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康复治疗的认识:谈请客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19 23:43:43
谈谈请客吃饭
三十多岁才有了孩子,亲朋好友来祝贺的不少。这本来是桩高兴事,但在后来的请客吃饭答谢方面搞得我精疲力尽,甚至平添了几许烦恼,几许感慨。
我们这里的规矩,但凡有了红白喜事,总得热闹热闹,否则太过平淡,那对主家来说是没有脸面的。这体现人气的事情就是相互的捧场。当官的遇到这种事被趋炎附势者趁机送起了礼,那热闹的场面来得自然更大,隐性收入自然可观。但现在的风气,似是上行下效,连一般小民百姓也格外铺张起来,否则一任冷冷清清,那就失了脸面,你自己能沉住气,外人尤其是亲友是要私下里看笑话的。除非是那种在人情事故上不和任何亲友作礼尚往来的人,不然那是禁止不了的。你昨天付出了,今天就会有收获,尽管这种收获从实惠上说可能入不敷出,但脸面上的光彩是无价可比的。普通人在这个世道上所混的,就是这样一张人气四溢的脸面。
且回到我的烦恼上来。亲友们陆陆续续在一个多月内来拜访祝贺并真诚地留下了贺礼,接受起来倒也轻松,你只需事后及时认真地在礼单上(我只用了一个小小的笔记本)记录下来,小心在应酬中露掉了,这一点并不累人。累却累在之后的请客吃饭上。请客是分三次进行的。倒不是要请的人太多,而是考虑到对象问题。一次是妻的娘家和我这边的亲属,俗话讲是叫“送米面的”,最来不得含糊。我这边的自己可以作主,妻那边的就专门请示了经验丰富的岳母大人,得到的最高指示是:“不图落个几七几八,别让老亲旧眷们吃不好落闲话。”这两大队伍因为来得整齐,只要不吝啬起见,岳母的指示很容易办得出色。我们双方的亲属多半是农村人,实际的想法并不高,让饭店在标准上稍稍加码,已是很说得过去了。
一次请客是妻单位的,因为单位人多,每每这样的事,都是倾巢而出,单独安置一下,照顾方面可以周到一些。我们专门委托单位的两位亲戚作联络大使,既送了请贴,又打了电话,大部分则是反复口头交待的,单位的几个领导则由我亲自专门邀请。原以为这支队伍总该整整齐齐了,结果,仍有几个没到,于是又打电话,有的姗姗来了,有的则另有了特别的原因,终于不能到。而领导成员上只来了一位,我和妻的脸面灰了不少。
再一次也是最难的一次。因为要请的多半是同事、同学和朋友,分散在各个单位、各个乡镇,甚至有县外的,他们得在中午以前赶过来。要将这群“乌合之众”尽可能多地纠集到一起吃饭谈何容易!按照惯例,先是对县城以内的逐一发去请贴,然后在请客的前一天再一个个分别要电话,落实到人,看明天是否能光临。这样做了,似乎心中有了数,安排几桌总该有个计划,至少不会出现膨胀的狼狈。结果真的到了那一天,11点多钟就赶到酒店,和有点头面的朋友忙着迎客,可直到12点钟该来的还没有一半,这下心中就发毛了。幸好早备有一份客人通讯卡,用手机一个一个再要过去,有的说一会儿就来,有的说有事来不成了,有的则根本联络不上。这一番紧急通电,简直打仗一般,手机打得口干舌燥,满头大汗,也顾不上喝口水。用笔在名录上按手机要过的情形逐一作出标记,对答应来而迟迟仍不到的继续再要,看看时间,已快一点钟了。早到的客人久已等得不耐烦,主人的心里自是愧疚不安。有时在客人座席安排上也颇费周折,或者因为不熟不愿“坐在一起”,或者不是一个阶层的不能坐在一起,必得有一个大致的计划,否则这待客也是极马虎的。这一次请客,不知打了多少电话和手机,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请客真是太难了。
