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塔山烟有几种:被柏拉图尊为人间“第十位缪斯”的女人——萨福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01:57:07
  翻开西方文化史,只要提到女性,无论从哪个角度都离不开萨福的影响,早在公元前六世纪,当屈原还在汨罗江边游吟的时候,出生于名门贵族的萨福就在Lesbos岛上弹着七弦琴,歌唱着自己缠绵的爱情。 她以沉稳抒情、韵律优美的风格创造了“萨福体”(Sapphism),将古希腊的抒情诗推进到一个新高潮,对后世影响深远。有人曾把她同荷马相比﹐说男诗人中有荷马﹐女诗人中有萨福﹔还有人称她为第十位诗歌女神(在古希腊神话中﹐司文艺的女神共有九位)。她共留下9卷诗﹐可是由于中古基督教会认为这些抒发个人情感的诗歌有伤风化﹐被当作禁书毁掉﹐所以今天只有些残章断简被保存下来。
人物生平   萨福出生于贵族世家。无忧无虑的孩提时代是在莱斯沃斯岛上度过的。莱斯沃斯公元前7世纪曾是一个文化中心,该岛现名米蒂利尼。无忧无虑的孩提时代是在莱斯沃斯岛上度过的。她在富庶的莱斯沃斯岛上享受自由、闲暇和宁静的时光,过着精致奢华的生活。但青年时期因卷入了一起推翻执政王事件而被放逐到意大利北部的西西里岛。 在忧郁、流亡的生涯中,她嫁给了一位富有的名叫瑟塞勒斯的富商西西里男子,育有一女,名叫克雷斯。不久,她丈夫去世,留下大笔财产。她在西西里岛上过着平静优渥的生活。这时,她开始创作诗歌,诗篇从西西里岛传出使她名声远播。等她回到莱斯沃斯岛已是一位无可匹敌的诗人了。那时她约为二十多岁,风华正茂。在莱斯沃斯岛上她创办女子学校,教授诗歌、音乐、仪态,甚至美容和服饰。许多人慕名而来,贵族把自己的女儿送往该校。她喜欢这些年轻美丽的女孩,不仅教授她们诗歌与音乐,闲暇之余热情教授她们恋爱艺术。心中的诗情在朝夕相处中转化为深深的爱恋,使她与女弟子们在那片芬芳之地上绽放出艳丽的同性之爱的花朵。从而使萨福的名字成为现代女同性之爱的象征。现代英语Lesbian(女同性恋)一词就是来源于Lesbos(莱斯沃斯岛)。她的许多诗篇都是对女弟子学成离别或嫁为人妇时表达相思之情的赠诗。   诗人曾造访意大利锡拉库扎市时,该市曾树起一座雕像以示敬意。诗人还因担任一所希腊女子精修学校的校长而闻名遐迩。诗人诗作的对象很可能就是诗人的弟子。萨福是一位创造出了自己特有诗体的抒情诗人,这种诗体被称作“萨福体”。  人物特点   Sappho是西方文学史上开天辟地的女诗人,生活在公元前六世纪的希腊。萨福是当时诗坛的大牛,连柏拉图老头子都夸她作起诗来简直就是缪斯附体。不过萨福侍奉的女神不是缪斯,而是爱神阿佛洛蒂特,这就注定了她的风格:优雅精致、性感香艳。 萨福喜欢在诗里自爆隐私,所以在她的残篇里(据说“萨福宝典”有整整十卷,可惜经历后世男权社会漫长的文字狱,只剩下一两首完整的,其余都是断章,可这都能轻松搞定武林霸主地位),我们明确看到她对其它女子心旌摇荡神魂颠倒,她们相爱时的欲仙欲死琴瑟和谐。 比较逗的是,萨福诗里面的女子名字众多,据说这些都是她在lesbos岛上创立的女子学院里的学生。看来dean Sappho很花心,经常性的引诱女弟子。
 
  当然萨福也有失手的时候,她留下来最完整的一首诗就是向爱神吟唱的祈祷词,通篇是爱神和她的问答,萨福说,爱神你来做的同谋,帮我搞定那女孩吧!爱神说,你又来麻烦我,这回又是哪个倒霉的女生?热望中不乏自嘲的幽默。 萨福往往给自己的诗歌谱上曲调,供人吟咏弹唱。在技巧上,她创立了“萨福体”,改革了当时诗歌创作的韵律;在内容上,她与其他诗人一起,把咏唱的对象由神转向人,用第一人称抒发个人的哀乐,领当时文学创作风气之先。千百年来,萨福被人们视为描写女性爱情的圣人、“女性主义者的偶像”、“化身为文学家的罗蕾莱”(罗蕾莱是德国民间文学中传说的女妖)。 当时很多希腊女子慕名来到蕾斯波斯岛,拜在其门下学习诗艺。当时蕾斯波斯岛上的货币,都以萨福头像为图案。   从19世纪末开始,萨福成为了女同性恋的代名词,“Lesbian”(意为女同性恋者)与形容词“Sapphic”(女子同性爱的)等,均源于萨福。由此,萨福也被近现代女性主义者和女同性恋者奉为鼻祖。
