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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康有为《大同书》的特征

张恒俊

（湖南科技学院经济贸易与管理系，湖南 永州 425100）

［摘要］康有为是近代中国最有影响力的思想家之一，康有为的“大同”思想具有转型时代的特色。对康有为的《大同书》，在其特征方面进行了剖析。从《大同书》的视野、思维、主体等三方面的特征，去论证康有为“大同”思想视野上的超阶级、超国界、超人类特性；思维上的创新性、世界性与逻辑性；以及《大同书》所体现出的主体上的批判性、伦理性和责任性。从全新角度高度评价了康有为《大同书》，它永远是人类理想主义的瑰宝。

［关键词］  康有为；大同书；大同思想；空想共产主义思想家

[作者简介] 张恒俊（1962-），男，湖南东安人，湖南科技学院经济贸易与管理系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近代史、文化史、经济史。

一、《大同书》的视野特征：超阶级、超国界、超人类

第一、超阶级

康有为著述《大同书》，追求“至平也，至公也，至仁也，治之至也”的“大同之道”[①]。崇高的追求，使他脱离了阶级的束缚。《大同书》甲部第一章中陈列了世袭、奴婢之苦，第三章批判了贫、贱之苦，第四章剖析了刑狱、苛税之苦，第五章分析了压迫、阶级之苦。批判锋芒所及，对阶级社会罪恶几无遗漏。丙部“去级界平民族”专论消除阶级差别。康有为列举了印度种姓制，古埃及、巴比伦、希腊奴隶制，欧洲中世纪农奴制，当时埃及、土耳其、波斯、俄罗斯的等级，概述中国等级史，并分析了人种差异及美国对黑人的歧视，主张消灭阶级差别、宗教差别、人种差别、男女差别。康有为主张阶级消亡，论其“超阶级”不是谬许也。

第二、超国界

《大同书》大同路径首是“去国界”。乙部“去国界合大地”专论国家之害、去国界之途与建立世界“公政府”的路线图。第一章简述了国家起源、中国国家史与战争史、世界主要国家大战等。第二章设计了世界政治大同路径：弭兵、民权、联盟、联邦最终一统于世界“公政府”。《大同书》稿成后，有空前规模的两次世界大战，先后成立了国联、联合国两个超国家组织，以及欧盟与洲级盟约组织、地区性盟约组织等，然战争依然是人类可能毁灭的高风险之一。这证明康有为的国家消亡以消灭战争之苦的论题是人道的、人权的，其若干设想已部分变成现实。康有为思考消除国界时，不愧为一个超国家的世界公民。

第三、超人类

康有为受佛教、儒学的影响，在他“人类关怀”之上，还有“超人类”的对动物生命关怀。他幻想将来有非动物食品的发明，以彻底取消人类为“杀生”的需要。这虽属幻想，但20世纪生物多样性加速度降低，动植物种类急剧下降，危及人类生存的高风险迫在眼前。佛家“不杀生”与儒家“君子远庖厨”难道不是一种切切实实的“人类关怀”么？康有为还有“宇宙关怀”，他以肯定口吻猜想“外星人”存在，亦即存在未来地球人与外星人的大同问题，不过毕竟已经超出了他想像力的范围，而无奈将《大同书》局限于地球的范围之内。

二、《大同书》的思维特征：创新性、世界性、逻辑性

第一、创新性

《大同书》1935年第一次出版，成其事的康氏弟子钱定安则曰：“盖先生承十三世为儒，其取精用宏，既早承其家学，更以其天继之资，从名师游，潜学于西樵，身体心会，含咀于吾国数千年来之文化，以及印度、希腊、波斯、罗马古哲之懿言，及近世英、法、德、美先哲之精英，损益今古，斟酌至当，以成是书焉。”[②]钱氏所言，强调了康有为继承前贤洋哲的方面，但对“损益今古”言之模糊，损何益何，不得而知。

应该重视康有为弟子梁启超对《大同书》 “一无依傍，一无剿袭”[③]即基本上创新的论断。梁启超作为学术大师，也是通古博今、涉猎中外的饱学之士，康有为阅读过的中外著作，梁启超基本上也阅读过，他说《大同书》“一无依傍，一无剿袭”必非假话。

