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十一放假2017:1 吐火罗人研究札记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3 22:10:36
cinason
吐火罗人是原始印欧人的一支。原始印欧人的始居地至今未有定论,大致可以认为在东欧、南俄、西亚和中亚这些区域之间。确切可考的最早印欧人为何,至今也无定论,因为当印度、伊朗、希腊、罗马等印欧部落姗姗进入历史舞台之时,在三大洲交接处早已兴盛多时的各文明主人都是闪含人或达罗毗图人等。安纳托里亚地区赫梯人的重新发现将印欧人的历史大大前推了一段,但仍显太晚;直至近世对丝绸之路上重新发现的吐火罗语的研究获得较大进展,学者们才越来越感觉到,这种语言的主人很可能就是最早的印欧人。
现在的欧洲固然是印欧语的天下,然而远古并非如此,至少欧洲西部和南部的远古居民不是说印欧语的,例如西欧的巴斯克人就是古代欧洲非印欧语人的遗裔,而南部的伊比利亚和亚平宁乃至巴尔干地区在凯尔特人、罗马人和希腊人迁入之前也都生活着说非印欧语的居民。这充分表明,原始印欧人绝不是欧洲的土著,而是本来位于欧洲东部或东方,後来才向西迁徙的。因此,最早的印欧人是生活在比後来更靠东的地方,这就使他们有可能接触到西亚两河流域的先进文明,从而激励自身的进一步发展。
通过比较语言学的研究,吐火罗语的原始性已成为多数学者的共识,为了在文献记载上找到最早出现吐火罗人的踪迹,学者们便把目光投向了历史悠久的美索不达米亚。著名伊朗学家英国人亨宁(W.B.Henning)提出,在古巴比伦楔形文字上多次提到的“库提人”(Guti/Kuti)很可能就是後来的吐火罗人,亨宁从语言学上进行论证,将一些库提语专有名词与吐火罗语进行比较,发现它们之间有密切的关系,更令人惊奇的是,在相邻的东方有一个库提人的兄弟部族“图克里”(Tukri),这正是“吐火罗”、“敦煌”等名称在语音上的对应,而“库提”则可以对应属于吐火罗人的“龟兹”、“月氏”等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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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学者认为埃兰一词在古埃兰语中意为“神的国家”(Hal-"国家",tamt--"仁慈主")。埃兰国 古代埃兰文献、苏美尔文献和阿卡德文献中出出的Haltamti、Adamdun、Elamtu都表示为埃兰。囫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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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学者加姆克列利则和伊凡诺夫由亨宁的观点出发,进一步作了这样的推断:早在公元前三千~二千纪,原吐火罗语便已经分化为两大互有差异的方言,这两大方言有着各自不同的名称——库提语和图克里语。将公元前三千~二千纪近东的古代民族库提人(包括Kuti和Tukri)跟后代的吐火罗人(他们留传下晚至公元一千纪後期的用两种方言写成的文献材料)等同起来的观点,与吐火罗语比许多其它印欧语言更具古老性的观点是非常一致的。
吐火罗语从原始印欧语分离出来的年代应该定在印欧语尚未扩散出其起源地之前和安纳托里亚语分化之后,也就是说,吐火罗语独立的时间最晚在公元前三千纪初,甚至更早。分成两大彼此差异又彼此联系的群体的吐火罗诸部落,从这里开始了他们的长途迁徙,他们经历许多国家,来到中央亚细亚,一路上留下了属于公元五~八世纪的吐火罗语文献。在这样的推断下,吐火罗人在他们经过的地区——从近东、伊朗西部(在这里他们以“库提人”而为人所知)到中央亚细亚(他们最后定居在那里),也就是中亚的广阔区域内——留下了他们的痕迹。从古代伊朗和中国的文献记载中,正可以发现,在伊朗和中国之间远在先秦时期就存在一条商路,而这条商路的主人,也就是在古代长期联系东西方文化交流的中介者,正是最早的印欧人——吐火罗人。
2 吐火罗人研究札记(二)
吐火罗与大夏
——吐火罗人研究札记之二                  cinason
“吐火罗”人(Tochari)最早确切出现于西方史籍是在古希腊人[巫咸]的著作中,其中记载:公元前140年左右,以吐火罗为首的塞人部落越过阿姆河进入巴克特里亚,灭掉了当地的希腊化王国。也有不少学者认为,中国史籍中的“大夏”就是吐火罗的译音。“大夏”在汉语文献中出现得很早,先秦时期“大夏”常常与“禺知”(即“月氏”)并提,也是一个活动于河西的民族,如果亨宁的假说成立,那么此时出现在中国西北部的“禺知”和“大夏”正是从近东迁来的兄弟部族“库提”和“图克里”。
由于吐火罗人到达中央亚细亚的时间远早于另一支印欧人——雅利安人,因此,原始印欧人同原始汉藏人的接触最早主要是通过吐火罗人与华夏人的交流来实现的。根据以蒲立本为代表的一些汉学家对上古汉语与上古印欧语的比较研究,汉语中有若干词汇系来源于印欧语(主要是吐火罗语),如“蜜”、“犬”、“剑”、“昆仑”/“祁连”以及“乾坤”的“乾”等等。将这些词汇带入汉语的,正是活动于上古东西方商路上的大夏人和禺知人,大夏与中原的交涉一直持续到春秋时代(齐桓公曾远征大夏),稍後西迁;禺知则发展为强大的月氏,在相当长的时期内主宰着中亚到中原之间的玉石贸易。
“大夏”後来再次出现在中国史籍是汉代张骞通西域之时,被张骞称为“大夏”的那个区域在西方文献中叫做“巴克特里亚”,到了贵霜、嚈哒及突厥人入侵之时,便通称为“吐火罗斯坦”了。
3 吐火罗人研究札记(三)
雅利安与伊朗
——吐火罗人研究札记之三                  cinason
公元前二千纪中叶,印欧人中发生了著名的雅利安人大迁徙,这次迁徙的时间大约相当于中国的夏末商初。雅利安人与吐火罗人基本上没有太多密切的关系,两者属于印欧语中不同的两大语组(Satem与Centum),吐火罗人虽然後来的地理位置在雅利安人的东边,但由于它远早于後者从原始印欧人中分离出来,因此吐火罗人的语言反倒更接近西部的印欧人如拉丁人、凯尔特人和日耳曼人的语言。雅利安人在语言上大致对应于印欧语系中的印度、伊朗语族,“雅利安”(Aryan)是其自称,意为“高贵的”,盖因雅利安人迁入之地本为达罗毗图人所有,雅利安人在征服他们之後,便以“高贵者”自居。
此次迁徙主要分两个大方向,向南的一支进入印度河流域,征服了达罗毗图人,是为印度-雅利安人;向西南的一支进入伊朗高原,征服了亚述人和埃兰人,是为伊朗-雅利安人。
印度-雅利安人在印度实行严格的种姓制度,并带去了他们的原始宗教——婆罗门教,後来发展为印度教;
伊朗-雅利安人则分为两支,西支为米底人和波斯人,分别进入伊朗高原西北部和西南部,东支通称为东伊朗人,主要进入伊朗高原东部和中亚两河流域一带,後来成为波斯国教的祆教最先即是由苏鲁支(查拉图斯特拉)创立于东伊朗。
约在公元前七世纪,米底人首先崛起,推翻了亚述人的霸权;不久波斯代兴,居鲁士二世于前六世纪後期统一了整个伊朗高原,建立了从地中海到印度河的强大的波斯帝国;
与之相对,东伊朗人则从来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国家,他们更喜欢城邦自治的形式,像花拉子模(火寻)、索格底亚纳(粟特)和巴克特里亚等都是很古老的城邦国。後来出现的“伊朗”(Iran)这个名称,便是由“雅利安”演变而来,因此最初只是雅利安人一个部落名称的“波斯”远没有“伊朗”的涵盖面广,此外,“伊朗”将东伊朗人也包含在内,尽管两者在历史发展上很早便已分离;不过,这层含义在现代只局限在语言学中(东伊朗语支),而在其他方面,“伊朗”人显然是不能将中亚的操东伊朗语的民族(如普什图人、塔吉克人等等)包含在内的。
虽然同为印欧人,但雅利安人同吐火罗人之间的差别是很大的,这种区别在语言上的明显性也暗示出其在种族、文化上的差异。雅利安人是比较典型的欧罗巴人种,吐火罗人则因东迁较早而混入不少原始的乌拉尔、阿尔泰和汉藏人的血液,白种特征已不甚明显;雅利安人较早进入定居生活,如印度、波斯等,都建立了较大的以农业为主的国家,而吐火罗人则主要以游牧为主,兼营农业和商业,充当着东西交流的媒介。
4 吐火罗人研究札记(四)
马萨革泰与斯基泰
——吐火罗人研究札记之四                  cinason
雅利安人的大迁徙势必会对早已到达中央亚细亚的吐火罗人造成影响,在两者交界的区域,部落人民之间发生不同程度的混合与重组是相当自然的。本节拟从西方史料的记载出发,结合东方文献,简要分析古代中亚地区与吐火罗人和雅利安人有关的游牧部落。
如前所述,雅利安人南迁後,主要转入定居生活,但留在原地(即南俄至南西伯利亚一带)继续游牧的部落也不在少数,这些部落纵横驰骋于瀚海绿洲之间,与南方的亲缘民族保持着某种时战时和的关系,对于他们的称呼,各地是不一样的,希腊人称其为“斯基泰”(Scythae),波斯人则称其为“萨迦”(Saka),当然,由于地理位置的不同,上述指称的涵义也不完全一致,不过大体上可以认为,在公元前一千纪的大部分时间内,在黑海北岸和哈萨克草原之间分布着一个名为“斯基泰”(“萨迦”)的强大的游牧部落联盟。从语言上来看,这些斯基泰人可以认为是与西伊朗人和东伊朗人相对的北伊朗人,即他们说的是雅利安人的语言。但是,古希腊人和波斯人也注意到,在斯基泰人的东方,还有一个游牧民族叫做“马萨革泰”(Massagetae),马萨革泰人与斯基泰人有近似之处,但区别也很明显,可以认为他们是与斯基泰人不同的另一个民族,後来居鲁士和亚历山大入侵中亚时都曾与马萨革泰人作战。
