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顺佳涂料有限公司:红色高棉取脑机：钻头深入脑壳吮吸新鲜脑浆作为营养品

2011-11-24 12:57:07

田小满

从暹粒的吴哥窟来到金边的S-21纪念馆，如同从灿烂日光下陷入无边黑暗。前者令人惊艳，后者呢？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面对那些极度刺激的画面，我无法不像在DVD机上看惊悚片那样，不住地快进、快进……

那是过去红色高棉的一所关押屠杀政治犯的监狱，全称为“第21号安全监狱”，其前身是一所高中。纪念馆内血淋淋的照片和刑具，其令人发指的程度远远超越了纳粹德国和日本军国主义。他们独创了专门针对女性的苦行，如夹乳头，在身上的特殊部位放置蜈蚣等毒虫。另一个高科技的刑具是取脑机，联合国基于人道主义将其解释为“临终拍照”机，其实在拍照后，一个钻头便深入脑壳吮吸起来，取到的新鲜脑浆将作为营养品供给波尔波特享用。

馆里有一帧醒目的照片，那是一个怀抱婴儿的女知识分子，在即将钻取她的脑浆时，平静地望着前方，一颗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她一定知道下一秒将会成为祭品，那个婴儿也不会活下来。

有几个房间的墙上贴满了无法计数的证件小照片，每张3x5英吋，这些照片上的囚徒望着镜头，或者说望着死神，柔弱不堪任人宰割。审讯他们的人很讲究技巧，他们在用刑的时候会先检查犯人的健康情况，防止一下子将他们打死，而让他们觉得痛苦恐惧，打得他们意志崩溃，直到招供出需要的情报，他们还知道，人一旦被拷打相当时间之后，就算不去打他们，他们也会觉得痛。这是怎样的攻心术！

离开S-21，门口趴活的司机一脸笑容地拉生意。我们上了一辆车，司机问：“要不要去看杀人场？”我们用不安的眼光彼此看了看，摇头对他说：“够了。”

虽然金边的S-21纪念馆和杀人场没有吴哥窟热门，却给他们提供了生计，两三个美金跑一趟活，对他们来说算是不错的收入了。比起周边的东南亚国家，柬埔寨普通人的物质生活要贫困一些。吴哥到处可见兜售小玩意的孩子，他们在上学的年龄承担了糊口的责任，如果你买一家，其他孩子都会兴奋地围上来。但是在路边，很少看到成年人行乞。

在许多东南亚老人的记忆中，60年代的柬埔寨比越南和泰国都要富足，优质稻米和渔产大量出口国外，西方的汽车等奢侈品随之进口，国家欣欣向荣，人民勤劳友善，但波尔波特的横空出世将以佛教立国的柬埔寨带入了地狱的最深层。

红色高棉1975年“解放”金边，完成了又一个从农村包围城市的无产阶级革命。波尔波特要在柬埔寨建立更“纯粹”的共产主义，要将有可能产生资本主义萌芽的东西彻底杜绝，比如城市、货币、私有制。于是军队开入金边，告诉百姓美国人要来轰炸，并且在城外有共产主义，有大量粮食，他们不准全城的人不带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换洗衣服也不必拿，立刻撤离这座城市，3天后，有“东方巴黎”之称的金边就成了一座死城。

所有人都被赶往农村进行农业生产，比中国的合作社更加共产的大食堂被建立起来，货币被取消，交易被取消，整个国家被弄得像原始社会。

全国人民进行农业大生产的同时，屠杀也开始了。波尔波特最痛恨知识分子，他先下令处决那些懂外语和戴眼镜的人。接着，对那些曾经效力于其他政权的，凡是对现政权有意见的人以及资本家一律格杀勿论。杀到后面，一切都有可能成为枪毙的理由。在S-21，我们惊骇地发现，红色高棉的刽子手好多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一脸幼稚和纯真，根本不能想象那些惨无人道的迫害和屠杀都是由他们具体执行的。他们难道是被狼养大的？当然不是，他们也有慈爱的父母，但是波尔波特将他们训练成了恶狼。这些小狼对领袖忠心耿耿，让他杀人他就不折不扣地杀，不会有半点怀疑违逆。多年后，他们如果回忆起来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做噩梦，会不会到S-21来忏悔？

红色高棉严禁自由恋爱，婚姻必须经过组织安排，彻底把有感情的人当成了草木。红色高棉的一个重要领导人洪森在医院养病时和一位姑娘相爱了，但是洪森所在的部队规定不满30岁的男兵不许结婚，他交了很多份结婚报告，都被上司挡了回来，后来，考虑到他战功卓著且身负伤痛，组织上同意了他的请求。可此时姑娘那边又遇到了麻烦，她的上司死活不同意这门婚事，而是希望她嫁给别人。洪森得知消息后，气得拔出手枪，朝天连开数枪。而姑娘坚决不服从上级安排。最后，上司不得不批准了他们的结婚申请。从这个离奇的故事里，可以看出这个极度反人性的措施执行之严格，竟然对高级将领也难以通融。

在暹粒给我们做导游的史培杰先生是当地华侨，五十多岁，经历过那个时代。史先生家中七口人，在红色高棉统治期间被疏散到各地，彼此毫无音信长达5年。他当年才20出头，幸好不是资产阶级或知识分子，才有幸被送到乡下。他每天四点就起床干活，在严厉监督下，连续干七八个小时，饿累交加，熬到中午十二点才分到一碗稀饭，下午还是干活，过的日子与苦役犯无异。如果暂时没有活干，全部的时间都用来进行政治学习，被迫互相揭发。他说那三年家家户户没有不死人的，他们家死了两口。我问他红色高棉为什么能推翻政府？他说，还不是因为政府腐败。在1960年代柬埔寨是东南亚一个富国，上层政治家为了经济利益开始了剧烈的权力斗争，把国家搞得无一日安宁。后来朗诺政府在美国人支持下执政，民愤很大。红色高棉在国内打着爱国旗号争取国内信任最终控制了柬埔寨。

据西方一些机构估计，三年内红色高棉大约杀掉了柬埔寨1/3的人口。照这样的杀人速度，假如波尔波特继续统治下去，柬埔寨民族很可能从地球上彻底抹去。由于波尔波特不断对高级领导进行大清洗，内部分裂的倾向日益强烈，洪森与韩桑林等红色高棉领导人终于投靠越南。在他们的请求下，1978年底，越南人民军海陆空三路打进柬埔寨，红色高棉在国内得不到人心，也得不到国际支持，兵败如山倒，逃到了西部与泰国接壤的热带丛林。越南最后于1989年撤军，但红色高棉却并未能重新夺回政权，柬埔寨重新成为君主立宪制国家。洪森政府上台执政，宣布红色高棉为非法组织，波尔布特等柬共主要领导人为战犯。1998年4月15日深夜11点15分，在红色高棉最后基地安隆汶，73岁的波尔布特在众叛亲离中患病暴亡。波尔布特死后不久，乔森潘、英萨利、农谢等红色高棉领导人先后放下武器，向洪森政府投降，红色高棉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金边的街上奔跑着无忧无虑的孩子。不知道在他们的中学历史课本是怎么描述这段历史的，成人应该让他们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用什么方式告诉他们呢？这需要真正的智慧，就像吴哥巴荣寺里“高棉的微笑”。世界上没有一个建筑以微笑的人脸为造型，而且是196个笑脸，微笑者是古代柬埔寨仁慈的君主加亚巴尔曼七世，也是人间的佛，在这里196双眼睛把你笼罩其中，你会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佛祖，善者会被被保佑，被祝福，恶者会胆寒，会忏悔，直至被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