流传作品   萨福被冠以“抒情诗人”之名,是因为在那个时代,诗歌是由七弦琴伴唱的。萨福在技术和体裁上改进了抒情诗,成就了希腊抒情诗的转向:从以诸神和缪斯的名义写诗转向以个人的声音吟唱。
 
  萨福留有诗歌九卷之多,但目前仅存一首完整的诗章,其余均为残篇断简。从公元前三世纪起,萨福的名字就开始出现在诗歌、戏剧和各种著述中,她逐渐被神化或丑化,按时代的需求——或被喻为第十位缪斯;或被描绘为皮肤黝黑、长相丑陋的女人。中世纪时,因她诗篇歌咏同性之爱而被教会视为异端,将她的诗歌全部焚毁。若不是在十九世纪末一位埃及农民在尼罗河水域偶然发现纸莎草本上记载萨福的诗歌,被淹没的诗歌会更多。但萨福的传奇始终流传着,尤其是在各代诗人们心中成为一座灯塔。  作品风格   萨福的诗温婉典雅,真情率性,大多以人的爱和欲望为主题——不同于她以前的诗歌是以神作为歌吟的对象——诗中充满了爱的劝喻、爱中的甜美与痛苦或两者相互交织的情愫,以及弥漫着怜悯和嫉妒的悲鸣之声。读她的诗歌,犹如冒险去远航。   萨福的诗艺很高,在目前仅存的诗篇中已经能够看出她娴熟运用暗喻(不像荷马时代多用明喻)这种现代诗歌的技巧,使诗歌形象和内在涵义更为丰富和饱满,如她描写鸽子:“它们的心渐渐冷却/任双翅垂落下来”,意象优美而凄婉,镶嵌着她难以述说的某种落寞情怀;又如上述引文中的“战车和骁骑”,除了具体所指外还暗喻着男人。 此外,有时她的诗歌又像浪漫主义时期的抒情诗,将大自然的风物山川用来象征自己微妙心绪。  诗体特点   萨福的诗体是独创的。西方诗歌史上把这种诗体称之为“萨福体”。它们是独唱形式的——荷马时代和古希腊悲剧中有许多是歌队的集体合唱——诗体短小,以抒情和倾述内心情怀为主,音节更为单纯、明澈。在“萨福体”的格律中,每一节分为四行,每一行中长短音节在相对固定中略有变化,前三行有点像荷马时代的六韵步诗体,第四行则音节简短,显得干脆明快。相传,与萨福同时代的雅典统治者梭伦也是一位诗人,当他偶然听到萨福的诗篇时说“如果我学会了她的音律,可以死而无憾了”。   萨福的诗体类似于中国古代的词,目的在于供人弹琴咏唱,但她往往自己谱曲。萨福不仅在技巧上创立了“萨福体”,改革了当时诗歌创作的韵律,而且与其他诗人一起,在风格上把咏唱的对象从神转移到人,并用第一人称来抒发个人的哀乐,在当时相当革新。
作品内容   萨福的作品多为柔美婉约的渴求爱恋的情诗,并且常常为她的女弟子所作。当时很多年轻女子慕名来到勒斯博岛,拜学在她门下。萨福不仅教与她们艺术,而且写给她们表达强烈爱慕的情笺。当弟子学成离岛,嫁为人妇时,萨福还为她们赠写婚诗。古希腊盛行师生间的同性恋情,师者授业解惑,弟子以情相报,所以这些带有强烈同性恋情感的诗歌在当时不但没有遭禁,而且还广为传颂,甚至连Lesbos岛上用的货币都以萨福的头像为图案。 在萨福由于家庭原因流亡于西西里岛时,那里的居民为她竖起了雕像以表爱戴。柏拉图称萨福为“第十谬斯”,视其地位与雅典众神相当。雅典统治者梭伦本人也是位出色的诗人,但有一回听到萨福的诗时,坚持要求学唱,并说: “只要我能学会这一首,那么死也无憾了。”  外界对萨福的评价 关于萨福的逸闻趣事,版本层出不穷,大多是基于不大可靠的传闻。在埃里卡琼的《萨福的飞越》这本书里,琼将这个诡异的希腊女诗人拉进肥皂剧式的世俗生活中。萨福像斯嘉丽一样在男人中间周旋、调情,“似乎想要吞下整个世界”。行文中,琼激荡的语调如同萨福转世。在她笔下,萨福是一个无所畏惧、卓越不凡的女英雄。 在《如果不是冬天:萨福断章》里,安妮卡尔森以独特的翻译风格,描述了萨福在大到爱情、欲望、婚姻、驱逐,小到靠垫、蜜蜂、豆子,以及关于衰老、羞耻、时间等等人类方方面面的思考,用括号和空格来提醒读者纸草上原稿文字的残缺。 美女、诗人、男诗人的情人、第一个失恋投海自杀女诗人、女同性恋者、现代女权主义的先祖……在萨福这个名上,似乎可以加上任何一个在现代文学流行着的词汇。若是萨福本人,大概情愿用自己的诗形容自己吧:“周围的群星黯淡无光而她的光华,铺满了咸的海洋和开着繁花的田野”。  
