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走丝报价单:庸医之虞

哥是一个老师，教大学哲学的。在人们头脑中，老师印象一直很穷，实际上也如此，所以，哥只配买个二手车，在当今拥车一族时代，虽说是摇摇晃晃，但毕竟上了高速……

高速公路就是好，它能使人产生幻觉，到底什么幻觉呢？即远看在天涯海边，近看在咫尺眼前。哥开车见了不少人，把老关系都挂上了，联系完了该联系的，哥接着想到别处看看，到什么地方看看呢？有道是知夫莫若妻，在妻子大力鼓舞下，哥这才蹩足勇气，决心开车到外边去，找著名的性学专家，让他们给一个说法儿。

谢来顺性学诊所——据说已改称研究院了——近年来名声雀起，没看报纸上这样说嘛：岭南有了谢来顺，广东才有了性学！谢来顺为什么这样红，因为他活在性情中……

哥一走进谢家大门里，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只见大客厅里挤满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人头攒动好不热闹……在大客厅的左上方，高悬一幅谢氏的摄影照，身姿就跟伟人接见红卫兵时，侧着身子照的那张一模一样，这张侧影照经特殊处理后，让哥产生了恍若隔世的感觉，因为哥太熟悉偶像崇拜了，那个时代现在的年轻人不熟悉，所以哥听到不少后生坦言，他们都夸这张像照得好，哥认为惟一美中不足的是，谢氏没有学伟人挥挥巨手，相信如果他这么一挥的话，那些狂热的崇拜者们，马上就会对他五体投地的。真有意思，谢来顺为什么这样红，因为他活在性情中，这哪是活在“性情”中，活在“炒作”中还差不多！谢来顺和贾苹果（人长得像陕西大苹果，爹妈就给他起了这名），前一段好生炒作了一场，那贾苹果是个跳大神的，据说既会算卦又会看病，所以谢来顺就吹捧贾大师，还吹得云天雾地神乎其神的，原来这俩人是相互利用呢，难怪小谢现在虽没称大师，但是也跟大师差不多了，不然其拥趸不会如此狂热！实话说，这小子确实也真有两下子，如此年轻就对性学颇有造诣，小时候肯定看过不少禁书……不过话又说回来，什么事情都不能吹过头！据哥所知，珠海李梗、深圳朱建国，他们的性学诊所开张更早，特别是珠海的李梗诊所，以诊治冷精、死精、不射精为特色，在医坛早有“冷枪手”之称，也没见像他这样敢吹嘘，怎么能不负责任地乱侃呢，说什么“岭南有了谢来顺，广东才有了性学”，现在的报刊记者真是犯贱，听说只要请他搓上一顿，你叫他咋写他就咋写，更何况谢本是干记者的，拉个企业家设个饭局，找几个哥们姐们一吹，连饭钱也全都省了……哥曾跟李梗通过电话，“冷枪手”李梗也是记者出身，并且绝对是个性情中人，他肯定不知小谢如此敢吹，敢情若是默认了“岭南说”，那不是等于主动承认，自己反成小谢的徒子徒孙了……按这仁兄得理不饶人的脾气，不射小谢一身精子弹绝不会罢休，遭他射过的名流不在少数，到目前没一个敢吱声的，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射了你也不能把他咋的，你弹劾他吧他不够资格，不弹劾他吧确实难咽这口气，想着想着哥就不想这些了。

“来顺呢？来顺大夫在哪儿？”哥着急地问。

“你是来看病的吧，看什么病？”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问哥。

“是的。睾、睾丸有点儿……”

“到底什么症状？”

“其实也没什么，平时不疼不痒的，就是一大一小（写得多发得少），俺是想来咨询、咨询。”

“交钱了没有？”

“不是说免费的吗？”

“免费？是的、是的，不过我告诉你，现在是信息经济，很快就没免费午餐了，我们是人也要吃饭，免门票费唱经贸戏嘛。谢大师今天出门了，他现在不是外出讲学，就是抽时间埋头写书。您带什么资料没有，有的话请交给我吧，我会让他看一看的，然后再给你一个答复，如果我也不在的话，你就到隔壁墙上看看，有啥问题你也可写上去，只要不写反动标语、不贴色情图片就行，否则就得统统删掉。你看你……”

“您是……”

“我是这里的王管理员，叫我‘王管员’就行了……”

“我这里带有几张照片，是过去给北京老爽先生寄时，没用完特留了几张照片，老爽也是一个性学专家，在北京不仅开老爽诊所，还著有《医坛登龙术》、《医坛人批判》、《白衣幽灵》等，他说我的睾……”