公元前七世纪後期,从蒙古高原到黑海北岸发生了一次较大的民族迁徙,马萨革泰人因受东方伊塞顿人(Issedone)的压迫,向西迁徙,击败了斯基泰人,斯基泰人又将辛梅利安人(Cimmerian)赶往欧洲;追溯源头,伊塞顿人又是迫于阿里玛斯普人(Arimaspea)的压力而西移。关于伊塞顿人,我们将在下节详细分析,此处只需大致指出,这是一个吐火罗-雅利安混合部落;而对于阿里玛斯普人,则因资料缺乏,很难作具体的分析。希罗多德在《历史》中说,“阿里玛斯普”是斯基泰语的名称,意为“一目”,联系到《山海经·海外北经》中也记载有一个“一目国”,因此这个民族的存在确有一定的真实性。黄时鉴认为,该族可能是蒙古高原西部阿尔泰山一带的突厥语部落,对应于前匈奴人,西方则有学者将其比定为中国古史中的猃狁;但无论是“前匈奴”还是“猃狁”,他们都同蒙古高原直至鄂尔多斯高原的游牧部落有关。分析一下此时的东方,我们发现,在从天山到鄂尔多斯的广大地域内,分布着众多的吐火罗部落;当时吐火罗人同黄河上游的源出汉藏人的氐羌人混合在一起,被中原的华夏人统称为“西戎”。西戎的吐火罗人中,最强大的部落是犬戎,其次为义渠、大荔、乌氏、朐衍等(周、秦、赵都源出西戎,周人以羌部落为主,但也杂有少许犬戎成分;秦、赵则带有更多的犬戎因子,关于这方面将在後文详析,此处不赘述)。周人和犬戎的关系非常密切,秦人更甚;但进入春秋之後,犬戎便渐渐衰落,诸戎与诸狄进一步入居华夏,後来大部都被中原四周各大国吸收、同化。公元前七世纪中期,齐桓公曾涉流沙、西伐大夏,这个大夏可能便是後来伊塞顿人中的吐火罗部,这次远征有可能引起大夏的西迁;又,公元前七世纪後期,秦穆公曾对西戎大肆扩张,服灭八国,此举造成大批戎人向西北方向迁移,其中也可能有犬戎等部落在内。因此,如果我们同意前述将阿里玛斯普人比定为猃狁的假说,那么这一次民族大迁徙实质上可以看作是中原和蒙古高原的汉藏人和阿尔泰人对印欧人实施的一场大规模的反击,结果是吐火罗人的势力整体上向西北方向退缩,而斯基泰等雅利安人也因这一压力向西移动。此後,吐火罗人的另一支——月氏兴起,成为河西的霸主。
加富罗夫在《中亚塔吉克人史》中,将“马萨革泰”与“大月氏”等同起来,应当说,这一分析是有一定的启发性的,但从地域上来看,两者差别太大,中间还相隔有不少别的部落。不过,从名称上分析,“马萨革泰”与“大月氏”的确存在某种关系:“Massa-”是雅利安方言“大”的意思,“Getae”则可以对应“月氏”。如果我们联系到亨宁的假说,那么此处的“Getae”和“月氏”就都可以看成是“古提”(Guti)的对音,即他们与更早的古提/库提人可能存在着亲缘关系,也就是说,马萨革泰人中存在着吐火罗成分。但是从地域上看,由于夹在属于雅利安人的斯基泰人和吐火罗-雅利安混合的伊塞顿人之间,马萨革泰人不大可能是纯粹的吐火罗人,而又与邻近的斯基泰人习俗相近,因此他们很可能也是雅利安-吐火罗混合部落。
作者: 粟特男爵  2005-12-26 14:52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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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吐火罗人研究札记(五)
月氏、乌孙与塞种
——吐火罗人研究札记之五                  cinason
汉文史籍中的“月氏”,更早的形式为“禺知”、“禺氏”等,是一个很久以来就活跃于中国西北的民族。根据比较语言学的研究,月氏语很可能是吐火罗语的一种方言,因此,将月氏视为亨宁假说中的古提人东迁到中央亚细亚的後裔之一就是一种很自然的推测。月氏的活动范围相当大,从天山中部一直延伸到贺兰山甚至黄土高原,但它的核心则在河西地区。林梅村提出,月氏的故乡应当在天山北麓东段的巴里坤草原,从游牧的角度来看,这一分析很有道理,不过,月氏同许多吐火罗人部落一样,也不仅仅是游牧民族,而是过着一种筑城定居与游牧相结合的生活。很可能,河西一带本来是一些小的吐火罗城邦,月氏人向东扩张征服了他们,于是月氏人的中心也移到了河西。月氏人在河西留下了众多的地名,这些地名中有很多都能用吐火罗语去解读,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证实月氏人原先是属于吐火罗人的一支。
昭武城是月氏在河西的故都,“昭武”其实就是“张掖”的异译,两者都是吐火罗语“王都、京城”之意。“姑臧”是武威/凉州的旧称,也出自吐火罗语,它与同属吐火罗人城邦的“高昌”可能是同源词,高昌的主人姑师/车师的得名也可能与此有关。“敦煌”,在更早的史籍如《山海经》中写作“敦薨”,正是“大夏”/“吐火罗”的异译。“祁连”/“昆仑”,经林梅村考证,原来也是吐火罗语,意为“天”,它的原型与同属centum语组的拉丁语的“天”caelum非常相似。
说到月氏,就不得不提及乌孙。乌孙本来与月氏一道,都在“敦煌、祁连间”游牧,但乌孙的势力似乎不及月氏大,并且原来可能还附属于月氏。据蒲立本的看法,乌孙语可能也是一种吐火罗语,因此乌孙人原先也是吐火罗人的一支。乌孙的祖先可以追溯到春秋时期西戎中的“允姓之戎”,秦穆公所灭西戎八国中的“乌氏”可能也与之有关,联系到西戎中的吐火罗成分,蒲立本的看法显然是可以成立的。我们至今还没有发现西戎中有斯基泰成分或者说操雅利安语的部落——在当时雅利安人的最东端大概也就在天山中部一线,因此将月氏和乌孙归入伊朗语部落似乎不大合情理,不过乌孙的居地更偏西,可能已与伊犁河流域的斯基泰人相邻,故而其杂有雅利安血统也并非没有可能,史载乌孙于西域诸族中欧罗巴人种特征最明显,也可作一旁证。
匈奴兴起後,击败月氏,月氏西逃,仓卒间将乌孙击破,乌孙在匈奴扶植下恢复後,发动复仇之战,彻底击破月氏,月氏西迁,引发了原居天山北麓西段至哈萨克草原的塞种部落的大迁徙;这个塞种部落,实则正可以大致对应西方史料中的伊塞顿人。伊塞顿人由四个较大的部落组成,以阿息(asii)部落为首(伯恩斯坦认为“阿息”就是“乌孙”,伊塞顿实乃以乌孙人为首的部落联盟),其他为加兹亚尼(gasiani)、吐火罗(tochari)和萨卡劳利(sacarauli),阿息和加兹亚尼分别与乌孙和月氏同源,都属吐火罗部落,而tochari则更是毫无疑义的吐火罗人,因此,伊塞顿部落联盟中实际上只有萨卡劳利可能是属于斯基泰即操伊朗语的部落,其他则都是吐火罗部落。不过,塞种部落虽然由吐火罗部落占统治地位,但其组成中可能更大多数是操雅利安即伊朗语的萨迦(斯基泰)人部落(如萨卡劳利部落),而塔里木盆地西部曾经大部是塞种人的势力范围,所以在和田、疏勒一带发现的“塞语”多被认为属伊朗语。
作者: 粟特男爵  2005-12-26 14:57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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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吐火罗人研究札记(六)
吐火罗部落与匈奴的起源
——吐火罗人研究札记之六                  cinason
关于匈奴的起源问题,一直众说纷纭、迄无定论。此处不拟详细讨论各种假说,仅就与吐火罗有关的一些材料稍作探究。
匈奴的兴起是在战国末期即公元前三世纪的事情,此前出现的“匈奴”字样一般认为是误文或後人追述,不能表明其时已有匈奴存在。在匈奴兴起之前,中国北方的整体形势,如《史记》所说,乃是“东胡强而月氏盛”,燕将秦开曾大破东胡,但相对于匈奴来说,东胡仍足够强大;而月氏更甚,从头曼曾将冒顿送往月氏处作人质可以推测,匈奴很可能一度附属于月氏,甚或匈奴原本就是月氏的一个属部,後来才渐渐独立。
华夏与匈奴接触时,匈奴已经到达阴山以南的河套地区,因此秦汉时的中原人都以为匈奴是发源于鄂尔多斯,其实不然。从多方面材料综合来看,匈奴的主体最先可能来自蒙古高原西北,那一带是阿尔泰人的发祥地,尤其是阿尔泰语系中突厥语族诸族的起源地,今人多主张匈奴应属一种前突厥人,正与此相符;此外,《山海经·海内南经》云:“匈奴、开题之国、列人之国并在西北。”也可以提供一个旁证,说明在秦汉以前,匈奴本位于中国西北;“开题”之名令人联想到亨宁假说中的“库提”,如两者确有关系,则匈奴在南下入黄河流域之前便已与吐火罗人有所接触。
在匈奴的主体南下以前,河套、陕甘宁北部地区本为吐火罗部落所居。殷商时期,甲骨文中有“马方”、“龙方”、“卢方”等部落名,这些可能都与吐火罗人有关,马方对应于後来的义渠,龙方对应于後来焉耆的龙部落,卢方则与卢水胡有关。
西周时期,最强大的部落是犬戎,又名昆夷、混夷、浑邪,汉语的“犬,狗”正来源于吐火罗语,犬戎部落属于吐火罗人尚可从比较语言学上找到其他证据。犬戎後在秦及猃狁的打击下衰落,馀部一部分东迁为狄国(犬、狼、狄,实为一种),後被赵国所灭;一部分为月氏所吸收,当匈奴征服月氏後,在河西主要设有“浑邪王”和“休屠王”,其中浑邪(昆邪)即当为从前月氏属下的犬戎/昆夷部落。
犬戎之外,又有义渠。林梅村认为“义渠”即是吐火罗语“马”[]蚂蚁]的音译,因此义渠很可能也是吐火罗部落。义渠曾经是秦国的劲敌,秦国软硬兼施,至战国末年(公元前三世纪初)始最终灭掉义渠,义渠的馀部多北融入匈奴,其地被秦置北地、上郡,今陕西宜川本名义川,正是义渠故地之一。义渠人实行火葬,与氐羌同;义渠国中有一个地名为“郁郅”(後与陈汤一同击杀匈奴郅支单于的甘延寿便是郁郅人),很可能与“禺知”/“月氏”有关,这也暗示着义渠的吐火罗成分。当义渠国亡後,有一些义渠人留在原地(主要是北地),逐渐汉化,後来还参加了西汉对匈奴的战争,例如曾为汉丞相的公孙贺就是其中之一,而贺之祖父名昆邪(浑邪),似乎也可以暗示其祖上的吐火罗特征;又,奉霍光之命刺杀楼兰王的傅介子也是义渠人,而他曾多次出使吐火罗人的大宛、龟兹和楼兰等国,似乎也暗示他的出身与吐火罗之间可能存在某种关系。
