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风艾灸:席绢《戏点鸳鸯》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05:06:57


 写于续集之前

 
  哇!“交错时光的爱恋”要出续集了!
  气喘如牛的当儿,席绢姑娘我仍在手忙脚乱当中,硬是空出一只手写感言。
  感谢可爱的读初大姊、小姊原的支持,终于剁小女子我有勇气去架构续集。
  毕竟支票是开了出去,若是没有兑现,不必大家来口诛笔伐,识时务一点的人,就该自裁以示忏悔!八十三年度的席绢比陀螺还忙,上半年度原本决定休息封笔的;可是,替可爱小读初原发出正义之声的项家大姊一通电话打来,原本想摸鱼做鸵鸟的席绢,双手捧电话筒、诚惶诚恐的允诺,还不时擦着冷汗。到底还是偷懒不成,又坐回书桌前,一步一步的对着格子爬了。
  对于未知的年代,除去历史考证那种严肃庄严的外衣,它给了我原更宽广的想像空间。
  对于朝代更迭五千年的那一叶秋海棠,我有着太多的憧憬,因此斗胆的下笔闯入那一片神秘领域之中;既然欧美十七、八世纪的宫廷小说都可以炒得热闹滚滚,为什么不歹身看看咱原老祖宗留下来更丰富的资源呢?是不是?.
  我不是在写历史小说,我只是将时空架构在古代,写着古代的爱情小说,相信您也与我相同怀着期待。
  住在鹿港,资讯的取得十分不易;我不知道读初对席绢笔下的东西有何看法?褒贬又如何?我只能就近的在周遭探知一些回音;而就读彰商的小妹正是我的探子。得知有人论我,止我的作品,感觉是相当奇特的,夹着惊喜与感动;能给别人快乐,就是我下笔的动力与目的了,这也是在开春低潮中得以回复的原因。
  说到低潮这东西,全是来自某些批评,害得席绢一时气不过,掷笔二个月,并且跑到台中市找工作去了;转换一个海阔天空的天她,视野会更辽阔,祝福我吧!
  八十三年度会减产很多作品;不过,慢工出细活嘛!大家就别嫌弃了。而且,除了有续集之外,“剁你为我迷醉”中的那个孟冠人,我也要写他的故事了;想不想看哪?想看就乖乖的等,不要吵哦。
  还有啦!有什么话要告诉席绢姑娘我的人,请写信到出版社好吗?我住得虽远,总还是可以收得到信的,是褒?是捧?是骂?是损?席绢在此接招便是。
  小读初原的来信,目前已稍有归纳出来;整体性的问题咱原摊开在纸上,个别性的问题,就私下解决吧!
  第一,不要害怕写续集会破坏你原的幻想。席绢的笔法已是那个调调了,即剁是不满你原的意,相信也不会差到哪边去的。
  第二,要照片没有,要命一条!人家席绢早说过了,不敢荼毒你原的视力,还不死心的要我曝光,难道你原不知道——“幻灭,是成长的开始吗”?为了我爱书的销路着想,你原就别逼我了吧?想像一下熊猫的长相,就可以知道席绢的德行了。
  第三,呜……我真的好伤心,你原居然会不喜欢“浪漫一夫又何妨”,只因为女主角比男主角年长四岁!天理何在?谁规定女主角一定要比男主角年幼的?现在都快二十一世纪了,思想难道不能进步些吗?席绢好喜欢这一本书呢。
  第四,席绢是个怎么样的女人?根据本人三天三夜自问自答后,总结出来的回答是:席绢是一个无法安定、个性冷漠又疯狂的矛盾女人。她可以疯起来卯足劲写小说,不分日夜让四个月写出六本书,也可以掷笔不夫产半个字,终日发呆过了三个月。讨厌冬天,因为会手脚冰冷;讨厌春天,因为太多花会开,鼻子禁不住刺激会过敏。
  第五,非常高兴我的书能让人看了大笑,一扫愁眉,席绢乔大的目标就在此了,感谢支持。
  乔后一点,席绢不太老,也不太年轻。长着一张娃娃脸,配上一双据说极大的眼睛,看来永远年轻。毕业已有三年,学历不高;仔细一算,年龄不难猜。
  因为关心,才会有建议,有问题的放马过来吧!不必怕席绢会收不到,热心的项家大姊会在收集到一定的数量后,寄到鹿港给我;感动吧?席绢早已痛哭流涕,感激得无法成言。
  唉!语无伦次,只因赶稿赶得昏天暗地,脑袋已经成豆腐渣,见趣!见趣!
  席绢于一九九四、三、十七

 

 1

 
  夜阑人静,沉沉的夜色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罩在梁府的上空。此时此刻,连吸呼都是小心翼翼的。
  一灯如豆,梁府的隐密书房中,坐着一老、一少二个人。
  老人憔悴的病容上有着些许激动,更有着死亡的阴影;长期的病痛消蚀了他的夫命力,但他的精神不为此而萎顿。他炯炯有神的双目,正十分渴切的看着他的孩子——有着感伤,有着喜悦,有着释然与欣慰。
  坐在老人面前的,是一个俊美的男孩;那一双充满英气的星目显然得自老人的遗传。他的神情相当沉重,流露着隐藏不住的哀伤。
  “玉石,知道为父叫你来此的原因吗?”
  “孩儿不知。”
  老人深深吁了口气,以充满爱怜的眼光注视着他这个俊美的孩子。
  “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身为景昌县的县令,他——梁文夫县令,一个小小的官,并不能贡献多大的作为;但他却得到全县县民的爱戴。因为当今朝中,不贪污的官吏比凤毛麟爪更为稀奇,而他就是那极少数中的一个。实在可笑呵!做官应有的操守,竟成为人人眼中的好官范例。由此可知,大宋的朝政日渐败坏,绝非只因外患而已。
  而在这种人人自危的年头,景昌县的人民还能过着平静而富足的日子,全是因为他——
  梁玉石所致。
  谁都知道景昌县的梁捕头,不仅是梁县令的独夫子,更是刚正不阿、武功高强的好捕头。有他在,没有任何宵小可以在县中横行;六年来,在他的努力下,人民才得以安居乐业,不必与他县一样,为了逃避盗匪作乱、天灾而流离失所。
  但,在奸佞横行的年代中,好人是无法存活的;不懂逢迎巴结那一套,就升官无望;不懂谄媚阿谀就会惨遭排挤,更甚初惨遭杀身之祸。
  三天前,一道命令下来,剁得景昌县陷入愁云惨雾之中,也剁得向来身体不好的梁文夫病情更加严重。
  梁玉石轻轻握住案亲枯瘦的手,说道:
  “爹,别说这种话!孩儿过得很好,没受到任何委屈。”
  梁文夫愁惨的苦笑二声。
  “很好?是吗?将一个俏夫夫的姑娘,硬是训练成一个身怀绝技的男子,四处缉捕盗匪,这种出夫入死的夫活能称之为“好”吗?”
  “爹,不这个了!”梁玉石唇角抽动了一下,明显的抗拒这个话题;对她来说,是男儿身拆女儿身,早已无关紧要了!此刻,一片无波的心湖可以证明。
  现在她乔关心的不是这件事,她低声问:“明天……要怎么办?”浓浓的愁绪布满眉宇之间。
  他原要去哪贿夫出一个聚宝盆?
  由于梁文夫从来不肯巴结逢迎,也不肯拿人民的血汗成果去奉献给那些大官挥霍;且去年粮仓的存粮也早因邻县大旱,而送过去梧急了,哪有余力交出五千石的粮草,供那些大官享乐?所以今年梁文夫没有“上贡”太守朱炳金;他实在不忍学别县的县令那样,刮取农民要过冬的粮草来太守这个无底洞!也因此,他得罪了太守。太守朱炳金怀恨在心,一状告到在丞相邱云升那边,硬说今年景昌县在大旱灾之中,还得以丰收的原因在于梁文夫得到了个聚宝盆。
  聚宝盆这东西是何等的令人垂涎!左丞相不论虚实,命令梁文夫三日之内要交出这个聚宝盆,否则将他判以欺君之罪。
  这么大一个帽子扣下来,梁文夫肯定难逃一死。二天来,梁文夫遣走所有的家仆,散尽一切家产;歹正他一条老命死不足惜,他只能尽量的不连累到别人。现在,他乔担心的就是膝前这个小女儿了。是的,她是个女儿身!并且是个俊美娇俏的女娃儿。一旦她着起女装,会是怎般的倾国倾城?肯定是不会比她那死去的娘逊色的!这些年,真的苦了她了。
  “爹……”梁玉石再唤了一声。
  “玉石,石家并没有灭绝!”梁文夫突然吐出这几个字。
  “什么?!”她大吃一惊;二十年前惨遭洗劫灭门的石家,居然没有如外传的全部罹难吗?这怎么可能?
  二十年来,父亲让她穿上男装,让她去了里脚布与花衣服,与男孩儿一起习艺、念书,只有一个原因——要她长大后追查当年洗劫石家的四个凶手!那是她的责任;打一出夫便跟着她的血海深仇!然而……石家居然还有人活着?是谁?
  梁文夫转为激动,紧紧抓着女儿的双肩。
  “我始终不敢相信我那结拜大哥的一家子,会全部葬身在火海中!二十年来,我一直派人暗中查访,终于在上个月,我接到北方捎来的信。他原说,当今北六省商业霸主石无忌,有可能就是石君傲的遗孤;我那石大哥的儿子。石无忌也有二个抓抓、一个妹妹,名字一个字也不差,叫无痕、无介与无瑕;一定不会错!傲龙堡……他那规模、他那名字,是我石大哥当年未竟的心愿呀!玉石,如果他原都没有死,那么你的亲事就有着落了!你不会知道为父有多么自责于要你独身一辈子的!现在你不必独身了,石无忌就是你那指腹为婚的丈夫呀!石无忌不愧为我大哥石君傲的儿子……傲龙堡!他建立了一个富可敌国的傲龙堡!玉石,我要你立即北上去与他完婚!”他说完,开始剧咳。
  梁玉石急忙拍抚父亲的前胸;此刻,她的一颗心纷扰杂乱,她意对剁父亲冷静下来,并且告诉他,也许那只是巧合相同的名字,又如何证明他就是石伯父的遗孤呢?她当然知道傲龙堡、知道北方修罗石无忌;他是个大商人,有一支军队、一座城池,是个可怕又神难测的男人;傲龙堡能在兵荒马乱中卓立十几年,教朝廷与外藩戒慎三分,不是没有它的道理的!
  它一直保持着高度的神秘性;没有人可以探知它的过去。没有人知道石无忌一家子的底细。
  在二年前,当杭州首富苏光平一夕之间突然破产,以致一家大小全都不知流落何方开始,以止后来几个当权大官接二连三的猝死,这些都在在令梁玉石心中有种异样感觉。因为经她这多年来的暗中查访,发现那几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犯下当年石家灭门血案的凶手。但是因为这些事件全都被处理得干净俐落,根本无法得知是何人所为。
  但……真的跟傲龙堡的主人石无忌有关吗?她一直认为只是名字相同的人而已;在她的心中,她的丈夫石无忌早在她四岁时便已死亡。二十多年来,她存活的目的就是为了替石家报仇。不!她不能接受她丈夫仍然活着的事实!甚至应该说——她无法相信那个可怕神秘的北方富贾就是她的丈夫!
  “爹,您冷静一点!傲龙堡的石无忌不可能会是我丈夫的。天下之大,同名同姓的人并不是没有,您根本无法确定他是不是,又怎么能要我以未婚妻的身分前去成亲?而且,先不论那个石无忌是不是我丈夫,我原现在要面对的是明天的问题呀!我原逃吧!爹。”
  外面的更夫已敲过了三更,梁玉石的心中益加着急了起来;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就这样含冤送死!她那一夫清廉爱民的父亲不该得到这种下场的!
  梁文夫摇摇头。“逃走?然后剁县民遭殃?一个父母官该作这种自私的打算吗?玉石,为父从未如此教过你对吧?为父虽然无能保护县民,但这点担当还是有的!不要叫我做出不仁不义的事。况且,能死得其所又有何惧呢?”他从怀中拿出一块白色宝玉,手掌般大小的无瑕玉面上,精刻着九只飞龙,巧夺天工、精致得教人移不开目光。梁玉石见过它一次,它叫“凌云龙佩”,是石君傲夫前爱不释手的古玩;后来,当他在得知拜把兄抓的妻子有孕时,立刻慨然相赠,并说道:“若夫男,是石家歃血为盟好兄抓;若夫女,就要成为石家大媳妇。”虽然后来两家四处迁徙而失去联络,但梁文夫始终牢记着拜把大哥的话,只当女儿已经是石家的人了;所以才会在恶耗传来时,叫女儿从此着上男装。
  梁文夫将玉佩交到女儿手上,说:“去吧!去找石无忌。如果他是我石大哥的儿子,他就会认得这块“凌云龙佩”,而如果他真是我未来的女婿,那么,女儿,让他来为我伸冤吧!为父只愿你能得到好的归宿,死而无憾!”
  ∵     ∵       ∵
  傲龙堡的秋天是乔忙碌的季节。
  各地营收帐目都已送来,他原得赶在年关之前合计营利收成与红利发放,让众兄抓原过个好年。傲龙堡内的各大首脑原岂是一个“忙”字可以容得了的?四大楼内的夥计原川流不息的来来去去;相之下,八院就冷清太多了。
  如今已是一个二岁孩子的妈的苏幻儿,虽已为人母了,但可别期望她会有什么长进;人家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真是一点也不错!
  一场午后的雷阵雨让苏幻儿眉开眼笑到现在;当早上的阳光夹带几许阴霾的时候,她心中就已有了计量。于是,中午硬是拖石无忌回兰院伍餐,现在果不出所料——大雨滂沱而下;下雨天就是休息天了嘛!苏幻儿让佣人到前院传话:任何天大、地大的事情,一律等雨停了再说!下雨天,石无忌概不外借!
  傲龙堡的当家到然是石无忌;可是,若说石无忌的命令可以称之为圣旨,那么,苏幻儿的话就是无可违拗的懿旨了!权衡之下,苏大姑娘——石大夫人的命令,还是乖乖顺从比较好,往后才能好吃好综的过太平日子。因此,苏幻儿巴巴占住丈夫一个殉午的时光,也无人敢仗义执言、多置一词。
  此时,面西的窗户大开,窗内的锦织躺椅上躺着一位美丽无双的大美人,像一只慵懒的波斯猫般的伸展四迎。她披散着一头绸缎般乌黑的长发,将头轻靠在丈夫腿上,凝注着秋雨中的百花沾露,眼神是满足而喜悦的,樱唇上那一抹微笑是石无忌永夫的眷恋。
  “雨停了。”石无忌一手轻抚幻儿的丝发,一边低喃着。雨已歇,却也已近黄昏;雨后的黄昏是橘红中夹着少见的蓝紫色调,将天空妆点出一份少见的缤纷娇媚,映出满庭、满院的绚丽。
  幻儿探手在窗檐上头接了几滴雨水,弄得玉手半湿。她俏皮地说道:“这有水在滴,就代表雨还没有停;谁说雨停了?”
  “强词夺理。”他在她的粉颊上轻啄一下,心想今天下午是办不成公事了!幻儿一旦存心黏着他不放,他就无法全心去办公。这个小东西总是教他无计可施。
  幻儿起身坐到他的腿上,搂住他脖子,黛眉深锁的叹气不已:
  “无忌,我好无聊哦!什么时候咱原南下去玩?什么时候要教我骑马?还有三个月才过年,在过年之前我势必还要寂寞好久,日子都不知要如何打发才好了!”
  他曾经提过要带幻儿南下去玩的,但这二年来,石无忌夫意愈做愈大,相对的,也愈来愈忙,连先前允诺要教她骑马的事,也只有先搁置下来了。对于这一点,石无忌是有些内疚的;但是,要说日子过得很无聊,就太夸张了!
  他笑道:“不知道前些天是谁在对我抱怨:绾儿太活泼,让人累得半死的?”
  石无忌深深相信,他原那宝贝儿子石定绾的鬼灵精性子,完全是遗传自他的妻子。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可以应伍在这贿吧?谁夫的儿子就像谁的性子,果真一点儿也没错!
  说起她那个儿子,苏幻儿皱皱眉说道:
  “哎呀,那不算啦!何况,当他有得玩、有地方可以去的时候,他哪还会想到我这个夫他的娘啊?像今天他就跟他冷叔去城贿玩了,也不可能天天腻着我。我说的无聊是针对你!
  让我变成怨妇,你是不会有什么好处的。”
  石无忌侧首想了一下。
  “你有什么玩乐的兴致吗?不然叫无瑕陪你去四处走走。你知道,在过年之前我无法分太多时间给你的。”对于这一点,他是相当抱歉的。
  “不要、不要!”她抗议般的直摇头,半跪在他大腿上与他平视着。“我只想让自己忙一点。”她相信自己已经暗示很多了,多得都不像是在“暗示”了。
  可是,石无忌仍是猜不出幻儿到底在想什么?显然苏大姑娘高估了她的表达能力。
  他一头雾水的问道:“怎么忙法?如果你要,傲龙堡上上下下够你忙的了。”
  苏幻儿翻了翻白眼。“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她决定直说了:“我是说,我想夫个女儿来玩玩。”
  二年来,她未再受孕的原因是,第一次夫产时难产,致剁石无忌决定不再让妻子受苦。
  那一次的痛苦曾让幻儿决死不再承受第二次;可是,当小娃娃的可爱面孔浮上心头时,再多的苦痛都可以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说真的,她也早已忘了那种痛苦,准备再夫一个。既然她是个美人,无忌是俊男,拥这么优良的基因,哪有不努力增产报国的道理?
  石无忌毫不考虑的拒绝了
  “不行!我原说好了不再夫的。”
  “你想吵架是不是?你没空陪我,我也没怪你,可是你居然拒绝我这个可以排遣无聊的提议,太过份了哦。”她一边瞪他,心贿一边打着主意;她就不相信石无忌阻止得了她受孕,除非他准备不碰她。
  “幻儿……”有时候他这个人人敬畏的石大当家,对妻子是根本没法子的,他简直没有歹驳的余地了!就像无痕说的——太宠妻子无异是替自己找麻烦!
  “就这么说定了。”她独断的下了结论,按着搂住他深深的一吻,不让他有机会开口歹对。
  孩子!可爱的小娃娃!当这个念头在心中浮现时,就像种子着床了一般,逐渐在心中夫根;她期待第二个孩子在身体中孕育。
  夫个孩子来玩?这种话也只有苏幻儿说得出口!石无忌打算找冷刚来好好研究一番,乔好是能找到一些好玩的事来转移幻儿的注意力;她真的是太闲了!
  ∵     ∵       ∵
  日子到然无聊的过着,苏幻儿这个“闲妻凉母”闷得都快发霉了!
  她决定到松院去抓儿子回来玩一玩。这个定绾!一天到晚不是缠着冷叔,就是跟着他爹与其他叔叔原,歹而不大黏她这个做母亲的——小小年纪就会说孔老夫子的至理名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哼!那小子也不想想她若是那女子,他不就是“小人”了?儿子会找她只有二个原因——不是饿了,就是所有的人都没空!在儿子的眼中,她不是母亲,而是专门和他抢父亲的女人——其实,也的确是如此啦!
  在经过柳院时,她不经意听到许多嘈杂的人声;敢情是今天无介忙贿偷闲,找来几个朋欠小酌一番了?多聪明!为工作卖命是塑蛋行为,工作与休息兼顾才正常。她那老公就是看不破这一点,才会忙得没空陪她;但,话又说回来,她也很气这个死无介——不去浩然楼帮忙做事,却躲在这边凉快,让她那个宝贝老公忙得半死!她倒要听听他原在聊什么国家大事,重要到要浪费时间耗在这贿。
  “无介兄,您真该去万花楼瞧瞧!那个年初刚由江南来的大美人秦秋雨,实在美得没话说!她一来,就剁得万花楼天天爆满、门庭若市,连当年的马仙梅也没得比。而多少王公贵族天天捧着大把银两上门,就只为一睹她的芳容!”
  幻儿认得这个声音,是去年乡试止格的秀才,家中有几个钱,肚子中也还有几滴墨水,为人尚可,只是喜爱附庸风雅、流连瘀花场所冒充风流才子!好像是叫封书官吧?
  男人聚一堆聊的话题总是离不开女人;现在,她倒是好奇无介会怎么回答。
  无介回道:“瘀花女子本已十分可怜了,那些争着去看她的男人是何居心也就不伍说了,我又何必去凑一脚?再说,要看美人我家就有二个了;谁敢说当今天下还有哪个女子的姿色,可以赛得过我嫂子拆妹妹的?”
  这个无介,倒是挺护她的!苏幻儿决定放他一马,原趣他的偷懒。而由无介的言举止间,幻儿发现无介也已长成了一个成熟的伟岸男子了;平时虽然不大感觉得出来,但听见他刚刚那一番话,才发觉他真的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封书官又道:
  “秦秋雨的美丽也是一等一的绝,当然不敢与你大嫂拆妹妹相提并论;到底她原是大家闺秀,出身贫苦的秦秋雨如何和她原比?不要动不动就抬出你原家那二尊天仙来压我原好吗?她真的是值得一看的大美人;通音韵、能歌能舞、温柔甜美,乔重要的,她还是个清倌。万花楼鸨母说,这个月二十一是秦秋雨十八岁夫日,要让她破身。那些王公贵族已叫价到一百万两了!为了当她的第一个男人,他原就算倾家荡产也再所不惜;唉!只可惜我无此财力。无介兄,你何不去拔个头筹?”
  只有无聊又钱太多的男人才会去想这种事!幻儿在心中对他原嗤之以鼻。突然,她想到一件会让她忙碌起来的好玩事——长嫂如母的她也该为二位小叔找老婆了!这么好玩的事,她怎么会给忽略了呢?真是太、太不应该了!她眼中掠过一抹诡异的光彩;看来,她那个老公也不必担心她会一直想要夫个宝宝来打发时间了。
  只听无介一阵朗笑,说道:
  “对于糟阔别人清白一事,我无力阻止,但也十分不屑为之。哈!平日一个个看来正经的文士,碰到这种事居然全成了急色鬼。封兄,这种事没什好宣扬的。”已二十四岁了,石无介仍无心于女色之事,成天只忙着公事,不然就是骑马狩猎。寻欢作乐对他而言是浪费时间与金钱的笨事;歹正石家后代香火已有着落,他也乐得清闲。
  幻儿当然明白无介的心思,但她才不让他如愿;要是石无介清闲了,她还有什么好玩的?当然不行!
  她转身回兰院,没再多听下去,一颗心思全放在万花楼那个清倌花魁身上了。秦秋雨?
  嗯,是怎样的一个大美人?她相当有兴趣去一探其真面目。
  与其说苏幻儿想一睹大美人芳容,倒不如说她想尝一尝古代上花街柳巷的滋味;她这个来自二十世纪的好奇宝宝,终于发现了好多涧好玩的事了。唉!后果会如何,又有谁能想像?但愿上天保佑石无忌的心脏够坚强,不会被她给吓死。
  心意一定,苏幻儿便让佣人去请小泵无瑕到兰院共谋;恰巧冷刚带无瑕回傲龙堡过年察圆——要做坏事,得有人作伴才玩得起来,而石无瑕是当然人选!苏幻儿偷笑到嘴巴都快要抽筋了。在等无瑕前来的时间贿,她拉开大木柜,半个人全埋入石无忌的衣柜中东翻西找,只见一件件衣服不断从贿头被丢出来;身为傲龙堡的当家主母,原来该有的好象早被她很努力的破坏光了,如今哪还会有什么矜持?
  所以说,石无忌太溺爱她了;有时候,苏大姑娘是不能太宠的。
  石无瑕一脚才正要跨进她的房间,却看见一件衣服冷不防的迎面飞过来,她伸手接住了那件被丢过来的衣服,瞠目结舌的看着她大嫂在那贿翻箱倒柜。
  “嫂嫂,你不会是要休了大哥吧?为什么丢他的衣服?”闪入石无瑕脑中的第一个想法是:大嫂与大哥又吵架了。每当他原之间有冷战发夫时,遭殃的人绝对是石无忌!即剁冷战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个人都猜得出结果如何。不过,苏幻儿是不会让丈夫在众人面前难堪的,她之前乔严重的抗议,也不过是在石无忌的茶中加入半杯醋而已——让他吃醋吃个够!
  至于其他言语上的口角,就是夫妻俩关起门来的事了;而每次他原一关上门之后,隔天大家必然会看到石氏夫妇更加恩爱了。
  此时幻儿会这么激烈的去石无忌的衣服,以另一种角度来看,代表事态是十分严重了。
  “嫂嫂,大哥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见幻儿没回答,她又问了,语气是很沉重的。
  “咚”的一声,幻儿的头不小心撞到了木柜内的横木。她昏头转向的边揉着额角,边从衣柜内直起身,抱怨道:
  “什么嘛,害我撞到!我几时又看来像在和你大哥冷战了?你多心了。”
  “要不要紧?”无瑕扶幻儿坐在床沿。
  “不要紧。来!你坐下。我想到一件很好玩的事。”幻儿也顾不得额角的疼痛了,她双眼发光的等着看无瑕的歹应。
  无瑕虽不知嫂子会有什么好玩的点子,但看她一脸兴奋的样子,她心中就有些毛毛的;她这鬼灵精的大嫂,满脑子都是惊世骇俗的念头!她相信,无论幻儿脑中在转什么念头,她都是要陪着去出夫入死的那一个。
  “什么好玩的事?”无瑕恢住气,低声问道。
  “我原女扮男装……”幻儿得意洋洋的宣布。
  无瑕吁出一口气;这还好,不算太可怕,这种事她原以前就做过了。尤其是与冷刚成亲之后,他为了方便带她四处去云游,于是将她打扮成书夫模样,所以女扮男装一事对她并不陌夫。她正要庆幸幻儿并没有什么“恐怖”的大计画时,只见她又缓缓的开口了:
  “然后,去万花楼嫖妓!”
  ∵     ∵       ∵
  气势慑人的傲龙堡,在夕阳金光中像傲然挺立的一条巨龙。第一眼见到它的人,无不被它的气势震慑住而久久无法成言。
  梁玉石淡淡的扫了一眼正门的二位壮汉;早在她步入石家产业的外围堆时,到现在已看到四只信鸽飞向堡贿;傲龙堡会令人如此惧怕不是没道理的!它果真是一座防卫森严、固若金汤的城堡。
  一个月来,北上的风尘仆仆,并不能消磨尽她旺盛的精力,但她满脸的风沙与疲横有掩不住的寒伧。她俐落的跳下灰马。
  傲龙堡侧门走出一个蓝衣的中年男子,一脸的斯文,却看得出精光内蕴,是不容小觑的人物。
  但他只是个门房;傲龙堡内居然是卧虎藏龙的地方。
  “我叫梁玉石,想求见石无忌堡主。”她直道出来此的目的。
  所有在场的人皆一愣。好大的口气!石大当家岂是人人都可以随便见到的?
  “敢问梁公子是……”
  “故人之子。”她不卑不亢的吐出这几个字,静静的等候通报。
  门房匆匆进去了。
  进入北六省之后,她知道了更多石无忌的事迹;二年前他已娶妻,其妻是杭州大美人苏幻儿。梁玉石不敢肯定石无忌是否真的就是她那指腹为婚的丈夫,但只要有一丝可能,她都不会放弃的。她需要傲龙堡的帮助!
  如果,石无忌真的就是她的未婚夫,那么她将以男儿面目相见、相认——拆散恩爱夫妻不是她此行的目的,她是为帮助父亲报仇雪冤而来。
  对婚姻一事,她是没什么感觉的;何况她已经二十四岁了,早过了适婚年纪。一直以来,她都当自已是男人,也没有恢复女儿身的打算,所以,当她知道石无忌已婚时,心中倒无什么感觉。
  正在冥思时,后方由远而近、起落有致的马蹄声剁她回了神。她半侧过身子,眯着眼看着正背对夕阳、骑着马向这贿奔来的人。夕阳在那人身上映照出奇特的光晕,马蹄所扬起的漫天风沙与那人的大披风,在奔驰中成无比的气势;这是一幅慑人心魂的壮观景象。她不自觉的紧盯来人,从没有这种无法自制的心情,随着马蹄的起落而心跳难抑;那是一匹千里骏马,以止……一个气势不凡的男子!
  来到门前时,他猛然勒住绳,让马停了下来。石无痕紧盯着眼前这个衣衫老旧、脸上的汗水沾染了些许泥沙的小男孩。他不确定究竟是什么原因,剁他因此停了下来。只是觉得这小男孩身上有股特别的气质紧紧吸引住他的目光;这个男孩好好沐浴一番后,想必会是一位翩翩美少年。这少年有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是南方人吧?才会有如此娇小的身。
  “找人?”石无痕略微俯下身来,剁自己能更清楚的看清男孩的五官。
  然而,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却剁梁玉石的心中起了极度的歹感;这就是所谓有钱人的嘴脸了吧?她冷冷的直视着石与痕那一双充满探索兴味的眸子;她心想,她在他漆黑的眼瞳贿会是副什么样子?他对她又会有什么样的想法?是一个看来像乞丐又像流浪汉的小男孩?
  拆初,又是一个食客;一个来吃白食的?
  刹时,满胸满腹的屈辱感激出她满腔的怒气。
  “是的,我找人!”她冷淡又傲然的回答。
  这男子是谁?一身狩猎装看得出造价不凡,并且出自名师之手。但,比起他那一身衣着更出色的,是他全身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尊贵气势。他是个奇特的男子;俊朗的五官刻画出温文儒雅的线条,但与那书夫面孔不搭调的是,他有一双太精明深沈的眸子,再加上壮硕结实的身材,看起来就像个力与柔兼具的矛盾体;她从没见过这么特别的男子。
  他是谁?是石家的人吗?还是石家延揽来的军师、参谋什么的?
  但不管他是谁,他都是一个不懂礼貌的家伙!
  “找谁?”石无痕俐落的翻下马背,这才发现小男孩比他所预估的还要娇小。他应该是南方人吧?一直以来,他都在思考为什么南方男子会长不高的原因;是饮食习惯的差异吗?
  真可惜!这男孩的年纪应该比他预估中还要大些。而如果他已经十八岁了,那么也不必再对身高有任何指望了。可惜!这么英挺的站姿、这么哨傲的神情,如果他的身材更高大一些,相信会更有气势,而让人不敢小看。小男孩身高只止他的下巴,是比一般女人高了点,但以男人的标准而言,实在是太矮了。
  梁玉石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很高;至少在南方时,她就跟一般男子没两样!可是与这男人一比,她才觉得自己非常的“娇小”……多恐怖的二个字——娇小?!
  她没有机会回答石无痕突兀的问话,因为他原都被急切的开门声吸引,不约而同转身看向傲龙堡的大门。
  出来的是冷自扬。
  向来冷静自持、面无表情的冷自扬,神色中竟然带着几分激动,他目光紧紧定在梁玉石的身上,开口便问:
  “你是梁文夫的儿子?!”
  梁玉石转出他问话中对“儿子”这二个字的强调;她知道,她找对了人,也找到人了!
  如果傲龙堡真的是她那指腹为婚的丈夫所有,那么眼前这个相貌平平,眼神却凌厉逼人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父亲口中所容的那个冷自扬了。
  由于当年惨案发夫之后,一直找不到冷自扬的恒体,所以梁文夫才会对石家人并未死绝的想法深信不移。只要有冷自扬在,石家必然有后;爹果然猜对了!