《大同书》是标新立异的创新之作：一是中国大同思想截止于康有为仅仅是些只言片语，二是当时西方乌托邦著作翻译成中文而供康有为阅读者寥寥无几，能确证者惟《百年一觉》等一两种，三是柏拉图《理想国》，与空想社会主义三颗明珠《乌托邦》、《太阳城》、《基督城》，及圣西门、傅立叶、欧文的著作，还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各派著作的翻译与传入中国都是后事。尽管康有为终稿《大同书》前曾游历多国且当时暂居印度，西洋乌托邦思想、社会主义思想有的或能进入康有为脑海，例如康有为就知道一点傅立叶并评论之，说“英人傅氏之论生计，欲以十里养千人为大井田，其意甚仁，然亦不可行也”[④]。后世读者若发现康氏设想中某些议题洋人曾经说过，那只能归结于“殊途同归”。

第二、世界性

康有为《大同书》是一部全面、综合、系统论说“大同之世”的著作，是迄今为止中外论说乌托邦主义或空想共产主义著作中信息量最大的一部。

从空间范围看，《大同书》论述大同的全球化，这是孔子“平天下”思想的现代化。而欧洲乌托邦著作往往局限于“邦”即“国”的层次。柏拉图《理想国》又可译为《治国术》，全书始终立足于如何治理众多希腊城邦国家之中的一个国家，论证如何建立“一个至美至好的城邦”。莫尔《乌托邦》虚拟的是一个岛国，故其全名为《关于最完美的国家制度和乌托邦新岛的既有益又有趣的金书》，其中描述了国防设施、军备等，有外交活动。康帕内拉《太阳城》虚拟的是一个赤道岛屿上几个国家间的一个山国，同样有坚固的城防，三位国家领导人之一的“威力”是负责有关和平与战争一切事务的。安德里亚的《基督城》仍然是一个岛国城邦，有牢固的城防与精良的武备。“岛国”这一构思与陶渊明“世外桃源”相仿佛。

三大空想社会主义思想家基本上没有构思“治国” 方案，更不用说思考“平天下”了。“按照我们今天所使用的社会主义一词的含义，不能把圣西门的社会体系看作社会主义体系。圣西门在他的理想社会里仍然保留了私有制、企业主阶级、工人阶级和企业主利润。圣西门从来没有说过生产资料的公有化，即使局部的公有化也没有提过。实业体系有一些特点使他很像国家资本主义”[⑤]因此圣西门限于“治国”的层次。傅立叶设计的是“和谐社会”的基层单位“法朗吉”，这是正常规模为1620人的生产消费合作社，他认为“法朗吉”的成功将导致其全球化。欧文尽管也设计过“新道德世界”即空想社会主义世界，但其立足于生产关系的社会主义改革，并具体落实于“新和谐公社”的设计与实践，他也认为这理想公社的成功将一步步普遍化。至于“国家的阶级本性如何，国家的政治制度如何，欧文认为从社会改造的利益来看，都是无关紧要的”[⑥]欧洲乌托邦思想并未彻底，如《理想国》有等级制奴隶制，《乌托邦》有奴隶，《太阳城》有死刑、流放、鞭打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报复刑，《基督城》是基督教国家、并无民主制。

康有为《大同书》的水平居于中国几千年大同思想的榜首，其成就居于空想共产主义思想家的前列。

第三、逻辑性

《大同书》洋洋数十万言，大多至今闪烁真理的光辉。康有为治学上的长处有：其一，广泛考察，他说“康子于是起而上览古昔，下考当今，近观中国，远揽全地”，“周览大地数十国”[⑦]；其二，攻研群籍，他“日读数千年古人之书”，“凡印度、希腊、波斯、罗马及近世英、法、德、美之精英，吾已嘬之，饮之、葄之，忱之，魂梦通之”[⑧]；其三，深思熟虑，他说，“能深思，能远虑，则与将来无量世之人亲也”[⑨]。

康有为在论述时充分运用了逻辑推理的方法：其一，归纳推理，如列数战争之苦，归纳为国界之害；其二，因果推理并“反其道而用之”，如九类苦状源于九界，故须“去九界”；其三，演绎推理，如无国家，则演绎“公政府”并层层演绎世界公政府建立的途径与阶梯；如无家庭、等男女，则设计一系列相应制度，就男女同栖不逾一年、胎教院、育婴院、蒙养院、各级公校、养病院、公共食堂、公葬等事关人人婚生老病死作出一系列公有制安排。

