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agra伟哥红瓶图片:推翻‘四人帮’,我不是高兴是震动” -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7 23:26:43
                    “推翻‘四人帮’,我不是高兴是震动” 
      红线女之子马鼎盛讲述“文革”经历,称其‘文革’结束后才发现是‘不由自主地被运动了’                         
                   广州口述史  讲述背景 
  三十年后,研究历史的马鼎盛对母亲红线女在“文革”中的遭遇这么评价:“文化人嘛,很容易被利用。你站错了线,就拿出来斗一下,折腾完了,该干嘛干嘛。” 
  1955年,6岁的马鼎盛随父母--著名粤剧表演艺术家马师曾、红线女从香港来到广州。  作为文化名人之后,马鼎盛在“文革”十年中,也随着母亲的命运起落而起落。 
  母亲被斗成“黑线女”,他在北京没资格当红卫兵,在“知青办”连一本《毛主席语录》也领不到;  母亲被发配到干校劳动,没戏唱时,他在东莞农村排演革命样板戏《红灯记》;  母亲重新恢复演出的权利,却不主张在粤北山区当工人的儿子回城,叫他好好建设共产主义。 
  “四人帮”倒台后,母亲再次受到审查,他因此在高考政审时,差点上不了大学。  
    一直到1978年,他才回到广州,在中山大学历史系学习。  马鼎盛说,在“文革”中他是个热血青年,思想比较“革命”。直到“文革”结束了,他才发现自己是“不由自主地被运动了”。 
   
                          特约审稿:  叶文益(广东省委党史研究室副主任)  黄穗生(广州市委党史研究处处长)  
    讲述人:马鼎盛  著名粤剧表演艺术家马师曾、红线女之子。 
     1949年出生在香港,1955年随父母从香港回到广州。1957年到1968年在北京读小学、中学。1968年到1972年在东莞农村插队当知青。1972年到1977年在韶关山区当工人。1977年考入中山大学历史系,1982年进入广东省社会科学院历史所工作到1989年。1989年后返港定居。现为凤凰卫视军事评论员、主持人,也是多年的报刊专栏作家。 
  有人觉得,到了1976年,“文革”的氛围淡了很多。我不这么看。1976年,革命还是很火热的,那一年发生了那么多大事,是够折腾的,折腾得人不知所措,甚至是有点麻木。  我活了20多年,哪听说领袖是可以变的。主席就一个姓毛的,总理就一个姓周的。小农经济基本是停滞不变的。国内邮票一张就8分钱,布料一人一年能分到的就一丈三尺六。我在北京读了12年书,从北京到广州,火车票学生半价一直就是14.9元。  1976年,毛主席逝世时,我在韶关的省煤矿机械厂,当时参加工人阶级理论队伍写了一篇评论文章。没想到,这篇文章,再加上“文革”结束后,全国清查“与四人帮有关的人和事”,我母亲红线女也受到审查,我还差点上不了大学。  哥们义气闹武斗  “我是莫名其妙挨了打,带着去报仇的那种心态。” 
  1966年,文革开始,我在北京钢铁学院附中读高二。我们本来就是书生,忽然停课闹革命,全国兴起斗老师,红卫兵学生打人杀人。  在北京王府井的一个天主堂里,有几个修女被说成是“美蒋特务”。革命小将就把她们活活斗死。这种行为很残忍,但是在当时,却是被认可的、被鼓励的。这是我第一次看红卫兵杀人,不是亲眼所见,是当时看到教堂外的照片。  学校的“黑帮”斗得差不多了,革命小将打得还不过瘾,跑到社会上去找,到处嚷着:“你们这有没有黑帮,有没有牛鬼蛇神,拉我们那斗去。”城里斗完了,他们又到农村去找地主斗。天天就干这种事。 
  文化大革命是把人最卑劣、残暴,最不人性的东西激发出来,而且告诉你:这是革命的,这是好的东西。  学校武斗的时候分为两派,有一派是学校排球队的,我也在排球队,出于哥们义气加入这个派。这不是说什么观点相同,那个年纪哪有什么观点。武斗时,我是莫名其妙挨了打,带着去报仇的那种心态,并不是说我有“捍卫毛主席路线”这样的觉悟。  母亲被剃“阴阳头”  “我妈取下帽子让我看她的头发,从前额用理发剪一直推光到头顶。我愕然,说不出话来。”  
