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动空气压缩机作用:杨宝森先生其艺其人 杨晓雄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19 02:49:22

杨宝森先生其艺其人(一)

作者:杨晓雄

    在30年代的京剧四大须生中,杨宝森年齿较幼而谢世最早;卒年不足五十,正当壮岁。40年的舞台生涯中,他似乎也没有过轰轰烈烈的黄金时代;那种场外人山人海、场内山崩地裂的气氛,从来与他无缘。有人说他"唱一辈子戏没发过财",不全为谬。然而,他所创立的杨派艺术却余韵绕梁,香烟不断,海内外知音颇众,继者大有人在。正式传人之外,私淑弟子尤多。时光的冲刷未能消磨人们的记忆,历史的积淀反而增添了他艺术的光辉。内行有言:"杨三爷红在死后。"在京剧流派艺术的白花园中,杨派至今如空谷幽兰,一枝独秀,吸引着广大"杨迷"。

    这种艺术现象,在京剧史中当称独步。究其原因,答案在杨宝森其艺其人之中。

家传师教

    杨宝森,字钟秀,祖籍安徽合肥,1909年生于北京。

    他的家庭是京剧世家。祖父杨朵仙是晚清著名花旦,伯父杨小朵亦以花旦驰名。清代笔记曾载:某王爷嗜戏成癖,每每粉墨登场。一次府中堂会,坚邀杨小朵合演《翠屏山》,杨饰潘氏,他饰石秀。"吵家"一场,潘撵石秀,杨小朵突然念出:"你就是个王爷,今儿个也得给我滚出去!"当时举座失色,愕不能言。而杨小朵面不改色,王爷恼怒不得,勉强敷衍终场,一时盛传都下。杨小朵当年的舞台声望、机敏泼辣,由此可见一斑。

    杨宝森的父亲杨孝方是知名武生。杨宝森与大哥杨宝忠自幼学艺,均工生行。但他的开蒙老师却是花脸前辈裘桂仙。

    裘桂仙曾与谭鑫培、杨小楼等同为内廷供奉,入宫为慈禧、光绪应戏差。他嗓败后曾改业为琴师,为铜锤花脸何桂山操琴;中年登台复出,仍宗何派。他虽工以唱为主的黑头大面,武功却也不错。杨宝森从五、六岁就随他学毯子功。

    有的文章说:杨宝森与裘子盛戎幼年同随裘桂仙,开蒙戏为生净对儿戏《断密涧》云云。窃以为未必可信。查杨宝森为10岁即搭斌庆社转战京沪,随即小有名声。拜裘桂仙学艺,当在1919年之前,而裘盛戎晚杨6岁,此时不过四龄,岂能整出地学下李密来?或者当在此后,但对杨来说,显然已非开蒙。裘桂仙化雨杨氏,主要是从毯子功上"开范儿"。至于杨宝森为什么不向身为武生的父亲就近学武,则出于梨园界易子而教的传统。

    杨宝森真正学老生戏,得益于陈秀华和鲍吉祥。陈得余(叔岩)派神髓,后又应聘于斌庆社,对杨宝森影响尤深。而专习汪(桂芬)派的前辈老生王凤卿,对杨宝森也有相当影响。

    搭班斌庆社边学边演,前后大约六年,杨宝森随社或久战北京,或远征沪上,丰富了艺术实践,也引起了观众的注目,"斌庆有个小老生,唱余派,不错!"但是,16岁以后,由于倒仓和其他原因,他从舞台上消失了。谁也不曾料到,这个暂时的消失却是他艺术升华的起点。  

杨宝森先生其艺其人(二)

 

学余三昧

    辍演期间,杨宝森并未辍学。一方面,他学古文、习书法,提高文化素养,弥补幼学不足;另一方面,他钻音韵、研唱法,探索声腔规律,琢磨吐字发音。这一切,集中到他最喜爱的余派艺术上。

