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绿地二期物业电话:杨绍明谈 摄影生涯 毛伯伯 要周伯伯学游泳

　　有一年，毛泽东在庐山开会，找周恩来谈话，要他去学游泳。周恩来很认真地学，但因左臂带伤，最终没学会游泳。杨绍明拍的“周总理学游泳”，就成了仅有的一张绝照。

杨绍明谈 摄影生涯 毛伯伯 要周伯伯学游泳

徐伏钢(2009-03-01)

　　摄影圈中的人，可以说没有几个不知道杨绍明。作为中国著名摄影家、世界华人摄影学会会长，他在国际摄影艺术圈里的知名度决不亚于任何大明星。

　　盛名之下的杨绍明个子并不高，看上去甚至有些干瘦。他顶着一副挺阔的鼻梁，两只眼睛闪着亮。67岁的人了，有时候笑起来把嘴角两边往上高高拉起，跟电影上的唐老鸭一样可爱。

邓伯伯生平著作组副组长

　　杨绍明在摄影界之所以名气很大，首先当然因为他得天独厚，为中共第二代领导人邓小平拍摄了12年的照片。尤其是他拍摄的大型画册《退下来以后的邓小平》，把这位中国改革开放总设计师平日不为人知的普通人一面，以及他作为丈夫、爸爸和爷爷的有情有味的一面，生动地展现了出来。这部画册在当年的荷兰世界新闻摄影比赛中获专题人物奖。这是中国摄影界有史以来首次在“荷赛”中抱回这个奖项。

杨绍明拍摄邓小平同孙子亲热的照片。

　　说他“得天独厚”，不仅是因为他做了近十年的新华社摄影记者，有大量机会接近上层领导人，为他们拍照，还因为他后来被安排在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工作，担任邓小平生平著作组副组长，可以“名正言顺”走近邓小平的身边，走近他的家庭生活。

　　当然更重要的是，杨绍明有个好爸爸，与邓小平风雨同舟60年的老战友，前中国国家主席杨尚昆。

　　他称邓小平是“邓伯伯”。邓伯伯同杨尚昆都是四川人，两位老人家一辈子只会讲四川话。所以，尽管杨绍明出生在陕北延安，他在两位老人家面前也学会了讲四川话。

　　杨绍明从小生活在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朱德、邓小平等中共高层领导人身边，有条件走近他们，很早就开始为他们拍照，因而有人说他是“宫廷摄影家”。

　　“新中国又没有皇帝，怎能把我称作宫廷摄影家呢？”杨绍明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对这个称呼不以为然。

杨绍明在新加坡（徐伏钢摄影）

毛伯伯的老朋友“小二”

　　“我出生在延安，当时生活条件相当艰苦，毛伯伯当时还把他在国民参政会的薪金拿给父亲，要他为我置办东西。”杨绍明回忆说，那时他还小，毛泽东不管怎样忙，见到他时总要说一说笑话，或者分糖果给小朋友们吃。

　　“毛伯伯看着我长大，从小把我当小大人看，他很有礼貌。”杨绍明回忆说：“后来到了北京，我们小孩子在怀仁堂看京戏，喜欢坐在前面一二排。毛伯伯每次从我面前走过，都要招呼我：‘小二，老朋友，好久没见了！’”

　　杨绍明在家排行老二，个子又小，毛泽东管他叫“小二”。

　　有一次，毛泽东在香山同全体中央委员合影，看见凑热闹的杨绍明，于是就叫：“小二小二，你也进来照。”见杨绍明犹豫，毛泽东又招手喊：“来来来，我叫你来，你就来嘛！”于是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一起拍了合照。人还没散去，毛泽东又幽默地对大家说：“这个杨小二呀，将来可以当中央委员，候补期十八年。”此话一出，顿时哄堂大笑。

旱鸭子周恩来学游泳

　　有一年毛泽东在庐山开政治局会议，找周恩来谈话，说刘少奇、朱德都会游泳，唯独他是“旱鸭子”。周恩来听过之后认了真，要杨尚昆帮他找当时的国家体委主任荣高棠，给他派一个游泳教练来，他不相信自己学不会。

毛泽东（右）在人民大会堂休息厅同杨绍明握手，中为邓小平。

　　杨尚昆回家告诉绍明说：“周伯伯要学游泳，快去拍照片！”