有了这次难忘的请客经历(结婚的那次因为有别人照料,我只是当好新郎的角色,并没有具体感受),对这种光彩事简直深恶痛绝。现在的请客标准越来越高,按一般的行情标准,招待一桌已达到二三百元,花去了礼金收益的近三分之一,就是说这些钱被大方地吃掉或者说一部分恭手送给了饭店,主人则需要在以后的日子里去填平。这种相互捧场的光彩事,说穿了,实际上是一种毫无意义的损耗性的交换,无非在时间上不一致罢了。
我反对这种浪费铺张,我不赞成这种所谓捧场。
近来和几个朋友说起这种事,我提出能不能不请客,大家也说好,可又说恐怕行不通,因为不请客,不但热闹显现不出,那些爱热闹、爱喝酒的客人还腹非呢,说得也是吧。这种根深蒂固的陋习,只怕照现在的燎原之势,只能越刮越厉害呢。
但我的观点是:亲友同事有了这样的红白喜事,大家凑凑份子捧捧场未尝不可。比如迁了新居、孩子考了学都未尝不可祝贺一下,礼金不能过大,对一时困难的也是一种帮衬。但请客答谢的事还是彻底免了,不要为了贪馋和面子,更不要为饭店献血!
就此向朋友们声明:以后我只作必要的行情,决不再参加宴请!
谈请客吃饭
2007-03-07 07:55:00|  分类:人生杂谈
请客吃饭,礼尚往来,古往今来中国人是重视的,外国人也是重视的。
我觉得之所以将请客吃饭作为礼尚往来的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原因无非有三:一,从远古以来,吃是维系生命的最重要的环节之一,没有吃的(当然也包括喝的),生命就受到了威胁,所以对于食物的依赖和亲切感是与生惧来的;二,经过人类数千年的演化,吃,已经像音乐,绘画一样,上升到一个相对独立的艺术的领域,因此某某特色的餐厅,某某特色点心,某某大厨的名字,能够频繁的登上大牌杂志,甚至成为头条,就不足为奇了,甚至为了突显某些地域的特色,在介绍地名的时候还要补充说明到,某某地方拥有独特的饮食文化;三,请客吃饭是可以解决一些问题的。
请客吃饭是个动词,动作的施加者自然是请客的人。但现如今张三请客,结果是李四买单的现象也不在少数,张三李四也限于是个人,也可能代表一个群体或单位或政党。所以不说施加请客这个动作的人是买单的人。
请客吃饭在我看来目的性是明确的,或者说依托在吃饭之上的目的性大于品尝食物本身。目的性是多样的,随着针对的群体不同,所在的场合不同,力量对比的不同而发生变化。
至于针对的群体,那么大致的可以分为家人,爱人(并非妻子),好友,同事,上级,素不相识的人。
请家人吃饭,为的是家人的和睦,身体的健康。同时请客的人,因为自己的能力而能够给家人带来身心上的双重收获而由衷的欣慰。
请爱人吃饭,为的是增进感情,体察细微,能够给予自己所追求或者热恋中的人以更多的体贴。吃饭只是达到上述目的的途径之一,只不过相比看电影,听音乐会,溜冰散步来得更自然,更适度。
请好友吃饭,为了是增进友谊,互通有无,扩展信息,交流心声。往往不愿意和家人或者爱人吐露的心声,在和三五知己对酌时可以娓娓道来,自然而亲切。
请同事吃饭,同事里也可以有好友,有爱人甚至家人,但是因为为着共同的事业而奋斗,或者同在屋檐下而成为了一个相对特殊的群体。因为加入了工作的因素,因为加入了自己所在群体微妙的现实的厉害关系的因素,所以多少会有些保留。