有个女的凑了过来：“拉广告呢……”。哥想等她走后再说，没想她赖着不走，看样子是想接着听。她见哥不再说话了，就对旁边人小声说：“这个人真不像话，他竟直呼谢老师的大名……”。旁边那个人好像早和她认识：“是吗黑姐，确实太不像话了……”

哥本想回她两句，王管员催哥快说，哥顾不了那么多了，只得如实讲来：“北京老爽先生说，从图片上看……流畅自然，不能算大……就是这样子，不会出啥问题的！”

“那可不一定，流畅自然就叫……了？来来，让黑姐给你看看……”说罢，那个自称“黑姐”的夺去照片。真奇怪，哥是第一次听说，照片上的那玩意儿，不叫睾丸叫啥呢？哥一把又夺回来照片，把它交到王管手里，坚持说让来顺给看看……

“想让谢老师现场办公，真是异想天开，俺来了这么久了，还没见过大师一面呢！”

“这个来顺也太不负责了，光让咱在这瞎等哩……”

“唉，算了、算了，俺不是对你说过吗，您带资料的话请交给我，我会让谢老师过目的，然后再给你一个答复，你在这里喊什么喊……”

“小心点吧小子，小心他们把你给‘骟’了……”有人小声这样劝哥，哥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在人家地盘上得收敛一些，所以就不再说啥牢骚话，把照片留下后哥就走了。一出大门口儿，哥紧赶几步拽住刚才劝他的人问：“兄弟，请问刚才那个黑姐是什么人？她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只是走马观花看我的照片一眼，就说我的睾不能叫做……”在哥的头脑里，他仍顽固地认为，妇科大夫都应是女的，男科大夫也都应是男的。

“她的话你也敢听……嘿、嘿、嘿，前些天一个年轻人来，人家得的是睾丸结核，她硬说人家是睾丸癌，让人家赶紧去做手术，结果，害人家三代单传绝了后……”

“来顺聘用这样的庸医，对患者简直是不负责任！”

“她哪是来顺聘用来的，听说是个钢铁公司的，下岗后没事儿可干，所以有事没事来转一遭，害得来顺跟着背黑锅。”

“那么说，来顺的医术确实高明了？”

“当然了，他曾经是个失学儿童，在乡下跟着老中医背过汤头歌，上了福建中医学院后，又跟着孙绍兴学过西医，老孙给人家割疝气，不想做时只在单上签个名，再把病人用麻药麻翻，接着就叫来顺去给人做——你想他若没两下子，老孙敢让他‘捉刀’吗？所以，老孙夸他一点都没给老师丢脸，创口比他缝合得还好呢……”

“俺从小就是在医院长大的，小时候还背过脉诀呢！要不，俺会冲着来顺诊所来吗，俺就是想跟他交流、交流……”

“这你就压根儿想错了，就冲人家现在的名气，你想他会理你不会？”

“你知道他不会理我？那他理谁？”

“要按照我的猜想呀，人家现在心里只有‘我’……”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不是说我的心里只有你吗？”

“这你就听不懂吗？他的福建老乡‘成全我’呀！是个远程游泳运动员……”哥听着那人说的，就像听天书一样，简直是处处玄机。

回家等了几天后，哥终于放心不下，于是就又驱动车子，来到谢氏性学诊所，大厅还是人满为患，人怕出名猪怕壮呀！哥找王管员他不在，于是哥就去了隔壁，这里墙上挂了很多锦旗，多是妙手回春、医德高尚、手到病除、华佗再世之美誉。“回春、回春……”，“春去春会来”，“医星”学“歌星”，整个就像歌星一样……

哥很快就找到图片，他不看不闹心，一看吓得魂都出来了，墙上照片非常醒目，在哥那张图片上写着：“这位病友，你一大一小、你无精打采、你黑不溜秋……为什么呢？因为看不到你‘活力’啊；你嫌这儿人多，你这个大男人，却娇娇嘀嘀的，为什么呢？还是不见你‘活力’在哪；再说你又没标斤两呀，实在看不出你的内容，你在人家老谢家，却不住地夸老爽，这不是做广告吗？依我看，你已经病入膏肓了，我还坚持我的观点，并不是看着正常就没事儿，往白说你得了睾丸癌，最好马上去做切除手术！这位病友多有得罪，黑姐姐爱说实话，可能说了你不想听的，没办法就这风格，对不起！”

