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多喜品牌是真的吗:相差18岁:鲁迅与许广平的爱情史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3 06:33:56
                                  相差18岁:鲁迅与许广平的爱情史 相差18岁的师生恋:鲁迅与许广平的爱情史许广平:1898年2月12日,许光平生于广东番禺一个败落的官僚家庭里,1918年,许广平入天津的直隶省立第一女子师范学校本科,次年投身五四运动,任天津女界爱国同志会会刊《醒世周刊》编辑, 1927年10月3日,许广平和鲁迅在上海开始共同生活。解放后,许广平历任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副秘书长,全国妇联副主席,中国文联主席团成员,第一至三届全国人大常委,第二、三届全国政协常委。中国民主促进会中央副主席。1959年10月, 她完成了将近十万字的《鲁迅回忆录》。1960年10月,许广平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68年3月3日因病在北京逝世。

    鲁迅夫人许广平曾说过:爱情的滋生,是漠漠混混、不知不觉的,她跟鲁迅之间也是不晓得怎么一来彼此爱上了。实际上,他们之间的爱情发展是有清楚的脉络可寻的,他们之间的爱情异于他人之处,就是从师友发展到完全的了解和爱慕,归根是鲁迅先生的光辉思想和高尚的品格吸引了一个追求光明和真理的女青年。

    鲁迅曾由家庭包办同山阴朱安女士结婚,但由于出国和动荡的生活,鲁迅实际上过着独身生活,从未享受到真正的爱情。许广平曾经真正地恋爱过,她1922年考入北平女子高等师范学校之后,认识了在北京大学读书的青年李小辉,然而,他们的爱情之花没有结果。1924年1月,李小辉因猩红热结束了年轻的生命,这使许广平好象受到雷震痛击,直到18年后,许广平回忆起来还感很痛心,“因为它曾经摧毁了一个处女纯洁的心。”

    然而封建礼教和巨大不幸并没有摧毁许广平和鲁迅追求真正爱情的理想。鲁迅当时在北京女子师范兼课,他的品德和学识深受许广平和她的同学们景仰。1925年3月11日,许广平给鲁迅写了第一封求访信件。四月的一天,她和同学们走进了鲁迅的寓所。后来,许广平和刘和珍等在学生运动中受到校方迫害,鲁迅毅然全力支持学生的正义斗争。这样,他们的友谊进一步发展了。

    从1925年3月到7月之间,鲁迅与许广平通信四十余封,他们共同的理想和信念,渐渐升腾为爱情的火焰。但是,他们信中没有花呀月呀的辞藻,没有悱恻和缠绵的柔情,而是对社会人生问题严肃的探讨。许广平说:“没有灿烂的花,没有热恋的情,我们的心换着心,为人类工作,携手偕行……”

    他们的爱情遇到了守旧者的讥讽和反对。在讥笑和压力面前许广平表现了超凡脱俗的远见,坚韧不屈的精神。1925年10月,她在鲁迅主编的《国民新报》副刊发表了《同行者》一文,象烈火一样炽热,公开表达了对鲁迅的爱,她说,她不畏惧“人间的冷漠,压迫”,“一心一意的向着爱的方向奔驰。”

    许广平还在《风子是我的爱》的文章中宣布誓言。针对旧礼教的威吓,她说:“不自量也罢,不相当也罢,合法也罢,不合法也罢,这都与我不相干!”这铿锵有力的声音,百折不回的决心,赢得了爱情的胜利。1927年10月3日,鲁迅和许广平同到上海,开始了共同的生活。那一年,鲁迅46岁,许广平28岁。

    结婚以后,鲁迅和许广平的感情是超于一般夫妻之上的。许广平自己说:“我自己之于他,与其说是夫妇的关系,倒不如说不自觉地还时刻保持着一种师生之谊。这说法,我以为是史妥切的。”许广平也常常天真地向鲁迅提问:“我为什么总觉得你还是我的先生,你有没有这种感觉?”鲁迅听了,总是惬意地笑笑,答非所问地说:“你这傻孩子。”