请上级吃饭,上级这个词语实际上是中性词,但实际上在现实的中国社会“上级”却带有强烈的感情色彩,甚至特指位高权重,不易接近的一小部分人。如果是请这样的“上级”吃饭,估计用意不言自明。但是如果还是将这个词语做中性来看待,那么这个上级可以是师长,是兄长,是好友,是忘年之交,那么请上级吃饭的目的性就另当别论了。
请素不相识的人吃饭,这样的状况不是不可能的。往往最先映入脑海的是在地铁里,或者大街上,或者电梯里,一位充满激情的标准好男人似的年轻小伙,因为一见钟情的缘故,执卓而热情的向他中意的女子发出共聚午餐的邀请(多见于国外影视作品);再者就是当伯乐遇见了千里马,伯乐哪肯放过;再者就是有爱心的人士,他们的捐助可能会挽救那些正在死亡边缘挣扎的苦难生命。
总之,请客吃饭,这种形式可以跨古今,跨东西,几尽世界大同,一定有它存在的合理性甚至是必然性。但是如何能够让饭吃得好,事办得成,则是请客人的能耐。就算保底,请客吃饭不要伤和气,不要伤身体。
谈请客
(2011-07-13 06:49:07)
记得去年的此时,W君就说承诺了请S客户吃饭,结果一直未曾兑现诺言,后来Q客户通过一位朋友传达给W君应该请客的消息,还是没有付诸于行动,结果Q客户便在业务层面施加了一些压力,传出了要把W君从供货商名单里去除的消息,我觉得是W君自己把工作做夹生了,于是建议W君采取亡羊补牢的办法,最近赶紧安排一次像样的聚会,把客户请出来,把一年当中省下的应该请该客户吃饭的钱花出去,总比要去开拓新的客户强很多。
做客户,最初的交流方式就是拜访,然后很自然的请客吃饭,如果做到能够在饭桌上无遮拦的交流,就说明客户关系已经具备了合作的基础,如果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客户凭什么要服务于你呢?同学之间、朋友之间相互帮忙之后还要安排一次酒宴作以答谢,中国的传统当中,人和人之间非常讲究相处的感觉,而当下的商场讲究的又是客户至上的原则,在客户面前当大爷自然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了。
自己在这些年里处理的客户关系都算得上是融洽,主要是在感情、精力、财力方面的投入比较合理。与客户不定期的见面聊聊近期的情况,有些是工作层面的,有些是生活层面的,偶尔也会聊一下读书的感想和对社会的看法,如果只是在办公室里面干聊,到了吃饭的钟点提出告辞,对于双方来讲都是非常尴尬的事情,请吃饭是随口就可以说出来的事情,不必担心吃饭的过程中谈什么,只为增进彼此之间的了解罢了。
当然,请客需要花钱,但是这钱花的会有所值,会给你带来机会。比如即便和非常熟悉的朋友一周吃好几次饭,但每次谈的都是那些无聊的话题,基本不会给你带来新鲜感,只是已经形成了聚会的习惯而已,有时候会觉得这钱花的冤枉,如果你每周只需从中拿出两三次吃饭的机会和不同的客户去交流,便会发现每次都会得到不同的收获,同时也因为这是业务人员的基本工作。
谈请客
在这个世界上,人是唯一会请客的动物。
当然,我们也听过狐狸请客的故事。故事中狐狸请仙鹤吃盛盘子里的稀粥,仙鹤叨不到,所以它在回请狐狸的时候,就把食物放在长颈瓶中,让狐狸干着急却吃不着。但这只是一个故事而已,是人对动物世界的拟人化的想象。事实上狐狸是决不会请仙鹤吃饭的,就是请也没有哪一只仙鹤敢去,躲还来不急呢,除非不要命了。
