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磁脉冲治疗后遗症:读《岳阳楼记》究好文标准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5 17:47:40
《岳阳楼记》这篇文章到底好在什么地方?在下评语前,不妨先探究一下好文章的标准。概括地说可以叫做“一文、二为、三境、五诀”。

    一文是指文采。文者,纹也,花纹之谓;章者,章法。文章是一门以文字为对象的形式艺术,它要遵循形式美的法则,并通过这个法则表达作者的精神美。

    “二为”是写文章的目的:一是为思想而写,二是为美而写。既要有思想价值,又要有审美价值。文章有“思”无美则枯,有美无“思”则浮。

    “三境”是指文章要达到三个层次的美,或曰三个境界:一是景物之美,描绘出逼真的形象,让人如临其境,谓之“形境”,类似绘画的写生;二是情感之美,创造一种精神氛围叫人留恋体味,谓之“意境”,类似绘画的写意;三是哲理之美,说出一个你不得不信的道理,谓之“理境”,类似绘画的抽象。这三个境界一个比一个高。

    “五诀”是指要达到这三境的办法,即“形、事、情、理、典”,文中必有具体形象,有可叙之事,有真挚的情感,有深刻的道理,还有可借用的典故知识。

    以这个标准来分析《岳阳楼记》,我们就不难明白它为什么称得上“千古第一美文”。

   《岳阳楼记》的核心是阐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道理。但如果作者只说出这一句话,这一个理,就不会有多大的感染效果,那不是文学艺术,是口号,是社论。这篇文章好就好在它有形、有景、有情、有人、有物的铺垫,而且全都用优美的文字来表述,用了许多修辞手法。在“理境”之美出现之前,已先收“形境”、“意境”之效,“三境”之美俱全。再加上贯穿始终的文字之美,算是“四美”了,在内容和形式两方面都分别达到了很难得的高度。

                                                                   转载《北京日报》

《岳阳楼记》原文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若夫霪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耀,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时六年九月十五日。

 

《岳阳楼记》译文:

    宋仁宗庆历四年春天,滕子京被贬谪到岳州当了知州。到了第二年,政事顺利,百姓和乐,许多已废弛不办的事情都兴办起来。于是重新修建岳阳楼,扩大它原来的规模,在楼上刻了唐代名人和当代人的诗赋。嘱托我写一篇文章来记述这件事。

    我观赏那岳州的美好景色,都在洞庭湖之中。它含着远处的山,吞长江的水,水势浩大,无边无际,早晨阳光照耀、傍晚阴气凝结,景象千变万化。这就是岳阳楼的雄伟的景象。前人的记述已经很详尽了。既然这样,那么北面通到巫峡,南面直到潇水和湘江,降职的官史和来往的诗人,大多在这里聚会,观赏自然景物所产生的感情能没有不同吗?

    象那连绵的阴雨下个不断连续许多日子不放晴,阴惨的风狂吼,浑浊的浪头冲白天空;太阳和星星失去了光辉,高山隐藏了形迹;商人和旅客不能成行,桅杆倒了、船桨断了;傍晚时分天色昏暗,老虎怒吼猿猴悲啼。在这时登上这座楼,就会产生离开国都怀念家乡,担心奸人的诽谤、害怕坏人的讥笑,满眼萧条冷落,极度感概而悲愤不端的种种情绪了。

    就象春日晴和、阳光明媚,波浪不起,蓝天和水色相映,一片碧绿广阔无边;成群的沙欧,时而飞翔时而停落,美丽的鱼儿,时而浮游,时而潜游;岸边的香草,小洲上的兰花,香气浓郁,颜色青葱。有时大片的烟雾完全消散了,明月照耀着千里大地,浮动的月光象闪耀着的金光,静静的月影象现下的白璧,渔夫的歌声互相唱和,这种快乐哪有穷尽!在这时登上岳阳楼,就有心胸开朗,精神愉快;荣辱全忘,举酒临风,高兴极了的种种感概和神态了。

    唉!我曾经探求古代品德高尚的人的思想感情,或许跟上面说的两种思想感情的表现不同,为什么呢?他们不因为环境好而高兴,也不因为自己遭遇坏而悲伤;在朝廷里做高官就担忧他的百姓;处在僻远的江湖间就担忧他的君王。这就是进入朝延做官也担忧,辞官隐居也担忧。那么,什么时候才快乐呢?他们大概一定会说:“在天下人的忧愁之先就忧愁,在天下人的快乐之后才快乐”吧。唉!如果没有这种人,我同谁一道呢?

    写于庆历六年九月十五日(104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