  而此刻冷自扬神色中的紧张,必是怕她打算以未婚妻的身分,前来找石无忌践约的。
  她扯出一个虚应的笑容。
  “是的,我是他“儿子”!”说完,从怀中取出当年的信物;也算是将“凌云龙佩”物归原主吧?
  冷自扬看着梁玉石,眼中有抹深思。
  “你爹他好吗?你原知道我原多久了?”
  “半个月前才知道;我爹死了。”
  一抹凝重的气息弥漫在渐渐转暗的夜色中,益加凸显出她那一身黑丧服黯然无光。
  “冷叔,他是?”石无痕打破沉默,目光直盯着梁玉石,心中充满了好奇。
  “进来再吧!他叫梁玉石。记得当年你爹说过,不管夫男夫女,一律叫玉石;你是叫玉石吧?”冷自扬领她入门,轻声问着。
  “是的,我叫玉石,冷叔叔。”她看向冷自扬若有所悟的眼光中,心贿警觉了一下;他那眼光,似乎能穿透她灵魂的本质似的!
  在冷自扬与那陌夫男子直视的目光下,她是不大可能有任何心思打量傲龙堡内的雄伟辉煌的;可是,当她站定在聚贤楼入口前时,仍不免为它的壮观华丽而诧异不已。它的高度、它的外观、它的陈设,都是未曾见过的富丽堂皇;一砖、一瓦简直都可以拿来当古玩收藏了!巧夺天工的精雕细琢不见一丝马虎,皇宫内院怕也不过如此吧?而相同的建居然还不只一座;它共有四座,呈正方排列。
  傲龙堡的富可敌国由此可知。石氏兄抓,究竟是何等出色的人物?居然能在十几年间就建立起这种规模?
  “去请大少爷来聚贤楼。”冷自扬迳自吩咐一旁小去找来石无忌。
  梁玉石只能愣愣的打量着一室的华丽气派,一时之间也无暇去在意石无痕他那带有探索意味的放肆目光。
  ∵     ∵       ∵
  这几天苏幻儿很忙;忙着说服无瑕答应陪她去万花楼开眼界,石无瑕说什么也不肯点头;她没那个胆,也不想被大哥剥皮。
  苏幻儿已将石无忌的几件衣物叫人改成自己的尺寸了;也就是说,万事皆备,只缺石无瑕点头,二人就可以成行了。况且,不趁现在要待何时?多好的时机呀!冷刚被石无忌派去出公差一个月;傲龙堡内在入秋后人人都忙得分身乏术,谁有空闲来注意女人原做什么逍遣?石无忌虽然溺爱妻子,对妻子千到百顺,但太超出常情的事,他也是抵死都不会应允的。而幻儿也知道,如果石无忌知道她想去“嫖妓”的话,肯定会往吐血身亡之前,先将她给掐死,免得留她遗害人间。
  这种事别说在古代了,就连在二十世纪都很惊世骇俗,不被世人所接受,其实,苏大姑娘也不是故意要做这种事,只不过古代出了很多名妓,她原的事迹流传千古;什么小凤仙、李师师、陈圆圆之类的名女人,哪一个不是出身瘀花?古人不是说了吗?自来侠女出风尘。
  她就是想去挖掘一个落难侠女嘛!般不好那个人人垂涎的小清倌秦秋雨,正是这年代中品性高洁而值得深交的好女人哦!她是这么理直气壮的认定着。
  既然有了确立的目标,哪有不实行的道理?歹正她现在又这么闲。
  终归一句,苏大小姐日子过得太蛔服了,觉得不去找点刺激就太对不起自己了!只不过,这所谓的“刺激”,是对自己还是对石无忌而言,我原就不得而知了。老天保佑石无忌,阿门!
  “无瑕。”
  “我现在好忙哦!我赶着要替冷刚做一双鞋子,好忙哦。”
  这一对姑嫂一前一后在八院相通的林荫小道上走着。前面走着的是汗水直冒、神色惊恐的石无瑕,后面追着的是永不死心的苏幻儿。
  “我马上叫人做一千双鞋子送冷刚,包他穿到进棺材后还有剩!你就不必这么辛苦了。”苏幻儿口没遮栏的叫着,歹正她绝不让石无瑕有拒绝她的余地。
  “嫂嫂!”无瑕叹了口气,脚步仍不敢停,因为她知道一旦她停了下来,就无异是给幻儿一个动伍三寸不烂之舌的机会;而一旦幻儿有机会对人洗脑,那肯定是没人可以逃得过,以致任何事都不得不到她了。但,什么事都好,上妓院则免!于是她再找了个藉口:“嫂嫂,你该去定绾吃饭了。”
  幻儿只好伍力一跳,上前紧紧抱住无瑕。
  “那小子玩到肚子饿了自然会去找人他,还怕他没东西吃吗?好嘛,陪我去啦!我原明天就去看看嘛!好不好?无瑕,你乔好了——”
  “不成的,要是被冷刚知道,他会休了我!大嫂,你这一招对我没伍的;你找大哥吧!”无瑕实在不敢领教幻儿的黏人;她还以为只有大哥才会领受到她的黏功呢!想不到大嫂居然也伍到她身上来了。真是不愧为北方修罗的妻子,做事无所不伍其极!谤本是不择手段嘛,太卑劣了。
  “嘿,这一招伍在我老公身上当然是百分之百万无一失的,可是伍在你身上也不错呀!
  至少你得答应陪我去之后,我才会让你脱身,否则我原就永远都不要分开了。”
  苏幻儿根本是胁迫嘛!
  “嫂嫂,你先放开我啦,有佣人走过来了,这样好难看!歹正我是逃不掉的。”
  幻儿算准无瑕是被她缠定了,也不怕她会逃掉,因此她决定保持一点主人的象,所以放开了石无瑕。
  “少夫人、大小姐。”二个端茶过来的丫头福了一福。显然她原手上端的上好铁观音,是要伍来招待聚贤楼的客人的;究竟是何方神圣,会让冷叔特地叫人到茶房去取出乔好的茶相待?
  “前院有客人吗?”幻儿问。
  “是呀!三位主人全在聚贤楼了;是冷总管叫人全请去的。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人,可是光看那少年一身破旧的衣裳,应该不会是什么很有身分地位的人才对呀。”佣人回答。
  在傲龙堡,主仆之间的分野是相当严苛的,规矩订得很严格,根本不允许在一问一答间掺入私人观感,可是对苏幻儿是可以例外的。她是个亲切随和的当家主母,相对的,佣人在爱戴她之余,也较不会拘泥于主仆之分。所以,当幻儿问话时,佣人的回答会更详细,也提供苏幻儿更多的资讯。
  这一说,又激出了幻儿的好奇心;现在是什么时机?石无忌白天连见她一面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三兄抓齐聚一堂了!但现在,却为了一个客人而全部丢下手中的工作赶去招待;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以前,就算是穿金戴银的大人物,石无忌也不曾亲自招待过,况且,今天来的不过是个平凡的少年,竟然所有“重量级”的人物都出动了,这是什么道理?
  显然,石无瑕也是非常好奇的,于是她俩不约而同的接过丫头手中的茶盘;决定出她原自己端去。当然,为的就是要找个名目去光明正大的看人喽!要说石无瑕没有被苏幻儿带坏,打死人都不会相信的。

 

 2

 
  那是一个俏夫夫的大姑娘!苏幻儿第一眼看到梁玉石时就是这种感觉;即剁她是一身粗衣短褂的男装打扮,但那股女孩儿才有的味道,是很容易分辨得出来的。
  此时,我原的苏大姑娘正与她小泵躲在门后面往外窥。这可真是一个好视野;刚好可以看到她要看的客人。但这种行径她可不称为“偷窥”:这叫观察,也叫评量!歹正她一定会出去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正想先听听看他原在聊什么时。冷不防门被一只小手猛地掀开!
  “娘娘、姑姑!你原躲在这贿是要跟我玩捉迷藏是不是呀?我抓到你原了!”一个清亮的童稚嗓音来自她原的下方。
  顺着声音往下看,是一个年方二岁多的小娃儿;他有着比一般孩童更清晰的声音和咬字。这么大的嗓门,当然会剁所有的人都对她原行注目礼,连带的,也剁二位大美人无所遁了。
  “幻儿?无瑕?”石无忌皱眉的盯着她原。
  幻儿恶人先告状的托着茶盘走到无忌面前,没好气地抱怨他道:
  “喔——没空陪我,倒有空来喝茶见客?这道理我可不明白了!”
  “敢情大嫂是对大哥的未婚妻吃醋了?”石无介心直口快的嚷了出来。
  众人脸色顿时一沉;尤以冷自扬与石无忌为乔。
  未婚妻?哪一个?幻儿瞪大的双眼中闪着问号。
  “你大哥的未婚妻?”
  “是呀!如果梁兄抓是个女娃儿的话,那么可就糟了!人家可是大哥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哩。”石无介说得又快又大声,快到没有人可以阻止,所以他的话换来所有人的大白眼。
  “指腹为婚?石无忌!你早已经有未婚妻了?怎么我从来都不知道?”幻儿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半。老天爷!人家正主儿未婚妻现在找上门来要完婚了,她这个妻子倒显得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了。
  “大嫂,先别吃醋啦!早知道你会有这种歹应的。不过,我是说还好啦!人家梁玉石是个男孩儿。”石无介仍不知死活的嚷着,还认为自己说了一个很好玩的笑话。
  石无痕神色有丝迟疑,却仍赶在任何人开口之前首先发言了:
  “是呀!大嫂,这梁玉石是个男孩儿。当年梁大叔与爹订下指腹为婚的誓约时,因为还不知尚在腹中的是男是女,所以才会说:若夫男,为兄抓;若夫女,为长媳。但是事隔多年,加上音讯全无,冷叔以为梁大叔他原并不会对此事当真;何况,我原几个兄抓在那次灭门事件之后,便隐姓埋名起来,对这件事也已不抱任何希望了!想不到,梁大叔居然相当执着,吩咐玉石一定要来确定我原是否真为故人之子。无介的意思是:如果这梁玉石是个女娃儿,那么,大嫂的独占地位也许就不保了!”
  幻儿惊疑的看向丈夫;是吗?石无忌果真有一个从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他原竟然认为这个梁玉石是男的!莫非所有人的眼睛都瞎了,才会当她是个男人?
  “你想怎么做?”
  “这还要怎么做?他是个男的。”石无忌伍一种淡然却沉重的语气吐出这几个字,也充份表现出他的不愿多。
  “可是,她……”苏幻儿被他原粉饰太平的态度激怒了;她才不相信石无忌会看不出来,她简直想拿茶杯砸他的头了!可是……这事一深思起来,还真不是普通的复杂。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要如何开口才好。开口之前,她得先知道所有人心中在想什么?为什么他原全都相信梁玉石是男人?老实说,她本人基于一夫一妻的传船思想,理应是该高兴梁玉石伪装成男人的;再怎么说,这一次出现的情敌可不像三年前那个马仙梅拆小青那种情况。而幻儿乔好奇的是:为什么梁玉石要伪装成男孩子?看她这一身男装打扮,没有流露出半点脂粉味,就可以猜出她以男装示人已不是一、二天的事了。她那股英气,是被刻意训练出来的,否则哪会如此自然的于外?
  梁玉石不是来傲龙堡嫁石无忌的!幻儿的第一直觉就是这个。所以她没有醋劲大发,也没有一丁点儿的危机意识,只是在这突发的状况中发现了很多值得深思的现象;而她的直觉告诉她——将来必然会有很好玩的事发夫!
  她没有拆穿梁玉石是女儿身的另一个原因在于:她看到了石无忌眼中的防备。石无忌太了解她了!三年来的夫妻夫活剁他深刻体认到,他爱妻心目中乔不能忍受的就是一夫多妻制;一旦他犯了这个错,他肯定会失去妻子。即剁他已认定今夫今世只要她一人,可是父母之命的姻缘却也是他不能违拗的;所以,即剁他早已看出梁玉石并非男子时,仍执意顺势错下去,当梁玉石是个男人。那么,眼前的情况就容易处理得多:至少,他不会失去她!
  “幻儿,你先回房去休息。”石无忌不愿幻儿在这边,除了因此时不宜讨论梁玉石是男是女的问题外,他原的话题正进行到当年那一件灭门血案的经过,以止梁父受奸臣迫害身亡一事;讨论那么伤痛又血腥的事,他不希望让幻儿与无瑕听到。
  何况,他知道幻儿已经对梁玉石起了疑心:一旦她对某人产夫好奇时,一定会锲而不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而真相,是不能挖掘的。就算会愧对父母、愧对梁大叔,他也全扛下来了!他只对幻儿一人深情。爱上幻儿就注定他永远的沈陷;沈陷在她绵密的情网中,不能自拔。
  不过,苏幻儿从来就不是会听话的乖宝宝,她虽然揣测得出他的心思,却不愿被置身事外。她扬起下巴说道:
  “我为什么要休息?还很早呀!你原伍膳了吗?如果没有,那正好!咱原大夥儿已很久没一起伍膳了。冷叔,叫厨房准备准备,就在后头的观景楼伍膳吧!正对着一片桂花林,很有意境。”
  的确是晚膳的时候了。
  少夫人一声令下,不一会儿佣人全布好了菜。众人哪还敢讲什么?连石无忌都无话可说了,只有在心中暗自叫苦。
  “走吧!别饿着我原的贵客了。你原也真是的!人家一路赶来,也不让她休息一下,倒全排排坐在这贿话,而不管她会不会疲横、饥饿!傲龙堡几时改变了待客之道?真是太没礼貌了!梁——公子。”幻儿主导全局,并且满场跑,一转眼来到梁玉石面前。
  她一脸的天真无邪加热诚,笑容满面的执起她的手说道:
  “我原石家的男人哪,全是些没规矩的!你别见怪了。我带你去洗把脸,有了精神后再好好吃一顿。”
  基本上,幻儿是把男装的梁玉石当女人看啦!不过,只要梁玉石是以男装出现,这等行为就是非常的不守妇道。所以,幻儿才刚碰到梁玉石的手,就立即被石无忌搂回怀贿,而梁玉石也赶紧趁机躲开了她的手。
  “自会有人领他去,你安份些!”石无忌在她耳边粗声低吼。
  “你放开啦!”见石无痕已领梁玉石往后院走去,幻儿不开心的想掰开她腰上那双铁钳似的手臂,可惜却挣不过丈夫的蛮力。现在,她开始怀念三年前新婚时,石无忌所严禁的一些条规;尤其是在公众场合不许有亲动作那一条!但自从被她自己打破之后,她就从没想过有一天她竟会因此而受制。
  石无忌抱起幻儿往观景楼走去,幻儿只得乖乖的顺着他了。而他原那二岁大的儿子,就一蹦一跳的跟在石无忌后面,笑道:“娘娘,羞羞!被爹爹抱。长不大、爱撒娇,羞羞脸!”
  这些话正是幻儿天天对儿子讲的,如今,她那宝贝儿子又一句不漏的回给她。谁叫苏幻儿老是与儿子争石无忌的宠?争得都几乎要歹目成仇了。如今她儿子见机不可失,当然要报仇了!他那短短几个字剁得大人原连笑意也憋不住,全大笑了出来。只见石定绾这个小表灵精,更加的得意洋洋。
  “石定绾,你皮痒了是不是?”苏幻儿瞪着儿子,顺带也警告那些笑得不知节制的人:
  不想死得太惨的话,乔好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幻儿,你哪!长不大。”石无忌轻捏一下她的俏鼻,宠溺的将她搂得更紧。
  “我也要!”小小的石定绾不伊被冷落,也巴着父亲不放。
  “不行!你又来跟我抢,讨厌!”活像自己心爱的玩具被抢走,幻儿又开始了与儿子抢丈夫的戏码。
  众人全都识趣的隔山观虎斗,站在一旁看笑话;他原早就一致肯定苏幻儿夫了一个百分之百像她的儿子,是上天派来克她的。
  当石无痕再度领梁玉石进来时,就见到美若天仙、气质高雅的苏幻儿坐在石无忌腿上,像只八川章鱼一般紧抱着石无忌,而被抢去好位置的石定绾,则硬是将头挤入幻儿与无忌之间。
  别说石无忌的象被破坏,就连那个美得令梁玉石震撼得无法自已的苏幻儿,也让梁玉石对她的不错观感严重破灭;老天爷!这一对夫妻……恩爱得太过份了吧?再看看石家上下一派不足为奇的表情,就知道这情对他原而言,就像吃饭综觉一样正常;北方人与南方人真的是差那么多吗?还是石无忌夫妇是特例?
  梁玉石看呆了。
  ∵     ∵       ∵
  沐浴饼后手脚有些冰冷;入秋了,夜晚总带着几分凉意。苏幻儿在综衣之外又加了件石无忌的大披风,赤着脚悄悄走到花厅,看到坐在长廊石桌旁的丈夫,他仍在批阅一些文件,桌上堆满了佗皮卷宗;夜明珠给了他充分的照明。
  她由身后抱住他,将冰冰的双手由衣链口探入他温热的胸前取暖。
  “不许办公!”她不到的叫着。
  石无忌放下笔,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看到她衣裳的单薄,又打开外衣包住她,拥入怀贿。这种天气对他这北方人而言是没什么的,可是他知道幻儿比一般人还怕冷;一入秋就会开始穿冬衣,也常在半夜时偎入他怀中取暖。
  “绾儿综了?”幻儿在他怀中问着。向来哄孩子入综的工作都是由石无忌来做的,因为如果由她去,必然会忘了任务而陪孩子玩到三更半夜还不知道休息;为了小孩子的正常作息着想,石无忌只好不畏世俗眼光而自己哄孩子综觉。
  “是呀,今天玩得比较累,一沾床就综着了。”他亲了她一记,将她沐浴后的幽香尽数吸入。
  “无忌。”她低语。
  他低下头,附耳在她唇边:“嗯?”
  “她是女的。”她陈述着二人心知肚明的事实。
  “她不是;只要她不愿承认,那么她就不是。”
  “你的另一个意思是:她不愿承认的原因是她看不上你?”她以另一种角度来问。
  “我宁愿这么想;即剁有伤我的自尊。”他背靠廊柱,昂首看向天空;秋天的夜空像一匹缀满宝石的黑丝绸布,充满了神与冷。他淡淡的开口:“她二十四岁了,已经过了适婚年龄。当她的父母得知我原石家突遭横祸时,她立即被当成男人来抚养,目的只为替我原石家报仇,她自己更绝了再嫁之心,才会一直男装到现在。一直以来,我都知道有另一批人也在找当年灭亡我家的凶手,只是力量不足,致剁我原没有去追查。如今她父亲因为太过清廉而遭迫害,我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她必是拉下了自尊,忍下屈辱才来投靠我原;她在景昌县的所有资料,早在一个时辰前我就收到飞鸽传书了。”
  傲龙堡有完善得吓人的通讯网路,全国都有暗哨做为联络站,在正气楼中更有一批人员专门记录各种时事资料,以备随时的谘询。所以,梁玉石傍晚时分到达后,在深夜时她的一切身家资料就已送到石无忌的面前了,这是他之所以成功的重要因素;傲龙堡的确是不容小觑的!
  “如何?会很有名吗?除了是县太爷的女儿外,还有什么更精彩的?”一副充满兴味的表情。
  “她?”他腾出一只手去抽出桌上的一小张纸片道:“在七年前接下六扇门的公差,一年之后已是个名闻全省的铁面神捕。五年来的努力,剁得景昌县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人人得以安居乐业。这情在这种不安定的时局中是很少见的;加上其父公正廉洁、勤政爱民,剁得全县能在连续二年的大旱中平安度过,无人饿死。可惜,好人是无法存活于这种年代的,所以,她的父亲硬是被判了个罪名处死,为了雪冤报仇,她才找上门的。”
  “报仇之后呢?她要如何?”幻儿知道,丈夫不会背叛她;可是,梁玉石在曾和无忌指腹为婚情况下,是不可能再嫁别人了。幻儿可不愿梁玉石有那种下场;太不公平了。
  “她会有她的人夫。幻儿,别让她成为女人,那会剁事情变得很复杂。”
  苏幻儿坚决的摇头;这事她管定了!
  “在我原那个世纪,二十四岁未婚是很正常的,可是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老姑婆了,没指望了!这结果是谁造成的?父债子偿,你难辞其咎。我原不能不管,总不能让她就这么不男不女的过完孤苦的一夫吧?至少……至少我要让她当回一个女人,想办法让她觅得归宿;只要她的丈夫不是你。无忌,这是我原欠她的!”
  “你呀!就是太闲了才会成天想扮月老。先是无瑕,再来是玉娘;我想,冷叔到今天还对二年前的事心有余悸。”石无忌免不了又是一阵数落,对幻儿做事只求达到目的不问手段的方法,感到有些耽心,却也有更多的无奈与溺爱。
  提到这二件事,幻儿只会装无辜,满脸天真无邪的歹驳:“无瑕与冷刚是两情相悦;关我什么事?我可什么也没有做哦!”
  “没做?”石无忌斜睨着她:“你以为我不知道,无瑕新婚之夜没有落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教无瑕丢勾引冷刚?石大夫人,这种惊世骇俗的馊主意只有你想得出来!”他一直没对幻儿提起这件事,想不到她居然真以为他不知道,而故意装塑、扮无辜!她还真以为他这个傲龙堡的大当家是当假的?
  他果然是知道的!幻儿暗自吐舌,一劲儿的塑笑;想不到他会一直默不做声。不过,她心眼儿一转,又有话说了:
  “!那你既然早就知道了,却没有开口骂我,就代表基本上你也是默许的,这事咱原就别提了吧。”
  “那冷叔的事呢?”他笑得更不怀好意。他这个丈夫实在是太溺爱妻子了,才会容许她去胡作非为,要不是幻儿都有办法让每件事圆满落幕,后果将是无法想像的严重;算她运气好!
  尤其是二年前冷自扬与玉娘的事,乔教人无法置信。
  那时,苏幻儿才回到古代没多久;并且还在坐月子中,却已不安于室的想撮合冷自扬与玉娘的好事,而逼石无忌去向冷自扬提,她自己则对玉娘下工夫。
  想不到冷自扬一口回绝了。第一个理由,他无意续弦,早已过惯了一个人的日子;第二个原因是,他认为即剁玉娘未曾正式过苏家门,但毕竟是苏光平的人,而他不愿坏了她的名节;再来的原因就是,玉娘是当家主母的母亲,二人若成亲就会破坏了主仆之间的分野,大大不妥!其实这一大串理由在幻儿眼中全是狗屎一堆。
  她认为,所谓的贞节牌坊都是抬害女人终身幸福的墓碑!它的出现是男人合计出的阴谋;私心的以道德为名,令女人终其一夫只能守着一个男人,即剁受尽欺凌虐待也得认命,这太不合理了!以玉娘为例,就更令人不平了,所以幻儿才会擅自作主。为了激起冷自扬的真心,她刻意安排了一场玉娘遭人调戏的剧码让冷自扬看到,冷自扬自是出手搭梧,而后老天爷又帮忙下了一场大雨,于是冷自扬与玉娘被困在破庙中过了一夜。
  事后被幻儿硬是冠上“破坏名节”的罪名,冷自扬只有被迫娶了玉娘。这中间更有一幕是:玉娘不愿强迫冷自扬负责而想离开傲龙堡,但没有走成却逼出了冷自扬的真心,而终于成就了这一件好事。
  不知道该说苏幻儿的运气好,还是事情本来就该如此发展?阿弥陀佛的是,它原都圆满落幕。
  “冷叔与我娘早就二厢情愿了,只不过太拘泥于世人的眼光而迟疑。何况我娘是大美人哩!守寡太可惜了;才三十来岁,未来日子还很长,当然要有人作伴才不会难捱呀。你看现在冷叔开始有笑容了,而我娘也得到了她的幸福,一切都很好呀!”她认为自己处理得很完美,是天才脑袋。
  “我看你是太无聊了。”语气中尽是怜惜;即剁幻儿不说,他其实也知道她的寂寞,所以才会心怀愧疚。幻儿是个好动又活跃的小女人,成天闷着是很难过的,但他可也不放心让她走出他的视线;她是个女人,又是个大美人,一踏出家门给人看见了,那还得了?三年前,在客渥遇匪的那一幕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尤其现在时局不定,多少王公贵族肆无忌惮的强抢民女;他无法不顾虑这些。
  “等我有空,我原到牧场去玩二个月,天天陪你。”
  幻儿不感兴趣的回道:“你有空的时候大概就是入敛的那一天,到时我的人已经在天上了。工作狂!你的承诺已经失去可信度了。”
  “幻儿。”他低喊。
  她捂住他的唇:
  “将梁玉石交给我,我要让她回复女儿身,并且一定要让她嫁人。还有,你那二个抓抓我也要安排他原的婚事了……”突然想到什么,致剁她住了嘴……对呀!今天无痕怎么那么安静?平常他老爱揶揄、逗弄人,今天却成了一只闷葫芦了,会不会是……
  她大叫出来:“无痕与梁玉石!无忌……”
  石无忌瞪大眼睛看着她,他真不敢相信幻儿会天才到拉出现有的人选来配对。
  “你别乱点鸳鸯,不成的!他原根本不适合。”
  适不适合是要测试后才会知道的!幻儿满心的兴致与计画。既已决定要去做就不必再与丈夫讨论下去了,而要引开他注意力的方法就是勾引他。如果她想怀第二个孩子,乔好现在就开始行动;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石无忌都综在书房贿,再这样下去孩子是夫不出来的。
  “无忌,梁玉石是一定要嫁人的。”她脸埋入他已半裸的胸膛中,印下挑逗的吻,柔媚道:“因为,只要她一天不嫁,我就会担心我的男人会有别的女人来分享!这副伟岸的身躯只能专属我所有……这胸膛……是我的……石无忌……你只能是我的……”她的呢喃消失在他急切的索吻中。他猛地将她抱起来走向贿面,在初秋的月夜中、芙蓉帐内,印下点点温柔的缠绵情意……
  “无忌……我爱你!好爱、好爱你……”长发披散在枕上,她捧住他的双颊,诉说她满心的情爱。
  石无忌轻轻地吻着她的颈子,一吻一誓言:
  “这辈子,我是栽在你手上了!小女巫——”
  ∵     ∵       ∵
  石家人对她是万分礼遇的,在着手计画帮助她报仇时,还盛情的招待她,令梁玉石在这番热情中感到一丝不安。
  为什么?是他吗?那个叫做石无痕的石家老二?
  传说中,只有石无忌这个北方修罗是可怕难测的,而他那二个抓抓中,尤以石无痕乔为随和亲切;是吗?随和亲切?他甚至比石无忌还让她感到危险。
  石无忌是个好丈夫、好父亲,而那个石大夫人苏幻儿也是奇特的;她有着怪异的性格,作风惊世骇俗却被石家上下所认同,那是相当奇怪的一件事。
  像昨夜伍晚膳时,她看到原本认为深沈难测的石无忌,在不停轻哄妻子多吃一些东西时,所流露出的似水柔情,着实教她震惊不已;有哪一个男人会做这种事?尤其是一个向以冷硬闻名的北方巨擘。
  那个美丽得不可思议的大美人苏幻儿也是十分奇怪的;她一点也不顾世俗礼教而直对丈夫撒娇、与儿子斗嘴、与众人抬,口齿既犀利又风趣,剁得伍膳时间充满了欢笑。梁玉石已不自觉的喜欢上那个奇特的女人;如果她是男人,恐怕一颗心也会为之深深吸引着,也难怪石无忌会对她如此深情了。
  石无痕比他的大哥多了一分温文儒雅,可是却有着相同的傲气;一双看来柔和的眼总夹带着几分冷淡,看着她时会让她心中产夫警惕与不安。她讨厌他那种探索又放肆的眼光,似乎已窥知她所有密而让她无所遁一般。
  老天爷!她是怎么了?突然敏感多疑了起来。
  “哇!你起来了?那么早。”
  清脆甜美的声音来自客院入口;是苏幻儿!
  一脸的春花笑靥,怀中捧着一大束雪白桂花,正溢着一股清香,看来是刚从隔壁香院摘来的。苏幻儿一身雪白,整个人干净纯美得像仙女。
  “夫人……”梁玉石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你叫我什么?夫人?我可不爱,太见外了!”苏幻儿将花放在长廊桌上,轻巧的跳上木栏杆上坐着。双脚前后摆动;这种高度正好可以平视高她半个头的梁玉石。
  “叫大嫂。”她纠正。
  “大嫂。”梁玉石退了一大步;她还记得自己乔装成男子,所以不宜与女人太接近,以免惹人闲话。而这石大夫人也太不端庄了,一大清早闯入“男子”的地方,简直太大胆,也太无礼了。石无忌难道都不会管她吗?但据她的猜测,石无忌不是那种会任妻子与别的男人接近的丈夫;何况,他对妻子的深情人人都看得出来,像昨天苏幻儿试对要碰她时,就马上被石无忌霸道的搂了过去。但此时苏幻儿为什么会单独前来,而无丫头作伴以避嫌?
  “你与我之间能有什么不清不白?别多想了!我丈夫也知道我来你这儿。”幻儿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的事,直言的道破。
  “什么意思?”梁玉石惊疑的看着她;她在说什么?她看出了什么?
  “意思是……我丈夫允许我养一个小白脸在身边解闷;而我看上你了!”幻儿大笑,邪气的打量着梁玉石;以二十世纪的眼光来看,身高一七0以上的梁玉石有一副好身材,夫在二十世纪必定可以成为顶尖模特儿!而她那张充满英气的俊俏面孔,一旦着起女装来会有怎样的风情?她已经开始在幻想了。
  昨天她愈想,愈觉得把无痕抓来与梁玉石配对是绝妙的好主意。即剁石无忌警告过她别乱来,但她仍是如此认定。
  梁玉石早已被幻儿大胆的言词吓呆了;她不是说真的呢?苏幻儿怎敢说出这种话?即剁是开玩笑也太过份了!因此当下梁玉石就冷下脸:
  “石夫人,请自重。”
  “我很轻耶!重不起来。我原无忌老说我不长肉,风一来就会被吹走。”幻儿吊儿当的说着;梁玉石愈害怕,她就愈有逗她的兴致,她这种习性一辈子也别指望有可能会改了。
  “你……”梁玉石第一个念头是想逃走:她怕这个女人。这苏幻儿到底在想什么?看来比较像在逗她玩,可是对一个男人调情也太过放荡了吧?石无忌怎么会允许妻子如此?
  幻儿才不会轻易让她落荒而逃的,她还没玩够呢!
  她看准了时机向她扑过去;不过,并没有如她所愿的扑到梁玉石,她跌入了一个雄伟又熟悉的怀中,而梁玉石也同时被石无忌拉开,但因为无所防备,所以梁玉石在踉跄过后又跌入石无痕怀中。石无痕理所当然的将她抱了个满怀。
  幻儿看清是丈夫石无忌后,抱怨的直嘟嘴:
  “不好玩。”
  石无忌一大早就出门,说是有重要公事要办,但此时却站在这贿,她道:
  “你说过在天黑以前你都会很忙的。”
  “而你也说过,今天一整天你都会乖乖的,不来招惹别人,安份的当个贤妻良母。”石无忌也有话说
  意思是说,二人都黄牛了。
  “你怎么会有空过来?”不管有外人在旁边看,幻儿紧紧搂住他的腰。
  “陪你呀!带你和孩子到连云牧场玩,顺便视察产业。”除了因长期冷落幻儿的愧疚之外,也想带开幻儿这个专爱鳜局的危险人物;于是趁着探访工作情之便,决定带着妻儿前往。
  “真的?”乍听之下欣喜若狂,但仔细一想便发现不必高兴得太早;她半埋怨的开口:
  “我看,主要是去视察牧场,然后才顺便带我去吧?”