而请客在人类社会则是一种很平常的行为,有事没事,请上几个朋友,或几个同学,或几个亲戚,或几个同事,找一家馆子,自己在家动手也行,聚一聚,边喝边聊,实在是人生的一大乐事。可是为什么只有人类才请客呢?动物们为什么就不请客呢?其实,在请客的背后,是有着我们人类发展很重要的历史文化因素的。
远古的时候,在人还未进化成人的时候,人是不会请客的。那时的人与今天的其它动物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谁找到的食物谁享用,根本不会也不用拿出来请别人吃的。不但不会请别人吃,还会相互争夺,就像狮子相互争夺食物一样。但随着人类的进化,人最终成了人。人之所以成为人,很重要一点就是人进化出了人性。因为人有了人性,人不再是一个人了,人看到了亲族,看到了朋友。怎么样表达对亲族和朋友的情感呢?方式有很多,而最重要的就是请客,把自己的食物拿出来与客人分享。那个时候,对人来说,食物是关乎生命的东西,有了食物就意味着生存,没有食物可能就会死亡。食物这么重要,都拿出来与客人分享了,于此可以看出对客人的情感是多么重要,这样自然也就加深了与客人的友谊。
不过,如今的请客却变了味,有时候我们是在为情感和友谊而请客,而更多的时候我却是为了某种现实的利益和目的。别的国家和不了解,反正我们中国这样现象很严重。由于没有了情感和友谊,请客也不再是请客了,变成了一种无聊的敷衍、应酬或不得不参加的吃喝仪式。请客是我们人类很古老的情感表达行为,也是我们之所以成为人的重要标志。过去我们请客,现在我们请客,以后我们还要请客。可不管我们怎么请客,我们都别忘了一点,那就是情感和友谊。
谈请客
来源:烟草在线专稿 作者:石乾东更新日期:2005-8-25
新年第一期《管理与财富》杂志刊登了《一个员工成长的故事》。《请客户》是其中笔墨最少、却易懂又耐人寻味的故事之一。
故事的梗概是作者在宴请一个大客户时,连同中间人共4人,点了几道菜,花费500元左右,应该是不小的花费,而中间人看后,居然又加了2个菜。菜单最后递给了客户,他将所有价格贵的菜统统划掉,仅保留了2个素菜,然后又点了一个荤的,一结帐,还不到50元。
这个故事没有介绍结果,但我可以想象那个客户是一个真正的客户,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客户,如果生意谈不成的话,那位客户甚至50元都不会破费这位作者的。
现实生活中,有的人就不象那位客户,惟恐招待不周,菜点少了,档次不够,主人也不象那位作者,对客人真诚的要求误认为是对自己的试探,是假意推辞,以至弄得主客酩酊大醉,喝坏了党风,喝坏了胃。
以前,我曾听说过ⅹⅹ爱国华侨到ⅹⅹ县捐资办学,该县六家班子设宴山珍海味招待,国酒茅台让不胜酒力的华侨喝得大醉,醒后的华侨二话不说,扬长而去,在周边的另一个穷县捐款,并给该县写了一封信,意思是说你们县有钱大吃大喝,无需我捐款办学!弄得该县到嘴的天鹅飞了。过去我以为这是那文人撰著的故事,现在看来有诚意的客户还是能为合作伙伴着想的……。
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请与被请都是很平常的事,如何正确对待,中国有句古话“感情好,水也甜”。我不敢相信真正的合作伙伴会要求对方铺张招待;好的领导喜欢下级好酒好菜宴请,酒席上豪言壮语,酒后忘得一干二净,甚至打小报告,干拆台的勾当。
再谈请客的经济学
钟 伟

