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痧 电影 图片:论死亡--《叔本华美学随笔》读书笔记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7 05:14:24
死亡是真正激励哲学、给哲学以灵感的守护神,或者也可以说是为哲学指明路向的引路者。正因为这样,苏格拉底给哲学所下的定义就是:"为死亡所作的准备"。的确,如果没有了死亡这回事,也就很那再有哲学的探讨。
     一切宗教、哲学的体系都主要是为了让人们得到形而上的观点,这些体系因而是一副解毒药,首要的是对付知道了必然的死亡--而这是反省理智自动告诉我们的。
     根据所有那些关于死亡的教导,不可否认的一点就是,人么对死亡的看法--起码在欧洲是这样--并且很多时候甚至是同一个人对死亡的看法,都在这两种意见之间左右摇摆:一种意见认为死亡就是绝对的毁灭,另一种看法则是人们可以达致长生不朽,甚至还可保留这原来的毛发、样子。
     这种对死亡的先验恐惧正是生存意欲的另一面,而我们及所有生物都的确就是这一生存意欲。……没有什么比别人正遭受生命危险更能激起我们最强烈的关注;也没有什么比被判以死刑更加可怕。(可作为做新闻的一条标准)……对有认识力和深思的人来说,这种对生之依依不舍其实显得相当愚蠢,因为生的客观价值相当飘忽;这种生存是否优于非生存起码是有疑问的。……或许我们还会生存为数不多的年月,但与我们将不再存在的无尽时间相比,这些实在只称得上是沧海一粟。……对生的这种难以割舍之情因而就是盲目和非理性的,对此的解释只能是:我们的整个自在本质就是生存意欲;对于这一生存意欲来说,生存必然就是至高无上的好处,尽管这一生存始终是那样的短暂、不确定和充满苦涩;这一生存意欲本身是没有认识力的,是盲目的。1)生存意欲就是人的内在本质;2)生存意欲本身是没有认识力、是盲目的;3)认识力对于意欲而言本来就是陌生的,是添加的东西;4)认识力与生存意欲互相冲突,看到认识力战胜了意欲,我们就为之喝彩。
     死亡以后的非存在与出生前的非存在不会有什么差别,因此,死后的非存在并不比生前的非存在更让人悲痛。……这是因为我将不再存在的无尽时间并不比我不曾存在的生前无尽时间更加可怕,原因在于把两者区别开来的只是在这两者之间有过的一场短暂的人生大梦。……为我们将不再存在而悲哀就跟为以前我们不曾存在而悲哀同样的荒谬,因为我们不在的时间与我们在的时间之间的关系,前者到底是将来还是过去都是一样的。
     就算撇开这些关于时间的考虑不提,把非存在视为不幸本身就是荒谬的,因为每一不幸之所以是不幸就跟每一好处一样,都是以存在,甚至的确就是以意识为前提条件;但意识却是与生命一道停止的,意识甚至在睡眠和昏厥时也是停止的。所以,没有意识并不包含不幸--这一事实是众所周知的。……这样,当意欲通过认知的帮助看到了死亡就是自己的现象的终结--意欲把自己与这一现象视为一体,并因而看到了自身局限于这一现象里面--意欲的整个本质就会全力反抗。
     生命程序的全部停止对那驱动这一生命程序的生命力来说,必然是如释重负。大部分死人脸上流露出来的安详表情或许就有这方面的原因。总的来说,死亡的瞬间就类似于从一沉重梦魇中醒来。
     这是因为意识始终不曾显现为机体生命的成因,相反,意识只是机体生命的产物和结果,因为意识是因机体生命的缘故而提升和消沉,亦即随着机体不同的生命阶段、机体的健康和疾病、睡眠、昏厥、苏醒等等而相应变化。……但在另一方面,我也同样看不出任何理由得出这样的结论:在这例子里,因为尸体的机体生命已经终结,所以,在这之前驱动这一机体的力就化为乌有,正如没有理由看到纺车停止不动就图断纺纱女工已经死去一样。如果一个摇摆物重新找到重心以后,终于静止不动,亦即这一摇摆物的个体外表生命停止,那人们不会以为这一摇摆物的重力现在已被消除。……其实在这一摇摆物里,重力也不曾停止过活动,其活动只是停止外现而已。……既然如此,我们就更没有理由把生命停止视为形成生命的原则就此消灭,并因此把死亡当作是人的彻底毁灭。
     大自然的表达就是:个体的生、死对大自然来说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也就是说,大自然是通过以下这些情形表达出她上述的态度:她听任每一动物,甚至每一个人遭受最无谓的变故的打击,而不施以援手。
     大自然的真正象征普遍都是圆圈,因为圆圈是代表周而复始的图形,而周而复始事实上就是自然界中至为普遍的形式。
     出生的阵痛和死亡的怨恨就是生存意欲以客体化维持自身的两个恒常条件;……这就类似于我们能够在白天保持清醒,其条件就是每天晚上都得睡觉一样。