薄伽丘在《列女传》中哀叹道:“她在诗艺中得到的幸福,一如她在爱情中遭遇到的不幸:爱上一个青年男子,为了他的魅力,或者美貌,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屈服于难以忍受的折磨。他拒绝服从她的欲望,于是,悲伤的萨福写出哀悼的诗篇……我们是不是应该责备缪斯女神呢?当安菲翁弹唱诗歌的时候,她们肯为他移动奥吉及亚的石头,却不肯为萨福移动那位年轻男子的心。” 古罗马作家奥维德为萨福代拟了一封致法翁的二百二十多行的诗体哀歌长信,通过萨福之口,倾述了她内心的深情:“我爱过上百个人——作孽的爱——可是现在,/你这冤家,以前为众人所有的,现在属了你一人。/你就是美,你的年龄最适合风【蟹】流享乐,/你的魅力是袭击我的伏兵。”  
作品诗选
给安娜多丽雅
  我觉得同天上的神仙可以相比,
  能够和你面对面的坐在一起,
  听你讲话是这样的令人心喜,
  是这样的甜蜜:
  听你动人的笑声,使我的心
  在我的胸中这样的跳动不宁,
  当我看着你,波洛赫,我的嘴唇
  发不出声音,
  我的舌头凝住了,一阵温暖的火
  突然间从我的皮肤上面溜过,
  我的眼睛看不见东西,我的耳朵
  被噪声填塞,
  我浑身流汗,全身都在颤栗,
  我变得苍白,比草叶还要无力,
  好像我几乎就要断了呼吸,
  在垂死之际。
  ——杨宪益译   没有听她说一个字
  坦白地说,我宁愿死去
  当她离开,她久久地
  哭泣;她对我说
  “这次离别,一定得
  忍受,萨福。我去,并非自愿”
  我说:“去吧,快快活活的
  但是要记住(你清楚地知道)
  离开你的人戴着爱的镣铐
  如果你忘记了我,想一想
  我们献给阿拂洛狄忒的礼物
  和我们所同享的那一切甜美
  和所有那些紫罗兰色的头饰
  围绕在你年轻的头上的
  一串玫瑰花蕾、莳萝和番红花
  芬芳的没药撒在你的
  头上和柔软的垫子上,少女们
  和她们喜爱的人们在一起
  如果没有我们的声音
  就没有合唱,如果
  没有歌曲,就没有开花的树林。
  ——罗洛译   阿狄司,你也许会相信
  阿狄司,你也许会相信
  即使在沙第司
  安娜多丽雅也会常常想起我们
  想起在这儿过的日子,那时
  对于她,你就像是女神的
  化身,你的歌声最使她怡悦
  现在,她在里底亚女人们中间
  最为出众,就像长着粉红纤指的
  月亮,在黄昏时升起,使她
  周围的群星黯淡无光
  而她的光华,铺满了
  咸的海洋和开着繁华的田野
  甘露滴落在新鲜的
  玫瑰、柔美的百里香
  和开花的甜木樨上,她
  漫游着,思念着温柔的
  阿狄司,在她纤弱的胸中
  她的心上挂着沉重的渴望
  她高喊一声:来吧!千耳的夜神
  重复着这一叫喊,越过
  闪光的大海,传到我们耳边
  ——罗洛译   给所爱
  他就象天神一样快乐逍遥,
  他能够一双眼睛盯着你瞧,
  他能够坐着听你絮语叨叨,
  好比音乐。
  听见你笑声,我心儿就会跳,
  跳动得就象恐怖在心里滋扰;
  只要看你一眼,我立刻失掉
  言语的能力;
  舌头变得不灵;噬人的感情
  象火焰一样烧遍了我的全身,
  我周围一片漆黑;耳朵里雷鸣;
  头脑轰轰。
  我周身淌着冷汗;一阵阵微颤
  透过我的四肢;我的容颜
  比冬天草儿还白;眼睛里只看见
  死和发疯。
  ——周煦良译   夜
  月已没,七星已落,
  已是子夜时分,
  时光逝又逝,
  我仍独卧。
  水建馥译
  暮色
  晚星带回了
  曙光散布出去的一切
  带回了绵羊,带回了山羊
  带回了牧童回到母亲身边
  ——水建馥译   无题
  哪儿去了,甜的蔷薇?
  哪儿去了,甜的蔷薇?