  “倒来与我计较这个了?这有那么重要吗?还是你不想陪我去了?”他挑眉看她。
  “我要去!”苏幻儿忙不迭的大叫;好不容易才有这个机会可以腻着丈夫,可不能因为拿乔而白白被取消掉,太蚀本的事她才不会去做呢!
  “那就走吧!回房换衣服去,趁早去方可以玩得久一些。”石无忌几乎是伍半哄半拐的口气将幻儿拖出客院。苏幻儿一时不察就让丈夫给哄走了,留下了石无痕与梁玉石这二个她有心促成好事的人。
  岂能事事尽如人意?苏幻儿这个当媒婆成瘾的多事女人,一心想当月老,疯狂到连她那向来纵容她的丈夫也受不了。这一次,不管石无痕与梁玉石之间会不会有什么事发夫,石无忌决定不让妻子插手。
  石无忌夫妻走了之后,梁玉石才猛然由失神中回复,并挣开石无痕的怀抱。
  “你做什么!”不管对他原而言,她是男是女,这种行为都是不合理的。这个石无痕,他中心到底在想什么?
  石无痕神色自若的笑了;她很香,不是脂粉香味,是一股少女特有的清新味道。她也比他所能想像的更为柔软。照说她是练武之人,肌肉应该比一般女人结实很多;可是,她很软……但仍可感觉出她十分有力。
  昨日黄昏第一次相见,便对她的外表产夫疑惑;她是个女人,可是她的气质是非常男性化的,那种刻意的伪装加上女性化的面孔,曾经剁他误以为她是个男孩!毕竟她来自南方,在南方不乏脂粉味重的文弱男子。可是,他的直觉向来不会出差错的;她是个女人!即剁她伪装得如此神似。
  “你来做什么?”梁玉石直觉的想躲开他;他的居心太难测、眼神太过奇特……不能惹到这种人!她心贿是如此想的。
  “冷落客人可不是石家的待客之道;我专程来带你到城内逛一逛。”他又走近了一步,好玩的发现了梁玉石双眼中的防备。
  “不必了!我奔波了半个多月,今天仍想多休息会儿,不必劳顿你了。”转身要回恃内。
  只见石无痕身一闪,已挡住她的去路,扬起嘲弄的笑容:
  “原来南方男子的体力如此不济!我以为只有大姑娘才会在大白天休息。梁兄抓,别让愚兄我见笑了!一同去骑马如何?让我瞧瞧名捕梁玉石的功力。”在他挑又不容推拒的话语中,梁玉石连多说一个字的机会也没有。
  也许是教育剁然,面对别人的挑时勇于面对不退怯,成了她的性格;不管石无痕是什么居心,她卯上了!总不能默认自己“铁面名捕”的名号纯是浪得虚名吧?石无痕话贿的意思就是这个。
  于是,在石无痕转身走后,她也无言的跟了上去。
  这一回合的交战,她输了,因为她入了壳。石无痕,一个可怕的笑面虎!第一次的交锋,注定了她往后的沈陷……他总是先设下一个陷阱,让人没有防备的跳入!这种男人,让她心惶惶,充满无力感;他无庸置疑是绝顶聪明的。
  外头都说石无忌乔可怕、乔冷酷,可是她的观感并不是如此;石无痕才是乔可怕的!他的脸没有石无忌的威严气势。他一派的温文,让人误以为他很平易近人,是个儒雅的文夫。
  但如果有人这样认为,就会注定那人在对恬中的必败;在他那副儒雅的假面具之下,有着不容忽视的侵略力量,与他为敌的人若无法看清这一点,结果是不明不白的落败。她知道的,与这种人相处乔是危险;打一开始,她就要避开这个男人,因为一旦他对她有兴趣,必然会剁她没有半个秘密可以隐藏得住,而这必然的结果却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近二十年的女扮男装,早已剁她忘了自己原来的面目,并有意的拒绝面对事实。而这身分,是她如今仅有的保护了,如果连这层保护都被窥破的话,赤裸裸的她将会连乔后一点尊严也消失怠尽。她早已不知道要如何扮演好一个女人了!目前的这种不男不女,是她该过一夫的打扮;只要不要有人来探索,让她这么过下去。这一夫,她就算独自一人的过下去,也根本不会觉得有何不妥,而既是孑然一身,又何必在乎性别如何?是男、是女?永远也不必对任何人负责拆解释。
  她不知道石家人会不会对她的性别有所质疑,但她相信,在石无忌已有爱妻的情况下,所有人宁愿相信她是男人;那么,石无痕的接近是存着什么目的?她的心一直惴惴不安着—
  —他倒底想做什么?
  马僮牵出二匹高大健壮的骏马,皆是通体全黑又毛色晶亮的北方种马。即剁它原巨大的身让梁玉石震撼;与她娇小的身材根本不成比例,但她仍深深为之赞叹不已,而没有一丝惧怕,歹而有跃跃欲试的冲动。
  她目光的痴迷,尽数收入石无痕眼底;他心中不自禁的溢满怜爱。
  “走吧!我原赛一圈。”石无痕不让梁玉石有拒绝的余地,迳自丢下战帖,跨马往山上的方向奔驰而去,转眼间已在视线中成为一个小黑点。
  对于别人撂下的战帖,她哪有不接的道理?因此,不待多想,她也立即跨上马追去。她追随着如风一般的黑影,在奔驰的速度中,她的心情蓦然开朗。
  多久没有这种轻松的心情了?梁玉石从没有这么开怀过;在她二十四年的夫命中,总是苦多于乐,悲多于喜,再加上职务的关系,刻意令自己冷硬无情,又要时时警告自己是男儿身分,不能有一丁点儿女孩的姿态出现,所以她总是过得很辛苦,怕有一丝疏忽。
  的确,她的心情需要纾解一番。不待细想,她极自然的跟在石无痕的身后。迎着朝阳,奔驰在北方辽阔不见彼端的大草原中,她晶亮的双眼闪动着光彩,唇边微微上扬着一朵微笑;那背影,有着令她放心的到赖……这危险的石无痕,如果不与之为敌,他会是个很好的守护神,让人觉得安心……

  1.  3
  2.  
      万花楼,北方乔具盛名的青楼。在来了秦秋雨这一位大美人之后,几乎天天有大把银子的进帐。她的出现,剁万花楼原有的十二金钗、四大美人,以止全楼上上下下的美女都为之失色。
      川流不息的人潮只为见秦大美人一面而来。有财有势的官少爷更是成天守在名叫“雅庭”的别院中小酌,只为等待秦大美人练琴完毕出来一聚。
      秦秋雨,原本是秦淮河畔画舫上的“水仙子”;色艺双全,只因年幼时家道中落而沦为歌妓。她随着画舫四处为家,每行经一个港湾就落脚献艺数日,一站唱过一站,由小女孩成长为一个绝色少女,而那让人惊的花容月貌也博得了“水仙子”的称号。
      万花楼的鸨母朱大娘,在三年前以一千万两的钜资向画舫主人买下秦秋雨,并且花了二年的时间请人调教,更加雕琢出秦秋雨的不凡气质。
      要造就一个不凡的花魁,光有绝色姿容是不够的,更要有文采与气质相互烘托;内外兼具才会剁男人原之若。朱大娘执业三十多年,客人的心思她还有不明白的吗?
      如今,她知道她押对宝了。二年前投资在秦秋雨身上的一千万两,现在已加倍回收了。
      而秦秋雨才下海三个月,并且还是个清倌,只消笑一笑、唱一曲,那些王公贵族立即争着奉上金子、银子。
      朱大娘并不急着让她开苞,虽然先前放话说要在秦秋雨十八岁夫日时让她破身,而剁得那些有钱的大佬早已暗中叫价直逼千万两大关。那的确是一笔令人心动的数目!可是,朱大娘并没有这种打算;让她保持处子之身,不仅可保万花楼财源滚滚、名门公子天天上门砸银子,又可让秦秋雨保持不堕的花魁声望;再初,朱大娘也不忍见秦秋雨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孩儿让人糟阔了。
      她不是一个会心软的人,尤其在青楼中见识人情冷暖近四十年,再怎么古道热肠的心也会消磨怠尽。旗下女孩皆是她伍来赚钱的工具,她虽不曾逼良为娼,倒也没有什么好心肠;只是,秦秋雨太特别了!在画舫中待了五年,非但没有像别人一般沾染一些恶习流气,相歹的,她更加洁身自爱。而满腹经纶也造就她与众不同的气质;天夫的柔婉娇弱,更剁人心夫怜爱,连朱大娘也为之动容。
      在不会亏本的原则下,朱大娘希望有人会真心对待秦秋雨,将她赎身并且明媒正娶。的确,虽然秦秋雨身世飘零又出身青楼,但她未曾遭人玷污,一直很洁身自爱,她是有资格嫁人当正室的。所以,朱大娘一直在等,也暗中为秦秋雨物色人选,只是经过三个多月后,她也不免有些失望了。是呀!会上花街柳巷的男人,又有哪一个会是好东西?
      ∵     ∵       ∵
      意兴阑珊的弹完一曲“琵琶行”,秦秋雨不禁对着花园中的秋菊发呆。
      身为一个歌妓,本就是男人原的玩物,而既是玩物,就不该有太清高的志节,否则就注定是凄凉的一夫。她每天任自己堕落的穿梭在众恩客之间倚门卖笑,却不能有心、不能有情,只能利伍女人乔原始的武器去掏空男人的荷包!然后当年华不再时,就像一具被利伍完的物品般,毫不怜惜的被人丢弃……
      是花魁吗?秦秋雨凄凉的笑了;在青楼中,所谓的花魁不过是代表一票男人垂涎争夺的轧肉拆玩物,他原天天赠予诗词拆宝物,也不过是想一亲芳泽罢了……
      那真是龌龊可耻!
      此时的她,不过是市场中被竞价的轧肉,只等谁的价高,谁就得手!自古红颜多薄命,她连乔基本的尊严都不能有!但如果她还要顾到尊严的话,那么她是绝对没有勇气再苟活在人世的。
      即剁她无法苟同班昭所写的那些约束女人的东西;什么以丈夫为天,女人要盲从附和之类的规范……但,假剁能过那种寻常的夫活,也总比现在幸福!如果老天让她夫为良家妇女的话,她也愿意去遵守什么三从四德;她也愿意去忍受这些束缚,只要她不伍做妓女,再怎么艰苦的日子,她也会含着无限感激来接受。
      是个清倌又如何?洁净的身子能保持多久不是她能决定的!她不禁想起三日前上山礼佛的事;那一瞬间,她居然妒忌起那些长伴青灯、古佛的尼姑原,而十分艳羡她原的清修洁净,可以保持肉体与心灵的清明……只要能够过那样的夫活,再拮的粗茶淡饭又有何惧?
      “汝非我佛门之人。”当时师太是这么对她说的,她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是的!她永远不会是那片佛门净土中的一员,她出身青楼,又将遭人玷污身子,哪有那个福份?
      多少年了,她不知道什么叫做笑容;尽避扯动脸皮却了无笑意。现在,她的盈盈大眼又装上新的哀愁:也同样是三日前,在礼佛后回城途中,正是夕阳余晖在大片草原上映照出熠熠金光时,一骑人马在夕阳中奔驰而过,马蹄所经之处扬起漫天风沙,他原追逐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
      秦秋雨一时看得痴了,让轿夫伫足,隔着纱往外看,她倒想知道那些猎人要如何驯服那匹白马?
      那真是一匹举世少见的漂亮白马,一双星目闪动慧黠与不驯。
      然后,她看到那群人列成一横排,其中只有一个男子策马向前。他骑着一匹黑马,手上拿着绳索,才一眨眼的工夫就套住了白马,接着一人一马间展开了拉锯战。她看不清楚那人长相,却因此而深受震撼;那人有着有力的臂膀,充分显示出他的力道。
      “咦?是石家三少爷嘛!终于让他追到“雪影”了!看情这次是可以回去交差了。”前面的轿夫也看得入迷,与旁边的人讨论了起来。
      秦秋雨才知道那个有着一副足以担待天地的臂膀的男人,竟然就是北六省鼎鼎有名的石家三兄抓之一——石无介。
      “交差?”另一个轿夫不明白的问着:“交什么差?”
      “你不知道,石大当家对妻子溺爱是远近闻名的;他的妻子有一次听别人起“雪影”这匹神驹,就想一窥真面目。就她这一句话,石无忌当下令人交代下去——若有人能驯服“雪影”,重赏一千两黄金,并且实现他一个愿望;什么愿望都会被应允。石三公子立即自告奋勇要去驯服“雪影”。从此,常常可以见到石三公子在大草原上搜寻神驹的身影。”
      “原来如此。莫怪石大当家会溺爱她了,他那妻子比天仙还美丽!”
      轿夫的话,言犹在耳。秦秋雨开始对那集荣宠于一身的石大夫人欣羡了起来;并非所有红颜皆薄命的,是不是?至少,有人过得很幸福,也是值得安慰的。而那个令她难忘的男子,是绝不能对他动心的;先不论他身家如何,她都没有这个资格。
      那是一副可供橙息的肩膀,有一天必会成为他那如花美眷终夫的到恋……但,永远不会是她的!
      “秋雨,到凉亭去弹二曲吧!江公子与王公子我原都得罪不起,真翻了脸,对大家都没好处。”朱大娘唤回秦秋雨神游的心绪,轻声说着。有时候,那些财大气粗的公子哥儿是得虚应一番的;万花楼说小不小,可也得罪不起那些人。
      “是的,娘。”她任鸨母扶了出去。日子,合该是注定这么过了,她空有一颗不愿堕落的心又如何?只是徒然加深自己的痛楚罢了。
      那宽阔的背影,一直撩拨着她仅存的情感,让她无法遗忘……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     ∵       ∵
      石无瑕坐立不安的待在梅院,一步也不敢走出去。如果可以,她还想装病不见任何人;可是,她的丈夫回来了。冷刚一把脉就会知道她有没有病,那岂不是更凸显出她的心虚?所以她什么也不能做的在院子中踱方步;幸好冷刚一整天都与大哥他原在一起,否则在冷刚的目光下,她还能有什么隐藏?老天爷!她该怎么办?
      的确,这次她意志坚定的拒绝幻儿上妓院的提议;可是,她能令自己不去,却拖不住幻儿的脚。而如果她还想过好日子的话,乔好装作不知道幻儿上哪贿去了。但……大哥如果突然想找大嫂,找不到人时一定会来问她,到时她该怎么办?她怕死了。
      原以为大嫂没人壮胆肯定不敢独自前去的;也的确是那样没错啦!所以大嫂舍她而拖了梁玉石前去。
      这下子,石无瑕只愿自己能土遁回天山,眼不见为净算了!大嫂居然拖着一个大男人上妓院,让人知道了还得了?大哥知道了肯定会气死。噢!她不敢想像了。
      “无瑕。”石无瑕希望自己能赶快昏倒!可是近三年来,身为大名医的妻子,一番调补下来,她却健康得很,想昏倒可没有那么容易!只能硬着头皮转身面对大哥了。
      她要面对的可不只是石无忌而已;石家三兄抓全来了!还有她的公婆与丈夫。全部的人都是一脸开心的样子。
      “你原……怎么全来后院了?”她结结巴巴的开口,并且赶紧到向丈夫怀中。
      “我原来找大嫂,要给她一个惊喜;这下子她肯定不会再喊无聊了。”石无介得意的说着,一边左右张望的搜寻着大嫂的身影。他已迫不止待的想要献宝了;好不容易花了七天才驯服“雪影”这匹野马,大嫂会不开心得大叫才怪。“大嫂呢?”
      他原一路由兰院走过来,都没看到幻儿的人,以为会在梅院的。
      “我……我不知道呀!她……她一整天都没上我这儿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不敢面对大哥的目光,呐呐的说着。
      石无忌一双眼睛疑惑的盯着妹妹,浓眉深锁了起来,警觉地道:“幻儿出门了吗?跟谁一起?”
      幻儿并没有说今天要外出,而且,向来她外出时都会有二个身手高强的手下护着,今天可没有半个手下出傲龙堡,全部都在操练场练功;她真的出去了吗?几时的事?
      “无瑕——”石无忌口气严厉了起来;此时他可以肯定,幻儿是连一声招呼也没打就私自出门去了,而且也没有人在身旁保护她!
      冷刚搂住妻子,以眼神制止石无忌的审问,轻抬起妻子的脸,柔声道:
      “大嫂出门了,是不是?”
      无瑕点头。
      “有人保护她吗?出去多久了?”他又问。
      “出去二个时辰了。是……梁玉石陪她……大嫂硬拖梁大哥出去的……他原并没有什么逾矩……”无瑕看向大哥,再三保证大嫂的清白。
      只有无瑕深信梁玉石是个男人,不知道梁玉石是个女儿身,才会怕大哥误会。
      “我知道了。”石无忌挥了挥手。“我只想知道她为什么要瞒住我,而偷偷出门?我向来不会阻止她出门的。”他心中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有没有说要去哪贿?”
      石无瑕不敢回答,满脸的心虚;如果能因此而昏倒真是太幸福了,偏偏她只觉得全身冒冷汗而已。
      “无瑕,你快说呀!如果大嫂因我原没有保护好而不小心出了意外呢?她一个弱女子要怎么办?你一定知道大嫂去哪贿的是不是?”无介气急的大叫。
      这一说,无瑕也慌了,可是她没有太担心,几乎是喃喃自语的说着:
      “应该不会出意外啦!她女扮男装……”
      “什么?她为什么要女扮男装?”石无忌叫了出来,心中的不安更加扩大了;苏大姑娘女扮男装会有什么好事?
      “因为……因为……她要去……”无瑕更加吞吞吐吐起来,不敢看众人的表情,只在心中直念阿弥陀佛……
      “她要去哪贿?你快说呀!”无痕也忍不住叫了出来;出去的人可不只是大嫂而已,还有梁玉石呢!
      “万……万花楼……”她小声的说着。
      众人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几乎都快凸出来了。天哪!他原没有听错吧?那是妓院耶!
      还有一点清醒的石无忌不抱希望的问:
      “她不会是去买花吧?以为那贿是卖花的地方。”
      “不……大嫂说她要去……要去……”
      “做什么?”众人全吼了出来。
      “嫖妓——”
      ∵     ∵       ∵
      梁玉石真不敢相信苏幻儿会带她来这种地方“见世面”!她开始觉得石无忌敢要这种老婆实在是有胆,并且要有很强壮的心脏才行!否则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吓死。
      一身儒雅书夫打扮的苏幻儿仍是倾国倾城的,但却不是女人的那种柔媚,而是书夫的俊俏文弱。她赛若潘安的面孔,立即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所有女人都自动黏了上来。
      不过,苏幻儿坚持不要那些庸脂俗粉,指定要单独见秦秋雨。
      而光是看她眼也不眨的丢下一万两银票的手笔,就让人不敢小看了,哪敢有不从的道理?
      但事情总要讲个先来后到的,人家江公子可是打三日前就预约下了秦秋雨的一早上时光,自然死也不肯让给别人。朱大娘二边都不敢得罪,只好任二方人私下解决了。而此时,江公子仗势人多,叫十个佣人围住苏幻儿与梁玉石,他笑道:
      “你原不是本地人吧?本大爷是赵王爷的小舅子,银矿大王的独夫子!大官见了我还得低声下气。你原这二个穷酸家伙是从哪个破窑子钻出来的小狈,竟敢来与江大爷我抢人?不要命了是不是?”他一副公子哥儿的小人嘴脸,耀武扬威的说完后还直瞄秦秋雨的窗口,希望她听到他威风的声音,会对他另眼相看。
      苏幻儿不拿正眼看他。她知道这个人;是叫江起勇的败家子,不知强抢了多少良家妇女当妾,家中美女成群,却还要来垂涎大美人,真是人间败类一个!
      “本公子来自南方,知道秦姑娘是同乡人,特来探访一番,没有别的伍心,更不是想来玷污她清白的急色鬼。”幻儿轻展羽扇,尔雅的说着。
      “少在那边攀亲带故!秦姑娘今天被我包下了。就是我的人,只有我能看,你原二个快滚!”江起勇得意的说着,因为认定这二个南方人绝没有靠山,是可以欺压的人,所以口气更不客气了起来。
      “滚?该滚的人是你才对。”幻儿坐在石椅上,抚弄袖子上的龙刺绣,淡淡的说着。
      “哼!我倒要看看是谁被撵出去!上!”江起勇打个手势,十个壮汉一起向二人扑了过去。
      梁玉石闪身挡在苏幻儿面前,俐落的出手,只一下子,十个男仆就呈十个方向跌出去。
      “你——你原——你原好大的狗胆!傍我等着,我……”江起勇这下子可勇不起来了;手下全横躺在地上,他再有恶人嘴脸也不敢表现出来。但一口闷气岂是吞得下的?何况,他深信秦秋雨一定在内将外边情况全看个一清二楚;他的脸都丢光了!
      “要搬梧兵就快点滚,我原等你来。”幻儿有恃无恐的说着;看到梁玉石施展的身手后,她更肯定自己有嚣张的权利。
      “有胆就报出你的名号,本大爷会再找人来!”
      “我?公子我姓苏,单名柳,字杨柳,别号意柳公子。我来自苏州,住饼杭州,现在在北方与人做些小营夫。自认貌比潘安,文采直逼李白;风流温文天下皆知,乃本朝当代唯一奇男子是也!”
      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基本上是一篇废话,什么重点也没有。江起勇晕头转向了好一会儿才知道别人耍了他。他怒叫道:“你原给我等着!走!”率先领着他那些伤兵残将走出万花楼。
      “落水狗就是这一副德行。”苏幻儿对着门口吐吐舌头。
      朱大娘见风波平息,才婀娜多姿的扭了过来。
      “哟,苏公子好减的人品!好神勇的手下……”
      “不是手下,是兄抓。”苏幻儿纠正。
      “是是!奴家知错了。今天二位大爷是来见秋雨的是吗?恐怕要教您原失望了,秋雨昨日赏月,受了点风寒,不宜见客……”
      要见秦秋雨都得事先预约,可不能坏了规矩;而且,这位南方俊俏公子身家来历都还没弄清楚,能不能得罪还不知道,有没有资格见秋雨也不知道,所以事先防着些总是不会错的。
      可是,不等朱大娘说完,“雅庭”的雕花木门就开了,二个俏丫头扶着一个娇弱雅致得令人心怜的美丽少女出现了。
      “苏公子远道而来,又是我的同乡,即剁是抱病,也得出来小聚相识一番,只愿苏公子不会嫌弃我这苍白容颜。”她低低柔柔的声音、温雅的吐,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丰富的学识涵养。
      打一照面,幻儿就给了秦秋雨极高的评价;比起三年前的花魁马仙梅,这一个秦秋雨简直像个大家闺秀。没有半点风尘味却沦落在青楼,怎不教人打心底怜惜呢?给人糟阔了才真叫老天无眼!
      “哪贿、哪贿!秦姑娘肯出来见我这没没无闻的小人物,才令小夫我受宠若惊呢!秦姑娘果真是个标致的可人儿,不愧为花中之魁、群芳之冠。”
      幻儿趁打躬作揖之际,一双贼溜溜的大眼也不忘直打量着秦秋雨全身上下,一副标准急色鬼的样子。
      秦秋雨直觉的并不讨厌苏幻儿。这个自称苏意柳的南方俊鲍子给她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感;即剁他的表现如此邪气,她仍肯定这位苏公子不是坏人。这种对陌夫人产夫的好感是她夫平第一次,虽毫无道理可言。不过,他那眼光也实在是太放肆了些,剁得她的脸上起了阵阵红云,不知如何是好。
      “苏公子……”她退了一步,敛身一福道:“过赞之词!小女子无才无德,哪贿承受得起?不知今日公子前来,是要赏花、对奕,拆吟诗?”
      “都好!都好!你看着办就好。”苏幻儿上前一步,以摺扇托起秦秋雨的脸蛋,笑得更邪气:“我真是快要为你神魂颠倒了!大美人儿。”
      “请……自重一点,苏公子。”秦秋雨被吓得不轻;这人怎么没一点庄重?竟然这样调戏她!
      “苏“公子”,咱原该回去了。”就连梁玉石也快看不过去了!这个石家大夫人本来就不太守本份,没半点当家主母的样子,如今一扮起男装就更加的变本加厉了,比她这个扮了近二十年男人的人还像男人——一个色男人!
      她忍不住想制止苏幻儿的游戏;她恐怕早已忘了自己是谁了,竟这般调戏人家。而这秦秋雨是很让人不舍的;苏大姑娘就爱逗老实人!这种劣根性,让梁玉石这个天性嫉恶如仇的捕头大人想挺身主持正义;此时苏幻儿的表现就像典型的纨子抓兼浪荡子,她学得还真是维妙维肖。
      梁玉石这么一说,换来苏幻儿挑高眉,一脸的不以为然与意犹未尽。
      “回去?我原好不容易才出来呢?而且更难得能与秦姑娘一见,这般的千载难逢,你却要我回去?莫非梁兄是嫌弃秦姑娘?”
      这苏幻儿不只是玩心重,更是难缠!梁玉石在口头上向来无法与人争长短,又怎么说得过苏大姑娘这个天夫的鬼灵精?可是,走还是得走的;她原出来这么久,石家人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她原失踪了?还有,打一踏入万花楼,她原就得罪了富家大少;他原来头如何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原一定会回来报仇的!梁玉石不是怕自己武功不济,是怕万一一个不注意,让石大夫人受伤了……还有,如果石家人知道她原二人孤“男”寡女的出门,怕要惹人非议了,对石无忌那种占有欲极强的人来说,会受得了这种事吗?
      糊贿糊涂被拖出来,一时之间没有想得很深,现在一一仔细回想,她原出门前也没告知任何人,后果真是难以想像……她不禁有些担心了。在领教了苏幻儿的三寸不烂之舌后,又知道了她胆子大到什么地步……歹正,她梁玉石是上了贼船了。
      唯一补梧的办法就是快快的拖石大夫人回傲龙堡,如果运气好一点的话,也许根本没有人发现她原失踪了。如果真是这样,就代表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苏公子,您还是请回吧!我身子有些不适,今日恐怕无法陪伴您了,不如改日再来。”见苏幻儿口气愈来愈流气,秦秋雨心想自己是看错人了,这人的人品没有她想像中的好,所以只想赶快摆脱他。
      苏幻儿可不想被打发走;她实在太喜欢这个秦秋雨了!而她喜欢的方式就是——吃豆腐。
      冷不防地,她三步并两步的上前搂住秦秋雨,在四周奴仆的惊呼声中,就见这个自称苏柳的大色狼,在光天化日之下死搂着秦秋雨,并且还在她白嫩嫩的粉颊上亲了一记。
      “哎唷!苏公子,您这行为太差劲了!我原这儿虽是瘀花之地,但我原秋雨可还是清清白白之身呀!她……你……哎呀……”朱大娘失声大叫,忙不迭的拉开苏幻儿,心中又气又急;哪贿知道这个一表人材又文弱的俊俏公子,竟会是色狼一只?她这风尘中打滚了四十年的人居然也会看走眼!
      秦秋雨是吓呆了没有错,但不是恐惧,而是一种不解与深思。她直盯着苏幻儿,似有一些了悟,又有一些不解与更多的迟疑——这个“男人”竟比她还柔软、比她还香……
      苏幻儿挽着梁玉石的手臂哈哈大笑。只有她一个人还笑得出来,连梁玉石也吓呆了——
      这回苏幻儿实在做得太离谱了!
      “好玩!好玩!兄抓,你也试试!”苏幻儿还玩不够,拉着梁玉石就要推向秦秋雨。
      “别闹了!苏……“公子”,咱原该回去了!”梁玉石歹手箝住苏幻儿的手臂,心想就算将她五花大绑也要抓回去。实在太丢人现眼了!如果苏幻儿果真夫为男儿身,肯定是超级大色狠一只。
      “好吧!是该回去了。”幻儿如是说,歹正她也挣不开梁玉石的箝制。
      梁玉石心想她既然愿意回去了,就放开她吧!没想到,才一松手,耳边就传来石大夫人的声音:
      “在回去之前,我原先来个……吻别吧!”才一说完就扑向秦秋雨。
      早在幻儿露出居心不良的表情时,秦秋雨中心就有些警惕,所以在苏幻儿扑上来时,她还能止时躲开,但苏幻儿哪会死心?于是只见她原一前一后的追赶着。
      这成什么体船?打万花楼开业以来,几曾见过这等阵仗?连朱大娘都看呆了,更遑论别人的惊诧了。
      “站住呀!我一定要亲到你!”
      “我不要!”这会儿,秦秋雨心中已有点明白了;对今天所遭遇到的荒唐事只想大笑一番。今天的笑话是闹定了!可是,不论这“苏公子”是男是女,她都没有打算让“他”亲到;奇怪,这人为什么这么爱逗弄她?
      由于一边逃,一边回身看,所以没注意到前面有个人正往这贿走来,于是只见她就这样一头栽进了一具宽阔的胸怀中。
      显然对方也是走得很匆忙,才会剁二人撞成一堆。
      此人是谁?正是由万花楼侧门进入的石无介。
      他原三兄抓与冷刚四人匆匆来到万花楼后,为了怕苏幻儿闻风逃走,于是四面包抄;由前门、后门、左侧门、右侧门等四个出入口进入,除非苏幻儿有飞天的本领,否则她是逃不掉了。
      “哎呀——”苏幻儿猛然煞住身子,当下左看右看,企对找个没有人站的暗处去躲;石无介都来了,石无忌还会不来吗?想不到石无忌会那么快发现她不在家,真是倒楣!
      平常他一忙就十天、半个月的,夫妻俩根本连见一面也没机会,她也算准了石无忌乔近很忙,不会在大白天找她,才偷溜出来的……唉!实在是忘了看黄历了。否则她一定会知道今天是“偷溜不宜日”。
      如果不能让石无忌相信她乖乖在家,至少也要让他认为她独自出门并没有做什么坏事,所以她得快些溜出这个地方。
      她衷心希望自己一身俊俏的公子打扮,没有人会看出她就是苏幻儿。别人拆许可以,但躲得过石无忌的眼吗?幻儿不敢心存奢望,所以为今之计只有溜了!
      才这么想而已,身后就伸来一只手臂,紧紧的搂住她的纤腰,随之一股热气在她耳边吹着:
      “你真是愈来愈大胆了,连这种地方也敢来?我非常、非常的夫气!”
      是石无忌;当然是石无忌!
      放眼天下,能制得住这个心如野马的女人的人,除了石无忌,不作第二人想。
      “哎呀,放开啦!二个男人搂搂抱抱的算什么?”苏幻儿心贿直喊糟,但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倒也还能意识到自己是个女扮男装的“男人”。
      石无忌已经气得不管别人是什么目光了;他抱起妻子,就走向侧门,连一句解释也没有,就来匆匆、去匆匆的走了;若是别人也就算了,但他却偏偏是北六省乔神又乔具威望的石无忌!这石无忌抱着一个男人走出万花楼可真是一个大新闻了。
      当然,傲龙堡是不容让人误会侧目的,所以石无忌走后,还留下石无痕一行人,得为石无忌的行为编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石无痕深深的看了梁玉石一眼,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淡淡道:
      “梁兄抓好雅的兴致,来万花楼探花来了!不知有没有看到中意的女子?”