秦所灭戎国中,除义渠、大荔、乌氏等以外,还有一个朐衍,朐衍馀部可能与犬戎一样,先投奔月氏,活动于月氏东北部,後亦融入匈奴,便是赫赫有名的“居延”,其地名有居延川、居延海等,居延塞则成为後来汉击匈奴的战略要地。
匈奴主体从蒙古高原西部南下後,在西面吸收了浑邪、义渠等吐火罗部落,东面则接受了不少因受燕赵压迫北徙的北狄和东胡部落如代、林胡、楼烦、山戎等,逐渐开始强大,因此与河西霸主月氏的矛盾冲突日益剧烈,最终,在一代雄主冒顿单于的领导下,匈奴击败了月氏,月氏主体西迁中亚。依照惯例,除大月氏、小月氏外,必然还有一部分原月氏部落加入了匈奴,除前面提到的浑邪之外,後来的匈奴别部卢水胡也是其中之一,卢水胡不是月氏的王族,但仍在匈奴国中居于重要地位——至十六国後期,出于卢水胡的沮渠氏建立了北凉国。月氏的王族可能与龙部落有关,其主体部分迁居中亚巴克特里亚,但在焉耆尚留下一个支族,焉耆王世为龙姓,後于九世纪中期迫于回鹘人的压力,焉耆的龙部落东迁至河西。
可以说,匈奴的兴起很大程度上是以击败月氏作为契机,而後来匈奴的主要活动中心如河套、河西及西域等也都是从前月氏、乌孙及其他吐火罗部落(楼兰、高昌、焉耆、龟兹、大宛、康居等皆是)的聚居地,因此,匈奴对吐火罗文化的吸收定然不少。例如,“祁连”本为吐火罗语的“天”,月氏被匈奴击败後,其故地的“祁连山”落入匈奴之手,久之竟成为匈奴的要地,後来汉夺其地,匈奴人无不叹息,每每哀号:“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生息”,殊不知那本是吐火罗人之地。而匈奴人称“天”为“祁连”/“撑犁”也极可能是从吐火罗人那里继承,这一称呼也传给了後世阿尔泰语系的鲜卑、突厥等民族,至今蒙古人仍称“天”为“腾格里”。
作者: 粟特男爵  2005-12-26 14:58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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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吐火罗人研究札记(七)
马、鹿、龙、羊、狼之族
——吐火罗人研究札记之七                  cinason
古代的民族曾普遍经历游牧时期,而游牧民族多以某种动物来标志其族。如突厥人以狼为贵,自称“狼种”,华夏人则自命为“龙种”。
吐火罗人作为最早游牧于中央亚细亚地区的民族,他们的标志最有可能与马有关。一般认为,雅利安人中的斯基泰人是最早的骑马民族,马具及骑射之术也出自他们。但是,从时间上来看,雅利安人进入中央亚细亚要晚于吐火罗人,而驯马的起源更可能是在那里;再则,斯基泰地域的更明显的标志是所谓的“鹿石文化”,从其可知,斯基泰人对鹿更为尊崇。在甲骨文中出现的“马方”有可能即与吐火罗人有关——其时殷人尚不可能与斯基泰人接触。
大概吐火罗人很早即以对马匹的善牧和品种的改良而闻名,因此位居犬戎前沿的秦、赵之祖在其影响之下,也练得一手高超的养马与御马的本领。赵人的祖先造父即以异常出色地为周穆王驾御马车而发迹,受封于山西的赵城,同族的秦人也一并受惠,後来非子也因善牧被封于秦,其嫡支则在犬丘,与犬戎关系更为密切;非子之後为周击犬戎,立下大功,渐渐取得关中之地,因此秦人所受吐火罗的影响也不可谓不大。赵氏後来成为晋国大卿,分晋之後,因北与戎狄相接,遂对其大加挞伐,而赵氏本就善牧,地域的影响使其习俗也渐染胡化——赵襄子在灭知伯後,曾漆其头为饮器,此俗不见华夏,却见于斯基泰、月氏、匈奴,据此可以推测,当时赵国已与鄂尔多斯一带的月氏人有所接触,甚至有可能也接受了斯基泰人的一些风俗:由墓葬可知,斯基泰人存在将马带上角装扮成鹿的风俗,这也可折射出其对鹿的崇奉;另一方面,赵氏之後的赵高在秦二世统治期间,曾有“指鹿为马”之举(日语中仍有“马鹿”一词,意为胡说),疑此即与斯基泰人扮马为鹿的习俗有关。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除受到赵国北方民族的影响外,赵氏自身的戎狄因素也是很值得考虑的。继犬戎之後最强大的西戎部落为义渠,“义渠”之名可能与吐火罗语“马”有关,似也可表明义渠以马著称;而後来作为人质的冒顿逃回匈奴,也正是靠盗取月氏的宝马;凡此种种,说明吐火罗人的确与马的关系非同一般。
月氏人尤其以盛产宝马出名。林梅村认为,汉藏语的“龙”与“马”可能有某种同源关系,尤可能与吐火罗语有关——月氏人将宝马称作“龙”,正是月氏人的西迁,带走了宝马的品种,也带走了月氏人牧养、驯服宝马的专利技术——“豢龙术”,中原人从此与良马绝缘,只在传说中依稀保留着“龙”的故事。直到张骞通西域之後,中原才重新得知大宛的宝马,但此时他们已然忘记,这些“天马”就是他们从前传说中的“龙”。在吐火罗语中,“马”和“龙”的确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而有些吐火罗方言的“神、帝”一词,也与“龙”有关;据此,吐火罗人与龙的关系也非同一般。1978年在阿富汗西伯尔汗地区出土的一处大型贵霜王室墓葬表明,其中有不少与龙有关的饰物,而它们并非从中原输入。华夏人的圣物也是龙,但华夏人与吐火罗人的直接接触与交流似乎只能在黄帝部落东来以前,两者各自的龙究竟有何关系已很难推断了。“龙”在各个不同的地区有不同的形象,其起源也各异,东方的“龙”可能与鳄鱼有关,西方的“龙”可能与巨蛇有关,吐火罗人的“龙”则可能与对“马”的崇拜有关。後来属于吐火罗人一支的焉耆人即以“龙部落”为名,焉耆人的首领也被称为“龙王”。
史载,羌人主牧羊,本为“西戎中之卑贱者”,然则西戎之中当有尊贵者,联系当时情景,犬戎最有可能为其尊者。然而犬戎以犬为贵,似乎与吐火罗人的马崇拜不合。案犬、狗、狼实为一体,本来都是游牧民族羊群的保护者(至今牧人仍有牧羊犬之种),後世的高车、突厥、回鹘等都以狼为尊,似乎可以推测阿尔泰人中突厥语民族早期的崇拜物也是犬、狼;因此,犬戎有可能是吐火罗人与前突厥人的混合民族。周穆王曾伐犬戎,“获其五王,又得四白鹿,四白狼”,可证其确与狼崇拜有关,此处的白鹿则有可能与染入犬戎中的斯基泰因子的鹿崇拜有关;又,蒙古的始祖传说为苍狼与白鹿,可知蒙古核心部落的祖先也与突厥有关,而此处之白鹿则与斯基泰无关,而系出自东胡——兴安岭地区自古即有对鹿之崇拜。
作者: 粟特男爵  2005-12-26 15:01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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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吐火罗人研究札记(八)
贵霜、嚈哒与昭武九姓
——吐火罗人研究札记之八                  cinason
月氏西迁,先居于伊犁、楚河流域一带,後在匈奴老上单于时,复为乌孙所破,于是继续南迁,进入锡尔河流域。当以吐火罗人为首的塞人部落征服巴克特里亚之後,月氏在索格底亚纳地区停留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当地土著本为东伊朗人,被月氏征服後,王族也易为月氏人,而被统治的广大臣民则是操东伊朗语的粟特人。稍後,月氏越过阿姆河,征服了吐火罗人的大夏国,旋又分为五大翕侯长期割据混战,最终,约在公元一世纪中,贵霜翕侯脱颖而出,统一五部,建立了贵霜帝国,汉本其故号,称之为大月氏。贵霜帝国崛起时,西边波斯故地帕提亚人的安息帝国已经衰落,贵霜遂成为中亚霸主,除占有中亚两河流域、伊朗东部和阿富汗大部之外,又侵占了印度北部,成为当时与罗马、安息及汉并列的四大帝国之一。
约在二世纪中,贵霜内乱,一部分不愿屈服于南面渐染印度传统的王朝的贵霜移民遂向东方故地迁徙,他们取道楼兰、敦煌,进入河西,少数并一直到达洛阳。这些贵霜人由于离开故地河西已逾三百年,因此需要一定数量的中亚物品来逐渐适应当地的生活,于是善于经商的粟特人便活跃于中亚与河西之间的商路上,为贵霜及中原人作贸易交流,这在敦煌、楼兰的出土文书中都有证明。这一时期正值东汉末叶,史载灵帝喜好胡物,洛阳一时胡风大盛,此即与贵霜移民的到来颇有关系。在董卓从西凉带去的部队中,除羌胡外,也有不少支胡,即月氏胡,这些月氏人可能是小月氏或卢水胡部落,也可能与贵霜移民有关。例如董卓的女婿牛辅即有手下名支胡赤儿,而出身武威的张绣也有部将名胡车儿(即《三国演义》中盗取典韦双戟、致其战死之人),他们很可能都是月氏人。另有若干支姓高僧在洛阳传播佛教,更有一部分人後来南迁到东晋加入清谈玄佛的行列,这些则肯定是来自中亚贵霜的大月氏人。
贵霜在四世纪时逐渐衰落,适值被西方称为“白匈奴”的嚈哒人入侵。嚈哒的族源,似乎与东胡有关,蒲立本将其视为西迁的乌桓部落,余太山则将其与西部鲜卑中的乞伏、乙弗联系起来。嚈哒一度役属于柔然,後征服索格底亚纳,并于五世纪时南下击破贵霜,进而西向与萨珊波斯争雄,後于六世纪中叶被突厥与波斯联手灭掉。嚈哒馀部继续存留于吐火罗斯坦,并在後来阿富汗民族的形成中起了重要的作用——十八世纪创建的阿富汗国的第一任国王就是出自普什图人的核心阿布达里部落(後改名杜兰尼),而“阿布达里”(abdelai)正是古代的“嚈哒”(hephthalitai)。