    正是因为如此,许广平仍然把鲁迅看成是她的严师,她从生活的点点滴滴,去发现鲁迅的伟大品格,找出自己的短处,两相绳量,虚心下意地向鲁迅学习。鲁迅待人接物的态度,对人情世事的观察能力,不避锋芒,为民族献身的伟大精神,……都使她比过去看得更清楚,学得更具体了。

    他们结婚后不久,许广平真的又当了鲁迅的学生。在结婚前两人遥居广州、厦门时,鲁迅就向许广平提出过,希望她能学习一门外语。婚后的一次闲谈中他又提出了这种希望,他同意了。从1927年12月起,鲁迅开始教她日语,教学分为三个阶段。首先,讲授由鲁迅亲自编写的二十七篇课文,作为打基础用;一个月后,课本换为《二一儿河四草》(即《尼罗河之草》);第三阶段讲授了日文版的《马克思读本》。这种学习前后进行了一年半的时间,他们的教与学多在晚上进行。每当这时,他们仿佛又都回到了几年前的师生时代。

    在同鲁迅共同生活的日子里,许广平同鲁迅在日寇侵略上海的战火中一起逃难,同鲁迅一起躲避国民党反动派的通缉与迫害。在艰苦的岁月里,许广平不愧为鲁迅的战友与出色的助手,为了鲁迅的写作,她千方百计查资料,找参考书籍。鲁迅的文章写成她总是第一个读者与批评者。她为鲁迅抄稿,极为仔细认真,鲁迅每一种译著出版,她总是跟他共间校对。鲁迅重要的谈话,她注意记录与整理,以便编辑成书。对鲁迅的文稿,她精心保管,哪怕是弃置的零章片页,也要保存下来。

    许广平又是一个出色的主妇。她无微不至地照顾鲁迅的生活,精心料理他的起居、饮食,尽力使他不受到无谓的干扰。为了不浪费鲁迅有限的收入,他精打细算,生活朴素,自己做棉鞋,打毛衣,缝衣叙有客吃饭,她亲自下厨,甚至连鲁迅的换洗衣服也一概负责。为此,鲁迅曾向人感慨地说:“现在换衣服也不晓得到什么地方拿了。”

    他们的生活过得是十分紧张的。鲁迅到上海后,虽然卸去了教书的担子,但却更加繁忙,差不多每天晚上的11点以后。许广平因劳累了一天家务,克制不住极度的疲劳,进入了梦乡,而鲁迅却伏俯在案前,开始了他一天的紧张的工作,直至东方发白,红日映照的时候。这时,许广平已经起床,忙着料理他吃完早点,他才躺下休息。而许广平却接替了他的班,开始了抄写,校对稿件和繁忙而又紧张的家务劳动。他们就象一个岗位上的两个战士,一个值白班,一个值夜班,周而复始,循环下去。

    当然,他们并不是一直这样紧张而刻板地重复着一天又一天的生活。有时,晚饭过后,又没有客人。他们并不立即工作,而是灭掉灯,坐在屋子里,借助桔黄色的路灯由窗口射进来的微明的光亮,相对谈天。有时,鲁迅在据案写作,许广平坐在旁边看报或做手工,当两人都感到疲倦时,便放下工作,一边饮茶,一边谈天,或者再吃些零食。尽管时间很短,但他们都感到很高兴,觉得这是一天的黄金时代。有时,他们也到外面散步,或者一起着画展,但真正能称得起娱乐的还是看电影,这种活动多是由鲁迅提议,这一方面是为了休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对妻子香自己操劳的酬谢。每次都是买最好的座位,也是为了照顾妻子稍微近视的眼睛。