　　于是，杨绍明带上相机，跑去庐山人工湖，见周恩来“真下水了”。周恩来站在池水中，一边是女教练，一边是警卫长。杨绍明赶紧找了一只小船撑过去。

　　周恩来学得很认真，开始时并没有注意到杨绍明在对着他拍照片。他后来终于被周恩来发现了，于是上前说：“周伯伯，我来给你拍照片！”水池中的周恩来抬起头来，哭笑不得地说：“嗨！你这个小二！”

　　杨绍明说，周恩来在延安时曾自马背上摔下，从此左臂带伤，因而最终还是没有学会游泳。因此，杨绍明的这幅“周总理学游泳”的照片，就成为了一张绝照。

邓伯伯从来“不办公”

　　“有一次，新华社要我拍一张邓伯伯的办公照，我就去报告卓琳阿姨。卓琳回头对邓伯伯说，‘我们帮着打灯，绍明来拍一张你的办公照。’邓伯伯听完，没想到回了这么一句：‘我从来就不办公，拍什么办公照片！’”

文革结束后，杨绍明第一次在四川峨眉山为邓小平摄影。

　　杨绍明模仿邓小平当时的口吻，重复说了一遍：“我从来就不办公，拍什么办公照片！”他说，这句话体现了邓小平的一贯风格，因为他最讨厌形式主义。在日常生活中，他批阅文件并不是坐在办公桌前，而大多是在家中那张木条沙发椅上，或坐或半躺，随看随批。

　　不过那次在家人的劝说下，邓小平最后还是同意拍了，当时就在他看电视的休息室里，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当天的《人民日报》。

根本不存在杨家将

　　1989年以后，邓小平接连两次南巡，杨绍明都全程陪同拍照。他说，他曾亲耳听见邓小平在南巡中对地方官员讲过好几次，“新加坡的经验值得好好学习”。

　　杨绍明最后一次为邓小平拍照是在1992年。“我那次在北戴河为邓伯伯拍照片，见他明显苍老了很多，而且心事重重。”说到这里，杨绍明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沉重下来。

　　那一年，杨尚昆和杨白冰兄弟二人从中央军委退了下来，社会上充斥着对所谓“杨家将”的各种各样猜测和议论。“看得出来，父亲当时内心深处感到有压力，但他从不对人讲。”杨绍明说，“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情况越来越清楚了，其实当年根本不存在‘杨家将’这样子虚乌有的事情！我了解我父亲。”

杨绍明镜头中的父母亲。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杨绍明再也没有机会为邓伯伯拍照了。直到1997年邓小平逝世，他再也没有见到过邓小平，甚至连邓的遗容也没能见到。

杨尚昆登黄山

　　“我的父亲是个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饱经风霜的革命家。”杨绍明说，“他同邓伯伯是60年的老朋友，两人曾像兄弟一样。父亲也曾几起几落，但始终能顾全大局，襟怀坦白，忍辱负重为国家。”

　　1993年春节期间，86岁的杨尚昆执意要去登黄山，而且一定要登上山顶。杨绍明回忆说：“父亲到了山顶，戴墨镜，眺望黄山内外，心情好像豁然开朗，精神一下放松，神情自若。于是我用最好的哈苏120相机，为父亲拍下这幅肖像，后来做成了《风云画典—一位久经风霜的老革命家》的封面照。”

艺术是一条苦途

　　以杨绍明的学历、资历和家庭条件，完全可以和别的高干子弟一样，或从政，或经商。可是他偏偏没有。他选择了一条摄影艺术之路，直到今天仍无怨无悔。

　　“我对从政经商的人从来没有芥蒂，而且我也认为无论是从政还是从商，都是为社会作贡献。”杨绍明说，“以我自己的政治素质和文化素养来说，我也不是不具备从政或从商的条件。但是我却选择了文化艺术工作，因为我相信这项工作非常重要。”

　　他认为，以对社会所作的贡献来讲，从政和从商偏于短线，而文艺偏重长线。杨绍明自幼喜欢文艺，也受到这方面的熏陶，他对自己的选择从不后悔。

　　“艺术是一条苦途，没有地位，没有钱财，真的不容易。但是，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子，我还准备一直走下去！”

《联合早报》
（编辑：黄秀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