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宫位于什么中央:中国传统文化讨论中最常错用的八个“术语”_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19:58:41

中国传统文化讨论中最常错用的八个“术语”

、国学
现在人们在热烈讨论“国学”。可是“国学”的含义应当是指什么?这个术语是否成立?仔细追究起来。许多人都用错了。
“国学”中的“国”,求其本义,只能是“国家”或“国体”的意思。“国”与“学”组成词组而为“国学”,便成了“国家的学问”或“国体的学问”了!而人们现在所谈的“国学”却是指中国的传统文化知识及其演化。“国”之为体,何以为学?所以,“国学”这个术语的使用非常不规范。日本人称自己的传统优良文化为“国粹”,是我们应当仿效的。依末学看,还是叫“国萃”为好。“萃”虽指一般草属,正有待于甄别或选优呀!要批判地继承传统文化。所以,把“国学”热叫“国萃”热,说得过去。否则,国语教育就犯忌讳了。“名不正”何以“言顺”?!
2、儒学
中国学术界最爱用“儒学”这个“术语”,什么“儒学思想”、“儒学史”之类,是用“儒学”这个“词”表示“儒家的学问”。仔细分析词义,便可知,“儒学”这个“词”,实在是不能是“儒家的学问”的意思。
孔子是儒,但孔子又把儒分为“君子儒”和“小人儒”。所以,儒作为一种职业名称,就如同知识界中有学院派有院外人士一样,学术观点或生活方式都可能不同。“儒学”的直解,只能是“当儒者的学问”,但当儒者还要分君子儒和小人儒哪!何以成“儒学”之“名”?
孔子之后,研究古代仁学或孔子仁学的人多是儒者。这些儒者研究孔子仁学有心得而著书立说,便产生了各朝代的儒者的成果或“学问”.然这些“学问”在古代通常被称之为“儒者”如何说如何说,如司马迁说“儒者博而寡要”等,到后来,人们将这些儒者的主张有称之为“儒者之道”的,后来有人干脆将“儒者之道”称之为“儒道”或“儒学”。将孔子仁学及其后的有关研究成果称之为“儒者之道”还说得过去,但若称之为“儒道”或“儒学”则非科学术语了。
在现实上,儒家流派较多,历史文献早就有“孔子殁后,儒分为八”的记载,这些儒者,对孔子仁学的一些基本概念也争论不休,甚至互相攻讦。既然儒者的思想不统一,如何可将他们的各家学说统称为“学”呢?能称之为“学”者,必有其严谨的体系。孟子之学不同于荀子之学,虽同是儒者,怎能将他们的学问统称为“儒学”呢?那样,岂非混淆了其不同观点?所以,“儒者的思想”当是分开来研究和讨论的,不可用“儒学”这个“词”来表示孔子仁学及其演化的知识。
“新儒家”何以冠个“新”,就是有不同么!
3、
人们讨论传统文化,多将这个“道”字表示“哲学的最高范畴”、“规律”、“方法”“原则”等等。实际上,这些用法只是衍义。
从“道”的造字上看,便是“一达”(最通达)之“路”的意思。在中国古代学者那里,唯有孔子所用的这个“道”字能表示“价值真理”的意义,而与西方的符合论中的“真理”的含义相同。孔子“朝闻道,夕死可矣”中的“道”就是“真理”的意思,被董仲舒注为“道者,所由适于治之路也”。孔子仁以为己任,认为能指导社会实现仁的学问就是“道”。所以,在孔子观念中,仁学即是“道”。
老子“道生一,一生二……”之“道”便只是事实认识中的“真理”的意思。至于所谓“中庸之道”、“率性之谓道”等,便衍化得远了。
可是,在传统文化的讨论中,由于一些学术界的人搞“和合”(实际是搅和),“道”字在人们的观念中似乎是古代学者们所公认的一个哲学范畴。这便是错了。孔子之“道”非老子“道”,孟子之“道”非荀子之“道”……所以,人们应当按文意具体分析作者所用“道”的确切含义;否则,便是满头雾水了!