  一旦逝去,永难挽回
  我不复归,我不复归
  我觉得
  我觉得,谁能坐在你的面前,
  幸福真不亚于任何神仙,
  他静静听着你的软语呢哺,
  声音那么甜,
  啊,你的笑容真叫人爱煞。
  每次我看见你,只消一刹那,
  心房就在胸口里狂跳不已,
  我说不出话。
  啊,你的笑容真叫人爱煞。
  每次我看见你,只消一刹那,
  心房就在胸口里狂跳不已,
  我说不出话。
  我舌头好象断了,奇异的火
  突然在我皮肉里流动、烧灼,
  我因炔目而失明,一片嗡嗡
——飞白译
关于萨福的文章
《给萨福》(海子) 美丽如同花园的女诗人们
互相热爱, 坐在谷仓中
用一只嘴唇摘取另一只嘴唇 我听见青年中时时传言道: 萨福 一只失群的
钥匙下的绿鹦
一样的名字。盖住
我的杯子
托斯卡尔的美丽的女儿
草药和黎明的女儿
执杯者的女儿 你野花
的名字。
就象蓝色冰块上
淡蓝色水清的溢出 萨福萨福
红色的云缠在头上
嘴唇染红了每一卡飞过的鸟儿
你散着身体香味的
鞋带被风吹断
萨福的同性之爱 我试图用心去贴近她,这个萨福(Sappho)。我读她的诗句,感觉山风摇撼橡树的激情,也有女子的芳香、柔和与清凉。她在二千多年前的勒斯波思岛(Lesbos),散发着乳香、迷香和肉桂的芳香,身穿用藏红花渲染的紫色长衫,安详坐在凳子上,阅读洁白的芦纸文,的确如阿尔凯乌斯所说,她有堇色头发,纯净的,好似蜂蜜的笑容。边上的两个女伴,一个手持花环,用蔷薇、紫罗兰编就的花环,那样甜蜜地望着她;另一个手拿竖琴,人们说,萨福,她爱女子像爱音乐那样深。她的爱和激情只得用了诗歌来倾吐,或者说,诗歌就是爱和激情,我们的萨福,成了第十个缪斯,那些 “萨福体”的诗,优雅精致,字句和谐,且合于音节,可以悠扬地咏唱,米格雷(Meleager)赞叹:虽然不多,但朵朵是蔷薇。据说老柏拉图的枕头下,藏的只是萨福的诗。 其实我们无力返原萨福。田晓菲说,她其实是个空白。是的,我们凭着萨福留下的诗句碎片,以及代代相传的零星记忆来填补空白,将我们的“想要”填了进去。萨福其实只是一个象征,多少年来,靠着对她的呼唤,我们在心中,在文学上,在文化传统上去重构一个萨福。观照萨福,就是观照己身,好似水仙花纳西索斯深情地凝视水中的“像”,不过爱恋的是自己。所以,萨福是个诗人,是母亲、姊妹,是情人;她被当作女同性恋的代表,那类爱有时被认为是“不洁的”,有时又成了时髦,作为反抗男权的典型;她还被奥维德塑造成一个被男子抛弃的怨妇;人们又说她不过是贞洁的女教师,是女子学校的创办者,甚至还发现了另一个贞洁的会写抒情诗的萨福以区别传说的放荡的萨福。种种此类,都是一个个可能,可能就是当下的意义,可能构成了历史,没有是非对错。从这个角度说,我在这里写下的萨福,也是一个当下的可能。我们甚至完全可以抛弃文献资料重新塑造一个萨福,但如今,我还是顺从那些口耳相传的记忆,阅读那些诗歌的残章断句,去凝视这个我的当下的萨福。 萨福出身于一个高尚的贵族家庭,这似乎赋予了她写诗的可能性。她的家族在当地的政治活动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或者正是政治斗争的结果,萨福开始流亡生活,这是公元前605年到前590年的事。她先流寓西西里岛,后来才到了勒斯波思岛。岛上环境优美气候宜人,萨福安心在此居住下来。她开始教授未婚少女诗歌艺术,爱的艺术,甚至美容化妆之类的,不但本地少女,更远一些地方一些家族的女孩子,也都慕名而来。她们在勒斯波思岛吟唱诗歌,弹奏竖琴,互相亲爱,宁静祥和。勒斯波思岛被波德莱尔(Charlis Baudelaire)视为女子的乐园:“在那里,慵懒或热烈的亲吻,/太阳般燃烧,西瓜一样清凉,”“少女们在镜子前睁大空眸,/在贫瘠不育的欢乐中相互拥抱成熟的肢体”。这些女子也被称作“勒斯波思人”,这个词就是Lesbian,后来成为女同性恋者的固定名称。 波伏娃(Beauvoir)说,所有的女人生来就是同性恋者。所有青春期的少女,都会对男人的进入以及男性的控制欲感到恐惧,对男人的身体感到厌恶;而女性美好的身体,既是男人所喜爱的,也同时为女人所喜欢。(《第二性》)约翰·邓恩(John Donne)在《萨福致菲利尼思》中,是这样来表达女子对男人身体的厌恶和对女子身体的喜欢:“他的下巴,一片多刺的、毛茸茸的坎坷荒田,/总是一种威胁,何况天天都在变,/而你的身体是天然乐园,/不用施肥,自有春色无边,/也用不着完善——那为什么还要/一个粗硬男子的耕种?”而萨福的这首诗歌则表达了少女破身的伤痛:“像群山中的一枝风信子/被牧人践踏/只剩下紫色的斑点/残留在地上。”