    余叔岩是谭(鑫培)主要传人,1917年谭氏辞世后,已成老生圭臬,以唱做并重、文武兼长的突出特点继往开来,京剧生行深为景慕。"无腔不学谭"逐步为"满城争说余"取代。当时,生行中学余者不少,杨宝森的长兄杨宝忠也是余的入室弟子。

    但是,杨宝森倾心余派,并非追逐世上,取悦观众;他所学习的也不仅是余叔岩借以蜚声的具体剧目,而是从余叔岩的成功中,体味到更多的东西。

    余是谭派弟子中的佼佼者,深得谭派三昧。他继承了谭的艺术传统,却又根据自己的条件有所发展变化、丰富充实,终于形成自领一军的余派。学而不泥,是其特点。

    同时,余叔岩不但保持了谭氏演唱艺术的浓厚韵味及生活气息,且在人物思想感情上潜心研究,以情带声,以声传情,力求准确真实,用唱腔唱法精心塑造出不同形象,是他成功的经验。

    这些,正是杨宝森渴求的真谛。

    他已发现,自己的嗓音条件有偏,宽厚有余而高亢不足。长于"左右逢源",却难于"钻天入地"。如果亦步亦趋地学余,必有力不从心之处。"学我者生,似我者死",是流派学习的规律。他在如饥似渴地学习余派同时,考虑得最多的是找出一条扬长避短的新路。问题在于:老先生和听戏的会不会认可?看来,余叔岩老师已经做出了榜样。

    另一个使他兴奋的巧合是:余叔岩成名亦是在倒嗓复出之后。余在修养期间,加紧学习,投师问友,不唯拜门于谭鑫培,又求艺于钱金福、王长林、陈彦衡诸名家,甚至加入春阳友会票房,多方汲取,技艺大进。重返舞台的余叔岩,已非昔日"小小余三胜"可比,令人刮目。一出《打棍出箱》,轰动菊坛。以后无论武戏 《战太平》、《定军山》,文戏的《桑园寄子》、《盗宗卷》,不管大靠、褶子、官衣,都是演一出红一出,涓滴不断,终成大海。想到此处,杨宝森愈加珍视眼前寸金不易的光阴了。

    20岁以后,杨宝森回到红氍觎上。他别具一格的余派唱法使人耳目一新。尽管他没有可称为声震屋瓦、响遏行云的钢喉铁嗓,然则抑扬婉转的行腔吐字、日趋成熟的表演风格,却使内行另眼相看。他以挑梁老生搭班演出,逐渐获得南北知音的承认。到30岁时已与马连良、谭富英、奚啸伯齐名,四大须生行列。

扬长避短

    杨宝森幼习武功,武老生戏原不弱。据多年与他同台担任二路老生的哈宝山回忆:他演《定军山》、《阳平关》的黄忠,自有独到之处。刀花下场,快如疾风,亦有彩声。只是后来肩背生疮,久而不愈,臂痛难抬,武戏遂不轻动。成就所在,集中于唱念为主的剧目上。

    他经常演出的剧目有《击鼓骂曹》、《洪羊洞》、《桑园寄子》、《大、探、二》、《红鬃烈马》、《四郎探母》等,尤以《杨家将》、《失、空、斩》、《伍子胥》最享盛名,堪称代表作。时人赠他以"杨失伍"的美称。

    这些剧目都是前人佳作,早已众口砾金。杨宝森欲由此打"江山",必须另辟蹊径。

    其中比较轻车熟路而有独占风光的是《失、空、斩》。这是因为,杨的性格深沉而不浮华,内向而不外露;台风朴实沉稳,绝无飞扬浮躁之感。这与 一身而兼将相的当国身份已先吻合。更主要的是,他的唱腔细腻婉约,含情于腔,于不露声色之中隐现喜怒哀乐;有的墨写工笔,虽然不见浓墨重彩,但却毫发可辨,丝丝入眼。《失街亭》的一段原版"两国交锋",既从容又谨严,谆谆教诲,细细叮咛,活绘出"两朝开济老臣心"。闻听街亭有险时的念白"我把你个大胆的马谡啊!"惊、气之中,不失丞相风度,不怒而威。《空城计》里一句摇版,"问老军因何故纷纷议论",第二个"纷"字用颤音行腔,内紧外松,轻重有秩,准确地刻画出人物此时此境的微妙心情。杨宝森每唱至此,必是全场彩声。至于城楼上的三眼、二六,脍炙人口,自不待言。