哥原以为是来顺留的，没想到是那个黑野先儿，上次经她一看，竟连睾丸也不是了。现竟又成癌变了，还让马上做切除手术，哥回想起她那付勿庸置疑的表情，每时每刻都手捧红宝书，即来顺那本《活在性情中》，口里不停念叨着：学习、学习、再学习……，真是恶心极了。哥心里烦恼得要命，他往周围看了又看，没有发现闲人“黑姐”，哥掂起了水笔，想了想还是写几句吧：“哥本想听小谢说几句，没想到黑小姐跳出来了……哥怀疑你是高度近视，你光说我有没有内容，你只看形式是看不出的，内容与形式是对立统一的，这是哪本书上说的呢？还是先多读些书吧黑小姐，从你给我的诊断书中，看不到你更多行医经验……”最后哥又来上一句：“我坚持要小谢诊断，请小谢给我留言……”

哥既然这样留了言，就每天往来顺诊所跑一趟，只要一跑去就往墙上看：“哥，就你这鸡巴样，还用劳谢大师看？黑姐费神看一眼，你老大万幸了，你知道不知道？就你这态度，还能当病人吗？你以为你病得好？真怪，我都没这么认为过。谦虚一些吧病友，这是我看到的……中最软弱无能的一个，看你的解释，还‘流畅自然’呢，残啊！”

“内容与形式是对立统一的，这话不管是哪本书上说的，如果断章取义的话，都没意义，我告诉你，一个有着不屈强鸟的中国活人（你没有就算了，别说中国没有），根本用不着你来捧场，我要看你‘剑拔弩张’的力量！光发嗲有用吗？你知道你差在哪了吧？”

“内容与形式是对立统一的？狗屁！你的哲学是这样的？你没有一个健康的睾丸就算了，说到底，你是个令我不屑的衰人，从书本上能扒出生活来？不到现场试力，你能体验到性情的勃起？我今天真是吃饱了，和你对话，要是有人给我指出致命伤，我会五体投地拜他为师，绝不会用你这幼稚口气拽，还楞充哲学大蒜，把俺蔑称为‘小姐’，你都出息大了你。”

哥看了看留言直摇头，简直是泼妇一个！算了，好男不跟女斗嘛！

哥本想丢下握在手中的笔，接着一想不能便宜她，现在的女人怎么都变这样了，只要有点儿小才就喘，一点儿也不想温柔，如果实在不想当女的，干脆去变变性该多好呀……于是哥提笔信手写道：“说俺得了癌咒俺死？说句大实话——你终久也是要死的，到死时说不定比俺还惨呢！你真感觉不到我的活力吗？你骂我是个‘衰人’，去你妈的吧，不是吹牛，我干你三个没一点问题，不信你就试一试……我在大学教哲学，这下你气坏了没？”

“大学哲学老师，少拽啦。黑姐认为……”就这样，黑小姐和哥一来一往，看来黑小姐决非一般人，她曾经当过公司高管，那又怎么样呢？当公司高管能管几千人，不还是个人吗，能变成神不成？听说尤其是在公司里，位置越高越不好混，特别是那些女白领，有不少都注射雄性激素，说不一定这位也是雄激注多了，所以动不动就对人发火，别人是你的出气筒不成……哥本想和黑小姐就此罢手，但是欲罢不能，两人虽然没再打过照面，但是谁都不饶谁，她留过哥就接着留言……

谢氏性学诊所来得勤了，哥发现一个奇怪现象，来者并非全是捧红宝书的，也有敢和谢来顺较真的，有的指出谢氏在理论上前后矛盾，有的说小谢最大本事是纸上谈兵，也有人批评小谢口头上说一套，自己私下里背人再做一套。哥对谢来顺最看不惯的就是，故意蒙住患者眼睛麻翻后，主动替老孙“捉刀”一事，说到底这是一种极不负责的做法，出了医疗事故到底谁负责呢？如此明目张胆欺骗患者，难道就没有人敢管一管吗？

大厅中有个患者，看来许是久病成医了，他小声对哥说：“这算个啥呀！医学界早就是这样子了，出了事故在国外是要判刑的，可是在咱们这里……哼，你患者是弱势群体，再闹也不会有啥结果的。”

“怎么老不见谢来顺他人呢？”

“就你？还想见他……哈、哈、哈，你没见他客厅里的名人照？这些人他还会不过来呢！”

“我说呢！有孔大庆、有阿坚、有宝贝、有成全我、有阿杰……”

