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村梅乐红葡萄酒:组图:名著《三国演义》在漫漫改编路上越走越远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0 14:47:47
   

组图:名著《三国演义》在漫漫改编路上越走越远

   

新版电视剧《三国演义》剧照

    著名影视演员唐国强在老版电视剧《三国演义》中的诸葛亮。

    京剧老生泰斗马连良在京剧《借东风》中饰演诸葛亮,被认为“最得孔明神髓”。

    自5月2日起,高希希版95集电视连续剧新《三国》华丽播出,让我们民族血液中固有的“三国热”再度升温。围绕着改编的得失,一时之间众说纷纭。形式多样的“板砖”或“鲜花”的言论牢牢地占据了各大媒体的娱乐头条。在海量的文字中,有一种批评的声音渐成主流——新《三国》不忠于历史。然而,纵观中国历史,文艺作品中的“三国”从来都是被演绎的对象。远的如罗贯中的小说《三国演义》,近的如吴宇森的电影《赤壁》。“三国史”无疑是一座文艺改编的富矿,过去的改编已经很多,将来还会继续。在改编这条道路,三国史将渐行渐远。

    《三国志》与《三国演义》:改编的两大源头

    大略言之,我们有两部“三国”。一部是《三国志》,它是晋代的陈寿所撰写的历史书。另一部是《三国演义》,它是明朝罗贯中创作的小说。后来的各种改编,或者以《三国志》为本,或者以《三国演义》为本,或者结合两者。

    事实上,虽然说《三国演义》是原创,但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改编。它的根据是历史文本如《三国志》、《三国志平话》、三国杂剧以及民间口头文学等等。历史证明,这是一次很难超越的改编,因为它成就的是中国历史上四大古典小说之一。中国人几乎人人都知道诸葛亮、刘备、曹操、孙权,知道他们的传奇故事,跟《三国演义》这部小说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说,历史的特点是实,那么,小说的特点就是虚。虚,这也是一切文艺作品的特点。能“虚”是小说《三国演义》成功的第一大秘密。这里所说的“虚”,其实就是虚构的能力,是想像的能力,是塑造人物的能力,是以艺术化的手法处理故事情节的能力。

    京剧“三国”的改编路数:撷取精华片段

    《三国》是非常好的历史经典文本。它很早就成为各种文艺样式的改编蓝本。在元代的杂剧当中,就出现了《连环计》、《千里独行》、《单刀会》等剧目。这些杂剧的原本是口头文学以及《三国志》。这些早期的改编和创作直接影响了《三国演义》的写作。

    等到京剧出现之后,京剧成为清代后期最重要、最主流的艺术形式,而“三国”戏也非常之多,并逐渐成为一个大宗。在四大古典名著当中,《三国》被改编得最多、也最成功。清咸丰年间三庆班的卢胜奎是京剧史上第一位改编《三国》成功的剧作家,他撰写了36本连台戏《三国志》。京剧“三国”的保留剧目也非常多,比如《失街亭》、《空城计》、《斩马谡》、《龙凤呈祥》和《群(英会)、借(东风)、华(容道)》、《捉放曹》、《击鼓骂曹》、《群英会》、《三顾茅庐》等等……几乎可以说数不胜数。擅长饰演“三国”人物的名角也层出不穷,例如解放后曾有一部影片传世,叶盛兰饰周瑜、马连良饰诸葛亮、袁世海饰曹操、谭富英饰鲁肃、萧长华饰蒋干、裘盛戎饰黄盖,被评为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唱!”

    京剧“三国”的改编路数,主要是撷取《三国志》等的片段精华,将其中的某一个桥段拿出来打磨成篇。就算是长篇连台戏,也是片段精华组成。至于艺术手法,最主要的特点,则是将三国当中原来就有的人物类型化特征,直截了当地脸谱化,让观赏的人一看人物的脸谱就知道忠奸善恶。例如,关羽是红脸,曹操是白脸。京剧的脸谱化手法极大地强化了中国人类型化的思维方式。而京剧艺术创造出来的一个熟悉、稳定、明确的小世界,跟西方艺术那种追求陌生、悬疑、变化的小世界,旨趣非常之不一样。

    影视三国的改编路数:全景式的叙述语言

    进入新时代,新兴的影视艺术自然不会错过“三国”。在某种意义上说,影视艺术对于表现“三国”故事有得天独厚的地方,那就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全景式地再现“三国”试图再现的场景,用全景式的叙述语言再现“三国”试图再现的一切。对于很多影视人,全景式的“三国”演绎是他们的野心和梦想。