    他们在家庭生活方面最大的欢乐是有了儿子海婴。

    1929年9月27日清晨,鲁迅和许广平的爱情给出了果实,他们的儿子海婴诞生了。26日那天上午,许广平已经感到阵阵腹痛,预示着这个小生命就要来到人间。年近50的鲁迅就要当爸爸了,心情十分兴奋,他不顾因过度劳累而有些发热的身体,赶忙把妻子送到医院。经过二十七八个小时的阵痛,孩子终于叭叭坠地。鲁迅欣慰而又恢谐地说:“是男的,怪不得这样可恶。”当许广平难产时,医生曾征求过他的意见:“留小孩还是留大人?”他毫不犹豫地说:“留大人。”现在,看到母子俩都平安,他感到非常幸运和高兴。第二天,他满面欢悦地走到医院,手里拿着一棵小巧玲珑的松树,轻轻地放在许广平床边的小桌上。这棵小松翠绿,苍劲、孤傲、沉郁,即既象征着他的性格,又象征着那个刚刚降生的新生命,象征着新人的家庭生活的开始。

    他差不多每天都要往医院去两三次,送来食品和其他用品,有时还领着一批批前来庆贺的朋友。每当客人散去,他总静静地坐下来,审视着孩子的脸,由衷地说:“真象我。”但马上又补充:“我没有他漂亮。”这时,他的脸上泛起了幸福的红晕。有了孩子,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呢?一天,他来到医院,悠闲地坐下来,首先问妻子是否想起来了,许广平说没有,他款款地说:“想倒想起两个字,你看怎么样?因为是在上海生的,是个婴儿,我叫他海婴。这名字读起来颇悦耳,字也通俗。但却绝不会雷同。……如果他大起来不高兴这个名宇,自己随便改过来也可以,横竖我也是自己再另起名字的,这个暂时用用也还好。”

    由于许广平的大力协助,鲁迅后十年写作了大量文章,为后世留下了极其丰富的精神财富,这也是他引为自豪的。鲁迅曾以感激的心情歌颂他与许广平的友谊:

    1936年10月19日,鲁迅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紧紧握住许广平的手,同她诀别:“忘记我,管自己的生活!”这是鲁迅留给自己夫人的遗言,但许广平怎能忘记她的师友和亲爱的丈夫呢?10月22日,她写下了给鲁迅的献词:

    鲁迅夫子:

    悲哀的雾围笼罩了一切。

    我们对你的死,有什么话说!

    你曾对我说:

    “我好象一只牛,

    吃的是草,

    挤出的是牛奶,血。”

    你“不晓得什么是休息,

    什么是娱乐。”

    死的前一日还在执笔。

    如今……

    希望我们大众

    锲而不舍。跟着你的足迹!    许广平继续鲁迅的事业,为研究、宣传和保卫鲁迅贡献出了毕生的精力。她作为鲁迅的夫人和战友,一直受到人民的敬重,成为中国现代史上的杰出女性之一。(     在与许广平结识、相爱之前,44岁的鲁迅虽有名义上的妻子朱安,但一直过着一种苦行僧式的禁欲生活,打算陪着朱安这个“母亲的礼物”做一世牺牲。是许广平对他的敬仰、理解乃至热爱打开了他封冻已久的心田。从1925年3月11日他们开始通信,一直是许广平以自己的勇敢和坚定打消了鲁迅的种种顾忌,终于明白表示:“我对于名誉、地位,什么都不要,只要枭蛇鬼怪够了”。这所谓“枭蛇鬼怪”,就是又有“小鬼”、“害马”之称的许广平。而在1925年10月许广平所写的《风子是我的爱》中,有这样的爱的宣言:“即使风子有它自己的伟大,有它自己的地位,藐小的我既然蒙它殷殷握手,不自量也罢!不合法也罢!这都于我们不相干,于你们无关系,总之,风子是我的爱……”1927年10月,鲁迅与许广平在上海正式开始同居生活,在旧式婚姻的囚室里自我禁闭20年之后,他终于逃出来了。对于鲁迅和许广平来说,这是他们生命中最有光彩的举动,鲁迅于1934年12月在送给许广平的《芥子园画谱》上所题的“十年携手共艰危,以沫相濡亦可哀”正是他们爱情生活的写照。

