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狙击:达摩祖师 慧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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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和尚名叫神光,他在达摩祖师讲经传法时发笑,又打算讲完经提些问题难为祖师一下,如果祖师答不上来,就敲掉他的牙齿。等讲完经,祖师不见了,香盘上放着一排雪白的牙。神光惭愧极了,知道自己和祖师相比,学浅德薄,便决定一心跟达摩祖师学习心法。
  神光正式的法名叫慧可。他是河南人,幼童时,他的志气就非同一般。长大以后,博览群书,尤其精通“玄学”。后来他到洛阳龙门的香山,皈依宝静禅师,出家做了和尚。又在永穆寺受了佛教所有的戒律,尔后往来于各处佛学的讲座之间,遍学大乘与小乘所有的佛学。
  到了三十二岁的时候,他回到香I山。苦行八年后,是年的十二月九日,天降大雪,神光经宝静禅师指点在少林寺找到达摩祖师。神光向他顶礼,达摩竟好像没见到一样,神光就在大雪里跪立着,到了第三天早晨,他身边堆积的冰雪,已没过膝盖。菩提达摩见神光如此虔诚的苦志,便道:“您这么长时间跪立在雪里,当然是其寒彻骨了!究竟是为了什么? ”
  神光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身子,热泪盈眶地答道:“弟子恳求祖师大发慈悲,大开甘露门,以广度众生!”
  菩提达摩听了,表情更加冷峻,说道:“你的愿心太大,这岂是小德小智,轻心慢心所能求取的!”,然后又加重语气说:“这样求取圣道,不过是一种徒劳的勤奋与刻苦而已!”
  神光听了菩提达摩的这番话,思忖良久……猛地上前拔出达摩晨练时插在雪地上的一柄利剑,砍断自己的一只左臂呈至菩提达摩面前。
  菩提达摩大为震惊,心想,当一个人可舍尽一切凡情俗念乃至血肉身躯之时,则至道不远了。他知神光可为法器,说:“过去诸佛最初求法时,也是为法忘躯,你现在为了求法,毅然砍断一只手臂,这表明·了你的心迹。我现在为你改一个名字,就叫慧可吧,”
  神光连谢过祖师,从此改名慧可。
  此时,慧可又问菩提达摩:“一切诸佛法印,祖师能不能讲给弟子听听呢?”菩提达摩笑道:“一切诸佛法印,并不是向别人那里求得的啊!那完全是自己从心而得。”慧可又道:“但是弟子的心,始终不能安宁,乞祖师给我说一个安心的法门吧! ‘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呵! ”
  菩提达摩道:“你的心不安吗?好,你拿心来,我就给你安。”
  慧可一怔,心想:哎哟!心呢?我的心在哪儿呢?于是回道:”心怎么可拿出来呢?”
  菩提达摩大喝——声:“那么,你的心我已经替你安上了!”
  慧可恍然大悟:在这一喝之下,顿然觉得心神宁静,四体舒畅,他想,迷时人逐法,了解法逐人,若无我执,逄境不起,睹物不动,心与物是异是一,无毁无伤,无滞无碍,这才能解脱自在。这心法是返观自心。不可驰心外求,即心即佛。这就是安心法门了。
  有一次,慧可说:“我已经休息了一切的外缘了。”祖师说:“不是一切都断灭的空无吧?”慧可说:“不是断灭的境界。”祖师说:“你凭什么考验自己,认为并不断灭呢?”慧可说:“外息诸缘以后,还是了了常知的嘛!这个境界,不是言语文字能讲得出来的。”祖师说:“这便是一切诸佛所传心地的体性之法,你不必再有怀疑了。”
  一天,寺外月色如画。达摩把常侍身边的诸弟子找来,关切地对大家说道:
  “你们都是我的随侍弟子,在我的身边已有这么多年了,对禅不知到底悟到了什么,请你们各自谈一谈心得,哪有不妥,为师也好指点指点。”
  道副是急性子的和尚,生得浓眉大眼,背阔腰圆,便第一个抢着说道:“启禀祖师,我对学佛的看法是:既不要执著在文字上面,也不离开文字。一切都应该为道所用。”
  菩提达摩一笑,道:“你得到了我的皮。”
  总持尼合掌一揖说:“依弟子的见解,学佛就像庆喜看到阿阙佛国的情景一样,见过一次,便不须再见了。”
  菩提达摩道:“你得到了我的肉。”
  这时,道育清了清嗓子,满有把握地说道:“四大是空的,五阴亦并非实有,依弟子之见,佛法是没有一法可以获得的!言语道断,心行处灭。”
  菩提达摩这才略微点了一下头,道:“你得到了我的骨。”
  最后轮到慧可了。慧可起身向前合掌朝菩提达摩拜了一拜,一言不发。然后回到座位。还是一语不发。
  菩提达摩一见高兴了,连连称赞慧可道:“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你得到了我的髓!”
  其实,慧可的一语不发正和拈花微笑相似,体现了禅的真正精神。菩提达摩有几句箴言,叫做“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这是禅宗与其他教派不同之处。正如以手指月,得月忘指。手指的作用只是点明月在什么地方,望到月亮才是目的。
  其实,领悟是一种精神的生命状态,从根本上说,这种状态是无法用语言来说清的。说也只不过像以手指月那样,指出一个大致方位而已。一语不发正涉及到了佛性,这种本性从根本上不承认任何外在的理念,它看重的是了悟生命内在真实的参修实践,在自性的澄明中,去领悟宇宙生命的本源。
  《法华经》云:“诸法寂灭相,不可以言宣。”所以禅宗深以为戒。慧可行礼不言,代表体用不二,境界最高,因而得传衣钵。
  当日,达摩便召集僧众,举行传衣钵授法仪式。他郑重地对慧可说道:“佛祖早年以大法眼藏,嘱咐摩诃迦叶,展转相传,而至于我,我现在便将大法嘱咐于你,你好好的传下去吧!不要使它断绝了!”