    最近几年,影视界“三国”热再现,出现了吴宇森导演的电影《赤壁》、刘德华主演的《见龙卸甲》等。即使只是描述一次战役,《赤壁》追求的仍然是全景式——全景式的场景和全景式的语言。相对来说,电视剧比起电影,更有全景式的优势,这就是它的时间跨度可以更长。1994年中央电视台推出的84集《三国演义》就是全景式;眼下正在热播的《三国》更是以95集的长度来实现其全景式演绎的野心。但全景式的叙述,难免要去忠于历史,或者是忠于《三国志》(新《三国》),或者是忠于《三国演义》(老《三国演义》)。因为不忠于历史,所谓的全景式就不知道其来由了。

    日本的“三国”情结:值得留意的另类表现

    值得一提的是,日本人的“三国”情结较之中国人似乎有过之无不及。早在1939年,吉川英治就开始在报纸上连载《三国志》,吉川英治的“三国”乃是一种故事新编式的改写,并不完全忠于原作或者原来的历史,而是以日本人的趣味来写心目中的三国人物,对日本人的影响反倒比《三国志》和《三国演义》来得大。

    不过,日本人的“三国”热是从上个世纪的50年代开始,到80年代到达极盛,现在仍然热度不减。在小说“三国”、影视“三国”之外,还有漫画“三国”。日本人最看重的“三国”人物是孔明,因为这个人具有超一流的谋略。日本人认为谋士是当今世界最稀缺的人才,而谋士也是一种最具有魅力的人物。因此,他们对谋士的创意和才华推崇备至。

    一切“三国”都是当代人的“三国”

    改编或者改写前人的文本,是后人的一种文化权利。《三国》如是,别的经典名著也如是。在这个方面,我们应该具有一种开放的心胸,包容人们可能采取的各种行动,包括一些异想天开。

    在漫长的“三国”改编历史中,京剧留下了不少精品,而影视暂时还没有留下已有定评的精品。其中的原因之一是,京剧是在几百年的历史中,慢慢打磨出改编精品的,而影视的时间尚不够。原因之二是,京剧本身是一种“慢文化”的产物,而影视则是一种“快文化”的产物。精品自然是“快”不来的。

    但最关键的原因是,在京剧三国时代,观众跟剧中人的情感不隔离。“三国”就是他们自己的“三国”,他们用不着对“三国”的故事和人物做太多的改编,就能够曲尽其妙地表达自己的心声。而这个不隔离的观赏环境,现在已不存在了。

    现在,以影视艺术为主的“三国”改编。它面临的一个最突出的问题是:是要忠于“历史三国”呢,还是要写出属于自己的“三国”?我们看见,绝大多数的“三国”都是“历史三国”,都有重现、再现的企图。改编“三国”的人可以说是为古人作嫁衣裳,很多观众也抱着同样的心理来审视“三国”作品。虽然,在这个路数下,也能够出现较好的艺术品,但总体来说,很难出现杰作。

    我认为,当代人完全有权利借“三国”的酒杯浇自己的块垒。在这一方面,日本人就没有我们的很多艺术家那么老实,他们视自己为真正的主体,为自己创作,为千千万万跟自己同样的读者创作。主体是自己,是当代人,而不是古人,不是别人,这是创作“三国”精品的前提。

    意大利的历史学家克罗齐说过一句名言: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没有当代人的理解,当代人的主体,则历史不仅没有意义,而且不可能被理解。这句话用在“三国”的改编方面,显得尤为具有警醒意义。除非一切“三国”都是当代人的“三国”,否则,是不可能拍出杰作的。

    迄今为止,我们在以影视为主流的“三国”改编中,尚未见到让人眼睛一亮的创作,观众更多的是按图索骥,按照自己的“三国”阅读记忆来理解他们在银屏上看见的“三国”。倒是一些非艺术类的“三国”解读文本表现出来了更突出的主体智慧,比如说,《水煮三国》就是为我们自己写的书,就是拿“三国”为自己所用的书。古为今用,这是必须的。今后的三国改编,除非人们真正醒悟到这个根本的道理,才有可能创作出新的经典。而在此之前,我们最多只能收获某种程度上的精品而已。 (记者 刘莎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