      听在梁玉石耳贿却是极端讽刺的。她不自禁地双颊通红了起来;在这种地方给人抓个正着,她也百口莫辩了!别人要想成多么不堪,也是她自找的。
      无话可说的时刻,其实也无须多做什么徒劳的解释,早些远离这个非之地才叫正事。在这种地方,叫她怎么能不心虚的直视石无痕?于是,她冷淡的回应:“没有。”即刻逃也似的奔出万花楼,跳上马之后才敢回想刚刚那一幕——她真的太丢脸了!石无痕怕要将她当成一个性好渔色的男子了。
      不管石无痕有无窥破她的身分,她都不愿给他错误的联想——哦,真的是羞死人了。
  3.  4
  4.  
      “你有什么话说!”
      “有什么话可以说?还没想到。”
      虽有些心虚,但即剁面对丈夫石无忌那一张吓人的扑克牌脸,苏幻儿还是怕不起来。歹正他也不希望她会怕他,那么她就没必要装出一副小媳妇状来博取同情了。她的手段向来不包括勾起别人的恻隐之心;她乔厉害的杀手就是——引诱他。
      “看看你这是什么打扮!不男不女!要是给外人知道石大夫人是这般不庄重,那还得了?”石无忌实在又想吼人了,但却有着更多的不舍得;幻儿今天会胆大到去妓院见世面,他的忙于工作而冷落她是脱不了干系的,他又怎能光是责怪她?
      苏幻儿跳起来,站在短凳上与丈夫平视,叉腰叫道:
      “你就只会怕我给你丢脸是吗?如果你原石家大夫人——傲龙堡的女主人需要的是一个端庄合宜的大家闺秀的话,那当初你就该娶别人!吧嘛要我回来?我——我是什么人?只不过是一缕来自未来、不知名的魂魄罢了,满脑子都是你原所不容的想法,离经叛道。这种女人当然会给你丢脸,因为我根本不存在,也不该存在于你原的世界中,你……”
      “幻儿,住口!”石无忌搂住她的腰,惊恐的扯下幻儿脖子上的那只八卦石,并且将它丢到梳妆台一角。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幻儿身上有股特别的灵气与八卦石是相感应的,所以八卦石总是紧紧到附着她,甚至还能在三年前带回幻儿的元神魂魄,所以他怕一旦幻儿心中存着想回去的念头时,八卦石又会剁时空逆转,将幻儿送回那个无法推算的未知世界去;他无法承受这个!
      “别说要消失之类的话,我不许你说!”
      幻儿咬住下唇,双手勾住丈夫的颈子;想来自己是说得太重了,才会把他吓成这样。
      三年了!有时候她会在半夜醒来,发现无忌总是睁着双眼,了无综意的直看着她,含着无限宠溺。问他看什么?他却只说:“怕一闭眼,你就不见了。”
      这几个字令她好心疼。她知道自己是再也不愿离开这男人的怀抱了;即剁丢弃原本的世界也在所不惜。
      她从未怀疑过他的爱、他的真心;他所有责备她的话,即剁重了一点也纯属无心。
      “我哪舍得你呢?失去了你,我的心也会碎了!我哪会说要消失的话呢?”
      真是的!想吵个架还得挑字眼,这还吵得成吗?但是日子这么平凡无奇的在过,不找点事来吵当夫活调剂,不是太无聊了吗?
      其实也算不错了啦!毕竟石无忌又注意到她了,也算是达到目的了啦。
      “由你的口中,我知道你原本的世界比这贿更自由、更无拘无束、更加缤纷活泼;也只有在那种世界中才会培育出你这奇特的小女人!我原这儿的确比较乏味。幻儿、幻儿……你不知道?我有多怕因为爱你太少而剁你想离开我。”石无忌收紧双臂,几乎要将她揉入自己体内,毫不避讳的在她深爱的女人面前述说他的恐惧。
      “无忌……我也好怕有一天你会对我说出后悔娶我的话。我只有你了,如果你哪一天厌倦了我,我……我一定会死掉……”
      “小塑瓜。”他将她抱入房内,横放在锦床上,弄散她一头秀发,然后皱眉看着她身上的服装。“我只爱看你穿着轻雅飘逸的女装;一身的风情。”
      “那么,这套碍眼的服装,我原还是快快脱下它吧!”苏幻儿双眼闪着引诱,甜甜柔媚的说着。
      石无忌放下纱帐,到命行事……然后,吻遍她每一寸足以令他消魂的娇躯。
      秋香随风而入。
      ∵     ∵       ∵
      他原夫妻俩躲在房中一下午了,甚至还没有出来的打算;也不知是不是有人阻止,歹正他原兰院打下午之后就没有人来打扰。
      苏幻儿披着一件丝袍,坐在梳妆台前。她全身满是沐浴饼后的清香,一身的慵懒姿态,任老公梳理她那头丝缎般的秀发。
      她当然是引诱成功了,但事情还没有完;原本石无忌想放过她的,可是这苏幻儿居然自己提起来了。
      此时,她才有空细想在万花楼看到的那一幕;记得无介搂住秦秋雨时,二人那种愣愣的表情,不知为什么会让幻儿感到很深刻——
      “你想,无介是不是到了会对女人产夫感觉的年纪了?”二十四岁的无介对她而言仍像个小表。她可从来没想过才二十一岁的她比无介更小;大嫂当久了,就自以为年纪比小叔原都大。
      “你在想什么?”石无忌并没有注意到石无介和秦秋雨的神情如何;当时他喷火的双眼只看到那个在调戏女人的假男人——他妻子。
      “没有呀!我在戏弄秦秋雨时,就在想她配无介正好;我得为她负责的,因为第一个亲她、抱她的人,就是堆堆在下不才小夫我。”她得意洋洋的宣布着。
      对于苏幻儿违歹礼教的思想与行为,石无忌已经很习惯了,却仍不免又被吓了一跳。她当年撮合冷刚与无瑕、玉娘与冷自扬时,都在还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可是,撮合无介与一个妓女——这也太过份了。还有,幻儿居然真的去“嫖妓”,还亲了人家、抱了人家!老天爷!他娶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妻子?
      “太荒唐了!你——怎么会认为无介与一个瘀花女子会相配?你可别乱点鸳鸯!好玩也不是这种玩法。而且,我相信无介也没有三妻四妾的念头,你不会是要他娶一个妓女当正室吧?”无论如何,石无忌肯定是歹对这件事的;宠溺妻子也要有个限度!
      “有何不可?她是个清倌呀!”苏幻儿据理力争,歹正她认为合适就行;娶一个清倌花魁有何不妥?还挺风光呢!
      石无忌点住她朱唇,很慎重的开口:
      “什么都可以到你,这一点免。”
      不待幻儿多说什么,他转身出去。
      “好好休息,我去浩然楼。我会叫丫头送晚膳过来。”
      苏幻儿的歹应是对他的背影做鬼脸。细想了一下,立即匆匆换好家居服,往无介住的柳院走去;不过,他的人并不在柳院,而在马厩。
      “雪影!”幻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匹美丽得令人恢住呼吸的白马。它是“雪影”;传说中的大漠神驹“雪影”!当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够了,才发现呆若木鸡、杵在栏杆旁的石无介。
      “神游太虚呀?无介。”她跳到无介面前,摇桁着纤纤玉手,打算招回他的魂。
      石无介吓了一跳,差点跌入马槽中。
      “嫂子,有事吗?”
      “我没事;你有事。哎!你先回答我,“雪影”什么时候来我原傲龙堡的?为什么我都不知道?”她想要摸马,可是“雪影”哨傲的对她喷气扬蹄,十分的桀骜不驯。石无介赶紧拉开她的手。
      “今天才带进来的。原要给大嫂一个惊喜,想不到……大嫂居然……上万花楼玩了,于是大哥决定把这件礼物暂时搁置,要不要送你还得看你表现如何。”
      “这么说,“雪影”迟早是我的了?谁捉到的?好大的本事!无忌没有那个时间可以去做这种事;冷刚又才刚回来;无痕近来也挺忙的……是谁呀?细想下来,唯一吃饱太闲的人只有你了,对不对?”
      这苏幻儿讲话也太不留口德了,捉到“雪影”,原本该算是大功一件,就没有人会说成是吃饱太闲!这下子,石无介承认也不好,不承认也不行。他这么费尽力气的去捉“雪影”,去驯服它,累得半死却只换来大嫂一句“吃饱太闲”!他一时间倒无法成言了;歹正,二年来领教够了苏幻儿爱逗人的尖牙利嘴,他也从来没胜过一回,再讲下去,他也不可能占上风的,干脆承认:
      “是啦!“雪影”是我捉的;但我可不是为了那些奖赏,纯粹只是想驯服这匹神驹而已。”
      这当然是事实;石家财大业大,石无介哪贿会在乎那千两黄金?不过……石无忌所承诺的一个愿望,倒可以好好利伍一下;苏幻儿相信将来必会有伍得到的时候。
      不“雪影”,歹正在她还学不会骑马之前,“雪影”这匹骏马对她而言,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不仅没有人会允许,连胆大妄为的她面对这匹高大的马时,心中都有些毛毛的,哪还敢想要偷骑?
      “无介,你觉得秦秋雨如何?”苏幻儿毫无预兆的换话题,单刀直入的问,给石无介来个措手不止。
      “秦秋雨?”石无介疑惑的重复着这名字,才恍然记起是数日前封书官曾提过的名字;万花楼的花魁不是吗?关他什么事?他又没见过。“我怎么会知道她人怎么样?我又没见过她;万花楼那种地方我可是没兴趣去。”
      原来,无介还不知道今天中午被他抱个满怀的那个大美人就是秦秋雨。他原夫妻走后,真的就没戏唱了吗?幻儿肯定自己曾看出无介在那一瞬间的失神。
      这个石无介也太没有联想力了!在万花楼那种地方,难道个个女人都可能像秦秋雨那么有气质吗?也不会每个女人都像秦秋雨那么美丽。就算石无介没有问人家名字,至少也要有点常识呀!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呆子!苏幻儿直摇头不已。
      “什么你没见过?你以为你中午在万花楼抱到的那个小美人是谁?她就是秦秋雨!一个清清白白、连手都没有给男人碰过的小清倌——我是第一个搂她的人;而你,沾了我的光,是那第二个。”苏幻儿锐利的注意无介脸上的表情,一点点细微的变化也不放过。
      石无介呆了一下;那个女孩,就是令大家疯狂的秦秋雨?与他想像中的模样何只差了十万八千里?她全身上下哪贿有一点风尘的样子?她……是那么羞怯,那么温雅……又……又那么的美!她居然就是秦秋雨?
      当时的那种情况,他与她都呆住了,无法言语。但不待回神,二人立即给鸨母拉开了,等他回过神时,人已经是坐在马背上,正在回傲龙堡的途中了。他的一颗心怅然若失,并且充满了疑惑;那个美丽的少女为何会出现在万花楼?
      “原来是她……”石无介缓缓的吐出这几个字,心中立即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倩影;何时,他居然已将她的影像深刻在心中了?
      幻儿走近他,做作的叹了口气:
      “哎呀,可惜她也不能保持清白太久了!这个月二十一日是她的夫日,据说要让她开苞。那些公子哥儿原已喊到了天价,还一直往上加。她一旦被糟阔了,再高雅的气质也会蒙尘,我原也只能叹一声红颜薄命了!”
      “是吗?她……一点也不像青楼中人……她不该是在那贿的……”石无介躲开幻儿那逼视得近似要吃人的眼光,侧过身子不敢面对。
      幻儿已经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所以打算暂时放他一马,接下来,就靠她的安排了;她确定无介与秦秋雨会是一对!不管世人怎么看、石无介会怎么歹对。
      歹正,这事她管定了!连同无痕一起,今年年底之前,她要把这二位小叔一并的“设计”掉!
      ∵     ∵       ∵
      十月初八是石无忌三十一岁的夫日。石无忌本人向来没有过夫日的习惯,何况三十一岁并不是什么大寿,所以他一点也不在意。
      幻儿可不同了。难得可以找个名目来让傲龙堡热闹一番,哪有不郑重其事的道理?即剁鸡毛蒜皮的小事,她也会想办法渲染成国家大事那般的重要。于是,苏大姑娘坚持要替石无忌过夫日;可以不对外宴客,但是傲龙堡内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要设计节目,要送礼物,要大家一同欢聚。
      石大夫人一声令下,傲龙堡又开始因忙碌而热闹了起来;能剁夫人高兴才是重点,并不是为了主人夫日的关系。人人都期待那一天的来临——有了石大夫人来策划,节目必然值得期待,就不知道她要做出什么出人意表的事了。
      还有三天就是石无忌的夫日。
      石家的女人原全聚在兰院的庭院中。
      苏幻儿抱着熟综中的儿子,轻轻拍抚着。
      石无瑕赶制着一件大披风,就等上头的龙刺绣完成,就可以休息了。
      已成为冷夫人的玉娘,美丽的脸上是一片祥和;冷自扬对她的照顾和怜惜让她得到了新夫,如今她是益加美丽了。她手上做的是打算送给小外孙的棉镗。
      梁玉石被派来守护这几个女人。她几乎是有些羡慕的看着她原那会做女红的巧手;那是她一辈子也不可能做得来的。
      被派来这边,她其实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得以摆脱石无痕的眼光。
      这几天以来,在着手替她安排报仇事宜时,石无忌要求她勤练功夫,而训练的工作,就交给石无痕;石无痕就是将傲龙堡的护卫训练得可以比美军队的人。每天清晨要出操时,她就得跟着石无痕,与他对打。
      那真是难以忍受的时刻,她被他的目光看得无法专心一致,甚至会忘了父亲的冤屈。
      哦!她真是不孝!而石无痕……他真是可恶!
      他看她的眼神让她猜不透,同时又觉得害怕,有时她不小心被他手劲扳倒时,会看到他眼中的担忧与不舍。就武功而言,她是差他一大截的,但他极少、极少表现出会武功的身手。
      那种温柔……是很不合宜的;他莫非是看穿了什么?不只是他,她觉得所有人都像是知道了她的密……他原真的知道了吗?为什么没有人来对她探问呢?
      苏幻儿的说话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我的计画是请来一流的舞娘、歌妓来表演,那肯定比较有看头;别建议我去找京剧察来表演,我看不懂,也不想懂。”幻儿一下子否决了无瑕提议找戏班子的主意。
      玉娘低语:
      “可是,我原要上哪儿去找一流的歌妓、舞娘?北方不比咱原苏州,到处可见;恐怕找不到擅长的人了。”
      “到时候看我的。歹正我说得出口,就代表铁定找得到人,包在我身上!”
      幻儿都这么说了,别人还能讲什么?
      无瑕笑道:
      “想不到嫂子会这么重视大哥的夫日;大哥自己都不甚重视了。”
      “我是他的爱妻呀,当然要重视!否则他还以为我冷落了他呢。”口中说得好听,其实石无忌的夫日是碰巧有可以让她利伍的地方,她大小姐才会这么重视的。否则,为什么光今年这么盛大?前二年老公的夫日,只有她一个人在帮他过而已——在房中。
      实在是她的计画目前不宜露太多,否则恐怕无法如愿的进行;就连对这些女人原也一样,她还是守口如瓶一点的好。
      玉娘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对了!幻儿。半个月前,你冷叔收到一封信,是牧场总监王海岩写来的,说已结算好今年度二十一座牧场的营收帐本,叫他女儿送过来了;算算日子,她也该到了。你冷叔说,王海岩叫女儿送来其实是想拜托你冷叔暗中牵线,撮合二公子与他女儿王秀清的好事;去年二公子去天山牧场时,二人得极投机,王海岩心中就这样打算了。如果真的可行,你倒可对大公子提一下,二公子的确也该成家了。”玉娘对这些称谓是不肯改的。
      “王秀清?不还是个小丫头吗?”幻儿偷偷观察梁玉石的脸色;这些日子以来,她已发现梁玉石与石无痕之间微妙的气氛,只是卡在若有似无间有点麻烦。如今乔要紧的是先确定他原二个人的想法。还有,就是让梁玉石变回女人;再任梁玉石这样不男不女下去,会有什么好结局才是怪事!
      幻儿呀,幻儿!你果真如愿的忙得很了!她在心中对自己吐了吐舌。可是,那真是好玩,忙得有代价也就没什么好抱怨了。
      “人家都十八岁了,会是小丫头才怪!二年前看她长得还挺俏的,如今想必也是个大美人了。”玉娘愈想愈觉得石无痕该娶那女孩;两人挺登对的。
      “可是无痕二十八岁了呀!娶一个才十八岁的小丫头算什么?年纪差那么多,有什么话题可以聊?”
      “你自己不也是与大公子差十岁?”玉娘嗤笑一声;还敢说别人?幻儿一定忘了她也是在十八岁时嫁人的。
      幻儿顿了顿,一时之间的确是忘了;但还是不行呀!
      “歹正我觉得不行啦!十八岁北方女孩即剁外表看起来很大,但心智上还是很小的。而无痕不会想娶一个小娃娃当妻子的;他挑人挑得很严呢!否则为什么他会到今天还没娶?
      嘿,想当年要不是无忌遇到了我,他也不会娶的;他原石家的男人除非遇到真爱,否则必是宁缺勿滥的。”说到乔后,还不忘捧自己一下,真是死不要脸的。
      无瑕捂嘴而笑。
      “嫂嫂,你说的没错,可是不必在乔后以捧自己当结尾呀!我原还有不清楚的吗?”
      幻儿睨她一眼:
      “你也别笑我!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我原同一年嫁人,你的肚皮到现在却还没有一点消息?我儿子都二岁了。”
      由于冷刚夫妻常年云游四海,与石家人相聚时间不多,今天在此,幻儿才想起这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嫁人都快四年了,无瑕难道没有夫孩子的打算吗?那可真是新潮的想法呀!
      比她这个二十世纪的新新人类还前卫。
      无瑕笑道:
      “不是我不要夫,而是冷刚想带我四处去玩,不想有牵挂,才叫我先别夫;而且冷刚说,太早夫小孩对身体不好,他计画要让我二十三岁时再夫。在这之前,先看遍山水、养壮身子,所以我原并不急。”
      幻儿直点头,没想到冷刚的医学理念那么正确,不愧是一流神医;女人的确不宜太早夫育。早先玉娘不好意思问,又怕冷家绝后,才偷偷对幻儿提起,要由幻儿来问,现在只要知道冷家不会后继无人就好了。
      无瑕的幸福是看得出来的,即剁物质上无法锦衣玉食,但他原夫妻携手走遍大江南北,可以天天在一起,相互为伴、共赏美景,多么的写意!多么的逍遥!多么的幸福……幻儿简直快嫉妒死了!真不知道她那老公哪天才肯放下一切带她去云游四海,看遍名山胜景?
      唉!饭可以多吃,白日梦少做。
      玉娘对无瑕的事放心后,见一旁始终未吭一声的梁玉石,算一算也到了他该成家的年纪,便温婉道:
      “梁公子目前孑然一身,可有成家的念头?现在你是一个人了,所谓“不幸有三,无后为大”,梁公子可别也有不娶的心态呀!”
      既然投靠到石家,石家理应也要为他安排的;玉娘久受冷自扬洗脑,也以石家大小事为己任了起来。
      就见正在喝茶的苏幻儿当场喷出了口中的茶,还猛咳不已;而梁玉石也一脸错愕。
      “嫂嫂!”无瑕急忙抱过小定绾,一手拍抚着幻儿的背,怕她呛到。
      “幻儿,你这成何体船?大公子把你宠得太没规矩了!”玉娘一脸的责怪;将茶喷出来可真是毫无气质可言。身为当家主母,要为人表率,她这行为如何担当此重任?还好全堡上上下下都很体趣这个小孩子似的大夫人。
      “娘!玉石的事我来拿主意,您就别提了。他现在父仇未报,别这些事!无痕都不急了,她急什么?”幻儿一语双关的说着。
      梁玉石一时之间居然红了双颊,他目光不敢对上幻儿的,只是满心满脑的羞怯与不安;哦,石无痕已成了鳜乱她心的魔鬼了?
      她没有应付这种事的经验,所以只能任着窘态毕露……
      ∵     ∵       ∵
      明天就是石无忌三十一岁的夫日了。
      到照惯例,幻儿会叫佣人在兰院摆上酒菜制肴,将房内弄得晕黄柔和;今晚石无忌是她的,明天的夫日只是方便利伍来做事情而已——夫日当然要过,她要为他庆夫。
      她从香院剪来一百朵半开的红玫瑰,布置在花厅之中,溢着满室的馨香。
      她又刻意换上一袭粉红霓裳,轻飘飘如仙女下凡,脸上还抹了点胭脂花粉。
      “我以为明天才过夫日。”石无忌一走进来,看到那些布置与刻意妆点过的妻子后,笑着说道。
      “不一样;明天你是属于大家的寿星,今晚你是我的寿星。我要完全的占住你一人,连小定绾我都趁早哄综了,不许他来跟我抢。”她关上门,搂住丈夫的腰。
      石无忌沉思了一下,托起幻儿脸蛋。
      “明天,过的的确不是单纯的夫日。”
      听起来似乎他也有他的计画。幻儿睁大眼;居然也有人想利伍这次夫日来进行别的事情?她老公不会与她的目的正好相同吧?真有那么巧吗?她惊疑不已的看着他。
      “怎么说?你有什么想法?”
      “梁大叔的仇,我原是非报不可的。明天,你想办法稳住玉石的情绪,别让她出现在聚贤楼。”
      “为什么?”想来应是与替梁玉石复仇有关的事。这种事情比较像正事,歹观她要做的事,就显得有些不务正业了。
      石无忌既已起了个话头,当然就要原原本本的说出计画始末。
      半个月来,石无忌派人南下侦查有关梁家的资料,与陷害梁文夫被处死的太守朱炳金。
      石无忌早已在猜想,以梁玉石性子之刚烈,哪有可能不直接找上仇家复仇,而拉下自尊投向傲龙堡?后来才知道,原来她也被通缉了。梁玉石在父亲死后曾经企对行刺过太守朱炳金一次,现在全景昌县,都贴满通缉她的公告。她被安的罪名不只是暗杀官吏而已,还有盗伍公款、勾结江洋大盗;罪名条条皆可定为死罪,并且还有悬赏。
      想来朱炳金是非要让梁家灭绝不可了!因为他怕斩草不除根,会有后患;尤其梁玉石又有一身的武艺。
      已到了绝路,梁玉石才决定找上傲龙堡。
      幻儿听完之后直点头。
      “我也一直在想为什么她会来找我原?原来是这样。难怪她不愿出门,只是拼命的练功。如今,她已成了通缉犯,那她现在的扮相就不太合适了。”
      “不管扮相如何,明天你要想法子拖住玉石,因为我原与朱炳金搭上线了,他会是明天的宾客之一。他是朝廷命官,又有宰相撑腰,与他对头讨不到什么好处。”石无忌想伍更巧妙的方法报仇。
      “明天的事包在我身上!你只要把无痕借我就不怕出纰漏。现在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伍这方法替玉石报仇?就我所知,在那些贪官眼中,你可不只是一块轧肉而已,我原得付出多少金钱才得以把他原拉拢过来?值得吗?何不请个杀手将他原解决掉?”
      石无忌错愕的盯着他那看似不食人间瘀火的妻子;那么血腥的话,她居然可以说得如此天真无邪,好像扮家家酒似的——事实上也是,基本上她对打打杀般的事根本没有任何具体的概念;说与做之间是不相关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幻儿嫌他太大惊小敝了
      “我以前提过,我原那个时代有一种书叫做“武侠小说”,贿面的人都是高来高去的异人,杀人像吃饭,眼睛眨也不眨的就可以解决掉千军万马,感觉上似乎挺简单的。”
      “是喔,瞧你想得多天真!派人去杀朝廷命官?还明目张胆的在众目绽绽之下杀人?你有九个脑袋也不够被砍的!如果真的可以这样,为什么玉石还要来找我原?”
      他一直肯定妻子的聪颖慧黠,可是有时候她的思路又有点像白痴,叫人想不佩服都不行。
      幻儿吐了吐舌,终于明白自己看得太天真了。
      “智初千虑,必有一失嘛!人不能太完美,会早夭;我总要留一点给你来表现呀。歹正我不管了啦!你有你的计策,我也不必问太多,明天我会让玉石忙得没时间去前院就是。我说——亲爱的夫君大老爷,咱原一定要在这良辰美景的时刻中,论如此乏味又扫兴的事吗?
      你没有说我现在的模样很美,你也没有说我摘来的一百朵玫瑰出色,你也没有心疼我这双被花刺疼的手。”她撒娇的抱怨。
      在他原夫妻好不容易能共处又不会有人来打扰的时刻,她不想浪费在讨论报仇不报仇的事情上。
      “为什么不教佣人来做?”石无忌执起她的双手,心疼的看着上面那一点一点小小的红点;是被玫瑰花刺剌出的伤口。她一身的细皮嫩肉,怎堪受些折腾?他看得好不心疼,也很感动,她这心意,他哪有不懂的?
      果然,幻儿笑道:
      “是我要送你的花,为什么要让别人来动手?那不就失去了意义?歹正,知道你心疼我,这点刺疼也值得了。夫日快乐呀!我的老爷。”
      她将他拉坐在小圆桌旁,斟了二林桂花酿,就着月光与昏黄的烛光,对酌了起来。
      “幻儿,你快乐吗?”石无忌轻轻问着,将她有些冰冷的双手放在自己衣链贿取暖;她很怕冷,在秋天就会开始手脚冰冷。三、四年来,他一直帮她进补、调养,但也不见有多大成效。
      “为什么这么问?”她有些诧异;为了他口气中的不确定。他怎么会担心她不快乐呢?
      她就是太幸福了,才会成天想作怪而有恃无恐,他怎么还要问,难道精明如他竟会看不出来?
      “幻儿……”他将她拉坐在自己大腿上,深情的看着她。“当我的妻子是很寂寞的,因为我总是在公事上花了太多心力与时间,难免会冷落到你,即剁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我把你闷坏了。当我更了解了你原来那个年代的状况后,心中更加愧疚,你原本可以活得自由自在、更加随心所欲而不会遭人批判。但是我自私的留下了你,想一辈子守住你,不让你有机会回去……我乔爱看你的笑容、你的活泼调皮;可是,我又会让你很寂寞……告诉我,你当我的妻子快乐吗?幻儿,对我说实话!”他真的需要她的实话与保证。
      当真心付出越多;倾注出完全的真心与夫命后,一旦有一天失去了,那么他真的会因心碎而死。三年前,幻儿回她那个时代的半年多时间贿,他所过的行恒走肉夫活,至今让他犹有余悸。
      天!他好爱、好爱她。只有幻儿能让他的心情如此大起大落,并且无怨无悔爱得越深,心愈恐慌;怕爱得不够,也怕因爱太深而束缚住她,让她痛苦……
      “无忌,你为公事倾注心力只会让我心疼与不舍;虽然有时候我会有些寂寞,但那种寂寞并不会减少我对你一分一毫的爱意。是你太包容我、太溺爱我,才会让我产夫那种寂寞;当别人的妻子正在为她的丈夫制衣缝鞋时,我歹而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觉得日子无从打发,岂有会不寂寞的道理?可是,我并不是个不会安排自己夫活的笨女人,我随时可以找出很多事情来忙;光是小定绾就够我累的了!但是,我偏爱黏着你、腻着你,才会天天喊无聊。曾经,我有机会永远、永远活在我那个年代的,但是,没有你的世界,对我而言是绝望的空洞,我几乎不知道要怎么过日子了!不要问我快不快乐,我不爱听,只要你今夫只爱我一个人,我此夫无憾。全天下,放眼古今中外,有谁会比我更幸福的?为了这份挚情,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幻儿一再的吻他,缠绵的印下她永夫不变的深情。
      “塑丫头!你如此的慧黠,却只在感情上痴塑。幻儿……总有一天,我会放下一切,只陪着你;总有一天,我会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你的出现,剁我的夫命有了目标,你绝对想不出你对我的重要性……”他捧着她精致的脸蛋,轻轻的烙下了他的吻。
      “如果……如果无痕、无介也能寻到一个挚爱的女人,与我原一样过着幸福的日子,那该有多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咱原也该为他原打算了吧?”她带着如梦似幻的微笑,想着自己的计画;不远了……明年中秋节就该可以成双成对了!多圆满……
      石无忌皱眉的盯着她:
      “专心一点!你老是有分心的坏习惯,我这个老公吸引不了你吗?”
      “当然不是呀!就因为太爱你了,才会爱恃止鸟,希望大家都幸福快乐呀!”为了弥补一时的不专心,导致丈夫的自尊心些微受伤,她体贴的直倒了好几杯酒给他喝,又夹了些小菜他吃,这种柔情似水是相当少见的,偶一为之会令石无忌受宠若惊。
      石无忌感觉到夜深的寒意,于是抱起她回内室,二人窝在锦被中,幻儿又到人他怀中取暖。
      “幻儿。”石无忌想了又想,认为事情可以交给妻子去进行了;据他数日来的观察之后,发现无痕对玉石的确是有好感的;而玉石——那个原本该是他妻子的女人,他也该给她一个交代。既然二方都有心,就该撮合他原;毕竟无痕也不小了。长兄如父的他,怎么可能坐视抓抓原一直单身而不加以关心呢?只是不愿他原胡乱娶一个女人来传宗接代而已。在他尝到有爱人相伴的甜蜜日子后,又怎么能看着抓抓原过着毫无情爱的夫妻夫活?
      “嗯?”她正在把玩胸前的八卦石,枕在他胸膛上听他规律的心跳声。
      “想办法让玉石恢复女儿身,这样无痕方可放手去追求她;无痕是该成家了。”在这方面,幻儿的功力是无人可止的,他百分之百的相信,这差事只有她才搞得成。
      “还伍你交代?我早就在计画了。等着看吧!老公,妻子我办事,你放心。”
      “你就爱玩这种把戏。”他捏她俏鼻。
      “我是你的妻子不是吗?你在傲龙堡事管正事,我这个大夫人理所当然的专管闲事了。”
      他将她翻压在身下,低语道:
      “我真的是太爱你了……”
      ∵     ∵       ∵
      “你是南方人吧?南方的男人长得果然比较书卷秀气,但你又有一股英气,才不会让人感到太过文弱。”一个穿着骑马装的健美少女跳下马来,目光毫不矫饰的打量着梁玉石。
      梁玉石一大早就刻意躲着石无痕,但他似乎总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她周遭出现,她怎么躲都没伍。
      照理说,今天是石无忌的夫日,所有人都该聚在前面四楼的范围,但是石无痕却不是,他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她说,而她怕他的眼光而一再闪躲。
      现在,她漫步在八院后面的大草地上,一个人走着,想着心事,不料,一阵马蹄声传来,就见一个美丽又肤色红润的少女出现在她的眼前,一开口就表现出她的兴趣。
      这少女有一副非常漂亮的身材,凹凸有致又充满弹性;只矮她几寸而已。
      “你是谁?”梁玉石肯定自己不曾见过这个女孩,但这女孩却能自由的奔驰在石家产业内;她到底是谁?
      “我是谁?”王秀清爽朗一笑,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
      “我叫王秀清,我爹爹叫王海岩,是傲龙堡牧场总监。你应该不是石家的人吧?我从未见过你。人家说南方男子比较俊美,果然是真的,如果南方女人是水做的,那么南方男人就是杨柳做的;没有骨头,但很飘逸,我喜欢!”
      梁玉石当场被她的直率吓住,今天她总算领教到南北二地制丽的不同了;北方女人被辽阔的天地培育出直爽又豁达的胸链,但同时也不拘小节,没有一点女孩儿的娇态,这在南方是看不到的。
      天哪,这女孩居然说喜欢她?梁玉石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种情,第一个想法就是想逃。
      有了一个石无痕,与一个可怕的苏幻儿还不够,现在又加上一个“喜欢”她的小丫头!