自贵霜兴起以来,索格底亚纳一直是由月氏王统治下的粟特诸城邦并立着,在嚈哒入侵期间,诸王不得不暂时屈服,连姓氏也改易为“温”;後当嚈哒人的统治被推翻後,诸王又恢复其姓为“昭武”,意在重提其月氏传统——昭武为月氏在河西故地的都城。中国史籍将其统称为“昭武九姓”,但这只是一种泛指,各书有不同的说法,而且也未必只有九个邦国,一种有代表性的说法(《唐书》)是:康、安、曹、石、米、何、戊地、火寻、史,共计九姓。其中,康国位于今撒马尔汗,是诸国之首领,安国位于布哈拉,石国位于塔什干,火寻则是花拉子模的异译;此外,尚有穆、毕等国。大约迫于嚈哒入侵的压力,昭武九姓国人曾在四、五世纪时大量东移至河西,有许多粟特人聚居于北凉的首都姑臧,北凉的统治者沮渠氏出自卢水胡,双方的接近似乎也可以通过与月氏的亲缘关系来加以解释。北凉国灭于北魏後,姑臧有大量的粟特人被俘,为此粟特王还派特使来觐见太武帝,请求予以归遣。
作者: 粟特男爵  2005-12-26 15:05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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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吐火罗人研究札记(九)
九姓胡、突厥与安史之乱
——吐火罗人研究札记之九                  cinason
昭武九姓的粟特诸城邦是祆教的主要信奉地区,而粟特的商人和武士——统称“九姓胡”则更是闻名于天下。当突厥兴起占据中亚两河流域之後,九姓胡纷纷进入突厥上层,对突厥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突厥的原始宗教是萨满教,但在建立汗国後不久,开始信仰祆教,史载“突厥事火”,虽然这有可能是突厥本身的固有习俗(突厥实行火葬暗示其有较强的印欧背景),但对拜火之祆教的信仰则是受之于九姓胡。突厥建国初期,尚无文字,此时即通用九姓胡之粟特文,後来後突厥人创立的突厥文字,据研究也是在粟特文字的基础上发明的。在突厥统治中亚期间,九姓胡在突厥国中的地位颇高,由此也因与突厥通婚而产生了大量“杂胡”。唐破突厥後,将其部落人民徙居鄂尔多斯一带,而其中的“六胡州”则主要是九姓胡的聚居区。至八世纪,虽然相隔遥远,中国北方的九姓胡仍然与中亚故地的同族人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这一联系随着伊斯兰教阿拉伯人在中亚的扩张而加剧。史载九姓胡诸国曾数次向中国请求派兵协助抵抗大食,然而此时的大唐已是有心无力,于是有不少落难的粟特移民东逃,以躲避阿拉伯人的统治——其时大唐的北部本已充满了归降的突厥、契丹、高丽等各类胡人,这对于西来托附的九姓胡来说无疑是一处绝佳的避难之地。
处在这样一种国际环境之下爆发的安史之乱在唐王朝宫廷政治斗争之外又表现出文化与种族这一巨大冲突的复杂性。应当说,蕃将与内相的矛盾由来已久,其激化乃是动乱爆发的直接原因,然而,满布胡人的北方地区早已潜在进行着的胡化进程却是这次动乱发生的更深层的原因。动乱的首领安禄山、史思明等都是杂胡:安禄山本为康国人,其母为突厥阿史德人,其义父为安国人,故禄山改姓安;史思明则是母为九姓胡,父为突厥(阿史那之“史”,也可能是昭武九姓中史国之“史”)。这种杂胡的出身使他们精通多种胡语,有利于多方联络各种胡人势力,从而更加壮大其反叛事业。在安史之乱爆发前,安禄山就曾多次利用九姓胡的商会来培植、拓展他的势力,提高他在胡人中的声望,近似的文化与种族使得北方胡人内部的认同感在其首领的努力之下更为增强,以至于安史之乱平定半个多世纪後,处于藩镇割据状态的河北幽燕地区仍尊安、史为“二圣”。
安史之乱同西晋的刘石之乱有不少相同之处(安禄山和刘渊都曾在中央朝廷进行过深入的活动,嗣後再返回胡人地区兴兵举事)。它们其实都不是一次简单的叛乱,而是种族与文化上聚集起来的巨大差异在政治层面上的表现,後者开启了“五胡乱华”,形成东晋十六国甚至南北朝的分裂局面,前者则开启了中唐以後藩镇割据乃至五代十国的分裂局面。有所不同的是,刘石之乱导致汉族政权在中国北方无法再立足,因此他们及其他胡人建立的少数民族政权後来都得到了史家的承认,而安史之乱虽也建立了自己的政权,但唐廷後又收复了长安,将叛军局限在河北,因此在名义上唐朝得以在中原再延续下去,实则河北诸镇仍然各自为政,内部也继续承认安、史的正统地位,因其地胡人居于强势。唐朝的中央朝廷也屡次想兴兵讨伐,打破这种分裂局面,但无一成功,一则朝廷被宦官把持,皇权不稳,二则河北自身的向心力也不大——汉化尚未达到一定程度。九世纪的黄巢之乱使这一平衡崩溃,党项、沙陀等都借平乱之机发展自己的势力,尤其是源出突厥别部的沙陀人,他们的活动决定了唐宋之间中国的走向。
沙陀本名处月,为西突厥之别部,薛宗正认为其可能为突厥化的月氏人部落;其首领本姓朱邪,即出自“处月”。沙陀迫于吐蕃的压力东迁,後来的沙陀人主要有三个部落,称为“沙陀三部”:沙陀、安庆、索葛,其中安庆、索葛都出自中亚九姓胡地区,“索葛”的名称更是直接与“索格底亚纳”/“粟特”有关;安庆、索葛部主要由六胡州地区的九姓胡人组成,而沙陀本部则由东迁的处月部组成。在五代时期,我们看到有不少九姓胡的姓氏,如安、米、何、史、石等,这正是沙陀人中有大量九姓胡的表现,这一现象似乎也能佐证沙陀与月氏的关系——九姓胡也与月氏有紧密的联系。五代中,除後梁是由原黄巢叛将朱温建立外,其馀四代的建立都与沙陀有关,其中後唐和後汉的统治者更是地道的沙陀人。史载後唐的奠基者晋王李克用手下有十三太保,实则为十三位义子(案养义子之风从唐初一直流行至宋初,其实本为突厥等胡人之风俗),其中最骁勇者为李存孝,本名则为安敬思,原先正是六胡州的九姓胡,其馀如康君立、安重荣、石敬瑭、史建瑭等,都为昭武九姓胡人;而李克用有绰号名“碧眼胡”,则可证明其仍保留着若干印欧人的体质特征。
作者: 粟特男爵  2005-12-26 15:08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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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回复:吐火罗人研究札记(一)
匈奴石赵与突厥石晋
——吐火罗人研究札记之十                  cinason
中国历史上出现过两个石姓的王朝,一个是十六国时由石勒建立的後赵,一个则是五代时由石敬瑭建立的後晋。前者为羯族,出自匈奴别部;後者自托沙陀,出自突厥别部。这两个“石”之间的关系似乎一直不为人注意,其实,两者都与昭武九姓中的石国有关。
羯人的来源,至今仍不明朗,不过陈寅恪先生早就指出,“羯”、“赭石”等与中亚石国(塔什干)有关。据《晋书》的记载,入塞的南匈奴有十九种,其中的羌渠、力羯当与羯人有关,“羌渠”可能即是“康居”的异译,而康居正是月氏西迁的初居地,昭武九姓与康居等一样可能原本就是月氏人内部的部落名。据此,羯人有可能是月氏中的一部,在匈奴征服月氏後,羯人归降,成为匈奴别部。羯人以“高鼻深目多须”著称,这是很典型的欧罗巴人种的特征,由此可以推想月氏人的外表应当与此相类,但由于匈奴的兴起,汉人极少同月氏人直接接触,因此在汉文史料中看不到对西迁前月氏人容貌的描述,而其对匈奴人的容貌则未有显著的议论,以此推知匈奴本部的种族当非白种,而与中原人相差不大。可以参证的是与月氏人近似的乌孙人,汉人对它感觉到的种族上的巨大差异似乎说明西迁之前的月氏人也当与之相近,同属欧罗巴人种。石勒的继承者石虎字季龙,按照北朝胡人常将其本名(胡名)作为汉名的字的惯例,石氏羯人似乎与“龙”关系密切,而如前所述,月氏人也是崇“龙”的民族。羯人与月氏的关系还可以从宗教上发现证据。史载,当冉闵欲专国政之前,石虎的旧部曾计划刺杀冉闵,他们率领三千甲士“伏于胡天”,此处的“胡天”,正是火祆教所崇奉的主神阿胡拉·马兹达,因此,羯人的宗教本为火祆教,而火祆教此前从未传入过中原,也不见于匈奴,故其只能是羯人在归降匈奴之前的固有宗教。月氏人在西迁之前的宗教信仰,因缺乏记载,情况不明,但从大月氏西迁中亚後很快便接受火祆教这一现象来看,原先月氏人中很可能已有信奉火祆教的部落,羯人即其中之一。又,长期研究中亚七河流域塞人遗存的苏联学者伯恩斯坦提出,七河流域很可能是原始火祆教的起源地之一,那么从地域上看,月氏、乌孙等吐火罗部落中亦存有信奉火祆教的部落也就不是不可能的了。
传统史家多将後唐、後晋、後汉皆称为沙陀人的王朝,其实,後晋的建立者石敬瑭并非沙陀人,而是随沙陀本部东迁的中亚九姓胡,从其姓氏来看,当同石勒一样,亦出自石国(塔什干),岑仲勉早就指出此点(《隋唐史》),惜至今未引起重视。不过虽然统治者为九姓胡的石国人,後晋在整个国家特点上确实与前後两个沙陀人的王朝没有多少不同,都是沙陀与九姓胡人相结合的政权,汉人的势力虽也不小,但毕竟不占统治地位,不过,汉化的趋势却是与日俱增,汉人将领的权力也逐渐加大,到後汉末,出身沙陀军人的汉人郭威逐渐得势,掌握了政权,建立後周,汉人才又夺回对中原的统治权,然而,燕云十六州却已经被石敬瑭割给契丹人,华北的门户从此大大洞开了。到了辽宋对峙的时代,昭武九姓似乎早已被人遗忘,不过,“四大发明”之一的“活字印刷术”的发明者北宋的毕升,似乎竟然是一个来自昭武九姓中的毕国胡人,而导致这一发明产生的直接动因,则很可能与摩尼教的传播有关,不过,cinason的这一猜想过于武断,目前尚无坚实之证据,其证实或证伪只有等待更新的发现了(参见:林梅村,英山毕升碑与淮南摩尼教)
与吐火罗人有关的札记,暂记于此,请方家指正。
作者: 粟特男爵  2005-12-26 15:09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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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回复:吐火罗人研究札记(一)
你好,我非常想了解有关粟特文以及中亚西域的胡语,如果有时间,并且乐意,可以加我QQ498201627,谢谢!
