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山红舍克彝族弦子舞:我笨,所以我总是选择“艰难”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16:30:37

《恋爱的犀牛》剧照。

《琥珀》剧照。“对于人类而言,最好的安慰剂就是知道你的痛苦并不特殊”。《像我这样笨拙地生活》首次完整收录廖一梅的内心话。她用尽文字的力量刻画了对于生命、孤独、痛苦、爱情以及写作的种种独特见解。

  广东籍才女、孟京辉妻子兼搭档、“金句”剧作家廖一梅携新书赴广州,接受本报专访——

  廖一梅新书引子名叫《我爱过的男孩们都已老了》,她以温暖沧桑的语气讲述丈夫孟京辉:“我看着身边一个个叛逆少年变成温和的中年人,在街头大声唱歌的人现在安静地坐在桌角,我那曾经是著名愤青的丈夫,在毕业后还被学校给了记过处分,被师长们视为捣蛋分子,现在却稳重、宽容,是受人尊敬的导演,被人称为'老师’,懂得以有效的方式坚持自我。”

  日前,祖籍广东江门的中国国家话剧院编剧、著名作家廖一梅携新作《像我这样笨拙地生活》莅临广州太古坊,出席专题读书会活动。廖一梅与孟京辉夫妻搭档,是中国先锋话剧的代表人物。孟京辉是话剧导演,廖一梅则是编剧,他们共同合作了多部声震海内外的先锋话剧:《恋爱的犀牛》、《琥珀》、《柔软》等,被文艺青年们视为灵魂归宿。

  新书收录了廖一梅近年来最精华的文字和图片,除此之外,更在书中首次曝光话剧《柔软》的经典台词,以及近百张由廖一梅与导演孟京辉在台前幕后拍摄的珍贵照片。读书活动举行前夕,廖一梅接受了本报独家专访。

  忘记孟京辉易,忘记廖一梅难?

  孟京辉在谈到其夫人廖一梅时曾说:“40年后,谁也不会记住孟京辉,但一定能记住廖一梅。”廖一梅被称为剧坛特立独行的才女、文艺青年的精神偶像、盛产金句的剧作家。她的作品《恋爱的犀牛》从1999年首演风靡至今,被誉为“年轻一代的爱情圣经”,是中国小剧场戏剧史上最受欢迎的作品。“悲观主义三部曲”的其他两部剧作《琥珀》和《柔软》,也都引起轰动和争议,是当代亚洲剧坛的旗帜性作品。

  廖一梅告诉记者,“我的问题是,我知道自己笨,但没有人相信我笨。我的笨不是脑袋不够用不好使,而是在竖着'容易’和'艰难’两个路牌的十字路口,我永远选择'艰难’的那一边。”

  廖一梅至今已出版了四部作品,其中三部是话剧剧本,新作《像我这样笨拙地生活》则是一部个人散文集。当被问及写这本书的初衷时,廖一梅坦言:“我本来没有出书的想法,但人们在看过了我的话剧之后都会问我一些问题,问的人多了,我一个一个地回答得也累了。那时候正好出版社的编辑联系我写书,并且跟了我十个月,最终我真的被打动了,于是决定出书把所有人的问题都回答完了。”

  细述幕后故事自称愧对窦唯

  廖一梅新书中首次谈到许多剧作幕后的故事和生活中的真实片段,其中有一段是关于窦唯的。

  2000年廖一梅写完电影剧本《像鸡毛一样飞》,那是关于诗人的先锋题材,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演员。直到2001年,在一次剧组讨论的时候,有人提起窦唯,大家忽然豁然开朗。“那时候,他已经离掉了那场著名的婚姻,泼过香港记者可乐,被告上法庭但拒绝道歉。他不再唱歌,他越来越沉默,'不一定’乐队在演出,我常常在下午看到他在后海的酒吧前浇花。” 一个傍晚,廖一梅和孟京辉在后海找到窦唯。他一直听着,一直沉默,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我们只说想请他作曲,他说他和'不一定’正要在全国的高校巡回演出,不知道时间可不可以。我们约好再联络,我和孟京辉都没有提希望他能出演的事,他的样子让我们觉得对他对我们这都是一件太难的事。”后来考虑到具体操作性,廖一梅和孟京辉没有再找窦唯。“窦唯没有再打过电话,我们也没有打,我们想当然地认为他没有表示什么,应该是兴趣不大。”

  “直到影片已经要公映的时候,一天我偶然走过后海边的酒吧,窦唯从对面走来,在下班拥挤的人潮中,我们一晃而过,我疾步向前走,有人在后面叫我,窦唯从后面追了回来,问我道:'你们想让我作曲的那部电影怎么样了?’我当时的尴尬和不好意思是难以形容的,他不吭声,他没打电话,但他并不是不感兴趣,他在等着呢!”