这个风信子的残破意向代表了处女之身的终结,这样的终结,被萨福反复地哀叹:“啊,室女的童贞,室女的童贞——/你离开我,去向何方?/——我这一别,将不再回,/永不复归,永不复归。” 公元前二世纪的芦纸文本里说萨福有一个女儿,叫克莱西丝,还有个丈夫,是个商人,来自安德罗斯岛(男人的意思),名叫凯克拉斯(男根的意思)。在她的诗歌里是只出现女儿的名字,而没有丈夫的踪迹。那个丈夫的名字,似乎也是因了女儿的存在而抽象地被命名。这个凯克拉斯,就是男根,是否喻示了她对男根的厌恶与恐惧,才离开了他?传说萨福有三个兄弟,其中一个哥哥,性情放荡,为了一个名唤“蔷薇颊”的妓女,荡尽家财,萨福屡屡劝说都不听。或许哥哥的无赖行为往往会导致成长中的少女对男人的厌恶?弗吉尼亚(Virginia Stephen)因为童年遭受过同母异父的哥哥的性骚扰,又因为姐姐斯坦拉是怀着身孕死去的,所以她一生都没有彻底消除对性和婚姻的恐惧。同时在很长的时间内,她只依恋她的姐姐凡奈莎(Vanessa Stephen),后来也不停地有其他的同性伙伴。她后来虽然与伦纳德结婚,但很多人怀疑她是否与丈夫有性的关系。(毛尖《慢慢微笑》) 在勒斯波思岛上,被萨福爱恋的少女,萨福的诗歌中提到的就有阿狄司、阿班西丝、龚伊拉等,萨福为了她们的蔷薇般的面颊,甜蜜的笑容,为了洁白飘动的晨衣,为了欢快的歌唱,而心神摇动,她大声地说,“我为了你们,美丽的人啊,永不会变心”;“你来了,我为你痴狂,/我的心为欲望燃烧,你使它清凉。”对这些少女而言,她们对萨福的依恋,类同于对母亲的温暖的依恋,当她们在青春期恐惧于男子的生硬的侵犯的时候,她们就会对比自己年长的母亲型的人奉献爱与尊重,苛求得到她如子宫一般温暖的爱与庇护,让自己可以无忧无滤纵情于这样的怀抱。就像弗吉尼亚对姐姐凡奈莎一样,在凡奈莎新婚之夜,她还给姐姐写这样的信:“离开了你的岛屿,我们依然是你谦卑的小畜生。从冬到夏到秋,我们不停歌唱讨你欢心向你求婚,希望有一天你娶走我们。但如今我们不敢存这个念头,只求你还是把我们当你的情人。”她后来不断地和姐姐的丈夫、情人发生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她童年时代的心愿:和凡奈莎在一起。(毛尖《慢慢微笑》) 对于萨福而言,对这些少女的爱,出于两种可能:一是类似于母性的爱。萨福仿佛勒斯波思岛的母蚁或女蜂王,所有的女子环绕着她,得她教导,受她疼爱。而她也确实微笑地哀怜地看着她们的歌唱、嬉戏,她喜欢未婚年少的女子,在于她们的纯洁自然的天性。她说:“我爱上了你,阿狄司,/很久以前。那时/你还只是 /一个丑巴巴的小女孩子。”又一首:“难道那么一个小小村姑,/穿着乡下的衣裳,真能够引起你的宠爱?/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样儿/提起长袍、露出脚蜾。”再,“但是这个女孩子/她的发辫是比松明火把/更金黄——”引起她爱的冲动的,是对小小的纯真的女孩子的庇护、支配和爱怜。处于女同性恋这一方的萨福,一定是具有强的精神力量,具有控制力、支配力和温暖的包容性的。其实在异性恋中,这样如母亲一般的情人也存在,像乔治·桑对于肖邦的控制力,像卢梭依恋于年长的华伦夫人母性的怀抱。所以波德莱尔称她是“有男子气概的萨福。诗人!情人!”另一种爱的可能是对自我的认同和爱恋。她以高傲的、愉快的、欣赏的目光,在她的同类那里,感觉到自己的美好。她不必在乎男人的评判、不必顾虑在男子那获得的认同和尊重,她和平等的另一个她,安静地相互欣赏。正如邓恩所唱的:“我的两片嘴唇,两只眼睛,两条腿,和你的/并无不同,就好比你自己的身体的两两对等,/既然我们如此相像,为什么/不让相像的部位两两相碰?……我爱抚着自己,似乎就是在爱抚你。”男女之间的性爱,一旦高潮过去,就陷入低谷,甚至厌弃和冷落,和女子之间的性爱,则更为沉思,在相互长久温柔的触摸,相互欣赏的眼神中,交流爱意,在温和的亲吻中酝酿情感,比起男子的侵略、占有,似乎更合乎自然的状态。《圣经》和古希腊神话传说中,苹果,在男女的关系中,代表着诱惑和欲望,是具有摧毁能力的诱因。因为吃了苹果,犯了原罪,亚当和夏娃被赶出了乐园;因为金苹果,美惠三女神让帕里斯拐走了美丽的海伦,引发了十年的特洛伊战争。但是,在萨福这里,苹果则象征了处女的美好。 然而萨福的爱,很快的变成伤悲。她将这样的爱称作“苦甜”,先甜后苦,“甜苦的东西,不受控制,悄然来临”。随着她的那些女孩子逐渐长大,开始想要摆脱母性的控制力,而当有男子闯入心中,她们的爱情也就悄然发生了偏移。