作者: 222.90.211.*  2006-5-11 18:48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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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回复:吐火罗人研究札记(一)
感谢你对此的关注,互相交流和学习很好。我会加你的QQ的,我的QQ是24908683。
中国文化是五十六个民族创造的文化(代前言)
第一章 国学漫谈
国学漫谈
21世纪国学研究瞻望
对国学研究的几点看法
略说中国传统文化及其特点
中国文化的内涵
从宏观上看中国文化
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
“天人合一”新解
关于“天人合一”思想的再思考
国外中国学研究
传统文化与现代化
精华与糟粕
饶宗颐先生的为人与为学
第二章 国学细述
漫谈伦理道德
谈孝
老子在欧洲
思想家与哲学家
关于神韵(节选)
中国知识分子的爱国传统
中国古史应当重写
建议重写《中国通史》
历史研究断想
对我影响最大的几本书
我最喜爱的书
漫谈古书今译
中国姓氏文化
漫谈中国散文
漫谈竹枝词
成语和典故
论书院
从太学到北大
《文韬武略宝典——<论语>与<孙子兵法>》序
含英咀华古为今用——就编纂《四库全书存目丛书》
答记者问
《儒林外史》取材的来源
第三章 佛教与中国文化
研究中国文化应该把宗教考虑进来
佛教的传人中国——两种文化的撞击和吸收
佛教教义的发展与宗派的形成
佛教与儒家和道教的关系
唐初统治者对宗教的态度
禅宗是佛教中国化的产物
佛教对于宋代理学影响之例
关于中国弥勒信仰的几点感想
《列子》与佛典——对于《列子》成书时代和著者的一个推测
《西游记》与《罗摩衍那》——读书札记“
后记
内容简介
文化交流有两种形式,一个是输出的,一个是进来的。敦煌是进来的代表,很多文明程度很高的国家文化。都到过敦煌。佛教从国外进来,经过很长时间的演变,形成了有中国特色的中国佛教。敦煌里边有很多内容是佛教的,也有其他文化的,是古代中国吸收外来文化的最后一站。再往下就没了。
吐火罗语的《弥勒会见记》剧本,是不是也算国学?当然算。因为吐火罗文最早是在中国新疆发现的。吐火罗文是中国古代的一种语言,是别的地方没有的。另外,很多人以为国学就是汉族文化。我说中国文化,中国所有的民族都有一份。中国文化是中国五十六个民族共同创造的,这五十六个民族创造的文化都属于国学的范围。而且后来融入到中国文化的外来文化,也都属于国学的范围。
我们现在的国学研究还很粗糙,很多应该包括的内容还没有挖掘出来。
历史不断发展,不断地融入,这是没有时间界限的。儒家、道家是传统文化,佛家也是啊,把佛家排除在外,是不对的。
吐火罗人及其语言
耿世民
2004-12-02 15:23:29 阅读 1815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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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火罗问题是新疆古代历史和语言方面最有兴趣的问题之一,也是最难解决的问题之一。这个问题的发现和提出,要归功于斯坦因(Stein)、勒寇克(Le Coq)、格伦威德尔(Gruenwedel)和伯希和(Pelliot)等人在新疆进行考古调查的结果。这些考古调查已为一个单独的学科——新疆考古学的诞生奠定了基础,同时也为新疆古代历史、语言、艺术史等方面的研究开辟了广阔的前景。吐火罗问题只是其中问题之一。由于它在新疆古代语言学、人种学和历史学方面的地位,所以一百多年来它一直引起世界各国东方学家的关注。
所谓吐火罗问题是在上一世纪初提出的。1890年英国军官鲍威尔(Bower)在库车从当地农民手中购买到一些桦树皮写本。写本后来被送到印度。经研究后,知为迄今最古的梵文(Sanskrit)(印度古代书面语)写本,属公元4世纪。这一下子就引起了轰动。为此,俄国和英国当时驻喀什的领事彼德罗夫斯基(Petrovskiy)、马卡尔尼(Macartney)都奉各自国家政府的命令,努力搜寻当时偶然出土的古代写本。1893年当时住在印度加尔各答的德裔梵文学家霍恩勒(Hoernle)首次作了阐明其内容的尝试。由于大部分写本是用印度学家熟悉的婆罗米(Brahmi)字母写成(除和田地区出土的一部分用佉卢Karoshthi 字母写成的以外),所以在释读文字方面未造成困难。除梵文/梵语外,很快学者们就从中区分出二种过去从来不为人知的古代语言。学者们暂称之为不知名语言I 和不知名语言II。对于语言II, 不久世界各国学者就达成了共识:是一种塞语(属印欧语系中的伊兰语族东支),因为这种语言的文献主要在和田地区发现,所以前面加一限定语“和田”,以区别于其它塞语。对于语言I的定名,经过一百多年世界各国学者的争论,直到今天尚不能说已完全解决。目前大家都习惯称之为吐火罗语或带引号的“吐火罗语”。这种语言又分为A(甲)和B(乙)两个方言(实际上因它们之间区别很大,可视作两种有亲属关系的独立语言)。我本人长期以来主张称之为古代焉耆(即甲种吐火罗语)-古代龟兹(库车)语(即乙种吐火罗语)。下面再就吐火罗语命名问题简单介绍一下。
从一开始学者们已知道这是一种印欧语,但不是东方的伊兰语,而是像西方印欧语一样,属于像日尔曼、意大利语一样的kentum语组[1]。早在德国第四次考古队回国的次年,即1907年,德国著名东方学家缪勒(F.W.K Mueller)(据说他通晓从大西洋到太平洋之间的主要语言)就发表了第一篇为这种语言定名的论文,题作《对新疆一种不知名语言定名的贡献》(Beitrag fuer genaueren Bestimmungen der unbekannten Sprachen Mittelasiens , SPAW,1907 ,S. 980-960)。他根据回鹘文《弥勒会见记》(Maitrisimit)一书中的一则跋文[2],认为其中所说的toxri语就是中、西文献中提到的吐火罗语/tokhar。很明显,缪勒的定名无非是根据二者在语音上的近似。次年(1908年),德国梵文学家西格(E. Sieg)、西格凌(W. Siegling)(后来主要从事吐火罗语的研究)发表题作《吐火罗语为印度-斯基泰语——对一种前所不知的印欧语的初步考释》(Tocharisch , die Sprache der Indoskythen, vorlaeufige Bemerkungen ueber eine bisher unbekannte indogermanische Literatursprach , SPAW,1908,S. 915ff.)。这里两位学者把吐火罗语当作一种印度-斯基泰语显然是错误的。大家知道,古代希腊人所说的“斯基泰Skythen”人等于古代波斯人所说的“塞人Saka”。但他们对吐火罗语研究本身,作出了巨大贡献。他们除确定这种语言所具有的西部印欧语特点外,同时并区分出存在两种差别很大的方言:甲种/A方言和乙种/B方言。
1913年法国学者列维(S. Levi)在《亚洲学报》上发表了著名论文《乙种吐火罗语为库车语考》(Le “Tokharien B” , langue de Koutcha , JA , 1913, pp.311-380)。他根据历史材料,令人信服地证明所谓乙种吐火罗就是古代龟兹(今之库车)的当地语言[3]。对研究吐火罗语名称具有重要意义的另一篇论著,为英年早逝的前苏联东方学家V. S. Vorob’ev-Desyatovskiy 刊布的吐火罗语 B 方言和梵文两种语言对照的残卷,题作《中亚文字残卷》(载Uchenye Zapiski Inst. Vost.[东方学所学术札记], t. XVI, 1958)。在此残卷中,梵文词 tokharika“吐火罗人”用吐火罗语 B 方言词组翻译时,使用了形容词 kucanne“库车的”。沃氏的结论是:kucanne 为吐火罗语B 方言的自称。这一点也为不久前刊布的吐火罗语 B 方言与古突厥语对照的摩尼教赞美诗中,用古突厥语 Küs?n(即元代汉文文献中的“曲先”) 一名称吐火罗语 B 方言所证明(参见Türkische Turfan-texte,IX, ADAW, 1956)。这样,操吐火罗语 B 方言的人称自己的语言为“库车语”(回鹘语译者也随之这样称呼)。
之后,西格、西格凌虽承认B语应为库车语,但仍坚持A语应称之为吐火罗语。同时提出A语作为宗教语言是历史上从吐火罗斯坦(今塔吉克斯坦南部和阿富汗北部地区)带到焉耆、吐鲁番地区的[4]。