  

  一.“满天星斗”的教师

  

  许广平在天津“北洋女子师范学校”毕业后,于1922年考入国立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简称女高师)。当时的校长是许寿裳。她对这所学校很满意。由于许寿裳和当时的北大校长蔡元培是同乡又是知交,因而女高师和北大关系十分密切:许多北大教师到女高师兼课,所发讲义也和北大一样,北大每有学术讲演也允许女高师学生参加听讲。在许广平就读的国文系,北大教师前来兼课的就有马裕藻、周树人、周作人、钱玄同、沈尹默、沈兼士、沈士远等。

  

  许广平是在1923年二年级时,才读到鲁迅授讲的中国小说史略课的。

  

  开学第一天,对于这位写小说的赫赫有名的新先生,学生们都怀着“研究”的好奇心。上课的钟声还没收住余音,同学们还没坐定,在嘈杂声中突然一个黑影一闪,个子不高的新先生已走上了讲台。坐在第一排的许广平,首先注意到的便是他那大约有两寸长的头发,粗而且硬,笔挺地竖立着,真当得“怒发冲冠”的一个“冲”字。她一向以为这成语有点夸大,看到这头发,也就恍然大悟了。那褪色的暗绿夹袍,褪色的黑马褂,差不多成了同样的颜色。手弯上、裤子上、夹袍内外的许多补钉,炫耀着异样的光彩,好似特制的花纹。皮鞋四周也满是补钉。

  

  讲台短,黑板长,他讲课写字时常从讲台跳上跳下,那些补钉就一闪一闪,像黑夜中的满天星斗,熠熠耀眼,小姐们哗笑了:“怪物,有似出丧时那乞丐的头儿!”然而,当他以浓重的浙江绍兴口音的“蓝青官话”开始讲课以后,全教室却肃静无声了。从不知道的知识,经他娓娓道来,把大家紧紧地吸引住了。而他常常在讲义外,讲一些例子,而在关键之处,他又喜欢幽默地画龙点睛似地一点,引发全教室一片笑声。正听得入神,下课的钟声响了。同学们都感到这一堂课,时间特别地短。还来不及包围着请教,人已不见了,像刚才的一闪而进那样又一闪而去了。“许久许久,同学们醒过来了,那是初春的和风,新从冰冷的世间吹拂着人们,阴森森中感到一丝丝暖气。不约而同的大家吐一口气回转过来了。”多少年后,许广平无法忘记那第一堂课。

  

  当时也是女师大学生、后来成了女作家的陆晶清回忆说,对鲁迅有过一个过程:未受教前很仰慕,很想看看他是怎样一个人;初受教时,十分敬重,但有畏惧。看到他那严峻的面孔就有些怕。有时他讲了幽默话引得我们笑了,可是当他的脸一沉嘴一闭,我们的笑声就戛然而止。

  

  后来,逐渐察觉他并不“怪僻可怕”,才消除畏惧,不仅敢于和他亲近,还敢于对他“淘气”,乃至“放肆”。

  

  许广平就是敢于淘气和放肆的一个。她坐在第一排,好提问题,有时竟打断先生的话。但鲁迅认为她聪明,肯动脑子,有才气,颇怀好感。

  

  二.第一封信

  

  听了鲁迅的一年多的课,1925年3月,许广平很想给平时严肃而又亲切、熟悉而毕竟又陌生的鲁迅先生写信。学校里有些动荡,加上再一年她要毕业了。她有一些问题和苦闷,希望能得到老师的指点。这事她与同学林卓凤说了,林君为她壮胆,很赞成她写。

  