萨福显然感觉到了,“可是,阿狄司,你厌弃对我的关怀——为了追逐安德洛美达,你转身离开。”这个安德洛美达,显然就是获得阿狄司芳心的年轻男子,萨福心生怨气,她抱怨着唱道:“但假使你爱我,请你/去找别一个,/我不能忍受/和比我年轻的男子/共享一张床。”这首诗歌中,嫉妒的爱情在疯狂生长。在另一首诗中,萨福呈现了恋爱的三角处境:“在我看来,他的享受好似天神/无论他是何人,坐在/你的对面,听你娓娓而谈/你言语温柔,笑声甜蜜。”“啊,那是让我的心飘摇不定/当我看到你,哪怕只有/一刹那,我已经/不能言语。”正如1881年的一幅题为《萨福》的画,画的是两个女子迷醉地注视着正在弹奏竖琴的阿尔凯乌斯。在这诗和画中,两个女子一个男子构成了三角关系,萨福看着自己的心爱的姑娘,对着那个男子娓娓而谈,认为那男子在此刻的享受,好似天神。而萨福反倒成了第三者,被嫉妒折磨。 爱人的离去,让萨福悲伤痛苦,虽然她也深深地给了祝福,她写给阿狄司的诗歌唱道:“我真希望自己不如是死了罢!……好好的去吧,别忘了我。/你知道我是怎样宠爱你的。/如果你忘却了,就让我来提醒你/我们一起消磨的美好光阴——”“而她徘徊踟躇,不断想念着/温柔的阿狄司,因为你的缘故/她的心被渴望燃烧……”但萨福的痛苦不仅仅是因为爱人的离去,她知道她的爱人总要都离去的。她的痛苦还在于这样的爱的两难处境。正如波德莱尔所说的,这样同性的爱,是“贫瘠不育的欢乐”,是不可能开花结果的。而自己,既难以完全自己做为一个女子之身(没有男子的对照,怎么可能作为完全的女子呢?),也没有能力来做一个男子。时光悄然流逝,白发渐生,对少女的爱情,怎么能永恒?她叹息着,“华美的阿多尼斯啊,他正在死去/凯色里亚/我们怎么办呢?/捶打你们的前胸/女儿们/撕裂你们的衣裾。”阿多尼斯是爱神阿佛洛狄忒宠爱的美少年,不幸被野猪咬死,爱神伤痛不已,求宙斯让他每年春天的复活。每年春天,当阿多尼斯复活时,百花盛开,而当他走了,花落飘零,少女们都去哭泣和祭拜送春。萨福对阿多尼斯的咏叹,实在是因了时光的流逝,而对爱情不能永恒的感慨。 或者萨福也尝试过和男子法翁的爱。关于这场爱情,有完全不同的说法。古罗马的奥维德(Ovid)的《萨福致法翁》中,写萨福遇到了法翁,才算是疯狂地爱恋着了,而将自己以往的同性之爱,都看作是“作孽的爱”,为之忏悔,可惜的是,萨福曾经爱恋过上百的女子,却得不到法翁的爱,法翁抛弃了她,有了西西里的新欢,萨福因为悲哀,毁坏了诗才,终于在卢卡斯悬崖跳崖自杀了。这是为了惩罚萨福原来的“作孽的爱”的写法,或者说,是站在男性中心主义的立场上,表达对女同性恋之爱的愤恨。而另一种说法,就是英国的邓恩在《萨福致菲利尼思》中说的:“我的法翁曾经一度如此,但是,他毕竟不能/比拟你的过去,现在,未来——但愿你长如此,直到永恒!”他承认萨福曾经爱过法翁的,只是对少年的法翁的爱,那是有着和少女一样的纯净的,但这只是“一度如此”,因为少年会长大,会变成坚硬的粗俗的男子,这就为萨福厌弃了。在这首诗中,邓恩希望萨福和菲利尼思的爱会是永恒的。其实,也不会是永恒。关于法翁,还有一种说法:传说法翁原是一个摆渡的美少年,有一次爱神变成个老妇人去渡河,法翁怜悯她年老,不收钱,爱神就喜欢上了他。这个法翁,和上文的阿多尼斯原是可以替换的。或者,萨福对法翁的爱情,原来和对阿多尼斯是一样的,只是对时光流逝的感慨,对爱情永恒的不可得,后人将法翁和阿多尼斯混淆了。 萨福或者真是跳下卢卡斯悬崖而死的?当时的卢卡斯的人相信,跳海是可以治愈无望的爱情的,如果侥幸不死,她就摆脱了爱的苦恼。正如太阳在傍晚堕落到大海中去,第二天,欣然而起,获得新生。
有一幅画,是法国画家路易·大卫作于1809年,名叫《萨福与法翁》。法翁背负弓箭,强健有力,他将萨福的头扭向阅读者,萨福被动而不自然地凝视着,她松开的竖琴,被小爱神厄洛斯取走,而她的一页诗稿,也滑落在地。这幅画,寓意深刻。假如,诗歌是一种激情,是一种欲望、是阴性的、是母的的话,那么,萨福的女子之爱,也就是她对诗歌的爱,总要让位给以男性为代表的理智世界,诗歌滑落了,女子之爱是无望的,萨福,如果她不选择跳下山崖,就将被动地接受男人的统治,是理智左右这个世界。为了她的爱,她的诗歌,她只能跳下卢卡斯悬崖。 ——文中所引诗句,均来自《“萨福”:一个欧美文学传统的生成》(田晓菲编译)  第十位缪斯 萨福的作品留存在世已有两千余年,今天再读她的诗,不仅因为不久前在希腊的Lesbos岛,人们以朝圣的心情去瞻仰这位古希腊著名女诗人的家乡,同时,也是要在世纪之交,重新思索一下,萨福与女性文学的关系。 