总之,为什么回鹘人称古代在焉耆、高昌一带使用的这种印欧语为toxri/ 吐火罗语,这是个迄今尚不能满意回答的问题。事实上《九姓回鹘可汗碑》等粟特语文献也把焉耆一带称作 “四toxri”( ctβ’r  twxry)。
有的学者提出吐火罗就是大月氏。英国剑桥大学已故的贝利(H. Bailey)教授巧妙地解释说,从伊兰语的角度,Tokhar 一名中的to,可解释为“大”,khar可对应“月氏”。希望我国汉语音韵学家能在这个问题上作出贡献。我们知道历史上大月氏确和吐火罗/ 吐火罗斯坦有关系。根据汉文史料,大月氏原居住在甘肃祁连山敦煌一带。公元前2世纪大月氏(或月氏)被匈奴击败后,西迁到吐火罗斯坦。其后代建立了著名的贵霜(Kushan)帝国,但汉文史书仍习惯上称之为大月氏。
我国唐代玄奘法师在《大唐西域记》中曾两次提到覩货逻(吐火罗),一为覩货逻国(即今阿富汗北部的吐火罗斯坦),另一为覩货逻故国(在今新疆南部民丰县北部,约当今天的安得尔Endere)。
我很欣赏贝利教授的“大月氏=Tokhar”的理论。根据这一理论,许多说不清楚的问题都迎刃而解。许多年前我在前苏联《东方学问题》(1958?)上读到一篇关于大月氏西迁的文章。文章证明在两千年前从敦煌到西域南北道的生态环境远比今天要好,众多人员和牲畜通过是没有问题的(据我所知,晚至上一世纪30年代,大批哈萨克人连同牲畜一起尚能从哈密北巴里坤县东南迁到了敦煌一带,现为肃南阿克塞哈萨克自治县)。还有一个前人不注意的问题,就是从甘肃的姑藏(*Kuzan)到新疆吐鲁番的古名“车师 (*Kushi),到龟兹/库车/曲先 (Kuci/Kucha/Kusan) ,到远达中亚费尔干(Fergana)的古都贵山(Kusan)城,再到贵霜/大月氏( Kushan)帝国。这些地名发音上的近似决不是偶然的。这是否与月氏的古音*Kushi/*Kusi/*Kuti有关系?许多年前,当我在德国哥廷根(Goettingen)大学突厥学和阿尔泰学(现改名为突厥学和中亚学)研究所时,曾看到痕宁(Henning)一篇论文征求意见的打字稿(听说后发表在Witfogel的纪念论文集中)。这篇文章的核心内容是:根据古代小亚细亚和两河流域文献的记载,远在公元前三、四千年前,有说古代印欧语的Kuti和 tukri 两支人(他们经常一起行动),从遥远的小亚细亚东迁到新疆和甘肃一带。痕宁认为这里的Kuti 就是月氏,Tukri 就是回鹘文献中的Toxri/Tuxri。
一些学者还认为保存在古代楼兰一带出土的近千件用佉卢文(Karoshthi)、世俗梵语(Prakrit)写成的木简中有近百个不明来源的词,为第三种吐火罗语(吐火罗C),应为楼兰国的当地语言。最近我读到瑞士学者包默尔(C. Baumer)的德文新书《丝绸之路南道——湮没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中的古代文化》Die Suedliche Seidenstrasse—Versunkene Kuluren der Wueste Taklamakan ,2002 , Mainz , Philipp von Zabern出版社),他也接受古代楼兰人说的语言为第三种“吐火罗语”的观点,并认为月氏是“吐火罗”的一部分。我则认为“吐火罗人”是月氏的一部分,而不是相反。
[1] 印欧语依照“百”这个词是以k或s起首而分为kentum, satem两大组,前者如西欧诸语言,后者如印度、俄语等。
[2] 那里说:“(此书)为圣月大师从印度语制成为toxri语。智护大师又从toxri语翻译成突厥语……“。
[3] 此文有冯承钧的汉文译文,载《吐火罗语考》,1958(如见于这种文献中的国王名字Suwartep正相当于
《唐书》中的龟兹国王苏发叠等。
[4] 见西格的论文《反正是“吐火罗语”》(Und dennoch “Tocharisch” , ABAW 1937 , S. 130-139).
编辑:李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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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火罗人起源研究》自序 (10/17/2004 22:08)
转贴:彝族就是雅利安人?
2006-11-30 12: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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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份报纸,有一位记者,我需要永远感念,他们从一开始就支持我,一直到今天。
我隐约记得上次他采访我时曾经说过有本奇特的书要借给我看,我几乎忘记了这事。没曾想前几天他给我电话说书已经从外地给我借来了。当时我忘记带电话,回头看到几个未接电话,从留言上知道是那位记者朋友。他说刚出差回来,带回了书,让我有空中午过去,还说中午顺便请我吃饭一起聊聊;不过要我快些看完,还要还人。我这几天特别忙,所以就让他把书快递我,并且特别说好我来付邮费费。结果很快书快递过来了,费用已付,这这这这真的让人说什么好呢!事情虽小,但见古道热肠。我只能好好工作以报答这些始终热心支持我的同志们了。其时电视上正在播送某报纸记者要挟勒索一家商业公司的案件,看来哪个行业都有好人和坏人啊。
这本书里谈到“西来说”,彝族的西来说,这是为什么他会借这本书给我看的主要原因。
这本书名叫《千年凉山——散落在羊皮卷中的文明》,四川出版集团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我翻看了一下,这是一本出版于2004年8月的一本“新书”。编写者不是我这样的业余爱好者,而是凉山彝族努力社会博物馆,所以是一本严谨而全面的学术类著作。由于篇幅所限,共15万字,所以不深入倒是真的。包装也很新潮,而且有许多不可或缺的精美图片,资料可谓详实。
一般这样的书不来钱,一般的书店是不会经营的,所以购买困难,我还特别到网络上搜了一下,连一个辞条也没有搜到。我以后继续找吧。或许可以电话他们,其发行电话为 028 86666700 编辑部是 86662959。万一以后购不到,我这里先把其中主要的信息摘录一下,也可以附带讨论或思考有关问题。
“关于彝族的族援问题直至而是世纪末,学术上争论不休,尚无统一的说法。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四种族源说曾经在学术上有过较大的影响。即通常所说的“东来楚人说”、“西方外来人种说”、“北来氐羌说”、“云南土著说”。其中尤以“北来氐羌说”、“云南土著说”影响最大。”
关于这一课题的展开,从十九世纪即开始,是西方人开辟的。清末西方人带着人类学的眼光来到彝族地区,调查的结果是:“从彝族在体质上表现出来的体格高大、高鼻深目、古铜肤色等特点,认为彝族的血缘中应带有西方雅利安人或高加索人的血缘特征。尤其是当时的小凉山还处于等级森严的奴隶社会,社会成员在等级划分上与印度种姓制度(雅利安人入侵带入印度)有着相似性。并据此认为彝族是来源于西方或至少带有西方雅利安人的血统。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英国人亨.理.戴维斯(DAVIESV。 H。R)和法国人吕真达(LEGEND。A。P)。戴维斯从1894年至1900年间,先后4次到云南进行徒步考察,其中也深入到当时的凉山地区。在其1911年所著的《云南——连续印度和扬子江的链环》一书中提到彝族:......我们越过4000英尺高的山峦抵达左曲倮倮村,村里的倮倮人可说是我在南方所见过最优良的类型,各自长得很高,鼻子笔直,面貌清秀,显然与四川独立的倮倮人同源,不同源的倮倮人之间身材和相貌不同。这种差异可以归因于气候,部分为南方支系与其他支系混血的结果”。
“吕达真在其《倮倮人的人种学研究》《建昌倮倮》一文中提到彝族“是一个被战败的优秀人种”。
俄国人人顾彼德在《被遗忘的王国》一书中也提到:“他们身材高大......他们肤色一点也不黑,而象黑白混血儿,呈现奶油巧克力色,他们大眼睛亮晶晶的,总是炯炯有神,他们的相貌鹰钩鼻几乎象罗马人。他们头发漆黑,稍微卷曲相当柔软“。
中国著名民族人类学家林耀华说:“黑彝有几个特点与汉人稍异,诸如皮肤黯黑,鼻多钩形,耳叶特大之类”。冯汉骥与希洛克(美国人)在凉山实地考察后,“也有类似说法”。“现代倮罗中,黑白两个群体是有体质上的差别。黑倮罗体格高大,有人说比欧洲人还高些。他们有鹰钩鼻,隆起的鼻脊与蒙古里亚型是十分不同的。”
因此看,彝族”西方外来人种“的说法属于无风不起浪,假如还不算有确实根据的话。