  这第一封信她终于在3月11日写成。她用蘸水钢笔、黑色墨水、直行书写认真地誊抄一遍,并郑重其事地设法在当天送到了鲁迅手里。她在信的开头这样写道:“现在执笔写信给你的,是一个受了你快要两年的教训,是每星期翘盼着希有的,每星期三十多点钟中一点钟小说史听课的,是当你授课时坐在头一排的坐位,每每忘形地直率地凭其相同的刚决的言语,在听讲时好发言的一个小学生。他有许多怀疑而愤懑不平的久蓄于中的话,这时许是按抑不住了罢,所以向先生陈诉。”

  

  信送出后,许广平很有点忐忑不安。26岁的她,平时晚上倒床就睡着了,这夜她辗转反侧思量着自己的信。对于学校中的种种现象,她认为是教育的失败,是青年的倒退。她写道:“先生!你放下书包,洁身远引的时候,是可以‘立地成佛’的了!然而,先生!你在仰首吸那卷着一丝丝醉人的黄叶,喷出一缕缕香雾迷漫时,先生,你也垂怜、注意、想及有在虿盆中展转待拔的么?”她“希望先生收录他作个无时地界限的指南诱导的!先生,你可允许他?”对于这些责问和要求,先生或许不会恼怒,但他很忙,他会允许收下这么一个“无时地界限”的随时加以诱导的学生么?她还认为,“苦闷之果是最难尝的”,不像嚼苦果、饮苦茶还有一点回味。信中她竟提出:“先生,有什么法子在苦药中加点糖分?有糖分是否即绝对不苦?”对这样的问题,先生是否会一笑了之,不予回答。………不意3月13日一早许广平收到了鲁迅的复信。展开信笺,“广平兄”三字赫然在目。开玩笑,她的绷紧的心弦一下就松弛了。鲁迅的信写得很长,谈了学风,谈了女师大校中的事,又着重谈了他的处世方法。关于“加糖”的问题,鲁迅也写到了:“苦茶加‘糖’,其苦之量如故,只是聊胜于无‘糖’,但这糖就不容易找到,我不知道在那里,只好交白卷了。”先生写得这么平易近人,她的忐忑不安全消。

  

  一看信末所署日期,和她发信是同一天:鲁迅是接到信后就连夜写这封长信的。她深为感动。

  

  感动之余,许广平立即写第二封信。首先她要问的是“广平兄”三字的含义。她写道:“先生吾师,原谅我太愚小了!我值得而且敢配当‘兄’吗?不!不!……绝无此勇气而且更无此斗胆当吾师先生的‘兄’的。先生之意何居?”我们似乎隐约可见这位26岁的大学生的受宠若惊的惶恐,但她仍然写了一封很长的信,对教育现状、学校情形和人生道路提出种种看法和疑问。

  

  鲁迅仍然很快就复了信,对她提出的种种问题作了深刻的阐述,但信的开头却是对于“广平兄”称呼的解答。他说:“旧日或近来所认识的朋友,旧同学而至今还在来往的,直接听讲的学生,写信的时候我都称‘兄’。其余较为生疏、较需客气的,就称先生,老爷,太太,少爷,小姐,大人……之类。”

  

  鲁迅说过:他们的《两地书》中“既没有死呀活呀的热情,也没有花呀月呀的佳句”。但他们在开始时,就是那么的不生疏,那么的不需客气,那么的无间。……许广平致鲁迅的第一封信

  

  三.上门探视

  

  从许广平给鲁迅写第一封信之日起,已一个月了。一个月中,她给鲁迅写了6封信。鲁迅几乎是每接一信当天即复。当年北京城内一封信的邮递是三天,写信又得找空余时间或晚上,可见一月6封信已是很高的密度。何况鲁迅每周去上课一次,许广平坐在第一排,必然见面。

  

  许广平希望老师“无时地界限”地加以诱导,鲁迅并不表示拒绝。

  