    《杨家将》一剧,前人演出枝蔓甚多,场次繁杂。杨宝森把它集中为《李陵碑》和《审潘洪》两大块连演,前饰杨继业,重唱;后饰寇准,重念。他以精心区别的声音气质和艺术手段,塑造出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物形象。"碰碑"一折的演唱,谭鑫培强调苍凉感伤,余叔岩突出激昂悲壮;而杨宝森受音域限制,不能生硬模仿。他根据自己嗓音特点,在中低音部开辟用武之地,以委婉行腔和富于变化的发声,重在表现杨老令公英雄末路的凄苦、痛切、盼望、失望的复杂情绪。人们评论:他演杨继业,在绝境和绝望中仍保持老将的持重本色。这就引出了一个重要问题:杨宝森变化唱腔的前提,是他根据自己的学识和理解,重新解释了人物。

    最典型的例子,是他的《伍子胥》。  

杨宝森先生其艺其人(三)

 

以巧补拙

    比较起来,伍员其人的气质与杨宝森的艺术风格距离最远,但是,偏偏是《伍子胥》使他最享高名。不少"杨迷"认为:"杨失伍"三剧中,首当其冲的正应该是《伍子胥》。

    伍员何许人也?樊城守将,赳赳勇夫。"临潼会上曾举鼎",用古话说是"巨无霸"。性格耿直刚介,前有优柔的兄长反衬,后有结识刺客专诸的豪举;及至一战而挫姬僚诸将,更不在话下。所以他虽由老生应工,却有一半花脸性格。

    在杨宝森之前,擅长此剧者,远有汪桂芬,近有王凤卿。杨宝森即聆教于后者。王凤卿演伍员,行腔古朴,不事雕琢;声音浑厚,强调力度。《战樊城》时一句"催马扬鞭到柳林",揉入炸音,悲凉之状,渲染无遗;《文昭关》上场时的"伍员马上怒气冲"的"冲"字,用鼻音勾脑后音,其势如虎,挺拔高昂,泄尽愤懑。他塑造的伍子胥,如同落在罗网中的雄狮,怒吼咆哮,发聩振聋。

    而王凤卿歌喉之长,恰恰是杨宝森之短。杨脑后音既不足,也缺乏虎音、炸音需要的力度,"照本宣科",力有不逮。但他不愿意放弃这出戏,因为他对伍员已有了新的解释。

    他熟读《列国》,认为伍员虽是一代名将,而在剧中特定的环境里,却正是隐形匿影,落拓逃亡。所以,他不应处处显露原有气派,反该掩饰;不应时时"大声疾呼",倒该仇埋腹内。即使夜深无人、望月自叹,内心世界也不能完全松弛。有志"三年归报楚王仇"的热绝非莽汉。基于这种分析,杨宝森全力塑造了另一种风采的伍员。同是"怒气冲",他的唱腔悠扬致远,余味无穷。粗听似乎平淡,却经得起反复咀嚼,在"气""冲"两字的旋律起伏中,观众感到了他心弦的颤抖。这正是大将不形于色之怒。"逃出龙潭虎穴中"的"虎"字,妙用他特有的"驼音",由上滑速转下滑,形成奇峰。"一轮明月"引出"叹更"的大段二黄,杨宝森追求如泣如诉的境界,更显痛之切肤,长歌当哭。行腔一波三折,娓娓动听。而"爹娘啊"的"爹"字,运用"鬼音",大起大落,凄楚悲凉。这出戏包容了西皮、二黄和反西皮的多种样式,集中了杨派唱腔艺术的精华。