  廖一梅讲道,这件事她一直没有忘记,后来几次遇到窦唯都不好意思地躲开了。“我觉得我做了不好的事,我在本来可以理解的时候,故意误解了他,或者说我不过是遵循了更公众的方式,这难道不是我在影片里写的故事吗?” 

  谈创作——我是穿裤子不是穿裙子的

  广州日报:您的书名《像我这样笨拙地生活》,我想很多人都会很困惑,怎么来解释呢?

  廖一梅:我觉得人都很愚蠢,每个人都很笨。我跟所有人一样笨,我们都很软弱,都很不安,对这个世界都感到疑惑或者是恐惧,这些感情每个人都有。我只是把我对待这个世界或者这一切不完美的状态表露出来,我不是一个善于投机取巧的人,或者说我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能用投机取巧达到的事情,别人扔过来的无论是球还是蛋糕还是刀,对我来说我都不善躲闪,头上被砸个大包。我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可以侥幸躲开或者能够避免的幸运的生活,你只能选择一种很笨的迎接的方式。 

  广州日报:那么您觉得戏剧的生命力在哪里?你的戏剧冷静中蕴含着强烈的情感,这种情感来源于哪里?

  廖一梅:台词是非常重要的,它让戏剧富有生命力。一方面戏剧一定要有一个贯穿的关于精神的系统,它是超越时间的,是每一代人都会关注的;另一方面它又必须是有生命力的,它的空气是新鲜的,这就在于台词里面有当代人在追问的东西。戏剧不是一个哲学概念,也不是一个意念,它必须是有血有肉的、鲜活的,这样才能跟时代对话。我会把当时有代表性的声音或者状态放到戏里面,让它作为一个背景。

  戏剧的情感来自愤怒,有很多事情看不惯。世界应该是这样的,但人怎么能那样呢?这可能是我创作最大的来源。

  广州日报:提到您,大家都会想到先锋话剧,有打算创作一些传统的话剧吗?

  廖一梅:这句话你先给我贴了好多标签,就是我是先锋的,你又把传统搬出来,是一个对立的标签,但实际上什么是先锋的,什么算传统的,框框是什么?戏剧的形式感肯定是一直在变化的,每个戏有它适合的形式感,但是形式感也是有时代性的,某一代人会对什么形式感更接受,某一类形式感属于某一代人,就像我们现在穿成这样,但是如果在过去一个女的穿成这样是很怪的,女的穿裤子是很近的事,这本身就是一个形式感,也代表了内容,因为女人跟以前穿裙子的不同了,所以,形式感也是有内容的。我们的戏也是一样,你说是先锋,我从来没有这个概念,我只是表达自己,这种方式适合我的表达,我是一个穿裤子的,不是一个穿裙子的。

  谈爱情——爱是一个自我学习的过程

  广州日报:作为编剧,您怎么看导演孟京辉?生活中的孟京辉与廖一梅会不会也像剧本里的人物那么激烈?

  廖一梅:你们怎么看孟京辉?我看到的应该是你们看不到的。我看出孟京辉的好,所以我嫁给了他,呵呵。我们像所有人一样生活,也抢厕所。但我们都努力使对方更自由、更愉快,对别人的婚姻准则不感兴趣。   

  广州日报:粉丝都很关注您的爱情观,“把爱情放在这样的思路下探寻”,你得到了什么答案?

  廖一梅:答案差得远呢,一生可能都不会有。比如,在我所有戏剧里,关于感情有各种各样互相矛盾的台词,这些都是我的态度。最典型的,《琥珀》的广告语——所有的爱情都是悲哀的,可尽管悲哀,依然是我们知道的最美好的事物。我已经把自己的基本态度表达得很清楚了,主人公们一定都痴迷于感情中,但是他们也会说,有一件疯狂的小事,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叫爱情。我可能是一个感情神经比较发达的人,更愿意通过这个点去打开世界的窗户。很复杂,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所以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写了一个又一个的戏。

  广州日报:现在您的作品被称为年轻一代的爱情圣经,您是不是希望年轻一代如此去追寻爱情?  

  廖一梅:这还用我希望吗?这都是拦都拦不住的事,你能跟哪个人说你不要去爱了,或者你要对爱警惕,这是能谈论的吗?这是人的天性。但是,我唯一以我的教训,我没有什么经验,但是我有教训,每个人别把那些美丽的词都扣在自己的身上来自我陶醉,即使在爱的时候,你可以有一点点自我分辨的能力,看到自己的最内心的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最隐秘的那一处,这个爱来源于什么,你自己问问自己,你就会发现许多时候,那些细密的小心思,有时候甚至不是善意的,有时候完全是自我需要。爱,我觉得是一个自我学习的过程,而且也是跟别人能互相沟通和理解的一个特别好的桥梁,要没有这么强烈的爱,你可能没有那么迫切的愿望想要跟一个陌生人达成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