4、仁道
古今有许多学者把孔子的仁学思想称之为“仁道”。这便是生造错误用语了!孔子用“道”时从来不加定语,如“吾道一以贯通之”、“朝闻道”、“何莫由斯道也”、“道不行”……孔子一切学术研究都是旨在如何实现天下归仁,何以不曰其“道”为“仁道”?原因在于:一、这个“道”是人类的唯一通达幸福之“路”;二、“道”作为价值真理,必须有两个规定性:本体目标和实现此本体目标的方式、途径。仁,在孔子仁学中只是本体目标,而并不包括方式方法或实现途径;而实现此目标的方式方法和途径却是“克己复礼”等,如“克己复礼为仁”。所以,便不能用“仁”修饰“道”而为“仁道”而成“术语”。可以说,凡是用“仁道”一词来概括孔子学术思想的,既不知“仁”也不知“道”,当然也就不真正理解孔子的思想了。
“道”不就是“学说”。现在人可以把指导人们实现共产主义的学说叫共产主义学说,我们也可以把孔子关于实现仁的学问叫仁学,这是我们现代人用的词汇。但如果用“仁道”,便不符合传统的修辞方式。所以,还是将孔子关于仁的思想学说称之为“仁学”为精当。
5、行仁
自孟子始,有许多学者喜欢用“行仁”一“术语”,意思是靠主观努力来把自己的“仁爱”传递给他人或社会。凡这样使用“行仁”一语者,便是不知仁为何物了!
孔子从不把“仁”和“行”一块儿使用,如“行仁”或“仁行”,而只说“得仁”、“为仁”“仁”、“未仁”或“不仁”等。孔子用“行”的地方,如“德行”、“道不行”、“能行五者(指恭宽信敏惠)于天下,为仁也”等。凡是用“行”的地方皆是指与“行为”,而“仁”却不是“行为”。
孔子的“仁”是指主体的人所具有的“爱人”的情操。有仁,指有以礼爱人的情操。不仁,便是指没有以礼爱人的情操。有无爱人的情操不是想“行”就可以“行”出来的。如果你不爱这个人,虽然你的行为也给别人带来了幸福,也不能算是你有仁。所以,“仁”,只可以在一定的情境下显现,而不是可以由主观意志“行”出来的。这就是“行仁”和“仁行”这一类“术语”不可用的原因。
孔子的“得仁”是通过修身而具有仁的情操的意思;其“为仁”是指“实现仁”的意思。
从哲学角度说,仁是“体”,即“爱人的感性实体”,包括具有“爱人”的情操的人,互相钟爱的夫妻,怡怡的兄弟,切切的朋友,和睦的家庭,团结的集体,和谐的社会等。这些实体的存在,是以是否具有爱人的情操为依赖的,也是不可能“行”出来的。“实现”是“为”而不是“行”。
6、仁政
孟子有“仁术”、“仁政”之“术语”。这便是其不知孔子之仁是何物的证据。“仁”既然是情操,就不可以成“术”(方式方法)!“仁”既然是情操和实体,便不可以与“政”组成词组而为“仁政”。“政者,正也”,是可“行”的。没有仁而“行仁术”、没有仁而“行仁政”,便是搞感情欺骗了!所谓“君仁莫不仁”这句话是不成立的;仁是主体的人修身的结果,而不是由外人影响得来的。孟子之所以犯了这个错误,是因为他没有认识到孔子的仁是指情操或是实体,反而认为是一种“德行”了。
孟子的错误可能受《五行》的影响,帛书、郭店楚简《五行》是指“仁义礼知圣”,其中“仁”不可“行”,“知”不可“行”,“圣”不可“行”。所以,荀子批评《五行》“甚僻违而无类,幽隐而无说,闭约而无解”(《非十二子》)。
若说“仁政”一词可用,那就是“善良的政治”,谁不说自己政治制度不是善良的呢?所谓“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不忍人之心非可“以”(随便拿来)也!
孔子只说一句“政者,正也”,也就为“政”正名了!何其分“仁”与“暴”也!
后世学者多不能深入研究孔子思想,也就以讹传讹,以至于此。此亦后世儒家多谬的重要原因.
