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女性血压多少正常:爱的牵挂(18)——假如没有读书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6 16:50:18
      爱 的 牵 挂(18)
编辑制作:林夕梦





假如没有读书
郑俊甫
这是某电视台举办的一档谈话节目。嘉宾一共4位,都是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他们来自这个城市的各行各业,引领着各自领域的潮流和风骚。他们有房,有车,事业有成,是无数男人眼里的标杆和努力的榜样。
但他们又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无一例外地生长在经济不发达的贫困地区。从小家境贫寒,衣食无着,完全依靠父母节衣缩食,供养着读书、上学,才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有了今天的成就。
谈话就是围绕着“读书和命运”这个话题展开的。4个男人的故事虽然各有千秋,却也没有多少出人意料的新意。节目在平静和缓的氛围里接近了尾声。
接下来,照例要有台下的观众来提问。第一个获得机会的是位记者,他问了一个记者们都喜欢问的问题:“假如父母没有送你读书,你觉得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第1个男人说:“假如父母没有送我读书,那我现在肯定不会坐在这里。前不久,我回了趟老家,发现村子里跟我一起长大却没有机会读书的男人,大都在家里守着几亩薄田。山里缺水,每天驮水吃饭,引水浇地,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
第2个男人说:“假如父母没有送我读书,你们说不定就会在城市里随便的一个建筑工地上见到我。念高中的时候,很多学生就是因为家里拿不出学费,背上背包出去打工了。说真的,当时,我也偷偷打好了背包,要不是母亲求亲靠友借来的钱,我也不会走到今天。”
第3个男人说:“我们那个村子现在是全乡有名的养鸡专业村,很多没有机会读书的男人,都在家里养鸡。假如父母没有送我读书,说不定大家餐桌上的烧鸡炖鸡叫花鸡,都是我养的呢。”
台下响起了一片笑声。气氛轻松活泼,一切都朝着节目预定的方向发展着。
最后,观众的目光落到了第4个男人身上。大家都觉得,在那样的场合,他也一定会照着这个思路说下去的。
没想到,第4个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却忽然用一种沉重得有些压抑的语气开了口,就像是迈进了某种痛苦的回忆。他说:“我念高中的时候,家乡正值旱灾,庄稼几乎颗粒无收。这对靠田糊口的村里人,无疑是个灾难,那时候,村里一共有3个人在县城读书,其他两个人都因交不起学费退了学。我也想退,父亲不让,父亲甚至为这件事打了我一巴掌。”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筹的钱,供我读完了高中,又让我念了大学。临毕业的那年,本想着可以挣钱养家了,没想到父母却双双病倒。他们的病都是能够治好的,要是放在今天的话。”
可是那时候,家里一贫如洗,能卖的东西都卖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为了省钱,父母都不肯住院,甚至连药也舍不得吃,就这样,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相继离世。
“现在,每到夜深人静,我就止不住想,假如父母没有送我读书,我也就不会离开他们。就可以守在他们身边,为他们分担生活的重负,挣钱、养家、尽孝,他们也就不会这么早地死去。'子欲养而亲不待’,一想起这句话,我就觉得,自己真是不孝啊……”
演播厅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就连一向口吐莲花、应对自如的主持人,也像是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片刻后,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潮水般的掌声里,不少观众都悄悄抹起了眼泪。
我最温暖的房子
王保伦
我在省城工作已有十八年了,有了妻子,有了房子,可至今还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等到可以贷款买房子的时候,我又没辙了:首期款也是一笔不小的钱,我挣的工资,除了日常开销,就花在租房上了,手头没钱,我想买房子,于是就回到老家向兄弟姐妹借钱,我有六个姐妹兄弟,借钱的结果是:大姐的孩子刚结婚,钱都花出去了,手中没钱;二姐做买卖赔了;三姐四姐只能拿出一点点钱,杯水车薪;大哥想借钱给我,可嫂子不同意;只有小弟,他偷偷地把一万元放到了我的兜里,可就这一万元,解决不了问题,我的购房梦破灭了------
两年以后,我还是住在租借的房里,多少个不眠之夜,对着城市万家灯火中的高楼大厦,我暗自叹息:什么时候,在这万家灯火之中,有一扇属于我的窗户?
有一天,乡下老家打来了一个电话,说母亲病了,病得很重,需要住院手术,七个儿女,每人拿出五千元,一分都不能少。我正好手头有点钱,于是就去银行取,妻子拉着我的手,哭着说:“我们买房子正需要钱,你们家里非但不帮,还跟我们要钱,这像话吗?”