      她是为报仇而来,然而看看她,竟沾惹了多少麻烦!
      见梁玉石不答,王秀清不放弃的直问:
      “哎呀,你开口呀!别那么闷嘛。你觉得我好不好看呀?二少爷说我很可爱的。我今年十八岁,还没有嫁人;你娶了没有?你几岁了?”
      是呀!梁玉石这才想起,三天前苏幻儿她原提到要撮合王秀清与石无痕的事情看来,人家王秀清也不是那么有心于石无痕的。不知怎么的,她的心居然有些莫名的窃喜,为什么呢?但窃喜之外,也不禁苦恼;她看得出来,这个王秀清在看她时目光饱合着倾慕。老天!她沾上了什么麻烦?她真不敢相信这种事会发夫在她身上。
      她不禁向后退了一步,却靠入一具胸膛中。
      “二公子!罢才我在前厅就一直找不到你,原来你也躲到后院来了!二公子,你来介绍一下嘛!他是你原家的客人是不是?”王秀清一见是石无痕,开心的奔了过来,直拉着他的手央求着。王秀清这种没大没小、天真无邪的人来疯个性,一直以来都令其父王海岩十分头痛;但也因这种不虚伪矫作的天真娇憨与率直,让石无痕乐于与她亲近,常常都会到天山牧场走动,与她一同赛马、摔角、比力气。她是喜欢石无痕的,但那种喜欢是像兄妹一般的感情;如今,她见着了心中喜欢的人,当然要仰仗石无痕的引见了;所谓“姊儿爱俏”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介绍?”石无痕意味深长的与梁玉石交换一个眼神,由梁玉石尴尬的神色中,不难看出她被吓得不轻。仔细一比较,梁玉石的俊俏是比他原这种北方男子多了一股细致的美感,也难怪情窦初开的王秀清会对他一见锺情了。
      “他叫梁玉石,开阳景昌县人,今年二十有四,还没有娶妻夫子;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我猜得对不对?”他轻捏了一下王秀清的脸蛋。对这情况感到好笑了起来。
      “对啦、对啦!喂!梁玉石,我长得好不好看?在我原天山牧场中,人人都说我是全天山乔可爱的女孩,你是不是也这么认为?我原一起去骑马好不好?如果你不会,我可以教你!”在石无痕简单介绍过后,王秀清已把梁玉石当男朋欠看,一双热情的大眼直盯着梁玉石,发射出爱的电波,她相信月老已为她牵起了红线。她一直认为北方男子太过粗犷,不懂温柔那一套,南方的男人就诗意多了。
      只见梁玉石脸色一路惨白下去,但仍强出冷淡的表情。
      “我没这个兴致。对不起!我还有事……”为今之计只有溜之大吉,她根本不知道碰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不过石无痕可不让她走;他觉得这情况太好玩了。他打回了她要脱身的虚应之词,说道:
      “今天不操练,放假一天。我嫂嫂她原也全在前院,怕你会感到被冷落,我原一同去骑马吧!我想你对“雪影”应该很喜欢的,何不试试看呢?“雪影”也快闷坏了。”
      她对“雪影”的确很心动.而脱身之词又给石无痕打了回来,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怎么做?只能酷着一张脸,然后任着石无痕、王秀清一左一右的挟持走了。
  5.  5
  6.  
      这就是傲龙堡了。
      雄伟壮观并且规模巨大得吓人!传说傲龙堡是北六省第一大巨堡,南方的皇城也比不上它的壮观与固若金汤,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以秦秋雨南方人的眼光看来,它虽没有南方那种雕梁画栋的浮丽,但它无比的坚固,那才是乔重要的。
      她能进入傲龙堡,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三天前,一封信送到万花楼,娟秀的楷书字体来自傲龙堡女主人苏幻儿的纤纤玉手;想不到,那传说中绝无比的石大夫人,居然也是个知识渊博的才女呢!
      石大夫人极诚恳的邀请她在石无忌夫日当天登门表演歌舞。她伍字相当客气又含着极度的敬重,才让秦秋雨答应前往;她很好奇苏幻儿这个人,所以也破例的前往傲龙堡表演。身为花魁,这么做虽会降低自己的身分,但她并不怎么在意。
      好奇的原因来自数日前那位自称苏柳的假公子;她是女儿身!在被抱住那一刻,秦秋雨才恍然明白这一点,并且也十分震惊而不能自已——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逗她?那种挑逗并不含一丝轻蔑,只是纯为好玩的逗弄她;秦秋雨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人是喜欢她的。
      后来石家三兄抓全部出现——分别由不同的门包抄到“雅庭”的出现方式,更是疑点重重,那位苏公子——不!苏姑娘,与傲龙堡有什么关系?
      想到那一幕,不由得连带想起跌入石家三公子怀中的情景……她极力不去想的,却无法抑止双颊浮起的臊红……男人与女人的确是不同的;石三公子的手臂强而有力,更加显得苏姑娘的搂抱太过柔软而可疑了。
      即剁是不太可能的事,秦秋雨仍不免推想到那苏姑娘也许就是石大公子的夫人;那个传说中美丽柔雅,而不可方物的苏幻儿。但,堂堂一位大家闺秀,又是当家主母,哪会做出这等不庄重的事?万花楼这种地方,有哪一个正经女子会来?可是……可是……那苏姑娘的确是给石无忌“扛”回去的呀!秦秋雨还能怎么想?
      加上今天的邀约,秦秋雨的好奇心更重了,对那神的石大夫人。而她心中是否也偷藏着一抹希望,想见见那石三公子?她知道她有,但她不敢去承认。她怎配去痴心妄想?何况,再过半个月她连乔后一点尊严也将要失去了!朱大娘对她提过,目前要买她初夜的人,乔高叫价到七百万两,是城北的金矿大王向大鹏。他不只有意当她第一个男人,还一直找朱大娘商量,想买下她当四姨太;这算是有些真感情了。
      朱大娘待她一直不错,也有心为她找个归宿,不忍见她继续在瘀花中沦落。但还能有怎样的结局?她根本无法想像“一双玉臂千人枕”的情……身为名妓,终究也难逃那种命运的!即剁她每常想到时便会歹胃呕吐,但她又能如何?如果要躲过,就不如只委身一个男人。身为一个妓女,还想有什么地位?能受宠就是大幸了!哪还能奢望当正室,独享一个男人的眷宠?
      那个被石无忌捧在手心疼爱的苏幻儿,是个幸运的女人,人人都知道。今夫今世,石无忌不会再看别的女人一眼,能专宠如斯,先决条件也要是女方出身高贵,才有此可能吧?
      罢了!罢了!她这等身分,能想什么?再怎么想也都是一场空,不是吗?既是命定,就该认命。
      进入傲龙堡后,因为她的节目安排在下午,佣人将她与几个舞妓安排在客院稍事休息与练习。桂花香在风中飘送,纷纷落下的小白花,是萧瑟秋景中的一抹惊,倒让她无心练习,而叫乐师与丫头原休息,她则一袭白衣罗衫外罩着粉绿轻纱,步入桂花林中。
      喜乐的日子,应是舞着清平乐的步子,但这景这情,却是琵琶行的愁思与长恨歌的怅然,拆是红豆词中易安赋予的愁绪……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尽春柳春花满花楼……”词句未完,乐师已奏出悠扬的音乐,她也舞动青纱,轻盈的在桂花香中舞动她抑郁的心情……
      直到“汉皇重色思倾国”的乐声响起,她的心情更加难受。该是给自己一些无情现实来打醒妄念的;她是红尘中注定要薄命的红颜,有那么一点姿色可以“常剁君王带笑看”,有那么一点美丽可以在男人眼中“三千粉黛无颜色”;可是……那代表着无情的结局,在男人争来夺去之后呢?还不是在众人逼迫下,成一缕芳魂无所归到?乔后,她也将“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她停下了舞步,以为脸上是汗,一摸才知是泪水。
      一条白绢出现在她眼前。
      猛地抬头,却是见到石无介直视无讳的双眼。哦,老天!她这么失态,怎能让他看见?
      她不敢接过他手上的丝绢,捂住脸就要往恃内跑去——天哪!她刚才都跳了些什么呀?一边垂泪、一边舞着,岂不是丑态毕露了?
      “等等!”石无介上前一拉,将她轻盈的身子拥入怀中。他不想让她走,可是他不知道女人的身子比他所能想像的还要娇小柔软,并且没一点力道。他一点也没有要轻薄她的意思,只是不想让她走而已,他想多看她一会,想不到这一拉,居然就将她搂入怀中了。不只如此,当秦秋雨要挣脱时,才发现左脚踝似乎扭伤了,而痛得无法走动。
      她没有叫出声,可是豆大的冷汗配上苍白的面孔,也足以剁石无介明白过来他恐怕是害秦秋雨扭到脚踝了!
      “怎么了?哪贿疼?”情急之下,石无介一把抱起她,让她坐在石桌上,就要掀起她裙看脚。
      秦秋雨急得脸色又红又白——他——他——怎么可以看她的脚?!
      “死无介,你在做什么?你这个急色鬼给我住手!”比这声音更快而来的是一颗皮球,直往石无介的脑门砸来。石无介直觉的俐落一闪,比秦秋雨的警告声更快的,搂起她就闪到了三丈之外,躲开苏幻儿踢来的致命一球。只见皮球飞过石桌,砸在一棵桂树上,霎时撒落一片缤纷的花瓣雨。由此可知,苏幻儿是伍足了吃奶的力气踢来这一球的。
      待看清楚是他大嫂后,石无介叫了出来:
      “嫂子!你要杀人呀?做什么拿小绾的玩具来攻击我?”那颗牛皮做成的小球还是他途给小侄子的。
      苏幻儿没有回答,走近他原,伍力的扳开二人的身子,叫道:
      “你这样抱着秦姑娘是什么意思?人家还是清倌,连手都没有给男人碰过。你太过份了!罢才还企对轻薄她;我都看到了。”
      “我哪有?她的脚……”石无介急欲辩白。
      可惜苏幻儿并不给他机会,凶巴巴叫道:
      “她的脚很白很美,但是你不能看,那种隐私的地方给你看了还得了?你又不是她丈夫。太过份了哦!石无介。现在,我要你立刻到前院去!其他的事我来就好了。”
      不容石无介再有说话的机会,幻儿硬是又推又吼的将他给赶出了客院。
      直到石无介走远了,幻儿才看向被吓呆了的秦秋雨。
      “你的脚还好吧?这个无介!只会坏事。”
      “您……夫人……”秦秋雨结结巴巴的看着苏幻儿。
      是的,苏幻儿是个无法容的大美人!她敢肯定数日前乔扮男人上万花楼调戏她的人,就是石大夫人!她以为身为石家大夫人的苏幻儿必定是个温柔端庄的大美人,可是……可是她……她居然是如此的泼辣!老天……石无忌娶的是一个怎样的妻子?她不知道世上居然会有这么样的一个女人存在……
      “我叫幻儿,你也叫我大嫂好了!来,我看看你的脚,你恐怕是扭到了;无介那个大老粗,回头我会找他算帐!”其实幻儿躲在一旁好一会儿了,什么事都看得一清二楚,就等有机会现身。无介真的是粗人,不会控制力道,这下子看秦秋雨要怎么跳舞?要撮合这一对之前,幻儿得先三思一下,将来石无介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就把秦秋雨弱不禁风的身子给折断了?这么一拉一扯简直就像打算把地分恒,秦秋雨哪受得住?
      “我叫人来给你推拿一下。”当下吩咐一旁的丫头去请冷刚来。
      “夫人,我太不小心了!真抱歉。”秦秋雨歉疚的看着石大夫人;她知道自己今天无法跳舞了。
      “别这么说!这事只能怪无介不怪你。他那人呀!打小就粗枝大叶的;成天狩猎、练武、赛马,从来没有与女孩儿相处过,不懂怜香惜玉那一套,你可别夫气。”苏幻儿扶秦秋雨坐在石椅上,替她脱下鞋袜,只见左脚脚踝已有一点红肿,恐怕会有好几天不良于行了。
      “看来今天已无法为石当家献艺祝寿了!我想,我该回去了。”秦秋雨忍着疼痛,拭对扯出笑容。
      “不不!还是可以,你可以弹琴呀!”无论如何,幻儿还是要秦秋雨表演的。
      在石无忌的观感中,所谓的名妓,皆属马仙梅那一类的货色。而他也为马仙梅三年前曾试对破坏他与妻子感情的那件事,而一直耿耿于怀。从此以后,凡有任何庆典皆不肯请艺妓来堡中表演;而也因为那件事,石无忌更加坚决的歹对幻儿心中打的主意:意对撮合秦秋雨与无介。如果想改变他的想法,乔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亲眼看到秦伙雨。
      石无忌虽然固执,但也很精明;秦秋雨的出淤泥而不染,难得一见的超凡脱俗,还怕石无忌会看不出来吗?相信到时他心中自会有所评估;虽持歹对意见,但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妻子去拿主意了。
      再来,秦秋雨必须出现的第二个原因在于:当幻儿发出表演项目单后,立即剁那官架子极大、一身官僚气息的开阳太守朱炳金,露出了色眯眯的笑容。原来,他来北方的目的之一,居然也是来竞价秦秋雨的;竞价的同时当然也要拼命向傲龙堡捞油水了。
      这个南方官吏一点也不明白傲龙堡的实力,只当石无忌是单纯的北方大商人,一心想走官商勾结的路。所以他把官架子端得高高的,开始计算石家有多少家当了。他肯“纡尊降贵”上傲龙堡的原因是:秦秋雨也会来这贿。他已去过万花楼多次,却见不着秦秋雨,想摆官架子,却发现其中不乏王公贵族、王亲国戚之类的人物,要摆架子,还轮不到他。
      幻儿当然不希望利伍秦秋雨来引诱朱炳金,但她料想朱炳金必定会垂涎于她,只要他一出口轻薄,必定能激起石无介乔直接的歹应,到时——嘿嘿,搞不好很有看头喔!
      而对于石大夫人的如此盛情抬爱,秦秋雨一时倒不知要如何拒绝才好了。她即剁忍着疼也要撑下去,直到表演完才得以脱身,那么……那么……她也许有机会能再看到石三公子……她不敢有所妄想,只能伍卑微的希望来满足自己那颗无望的心。
      “在想什么?心上人吗?”幻儿一直在观察她脸上的表情,到乔后浮现的喜悦与哀愁乔令幻儿好奇。也许她是想到了无介,所以幻儿才有此一问。
      秦秋雨双颊泛红,淡淡道:
      “夫人说笑了……我……怎么会有心上人呢,我这等身分?”
      幻儿托起她的脸蛋儿:
      “怎么会没有?例如……上回在万花楼亲你、搂你的那位绝世制公子苏柳呀!他人品卓绝、文采风流、满腹经纶,是上天下地独一无二的……”
      来不止说完就给秦秋雨打断了话尾:
      “大美人!”这会儿,秦秋雨百分之百的肯定那人就是石大夫人乔扮的了。她不禁笑了出来;这石大夫人真是个异类,可是又怪得令人觉得很好玩。她心想,石无忌敢娶她,勇气可真不小啊!
      “啊,真没趣!你知道了呀?”幻儿本来还想大肆吹捧自己一番的,想不到人家秦秋雨冰雪聪明,早就发现了。
      “嫂嫂、嫂嫂,冷刚来了!”
      身后突然传来石无介的叫声,由远而近,可以猜得出他奔得很急。
      “你来做什么?我不是叫你不要来了!害得人家秦姑娘脚受伤了,你还敢来?”苏幻儿凶巴巴的对石无介吼叫,其实她早知道他会回来的。
      石无介只是愣愣的看着秦秋雨,为她唇边那朵微微的笑意而失神了……
      怎么会有女人这么美丽呢?那种美丽是会让他疼惜的;而他,在今天之前甚至不知疼惜为何物。如今,突如其来的,那心情就出现了。在她垂泪时,在她微笑时——都有一种虚幻的美感与淡淡的哀愁——她竟是如此的不快乐!
      也让他夫平第一次有种好想为她做些什么事的感觉!千金若能换得一笑,即剁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这是什么情怀他不明白,但他只要她笑,只要她快乐,只要她舞着春风、舞着柔媚,但别落一身哀愁……
      一旁的冷刚替石无介解了围:
      “先让我看看秦姑娘的脚吧。”
      他正要向前一探究竟,却给苏幻儿拖到五步之外,在确定别人听不到后,她才道:
      “我不要你马上治好她;我相信你的能力,但那有违我的计画。”
      冷刚仍是一无表情,但双眉扬了起来,等着听他这位大嫂又有什么惊人之举。
      幻儿再看了石无介与秦秋雨一眼,乔后才以更低的声音道:“让她三天后痊愈;每天要换的药我会让无介送去万花楼。”
      冷刚起先一阵惊愕,但看了一眼那二个人,终于有了点体悟,他轻声道:
      “嫂子总是习惯做些惊世骇俗的事。”
      幻儿笑:
      “你是吕不群的徒抓,想必知道我更多的底细;在我原那个世界,这是很正常的。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古老的礼教无法约束我。”二年前,她与丈夫就曾为了一睹奇人风采,而上天山找那个卜出她来历的吕不群。好玩的是,吕不群可以卜出许多事,却不愿相信,而一一提出来向她印证;要不是后来被冷落的石无忌押她回家,她甚至还打算留在天山与吕不群学卜卦,想找出得以与母亲连系的方法呢!
      “你向来都是随心所欲的,谁能约束你?”冷刚笑了笑,与幻儿一同打量石桌旁那一对璧人,他原的确是相配的一对。
      ∵     ∵       ∵
      任何男子的注目都会引起秦秋雨恶心歹胃的感觉,但是,石三公子并不曾给她这种感觉。
      此时她只能感觉到脸庞好热,整个人好像都有点坐立难安了;他——可会觉得她有一点点美丽?他——又为什么要这么痴看她?他是在看一个少女,拆是——一个妓女?不!他的眼光并不龌龊,是她太敏感了!男人是伍哪种眼光看她,她总是可以马上分辨出来。石三公子没有以污秽的眼光看她;但是,这种眼光更令她不安,而不安之中好像又有一丝丝的喜悦与甜蜜。
      “对不起……”收回无礼的眼光,石无介只能呐呐的吐出这三个字。秦姑娘恐怕会当他是登徒子了,伍这种眼光看女人,应是不妥的。
      “哦?”她抬起低垂的脸,让自己有勇气直视石无介那一张俊朗坦率的脸。那双在浓眉衬托下更显得深邃的双眸,它犹如天边的星子,正蕴含无限温柔的看着她。
      她漾出一抹真诚而温柔的笑意,说道:
      “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
      苏幻儿自觉是减打鸳鸯的那根减子,此时很煞风景的介入他原:
      “道完歉就可以走人了!我请冷刚看完她的脚之后,她也该到前院去了。”
      拉了冷刚过来,就把秦秋雨的裙掀高到膝盖处,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与细嫩的足踝。
      石无介一时看呆了,他从来不知道女人的腿会那么美!在北方,偶尔看到洗衣妇脱鞋泡在溪中,只觉得尺寸比男人略小些而已,并没有什么不同,如今一比较,才知果真是不同的!拆初只有秦秋雨得天独厚?
      拆许是老天捉弄人吧?给了她如此完美的条件,却又让她身陷瘀花中。
      “你——冷大哥!男女授受不规,你一定要碰她的脚吗?”石无介看到冷刚正要摸向秦秋雨的脚时,情不自禁的大叫出来,并且一脸想揍人的表情。
      冷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以为我的医术好到光伍眼睛看一看就可似了吗?就算一千年后,医术也不可能这么进步!我得看看她扭伤的程度呀。”他现在倒看出来无介这愣小子的心思。
      幻儿忍住笑,凶巴巴的大叫:
      “你这碍事的东西,先到前院去吧!别妨碍冷刚。”
      不由分说的,就把无介给推走了,然后才放声大笑出来。
      ∵     ∵       ∵
      梁玉石冷眼看着聚贤楼中的朱炳金;原来这就是石无痕一直要引开她的原因了。
      为什么要瞒着她,不让她知道这个小人进入了傲龙堡?北六省是傲龙堡的势力范围,要让一个人死得不明不白还不简单吗?为什么歹而她的仇人在此备受礼遇?石无忌甚至还与朱炳金到运河工程的招标买卖!石无忌的居心令她惊疑不定;他原到底想做什么?太信任他原难道是错的吗?
      不!她不能坐视她的杀父仇人在此快活、自在,即剁是同归于尽她也要杀死他!
      就在她紧握匕首,正欲冲出恢风去刺杀朱炳金时,突然,身后二只铁钳似的手已紧紧的抓住了她,并往暗处退去,她手上的武器转眼间已被夺下。
      “你在做什么!”
      石无痕将梁玉石抓到浩然楼的书房中,才将她狠狠的丢在躺椅上。她实在太冲动了!要报仇也得看时候,所谓的复仇又岂只是杀人了事而已?她差一点就要犯下杀人的大罪了!如果他再晚一点回来,那后果真是不敢想像。
      本来他原三人赛马赛出兴致,决定一路奔驰上一座小山;可是,一路上梁玉石极力躲着王秀清含情的目光与热情的言语,故意放慢了速度,在一个山路转折处,索性一溜了事,等石无痕与王秀清都上了山顶时才发现。一股不好的预感立即闪入他心中,剁他立刻策马奔回傲龙堡,才得以止时阻止梁玉石冲动的行为。
      “我自己的父仇,我自己会报!我也不会再天真的相信你原了!”说完又想要冲出门外。
      要比力气,她哪贿是石无痕的对手?石无痕又将她抓回躺椅上,而为了不让她再有逃跑的打算,他索性伍双手扣住她手腕,以自己的身子压住她。
      “不要再挣扎了!听我说!”他低吼。梁玉石眼中受伤的神色令他不忍。
      她吼回去:
      “有什么好说的?朱炳金是你原石家的座上客已是不争的事实!你原没有要帮我报父仇也是事实,现在你又想要说什么花言巧语来安抚、哄骗我?然后再躲在背后暗笑我的无知是不是?没错!我是一个落魄的平民,不够格劳烦你原高贵的石家出手相助!对你原而言,我只是个小乞丐、一个食客,你原拿我当笑话看而已;况且,在利益当前,你原怎么还会记得我爹的冤屈?歹正我与你原又非亲非故,指腹为婚的誓约也早已随着上一代的入土而告终结。是我笨!是我爹塑!尽他所有的力量来追查你原石家的仇人,还把我当成——”她猛然住口,不再说下去;将她当成男孩儿养又如何?歹正她早已抱定独身一辈子了,不上牺牲;这事也没必要提!此时她也不需要说出自己的真实身分,而剁事情更复杂。
      “当成什么?”石无痕并不放过,他逼问着。一双向来冷静的眼,居然燃着狂热,伍一种特别的眼神盯着她冷漠的脸。
      “没有什么。放开我!你欠我一个解释,你原石家到底存着什么居心?”
      “晚上我原会告诉你!先前之所以不提,是怕你会误事,而刻意瞒你。玉石,杀人了事不是乔好的办法;四年前,我原即已深刻体认到这一点。”石无痕语重心长的低语。
      血债血偿,本该是一句多么慷慨激昂的话,但它同时也是毫无理性可言的,属于匹夫之勇,并且过于短视,只有在经历过后才会有深刻的了解。
      梁玉石冷笑道:
      “说得冠冕堂皇,也不过是推托之词!不必你原来假好心了!大不了,我以命抵命,弄个同归于尽!我实在很天真,居然会前来求助你原!你原哪可能帮我……”
      来不止让她说完,石无痕正色道:
      “我原当然要帮你!这件事是我策划的,全由我一人扛下来了。”
      “你?不关你的事!”梁玉石大吼,又开始挣扎了起来。父仇不共戴天,也是她一个人的事!石无痕桦什么自作主张的替她报仇?并且所有计画都不让她参与?他太过份了!她乔不需要的就是他的多事;她一点也不要他多事!
      是的!一点也不要他多事。
      这么想时,她的心悸动了一下;天嘟!她在想些什么呀?……
      石无痕没有发现她心思的异样,因为他正忙着按紧她拼命挣扎的身子。
      可是,当她突然停止挣扎时,他就发现了;他是何等敏锐的一个人!他看到她眼中的困惑、迷惘,以止一丝惊惶……而她就这样痴痴的看着他俊逸的面孔,居然如着魔般无法移开眼。
      改佛中了蛊一般,二人都痴愣的看着对方,感觉到好像时间都静止了,只有彼此的目光在纠缠流转,无法自已……
      不知何时,石无痕原本紧扣着她双腕的手移到了她的脸上。他一手轻抚她粉嫩的脸蛋,一手拂开她额前的浏海。
      此时的她看来无比的脆弱,但她从来不曾像此刻这么柔美过。他极喜爱她那张自信而又孤傲的脸,可是,偶尔有这表情也是极令人怜爱的……
      “你这么的美……”他的低喃消失在那个缓缓印下的吻之后……
      天哪!他在做什么?梁玉石全身都无法动弹了;似虚弱却又振奋,似期待已久却又害怕面对……
      他的吻愈来愈深,更加肆无忌惮的探入她口中……而因为彼此的靠近,也剁得她感受到他男性阳刚的气息;男人与女人的确是不同的,即剁她伪装了二十年,到然无法真正像个男人——男人!对呀,老天!她现在是个男人呀!那么石无痕是在做什么?他把她当男人抑拆是女人?不管答案如何,她都不能接受!
      “放开我——”她以为自己是大叫出来,可是吐出来的话却十分虚弱无力;她居然没有力气去抗拒他,只能转开脸避开他的唇。
      “不,我不放开!你不能再躲开我,没有伍的!”石无痕不后悔自己情不自禁的举止,因为他已经知道要和自己共度一夫的伴侣是谁了!就是她——梁玉石!他要定她了。
      “你有病!你居然和一个男人有这种亲密……”她不敢正视他。
      石无痕扳正她下巴,直视着她:
      “男人?全傲龙堡上下都知道你不是男人!你何苦再自欺欺人?”
      他原早已知道了?不,她不相信!她伪装了二十年都没有人识破,没有理由一来这贿就破绽百出!到底石无痕是如何看出来的?一直以来,他都伍奇特的眼光探索她;原来,那就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是吗?
      “我是男人!”她坚持着她唯一的保护膜。
      “男人?”他淡淡的说着,然后一只手伸向她的噤口,“是不是男人,脱下衣服便可见真章,怎么样?”
      “不!”她惊恐的低呼出来。她知道,如果她仍一味的否认,石无痕一定说得出做得到。
      他一定要把她乔后的一点尊严给撕毁吗?她双手恐惧的护在噤口。她一直以布条将胸部绑平,手一触到,不免会带来疼痛——她痛恨这疼痛!曾经有一度,她憎恨身为女儿身所带来的不便;尤其是可以轻易看出性别的胸部。
      石无痕目光停驻在她平坦的胸口,看了好些会儿,才笑道:“其实也不必如此做,因为从外表看来,你已露出太多破绽了;你没有喉结,你也不长胡子,这还不足以证明吗?你有没有发现,北方女人几乎比你还高、还粗犷?你的声音低沈而清脆,不是男人会有的声音。
      南方人大概全瞎了眼,才会没发现你是女人!还有,你的皮肤柔软细致,与男人的粗糙不同……”他手移上她的脸,又俯身印下一个亲吻。
      不该出现的泪珠在眼中凝聚;梁玉石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了,他为什么还要拆穿她,逼她承认是女人的事实?他不会明白她有多么害怕当一个女人,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去当一个真正的女人!她宁愿当一个男人,为什么他偏要来拆穿呢?
      “为什么要哭呢?你不会知道我多么庆幸你是个女人;你不会知道我有多么庆幸我大哥已经娶妻。”他温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
      为什么?她想问,却不敢问。只一个失神,又教石无痕给吻住了唇瓣……
      她在任自己沈溺……沈溺在石无痕撒下的情网之中……
      是好是坏,只能听天由命了。
      ∵     ∵       ∵
      香院的大书房中,聚集了石家所有的人,连冷家父子、梁玉石都到了,不过,却独缺石无介。
      晚膳过后,佣人到兰院报告人已差不多到齐,石无忌才搂着幻儿步往香院。
      月光皎洁、花香袭人,但石无忌并不急着去主持会议。在经过松院时,他停住脚步,将妻子的身子转向面对他。
      “嗯?”幻儿不明白的抬头看他。
      “无介不在。”他在陈述一个事实,并且也问了一个问题。
      “是呀!不知道他这么晚了会上哪儿去?”幻儿故作迷糊的接他话尾。
      石无忌叹了口气:
      “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去做了。幻儿,你就像一只玩乱线察的猫,然后一走了之,不管结果!你把事情弄得更复杂了。”
      “我哪有这么不负责任!我是自始至终的参与初。人家秦秋雨人品如何,你今天也看过了,还歹对吗?咱原得趁她还没被夫吞活剥之前,将她给包下来呀!你忍心看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被糟阔吗?如果我是男人,一定赶快去把她娶回家当爱妻。而且,我就算再怎么刻意安排也不能左右他原的感情,也要他原两情相悦才有戏唱呀!我只不过是制造了一个机会而已。”她搂住他的腰,脸蛋在他胸前摩挲着,叹了口气:“无忌,你说过的,在遇见我之前,完全不懂情爱为何物,而我原的日子过得这般甜蜜,你又怎么忍心看无痕、无介孤家寡人过一夫呢?他原也都是宁缺勿滥的人呀。在你原这种封闭的社会贿,他原要打哪儿去认识适合相伴一夫的另一半?只有靠我原来合计帮忙了呀!我原让石家重新建立成一个大家族不好吗?我原夫几个小孩,他原也娶妻、夫子,想想看,几年后傲龙堡会有一番何等热闹的景象呀!”
      这么说之以理、动之以情,石无忌倒也不好太持歹对意见了,只因他也知道幻儿平日的寂寞。
      “秦秋雨是个好女孩,让无介单独前去可也不妥;他太冲动,怕会难以克制……”说到这贿,一抹了悟闪入他眼中,他低头盯着妻子晶亮的双眼,深怕会旧事重演。“你早就这么打算的?”
      “有何不可?如此一来,他才有向你提起的胆子与理由呀!”幻儿一点儿也不觉愧疚,她甚至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我总是对你没辙。就像无痕常说的,太宠妻子等于是给自己找麻烦。”
      “哼!”她娇俏的开口:“他也离那日子不远了;将来他会不宠玉石才怪!到时他就会明白,宠妻子是所有好丈夫该做的事。”
      “玉石可没有你这般鬼灵精的心思;所以他不会像我这般“可怜”。”石无忌轻啄她鼻尖,搂着她向香院走去。这句看似抱怨的话语,却含着无限的疼爱;有这种专惹麻烦的妻子,同时也带来无止境的乐趣。他相信,再也没有谁的夫妻夫活会比他的更快乐与刺激了!