《大同书》具有强劲的逻辑力量。康有为认识到要免除人类“九界”之苦，必须废除私有制、建立公有制。庚部“去产界公生业”专论废除私有制、建立公有制，先证私农、私工、私商之害，次论公农、公工、公商的优越性，继述公农、公商、公工组织运行法则，最后议论“男女人权”为公有制前提，他的中心思想是“今之欲大同，必去人之私产而后可；凡农工商之业，必归之公”。梁启超评价说：“在三十年前，而其理想与今世所谓世界主义社会主义者多合符契，而陈义之高且过之，呜呼，真可谓豪杰之士已。”[⑩]当哉此言!

三、《大同书》的主体特征：批判性、伦理性、责任性

第一、批判性

康有为《大同书》与中外大同论述或乌托邦著作比较，突出之点是最为强烈的批判精神。康有为说天地之间“不过一大杀场、大牢狱而已”[11]。人类痛苦根源，依次有国家、阶级、种族、性别、家庭、私有制、恶法、杀生及因苦生苦等“九界”，因此，他主张破除国界、级界、种界、形界、家界、产界、乱界、类界、苦界等“九界”。《大同书》对阶级社会各种罪恶予以严厉的、条分缕析的揭露与鞭挞，批判占其三分之一强篇幅。可以说《大同书》是对古今中外阶级社会的《大批判书》。康有为是当之无愧的反奴隶制、反封建制、反资本制的空想共产主义思想家。

第二、伦理性

《大同书》是空想共产主义的伟大作品，寓含了丰富的共产主义伦理思想。

《大同书》伦理思想的核心概念是“平等”。康有为说，“夫大同太平之世，人类平等，人类大同，此固公理也”；[12]世界合一之后，“无邦国，无帝王，人人相亲，人人平等，天下为公，是谓大同”[13]。尤为可贵的是，他以争取男女平等为己任，“吾今有一大欲为未来无数不可思议女子致之平等大同自立之乐焉”[14]，以“戊部”专论解放妇女：康有为控诉了妇女不得仕宦、科举、充议员、为公民、预公事、为学者、自立、自由及为囚、为奴、为私(被私有)、为玩具的苦难与不公；进而论证男女平等的理由以及实现男女平等的途径[15]。己部论证“去家界为天民”，先论“欲至太平大同必在去家”，次议公养、公教、公恤以保证去家后之人生，再设计人本院、育婴院、小学院、中学院、大学院、恤贫院、医疾院、养老院、考终院等公益事业，为公有制基础上的无家庭的人人平等的和谐社会画了一幅草图。梁启超论述说：“其最要关键，在毁灭家族。”[16]此评甚当。

在《大同书》的字里行间，不时出现人道、人权、民权、民主、自由、仁爱、去苦、极乐等伦理性概念，抛弃了儒家三纲五常、忠孝节廉、男尊女卑的伦理观。

康有为设计的是生产力不断向前发展基础上的富裕的极乐大同社会。他的大同社会科技与产业日益向前发展，辛部公通、公辟、公金行、竞美、奖智、奖仁、学校、刑措、四禁等章设想了发达、繁荣的大同社会的建设路径。不少预想今天已成为现实，有的像孙中山《实业计划》一样，在一百年后仍然让人惊叹其计划之宏伟。

第三、责任性

康有为对《大同书》的处置体现了他的高风亮节。梁启超说：“有为虽著此书，然秘不示人，亦从不以此义教学者。……其弟子最初得读此书者，惟陈千秋、梁启超；读则大乐，锐意欲宣传其一部分；有为弗善也，而亦不能禁其所为；……启超屡请印布其《大同书》，久不许，卒乃印诸《不忍杂志》中，仅三分之一，杂志停版，竟不继印。”[17]