不过,似乎在一年前我在哪里听说,对于彝族地区实际上早做过DNA检测,结果确实有欧罗巴血统,但这个检测结果被压了下来。这本书上说,没有现代基因学做依据”,权且认为还没有做过DNA检测吧。
在文革期间,陈士林先生著有《楚彝关系略述》一书,提出“东来楚人说”。
“北来氐羌说”产生于1958年江应粱先生著作《凉山彝族社会的历史发展》。史学家方国瑜在60年代《彝族史长编》中系统继续论述了这个理论。
文革期间随着古人类化石的考古发现,还产生了彝族“土著说”。
彝族民间流传的谱系说可以追溯到“两千年前的古侯、曲涅两个大的氏族部落”。他们为彝族历史中著名的六祖武、乍、糯、恒、布、默中的糯、恒两部。古侯距离今天约有70代,曲涅约有78代。这两个部族曾经居住在云南昭通一带,后迁入凉山。今凉山地区还保留着超度灵魂的宗教仪式,从一些文献记载发现还魂路指向云南昭通。
这本书的观点是,彝族的起源为“复合起源”,各种不同的观点都有其合理之处。我同意这个观点,也认为彝族并非单一起源的民族,其实整体中国人也皆如此,是长期融合的结果。
其实探讨种族是没有意义的,但为了弄清文明的源流这又是必须做的一件事情,所以我希望所有的人面对种族的研究时要有平常心,处之泰然。而作为科学研究对象,研究者也需要心中无种族、无民族,客观理性是对科学家唯一的也是最高和最低的要求。一句话,民族无高低优劣,只分源流不同而已。
从书里的多数照片看,大多数彝族民众一看就是汉人的模样,但五官棱角更突出一些。但也有几张不同一般,比如90页的“越西著名黑彝头人阿侯鲁木子”。我让上高一刚满16岁的儿子观察,我故意盖了文字,让他告诉我第一直觉这是哪里人,他说:“是白人,可能是亚洲的白人吧”。

95页还有一幅名为“果基家支德古果基木古”的照片(见文首图),看到这个图时我自己先倒吸一口冷气,因为太出意料,尽管我当然已经有些思想准备。我又让儿子看,他说:“假如这人不是穿着老式中国服装就觉得他象个纳粹分子”。我再问,他就不耐烦了:“希特勒!希特勒!”与希特勒倒真不太象,只是柔软的头发有些类似而已,五官很象某些纳粹德国人,说白了,不就是雅利安人嘛。不过,我觉得这个人也与罗马帝国时期的一些雕象有些相似呢。所以,真不好说这些人是从哪里过来的?而且是整体,还是彝族中的一个支系呢?真不好说。
我注意到这两张象“雅利安人”或“罗马人”的照片都是黑白的旧照片,为什么新的照片都是汉人模样。我想起来一件事。有个对彝族有些了解的朋友告诉我,自从半个世纪前,由于交通的方便以及社会观念的转变,彝族与外边的人群交流越来越频繁,原来隔绝的空间被打破,所以那些“罗马人”的痕迹越来越快地被掩埋掉。其实,这样的事例很多,是现代化带来的必然问题,原生态的许多格局在改变,这会给人类学以及相关文明起源的研究带来更多的困难,这曾经是我大力呼吁赶快抢救“文明起源文化痕迹”的原因之一,有些东西的毁灭转瞬即失。有人说,现在的彝族与50年前的彝族是大不同的,包括相貌上,我相信如此。同时,这也是人种快速变迁的一个事实,好在还有一些老照片供今天使用。
有人会奇怪人种的形成与构成,这个问题非常复杂,在一篇读书笔记里不可能详细描述,我以前已经在不同的几本书里有过一些推测,其中一个模式是:从众带来一个地区的趋同效应,即少数人会最终被多数人种特征掩盖,除了DNA等方法一般从外表很难鉴别。比如现在香港的著名影星张柏芝、杨恭如等,都是第一代和第二代的中西混血儿,现在俨然已是“中国人”。所以,历史上有多少类似混血发生,我们不能凭眼睛,只能凭借其他更为精确的生物手段。
我想,无论如何这些都不会是秘密了,只要我们真的想知道,并且有条件知道的话,我们就可以知道。很简单,拿这些彝族的DNA一下就会有结果。
书中有关彝族书写的话题也非常值得关注,据说其文字可以与西安半坡文化相释读,后来又说与甲骨文可以部分对应,最后又说与山东古文字有牵连,这些都很可能。但是,从直觉看,我觉得似乎与东南亚的一些文字有些关联,但由于我对东南亚文字了解并不多,所以只是“印象”。
文字肯定反映了源流,但未必是可以解释全部的源流问题。因为大家知道中途完全借鉴其他民族文字的事例很多。语言才是更可靠的梳理工具。但可惜我对彝族语言一窍不通,而且对有怀疑有源流关系的民族及其国家也很陌生,所以我的这些资料与设想也只能是抛砖引玉了。那些了解东南亚历史以及伊朗或雅利安历史的人们相信在这块土地上大有作用。(荣松同志,这个重大的革命任务就落在了您老的肩上,您熟悉雅利安人,还有王立与逸空兄,文字语言是你们俩的领域,尤其是身处云南的黄兄,还有巴楚文化的研究者YUCC老兄,你们俩有地域的优势。请接砖,别踢球,咱们合力做做这个事情?有空的话,你们每个人写篇相关文章?看到此文的这几位请在下面咳嗽一声让我知道,假如没咳嗽我就去敲你们的门)
由于我太希望能购到此书,到网络搜索无果,去书店,也无。呼吁一哈,哪位朋友能替我买到这本书我回寄两本我的书给您(我自己的书最便宜的也35元哦)。本书28元。假如我能让人从四川买到呢,会同时多买几本,赠送楼上的各位每人一本?不知道是否能买到,先开张空头支票吧。
最后再说点正经的。氐羌人假如有一天被证明是中亚过来的,则“氐羌说”也被归于“西来”。假如他们来自印度一线,那么他们与印度的哪个阶段的雅利安人有关呢?是4千年前的雅利安人东迁?还是2千年前亚历山大东征涌移到云南等地的流兵?无论如何,我想应该不晚于汉朝,但也不早于5千年前吧。我指的是彝族中那些有欧罗巴血统的人。我相信彝族中的有些人并非都是出自一样的血统。彝族的六祖也有可能是六个不同血缘关系的人群,这很难说。另外,彝族人之所以一直到现代还可以看到一些人保持了原本的模样,一方面得益于独特的等级和种族制度,他们曾经在某些群体内是互不通婚的。另外,特殊的地理因素使一些彝族人长期生活在外人罕至的高山上,这就保持了血统的纯净。但在今天,这个文化环境已经荡然无存,所以少数的血统很快就被多少人的血统冲淡和淹没了。
这些人是否有“三星堆”有关?可能吧。我觉得猜测这个没有意义,等待DNA吧。在今天每个人的族源都没有悬念,只要你想查的话。
中国内地的祖源与彝族的并无大的差异,我是说融合的复杂性方面,并且同样都一定是一层一层逐步定型的,今天看到的都只是趋众原理的最后结局而已。
http://blog.sina.com.cn/m/susanxu
興奮啊,雅利安人可能與華夏同族(轉)
2006-08-06 15:46:00 / 个人分类:雜談
1 華夏文明的白種雅利安人來源——為白種漢人正本清源
rGc|#TL0今天生活在中國這片土地上的人,大多都呈現出明顯的黃種人特征。而這大多數人也以古代華夏文明創始者的傳人自居。那麼,創造了中國地區最初的華夏文明的那些古代民族,他們是什麼人種呢?事實是,他們卻是白種的雅利安人。
onb m4C(BVBr8w0這並不是什麼天方夜談。事實上,有大量的考古發現和以DNA檢測結果為依據的體質人類學以及比較語言學上的證據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只不過,這個曆史事實一直都是中國史學研究的一個禁區。
rz8A$nY*C|0因為現在的中國一直都是以古代華夏文明的繼承者自居的,而這個曆史事實卻會把現在的中國政府和中國的這些偽“民族主義者”置於一個非常尷尬的境地。原來他們一直都是在亂認祖宗。
J@&_P+y jJ1Ul&~0證明這個曆史事實的主要證據有以下這些: 山東,河南,四川,陝西,甘肅,內蒙,新疆等地出土的大量具有高加索人種(白種人)特征的古人類遺骨,幹屍,以及雕像文物等;古文獻中關於古代華夏民族及北方遊牧民族中具有高加索人種(白種人)成分的大量記載;古漢語中與英語等印歐語系(雅利安語系)語言同源的大量原始詞彙。等等。
6h D9Jc-H*tOX {"U"t}0在詳細闡述這些證據之前,首先我們來大致了解一下種族和語族這兩個概念,以及它們彼此之間的關系。
(Ft4OaQ0通常我們都簡單地把人種分為白種人,黃種人,黑種人,不過這只是一種通俗的說法,並不准確。而且按照皮膚顏色把人分類也不太科學,因為膚色受外界影響很大,恰恰不是最重要的人種特征。通常應該按照眼睛顏色,毛發顏色,毛發形狀,鼻形,眼形,頭形指數,等等區分。
照此大概可將人種分為高加索人種(白種人),蒙古利亞人種(黃種人),尼格羅人種(黑種人),俾格米人種(小黑人)等幾大類,其他一些過渡種族和混和種族以及難以歸類的不重要的種族這裏不再贅述。
/u"u8W)J#L~u8z1~0人類的語言,則大概可分為印歐語系(雅利安語系),閃米特語系,含米特語系,漢藏語系,阿爾泰語系,南島語系等幾大類。(美洲印地安語和非洲黑人班圖語等除外)
而按照語言將人分類,就可以將人類分為印歐語系民族(廣義的雅利安人),閃米特語系民族(包括猶太人,阿拉伯人,古巴比倫人,古亞述人,腓尼基人等),含米特語系民族(包括古埃及人,北非柏柏爾人),漢藏語系民族,阿爾泰語系民族(包括蒙古,突厥,通古斯[女真]三大語族)等幾大類。