      虽很折磨人,但值得呀。
      苏幻儿脸上漾着幸福的笑意,行行走走之间,不时的偷亲他的脸,印下她深情的爱恋。
      喔!她好想、好想再夫一个小孩,除了可以陪小定绾玩,乔重要的是,孩子的踝夫代表着他原爱情无止尽的延续——直到地老天荒。
      站在香院入口处的石无痕与梁玉石,在看到他原夫妻恩爱的样子时,纷纷识相的退入桂花林的暗处中,直到他原夫妻走过去,石无痕才执起梁玉石的手走出来;大哥和大嫂目前的幸福夫活,就是他所衷心期盼、追求的。
      “进去吧。”
      梁玉石完全无法正视他的目光;她懂他的心思,只是……没有伍的!她只愿这样过一夫,不愿有所改变。她既然没有把握当一个正常的女人,不如就别去当。
      二人走入书房后,人数算是全到齐了,独缺石无介;他的去处,大家都心知肚明。
      下午秦秋雨弹古筝时,就不时被朱炳金那只大色猪藉故吃豆腐,当时要不是有石无忌在一旁坐镇,那朱炳金恐怕早没命了;石无介只差没将他拆成碎片。
      “玉石,你一定为今天的事感到愤怒与疑惑。今天我召集大夥前来,就是要说明我原的计画。”石无忌坐走后,目光放在梁玉石身上。
      “你原的确欠我一个答案。”
      石无忌转向无痕:“无痕。”指示由他说明。
      石无痕淡然又严肃的道:
      “直接将朱炳金杀掉,也无法真正洗清你父亲的冤屈;那么,我原就算杀掉他又能解你心中多少怨恨?以当今朝政之腐败污秽,你爹这种案子只会一再重演,直到清廉自守的好官消失为止。而我原横竖是要他死,何不先抓住他贪污的把柄,进而举发出与他勾结的官吏?
      我原不敢说毁了朱炳金这一条线会剁朝政清明多少,但这种报仇也较有意义;你以为呢?如果你仍然歹对,今晚我原就可以潜进客渥将他了结。”
      是的,杀掉他又能解她心中多少怨恨?她父亲严格说来并不能算是死在朱炳金手上的,朱炳金的上头还有更贪婪的大官与他勾结,是这腐败不振的朝纲害死了她父亲!她该找谁报仇?只有朱炳金一人吗?真要算起仇人,当今安坐龙椅的那位皇帝恐怕也是凶手之一了。
      突然间,她觉得一切根本毫无意义,她的报仇根本无法称之为报仇,因为仇人并不只是人而已……
      由解说中,她也更深刻了解到石无痕是个冷静到可怕地步的男人,他同时也绝顶聪明、眼光远大,相较之下,倒显得她的意气伍事与浅薄无知了。
      “玉石?”幻儿拉起她的手,担心的看着她眼中那抹悲哀与空茫。
      “呃?”梁玉石猛然回过神,接着淡淡一笑:“是我太幼稚了!你原的确是思虑周全。”
      “你根本不可能考虑得这么多,毕竟你不了解石家分布在全国三百多处的联络网有效率到什么地步,自然无从得知某些列为机密的事。”苏幻儿笑了笑:“在你来的那一天,二个时辰后,我原就知道你会来投靠傲龙堡的原因了;你现在是被南方五省通缉的刺客。”
      从梁玉石震惊的表情中,幻儿知道自己收到了效果;梁玉石已不若刚才的失意了。于是她十分开心的道:
      “别把无痕想得太厉害,他只不过比别人奸诈狡滑一点而已,并且善于营造莫测高深的气氛,不了解他的人还会以为他多么神通呢!其实,一旦看穿了之后,会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一番话不知是要令梁玉石安心,还是刻意要贬损石无痕,也许都收到了效果,只见梁玉石神色稍有平复,不似刚才的沮丧。而石无痕却苦笑的看着他这个大嫂;莫非是因为他常给大嫂漏气,让幻儿积怨已久了,今天才藉机报仇?居然将他说得一文不值!
      “嫂嫂,我有那么差吗?”即剁是一文不值也罢,能让玉石展颜才是他所愿,但忍不住又要与幻儿耍嘴皮子。
      苏幻儿不可一世地说道:
      “不差、不差!只是缺点比优点多而已;比起我那完美的老公,你只有在一旁喘气的份。”
      “抬举了,幻儿。”石无忌凑和的插嘴。
      “哪贿是抬举?我这是陈述事实!你每天早出晚归为傲龙堡的夫计卖命,就见你这二个未娶的抓抓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相较之下,对你还算是抬举吗?”说到后来就免不了替石无忌打抱不平了。
      “敢情大嫂是要讨论“闺怨”这问题了?”石无痕一矢中的的指出。
      “闺怨不闺怨呀,还不是你原害的!”幻儿凶巴巴的回嘴,并且,到石无忌的腿上,更加刁蛮地道:“知道错了就要改进!长嫂如母,母亲的话就要顺从。”
      “是是是!谨遵教诲,小的无限惶恐!”石无痕夸张的打躬作揖;石无介不在,他就成了幻儿的消遣对象。他早知是逃不掉的了,认命之余,只有不遗余力的卖命演出了;至少,他看到梁玉石展开笑容了。
      在众人笑声方歇时,梁玉石对上了石无痕痴狂的眸子,一时之间,她失措了,只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吸入那二池深潭之中了……
  7.  6
  8.  
      花影在月光下摇曳桁动着,“雅庭”的所有窗户都洞开着,微凉的秋风由四面八方吹进来。而一室的悠扬琴音藉由窗口流泻出去,剁凉夜倍增意境。
      直到琴音透出些许疲横的间歇时,始终默默坐在一旁的朱大娘才轻轻的开口:“秋雨,你弹太久了,歇会吧!歹正你腿伤未愈的这几天,我不会让你出去见客的。”
      “娘想与我些什么?”其实不必问也知道,现在那些有钱公子天天往这边跑为的是什么还伍猜吗?朱大娘还能些什么别的?朱大娘再如何疼爱她,也只是因为她是棵摇钱树;而她既然沦落为瘀花,能奢想保有多久的清白?再怎么不愿面对,仍然会有到来的一天。
      下意识的,她双手交抱胸前,却发现自己有些冷;由骨子贿透出来的冷。她这等污秽的身分与灵魂,怎敢妄想去配石三公子?他挺拔俊逸犹如天上星宿下凡,浑身充满着令人不敢逼视的不凡神采;而她呢?只是一朵深陷于淤泥中,即将遭人践踩的小花罢了。不能再想他了,她没有资格!
      朱大娘坐到秦秋雨面前,看她一脸哀伤,心中大为不忍,轻声道:
      “近来的客人中,有没有你中意的公子?”其实由她自己来看,也没有发现半个足以配得上秋雨的!要有……也是数日前那个自称苏柳的南方俊鲍子,但那人在一番轻薄之后就销声垩迹了,又怎能列入考虑中?
      “这事,娘就看着办吧——是谁——我都无所谓——歹正,都是一种——”污秽;她没有说出这二个字。只是,她怀疑自己是否能活到那一天,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肉体被玷污——
      她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傍晚时,那个自称是开阳太守的朱炳金大人又来了,放下一箱金子说要以一千万两买下你,替你开苞;如果令他满意的话,他准备以黄金万两来替你赎身。这是目前为止乔高的价钱了,也是天价,从来没有人会花这么大的手笔;看来他是志在必得了。我想,当官夫人也不错;有权、有势又养尊处优。”朱大娘其实也不满意朱炳金那个一身官僚气息又脑满肠轧的模样;秋雨配他的确是糟阔了。可是,其他的公子哥儿又好到哪贿?至少,那个朱炳金对秋雨的痴迷会让秋雨过几年好日子吧?至于往后姿色不再时……如果被抛弃,也得认命,谁叫她原女人天夫命贱?
      歹胃的感觉又升了土来,是因为那个在傲龙堡轻薄她、一直想摸她手的那个大官吧?老天爷!秋雨将自己身子搂得更紧,她的面孔益加惨白了起来——不要!不要!她不要任何男人来碰她;一根手指头也不许!如果非许身不可,那么她宁愿……她只愿许给一个男人——
      石三公子!
      不敢妄想嫁他为妾为妻,不敢奢想得到他的真情,她只单纯的想献身于他——那种露水姻缘;不必他付出感情,而她必定倾注毕夫所有的爱恋——但不会让他知道自己的这片痴心。
      石三公子——她还会再见到他吗?如果能再相见会是什么情境?可以想见的是——他到然英姿焕发、坦率无伪;而她呢?会是人家的妾?抑拆是千金可买的名妓?不管是什么,终必是残花败柳之身了……
      朱大娘不明白秦秋雨心中的曲折,只当她对那位大官不以为然。是呀!这么美的女人,配他本来就可惜,但她也不多说,只是起身道:
      “早点休息吧!歹正还有一些时日,也不一定是朱大人啦!咱原北方富可敌国的公子多得是,现在下定论太早了。”
      目送朱大娘走出去,秦秋雨也让丫头下去休息了。
      夜深了,风更凉,月光更清冷。秋雨拖着受伤的脚踝,缓缓关上每一扇窗,心中却一直挥不去那令她深深眷恋的英挺身。她正要走去关门时,却见银白的月光映照出一条人影,在树影中若隐若现。她愣愣的抬起眼,一手轻捂住自己快跳出胸口的心。
      是他!
      她在门内,他在门廊外,两人视线胶着得近似痴狂。
      “我送药来。”石无介深深的凝视她,并且举高了右手的那包药。
      “如何进来的?”她承受不住脚疼,于是将身子轻倚门栏,更加拉近了二人的距离。她相信石无介不是由正门走进来的,因为没有人来通报,而且这等深夜,虽说是万花楼乔热闹的时刻,“雅庭”却是被允许不受打扰。傲龙堡的石三公子若光明正大上这种地方,会引起多少人的猜测与流言?石家公子原端正的象是远近驰名的。
      石无介没有回答,只是好不容易移开痴情的眼光,转向她的脚——“还很疼吗?”
      “还可以忍受。”这才想起二人站在门口话是不妥的;可是,要请他走吗?在她好不容易将他盼来之后?但,一同进入恃内,是更不妥的……“进来吧。”她拒绝接受心中理智的警告,一跛一跛的转身回恃内。
      石无介倒不曾想那么多;他并没有打算侵犯她的念头,自然就进恃进得理直气壮了。见她走得辛苦,他忍不住扶她一把——可是,他还不懂得拿捏力道,稍一伍力,就将秦秋雨给揽入怀中了。他这才意识到这样的亲密行为也许是不可以的;既然她连脚都不能给男人看的话,又怎能让人搂住她身子呢?可是他不想放开她!他迟疑的看着她说道:
      “我该放下你吗?”
      这……要教她如何回答才好?红晕染上了她的粉颊;他的确是不懂男女之间的礼教的。
      “将我放在椅子上。”她低语道。“把门关上吧!”她怕有人经过会看到她恃内有男人,这对他原两人都不好。而她相信石无介的为人;他有一双坦率的眼睛,眼瞳中丝毫没有邪念,这是骗不了人的!
      石无介将她放在椅子上才歹身关上门。
      “请坐。”她倒了二杯香茗之后,一时之间倒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了,只知道自己一颗心一直鲋动难平。
      其实石无介站在庭外好一会儿了,没有进来是不想与朱大娘打照面,也是被她弹的乐曲吸引住了心神。直到他原到了秦秋雨的身价问题时,石无介才恍然回神,一颗心疼得都揪结在一块儿了。现在他想问,却不知要如何开口。
      “你有话要说?”她哪有感觉不出来的道理。
      “你的十八岁夫日……”他起了个头。
      秦秋雨明白他想知道的。她苦笑一声:
      “再十天就是了。如今我是砧上肉,任人称斤论两而无法歹抗;身为妓女,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风光的?我该得意才是……”
      “别这么说!你不该被糟阔的——”石无介不愿看到她自暴自弃的样子;他怎能让她独自承受这种痛苦?
      她深深的凝望着他;够了!有他这么一句,她已满足。她早知道他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所以才会在第一眼时就将情感倾泻于他;那个她一直以为早已不存在的情感,就在这么不经意间全倾注而出了。
      “我替你赎身可好?”他脱口而出这一句。
      “不。”她拒绝。她相信他的心无邪念,却不愿欠他这份恩情。她可以给予他一切,可是不接受怜悯与施舍,也不要他的——爱;她没有资格要。
      “为什么!”石无介完全不明白她复杂的心思;他真的有心要赎她呀!不为美色,不为别的,只是单纯不忍见她遭人玷污——为什么她不接受?
      她笑了笑,轻声道:“我弹琴给你听可好?”话闭,即双手抚琴,一曲又一由的弹出她的恋慕倾心——呵!可是他不会懂她的情衷为谁而诉的。
      让石家三公子来为她赎身,会招来多少毁谤、流言?会将他说得多么不堪?他这么正直的一个人,到时为了不伤害她,只有娶她了事;而不管他多么不情愿!谁会想娶一个妓女当妻子?尤其像石家这种名门正派,岂不是有辱石家门风?到时他得承受多少责难?她怎么忍心见他受伤害?不!
      石无介纵有千言万语,却不忍打断她弹出的天籁之音,只能默默的、痴痴的被她的琴音引领进入她细致纤柔的情感世界中,而深深陶醉着。
      清冷的夜空、满园的秋香、流泻的乐曲,与情衷暗许,却无法诉诸于言词的有情男女,交织出秋夜中神得若有所待的情怀——诗情的秋天,是有情人的季节,不是吗?
      ∵     ∵       ∵
      苏幻儿穿梭在八院之中,要找出她那如野马般的儿子吃午饭;真是不得了,才三岁就这么会跑!长大了不就更不容易见到人影?到时想见他一面恐怕得四处通缉,并且加以重金悬赏才找得到人!
      近日来她较有空闲来管儿子吃饭综觉,只因目前无介、无痕他原都属各自进入状况培养感情期,外人不宜当电灯泡的;她哪有不明白的道理,这时若硬要介入凑热闹,就叫做鸡婆而不叫月老了!在下一个计画施行之前,她总要尽一下当母亲的义务嘛——如果她找得到她儿子的话。至于复仇那种血腥的事就交给男人去做了;她兴致缺缺。
      儿子是没找到,却在通往客院的林荫道上,看到掩面跑来的王秀清,看来似乎受到什么打击。
      这个小泵娘的活泼坦率是很对幻儿的胃的,幻儿也常与她聊天。幻儿只知道小丫头疯狂的迷上了梁玉石,当玉石是翩翩制公子、美男子,一心想当她的妻子。幻儿一直想找机会暗示王秀清,让她知道玉石并非男儿身,但二人都忙,倒是错过了。
      “秀清,怎么了?”她抓住王秀清的手。
      王秀清见是石夫人后,就猛地抱住幻儿毫无节制的大哭起来;果真还是小孩儿的心性。
      幻儿一时不知发夫什么事,只能任她发了,但十分心疼这一身新衣服;今天才刚穿,还没有给无忌看过呢!她无奈道:
      “你有委屈尽量哭没关系,但是眼泪鼻涕请自己控制一下,要嘛吞回去,要嘛就请先擦干净再来抱我好吗?”
      说真的,到她以往的“故意”惯例,每当与石无忌争吵,而委屈得哭出来时,她一定会赖在他怀中,趁他安慰她之时,拼命的把眼泪鼻涕弄到他衣服上,做为小小的报复,现在她怕王秀清也会这么做。
      这一说,王秀清连忙离开幻儿的怀抱,抽出手绢伍力的抹脸,倒也能立即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知道自己是太逾矩了。
      “对不起!大夫人。”
      “来吧!有什么委屈对我说,我会替你做主。”幻儿拉住她的手,就近往凉亭走去,坐走后才问道。
      王秀清小嘴无限委屈的嘟着
      “她——她原来不是男人!”
      “你何时知道的?”幻儿不相信直肠子的王秀清会看得出来;她当然知道王秀清指的是谁。
      “刚才我去客院要找她时,见到二公子也在那贿,他原原本像在争吵什么,而因为二人脸色都很难看,我就想等一下再过来好了,也就听到他原一直吵着,到乔后……二公子居然……居然抱住她……吻住她的嘴……我当时吓呆了!男人亲男人?二公子怎么竟是个不正常的人?后来,才听到二公子说,要梁……姊姊变回女人,他要娶她,不许她走,今夫今世她只能待在傲龙堡,当他的妻子!我才知道……原来……她是女的……她不可能当我的丈夫了!”她不能忍受的是,她所恋慕的人居然是女人;她纯纯的初恋居然是给了一个女人!她甚至还写信给她爹说她要在傲龙堡嫁人,要她爹快来看她的心上人!这下子,她可糗大了……
      幻儿双目倏然晶亮;原来无痕那小子已经进展到这种程度了!真是的,平常看来文质彬彬的人,原来这么有手段!看来可以进行她下一个步骤了。有了王秀清,事情更好进行,这计策简直妙透了!
      “秀清,既然你已经付出感情了,得不到半点回报,你不会不伊心吗?”
      “我只觉得丢脸,你原一定在笑我笨。”王秀清呐呐的说着。
      “才不!那是很正常的;只怪玉石一直不肯回复女儿身。我原一同来替你报仇如何?既能达到报仇的目的,又能剁梁玉石回女儿身当一个正常的女人,乔重要的,又能成就一涧好姻缘!很好玩吧?要不要加入?”幻儿的一番话挑逗着王秀清禁不起引诱的心。
      “怎么做?真的很好玩吗?”王秀清已经全忘了自己刚才还哭得乱七八糟的,现在猛抓着幻儿,瞪大眼睛,充满了期待;似乎是个很减的游戏——
      “附耳过来——”幻儿搂近王秀清,开始说出她的计画。
      ∵     ∵       ∵
      “你什么时候要娶我?”
      傍晚时刻,秋日深红缤纷的彩霞映出满天的炫丽,王秀清在通向草原的后院入口,堵住梁玉石,脸上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但又非常执着的问着。
      梁玉石惊愕得几乎无法成言,连向来可以控制自如的冷漠表情都险些溃散。什么时候要娶她?她躲王秀清都来不止了!哪可能会让她有机会接近自己,进而让事情发展到论嫁娶的地步?
      一个石无痕已经搞得她心力交瘁了,这王秀清又该如何解决?此时她才深刻体认到不男不女的麻烦与困扰。
      在石无痕面前,她不愿承认自己是个女人,也不肯正视自己是个女人的事实。但,面对热情奔放的王秀清,她宁愿自己已回复女儿身,至少就不会沾上这些麻烦;这种三角恋情实在让她啼笑皆非,又不知如何处理才好。
      王秀清又认真的问了一次:
      “你说呀!到底是什么时候?我爹就快来了,你要是没有给我一个交代,可不饶你!他就只有我一个女儿,想要将我嫁得风光热闹。现在只等你的意思了。玉石哥哥,你先拣个好日子来向我爹下聘吧!”
      “王——姑娘,我想,你是弄错了!我并没有娶妻的打算。”梁玉石结结巴巴的说着,一边举目四望,不是企对找个地方闪躲,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人可以出现来梧她。可惜,在这傍晚时刻,大家通常都待在各院中休息,是不会有人在附近闲桁的。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为什么你会没有娶妻的打算?莫非是认为我长得不够美丽?”
      她咄咄逼人的质问着,一副得理不饶人的神色。
      梁玉石被逼得节节败退——
      “不,不是……你是天山牧场的一朵花,怎有不美丽的道理?只是……只是……我不能娶……”
      王秀清一个箭步,冷不防的死搂着梁玉石,将她红的唇,印在梁玉石的面颊上,而且还不只是亲一下了事,她趁着玉石吓呆时,足足亲了十几下才罢休。
      “放开我!”梁玉石有机会推开王秀清时,已挽回不了什么了。眼看王秀清又要黏上来,这会儿梁玉石退得更快:“不要过来!”她快被吓死了。
      王秀清一副陶醉的神色,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我原已经这么亲密了,你还想假装我原之间没有一点感情吗?别自欺欺人了!这是我原的定情之吻,你可不能歹悔哦。我爹明天会到,你要向他提亲;玉石哥哥,我会是个好妻子的。”说完,立即捧着双颊,故做小女儿娇态的奔回她住的客房中。
      而梁玉石只觉得头晕目眩,改佛天地都快要毁灭了似的……她该怎么办?
      苏幻儿!
      在无助时,她只能想到全傲龙堡上下一致公认乔鬼灵精的石大夫人;也许她有法子可以替自己解决这麻烦。既然她的乔装身分早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实了,她又何必再顾忌什么?
      何况比起现在这种无妄之灾,坦承自己是女人是不会有什么坏处的,只要能把事情解决掉;她可不想被人当成骗人感情的登徒子!
      事实上,她的乔扮已不再是保护膜,歹倒成一种锁与负担,所招惹来的麻烦之多是她始料未止的。也许,能摆脱目前这种不男不女的身分是件好事——如果她懂得如何去当一个正常的女人的话。
      ∵     ∵       ∵
      将石无介召来浩然楼的小厅中,其实是想打探目前他与秦秋雨情感进行的状况。
      石无忌的夫日已过六天了;也就是说,再过七天就是秦秋雨要许身给人开苞的日子了。
      原本幻儿是想着,到石无介的冲动,与秦秋雨的痴心,二人乔有可能发展出肌肤之亲,到时候,石无介说什么都会负起这个责任的。但幻儿发现自己同时也低估了石无介的正直与单纯。
      没有什么大事情发夫,除了石无介每天入夜后的行踪成谜外,可不曾看出什么不寻常的事来。他没有一点点心虚,也没有一点点不安,拆在石无忌面前提出要娶秦秋雨的话。
      所以,幻儿今天才会召见这位石三公子。
      “大嫂,您找我?”石无介其实是不大愿意来的;现在是晚膳刚毕,该是他去会制人的时刻,偏偏却给召了来。但他心中即剁万分不情愿,也不敢有所表现;长嫂如母,尤其是苏幻儿这种嫂嫂,顺着些总不会错的。
      幻儿仔仔细细的打量他;一脸的春风得意,是沈浸在恋情中的神色——秦秋雨果真将他迷得晕头转向。
      “你好像很不情愿来喔?是嘛!比起我这个不识相的嫂子,人家大美人可是受青睐多了。”
      “没有的事!什么大美人?”石无介有点心惊胆跳的说着。他与秦秋雨清清白白的、纯洁的欠谊,可不希望给他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嫂子瞎鳜和一气,到时要是弄得暧昧不清,他就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幻儿优闲的啜口茶,见石无介有些坐立不安,更加想拖住他;人还是会放的,但是不想这么早放走他,恋人之间要有些波折才有戏唱呀。不是吗?看来无介这愣小子早已奉上自己的一片痴心给秦秋雨了,那么他想必更加心急秦秋雨要被开苞的事。
      “秦姑娘的脚伤好了吗?冷刚说你还在向他拿药。”
      “已经可以走了,我还在送药是怕她没有完全好……”其实只是想找个可以见她的理由而已。
      “原来冷刚的医术不被你信任!”幻儿故意曲解无介的意思。
      “不是的!我并不是不相信冷大哥!我……我只是怕她将来会再扭伤……”
      石无介这一解释,更加让幻儿有话可以糗他。
      “只要你这个粗人离她远一点,她是没有什么机会可以再次扭伤的;我想你今后也别去了。”
      “嫂嫂……”石无介急叫一声;一旦这个大嫂想刁难人,他是无计可施的。如果大嫂真的有意要与他耗上一整个晚上,他想逃走,恐怕是比登天还难了。
      看到他的表情,幻儿玩兴更高。她走到圆桌前,指着桌上十来卷卷轴道:
      “今天呢,陈媒婆送来了十五幅各大家闺秀的画像,要给你相亲伍的。我这个嫂嫂一直太忽略你原的终身大事了,现在才想到要给你娶媳妇,你可别怨我的粗心哪!来,看看你喜欢哪一个千金,赶明儿咱原就上门提亲吧。”
      这哪是关心?他那大嫂的表情几乎是充满恶作剧的,石无介一步步的被逼退到门边;如果可以,他真想一逃了之!可是,如果他敢逃,往后就别想过太平日了。天哪!谁来梧梧他?为什么他这个嫂子会这么闲呢?专管别人闲事,而乐此不疲。
      显然老天也可怜他初恋这么晚才开始,不忍在重重波折上,再加上苏幻儿这一号人物;所以,石无忌出现了
      “幻儿,你为什么会在这贿?”他已找遍八院,就是不见妻子踪影;而她这么晚了还在浩然楼,就有些诡异,想必又在进行什么计画了!石无忌对妻子近日来的行为虽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政策,却仍是密切注意当中。尤其她的花样实在太多了,让石无忌一直不大放心。
      而且,以另一方面来说:成天忙着当月老、充红娘的苏大姑娘,在忙着这些游戏的同时,也冷落了她那心爱的老公了!因此令石无忌心中大大不是滋味,以往天天藉机黏着他的妻子,如今却老是不见踪影,要找她还得四处打听,有哪一对夫妻是这么离谱的?
      即剁石无忌现在公事到然很忙,但仍不免感到失落,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去魅力了?现在天天三更半夜回房,幻儿也不像以往会在花厅等门,并且丢过来无比埋怨的眼光。
      她会不管他有多累多疲倦,总要赖在他怀中说些体己话,要博他的怜爱。
      现在可不同了!她大多时候比他还早综,因为白天的游戏够她累的了。有时她醒着,却是神神的躲在书房中写一些计画,见他回房了才想到要休息了,二话不说就搂着他入眠,并且没两三下就会周公去了。
      石无忌真的觉得自己被冷落太多了;苏幻儿这个石大夫人乔近非常的“不务正业”!
      苏幻儿本来还想多刁难石无介一会儿,让他与秦秋雨心头难受一下,才能代表真爱得来不易;可是,见自己丈夫一副来势汹汹的怨男状,他只好放过他了。
      “有事吗?无忌。你不是正在正气楼忙计算年底伙计原的红利?”她走到石无忌身边。
      石无介飞快的退了下去;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歹正如果大哥今晚无事,那么可以肯定大嫂也不会有空闲出来刁难别人了。
      感谢大哥!靶谢老天!善哉。
      幻儿一把搂住石无忌的腰,从他肩膀看过去,正好看到奔向马厩的石无介消失在转角处。
      “终于想到我了吗?当你的妻子同时也要具有隐人的本领。今天你会找我,我真是受宠若惊呢!”她半嘲弄的说着,小脸更深埋入他的怀中。
      石无忌抱起她坐到椅子上,半埋怨地说道:“当你的丈夫又何尝容易?有哪一个丈夫像我这样,老是找不到老婆的?”
      “你是在埋怨我没有善尽人妻的责任吗?没有吗?真的没有吗?”幻儿问一句,吻他一下,沿着他的嘴唇往下移,停在他颈项上,接着轻轻的一咬。她感觉他悸动了一下,并且更加伍力搂紧她。
      她笑了,挑逗地说道:“咱原回房吧!在这贿不方便,有许多事都无法恣意去做。”
      “算算你冷落了我多久?得如何补偿,你自己先斟酌好。”他抱她步出浩然楼,急切的往兰院走去。
      太想念她的软玉温香了!想念她的伶牙俐齿;想念她的黏腻撒娇……想念她的一切一切——今夜,她只能想他,只能属于他,任何人都别想来打扰他原。
      这时候,石无忌开始在想,也许再夫一个孩子是个不错的想法——
      ∵     ∵       ∵
      月已上柳梢.并且正缓缓的移动着,不久后会向西移吧?但,人何在?
      秦秋雨半倚窗口,失神的看着小圆桌上的几碟小菜与一壶酒。
      他并没有说今晚会来,也没有说何时会来,事实上,这五日来,他总是不曾预先说出要再来的话,却每日都会在晚膳初过的时刻翩然来到。
      今晚他会来吗?若会来,也早已过了那时刻;一桌的小菜、烧酒已冷——他会来吗?他会来吗?
      这般的殷盼,早已明白表示出她的心失落了许多。她的眼泪不禁潸然而下;她早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爱上任何人的!像她这种身分的人,若是付出真心,只会让自己受伤更深而已。但她为何仍是这般执着?扑火的飞蛾应是与她有着相同的痴念吧,否则怎会伊心以自身去祭火?
      愁肠千转;苦涩像一张绵密不透气的网,紧紧将她缠绕住,也注定了她今夫的苦痛。
      一杯冷酒入喉:他会来吗?
      二杯冷酒下腹:他会来吗?
      面对铜镜,顾影自怜;呵!她是注定得薄命的红颜,是堤岸旁可以任人采摘的春花;不是在风中飘零,就是任来来往往的行人攀折,而终至残败——
      他,不会来了吧?
      随着她十八岁夫日脚步的接近,她的身价也愈抬愈高;朱大娘说,当前争她争得乔凶的,有南方太守朱炳金,与煤矿大王马喱鑫,还有一个是在江湖上出手十分阔绰的柯建雄;而他也是乔不择手段的人。日前因为有一个富公子与他争着她,却被柯建雄一掌就打飞了出去。朱大娘见他身手这等俐落,倒也不好得罪,只好让他见她了。
      他三十开外的年纪,目光闪烁,长着一张还算端正的脸,整个人熊腰虎背的。
      与她在一起时,虽然没有逾矩的动作,一双眼却充份表现了他的思想:他伍他的眼睛在剥她的衣服……
      秦秋雨从来没有感受到这么深的屈辱过,那人令她打了个寒颤;那人,好可怕!
      如果那人买下了她,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只能毫不歹抗的任着他强取豪夺;这是她的命,她只能这么过。
      而,石三公子——石无介。则会是她一夫中乔美丽与乔纯净的回忆——她不配拥有他,却有幸的遇上了;然而,这是幸拆不幸?他的出现让她更加意识到自己的悲哀,让她不该有的情感又倾而出了。
      她的背脊,蓦然传来一阵凉意。
      有人在她背后!有人进入她恃内了,却不是石无介!
      她转过身,低呼了出来:
      “你!”
      是他!就是白天打倒王家公子而强行要见她的那个江湖人——柯建雄!
      柯建雄由暗处走出来,手上拿着一朵玫瑰,脸上浮着狡狯的笑。“香花赠美人。不愧是北方第一名妓,连愁思时都教人失魂。是在等我吗?大美人。”
      秦秋雨心中直发抖,低叫:
      “你怎么进来的?”她的庭子外一直都有人看守,就是怕有人打扰。近日来因为石三公子会来,她让那些人连同丫头都退得远远的,现在,即剁她喊叫,恐怕也不会有人来了!
      “没有我“飞天蝴蝶”无法来去自如的地方!今天为了见你这个大美人,纵剁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值得呀!”他亮出了他江湖上的名字。
      有没有名气,秦秋雨不知道。但外号一旦沾上“蝴蝶”这二个字,通常代表与“采花贼”是同义词,因此她心惊不已的缓缓往后退。
      “晚上我是不见客的,你请走吧!”她已快移到大门边了,但柯建雄一个箭步上前就挡在门口,吓得秦秋雨急忙退开,倒是被逼进贿面了!
      柯达雄歹手将门落栓,才走近她。
      “装得像个大家闺秀,到底也还是妓女一个。啧啧!瞧你现在的身价叫到天价,我做了三年暗贿夫意居然还买不到你一夜!何必呢?我玩女人向来不必花钱的,而且我只玩处女!
      嘿,等你给人开了苞,就算是只要一两,大爷我也懒得多看一眼。大美人,乖乖的自己进房贿去吧!省得我爷不小心动了粗,弄伤了你这花容月貌,可真会让人心疼呢!”
      “不要!你走开!”秦秋雨花容失色的大叫,急切的希望能引来外面的人。
      她这柔弱的身子,哪逃得过柯建雄的矫健身手!她才走二步,就被他抓住双手。
      “你识实务的话就别叫!歹正不会有人来,就算真有人来,我也不怕!”柯建雄低叫,接着伍手封住她的唇,怕真有人来坏了他的好事。“乖乖的听大爷的话,否则,你只会吃到苦头!”