 我母亲红线女“文革”一开始就被打倒,我也成了“黑五类”,当时根本没资格当红卫兵。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是“逍遥派”。  1966年秋天,母亲是广东重点批斗对象,在省粤剧院被监督劳动。我获准去探望,她看上去还健康,精神还好。  我听说她被剃了个“阴阳头”。我妈取下帽子让我看她的头发,从前额用理发剪一直推光到头顶。我愕然,说不出话来。  我妈平静地说:“我相信群众,相信党,我没有事。你不用老是跑回家来看我。在学校,要好好参加文化大革命!”我家在华侨新村,大门是日夜敞开着。粤剧院的红卫兵搬走戏服戏箱,包括毛主席写给我母亲的亲笔信。批斗“牛鬼蛇神黑线女”的大字报,贴满了每个房间。斗大的黑字、红字标语刷在墙上,连厕所都不放过。 
  回到广州,我天天看大字报,从省粤剧院,看到省委大院,专挑有关我母亲的看,赤裸裸的人身攻击,无所不用其极。  揭发人包括朝夕相处的同事、学生、甚至亲生女儿。我一份一份看过去,脖子仰酸了,眼睛看痛了,脑子也看木了。我顺便看了一些省、市委领导干部,文化战线的社会名流的大字报,写得好像一个比一个坏。我当时的想法是:既然有这么多妖魔鬼怪窃取了国家领导权,文化大革命真是“完全必要的、非常及时的”。 
  全国各地串联的红卫兵络绎不绝到我家。北京101中学红卫兵到我家找不到我妈,就拿我外婆出气。那些高干子弟,一口咬定我家有金银珠宝,我外婆本来就听不懂几句普通话,凶神恶煞似的革命小将,将皮带抡起来,瘦小的老人两下子就给抽蒙了,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革命小将们却哄堂大笑。  红卫兵还从我家翻出一块黄油,胡乱涂在我外婆头上,划着火柴,一根一根的朝我外婆头上扔去,把我外婆吓得心惊胆战。这些是听我外婆说的。  我在破碎的家里睡了一夜,外婆在我窗前站了一夜。她不停地合十念叨:“毛主席,求求您,救救我女儿。”  投亲靠友到东莞插队  东莞是个“鱼米之乡”,吃饱饭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日子也挺苦。  我妈后来就被发配到干校,去养鸡养鸭。1968年底,我灰溜溜地离开了呆了12年的北京。走之前一天,去“知青办”领路费,人人都能领到一本《毛主席语录》,偏偏我没份,这可是关系到政治待遇问题。我自己心里明白,我是“受群众专政”的对象。  我同校的哥们被分到内蒙古锡林郭勒盟当知青。1967年,我大串联时去过那,天寒地冻的。我不愿意再去,所以选择“投亲靠友”,跟着我哥到东莞县长安公社去插队,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东莞是个“鱼米之乡”,吃饱饭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日子也挺苦。我身体还不错,插秧,除草,收割,农活能弄得下来。那时号召要过“革命化春节”,冬天也要干水利。水都淹到裤腰带了,小腿完全扎在泥泞里边,我一天干几个小时,晚上在水库旁边搭个小铺,漏雨,垫子又湿,到天亮浑身还是冰凉的。我苦熬了一礼拜,结果发烧40℃。  贫农诉苦大骂“大跃进”  “插秧的时候还让我们唱革命歌,我们在干活呢,弯着腰怎么唱?” 
  在东莞插队的很多知青都偷渡到香港去了。我非常好的朋友也走了。我虽然是香港出生的永久居民,但那时我的思想还是很“革命”,根本没想走。偷渡香港,叫“叛国投敌”,是有罪的,要坐牢。  记得1972年初,有一个文件,凡是珠江三角洲水边的地方都不能再留知青,就是为了防知青偷渡。在东莞农村,文化也是极其匮乏,生活很枯燥。有一回,一个知青不知从哪借到一本金庸小说《射雕英雄传》单行本,大家都当成是“宝贝”。我们六个人,把那书拆开,分为6份。你看这几页,我看那几页,看完了就换。没头没尾的,还是看得还津津有味。  后来,我被挑上来当公社宣传员。别人干活,我在那采访,到处问产量,回来写稿,吹牛瞎扯呗,照报纸抄,也是大放政治卫星。  在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贫农跟我们诉苦,说着说着就骂起“大跃进”。他们还骂上级工作队的,“插秧的时候还让我们唱革命歌,我们在干活呢,弯着腰怎么唱?”老百姓对那种瞎指挥很反感。  各生产大队要排演革命样板戏,因为我在北京呆过,普通话没问题,就教他们唱京剧。一天到太平镇看八场电影《红灯记》,回去还要教大伙上台表演,这都是记工分的,总比干活好玩。  我们到各公社去巡演,我演李玉和,我哥演日本兵。这是我唯一一次上台演戏经历。别人还说我演得好(笑)。  总理让母亲恢复演出  “组织上马上找裁缝,赶工给她做一件衣服,让她上台清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