這種按照語言分類的語族並不等同於按照體征分類的種族,但是兩者(種族譜系樹與語言譜系樹)大體上是吻合的。所以本文中可視為等同。不過印歐語系民族與閃米特語系民族同屬於高加索人種,所以本文將屬於高加索人種的印歐語系民族作為廣義上的雅利安人單獨歸類。
然後我們來看看具體的證據:
:Jx[fs@ | zdT0(一)。山東博物館的考古學家和中國古生物分子遺傳學研究所,通過對山東新石器時代大汶口文化時期的墓葬,和春秋戰國時期的山東臨淄古墓群中古人類遺骨中提取的DNA樣本所做的檢測,研究表明,儒家的發源地--山東,從新石器時代一直到春秋戰國晚期,當地人的人種特征都是明顯的高加索人種(白種人),進而可推知:儒家的創始者--孔子,毫無疑問也是屬於高加索人種的成分。 凤凰博客6HdN{ I‘G`
一直到了隋唐時期,山東當地人的人種特征才開始轉變為高加索人種與蒙古尼亞人種的混合成分,近似於今天新疆中亞的黃白混血種人;然後到了明清時期,山東當地人的人種特征才開始轉變為較純粹的蒙古利亞人種。
/`Z,LDe*Sk9`*]#MeX0這個研究結果曾經在2000年“21世紀中國考古學和世界考古學國際學術研討會”上公布過,2002年的《齊魯晚報》《山東商報》也曾有過報道。
(二)。從殷墟遺址,中國地區最早的文明--商文明的遺跡中發掘出來的遺骨中,有高加索人種的遺骨。(關於文明的定義等問題請參考《所謂五千年文明古國的無稽之談》等文章)
同時也有蒙古利亞人種和尼格羅人種(黑種人)的遺骨,一般都來自於殉葬坑和祭祀坑,應該是戰俘或者奴隸。 凤凰博客W{\‘W4g+d
(三)。中國古代史書上記載的周邊民族--西戎,北狄,南蠻,東夷,都是含有大量高加索人種的成分,並且直接構成了商,周,等中國地區早期文明的人種來源。比如商文明的兩個來源之一就是東夷--也就是上文第一條所提到的當時山東各部落和民族。東夷應該是一個遊獵部落。(《說文》:夷從大從弓,意即弓箭手。
2 華夏文明的白種雅利安人來源——為白種漢人正本清源
5X%o+f(p‘Jl~ Gq0f0而生活在山東的東夷,既然是高加索人種的成分,來源於東夷的商,當然也毫無疑問是含有大量高加索人種的成分的,並且也被考古發現所證實。兩者關系非常密切,而孔子也是商的遺民後裔。 凤凰博客`"I U} ?;z,M
郭沫若也曾考證過,大汶口文化時期的東夷人,體貌特征為胡須體毛較濃密,鷹鉤鼻,這是明顯的高加索人種成分;北狄中也含有濃須,藍眼,高鼻的高加索人種成分(《中國史篇》)。
另外,東夷可能也含有部分通古斯人(屬蒙古利亞人種)的成分。
(注意:古史上所說的戎,狄,蠻,夷,是與西,北,南,東四個方位嚴格對應的。)
(四)。中國地區的第二個文明--周,也是來源於含有大量高加索人種成分的西戎(說吐火羅語--屬印歐語系)。周人始祖名為棄,號為後稷,其母為薑嫄,系出自羌人部落(薑,羌同源),而羌人為西戎的一支。周人直到滅商入主中原之後才開始“貶戎狄之俗”逐漸擺脫遊牧文化的影響。(《說文》:羌從羊,意即牧羊人。)
不僅西周墓葬中發現有很多高加索人種特征的顱骨,而且,1976年在甘肅靈台白草坡一座西周墓出土文物中,有一尊青銅鼓上的人頭像具有明顯的高加索人種特征;1980年陝西扶風西周宮殿遺址出土的蚌雕人頭像,雕像高鼻、狹面、深目,也具有明顯的高加索人種特征,其中一個頭頂上還刻有一個“╋”字(“巫”字),這個符號來源於公元前5500年前的西亞哈拉夫文化。
(五)。傳說中的黃帝,炎帝,堯,舜,禹等人,並不是實有其人,只是春秋戰國及秦漢時期才陸續由方士文人根據神話傳說虛構出來的人物,但是其所對應的考古年代上相應的氏族部落,如堯,舜,禹所對應的陶唐氏,有虞氏,夏後氏,據中國學者考證,都是使用印歐語系(雅利安語系)的民族,而使用印歐語系(雅利安語系)的各民族基本上都屬於高加索人種。
關於此問題可參考餘太山等人的相關著作,如《塞種史研究》及《說大夏的遷徙——兼考允姓之戎》《有虞氏的遷徙——兼說陶唐氏的若幹問題》等論文。
來源於西北的北狄的,傳說中的黃帝部落,也是一個說吐火羅語的印歐語系氏族。薑姓的炎帝部落也是源於印歐語系的羌人(薑,羌同源。)
周滅商之後,狄戎的一部分也受到了分封,建立了一些小諸侯國,其中最大最長久的是中山國,而這個“中山人”據史書上的記載就是明顯的高加索人種特征。
p3Y7ZaZ1PU(o Z]0“夏”是夏後氏的自稱,“大夏”與“吐火羅”對音近似,據王國維,顧頡剛考證,來源於印歐語系。周滅商之後,因為周與來源於東夷的商不是同一民族,而與夏後氏同為西戎系統,於是以傳說中的夏的繼承者自居,也稱自己為“有夏”,稱其同盟部落為“諸夏”;而“華”本也是周人的自稱,於是此後生活在中原一帶的人就自稱“華夏”,與此區別於其原來的本家--西戎,北狄,南蠻,東夷,這就是漢人的前身--華夏族名稱的來源。
周穀城先生也說過:“夏,商,周並不是三個相續的朝代,而是三個不同的部落或民族”(《中國通史》)。 凤凰博客+wO dyf$R*lD
(六)。與我們通常想象的不一樣的是:在公元前三世紀以前,即匈奴開始向西遷徙之前,整個歐亞大陸上,不僅歐洲,中亞,伊朗,印度河恒河流域,西域(新疆),阿爾泰地區,而且通過河西走廊一直延伸到今天的甘肅,陝西,乃至河套地區的鄂爾多斯高原的整個范圍,都是被屬於高加索人種的使用印歐語系(雅利安語系)的廣義上的雅利安人占據著的。這一點已經被大量的考古發現所證實。 古史記載的生活在中國西部包括西域以及甘肅陝西及河套地區的月氏,烏孫,樓蘭,龜茲,犬戎,獫狁,羌(羌方,羌戎,薑戎),人方,鬼方等,都是說吐火羅語或者東伊朗語的印歐語系各民族。在四川,山東等地也有印歐語系的高加索人種分布。
中國中西部及河套地區說吐火羅語的印歐語系各民族來到中國的時間相當之早,因為吐火羅語屬印歐語系中的centum語組(與日爾曼語相同),即印歐語系中較為原始的顎音類語言;而西域中亞一帶說東伊朗語的塞人,則是屬於印歐語系中的satem語組,即印歐語系中後期成熟的絲音類語言,很顯然吐火羅人來到中國的時候是在其途經的中亞印歐語系各民族的絲音類語言還未分化出來之前,由此可知這個時間大概在公元前4300年前印歐語系民族的第一次大遷徙的時候。通過對新疆出土的大量高加索人種古人類幹屍的DNA檢測結果也證實了這一點。
3 華夏文明的白種雅利安人來源——為白種漢人正本清源
而那時候,中國地區的早期文明還未出現,屬高加索人種的印歐語系(雅利安語系)各民族已經來到了中國腹地,包括早期的吐火羅語各族以及後期的東伊朗語各族,並逐步帶來了中東西亞先進的生產技術,小麥,大麥,及馴養牛馬,車輪,兩輪戰車,青銅冶煉術,及後來的冶鐵術等等技術,而且受中東的楔形文字影響發展出了早期的甲骨文,直接創造了中國地區的早期文明--商,周。 凤凰博客h-Y w {J/\
(七)。從文化上來說,從商周青銅器上的雙馬族徽,到新疆天山和內蒙古陰山古代岩畫上的雙馬神像,以及中國北方草原和農牧交界地帶的雙馬紋藝術品,與印歐語系的雅利安人共有的多神教神祗之一:雙馬神偶像,在文化上是一脈相承的。毫無疑問地都是來源於印歐語系各民族。
另外,商人是政教不分的,有很強烈的宗教性。這一點正是古代印歐語系的雅利安民族各分支共同的特征。
來自羌戎的周人,信仰陰陽,與印歐語系民族最早的宗教--祆教很相似。岑仲緬先生認為周人是祆教徒,《易經》也來源於祆教。 凤凰博客%D d HM"D/}Z
楚人苗人的祖先--南蠻,也是深受印歐語系民族的影響,甚至也可能含有高加索人種的印歐語系民族的成分。楚人的神話系統與雅利安人的神話系統很接近。
吐火羅人的一支,羌人,在文化上繼承了很多印歐語系民族的風俗,例如火葬就是最明顯的例子。先秦時期的文獻如《墨子》《列子》等都提到,氐人羌人是實行火葬的,火葬就是源自印歐語系民族,例如印度-雅利安人就在相當長的時期一直實行火葬,而伊朗-雅利安人在祆教流傳前也是實行火葬的。
U [/H&J nTcs0與羌人並稱的,後來南遷的氐人,也混有大量的高加索人種成分,其與月氏人一樣都將其國王稱為“詔”,其與百越諸族融合的西南後裔白蠻、烏蠻等族建立的政權也稱作“六詔”,其後建立暹羅的泰人也稱其王為“詔”。 凤凰博客C `vE Eo
根據體質人類學的研究,彝族中有一支部族有高加索人種的特征,而彝族正是氐人的後裔,而且今天的彝族仍保留著火葬的習俗。
印歐語系的吐火羅人在文化上對早期華夏文明的影響還大量表現在語言方面。祁連山的“祁連”這個名字就來自於印歐語言,意為“神聖的”。佛教經典最初也全是經過印歐語系的吐火羅語譯成漢語的。 漢代設立的河西四郡,武威,張掖,酒泉,敦煌,其中武威,張掖,敦煌的得名都與吐火羅語有關;“張掖”為“昭武”的同名異譯,昭武城曾經是吐火羅人的一支月氏人的活動中心,後來西遷至中亞阿姆河流域的大月氏人至唐朝時仍以“昭武”為姓,以示不忘根本;“敦煌”則與“吐火羅”或“大夏”一名有關;而武威的原名或者另一名“姑臧”也出自吐火羅語;“姑臧”與“高昌”同源,也是吐火羅人的活動區域,而高昌的原住民車師同樓蘭、龜茲、焉耆一樣都為吐火羅人的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