    杨宝森从重新解释人物出发,寻求适合自己特色的新路。他以音韵美弥补气质,以内涵充实外在,一句话,以巧补拙,遂成巨匠。他的成功启示了来者。有的流派虽好,但要求先天条件太苛,使人可望而难以企及。但杨派则主要得之后天的勤奋和探求,激人奋进。一位杨派业余爱好者说:"杨派能学。"这句话,道出了杨派学人踊跃的重要原因。

重艺轻财

    30年代末期,杨宝森组织成立了宝华社,这使他由多年的二牌地位转入挑班头牌。

    宝华社中"华"是杨宝森剧团管理工作的合作者李华亭。李不是京剧演员,多年从事演出组织。他曾在天津最大的剧场中国大戏院当邀头,负责邀角接人,并曾任中国大戏院经理。他的儿子李鸣盛后入剧坛,既学余派,又受益于杨,已是今日老生名家。

     宝华社中,杨宝森的主要配角有老生哈宝山、花脸王泉奎等。杨平日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但待人以诚,心存忠厚,他与哈宝山的一段交往可为佐证。

    哈宝山是著名的二路老生,有"活王平"的美誉。40年代前期,他在北平边傍杨宝森,边傍谭富英,而以谭为主。一次,宝华社应邀赴青岛演出,哈坚辞不去。杨宝森叫上王泉奎一同登门促驾,语甚诚恳,道:"若你不去,我的戏也就没听头了。这下咱们宝华社就栽了。哥哥(杨长哈四岁)求你,你算帮我忙罢!"哈辞以盟军轰炸铁路,出行危险。杨宝森慨然道:"你我三人同车去同车回,'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如何?"哈宝山感其诚,随同前往。孰料青岛戏毕,果然战事突紧。同人归心似箭,而铁路被军车充塞,客车根本不发。杨宝森和大家一样,家在北平,两地悬心。一个有点门路的当地戏迷找到杨,表示有办法送他一人登车,先行回平。杨当即谢绝道:"我与哈宝山、王泉奎有言在先。如今身居险地,岂能一人先退?我若走了,对不起他们!"直至车通北平后,杨才与大家同返。此事言信行果,肝胆相照,哈宝山备受感动,决定从此正式进入宝华社,专心与杨合作。

    又有一次,上海方面组台邀角,酬金极厚,被邀者有梅兰芳和杨宝森。沪方代表是有"颜料大王"之称的商界巨子吴性栽。他邀梅、杨共餐,席间谈到:戏酬听便,但请杨只身前往,二路和花脸统在上海就地解决,不必由宝华社带去。杨闻此言,立刻起身离席,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去了,烦劳另请高明罢!"梅兰芳按他归座,他又说:"我走了,傍我的几位怎么办?今后我还有什么脸求人家?"梅赞同道:"老三(指杨宝森)不是唱了上海从此不唱戏了,哪能为了包银就把别人甩了?"吴只好收回前议,同意杨自带"梁柱"。尤其可贵的是,事后杨对此事一字未提,直至沪行归平,伙伴们方从他人口中得知。杨之轻利重义,一径如此。

    1956年,天津组建国营京剧团时,盛邀杨宝森加入。杨宝森只提出一条:"宝华社诸位与我共事多年。我来可以,但宝华社必须全体吸收入团。剩下一个,我也不便先行。"这固然是考虑到艺术上多年形成的默契不易,也是惟恐同人有所流落,生活无着。后来,天津方面同意,宝华社七十余人全体加入的天津市京剧团,包括龙套、武行在内。杨任该团团长。  

杨宝森先生其艺其人(四)

 