我的朋友赵晓近年来写了一系列富有情趣和智慧的经济学随笔,读来如品清茶。
赵晓有一篇有趣的随笔为《请客的经济学》,说的是中国人喜欢众人吃大锅饭,却独一人买单,而洋人则偏好AA制,各掏各的钱。为什么呢7在梳理思绪之后,赵晓找到了一个浅明的经济学解释,让人拍案惊奇:据说是中西人口迁徙方面“流动性”差异使然,历史上中国以农业文明为特性,人的流动性较差,因此一个人请客买单,实际上隐含着被请的人日后也会请他的假设,大家轮着来,时间一长,谁都不吃亏。而在西方,海洋和商业文明使得人的流动性很强,团聚在一起的人吃了这顿,下一顿不知道哪辈子再聚,所谓“此地一挥别,孤篷万里征”,所以为了大家都不吃亏,彼此分摊便是最好的选择了。
这样借助一个似是而非的“流动性”概念,赵晓得出了若干结论,一是国人洋人请客实质上并无不同,洋人是一次性的AA制,中国人是拉长了时间的分次性的AA制。二是农村里婚丧嫁娶大操大办,请客的人并不吃亏,所谓人情是债,礼尚往来也。三是赵晓由此得出预言:有朝一日中国人也玩起AA制,答案不是中国人媚外,而是中国人“流动性”增强了。这样的解读当然有趣,但在我这样凡事务求完美的俗人心里,仍是信疑参半。
我曾经在蒙古族人家中做客,苍茫的夜色中,豪迈的汉子站在客人面前,唱起长调,悲怆苍凉,听者潸然泪下。长调起时,便是客人手中青稞酒热辣辣豪饮时,小女儿的作态,少年人的扮酷,在蒙古人难解的惆怅中一文不值。从古至今的蒙古人,谁不拥有一颗只有苍天白云草原星辰才能托付的,永远难以羁绊的灵魂?谁不是在永远的流浪中寻找永不可触及的家园?要说流动性,恐怕这样的游牧民族是最强的,而要说慷慨豪爽的好客,也不是汉人可以比拟的。今日酒酣耳热,明天浪迹天涯,那么他们为什么千年来始终不能在蒙古包中形成请客的”AA”制呢?
较蒙古人更为好客的还有藏人,在茫茫的雪线行进,但凡有客自远方来,相遇便是缘,藏人几乎会倾其所有来尽其待客的殷勤,如有未嫁的女儿,则待客更情真意切。即使在西方,一直在苦苦流浪的吉普赛人,又何尝在请客时采用“AA'’制呢?动荡不定的游牧民,{以乎天生就不屑或不会遵循赵晓之所称的《请客的经济学》所言的规则。
按赵晓的推论,在流动性很差的固定的朋友圈子中,“AA制”恐怕是难以滋生的,顶多也就是大家轮流坐庄。但这依然站不住脚。越是在大城市,哪怕是熟悉的朋友、同学之间聚在一起用餐,杯盏交换间深情款款,但用餐后会心照不宣按人头付费,然后作鸟兽散。最典型的是日本,日本人朋友圈之狭窄,流动性之差,现代社会难出其右,“AA制”在日语叫做“割勘”,意思是按人头数分摊计算,各自分担自己的费用,这在日本亦颇为盛行。可见,仅仅以流动性来解释国人喜欢请客,洋人偏好“AA制”,也讲不通。
既然拿来西方经济学的“流动性”假设不足以解释中外请客之差异,那么是否有别样的解释?最近我看到一个叫王力写的《请客》一文,给出了近乎诅咒式的答案。其文开篇就武断地说,中国人是最喜欢请客的一个民族,从抢着付车费,以至于大宴客,没有比踊跃请客更适合表现中国是一个礼仪之邦的了。国人对于亲兄弟锱铢必较,对结发夫妻不肯“共产”,却可以为请客而一掷千金,毫无吝色。在王力先生看来,”大多数人请客不是目的,而是手段;不是慷慨,而是权谋”,王力先生的结论是·准备身体力行,有人请客,去吃了就走,决不念一饭之恩而中了请客者的“权谋”,并且认为这样可以减少社会上的虚伪行为。
