一点点的微笑鼓励,但看到他在泪水中努力地回应我的微笑,我知道,这短短数天的行程,意义已牢牢地抓着了。我们的行程很紧密,我没有余闲停下细听每一个感人的故事。这些年轻小部队体形并不魁梧,但却承担起拯救性命的重大使命,作为他们的父母,是在一种怎样的不舍和心痛中?人性的美丑,就在这些大灾难中,有了一次大彻大悟。舍己的精神,在5月12日之后,有了一次最动人的示范。
良善,你我都有,但在这繁华盛世中,我们都安逸于自己的生命乐土,我们的善心会偶尔爆发一下,偶一而为的善行,足以安顿我们的良知好几个月。这个世界太吸引,我们都汲汲忙于寻找对自己有益的人与事。“帮助别人”、“恻隐”、“善心”、“仁慈”我们都有,只是偶尔我们会因为这个绚丽缤纷的世界而忘了遵行。又或者,我们都习惯带着一把隐形的尺去帮助别人。计算也许是人既定的人性特点,在施予的同时,我们也必须学习更大的慷慨。这地震的一课,让我们见证了一个又一个不设上限地帮助别人的动人事例。
我坐在大巴士里,临近灾区,我看到连绵的不是蜿蜒山脉,却是恍如倒下的骨牌。房子塌了、歪了、扁了、断了、曲了、毁了、裂了、碎了、破了,而且大都。。空了。十室却是九点九空。钢条、木头、砖瓦,仿佛被顽童刻意推翻的积木。受灾的人民似被迫进行户外的露天扎营大会,帐篷一个紧贴一个,蓝色的帐篷色调,似喻意着一种劫后的悲忧。帐篷外的简陋小木凳彻底取代了家中的大沙发和饭桌,我看到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妇人,一手握着一碗大大的白饭,一手握着一碗类近炖猪肉的菜,我猜,美味与否已经落得不再重要。由受灾的一刻开始,寻常的平民百姓突变成一无所有的灾民,这身份的巨变不幸见证了黄先生的精练歌词:“知否世事常变,变幻原是永恒,经得风浪起跌,当然有幸有不幸。”
“好好活下去”是唯一的选择。生命不是汽水罐,生命的可贵是来自我们谁都没有任意丢掉的权利。劫后余生的生命该如何活?如何“好好”地活呢?我们遇到美好的事,大都会笑。“好”与“笑”,似乎有某种秘密的联系。既然温总鼓舞受灾者要“好好活下去”,大概亦希望他们能在苦难中带着微笑活下去。
人与世界最大的联系,大都建设立人与人之间的爱以及关系。因为活着有爱,不管是爱人又或是被爱,都让我们跟这个世界建筑起一种莫逆的关系,但这次行程,我亲眼目睹了“家、破、人、亡”这四字,我一边探访,一边苦思,亲人若没了,就似乎等于失去与世界接轨的重要缘由。原来,“我所爱的人”或是“爱着我的人”一直就是我们活着的美好原因。没有了亲人、爱人、朋友,这个世界的意义还剩下什么余韵呢?也许,这个地震正好让我们上了一个“爱的奉献”的课堂。我们都乐于饰演被爱的角色,但当这些爱的来源统统被夺去的时候,我们就更应该带着更大的“爱”去活着,去爱人。不管我们失去了什么,只要我们愿意,我们每个人都有继续爱人的能力。
帐篷里的人,承受着最大的悲痛,亲人死亡,比刀削肉更撕裂和折磨。我在四川的电视上,看到不少的父母丧失了挚爱的儿女,他(她)嚎叫:“没有了女儿,我也活不下去!”这让我突然想起智叔和敏儿失去儿子的经历,能够在死亡的痛苦中走出并不是必然。但他(她)做到了,人的坚强有时真比自身的想象为大。我身边也有失去子女的父母们,每次说起已逝的孩子,他们都会眼眶发红。我天性敏感,对这些抽痛的感觉非常强烈,心里非常难过。我也会幻想,假若我父母突然失去我,又会如何自处呢?每个子女在父母心中都是独一的瑰宝,能够多爱父母,就多爱父母。中国人习性内敛,不善于表达爱意。但机会可能一闪即逝,5月12日的下午2时28分,很多受灾的人民已彻底失去这个机会。
受灾的人民,得到不俗的治疗,这是我眼见的情况。身体受损,有药品治疗,心灵破碎和受创,却是隐性的大疤痕。心灵的强壮比身体的强壮来得重要。一个人的脚被切了,装上最完美的义肢,但却带着一颗破碎受创的心灵,他可能没有站起来的勇气。心,是建设整个生命的核心。很多伟人的动人故事,都来自于一颗坚强勇敢的心。但心灵的创伤很难被察见。假若时间果真是良药,那么就让时间肩负起这治愈过程的某个角色。
人的内心都有不同的恐惧。当我站在消防部队的营地上,举目全是穿上橘色消防制服的男人,我却看到了最大的勇敢和无惧。这一场灾难,正好冲着人类对死亡的恐惧而来。各人豁出去的拯救行动,做了一次美好的人性示范。直接面对死亡,够狠的。可以面对的话,心灵必会更加坚壮。我看到站在前方发言中的冯小刚导演,脑中闪出《集结号》这部壮丽电影。我想中国人也许并不是体形最魁梧的民族,但这次大地震被释放出的团结和力量,是叫世界为我们这些黄皮肤再三喝彩。
每个灾区或军营都有人员为我们陈述拯救或遇难画面。没有绘影绘声的。不用夸口其词的。不须刻意搞动煽情的。他们只是平平实实地说出一切,但我内心就是实实在在地被感动。朋友问我:“老挝之行与四川赈灾之行有共通之处吗?”我感觉这个发问很好。我想了一会:“两次我都好像饰演施予者,但其实我得到的比我所给予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