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计生有关政策法规:顾城之城,一片辉煌的废墟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16 21:46:44
顾城之城,一片辉煌的废墟牛怀慧/文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
   ——引自顾城《一代人》
    
   中国现代诗的森林里,我怀念“朦胧派”,那是新诗崛起的象征。其实就本质而言,与其说它是一次崛起,毋宁说它是一种回归,是诗歌艺术和诗歌精神的回归。由于历史的原因,她被迫流亡了30多年。在她流亡的岁月里,中国的诗歌一片空白。所以当她回归的时候,有的人已经不认识她了,于是有了不该有的迷惘和困惑,然而更多的人感到眼前一亮,看到了中国诗歌新的希望。我们由此记住了那些给我们带来希望的名字:北岛、顾城、舒婷。
   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不知道这三个名字的人估计只有文盲。
   那是一个崇尚诗歌的年代!
   他们的影响不单单局限于中国,也辐射到了大洋的彼岸。
   这里,我要特别的提一下顾城。舒婷后来说,在中国文学上,我只怀念顾城。我想这不仅因为他们之间的一如战友和姐弟般的深情,还在于从某个意义上讲,顾城更象一个诗人。舒婷后来隐没了,北岛逃亡美国,而顾城却选择了自杀。而自杀,则更象一个诗人的所为,尽管这看上去有点残忍。
   顾城才华横溢,但生活上有显得十分低能;灵魂浪漫无羁,但现实中又趋于保守;极度的自尊敏感又偏执多疑,并有着强烈的情绪化和神经质的色彩。这一切成就了他的诗歌,也毁掉了他的人生。他与谢烨苦恋,却抵不住更青春美丽的李英的诱惑;他远走新西兰追寻桃花源的梦境,却不得不面对语言的障碍和贫困的窘境;他期求爱情的完美却不得不无奈的面对它的破碎……及至后来,他开始厌恶自己的身体,怀疑人生的意义。他说,生命是盲目的,幽灵是飘动的,而整个世界则充满了喧哗和躁动。
   1993年10月8日,在新西兰北部的一个小岛上,万念俱焚的顾城杀死了自己的妻子谢烨,然后自缢于一棵大树之下。
   顾城自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这种任性,往好里说,是诗人的率真;往坏里说,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自毁。特别是当他后来为人夫为人父之后,他的任性不但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他最亲的人。
   一夫二妻的生活并不是顾城的独创,历史上一夫多妻的也大有人在。但前提是男人要有足够的权势或金钱,附带的条件是,女人必须认同自己的被支解了的角色。顾城一生潦倒,而谢烨和李英也都是不让须眉的诗人。一家有一个诗人就够闹腾了,三个诗人同居一室不折腾出人命才怪呢。所以顾城的悲剧多少带有一点玩火自焚咎由自取的味道。这个畸形的家庭在组合的那一天就注定了离散,“快乐总是转瞬就凋零,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时光”。他想用手紧紧地抓住眼前的一切,但他什么也没有抓住:爱情、友情、亲情……一转眼,他的世界就变得空空荡荡一片荒凉。
   顾城去了,永远离开了这个让他留恋又让他心碎的世界。多年以后,我们回望顾城之城,虽然它早已坍塌成一片废墟,但却是一片辉煌的废墟。如同圆明园,他刺痛我们的眼睛,也撼动我们的心灵。
   如今,真情依然缺失,而不期而至的冷风,也在提醒这个世界并不十分温暖。夜深人静的时候,忍不住无数次地和着泪水低低吟咏他的那首《远和近》,那曾经是一个时代的文化标签:
   你 一会看我
   一会看云
   我觉得
   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
——————此文收录作者的新书《宁静与喧嚣》 蒙古人民出版社2011年7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