那么到底是什么导致人类请客行为的不同呢?在我看来,请客行为模式的选择变迁,禾口人性相关,即人类的繁衍生息,始终在“未知的面纱”背后,饱含着对人类生命、自由和财产的尊重,生命和自由至上,财产次之。不过有的民族表达得野性些,有的则含蓄些而已。依据这样的思路,我们可以看到,游牧民族为什么待客如此豪迈动人,而全然不吝惜家财?那是由于自然的风刀霜剑、凄风苦雨,人为的征战杀戮,民族纷争,使得人们不能不将生命的延续作为第一要义。在茫茫荒原,在冰雪漫天的寂寥高原,任何一位风雪交加的子夜不速客,都是值得保存的生命的种子。今天的你在行吟流浪中,一无所求地善待了客人,而在某一个血色黄昏,精疲力竭一头扎进他人帐篷,如同回归到生命驿站的汉子,可能就是你自己。因为人类是如此珍爱生命,却又如此地颠沛流离,所以我们用请客这样的方式,表达对生命的深深尊崇。浪子慷慨地请客,是因为今后栖止处也许是流浪的家园。甚至纵情豪饮,也隐约有一种因对生命恣意放纵的涅磐式祭奠。
赵晓所说的中国人婚丧嫁娶喜欢请客送礼,用我这样的理解,又当作何解释呢?赵晓所称的人情是债,是礼尚往来并没有错,但似乎没有触及中国人深处的极有韧性的含蓄自尊。在我看来,中国人是不愿意借贷的,但人生的大事往往不是贫弱家庭可以承受的,因此不言而喻的互助可能是一种最含蓄的方式,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中国人只有在遇到婚丧嫁娶、建房搬迁时才请客送礼,而不是一味胡请。在隆重的请客背后是一种族群同舟共济的坚忍和若即若离的尊重。回想我的母亲,五岁时父亲因积劳成疾撒手而去,留下七个未成年的孩子,赤贫之际,母亲也是靠“揪会”这样一种半借贷半互助的方式,避免了借钱遭白眼之苦,不仅没有一个孩子在风雨飘摇之际死去,并且个个长大成人。穷人的请客,暗潜多少生命的自重和悲辛呵!
沿着这样的思路,我们大约可以讨论今日“AA”制之盛行,在我们摆脱了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的痛苦之后,对私有产权的尊重将心照不宣地提上议事日程。人的私产意识因为没有了时时笼罩的生死阴影,就可能从模糊而逐渐清晰。这就使我们不难理解,为什么“AA制”,发源于16、17世纪的荷兰和威尼斯,因为在那些地方,亦同时是海上商品贸易和早期资本主义的发迹之所,在皇室骑士们日日沉湎于声色犬马,未知“AA制”为何物的时候,终日奔波的意大利、荷兰的商人们已衍生出聚时交流信息、散时各付资费的习俗来,仅仅因为这种习俗,因其浑然天成地最大化地保护私有产权而由“公共知识”演变成了”交往规则”,请客过程不再有任何产权界定的含混性。
由是观之,现代社会,不论人本身的流动性如何,不论其受教育程度如何,一旦沉睡的私产意识开始唤醒,则“AA制”均将悄悄取代原来的请客习俗。所以我们看到一点点积攒自己血汗钱的民工,往往是每人凑份子“搭伙”,在饮食方面采取了最彻底的“AA制”,而大学生们却大手大脚地挥霍父母的血汗钱,胡吃海喝。
如果请客隐含着对人类生命、自由和财产的尊重这样的假设得以成立,那么我们可以解释身边更多的点点滴滴。第一类,我们可以理解北极圈中的爱斯基摩人、林海雪原中的采药狩猎人,他们在请客时不会施行AA制;可以理解在南极圈中考察的科学家们会在极地设立一个个储藏有基本生活资料的储藏点,给偶然闯入的迷途的考察者以最彻底的免费请客的行为;我们甚至可以理解在海上顶风搏浪的哪怕是最吝啬的水手们,也会无偿地救助和款待海难幸存者,世间万物有比人的生命更可贵的吗?