女性文学作为一种客观存在,是以某些个人的创作来体现的,而创造性的阐释使它的存在具备了个人的色彩、时代的特点和民族的特色。至于是创造者依附于理论,还是理论依附创造者?笔者认为是理论家在对女性作品阐释时,使人们以理论的眼光重新认识作品,并且又反过来使理论成为理论,在今天,解释萨福则不免带有女权时代的色彩。 再读《萨福诗集》,已是2000年。萨福的第一本诗集出版于1925年,是牛津大学出版的英译本,手中的一本则是加利福尼亚大学1958年新译版本。记得前言第一句取自萨福的那句名言:“我相信人们在别的时代会记得我们。”她说的对。她已死去两千多年,然而“谁是萨福”的议论却持续依然:一位七弦琴演奏者、一个美女、一个不美的女人、一个赞美诗作者、一个愚蠢男子的妹妹,一位女校长、一位神秘主义者、一个反常的人,一个男诗人的情人、一个女学者、一个有失检点的妇人、一个为失恋而投海的女人、一个美貌的母亲生有美貌的女儿,一个希腊人……另有一些称谓不堪入目,所有这些形容词,只是要耸人听闻,只是使我们对她所知更少。除了七弦琴演奏者、诗人、希腊人,不少称呼体现出明显的“性别偏见”,或只是以斜眼窥视萨福,看了她一个侧面。以往时代对萨福作品的误解,反映出那些时代的“偏见”,谁能保证今人的阅读没有偏颇呢?我们受当代文艺理论影响,戴着理论的眼镜读古代作品时,不应忽略一种文化的再生,有其时代的、地域的背景,并应使阅读理论具有本民族的色彩。 萨福生于公元前613年(另一说法是不可考)。她是一个有贵族气派的人,嫁给一个富商,生有一女,取名克利斯。她的财富使她有机会选择自己的生存方式,而她选择在Lesbos岛研习艺术。
在公元前7世纪,Lesbos岛是文化中心,比起很多希腊城邦这里不那么歧视女人,岛上的女人可以和男人自由来往。女人接受很高的教育,为了研究诗与音乐,她们组织了“俱乐部”。萨福的大半生就生活在这岛上,她同时也旅行,遍及希腊各地。据说,她最初是“流放”到岛上,因为家族卷入一些“政治问题”,受到排挤。 萨福写诗,又被人称为七弦琴演奏者,按那个时代的风俗,诗人要弹奏七弦琴吟咏自己的诗作。萨福的表演沉着自如,所作的乐曲精致而优雅,那种以抒情见长的诗歌韵律,被后人称作“萨福体”。她改进了抒情诗的两方面,其一是技巧,其二是风格,将希腊抒情诗推进到一个新高潮。她写诗,使诗歌在那个时代离开观察之神,继而转向抒发个人的思绪。她是最早的那批诗人,以“第一人称”描写爱与失恋,她写个性化体验,这使人不禁联想起,20世纪中叶美国自白派(以写个人经验著称的诗歌流派)创始人罗伯特·罗威尔在他的诗歌讲习班上是否谈到过萨福?他班上两位杰出的女弟子,诗人希尔维亚·普拉斯和安妮·塞克斯顿,是否意识到,身为女人而写诗,她们承继着诗圣萨福的传统? 历史有时具有偶然性,历史的偶然使人易于记忆:   在诗歌史方面,上述两位20世纪的女诗人极尽才华,挖掘妇女的体验,最终却都以自杀的方式告别人生,所幸留存于世的诗篇,足以催人泪下。而萨福,传说她从悬崖坠入大海,因为没有得到一个叫Phaon男子的爱情,难道她会这样?这是笔者心中的疑问,但是一般学者都不相信这样的说法。 萨福的风格是感性的,旋律美妙,专注写情———热情的、悲痛的、嫉妒的、渴望与受挫的,以此来表达希腊人具有神一般的爱恋之情。她的诗是古典诗歌的范例。这是她对后人具有影响力的重要因素之一。她是第一位女作家(西方评论家的评价),第一位妇女文学的奠基人。 萨福的柔情表达对象一半是女性,一半是男性恋人。男人中包括著名的诗人阿尔凯奥斯(Alcaeus),有兴趣者可参见《古希腊抒情诗选》,那里面不仅有她写给他的诗,还可欣赏到公元前5世纪的瓶画,画面上,阿尔凯奥斯与萨福见面,各执弦琴,似有夜莺唱出华丽歌调,精美绝伦…… 萨福的女弟子们到她那里接受艺术教育。她培养这些女人,写充满爱意与爱慕的诗给她们,女弟子“毕业”后,要离别Lesbos岛出嫁时,她为她们写婚礼曲。萨福的诗作在那个年代并未因同性之爱受到责难(虽然在以后的世纪,学者们对此给与了足够的蔑视与贬损),表明了那个时代对妇女之间的爱恋是容忍的,相比近代,尤其是20世纪,一提萨福就变为女同性恋的同义词,这是不是有些过分,是不是因为对同性恋歧视过度而不得不矫枉过正?无论怎样,两个表述同性恋的字眼,sapph-ic和Lesbos,使她成为女同性恋的起源,也为她带来不朽的地位。这一点萨福当年一定料想不到,她说过,那些男人在其他的时代将要谈论她,但她想象不到女人中的一些人如此谈论她,如此偏爱她。阅读她的情诗,有相当数量是写给年轻男子的,有太多是写给男诗人、男性爱人的,如果只说她是“莱斯博斯”,就是对这位酷爱自由的新女性全然不解,是误读。