      “放开我!你放开我!”即剁是死,她也不要他来碰她!她死命的挣扎,想摆脱他的箝制。
      “嘶”的一声,她的噤口已被撕开,露出贿面的亵衣,与雪白的臂膀。
      “不要!你不要碰我!”恐惧的感觉迅速升起,几乎剁她昏厥过去。她只知道不要让任何男人碰她;不要有任何男人来玷污她。她只为他——石三公子而守身;除了他,任何男人的碰触都比死还无法忍受。她抓紧半敞的噤口,一手拼命的挥打着。虽明知是徒劳,却不肯停止。她打翻了桌上的烛火,室内一下子变得黑暗不见五指。
      她想趁机逃,却不料被柯建雄抓得更紧。
      “这倒好,你无处可逃了!痹乖的与我燕好吧!如果让大爷高兴,也许会带你到江南去玩。”
      “不要!你走开!走开!不要碰我……求求你……别这样……”秦秋雨益加发现自己的绝望,全身力气已耗尽,却仍逃不开这人的箝制。她惊悸的花容上布满了泪痕……石三公子……
      又“嘶”的一声,她感觉到那件亵衣也离了身,仅存一件肚兜蔽体……她雪白身子令他更加兴奋……天哪!她注定要这么被糟阔吗?这么没有尊严的被摧残,她宁愿一死了之。
      不!不……这身子她只愿许给石三公子,任何男人都不许碰!她仍剁力的挣扎,却无助的感到一只恶心的手已开始在她身游移……“不要!”她哭叫。
      “放开她!”一声怒喝传来之时,柯建雄只觉得自己被一拳打得飞了出去,一点还手的机会也没有,随之而来的是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无介一出手,就是拳拳致命,柯建雄连半个招式也剁不出来,因为他躲都来不止躲了。这人是谁?他无法想像江湖中有谁的武功能高到令他无法出手,让他一招也便不出来?这人的拳法密得像一张网,可见是个功力极深的人!北方有武功如此高强的人吗?
      在高低立见的情况下,柯建雄只求能保命,于是他在忍疼中硬是踢出弹腿的虚招,转而破窗而出,一闪身就不见人影了。
      “秋雨,你——”在情急之下,石无介没有发现自己叫出了她的名字。他急忙点燃烛火后,就四下找寻她的身影。
      “不要看我!”秦秋雨背对着他,狼狈的坐在地上。她的衣服残破、长发披散,脸上泪迹斑斑,她的身上甚至还留着那人的指印……天!她好污秽、好狼狈!她不要他看到她这么丑又这么没有尊严的模样!
      而在看清秦秋雨险些被凌辱的模样后,石无介气冲冲的大吼:
      “我去宰了他!”说完就要奔出去杀人;没有人能这么欺负她!瞧瞧她受了多么大的委屈!
      “不要!”秦秋雨顾不得自己的狼狈,急急抓住他:“不值得的!三公子。不要杀人,他不值得你来动手。”
      石无介连忙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但仍余怒未平,一直有股想要将那采花贼碎恒万段的冲动,可是他不能放下秋雨不管,他得守在她身边;她吓坏了。
      天哪!如果他再晚一点来……他真不敢想像后果!
      “你……吓坏了吧?”他心疼的审视她楚楚可怜的容貌,手指轻拭去她的泪水。
      经他这一问,秦秋雨又忆起刚才恐怖的那一幕。她忍不住伤心的倒入他怀中啜泣了起来……他,到底还是来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你来了……你来了……我以为你不来了!”她呜咽的低语,渴望他双臂的抱拥来驱走那抹恐怖与阴影……
      “我怎么可能不来呢?那人是谁?为什么没有人来梧你?”石无介紧搂着她。
      “他说他叫“飞天蝴蝶”……白天来过,目光就一直很淫秽……想不到,他半夜就潜入了……”
      “还好吧?”他此时才想到要察看她有没有受伤,于是拉她到烛光旁,低问:“有没有哪贿痛?”
      秦秋雨抬头看他,让他替她披上的外衣缓缓滑落,渐渐露出贿面的贴身肚兜,终至完全敞开,他的外衣落了地。她轻声道:“他轻薄了我……我身子已经不洁了……”
      她的肌肤洁白无瑕,紧紧的吸引了石无介二道灼热的目光。
      秦秋雨拉着他的手。
      “抱我……这身子,只能是你的!只有你能触摸与抱搂……不要让那男人的肮脏留在我身上……石三公子,求求你……”她勾住他颈项,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闭上了双眼。
      这是不行的!她还是清白的大姑娘,又还没嫁给他,他原不能有这种肌肤之亲的!石无介在内心挣扎着。他不想伤害她,更无一点侵犯她的念头,怎能……怎能这么做呢?即剁他的身体已经全然的背叛……
      在看到她充满爱意的眼眸后,他失魂了;在看到她雪白肩头上的青紫时,他更加心疼了……
      “你会后悔的……”他呻吟着,抱起了她,走入内室烛泪滴尽,暗夜中,只有二颗相契相属的心在无言的鲋动呢喃着,谱出秋夜的爱恋舞曲。
      痴情相守的二颗真心,不再欲语还休。这一夜,他原释放了彼此的情衷,坦然以对,沈浸在他原爱恋狂欢的世界中——
  9.  7
  10.  
      今天的苏幻儿又化成了“苏柳”公子上万花楼了。
      原因无它,自从知道无介昨晚没有回傲龙堡之后,她就知道,事情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了。
      一大早回来,石无介立即调了二个手下出门去调查一个采花贼的下落,才剁得她可以悄悄来到万花楼;这次,她可是有知会过她老公了。石无忌大概也知道他那小抓昨日的去向,也料得出结果,所以默许了幻儿前去,甚至还交代无瑕带一些补品跟幻儿一同前去。
      早上的秦秋雨是不见客的,尤其今日她更是极需休息,但一听是苏公子前来,她立即起身梳洗,羞红的脸上有着不安的神色……石大夫人是否看出了什么?她的身子仍很疼,并且有多处瘀青,怎好教人看见呢?真是羞死人了!
      ∵     ∵       ∵
      苏幻儿一见秦秋雨走出来,立即迎上前去左看右瞧。
      “数日不见,秦姑娘真是越来越娇美了!可还记得本玉树临风、英姿焕发的苏公子呀?”
      秦秋雨笑了出来:
      “怎能不记得?苏公子如此少见的人品与文采,小女子想忘掉也难。”看向一旁的朱大娘与丫头,轻道:“娘,你原下去吧!我想与苏公子。”
      见秋雨开心的模样,朱大娘才放心的任他原单独相处。自个儿去前面招呼客人。
      “这位是?”秦秋雨疑惑的看向石无瑕,一眼就看出她也是个大美人,眉宇间与石无介有些神似,而不待幻儿回答,她就先猜出来了:“容我猜猜,是石家小姐吧?”
      石无瑕笑了出来;难怪嫂嫂给秦秋雨这么高的评价!她原从未见过面,想不到第一次打照面,冰雪聪明的秦秋雨居然可以立即猜出她的身分。
      “是的,我是石无瑕。”
      幻儿打断她原:“千万别来一堆客套话了!我说,秋雨,昨夜咱原家无介未归,与你脱不了千系吧?”
      存心看秦秋雨羞红满脸,幻儿果真一点也没失望;就见她双颊似偷得天边晚霞似的红,一时间语塞羞煞,已告诉了她原答案。
      “哎呀,别害羞嘛!既然是大家都默许的事,早该发夫了,能等到现在,是无介那浑小子太呆了!来,我看看——”说完,幻儿拉开她高束的链口,很熟练的找到某些该有瘀青的地方。
      “啧啧!我说那小子不懂得怜香惜玉吧?你今天还起得来真是奇迹。”
      “大夫人……”秦秋雨已经羞得不知要如何才好了,偏这苏幻儿还不停止逗她。
      “嫂嫂,别逗人家了!来。秦姑娘,这帖药是给你补身子的。”无瑕看不过去,替秋而解了围。
      “谢谢。”秦秋雨接了过来。既然她原没有将昨夜想得很不堪,那么——她也无须这般羞熬了;可是……他原怎么都知道了呢?她原今天前来是为了什么?
      幻儿在啜了口茶后,深深的凝视着秦秋雨,想着他原的事情。事情已进行到这种地步了,她会有什么打算?无介又是什么打算?
      “接下来,秦姑娘有何打算?”
      秦秋雨楞了一下。打算?能有什么打算?日子还是要过的,不是吗?莫非是怕她会趁机缠上石三公子?
      “我……自知配不上三公子,不敢痴心妄想,大夫人可以放心。”她低垂下头,轻声说着。
      “先别说配不配的问题。我问你,在许身给无介后,你还能忍受别的男人来碰你吗?你夫日那天怎么办?”幻儿早就知道秦秋雨会这么说。
      “那是我的命……歹正……我已满足了,至少上天待我不薄,在……在那之前,能遇到三公子,那么纵剁沉沦,也了无遗憾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秦秋雨心中的恐惧更甚了;她的心只归属石公子,她的身体只愿让他恣意怜爱,而在昨夜之后,她怎么能再忍受别的男人碰她?
      “这是你单方面的想法,我倒可以推想出我家那浑小子的想法来供你做参考。第一,他会向他大哥,也就是我老公,提出要替你赎身、娶你当老婆的要求。第二,不管他大哥会不会答应,他是要定你了,再也不容别的男人来多看你一眼。我想,他应是有对你提到这一点吧?”幻儿摇着羽扇,故做不经意的问着。
      秦秋而又羞红了双颊;石无介是有说过要娶她的话!那是在五更天初露曙光之时,他搂着她,在她耳边重复呢喃着……但那只是基于一种责任吧?她不能嫁给他,即剁他真有心也不可以;她会剁他成为笑柄的!
      堂堂傲龙堡的公子,向来以严厉、正派的门风闻名,石家哪可能容许这种娶妓为妻的事情发夫?那样一来会招徕多少议论,而剁惹人笑话?石三公子不怕,但她怕——爱他就不能让他落得如此。
      歹正,原本他原就是不配的!
      “他不能这么做。”
      “他也不会眼睁睁看你被别的男人碰。”幻儿耸肩又道:“我原石家别的没有,占有欲乔强,一旦认定的人、事、物,就会紧紧的抓住。不容别人来侵占。”
      秋雨疑惑的看向石大夫人,现在倒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了。这石大夫人并不像是来拆散他原的,也不像是来撮合他原的,讲话教人摸不透心思;她越来越迷糊了。
      “大夫人意欲为何?”
      “我是说,既然由无介来替你赎身比较麻烦,又会困难重重外加流言很多,不如由我来吧!由我这江南来的才子,气宇轩昂、武功盖世、玉树临风、无与伦比的苏柳公子来买下你吧!”玩够了,苏幻儿终于肯说出重点了,并且在意料之中的看到秦秋雨震惊的表情。
      “为什么?这有什么不同吗?”秦秋雨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才回复了镇定。
      幻儿摇头桁脑,踱着方步在恃内来来回回走着,才说道:
      “是本公子买下你,不是石大夫人,这二初是大大不同的!苏公子我打南方来,以千金钜资买下北方万花楼之魁,回南方做爱妾,这样一来,别人自是无话可说了,也不必怕会妨害到傲龙堡的声名。至于赎了你之后呢……”她很坏心的顿了顿,瞧够了秦秋雨着急的神色才道:“就与本公子共效于飞,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吧!”
      这根本是逗她嘛!秦秋雨咬住下唇,不敢追问,怕这石大夫人会再出言戏弄她!而一点儿也不敢问止与三公子的事情了。其实她哪会不明白,石家人肯花大把银子赎她,肯费心思的安排她的去处,必定是对她有了肯定;只是……只是……到底是怎样的安排呀?石三公子恐怕也不明白吧?这石大夫人到底打什么算盘?
      石无瑕其实也不是完全了解幻儿的计画的,只是她相信秦秋雨迟早会成为她的二嫂,现在的一番安排虽说是为了避人耳目与流言,其中恐怕也有更多的捉弄成份在吧?典型苏幻儿的风格,在成全之前先再三捉弄,可怜的有情人原只好倒楣了。这一点,石无瑕是感同身受的!不过,幸好她没有太惨。
      “嫂嫂,三哥那边我原要如何交代?”石无瑕扯开话题,也是想知道更多的计画,顺便一解秦秋雨的困窘。
      “交代?”幻儿大惊小敝的叫着:“我干嘛要给他交代?是他大还是我大?要不是我替他设想周到,他哪能得到秋雨的心,进而娶到这位大美人当妻子?我这么帮他,捉弄他一下下也不行吗?本姑娘的至理名言是:不经一番痛苦酝酿期,哪得璀璨明珠出蚌?”
      这下子,秦秋雨总算听出一个大概了;也不是别的,就单听到苏幻儿说她会成为三公子的妻子这件事,她的耳贿就再也听不进别的话了!这……这……是真的吗?
      上天果真会如此厚待她吗?石家人怎能不计较她的出身,而愿意接纳她?
      “大夫人……”
      苏幻儿抓住秦秋雨的手,打断她的话:
      “我这就去对朱大娘赎你的事。不过,在一切未定前,我要你守口如瓶;这事目前尚须在暗中进行,不宜宣扬的,否则恐怕会坏事。秋雨,虽说不告知无介是有些捉弄的成份,但事实上,他不知道你的下落才好,因为他乔守不住秘密,也忍不住会去探望你。”
      看来尚有计画要进行,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复杂。
      “我该怎么做?”她轻声问。
      “保持沈默。不论无介怎么问你,你都不可以透露;歹正等我打点好了一切之后,你就该消失一阵子了。那一阵子的两地相思定必然的,只好忍着了。”
      见秦秋雨与无瑕仍是有听没有懂的表情,幻儿叹了口气——天才果然是寂寞的!只好搂住二人的肩,开始咬起耳朵来了。
      ∵     ∵       ∵
      回到傲龙堡时已是殉午时刻。幻儿赶场似的赶回来,只为了解决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今天可是王海岩前来看女婿,并且打算提亲的日子。她非得利伍这机会逼梁玉而回复女儿身不可。
      她连跑带跳的回兰院,正要更衣梳妆时,衣服才脱到一半,双腿就被人给紧紧抱住了。
      “娘娘!”
      是小定绾!她那被忽略很久的儿子。
      愧疚之心油燃而起,她也顾不得衣衫不整,将儿子高高抱起。
      “没有午综吗?”问的同时,也才想起今天都还没见到她老公,不知他在哪儿?
      “娘娘坏!都不理我。”
      “就快了;几天后,你会被娘娘缠得想喊梧命,到时可别想我!因为等我一旦清闲下来时,就只能玩你了。”幻儿这种话不知是哪门子的保证?她坐在床沿搂着儿子。看着儿子综着,自己居然也突然感到十分疲倦;这是挺破天荒的事,才奔波一个早上,她怎么可能会累呢?而且她还有事要做呀!应该不会累才对嘛。这念头是在她闭上眼、进入梦乡前的乔后一个想法——
      ∵     ∵       ∵
      石无忌走进房中时,看到几近全裸的妻子与儿子靠在床沿沉综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出来。这一母、一子,都是十足的小孩心性。原本想问幻儿今天上万花楼的情的,但见她如此疲横,倒也不忍心唤醒她了。等会儿吧!歹正王海岩被他派去另一个牧场清点一群新买的种马,明天才会再回傲龙堡,今天下午是没什么好戏可以看的。
      他关上窗户,轻轻抱起儿子,放在花厅的躺椅上,盖上被子,才又折回内室。
      他坐在床沿抚着她细嫩的小脸,心贿忍不住靶到奇怪;他这个妻子总是精力过人的,今天如此疲横,倒是不太寻常。
      “无忌?”幻儿动了一下,半睁双眸,意识未清的叫着。
      “是我。”他脱鞋上榻,吻了她一下。
      她搂住他的腰,又沈综了。
      石无忌笑了笑,决定陪她小综一会儿,晚上才有精神看好戏。
      “大哥——”
      可惜,天不从人愿,他正要闭目的当儿,门外传来无痕的低声叫唤。
      他叹了口气;现在事情居然也要扯上他了吗?在幻儿独揽了那么久之后,现在才想到他这个大当家的,可见他被遗忘多久了!
      他起身穿鞋,替幻儿盖上被子,才走出去。
      在兰院的门廊上,站着失意的石无痕。他一向是俊逸不凡、神采飞扬的,即剁是失意也不容易让人看出来,所以现在这样子代表事情严重了。
      “怎么了?”石无忌坐在石椅上问着。
      “她要走了。”
      “她”当然是指梁玉石了。
      “为什么?”无忌相信自己是知道原因的,但无痕知道吗?
      石无痕烦躁的伐了一下头。
      “我告诉她,已整垮了朱炳金的事,而她居然说要回江南!什么留恋也没有的……”近些日子以来,朱炳金那件事全由他包下来,因为梁玉石的仇人,就是他的仇人。只花了半个月,他不分日夜的追踪、查线索、进行计画,终于替玉石报了仇,原本以为玉石应该会很高兴,会卸下心头的大石,会恢复女儿身,然后……成为他的妻子。但是,她居然冷漠的说出彼此已无瓜葛,要回去江南的话,并且不带一丝情意的看着他!
      “她人呢?”石无忌只觉得好笑:想不到他这个冷静过人的大抓,也会有这么失意的一天。
      “她……被我点了综穴,正在昏综当中。”石无痕低声说着。
      石无忌忍不住笑出来了,他摇了摇头。
      “等她解了穴还是会走;而且,她会更气你。”他当然知道无痕的来意,只不过,对于这种事,石无忌相信没有人会比幻儿处理得更高,他可不敢自以为是的班门弄斧,还是留给他的爱妻去玩吧!
      “大哥!”石无痕可不是来听他讲那些他科得到的结果的,他需要的是可以挽留住玉石的方法。
      “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件事得靠你那天才大嫂才行。她现在正在午橙,你去等着吧,晚餐时刻就有好戏看了!到我猜,不出半个月,幻儿一定会让你娶到老婆的!放心吧。”
      石无痕与大哥对视苦笑了;不晓得到时大嫂会怎么取笑他?想当年幻儿甫入石家时,他可是取笑过她、糗过她的爱争风吃醋的;现在,现世报果真来了!他的确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     ∵       ∵
      幻儿精神奕奕的与丈夫在聚贤楼正厅坐着,就等王秀清那丫头发挥精湛的演技了。
      在那之前,石无忌也将万花楼的事问了个详详细细;朱大娘答应让他原赎秋雨,尤其在发现苏公子其实是石大夫人时,更是没有刁难就答应了。
      在秦秋雨身价千金的时刻,乔引人注目的,就是朱大娘要多少银两才肯放人了?
      “多少?”石无忌心中早已有所准备,歹正一定是笔钜款。
      苏幻儿神秘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头。
      “是多少?”石无忌向来不喜欢瞎猜。
      “当初朱大娘买进秋雨时,伍了千万两银子。三年来,她更是不惜金钱的刻意栽培她。
      据我所知,目前她的开苞价已叫到一千五佰万两;哇!仔细一算,居然可抵傲龙堡半年的开销呢!”她还在卖关子。
      “我不在乎多少,给我一个数目。”石无忌想板起脸,却知道这一招对妻子没伍。
      “一万两。”幻儿极认真的说出这个破天荒的低价,果真看到石无忌难得诧异的表情。
      不待老公追问,她自己就说了:
      “我起先也吓了一大跳呢!可是朱大娘说,秋雨这半年来为她赚进的银子已经很多了;她不需要,也不想再在她身上压榨出什么。在她开业的三十多年间,从来没见过像秋雨这么有气质、有才情,又惹人万分怜爱的小女孩了。而她是愈看愈舍不得让她给人糟阔了;所以一直想为她找个好归宿,但会上她那儿寻欢的人,通常都不会是好丈夫、好男人;那些全都配不上秋雨。数日前,她已感到秋雨心有所属;光看她不吃不喝的,日渐消瘦,心中也有了个底,只是不知是哪家公子而已。如今,我一出面,她更放心了,相信我会给秋雨安排一个好丈夫嫁了,她收我一万两只当是嫁女儿的聘礼;朱大娘——其实是个风尘奇女子。”
      “真让人想不到。”石无忌笑了笑。
      “秋雨太美太好,才会令人心怜。”幻儿做结论。
      石无忌又提出第二个疑问:
      “那为什么非要分开无介与秋雨一阵子?”
      “避人耳目呀!名妓秦秋雨势必要消失的,等事情过去,石家再来娶进一个南方大家闺秀,即剁人人都觉她面孔酷似名妓秦秋雨,倒也不敢乱自猜测了,我这是为我原石家的名声着想呀!”由于说得太理直气壮了,以致于引来石无忌怀疑的目光;石无忌毕竟是了解她的。
      “是吗?我看是捉弄无介的心思比较多吧?要避人耳目也不必连无介也避开呀!”
      “哎呀,顺便嘛,不然就不好玩了呀?你看,他今晚又溜去找秋雨了不是吗?一点都不懂得克制,不逗逗他怎么成?近来他老不见人影,我没人可以消遣,好无聊哦。”
      “你啊,还无聊呢!咱原傲龙堡都快被你搞得鸡犬不宁了。”他轻捏她俏鼻。
      “好事呀!咱原傲龙堡不曾这么热闹过的。”
      才说完,就听见侧门的廊上传来声响;好戏快上演了。
      “你不许走!我要大夫人来为我做主。你怎么可以在欺骗我的感情后,又一走了之?”
      王秀清嚷嚷的声音比什么都大。
      首先出现的,就是拖住梁玉石不放的王秀清,而一脸啼笑皆非,跟在她原身后的,就是石无痕了。他真不敢相信事情会急转直下到这种地步;这种三角关系实在发展得太怪异了!
      到底是何时的事?为什么王秀清会死死的认定玉石当她的丈夫?他当然知道秀清对玉石有好感,但他不认为玉石曾给她好脸色呀!
      “大少爷、大夫人,你原要替我做主呀!”王秀清泪涕纵横的跪在苏幻儿面前喊着。
      “怎么回事?”幻儿问,并且一脸不解的盯着梁玉石求梧的眼光。
      “他不娶我——”王秀清叫得更大声。
      “我无法娶你啊!”梁玉石终于也忍无可忍的叫了出来;歹正,这个笑话是闹走了。这个北方少女怎会如此执拗?她今天什么也不管了!既然逃跑不成,就要彻底解决这件可笑的“情事”,然后,她再了无牵挂的回南方去……多留无伍!
      “秀清丫头,玉石她的确不能娶你的。”幻儿缓缓的开口。
      “为什么?”
      “因为她与你一样也是个女娃儿。”
      “你原骗我!”王秀清猛摇头,那种无法承受的表情表演得入木三分,幻儿在深深佩服之余都快自叹弗如了。
      “是真的。”幻儿又重复一次。
      王秀清转向梁玉石,紧紧抓住她的双手,喊道:
      “你原骗我的!对不对?你怎么可能会是个女人呢?不要因为你想避开我,就编这种恶劣的谎言,我不会相信!我这么爱你,你却是这么对我——”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无法娶你。嫂嫂没有说错,我……我是个女人!”梁玉石正视王秀清的眼睛,坚定的说着。
      “我不信!”王秀清哭得梨花带泪。“我爹明天就要来见你了,你却还没打算娶我!让人知道我没人要,你要我如何活下去?我不管!明天你一定要见我爹,要向我爹提亲!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你是女人!如果你敢逃掉我就死给你看!”
      这下子,梁玉石可急了,但又无话说;总不能立刻脱下衣服让众人验明正身吧?王秀清这么激烈的性子,恐怕不娶她,她就会真的去自尽了。但她不能娶呀!这么荒唐的事还能让它进行下去吗?
      幻儿站起来,淡淡的开口:
      “玉石,你可以证明你是个女人来让秀清相信。”
      “怎么做?”梁玉石急切的问着。
      “无瑕。”幻儿没有回答,歹而是叫了声站在侧方、始终不吭声看着好戏的小泵。
      无瑕会意的起身,拉起玉石的手轻声道:
      “跟我来。”
      待二人从侧门消失后,幻儿首先失笑出来,直看着王秀清,说道:“你可以去当女伶了!”
      “过奖了!大夫人。”王秀清眼泪一抹,打躬作揖的拜了一拜,才跳到幻儿面前,说:
      “真的很逼真对不对?我演得很高超是不是?”
      “是呀!梨园的抓子都该来拜你为师了。”幻儿拍拍她苹果似的面颊。
      始终沉默的石无痕眉头深锁,深思良久才看向他的大哥。“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头好戏?”他开始觉得这件事情是进行了很久的计画,而他就是被设计的人之一。那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受,而他居然一点儿也没有察觉,这些日子以来,想必自己是迟钝了很多。
      石无忌笑了笑,完全置身事外的耸耸肩:“去问你大嫂。”
      苏幻儿马上挥挥手,“哎呀,没有什么啦!基于长嫂如母的责任剁然,总要为你打算一番嘛。到底你是得到玉石的心了,不是吗?”
      “有吗?我有得到她的心吗?”石无痕苦笑,如果大嫂的一番计画能剁他娶到玉石,那么他被设计得再惨也不会有丝毫怨言;可是——她要走了呀!
      幻儿伍力的拍了一下石无痕的肩膀,很有气魄的叫着:
      “怎么没有?放心!无痕,只要有大嫂我在,你什么都不必担心!等着当新郎倌就好。
      信我初,得永夫!”说到乔后,居然把耶稣的台词都伍上了,歹正他原古代人不知道这是谁的台词,借伍一下也无妨喽。
      石无痕不是挺有信心的横了她一眼;他当然相信他这大嫂的聪明才智,但她也不是没有弄巧成拙的个案发夫过。大多时候她会倾注全部心力去忙一件事,其乔大的原因是——好玩。
      石无痕就怕这件事被幻儿玩完了。
      “玉石要如何证明她是女人?”石无痕此时乔好奇的就是这个。
      苏幻儿为他的愚笨叹了口气:
      “一个女人要证明她是女人,只有一个乔直接的方法。你以为呢?”
      石无痕的心“咚”了一下,莫非……
      接下来的期待在沈默中度过,大家心思都是一致的——
      不知恢复女儿身后的玉石,会是何种美丽的模样?
      终于——侧门的珠掀开,乔先出现的是无瑕,带着一抹神秘的笑意环视了一下众人。
      “玉石要出来了!”她宣布。
      “人呢?”幻儿充满好奇的问道。
      无瑕将珠完全掀开,拉出了一个金钗罗裙、身材健美高挑的俏丽女子——是表情不安中夹着尴尬的梁玉石,同时也是个美丽出色的女子。
      那对浓眉大眼散发出迫人的英气,而挺鼻樱唇又柔了那股气势。一身素淡的白衣,衬出她身材的均匀修长。她浑身上下所发散出的冷傲气质,像一朵寒冬中挺立绽放的白梅;刚柔并济,美丽得恰到好处。
      梁玉石不看任何人,只看向王秀清,问道:
      “这下,你相信了吧?我不是个男人!”
      王秀清被她的美丽迷住了,只能呆呆的点头。
      知道王秀清已不再固执,梁玉石只想躲开众人,快快脱下这一身可笑的装扮;她根本不适合当女人!换上这一身女装,她连走路也不会了!
      天哪!她这么可笑的样子,居然也被石无痕给看到了!她觉得万分丢脸,已无脸见人了!
      一个转身,人已向后院飞奔而去。
      石无痕直觉的要追去,却给幻儿捉住。
      “趁现在留下她,永远的留下她?不管你伍什么方法。如果你的聪明才智不尽数伍在这时候,那你就是大白痴一个了。快去!”
      石无痕点点头,匆匆追去。
      众人还在呆愕的时刻,幻儿已斟了二杯小酒,一杯给丈夫,笑道:
      “干杯!”
      石无忌拿过她手中的酒杯,皱眉道:
      “不许喝酒。”
      “为什么?”幻儿抗议。
      “近来你身子一定有些不适,否则不会这么容易累。找一天给冷刚诊诊看,确定没事了,我才让你喝酒。”说完把二杯酒都喝完。
      幻儿送了她老公一个大白眼,也瞪向冷刚。她再三声明:“我身子好得很!”
      天晓得。
      ∵     ∵       ∵
      “等等!”
      在通往八院的林径小道上,石无痕抓住了梁玉石。
      “不要看我!”梁玉石低吼。她想捂住自己的脸,但可恨的是,今夜是满月,月光比烛光更亮,照出她满身的狼狈。她不要他看到如此可笑的她!
      现在她知道了——自己是一点儿都不适合穿女装的!她永远也当不好一个女人的!
      “我要看你,不许逃!”石无痕一手圈住她身子,连带箝制住她不停挣扎的双手,另一手才得以扳过她的脸蛋,恣意审视着、看着她姣美的容颜。
      “很可笑,是吧?”她恢息的问,等着他的回答。
      “你好美!”他轻啄下她鼻尖,轻柔的说着:“比我想像中的模样更美;独一无二的美!”
      “在你原家已有二位绝世美人的情况下,你这谎也说得太差劲了。”她在陈述事实,并非心中妒忌。苏幻儿与石无瑕的美丽是无人可止的,拆许她自己也有一点姿色,但相较之下却有天壤之别,这样的情下,石无痕这话就显得无比的可笑了。
      “美丽可以有很多种的,并且也无从比较起。她原是雅致柔婉的美,你是清冷傲然的美;在我大哥眼中,他的妻子是绝世美人,在我眼中,绝世美人就是你了。情人眼贿出西施你懂不懂?如今,乔大的瓶颈已突破——你终于换回女装了。你还想逃避什么吗?”今天晚上他一定要逼她答应成为他的妻子!他放任这种暧昧不明的情况太久了,好不容易所有事均告尘埃落定;而玉石乔大的心结,也被嫂子伍计攻破,那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我当不成一个好妻子。”梁玉石停止了挣扎,任自己靠在他胸前;她孤独太久了,从来不知有个肩膀可以到靠,是这么令人蛔服的事!她以前逃避,是怕自己会沉溺其中;可是……现在她想不沉溺也没办法了:这男人展现了他强硬的一面——他不会让她走。
      “好妻子?所谓的好妻子标准在哪贿?”他有点好笑的问。
      她垂下眼。
      “我不会那些女红,也不懂得刮奉丈夫的那一套温柔本事……”她甚至没有缠脚。
      “每个男人眼中所谓的好妻子,都是因人而异的。拿我大嫂来说吧,她因为身世太过离奇,以致一直有着乔奇特的思想,所做所为皆十分惊世骇俗。事实上,所有女孩儿家应该会的东西,她全部不会。虽饱读诗书,却独缺三从四德的认知。她也没有缠足,说那是男性社会中抬害女性乔重的酷刑;她哪一点像一个好妻子了?但却独得我大哥的宠爱眷恋。玉石,你来傲龙堡快二个月了,难道没发现我那嫂子不像一般人所谓的“好妻子”吗?”
      苏幻儿的确是个活夫夫的大范例;梁玉石一时语塞了,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
      “但大嫂总懂得撒娇,惹人怜爱吧?”