7、中庸
《论语》中只有一处是记载使用“中庸”术语的。即《雍也》篇:子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
但到了《中庸》那里,却亦成“道”了!孔子所说的“德”与《中庸》所说的“中庸”之为“道”绝不是同一概念。这就说明,《中庸》所用“中庸”犯了术语使用范畴的严重错误。孔子所说的“之为德也”中的“德”是指最高尚的德行,这种德行曾普遍行于民间,但由于世风日下而已久不多见。末学已用数万字的论说孔子“中庸”是指能够把自己劳动成果无偿贡献于社会的德行,与共产主义品行十分相近。但由于《中庸》一书的随意性曲解,再加之其后的腐儒以讹传讹,至今真谛难明。现在无论是学术界还是其他知识界仍普遍将“中庸”作为一种“思想方法”的“道”来看待和使用。实际上这种“思想方法”与孔子所说的“中行”差不多,即“无过不及”的意思。可人们就是转不过来这个弯子。
孔子善正名,如果“中庸”等于“中行”,何必曰“中庸”?是《中庸》作者把“中庸”和“中行”混淆了,取“中行”义而谓之孔子“中庸”,也便使孔子“中庸”之义障隐二千年多年了!
唉!我国的传统文化研究,也竟是如此粗劣!
8、
现代汉语中的“诚”,一般的含义是“诚实”的意思,即指言行与内心思想一致,如“开诚布公”等。现代人所说的“诚意”一词,是指“真心”,如向某人表示“诚意”等。这类“诚”的用法是表示一种道德心境。有些学者爱谈“诚”的“哲学”或“学问”。但却是与孔子及其一、二弟子所谈的“诚”完全走样了。
在《今文尚书》中尚未发现“诚”字。在《古文尚书·太甲下》有“享于克诚”句。但由于学术界已公认《古文尚书》是伪作,以这句话作为最早可见史料的“诚”字使用记载便没有意义。如果当时“诚”字确实是表示“诚心诚意”的道德心境的话,它会在《尚书》中频繁出现的,而《尚书》中频繁出现的表示这种意义的古文言却是“直”、“孚”等。
《诗经》中亦无“诚”字。《诗经·小雅·我行其野》中的“成不以富,亦祗以异”中的“成”字,就是《论语》中的“诚不以富,亦祗以异”中的“诚”字。这就可以说,“诚”字的使用最早见于《论语》。“诚”极有可能是孔子或其弟子等为了区别“成”之本义而造出来的一个学术用字。“诚不以富,亦祗以异”的意思是:如果她不是嫌贫爱富,也就是必有外遇了。所以,此诗句的“诚”是假定判断的逻辑用语。
  《论语》另一处用“诚”字的,在《子路》篇中:
  子曰:“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矣。诚哉是言也!”
  这里的“诚”是指话语符合现实生活逻辑的意思。后世有诚然这一逻辑用语,即是由此而来。
《论语》表示现代汉语“诚实”义的术语主要是“直”,如“举直错诸枉”中的“直”是“诚实”义,而“枉”是“虚伪”义。《论语》中有时也用“信”来表示“诚实”,如“主忠信”、“信以成之”等。所以,在孔子及其弟子那里,“诚”字绝无表示道德心境之“诚实”义的使用。
再从“诚”的象形义来判断,它应当是表示逻辑思维方面的字。“诚”是由“言”、“成”左右合体构字。古之所谓“言”,在社会学领域里多是指我们现代人所说的思想,如“立言”就是树立新思想或创立学说的意思。“言”、“成”合词,是使言(思想)能够成立的意思,亦即说话符合实际或说话符合现实逻辑的意思。
道德术语中的“诚实”,并不意味着说话符合现实;“直人”说出话来未必符合逻辑。所以,后世所言的这种“诚实”之“诚”,无逻辑学方面的意义。
后人之所以用“诚”来表示“诚实”义,是孟子将《大学》中的“诚其意”更换为“诚其身”之故。意者,观念也;身者,感觉也;前虚而后实。朱熹虽知有“诚悫”之“诚”和“诚实”之“诚”,然不知孔子的“诚”的逻辑学意义,也便将孔子这一光辉思想给抹煞了。所以,现在学术界所言之“诚”的“哲学”与孔子的真正的诚的哲学相距甚远。,而世人莫之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