任何自由作家的自由作品都不应以僵死的理论来导读。 萨福,无论对女人还是对男人都充满着极为独特充沛的情感。阅读她写给同性的诗篇,使人不禁回想起,中国古典诗人,如李、杜不也写下情深意切的诗句,寄予友人?像“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那样的千古绝唱,也是切不可引作同性恋之凭据的。所以,在理解外国诗人的作品时,我们既要尊重理论的引导,又要警觉理论有时会误导,不能以偏盖全。萨福的伟大属于古希腊,又超越古希腊,对她的解释,每一民族应该寻找自己的契入点。 在古代,在萨福活着的时候,希腊银币上铸有她的头像。哲学家柏拉图提升了她的身份与地位,称她为第十位缪斯。倾听她的歌声,梭伦,这位古雅典立法家,贤人与统治者(也是一位诗人),说要向她学唱那首《因为我要学到它,然后死亡》(萨福诗)。 在现代,许多诗人从她的作品中汲取灵感,曼斯菲尔德、希尔达·杜丽德(美国意象派女诗人),都引用萨福的诗,作为一种强大的力量,在她们的创作之中。 她的作品受人喜爱,拥有盛誉,实在是耐人寻味的。到了现代,只有一首诗完整地幸存于世,其余的只是原作的残片、断章。最初她的诗作有9卷本,历经世纪流变,天灾人祸,以及保守学者们的“审查制度”,她的作品消失殆尽。到了19世纪,在尼罗河溪谷,发掘古埃及遗址时,人们发现了一批8世纪的手稿,其中的一些证明含有萨福的诗篇。在古埃及废墟里掘出的古书卷(纸莎草),从公元前的一世纪至公元10世纪,数量惊人。含有她诗作的长条的书卷被一群人发现时,这些书卷或用来包裹木乃伊、或填充神兽和棺木。到了20世纪,人们把这些碎片拼接起来,使她的诗作“复活”。
许多译者对她诗作残片的翻译功不可没。每一位译者以本民族的语言以接近萨福。人们竞相翻译诗歌兴趣盎然,因为将碎片重建是无比艰难的。译者有时只好揣测失去的段落里,萨福写下的会什么,什么还存在,什么遗失了,永不复回。笔者读中译本,发现《赠别》一诗中的最后一句是“我们不曾一同一到再到……”。但在英译本中,这一句没有出现,可能因为那是后面一节诗的起始句,而英译者可能以为既然后面的遗失了,这一句也可忽略不计,而细心的读者将发现,这一句幸存的诗句,极为珍贵,值得珍视,它像项链的精巧挂钩,衔接起完整的珍珠链子,它使人产生联想,继而想象整首诗的完满。重建这些诗,译者既要减弱对作品的遗忘,也要猜测失去的部分,这真是一种冒险。打碎的诗,影响到未经触动的诗行,也剥夺了对上下文的鉴赏。甚至使诗的碎片复杂化,因为见不到完整的结构,只好以局部代替全貌,以树木代替森林。一位译者还要决定怎样翻译古希腊文本,在哪儿加入空行,怎样强调每一个字的重音,任何与技巧有关的细节都影响到作品的意思,也影响到抒情的风格。 在中译本中,我们读到的萨福可能显得更为纯朴,通过现代汉语,这种具有口语特点的语言,萨福的抒情更为直白,率真。我们有时不得不忽发奇想,萨福出现之前,我们的《诗经》编撰已大功告成,若同时代的中国诗人,以一种类似诗经体来翻译萨福体,是不是更能表达萨福的诗意呢,就像“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更接近古典诗的韵味,更具诗的音乐性。听不到古诗人的声音,读译诗,就像望见离开水土的花草,只见花开叶落,而作品内在的生命已荡然无存。只可惜我们的祖先虽然与萨福时光感通,写下绝美的诗篇,却因地域相隔,全无横向交流的可能,更不可能留下译作,以供后人欣赏。也可惜,今人不能以古体翻译古希腊诗歌,以完成真正意义上的“对译”,达至“东西文化”的对位与平衡。
从古至今,萨福残存的诗篇是文学以及文化的象征。她的作品继续得到研究和翻译,新生的诗人们读她的诗,得到源源不绝的灵感,人们揣测她的生活,虚构她的故事,热情地搜寻有关她的信息。这一切,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了不起的奇迹。
最初对萨福感兴趣只是因为她作为一个近现代被称作女同性恋的鼻祖,好奇的去查了她的所有资料,才知道这么个伟大的女性,没有太多我的见解,我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第一次来素材发帖,望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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