“不对吧，他早和阿杰闹翻了……”

“为什么闹翻了？”

“你知道吗？现在医学界克隆人是不道德的，不知是因来顺说阿杰克隆，还是阿杰说来顺克隆人，所以他们俩就这样闹翻了。”

“来顺不是性学专家吗，这家伙还会克隆人？”

“行医的谁不想克隆人，这不是名利双收的事嘛！国家若不禁止早克疯了，听说被谢来顺克隆的人，名字好像叫做赵光斌，赵说像自己谢说不像，结果不了了之……老弟，你来是干什么的？”

“我的睾……长得一大一小，想让来顺给看一看，是不是有什么病？结果有个姓黑的小姐，她只是看了看照片，就说我这是睾丸癌……”

“我说老弟你呀，真是信息不灵，你白扔这钱干啥呢？没看他们那些名人们，想让那玩意大还大不成呢，所以一个个都来巴结小谢，让他给开虚假的诊断证明……”

“真的吗？都哪些名人呢，他们是谁呀？”

“不说别的，就我所知道的，成全我就是一个，仔细瞧瞧他吧，看他哪点儿符合谢氏理论。”

“开虚假诊断证明有什么用呢？”

“你这人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呀！给你说透了吧，你那……长得再大，不进他们的小圈子——没用，要不说在咱们中国，球长矛短斗不过球短矛长的……”

“唉……哥们儿，你还没给俺说清楚呢，开虚假诊断证明到底有啥用？”

“有啥用？若在他们眼里看来，那用处可是大着哩！比如说这个成全我吧，大家都知道，他是个远距离游泳运动员，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谁能够巧借浮力谁沾光，在大家眼里一钱不值的虚假诊断证明，在他们游泳健将眼里，那可不仅仅是救命的稻草，而是出奇制胜的法宝呀！现在你终于听明白了吧……”

“你不讲俺还不糊涂，经您这么一讲，不瞒您说，俺越来越糊涂了。”

“糊涂就好，有句话不是就叫‘难得糊涂’吗？你要真想刨根问底，等下次成全我参加比赛时，只要你紧紧跟着他，就什么都会看明白的！”

“来顺能得啥好处呢？不得好处他会白帮人忙？”

“他们是互相帮忙的，你没听小成对记者说：来顺不仅仅是个神医，他还应是个医学理论家。世界上有名的大理论家，比如那个什么巴匹什么夫……算了、算了，这些洋名字我记不准，你问问别人就知道了，反正，就是说小谢很了不起……”

“是吗？我再去看看……”哥四处转了转，又问了问才弄清楚，原来小成说的是，平庸的医生都是从病案出发，然后再得出来医学上的结论，谢老师却不是这样，因为，大凡世界上有名的理论家，比如俄罗斯的巴甫罗夫（用狗），奥地利的弗洛伊德（用精神病人），都是利用个案来证明自己的理论，这种人在我们中国绝对不多，如果说绝无仅有的话，那么，谢来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和巴甫罗夫、弗洛伊德一样伟大……

好一个著名的医学理论家，竟是让病案去证明理论，乖乖，这也太会吹牛皮了。再说你们名人，凭什么长得越大越好，俺小老百姓太知足了，本来不大还总觉得大，刚一来到你们这里，看都不看就想给俺骟掉……哥越想越生气，这也太不公平了！不就是因为“一边大、一边小”（写得多发得少），如果两边都大，俺也就不找你了……

你说你的眼里只有“我”，只有“我”不会让你忘记……谁不知道你们是老乡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们这是互相吹捧，让哥把睾丸切除，老哥我偏不切！

哥转来转去，又在小谢家客厅里发现几条留言，是在他骂黑小姐的留言下面，在人们不注意的地方，有这样几句替黑小姐鸣不平的，他们应是黑小姐圈子的朋友，他们都说哥有点儿小题大做，小肚鸡肠、罗里罗嗦，简直不像个男人，还敢冒充大学老师。哥看后不以为然，心说我又不是他男人，即便是她男人又咋了，就可随便糟践俺身上器官吗？