第二类,我们也可以预见一度请客成灾的农村将如何演变,当人如虫蚁,在瑟瑟寒风中相拥而居,咬尾自暖的困境逐步从我们的梦中远去时,我们的请客可能会丧失互助的意义。不久的将来,中国人的请客也许不再是一种准借贷,而会彼此优雅地送一些富有个1,生和祈福的礼品,主人的请客则更多地包含一种婉转的谢意,中国人游刃有余的含蓄,可能使得这样的请客永远不会演变到“M制”的冷酷形式,却在温情脉脉背后有更清晰的“M制”之实质。第三类,如果我们超脱了生死挣扎,而遭遇人生的重大事件也基本可以独自承受,不必通过借助请客实现亲戚朋友广送财礼的 ”互助借贷”,则“AA制”可能无孔不入,渗透到我们的全部生活,吃饭时“AA制”,打车时“M制”,结婚前恋人对各自的财产实行“AA制”,婚后父母和成年的子女实行“AA制”,我们可能生活在以“AA制”的无形之墙隔开的同一屋檐下,彼此间唇齿相依,而灵魂却在黯淡无光的孤独中。
我却更希望有这样一个通道,让我逃脱种种理性的枷锁,在月朗星稀、寒露重重的原野,沉醉在马头琴的低回长吟中,让灵魂在香浓的奶茶和醇厚的青稞酒中感受生命的张狂,忘却所有的沧海桑田。
附:请客的经济学
赵 晓
一伙人聚到一块吃饭,通常中国人会由一人买单,而洋人则偏好从制,“大家分摊”。这是为什么?一般的回答是因为文化的不同。但要是再问,为什么会形成这样不同的文化?恐怕就答不上来了。
经济学家常用“流动性”的概念来回答这个问题。在他们看来,历史上的中国社会以农业文明为特性,人的流动性较差,因此,一个人请客买单时,完全可以预期到被请的人日后也会请他,大家轮着来就是了,时间一长,谁都不吃亏呢!而在西方,人的流动性更强,一个人请别人的客,被请的人说不定这辈子再也碰不到了,为了大家都不吃亏,彼此分摊便是最好的选择了。
进一步看就会发现,中国人请客吃饭和洋人在实质上并无不同:洋人是一次性的“从制”,中国人是拉长了时间的分次性的“AA制”。
农村里婚丧嫁娶大操大办,请客的人是不是吃亏了呢?不,其实是有来有回、有进有出。今天我嫁女请了你,明天你嫁女请我,或者今天我给你送彩礼,明天你也给我送一份彩礼,“礼尚往来”,分次性的“从制”也。城市的礼仪比农村淡薄许多。想一想,可能也是“流动性”问题。在城市,今儿大家相处一起酒酣耳热,明儿收拾行囊天各一方,就连毕业分配在同一城市的同学,隔两天不联系都不知道人去哪了,这么强的流动性,“礼尚往来”就不太容易。
由此,想到其他一些问题。譬如,农村人为什么比城市人更喜欢生小孩,大多数人为什么更喜欢生儿子而不是女儿。农村流动性差,儿女们不太可能远走高飞,或一去杳如黄鹤,因此生儿育女能让父母们获得更加稳定的预期收益,这当然有利于激励多生多育。因此,农村人生孩子,相当于父母先请孩子的客,并在父母老了后由孩子回请,这便是“养儿防老”的古老故事。至于城市,小孩的流动性大,长大后萍踪飘零浪迹天涯者不乏其人,想要指靠不易,预期收益大为降低,在这种情况下,少生儿女或者像洋人那样让儿女早早独立便成为家长合算的选择。至于“重男轻女”,道理就更简单:女儿要出嫁,“流动性”高于男孩。
以上的分析至少可以让人知道,有朝一日中国人也玩起“AA制”,答案不是中国人媚外,而是中国人”流动性”增强了。
(摘自《感恩之心——榜徨于现实和理想的经济学思考》,福建人民出版社2002年10月版,定价:12.60元。社址:福州市东水路76号, 邮编:350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