  她决定上他的家去.第一次去,她邀同学林卓凤同行。这就是鲁迅日记1925年4月12日所记:“下午小峰、衣萍来,许广平、林卓凤来。”

  

  许、林到西三条胡同鲁迅家时,由女工来开门。这是一座不大的四合院:正屋坐北朝南三间,中间一间是全家的吃饭、洗脸和会客之地,后面向北延伸是十平方米左右的平顶灰棚,就是鲁迅的书房兼卧室。平顶灰棚的北面上半截全是玻璃窗,窗下是铺板搭成的单人床。床东边是几只叠着的旧箱子,再就是旧写字桌,旧藤椅,一只书架,书架前一幅旧针织品遮着。箱子上面的墙上,挂着司徒乔的素描炭画《五个警察和一个O》(O是孕妇的代号)。写字桌上面的墙上,挂着一张日本人(藤野先生)和一张俄国人(安特莱夫)的照片。床西边是茶几和木椅,墙上是一幅水彩画,一幅图书封面画,一副对联:“望崦嵫而勿迫,恐鹈之先鸣。”正在灰棚内与鲁迅谈天的李小峰、章衣萍见有女学生到来,就连忙告辞而去。

  

  往日想象十分神秘的先生的工作室,原来如此!它与“满天星斗”的衣裤一样,是那么简朴和寒酸,但又有文化氛围,体现着先生的追求和爱好。北窗外是小园,她们去看了,那里种着花木,养着鸡;墙外的两株树,大概就是鲁迅在《秋野》中写的“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鲁迅给她们泡了茶,又从那多层的书架上拿出灰漆的多角形的铁盒子,给每人一块萨其马。女学生第一次来,并不太拘束,谈了一阵学校里的人和事,就告辞了。她们还要赶回学校吃晚饭。

  

  去过鲁迅家后,许广平在给先生的信中说:“‘秘密窝’居然探险(?)过了!归来的印象,觉得在熄灭了的红血的灯光,而默坐在那间全部的一面满镶玻璃的室中时,偶然出神地听听雨声的滴答,看看月光的幽寂;在枣树发叶结果的时候,领略它风动叶声的沙沙和打下来熟枣的勃勃;再四时不绝的‘多个多个’,‘戈戈戈戈戈’的鸡声:晨夕之间,或者负手在这小天地中徘徊俯仰,这其中定有一番趣味,其味为何?

  一一在丝丝的浓烟卷中曲折的传入无穷的空际,升腾,分散,是消灭!?是存在!?(小鬼向来不善推想和描写,幸恕唐突!)”

  

  鲁迅在复信中内容很多,但对许广平自以为“探险”得十分仔细,要考她一考。他写道:“‘小鬼’们之光降,我还没有悟出已被‘探险’而去’。”“但你们的研究,似亦不甚精细。现在试出一题,加以考试:我所坐的有玻璃窗的房子的屋顶,似什么样子的?后园已经去过,应该可以看见这个,仰即答复可也!”许广平来信中写了一段答案:“那‘秘密窝’的屋顶大体是平平的,暗黑色的,这是和保存国粹一样,带有旧式的建筑法,在画学中美的研究,天---屋顶-- -是浅色的,地是深色的,如此才是适合,否则天地混乱,呈不安的现象。在‘秘密窝’中,也可以说呈神秘的苦闷的象征。……”为了报复,许广平也出一题:“我们教室天花板的中央有点什么?如果答电灯,就连六分也不给,如果俟星期一临时预备夹带然后交卷,那就更该处罚(?)了。”但鲁迅接到此信已在星期一上午,无论如何不可能写好答卷在午后上课前交到许广平手里。他只好自认交白卷。

  

  从“广平兄”的称呼到信中的“智力测验”,使师生间的感情不断贴近。或许,老师正是有意或无意地给学生的生活增加她曾需要而提出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