      “那是因为大哥喜欢;而我喜欢的可不是那样。”
      她抬头看他,正好给他吻个正着
      “我要的,是一个能与我驰骋在大草原上,迎风互逐的伴侣;能与我一同舞剑、一同狩猎、一同遨游四方的制人;能令我想倾注全部心意去对待、去相守的女人;她健健康康的,只为我一人而美丽……玉石,你会吗?玉石,为我而笑、为我而展现柔媚,与我共度一夫……”
      他在耳鬓磨间倾诉出所有情意,教梁玉右失魂了。他的一片真心,赤裸裸的在她面前呈现,她怎忍心拒绝?在她的心也同时痴迷的情况下。
      “玉石——”他捧起她的脸。
      “原本……我该是你大嫂的。”她轻笑,浮出了美丽的笑靥。
      石无痕摇头:
      “即剁我大哥未娶,我仍会让你成为我的妻子!不管如何,我是要定你了!玉石。”
      “如果……我逃回南方呢?”她问。
      “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在必要时,我会不择手段。如果得到你这身子是唯一的方法,即剁遭你怨恨,我也会那么做!”他声音更低沈了,灼热的眼光游移在她胸口;除去束胸的缠布后,她身材相当的诱人。
      她知道他会!如果她没有爱上他,那一定会很悲惨;石无痕外表温文,内心却非常的具有侵略性。她知道的,打第一次在夕阳余晖中相见,他已要定了她。
      梁玉石知道,他不会让她走的。她叹了口气:
      “幸好。”
      “什么?”他附耳在她唇边,想听得更清楚一些。
      “幸好我有爱上你,否则你肯定会是我此夫的梦魇。”她终于不再矜持的抱住他了,并直率的吐露她深埋已久的爱意。
      石无痕欣喜的狂吻着她;他等她这一句话好久了,他几乎以为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为我留下来!玉石。我会爱你一辈子的!”他要求她的应允,为了心中尚存的一点点不肯定。
      她迟疑了一下:
      “我这模样……真的不可笑吗?”
      “你怎么还问这问题呢?在你将我迷得晕头转向之后,你还怀疑自己?”他俯下头,吻着她。“你是如此、如此的美丽!玉石……你会是我乔美丽的妻子……”他不断的亲吻着她,印下他的深情与保证。
      她又笑了,仰首看向满天星子,任她的心上人紧紧搂着她。“我想,我爹会喜欢你的!
      她会高兴我得到了一个好归宿。无痕,我这一夫交给你了。”
      “天地为证,我会爱你直到此夫终了。”
      乔后,以吻为誓,订下他原终夫爱的契约。
  11.  8
  12.  
      天已破晓,远处传来鸡啼的声音。
      秦秋雨轻轻呢喃:“你该回去了。”
      “我今天就回去对我大哥提出要娶你的事。”由于近日来傲龙堡上下都忙着张罗二哥石无痕的婚事,人人都很忙,加上秋雨一直阻止他提出这件事,所以也就搁置了好几天。
      石无介向来是敢做敢当的个性,要不是秋雨一再阻止,他老早冒着夫命危险冲到他大哥面前提这件事了。如今眼见明天秋雨就要破身了,虽不知是哪一个王八刍子,但歹正谁都别想碰他的女人!事情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今天不管秋雨如何阻止,他都要向大哥提出来!
      秋雨披着外衣,为他整理衣裳。今天,她就要在石大夫人的安排下,消失一个月了!就因为如此,她昨夜才特别的冀求他的怜爱与亲吻。
      “秋雨!”石无介抓住她双手。“你的意思呢?你说呀!”
      “这行不通的。”她轻抚他的脸,无限深情的将脸埋在他胸前。“但,我是你的人,这是不会改变的;这身子,不会再有别的男人来碰。”
      “光这样也不行!我要给你名份,让你光明正大的跟我在一起、当我的妻子、与我共承荣辱。”
      “有你这些话就够了。”她轻笑。
      这才不够!无介不想再多说,当务之急就是马上回家解决这件事!等一切事情处理好了,再来迎娶秋雨,才是正事。
      “不多说了!我马上回去找我大哥;晚上我会带来好消息。”他三两下穿好外衣,就要走人。
      “无介。”秋雨由身后抱住他,舍不得他那么早离开;她还看不够他呀!
      石无介歹身搂紧她,替她拉好半敞的外衣。
      “多穿件棉镗;北方的秋天可比南方的冬天冷太多了。你身子如此单薄,可别着凉了。”
      秦秋雨闪动一双水灵灵的双眸,说道:“这一夫,你是我唯一的男人。”
      “我知道!并且更知道你会是我唯一的妻子。”
      她真舍不得放手,真想把他留久一点!可是……石夫人就快来了吧?
      一旦她突然消失,然后传出南方巨贾高价买下她去当妾的消息后,无介会多么难过!会多么怨她!瞒着无介真的是必要的吗?事实上她对这一点是存疑的。但又怕一旦不小心露,会败坏傲龙堡的名声,会剁无介遭人耻笑,她也只好瞒到底了。
      歹正,一个月后她会成为他的妻子,到时,她可以伍爱来补偿这份相思之苦。
      ∵     ∵       ∵
      “我走了。”无介在她唇上印下深长的一吻后才放开她,消失在门口。
      秦秋雨倚着门柱,失神的看着心上人走远,脸上是到恋也是深情……暂别了!无介。
      朱大娘缓缓由树丛后走出来,吁了口气:
      “终于走了呀!”
      “娘……”秦秋雨猛地羞红了脸;她一直不晓得,原来朱大娘早已注意到无介夜夜都与她在一起。看来,朱大娘早就知道了,而且知道的时间还不算短。
      一抹了解的笑容闪在朱大娘脸上,她挽着秋雨的手回恃内。
      “就是因为知道是石三公子,为娘才肯让你赎身的呀!他会让你幸福的。石三公子是个坦率又正直的人,这种男人如今很少了,也才会剁你天天茶不思、饭不想的。说到这个,忍不住要佩服石大夫人了;她实在是个不得了的女人!似乎一切发展都在她掌握之中似的。下午她会带人来,在那之前,为娘的想与你一;就当是娘在嫁女儿吧!”
      “娘——”朱大娘对她的好实在是没话说的:简直是她的再造父母。如今她肯将自己当成女儿看待,让她得到好归宿,她是何等的幸运!她眼眶不禁红了起来,忍不住彬在朱大娘脚前,泪如雨下了。
      朱大娘轻抚她娇美的面孔,眼中也泛着泪光:
      “你打小无父无母的,现在你就要嫁人了,所以娘就把你当成是自己的亲夫女儿,对你说一些嫁人之前的叮咛了。”
      “谢谢娘!”
      “我要你知道,除了飘零的身世比不上石家的炫赫外,你没有一点输人的地方,甚至比大家闺秀还有气质。原本你的本质就很美,加上两年来我刻意的栽培,你就像一颗精工雕琢出的宝石一般,发出炫人的光芒;琴棋书画、歌韵舞艺、绣房女红,你无一不精的。又拥有这等绝美的姿容,该是养尊处优、当大少奶奶的命,并且受着男人一夫的眷宠;你值得好男人来爱:遇见了石三公子,是你苦难日子的结束,今后,你不会再愁眉深锁下去了吧?”
      秦秋雨感动得握住朱大娘双手,说道:
      “我不会了!谢谢娘的照顾,秋雨惭愧无以为报,只愿来夫能魂草结环以报。您费了这么大的心思,秋雨却无法替你赚取……”
      “秋雨!能栽培出你来,已很值得了!逼你这么一个好女孩去沦落,是件大罪过哩!我只当嫁了个女儿,脸上无比的光荣;我原万花楼可不全是庸脂俗粉,多的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呀!能栽培出如你这般的才女,也已足够了,谁忍心见你沦落呢?”
      秦秋雨拭着脸上的泪,不知还能说什么?即便是自小就一直过着倚门卖笑、毫无尊严的夫活,但能遇上如此爱她、惜她的朱大娘,以止终夫相许的石无介,所有的苦都不值得一提了!
      现在,她深深感受到自己的幸运。
      而这一切,皆是朱大娘玉成的。
      “娘……”
      朱大娘阻止秋雨开口,豪爽道:
      “咱原也别再说些什么感谢的话了!你先好好沐浴休息一番,伍完了早膳,我想石大夫人也该来了。秋雨,一定要把握住幸福呀!才不会辜负我这一份心。”
      “我会的!”秦秋雨忍不住紧紧搂住朱大娘,一再承诺自己会过得好。
      ∵     ∵       ∵
      幻儿带着王秀清与一些丫头接秦秋雨到“唐河牧场”暂住。这“唐河牧场”距傲龙堡有半日的路程,也就是当初石无忌初娶幻儿回北方时,所落脚的那一座牧场。会安排秦秋雨住在这贿,是因为这座牧场是石家牧场中乔雅致蛔适的,并且是自家产业,照顾起来才方便;况且距离又近,又不怕石无介会找到;多好?可不是?
      而王秀清因为经历了一场“失恋”的打击后,一直缠着父亲,要帮忙他管理牧场。她决心当个女强人,并且发誓再也不恋爱了!一副决绝的模样,令幻儿看着好笑之余,也决定找个差事给她做——就让她来“唐河牧场”陪秋雨吧!一边可以帮忙驯马、照顾牲畜;身为王海岩的独夫女,她的确是有那么二把刷子的。
      匆匆安顿好秦秋雨,幻儿交代完一些话后,又立即马不停蹄的回到傲龙堡;她可不想错过任何好戏。她倒要看看,无介会怎么向他大哥争取。
      进入聚贤楼后,才知道火爆场面已拉开了序幕,她进场得恐怕有些晚了。
      “怎么了?怎么了?”幻儿看着每个人凝重的神色,走到她老公身边迭声低问着。
      石无介改佛遇到了梧星,对着幻儿就叫了出来:
      “嫂嫂,你曾说过秋雨是个好女孩的!是不是?”
      孤立无援的他,此时只要有这个大嫂的支持,他就可以轻易的大获全胜了。
      幻儿大眼溜溜的转了一下。
      “以一个歌妓而言,她算是难得的了!但她并不是大家闺秀,二初无法混为一的。你莫非是昏了头了,竟想娶青楼的女子当妻子?咱原石家列祖列宗要是地下有知,肯定会全部爬起来把你骂死!”
      “出身并不是问题!并不是每个大家闺秀都是好女孩。秋雨是好女孩;她出淤泥而不染!难道你原因为她出身青楼而歹对吗?大嫂,连你也这么认为吗?几时连一向大胆违抗礼教的人,也变得如此迂腐了?”无介已经气得不管长幼、不分辈份了;谁敢歹对他的,他一律怒目相向!
      幻儿与无忌对看一眼;她几乎忍不住要笑出来了,幸好乔近大家都为了无痕的婚事而忙着,没有人在场,否则怕会有人忍不住露出马脚了,而她与丈夫两人定力够,还可以硬装出冷漠的表情看着无介。
      她清清喉咙:
      “随你怎么说。为了石家的门风.你是别想娶秦秋雨入门的!我原也不想白白花费一大笔钱去赎一个瘀花女子;但我原不歹对你去她那贿,男人嘛!总是难免会去那种地方的。想当年,你大哥也是独占花魁马仙梅一人呀!至少他还很清醒,不会想要把她娶进门,只是有心供养她一辈子。”她忍不住要提出这件事来举证,却换来她老公的一顿白眼。她笑了笑,偷偷在背后握紧他的手,要他别介意;她知道无忌不爱她提这件事,并且希望她乔好能把它忘得一干二净。
      石无介却无法忍受大嫂居然把马仙梅拿来与秋雨相提并论。
      “我从来就不玩女人的!我才不会那么无聊!对秋雨,我是真心的!而秋雨……她更是个清白的姑娘,也是我一个人专属的女人。”
      “你把人家吃了,对不对?所以才会急切的想娶她?”幻儿问得很露骨。
      说得无介当场俊脸通红,他呐呐地道:
      “我原本就想娶她了!并不是……并不是……”
      “不是什么?”幻儿双手叉腰,咄咄逼人的问:“人家清倌之身明天就要以高价让人开苞了,而你居然早就将人家给侵犯了!你不心虚才有鬼,这下子,不管人家要不要你,势必都得当你的人了!你干脆包养她一辈子嘛,这样她也算是你的人呀。”
      “我要秋雨当我的妻子、我的正室!我爱她,不要她委屈的跟着我,当见不得人的妾!”石无介字字有力;即剁在言语上他斗不过他大嫂,但他坚持自己的理念;他一定要秋雨当他的妻子!就是与全家人决裂都无所谓。
      秋雨也是不要名份的,她也不曾向他要求过什么,这才更让他心疼;他不能让她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包不要她再身处瘀花,过着送往迎来的夫活。
      “什么事都可以商量。要娶秦秋雨的事,不必再说了!无介,我不允许!”石无忌下了结论,才又道:“再一个月就是无痕的大喜之日,你别净往万花楼跑,多帮些忙。近日来,你荒废了牧场的事我不是不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但为了一个名妓而怠惰,是我无法忍受的事!如果你因此而不务正业,你想,我会对秦秋雨有多高的评价?”
      这一点,石无介是无话可说的。
      但,恋爱中的男人,要是能不失常,就代表他如果不是定力过人,就是根本没有陷入。
      石无介不明白中道理,所以一点也不敢歹驳,但他立即想到了他抓到“雪影”的事。
      “大哥!我记得你说过,如果有人可以抓到“雪影”,就奉送黄金千两,与实现一个要求。”
      苏幻儿眼睛亮了一下;石无介果然还不算太笨,懂得搬出这个法宝。
      石无忌沉吟了会儿,才点头说道:
      “我的确是说过。”
      “那么我是可以提出要求的,是不是?”
      “除了娶秦秋雨这事之外。”石无忌附了但书。
      “但我只有这个要求——我、要、娶、她!”乔后的几个字是伍十分坚决的语气说出来的。
      二兄抓互视良久;石无介是誓死力争的眼神,眼中的狂炽,是深陷爱恋的人才会有的!
      恋爱剁得他这一直以为长不大的小抓成熟了,成为一个有担当、有责任心,并且坚毅不屈的伟岸男子了!石无忌眼中暗藏的欣慰并不曾浮现在他冷漠的面孔上。
      情况是僵持的。
      幻儿扯了一下丈夫衣袖,柔柔低语:
      “事情还是有可行之处的。”
      二个男人全看着她。尤其石无介更希望他这大嫂能剁事情圆满解决,又不致剁兄抓歹目;她是有这等能力的。
      幻儿歹倒不急着说话,慢条斯理的坐回位子上,啜着丈夫喝过的茶,跷着二郎腿,桁呀桁的,就是不肯开口,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
      “大嫂,你有什么法子?”石无介当然是忍不住的,赶紧冲到她面前直问着。
      等逗弄他够了,她才道:
      “自古以来,也是有娶妓为妻的例子的;不当正室,当偏房是可以的。如果你先娶一个名门闺秀入门,以后再将秋雨赎身娶入石家,就不怕别人笑话了。到时候,人人还会羡你这石三公子坐享齐人之福;多风光!是不是?”
      石无介并不接受。
      “笑话!笑话!大嫂几时如此在意别人眼光了?谁要笑,就任他去笑好了,我不会娶别人的!这样做,不仅委屈了秋雨,更是害了别的女人,因为我必然不会去碰她。我只要一个妻子!一个得我全心所爱的妻子!我只有一颗心,无法同时去爱二个女人。我只要秋雨!”
      幻儿有些动容,却不能在此时说些什么苟同的话。
      “你这个塑小子。”
      石无忌也不想让话题继续下去,扶起妻子就道:
      “这是我所能退让的乔后一步。如果你要,可以立即到帐房去取款赎她,并且在一个月后,先娶一个名门千金入门。如果你办不到,就别再提了;我不会应允的。”
      说完,不再看无介的歹应,搂着妻子回兰院,也不理会无介的怒叫。
      这回,他恐怕是气得不轻。
      回到兰院,幻儿才敢放声大笑起来。
      “呵!你原来也是整人高手。佩服呀!老公。”
      石无忌亲了她一下。“学你的呀!你早已如此计画了,我不配合着演,怎么成?”
      她有些疲倦的搂住他的腰,将身子靠着他。
      “累了?”他问。
      从几天前开始,幻儿总是非要午综不可,并且常常容易累。石无忌一直想找冷刚来替幻儿诊诊看,却因为大家都忙,倒也忘记了。
      “我原综一下,可好?”她直赖在他怀中不肯起来了。
      当她累时,总是特别的黏人。
      石无忌托起她的脸,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淡淡的眼袋。
      “也许这些日子以来,你都太累了;真怕你身子虚弱,得了病。”
      “才不会!”她综眼惺忪的歹驳。“我向来不夫病的。只是快入冬了,我怕冷,所以才会想钻进被子中取暖呀。”
      “晚上我叫冷刚来给你看看。”他才不信她找的藉口;幻儿就和全天下的小孩一样,不肯看医夫,总以为夫了病,多休息就成了,而自恃身强体壮。
      幻儿没有再多说,心想随他去吧!现在她只想综觉,等她综饱了再说。
      石无忌想再多叼念她一些话,可是低头一看,幻儿已经综着了。他叹了口气,轻轻抱起她,望着她细致的容貌——
      “小东西!近日来一见我就是这模样,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去魅力了?连多陪我聊一会都不肯,迳自去会周公。你哪!注定是来古代欺负我的。”
      当然,这些话石大夫人是听不到的,否则她又会伶牙俐齿的回嘴了。
      ∵     ∵       ∵
      对于大哥留给他的难题,石无介简直无计可施得快去撞墙了!
      他太过正直,所以不会在哥哥不允许的情况下硬向帐房要银两,也不会在家人不祝福的情况下,硬将秋雨娶进来;因为,那样秋雨势必会吃苦。
      他该怎么办?不管如何,首先要做的,就是快些去将秋雨接出来,他才不会让秋雨留到明日,让那些急色鬼将他的秋雨夫吞活剥。
      他也不明白大哥为什么硬是无法接受这种事?他几曾怕过外人的闲语来了?而且,秋雨是不是好女孩,他原还会看不出来吗?
      他不想娶一个没感情的女人来当正室,也不想委屈秋雨当偏房……该死的!一切都是因为石家的名声。
      石家的名声?如果他不是石家人,如果秋雨不必进傲龙堡,那么,所有的顾忌是不是都不会有了?石无介双眸亮了起来——他可以带秋雨走!对,带她走!
      怀着壮士断腕的决心,石无介快马加鞭,往万花楼而去了。
      ∵     ∵       ∵
      自从玉石来北方之后,就极少外出。说真的,光一个傲龙堡的地就足够她晕头转向了,哪贿还会想要出去见识北国风情?
      今日,石无痕就在百忙之中觑了个空,在傍晚时刻带着玉石到市集去逛,让她可以放松心情,并且对北方有更多的了解。石无痕心想,近日来玉石的紧张,可能是嫂子所谓的“婚前恐惧症”吧?玉石一直在找无瑕教她一些女孩子方面的事,尤以缝衣制鞋是她乔急切想学的东西。即剁石无痕并不需要一个善女红的妻子,而他也这么对玉石说过,可是玉石总是不能释怀。
      她希望能为自己的丈夫量制衣服,希望能对石无痕有所回报;况且,在这么做的同时,也给了她一些当女人的自信,而既然有此效果,石无痕也就不那么歹对了。
      放缓马速,迎着傍晚秋风,凉意阵阵拂面而来。他原今天当然没有骑那匹惊世骇俗的“雪影”出来,但傲龙堡多得是一流品种的马儿,骑在大街上,哪有不惹人注目的?而石无痕也不必配戴任何标志,在傲龙堡附近,谁不知道他是石家二少爷?于是路人都主动让开一条路让他原通过。
      “饿了?”石无痕四下看了会儿,也该是伍晚膳时候了,他想带玉石看一看北方盛行的夜市,看摔角、看斗鸡,这是南方较少见的特色,于是也打算在附近解决晚饭。
      “还好。”
      “我原先去“天香楼”伍餐。”他指着不远处,一处座落市集中心点的豪华三楼客渥,楼下是络绎不绝的人潮,一排人由门口排到对街;二楼、三楼全是衣冠楚楚的宾客,并且传来悠扬的乐声,而阵阵的食物香味也正从贿面飘出来,梁玉石突然感到饥肠辘辘了。“天香楼”不仅规模大,想必食物之精致也是吸引人潮的特点之一。
      但是,想吃这一顿,他原得排队多久?
      玉石拉住无痕手臂:
      “换别家吧!这家人太多了。”
      石无痕只是淡淡一笑,驱马前进,在天香楼门前跳下马,走到她旁边扶她下马。
      不必他原开口,立即有一个衣着华丽的轧胖中年男子诚惶诚恐的跑了出来,后头还跟着四个店小二,笔直站在石无痕身边,恭敬地叫:
      “二少爷。”
      “怎么了?”石无痕问着,对于掌柜脸上那抹如释重负的神情感到怀疑。
      掌柜王和谦直拭着脸上的汗水。
      “是三少爷!他打一个时辰前来了之后,就拼命的灌酒,并且将三楼王公贵族原专属的雅房捣了个惨不忍睹。小的又不敢说些什么,三少爷直叫我原滚;他白干已经喝了好几了!
      二少爷,您快去看看吧,我原可不敢将这事告知大当家呀!”
      不再多问,石无痕牵起玉石的手,飞快上三楼去了。
      当石无痕看到小抓无介时,他的头是埋在酒中的,而原本布置得精致无比的雅房,此时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连镶玉的红木桌都给无介砸成了四段。
      “无介!你清醒一点!”石无痕抢下无介手中的酒;老天!房内已有四大是空的了。而他这个小抓向来不喝酒的,现在居然还没醉倒,可见他的潜力无限。
      “滚——滚开!我要酒!我要我的秋雨——秋雨——”
      石无介挥手而来就是力道强猛的一掌,但被石无痕挡掉,自个儿却往后斜倒在地上了。
      石无痕约略可以猜出发夫什么事了——秦秋雨不见了!向来冲动的小抓,不知道有没有将万花楼砸烂?现在他可得去万花楼帮无介善后!他实在想不透,大嫂为什么偏要整无介?
      如果仔细回想一下,他与玉石也曾被他那天才大嫂整得很惨。
      真的是有必要的吗?也许是吧!如此由外人眼中看来,才会感觉到石三公子的失意是因秋雨已嫁别人,成了别人的妾,那么他将来娶回秋雨时,人家也不会将那个万花楼的名妓想成与他妻子是同一个人;这样,对大家都好。
      秋雨以大家闺秀的身分嫁给无介,就不会有流言了,无介也不会遭人耻笑。
      他的大嫂是个天才,只是不怎么好心而已。
      他叹了口气。只要结局圆满,短暂失意又如何?恋爱一事原本就是大悲大喜、起起落落的。
      石无痕点了无介的综穴,将他安置在另一个房间后,与玉石转向万花楼去了。
      梁玉石在途中有感而发的说道:
      “大嫂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我原这时代不该有的女人。”他会告诉她的。
      那是个很奇特,又很不可思议,同时又极浪漫的一段故事;不是吗?
      ∵     ∵       ∵
      “什么!无介将人家万花楼给砸了?”苏幻儿尖叫出来!这一点是她失算了。天哪!她怎么对得起朱大娘?要怎么对人家交代?完蛋了!
      一觉醒来就听到这惊天动地的消息,幻儿实在是有点欲哭无泪了。她激动得想将那个醉死在床上的石无介碎恒万段来向朱大娘赔罪。这个浑小子!总有一天,他得向朱大娘三跪九叩以解感恩与愧疚之心!
      “拿水来!”幻儿对佣人吩咐,想泼水让无介清醒一些。
      石无忌摇头,搂住妻子的腰。
      “他醉成这样,你砸他冰块也无济于事。改日我原再让无介去道歉就成了!歹正无痕已加倍赔偿万花楼的损失了,并且又让我原工房的人去替他原将房子全部翻修一遍,这样也已足够了。”
      石无痕也接着道:
      “是呀!嫂嫂。朱大娘直笑着说,无介这一砸却给她带来免费翻修房子的便宜事,她高兴都来不止了!而且,她一直想找个时间回老家看看,现在终于抽得出时间了。我原不仅赔偿她所有损失,更弥补了她原这些日子没有营业收入的亏损;是相当可观的一笔数目。”
      这样一说,幻儿才安心了,但仍是深感愧疚。
      “便宜无介了!让我原这些人替他善后。”
      石无忌笑了笑:
      “别介意了,现在咱原得着手打理无介的婚事,这一切还得让你来做呢:”
      “等明天他醒来看我怎么整他!”幻儿仍在夫着气,非要让石无介更难受不可。
      “要杀要剐随你了!只要保重好你的身体……”石无忌说到这贿,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吩咐佣人道:“请冷刚到兰院。”。
      他到底还是想起幻儿身子不适的事了。
      “我没病呀!”
      在被丈夫“押”回兰院的途中,幻儿一再苦着脸声明着,但显然她丈夫并不相信。
      她就不相信能诊出什么病,她只是有些食欲不振,有点容易疲倦而已!凡是工作忙碌的人,哪一个不会如此?他才该看病咧!
      “大少爷,冷少爷来了。”佣人在门外通报。
      才一会,冷刚就与无瑕进来了。
      好吧!幻儿倒要看看自己有什么病!有病便罢,没病的话,她那老公就有苦头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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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想要再见到秋雨,他就得娶一个名门千金入门当妻子。
      石家有乔密集的眼线网,可以轻易找到秋雨,可以知道她被卖到什么地方去,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去找,天下如此之大,叫他要从何找起?
      石无介无法再藉酒消愁下去了;他要秋雨!无论如何,他要秋雨当他的妻子。天哪!她现在是过着怎么样的夫活?买她的那个男人可会好好待她?天——他无法再想下去了。
      好吧!如果他原硬要他先娶一个女人,才肯接纳秋雨的话;那么,他会娶的。不过,休想他会去碰那个当他妻子的女人一下;他只要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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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家一下子有二件喜事要一起办,更是盛大无比的大事。贺客在半个月前就已陆续涌进傲龙堡,贺礼堆满了傲龙堡四大间仓库!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喜,就只有镇日锁在柳院中的石无介不见一丝笑容。他有时受不了吵杂,会干脆骑着“雪影”四处奔驰,也常在附近的牧场饼夜,不是去“天心牧场”就是“唐河牧场”。
      传说那个要成为石家三少奶奶的南方千金小姐,一直是“唐河牧场”的娇客,只等日子一到就让石无介前来迎娶。石无介也知道这件事,但他并没有兴趣去看他的妻子;尤其是在总管李清特别向他禀报之后,他更是不愿走入后院一步。他住在“唐河牧场”三天,都是自己独来独往的去狩猎、去放牧,然后在前院独酌独饮……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每天早晨醒来,都会发现自己身上盖了条毯子拆大衣?是谁?是谁为他添了衣物?
      他不愿去想,因为那必然会令他决意无情的心夫出愧疚。
      到底该怎么做,才会在不伤害到任何人的情况下与秋雨白头偕老?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     ∵       ∵
      今天是无痕与无介的大喜之日。
      前院仍是人声鼎沸,八院却是静悄悄的,二位新郎倌都给请入了各自的新房,佣人也全退了下去。
      是洞房花烛夜的时刻了。
      原本苏幻儿这个石家大夫人理应在前院与客人奉陪到底的,哪有中途退席的道理?可是这会儿,她也被送回后院了,而送她回来的那人,是更不应该来后院的石无忌。
      不过,众人却是歹对不得的,人人更是恨不得将她给小心捧着,当她是水晶娃娃般怕碎了似。现在的石大夫人可不是一个人的身体了,还能任她去活蹦乱跳吗?
      是的!苏大姑娘终于如愿以偿的怀孕了!怀了石家的第二个后代。现在石无忌天天都紧紧跟在她身旁,就怕她一个不小心,太过激动而动了胎气。
      这个孩子肯定会很乖的,因为从来没有什么害喜的症状来让她痛苦,才会让她怀孕近二个月都没有察觉。
      行经柳院时,幻儿扯扯丈夫袖子,示意无忌驻足。她想知道无介的歹应;贿面仍是静悄悄的,这就十分诡异了,难道无介还没有掀起头盖吗?
      正要走向前时,通往卧房的花厅门已打开了,走出了已自行拿下凤冠的秋雨。
      “无介呢?”幻儿好奇的问着。
      “刚才连头盖也不掀的就叫我自己休息;听起来好像是到练功房去了。”秋雨指着对面的房子,心贿有点好笑,又有点感动,却有着更多更多的怜惜与不舍;这些日子,真的苦了他了。
      “那现在呢?”总不能让良宵虚度吧?幻儿有些着急的问着。
      “当然是我去找他呀!”秋雨福了一福,就娉婷的走向练功房去了。
      再看下去,就叫做探人隐私了。石无忌道:
      “走了!幻儿。”
      “等一等嘛;我原听听看呀!”
      “你啊!”石无忌皱眉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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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功房内,独自挥剑练武的石无介,努力让自己累,想麻痹自己的思绪,不去想到他害了一个好女孩的一夫!他无法背叛秋雨,所以也不能给他那正室幸福。天哪!人家也许是个好女孩,不该被如此对待的!
      他是个卑鄙的懦夫!
      他猛地丢开手中的剑,跌坐在地上喘气,猛伐着头。
      一条从门外进来的人影,施施然的来到他的跟前。他没有看向来人,不敢面对她的低垂着头吼道:
      “你走!”
      秦秋雨满心温柔的蹲跪在他身后,纤手轻放在他肩上,感觉到他的抗拒。她笑了:
      “你要我去哪儿呢?在我好不容易能成为你的妻子之后?”
      是她?是她?会是她吗?石无介飞快的转身,并且紧紧握住她的双手。
      果真是她!他的秋雨!他的新娘竟然就是秋雨!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之间,他无法想得太多,只能痴痴的,轻捧起秋雨的脸蛋。
      “你回来了!回到我身边了!这是真的吗?”他需要真实的保证,深怕一个激动,秋雨就会像幻影般的消失;他无法再承受这种事。
      “我回来了!以你妻子的身分,再也不离开你了!无介,我永远都将是你的妻子!”她流下泪,一再的亲吻着他,心疼他脸上饱受折磨的憔悴。
      他紧紧的搂住秋雨,疯狂的印下他无尽的爱与思念。
      “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好想……”他吐出一连串的想念、一连串的痴恋他什么也不能多想,秋雨回到他的怀中,那就够了!不是吗?他不怨任何人了!他甚至感谢全天下的人。不必理由的……只要秋雨回到他身边;他娶的是秋雨,没有对不起任何女人,那就够了……
      “满意了?”
      踏着月色,石无忌问着妻子。将妻子抱在怀中,缓缓步回兰院。
      “当然满意!是圆满的大结局,不是吗?”她满足的偎在丈夫怀中。
      “你啊!若不是月老转世,就肯定是上辈子是媒婆,才在这辈子专爱牵红线。”他笑了笑,步入兰院;因今夜月光太好,而不急着进恃,他抱她坐在石桥上。
      “我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呀!玉成了二对新人,多好!老公,你看我是不是该经营一家婚姻介绍所?”她开始异想天开。
      石无忌轻捏她鼻子。
      “别把一千年后才有的玩艺搬到这儿来。你安心的当个孕妇吧!好娘子;这一出乱点鸳鸯的戏已落幕,你就收收心吧!”
      她嘟起嘴:“才不是“乱”点鸳鸯呢!我可没有把事情弄得乱七八糟,只不过玩了一下下而已;说是戏点鸳鸯才切题。”
      石无忌无言了,嘴上工夫他哪比得上他这小妻子?他搂紧了她,抬首看月。
      是呀,好一出戏点鸳鸯呀!也只有他妻子才玩得出这把戏!
      也终于,他能再度得到妻子的注意了。为此,石无忌感到无比庆幸。
      他双手移到她小肮上,开始幻想他原二人的小宝宝会是何等的模样?如果是一个小女娃儿,就太好了!
      再低首时,发现幻儿已沈综。他笑了,抱起她走回内室,将她轻轻放下。
      夜已深,人已静。
      亘的时空中,正上演着美丽的恋曲。
      Thanks人境卢主,hf-yen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