我气得打了妻子一下,说:“谁拦我,我跟谁没完!”我发疯似的跑了出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母亲要紧,宁可不买房子------父亲死得早,是母亲把我们七个儿女拉扯大的,我考上省城的警官学院,读书需要一大笔钱,母亲没钱,但她后来又筹足了这钱,再后来她就跟现在的继父结婚了------
我去银行取了钱后,立刻打了计程车,心急火燎地赶到了乡下,跪倒在母亲的床前------
两天以后,七个儿女凑齐了四万块钱,母亲望着那摞钱,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我劝母亲,钱不够的话,我们再凑,母亲哽咽着说:“我不是难过,我是高兴,你们都有孝心------”她停了停,又说:“我想过一段时间再到城里去治病,先在家里养几天,你们也都挺忙的,都回家吧,有事我给你们打电话。”
我是最后一个离开母亲的,那天早晨,我打点好行装向母亲告别,母亲把我叫到床边,说:“妈有个事想让你给办一下,这四万块钱,放在我这里------总觉得心里不塌实,过几天我还要到你那里去看病,你先把钱存到银行里,下次看病用钱方便。”
我点头答应了。回到城里,我准备把这四万块钱过一天存到银行里。第二天,我正要去存钱,我的手记响了,乡下老家给我打来了电话:母亲已于昨日病逝,临终前,她始终念叨着我的名字,并立下了遗嘱,这四万块钱,是她给我筹措的贷款购房首付款,让我尽快把房子买下来,也好让她在九泉之下瞑目;母亲还说,等我以后条件好了再把钱还给兄弟姐妹,他们的日子也不富裕------
听完电话,我泪如雨下,我心里在说:“妈,其实我早就有了一个温暖的大房子,那就是您——母亲对我的厚爱------”
我和母亲共同拥有的一切
(智利)加夫列拉·米斯特拉尔 母亲,在你的腹腔深处,我的眼睛、嘴和双手无声无息地生长。你用丰富的血液滋润我,像溪流浇灌风信子那藏在地下的根。我的感观都是你的,并且凭借着这种从你肌体上借来的东西在世界上流浪。大地所有的光辉———照射在我身上和交织在我心中的———都会把你赞颂。
母亲,在你的双膝上,我就像浓密枝头上的一颗果实,业已长大。你的双膝依然保留着我的体态,另一个儿子的到来,也没有让你将它抹去。你多么习惯摇晃我呀!当我在那数不清的道路上奔走时,你留在那儿,留在家的门廊里,似乎为感觉不到我的重量而忧伤。在《首席乐师》流传的近百首歌曲中,没有一种旋律会比你的摇椅的旋律更柔和的呀!母亲,我心中那些愉快的事情总是与你的手和双膝连在一起。
的确,我的整个世界就是你的脸庞、你的双颊,宛似蜜色的山冈,痛苦在你嘴角刻下的纹路,就像两道温柔的小山谷。注视着你的头,我便记住了那许多形态:在你的睫毛上,看到小草在颤抖,在你的脖子上,看到植物的根茎。
多少个日日夜夜后,我离开了你远走大地。我带着你身体的赐予,用你给的双唇说话,用你给的双眼去注视神奇的大地。你同样能用我的这双眼看见热带的水果———散发着甜味的菠萝和光闪闪的橙子。你用我的眼睛欣赏这异国山峦的颜色,它们与我们那光秃秃的山峦是多么不同啊!在那座山脚下,你养育了我。你通过我的耳朵听到这些人的谈话,你会理解他们,爱他们;当对家乡的思念像一块伤疤,双眼睁开,除了墨西哥的景色,什么也看不见的时候,你也会同样感到痛苦。
今天,直至永远,我都会感谢你赐予我的采撷大地之美的能力,像用双唇吸吮一滴露珠,也同样感激你给予我的那种痛苦的财富,这种痛苦在我的心灵深处可以承受,而不至于死去。
为了相信你在听我说话,我垂下眼睑,把这儿的早晨从我的身边赶走。想象着,在你那儿,正是黄昏。而为了对你说一些其他不能用这些语言表达的东西,我渐渐地陷入了沉默……
花落了还会开吗
蔡秀文
父亲,那一年,缤纷的花朵,点亮了森林里的原野.那个穿蓝裙子的女儿,提着洁白的桦皮筐,在你的原野上采摘红红的草莓.
阳光很强烈.
我不禁把小手接起来,搭成了一个额前小棚.父亲,那时,你一边吹着欢快的口哨,一边用青藤,给我编制了一顶草帽.
我戴上草帽,浸在清凉的梦里,小路弯弯的,长满了夏的葳蕤,我向前走去,一路吹着蒲公英的白绒绒.
父亲,那时你站在一株老树下笑着看我,树很老你很年轻.
"花儿为什么还要落呢?爸."+
"花落了还会开的."你豁达的话语,随着徐徐的清风,播入了我的心灵.
我的桦皮筐装满了红色星星.
后来,色彩真的飘走了.我在忧郁的心谷里记着你这句话,整整一个冬天,穿过了许多次凛冽的寒风.终于,我又走进了一片花的繁荣.
可有一天,父亲,你怎么会如那片逝于秋风的叶片呢?
我痴痴地默诵着你的话,随着萧瑟的风去葬了那枯叶的栖所寻你.
原野依旧.
太阳依旧.
那株老树,竟然老得年轻.
我悲哀地垂下眼睛.天好热,却没有了那顶绿意盎然的草帽,静静地为我降下一片浓荫.
花落了还会开,父亲,可你一去,再也没有回来.

林夕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