     "'我不属于任何人,我属于整个世界;跨进这门之前,你已在里面;而走出这门以后,你将仍在里面。'"(狄德罗:《命运主义者雅克》,巴黎,1796,卷1,65页)
     这都是因为在这一动物的身上,这一动物无尽的理念(种属)就打印在那有尽的个体上面。
     死了的只是它的影子,它在我们那与时间紧密相连的认识方式里所留下的映象。
     时间并不适用于自在之物,因为时间预先就定形在我们的理解方式里。死亡则是时间上的现象在时间上的终结,但一旦我们把时间拿走,那就再也没有什么终结,这个词也就失去其所有含意。……永恒(ewigkeit)是一个没有直观基础的概念,正因为这样,这一概念所包含的内容是否定的,亦即表明了一种没有时间的存在,……我们在时间上的暂时的存在就只是我们自在本质的图像而已。我们的自在本质肯定存在于那永恒之中,因为时间只是我们认知的形式;正是因为这一时间形式的作用,我们才会认为:我们以及所有事物的存在都是倏忽的、有尽的,都会归于无。
     每一动物和人的最内在的本质就存在于种属之中,那强有力活动的生存意欲因而就扎根于种属,而不是个体之中。相比之下,直接的意识却只存在于个体,所以,个体才会误以为自己有别于种属,并因此害怕死亡。生存意欲显现在个体里面就是饥饿和恐惧死亡,显现在种属方面则是性欲和情不自禁地关注、照料其后代。
     对于哲学而言,正确的出发角度必然和根本上就是主体的角度,亦即唯心主义的,正如与之相反的、从客体出发的角度就引致唯物主义一样。其实,我们与这一世界合为一体的程度远远超出我们自己的习惯认为:这一世界的内在本质就是我们的意欲,这一世界的现象就是我们的表象。谁要是清晰意识到这种融合一体,那在他死后外在世界的延续与在他死后自身的延续,两者之间的差别就消失了;这两者在他看来就是同一样的东西。
     正如我们活在这一世界,这一世界也同样活在我们的里面;一切现实,其源头都在我们的内在。……我将不再存在的时间客观上会到来,但主观上确实永远不会到来。
     何为诞生,根据其本质的含意,亦即何为死亡,这是同一条直线向着的两个方向。
     这是因为已经过去的无尽时间,以及在这时间里面已被穷尽的发生各种事情的可能性,都确保了存在的是必然地存在。
     要从人生大梦中醒来,就只能随着这一大梦让这大梦的整个纤维组织一道化为乌有;而这整个纤维组织就只是这大梦的器官、就只是智力及其形式--以此这一大梦才可以没完没了地编织下去;这一大梦与这智力器官已是密不可分地纠缠在一起了。那真正的做梦者却是与那智力器官有别的,也惟独这真正的做梦者能够保留下来。……这一个体意识的内涵,只是流水帐般的渺小、琐碎、庸俗的念头和想法,还有那些永无休止的担忧和烦恼。就让这些从此安静下来又何妨!
     时间却没有绝对的存在,时间并不是事务自身存在的方式,而只是我们认知我们以及所有事物的存在和本质的形式;
     死亡所消除的只是在诞生之时就已经确立的东西;也就是说,死亡无法消除那首先让诞生成为可能的东西。……因此,受到生、灭的时间过程影响的只是现象,而不是造出这些现象的东西,亦即自在的本质。……但只要我们能够追究这一内在本质,那这一内在本质就是在每一现象活动(包括人这一现象活动)中的意欲。……认知作为脑髓的活动,因为作为机体的功能,属于纯粹的现象……所以,是与这现象一道终结。惟独意欲才是不可消亡的,而我们的身体就是这意欲的作品,或者毋宁说是意欲的映象。
     性行为是以两种方式表现出来:一是表现在我们对自身的意识里,而自我意识的唯一对象,正如我已多次表明了的,就是意欲及其收到的所有刺激;二是表现在我们对其他事物的意识,亦即对表象世界或者事物的经验现实的意识。那么,从意欲所处的一边看,亦即从内在的、主体的、对自身的意识的角度出发,性行为显现为意欲最直接和最彻底的满足,亦即感官的快乐。而从表象的一边看,亦即从外在的、客体的、对其他事物的意识的角度出发,这同样的性行为却是编织起巧夺天工的织物的基本材料,是极尽复杂的动物性机体的奠定基础……但从意欲的角度看,我们经过对自身的意识知道这一生物体系统的产生恰恰不是我们深思熟虑以后的结果,而是某一激烈、盲目的冲动、某一极尽感官快乐以后的结果。……现象的法则,或者说表象世界的法则,对于意欲的世界,或者说自在之物,是完全不相适用的。……现象和自在本质这两者是绝对无法采用共同尺度互相比较的,其中之一的整个存在方式,以及这一存在的所有根本法则,对另一种存在而言根本不具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