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重量单位符号:摘自张远山-人类素描-第四章 伦理的人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10 13:51:49
31 心灵之爱

  灵魂用暗号联络——从占到今,暗号照旧。
  寻找爱情的人,犹如潜伏在敌占区的特工人员,对任何一个可能的接头对象都必须用暗号试探,以免错过;因为一旦错过,也许今生就不再重逢。那样的话,特工人员就失去了祖国,而你的子孙就失去了祖先。
  暗号必须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否则一旦暴露目标,羞辱和危险就会接踵而来。好在暗号用的是极普通的词语,只是进行了特殊的排列和加上了特殊的语气:它们可以做最通常的理解,也可以做最反常的诠释——但只有一个人懂得暗号的真正意义。
  总是弄错接头对象,因为命定的接头人只有一个。而真正的接头人像你一样,也需要隐蔽,这使得她(或他)与其他人几乎没有任何两样。
  冒充的接头人很多,开头几句暗号对得像模像样。如果你过于冲动,立刻说出关键词语,那样你就可能被冒充的接头人逮住,而把真正的接头人吓走。
  你要沉住气,不动声色,神情淡远,东拉西扯,十句话里夹一句真正的暗语。她也不慌不忙,不急着对出下句——万一你是冒充的 于是电影开始放慢镜头,心律却开始加快。
  暗号一旦对上,嘴巴就不再说话——这是心灵之约:跟我来!

               32 肉体之爱

  肉体的齿轮有几个渐进阶段:手指的叉合、口唇的吻合、牙舌的咬合,直至卯榫的接合,于是欢乐的轮船点火起航。
  我永远赞美肉体,肉体永远是圣洁的。
  哪怕是残缺不全的肉体,也是圣洁的。肉体表达了大自然最神圣的意志。大自然只创造了肉体,而热爱肉体的人们创造了灵魂,创造了文明,创造了历史。肉体是一切美好事物的唯一基础。
  如果灵魂邪恶,应该厌恶的也仅仅是灵魂;如果灵魂的邪恶导致了肉体的狞厉丑陋,应该受到谴责的也永远只是灵魂,而肉体应得到宽恕、怜悯,甚至爱抚。
  灵魂之所以走向邪恶,恰恰是因为肉体受到了冷落和蔑视,或者禁锢和虐待。一个充分欢悦的肉体中不可能寄居一个邪恶的灵魂。因此,给肉体欢悦,就能使灵魂优美。
  有欢悦的肉体,才会有欢悦的灵魂。有欢悦的灵魂,才会有完美的肉体。完美的肉体是大自然的奇迹,应该得到最高的礼赞。
  为爱情而泛红的肉体是大自然最鲜艳的花朵,爱情的乐章使最残缺的肉体也洋溢出最耀眼的光彩。
  我赞美肉体,胜过赞美上帝。

               33 情人之爱

  情人之爱是最纯粹的爱情,它没有利益的交易,没有虚伪的敷衍,只有灵与肉的交响。一旦爱情消失,没有任何东西有权阻上两个情侣分开。要么最好,要么没有;这就是情人的选择。
  情人相信,该让自己知道的,他自己会说;不必知道的,问也没有意义——他可以撒谎。即使他偶尔鬼迷心窍,此刻早已后悔莫及,如果你不问,他心里有愧,决不会有下一次。如果你追问,他被迫撒谎,就解脱了——他会发现撒谎非常容易。知道你要问,下一次他就会事先把谎话编得滴水不漏,不等你开口,就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把可能开启你疑窦的所有漏洞,一一堵住。
  如果需要铁证如山,那就放弃完美的爱情;如果渴望完美的爱情,那就放弃用逻辑来证明十全十美。爱情与逻辑水火不相容,爱情根本就是一种灵魂的发烧状态,是一个只有死亡才能证明的神话——高度完美的情侣都已双双殉情而死。
  甜蜜的爱情是生命苦果之外裹着的一层薄薄糖衣——上帝用它诱惑人类执行繁衍种族的使命——如果你不知餍足地一再狂舔,尝到苦味只是迟早的事。
  只要一方的爱情被猜疑腐蚀,他就把自己逐出了乐园——不能安于仅有上帝作证的天堂之爱,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自我根除疑忌——散伙,要么走向人间之爱——把完美的情人之爱变成爱恨交加的夫妻之爱。

               34 夫妻之爱

  婚礼是使作爱合法化的一个巫术仪式——它合的是人间之法,却不是天上之法。这个巫术仪式曾经用来宣布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的独占——这把钥匙还能开启其他门锁;现在它宣布两个人的互相独占——这把钥匙只能开启这个门锁。这是门锁对钥匙的一场革命,但是门锁只有砸烂钥匙与门锁、开与被开的根本关系,才能最终改变自己的命运。
  大部分婚姻是合作社,是互助组,是维持会,与爱情无缘——即使它还被法律勉强约束着;这样的婚姻如同监狱和死刑,只是不得已的“必要的罪恶”。大部分离异的夫妻都曾有过较完美的爱情——否则他们也会像其他夫妻一样麻木不仁地过下去,正因为不能忍受爱情的衰变,他们才分开
  打骂妻子的丈夫是不甘心的社会失败者,他在家门之外受到的屈辱和欺凌越多,他一走进家门就越会变成一个丧心病狂的暴君,以证明自己的“强大”。否则他的心理就无法平衡。对这种丈夫,妻子应该怜悯他,然后离开他。
  奴役丈夫的妻子是没奈何的爱情失望者,她在丈夫身上得到的爱情和幸福越少,她在外人面前就越要扮演一个不可理喻的泼妇,以证明丈夫是多么爱她。对这样的妻子,我依然责备丈夫:如果他没有能力让妻子得到最低限度的陶醉,他就根本不配结婚,也不配繁衍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