将心化雨

    杨派慕者甚多,但杨宝森收徒极严。然而一旦选准允收,列入门墙,他就倾尽心血,极为负责。

    杨门大弟子金妙声,拜门较早,时年亦少。他后来身体发育,条件变化,杨宝森考虑他学老生已不宜,改攻旦角或有发展,便介绍他到王瑶卿先生门下,因材施教。

    另一弟子吴熹笙,即上面所说颜料大王吴性栽之子。吴氏所办事业甚多,除工厂、银行外,还在香港开设永华影业公司,拍过《清宫秘史》、《国魂》等片。吴熹笙是辅仁大学学生,酷爱杨派,终得登堂入室。但他只属票界,后来又早逝于香港。还有一位弟子丁存坤,亦是商界票友,现在香港。对继承发扬杨派,热情至今不泯。

    杨派入室弟子中至今活跃在舞台上的是程正泰。杨不惜重金,精心培养,关心备至。若说视为己出,亦不为过。

程正泰自幼失怙,上海戏校毕业后,正值倒仓,辗转入平,一心投杨 。太白山与其父旧识,又怜其为孤儿,无依无靠,慨然安排他在家中居住。后经反复观察,才决定收为桃李。首授剧目为《金榜乐》(《御碑亭》),求其吉利。杨说:"好好学,希望你今后榜上有名。"

    杨对程正泰不仅管吃管住,还出资请来一位前清老秀才为程讲授古文,又教他练习书法。给"手把徒弟"开文化课,杨宝森可谓凤毛麟角。也可看出他舞台艺术中书卷气的由来。

    教戏先教功,杨宝森又请来著名武净钱宝森教程把子功,所费均由杨付。

    程正泰随师学艺,在杨家一住四年。嗓音恢复后,杨宝森为他安排了一次别致的"推荐演出":程唱《文昭关》,不但用杨的行头、守旧,助演人员如饰东皋公的哈宝山、操琴的杨宝忠、司鼓的杭子和,亦全部是杨宝森演出时的原班人马。同一场中,杨又自演了《捉放曹》,以引起观众重视。两剧中均有"一轮明月"唱段,而巧妙不同。华乐戏院这场戏方止,师徒两个"一轮明月"已在北京传为佳话。

广陵未散

    杨宝森以毕生心血致力于老生声腔艺术,使前人传来的诸多名剧另焕奇光。不过,他在剧目建设上不如马连良、周信芳等同代老生硕果累累。1951年,他曾在上海、南京演出自己加工的全部《秦琼》,轰动一时,可惜此剧北归后未再露演。

    解放后,杨宝森和杨派艺术受到应有的重视,迎来他最辉煌的时刻。一次赴香港,一次赴上海,都是盛况空前。转入天津的两年,他的嗓音也呈洪亮,达到最佳状态。一位宝华社老人说:"杨老板的嗓子从没这么痛快过!"

    但是,他毕竟体质本弱,健康状况不佳,自觉气力不足。在他艺术生涯晚期,一些与旦角的合作戏已不大动,经常露演的是《清官册》、《文昭关》、《击鼓骂曹》一类的纯老生戏。偶尔演出《四郎探母》,也是由他人演前四郎,杨由"见妻""见娘"接演。

    1958年,他到京于程砚秋合作,灌制《武家坡》唱片。不料完成不久,猝然发病,医治无效,卒于北京麻线胡同宅中,享年仅49岁。

     他留下的唱片资料集中了杨派艺术的精萃,已成为京剧的宝贵遗产。其中《杨家将.立陵碑》中的反二黄唱段,为余叔岩同剧唱片中所无,填补了这一空白。最后一部《武家坡》声情并茂,珠联璧合,无论对于杨宝森还是对于程砚秋来说,都是名副其实的绝唱。

    今天,杨派艺术吸引着越来越多的爱好者,继者绵绵。他们中有老一辈的李鸣盛(宁夏)、马长礼(北京)、程正泰(天津)、关正明(武汉)、梁庆云(河北)、汪正华(上海),也有正值壮年的叶蓬(北京)、杨乃彭(天津)、刘守仁(天津),还有青年一代的武广江(天津)、张克(天津)、张敏(天津)等。至于业余爱好者,海内外就更多了。杨派艺术成为天津青年京剧团继承的重要内容。

    斯人虽去,广陵未散。杨派余韵,后继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