  言毕,便将自己从天竺带来的那件半旧的红色棉布袈裟和盂钵,当着众僧授给慧可,作为自己东来传法的凭证。据云,这件传法袈裟和盂钵以后又由慧可传给三祖僧璨了。同时,达摩还赠给慧可一偈:
  我本来兹土,传法救迷情。
  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
  “一花”指的是禅宗之源,“五叶”预指二祖到六祖,禅门的发展和兴盛。达摩祖师说:“慧可,我因恐后世以为我是异域人,而不相信你的师承,故传衣钵,但两百年后,衣钵便不须传了,那时,法已大盛,人们也会相信无疑。不过,那时知‘道’ 的人多,而行‘道’的人少,说‘理’的人多,而悟‘理’的人少,但潜通密证,千万有余。我这里有四卷《楞伽经》,是佛陀的最高法要,可以拿去开悟世人。”
  达摩祖师传授衣钵过后,没有多久,便偕着他的门徒,到了禹门的干圣寺,尔后与地方主管官员——杨炫之太守结上了缘,这是达摩祖师临终之前,收的一位居士门徒。
  有一天,杨炫之间祖师道:“西土天竺,代代相传,这道法究竟是怎样的? ”
  达摩回答他说:“这代代相传的,部不过是明佛心宗,确是绝无差误的传授。”
  他又解释说:“学佛的道理,不过是信、解、行、证四个阶段,由解而信,由信而行,然后师徒之间,以心印心,那便是证了。”
  杨炫之听了这样的回答,他又进一步的问道:“就只这个义理,还有别的吧?”
  达摩祖师说:“不贤不愚,无迷无悟,假若能够达到这种境界,便可以作祖了;亦不睹恶而生嫌,亦不观善而勤措,亦不舍愚而近贤,亦不抛迷而就悟:达大道兮过量,通佛心兮出度:不与凡圣同躔,超然名之曰祖。”
  魏文帝大统二年(公元536年)丙辰十月五日,菩提达摩以他独创中国禅宗的辉煌成就和度人济世的不灭道路,走完了他人生的遥遥旅途,在千圣寺圆寂,墓地选在熊耳山。
  一年后初秋,葱岭,山色寒瘦,人迹杳然。一条跨越帕米尔高原和喀刺昆仑山脉联结西域和中土的蜿蜒山道上走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三年前魏孝明帝派往西域的使臣宋仁。
  夕阳西下,万里长空一片孤云浮游,不知何处传来声声雁呜,宋仁驻马,抬头望去,就在离他不远的东方山头上,突然升起一朵如同白色莲花般的云朵,飘飘荡荡地向西飞来。白莲上站着一位五大三粗的赤足僧人,右手捻一串黑色佛珠,左手拎一只芒鞋,冉冉而行。一抹晚霞斜射在他的身上,红艳艳,金灿灿,如同寺庙里装金饰银的菩萨一般。僧人的面目渐渐清晰,原来是驻锡少林寺的天竺高僧菩提达摩。
  正欲开口,菩提达摩已从云中落下来,稳稳地立在他马前。此时在西凉蛮荒之地遇上故土故人,欣喜万分,连忙翻身下马,躬身一拜:“下官有缘,在此遇上佛祖,不知佛祖此行何往?”菩提达摩答道:“西天去!”。“为什么一人独行呢?”,“你回去就知道了。大人,你知道吗?孝明帝早巳驾崩,现在已是文帝当政,魏土已易主了!”说罢,一扭头,足生祥云,往西翩翩飘去。
  两个多月的日夜兼程,宋仁一行人马终于回到了故都洛阳。果如菩提达摩所言,北魏历经孝明帝、孝庄帝,果真由魏文帝当政,并改为西魏了。而令人奇怪的是:菩提达摩早在一年前圆寂了。他想起在葱岭所见到达摩祖师的那一幕,感到实在是不可思议!他不敢隐瞒,立即表奏魏文帝。
  一天,从洛阳宫里走山一列香车宝马,浩浩荡荡朝熊耳山进发……
  日已正午,万里晴空,阳光灿烂,前来观瞻的人们都自觉地随地而跪,漫山遍野,口里念诵着“南无阿弥陀佛。”
  “开龛! ”
  魏文帝金口一开,霎时,墓地浮土被掀开,露出了菩提达摩坐化的僧龛。一阵异香冲天而起,顷刻十里馨香扑鼻。果然僧龛巾菩提达摩的尸身杳然不知去向。惟一剩存的是一只芒鞋,魏文帝亦大骇,始信宋仁所奏,菩提达摩果真修成正果,已归西天了。急令将那只芒鞋取出,摆上香案,走下銮舆,亲自跪拜。并当场草拟圣谕,即着宋仁率御兵护送菩提达摩留下的一只芒鞋往少林寺,供奉寺内,以作菩提达摩成佛之证,供禅林僧侣及民间俗众仰瞻和朝拜,宋仁葱岭面佛,与禅有缘,令其到少林寺剃度出家,封为御僧,以赎不敬之罪。
  二祖慧可从此大刀:法门,普度众生,同时教习武功光大少林,菩提达摩开创的禅宗学说很快就传遍了中土各地。少林寺成了演化大乘佛法的圣地,成了中国禅宗的祖庭。
  唐代宗时追谥达摩为圆觉大师,菩提达摩光辉的—生终于载人中国禅宗的史册。
  选自《唐多括罗》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