哥还发现，呆在小谢家客厅里，就像呆在皇宫一样不自在，这里是不能提疑问的，就像现在厅里那个愣头青，他说谢大夫真有那么神吗？肯定没跑，下次倒霉的一定是他——对怀疑者，对骂小谢是庸医者——那一定要“骟”。小谢被宠得跟皇帝一样，因为，你若实说看不见他的新衣，你就显得太没水平了，如此美丽漂亮的衣服，你怎么能看不见呢？你若说小谢没穿衣服的话，一群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身上挨一顿饱打准没跑的……哥就喊了一声“来顺在哪儿”，就招惹得黑小姐老大不舒服，拼死拼活地“美救英雄”，说什么：“就你那……样，还用劳谢大师看？黑姐费神看一眼，你老大万幸了，你知道不知道？”，“……根本用不着你来捧场……光发嗲有用吗？你知道你差在哪了吧？”，“……你是个令我不屑的衰人；你这幼稚口气……还楞充哲学大蒜，把俺蔑称为‘小姐’，你都出息大了，哪见过四十岁的小姐？”

哥叹道黑小姐呀黑小姐，你下岗没事干就呆在家呗，虽说你曾给许多工友看过病，可你知道俺病在哪里吗？上来就想下毒手给俺骟掉，也想让俺绝后不成吗？俺不信你不知道小谢什么都没穿——“皇帝的新衣”，纯粹是皇帝的新衣！就连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

如果医生们都病成这样，那还咋给病人去看病呢？

哥摇摇头出了谢家客厅，听说市运动会开赛在即，就驱车到运动场看看，他经过多方打听才得知，水上运动项目在天湖举行，就急打方向盘驱向天湖。

还好，哥正赶上水上运动开幕式，先是领导贵宾陆续发言，最后是市民代表和运动员代表发言，有意思的是，市民代表谢来顺还身兼评委，哥心想难怪找不到他，原来他在这里忙活呢！在致辞中，谢说他为国家涌现出像成全我这样的一批优秀运动员而骄傲。成全我不愧是优秀运动员的代表，他克服身上器官异常的障碍，在预选赛上一举夺魁，真诚希望成全我能再接再厉，在本次大赛上再夺骄人业绩。成全我的异常器官，和马利亚丝的一样大，就连泳姿也一模一样，马利亚丝已在世界泳坛夺魁，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成全我也终将冲向世界泳坛。

“这人是谁呀？谁选他当咱市民代表了？”观众席上有人质疑。

“你连他都不认识？他就是和那个跳大神的贾苹果一唱一和的性学家。现在的代表还用选？上面指定住谁就是谁了，咱们这儿不早就是这样吗？”

“马利亚丝夺了冠军没错儿，可她是个女运动员呀，她怎么会长有睾丸？”

“外国人重名的多了，谢老师讲的……许是另外一个人。”

接着，成全我代表运动员发言，不外是决不服兴奋剂的套话……

“他肯定不会服的，听说谢老师早把诊断证明给他开好了！”

“开诊断证明干什么呢？”

“证明他的睾丸大，确实没有做假呀！”

“大不大……跟他到厕所一看不就得了，还用小谢证明吗？”

“那可不行，能随随便便就叫你看，到底讲不讲隐私权了？”

“什么玩意儿？咱们的法呀，只在保护特权上才有所进步……”

“这些圈子党，真是没治了，就知道拉成小圈子——结党营私……”

第一个水上运动项目最精彩，是十五千米远程游泳赛，即游到天湖对面再游回来。成全我穿着泳装亮相了，瘦削的他身材显得还算匀称，惟有会阴处鼓鼓囊囊的，像是安装上一个超级发动机，随着发令枪的一声脆响，运动员们加足马力向湖对岸游去……

还没等游泳运动员们回来，翘首期盼的观众间就开始盛传，说成全我的裤裆里塞进去了两只大葫芦，要不看上去给人感觉那么别扭，一点不像哥的既不流畅更不自然，真不知道那个黑小姐是怎么审美的，如果她是指那种内容咱宁可不要……

回来了，运动员终于游回来了，成全我当然是第一名，看来，南国数省市体育大赛的远程游泳冠军非小成莫属。为了证实体育场上观众们的传言，哥专门跑到终点线上，冒充起了工作人员，就在他拉成全我的一瞬间，用手背狠狠地朝小成的“葫芦”上敲了一下，只听“嘭”地传出一声闷雷——真是于无声处……呀，结果哥被追得抱头鼠窜！

哼！看小谢今后还敢胡说，什么这个奖项还是比较公平的……哥气呼呼地又来到小谢家客厅，就在小谢仿伟人的画像下面，留下一首打油诗后扬长而去：“西方黑、太阳落/医坛出了个谢大个/他替老孙捉过刀/他把小赵克隆过//圈子党、像染缸/染到哪里、哪里脏/医坛有了圈子党/中国医学没希望”。

                  （作于2006-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