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制大功率电火花打孔:旧底片在光的“照”映下苏醒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3 03:11:24
艺术家曾忆城近期在广州展出“照相观”计划
南方报业新闻 时间: 2011年12月03日 来源: 南方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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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穿透底片,记忆在光影中被唤醒。

在青烟一缕中默念《心经》,光影投射在法曜法师身上,一切都进入非常平静的状态。

投射到地上的底片光影。

光影中的一缕青烟。

进入曾忆城的“照相观”计划展出,一切思绪会被展厅幽暗封闭的氛围清空,满目只剩下用光和底片影像雕镂出的一篇《心经》。如果点上一缕青烟,或者参观者的步履踏起些许尘埃,正是曾忆城希望拥有的“光中微尘”的意境。
展厅中还放置着一根用来焚香的古老船舷木,摆成“木”字的船木寓意着渡及彼岸。而旁边那方散着阵阵香气的书案是由樟木制成的,放上几叠书卷,宛若一个“目”字。曾忆城有意将“木”与“目”放在一起,最终还是回到“照相观”里“相”的概念中。
■背后
无法冲洗的底片,依然饱含感情
曾忆城的“照相观”计划11月8日开始在广东时代美术馆展出,一直持续到11月26日。但是开幕的时候,曾忆城并没有举办开幕式。他认为,几个月以前开始征集底片的时候,这个展览已经开始了。
在媒体上发出征集公告以后,曾忆城收到的第一份底片来自惠州黄冈中学的高中女生钟碧珠。令人惊讶的是,打开底片来看,没有任何影像,竟然是一片空白。曾忆城介绍说,这底片是钟碧珠初中毕业的时候拍照用的,因为网购劣质的胶卷,所以拍好了也无法冲洗出来。她把底片寄给曾忆城,也只是抱着一丝希望,祈求这次展览能够把她的底片复活。
曾忆城觉得,即便是一片空白的底片,它们也是曾经按下快门,他们毕业的时候也曾饱含感情地站在相机前面,所以还是蕴藏着故事的,于是他决定用上钟碧珠的底片。
每张底片背后,都有一个生命的故事
后来一轮网上的征集收到更多来信。这些底片背后,都藏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的故事。例如重庆的刘作天医生寄来了医学用的X光片带。X光片带的人体“真相”在装置的灯光映照下变成了“幻象”,刘医生觉得医学影像和“照相观”其实都是“往内看”,我们都能从中读懂属于自己的“真相”。
曾忆城的邻居兼朋友张超,把8年前自己的女儿为一本杂志做模特时的底片寄给了曾忆城。原来这些照片的作者正是曾忆城本人,当年他“借”了张超4岁的女儿青青为杂志拍摄家居图片,没想到转了一个圈,这些底片又回到了曾忆城的手里,“或者这就叫做‘缘’”,曾忆城说。
令曾忆城印象最深的是陈旭军寄来的一台傻瓜相机,里面还存着一卷只用了一半的胶卷。陈旭军把十年没有用过的傻瓜相机翻箱倒柜地找出来,源于他八旬的父亲仍希望能用这台相机。但由于电池坏了,他希望把电池配好才交给父亲,只是款式太旧,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找回原厂的电池了。
这台相机终究还是没能再次按动快门。陈旭军记得,这用了一半的底片曾经记录了一条生命如鲜花般开过,又过早地离开,那年他只有13岁。陈旭军不希望打扰里面沉睡的那个“傻瓜”,于是他把整个相机寄给了曾忆城。曾忆城将整个相机安放在展览里面。如陈旭军所说,傻瓜相机的镜头盖也坏了,像一只死不瞑目的眼睛在和我对视,探询着问题,我们就在探询中慢慢老去。
■现场
参观是一场心灵体验:无论法师还是小孩,都在光明中进入平静
□“照相观”计划没有闭幕式
11月27日,曾忆城还邀请了参观者重新来到“照相观”,与参观者进行交流,分享在这段时间里面拍摄的一些摄影作品。“或许很多人的参观都是匆匆忙忙的,所以希望仍有那么一天,可以一整天留在这里,重新感受这里的一切”。曾忆城表示,即使是展出结束了,这个“照相观”计划也不会结束,未来有可能会把这次收集到的底片进行扫描整理成册,让这些故事延续下去。正如展出没有开幕式一样,也没有闭幕的时刻,如同生命一般,一直在流动。
■对话
“照”与“相”是《心经》的一个浓缩
受访对象:曾忆城
自称“非职业艺术家”,作品形式涉及影像、行为、装置等。作品有《共活》、《镜花缘》、《我们始终没有牵手旅行》、《路上有风有风景》、《一时一地》、《DACHAU》等。
南都:这次您的“照相观”计划的灵感是从何而来?
曾忆城:这主要是我读《心经》的一个收获,“照”与“相”是《心经》的一个浓缩,也是对“照相”这个词新的解释。“照相”这个词的英语“Photography”源于希腊,是“光的绘画”的意思。于是我们希望透过玻璃展厅,利用外部自然的光穿透底片,空间里面就会呈现各种显影,时间和记忆在光的绘画中被唤醒。
我们布展的时候,刚好时代美术馆拥有这么一个展厅,上一个展览将它做成一个密闭的环境,营造出一个恒定是晚上的氛围,我们正好能用上这种环境。于是我们就用《心经》,在这个黑暗中开一扇窗。
南都:为什么会想到用旧底片作为展览的主要素材?
曾忆城:古人“敬惜字纸”,写过字的纸不能随便丢弃,要集中起来焚烧化为纸灰的。底片也是一样,这些大量被我们留存甚至遗忘的底片,占据了我们凝视的片刻,消耗了我们的感情投入。它们的生命还没有结束,应该被重现和重新解读。
南都:展览里面每一个字都有连串的影像在里面,如“识”字,里面是梁文道的影像,这是随意而成还是有意为之呢?
曾忆城:其实也没有太多的刻意安排。我们布展的时候利用收集到的底片一直布置下来,恰好到了“识”字的时候,觉得梁文道是一位公共知识分子,也著有《常识》一书,觉得用在这里恰好,或者说是一种缘吧。
在整个作品里面,顶部用了比较多的负片,在底部则是用了正片。因为负片看起来没有那么直观,放在上方看起来有一种虚幻的感觉。正片是直观的,看作品的人就能看到原来底片里的一些具体影像,尽管这些影像也是零碎的,不完全的,正如“相”是内心的一种幻化。
南都:而作品里面“照”、“相”、“观”三个字恰好又是清空的,没有影像,这又是为什么呢?
曾忆城:因为需要放空一切,仅仅依靠阳光,才能诠释出“照”、“相”、“观”的意义。
采写:南都见习记者 冯嘉安
摄影:南都记者 邹卫(部分图片由受访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