康有为“秘不示人”的原因，现议论如下：

其一，时代不允许：康有为“秘不示人”的原因，梁启超回忆道，康有为“谓今方为‘据乱’之世，只能言小康，不能言大同；言则陷天下于洪水猛兽”。[18]康有为谓当今之世“只能言小康，不能言大同”的认识是非常重要的。20世纪50年代人民公社仿行《大同书》某些设想，刮起“共产风”，酿成了苦难；拨乱反正之一，是将奋斗目标调整为“小康社会”。其二，与传统冲突：肖公权评论说，康有为废除家庭的主张，“事实上已经毁灭了传统中国社会结构的基石，以及儒家道德系统的中坚，……当然，康氏知道此一立场的极端反传统性，所以他拒印书中此种令人震惊的建议”[19]。其三，康有为知道他某些主张出自逻辑推理，某些主张出自猜想，未必科学，这大概是他迟迟不愿意让其问世的重要原因。从始稿到终稿历经18年，但对康有为来说，仍然是“未完稿”。

四、《大同书》永远是人类理想主义的瑰宝

《大同书》的大同世界，是一个没有国家、没有阶级、没有私有财产的人道、人权的民主、自由、平等的社会，这个和谐、和平、富裕、极乐的社会建立在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高度发展基础之上，他主张公有制前提下按劳分配的计划经济模式。《大同书》就其属性言，归入“空想共产主义”范畴是妥当的。《大同书》永远是人类理想主义的瑰宝。

20世纪末21世纪初社会主义思想处于低潮。理想主义不合时宜，乌托邦精神边缘化。福山宣布“历史的终结”。但是，现代性危机高风险存在。人口爆炸、可再生能源日益消瘠、水资源物种资源矿产资源每况愈下、环境污染日趋严重、10亿人不得温饱6亿人房内无电灯、与阶层贫富悬殊相共的是国家间的贫富悬殊、不少国家骚乱甚至内战此伏彼起、核战争阴云高罩人类其潜能可以毁灭地球生物圈几次……

我们要不要追问“人类向何处去？”东方人的大同思想与西洋人的乌托邦主义有没有重建价值？或者问，康有为《大同书》是不是永远开了一幅窥视大同之世的智慧之窗？

注释

[①] 康有为.大同书.甲部.绪言.

[②] 钱定安.康有为《大同书》序.载各种版本《大同书》.

[③] 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二十四.

[④] 康有为.大同书.庚部.第一章.

[⑤] ［苏］维·彼·沃尔金.圣西门的社会学说.董果良译自俄文版《圣西门选集》.圣西门选集.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年版.第三卷.附录.第236页.

[⑥] ［苏］维·彼·沃尔金.罗伯特·欧文.欧文选集.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年版.第二卷.附录(三).第295页.

[⑦] 康有为.大同书.甲部.绪言.

[⑧] 康有为.大同书.甲部.绪言.

[⑨] 康有为.大同书.甲部.绪言.

[⑩] 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二十四.此书定稿于民国九年，“三十年前”即1890年前。

[11] 康有为.大同书.甲部.绪言.

[12] 康有为.大同书.丁部.

[13] 康有为.大同书.乙部.第二章.

[14] 康有为.大同书.戊部.第一章.

[15] 康有为.大同书.戊部.第一章.

[16] 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二十四.

[17] 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二十四.

[18] 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二十四.

[19] ［美］肖公权.当代中国与新世界：康有为变法与大同思想研究.汪荣祖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400页.

On Features of Kang's "Book of Great Harmony"

Zhang Hengjun

(Hu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Department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Yongzhou in Hunan ,425100)

Abstract: Kang Youwei is one of the most influential modern thinkers in China, and Kang's " Great Harmony " thought has the transition times characteristics. On Kang's "Book of Great Harmony", it analyzes its characteristic aspects. From the vision, thinking, and the main body characteristics of three aspects of "Great Books", it demonstrates Kang's " Great Harmony " perspectives on the ideological super-class, transnational, super human characteristics; innovative, global and logic thinking; and the main body of criticism, ethics and accountability embodied in "Great book". From a new angle it highly evaluates Kang's "Book of Great Harmony", which is always a treasure of human idealism.

朗读

显示对应的拉丁字符的拼音

Key words: Kang Youwei；Book of Great Harmony；Great Harmony Thought; Utopian communist thinkers

[1] 康有为.大同书.甲部.绪言.

[1] 钱定安.康有为《大同书》序.载各种版本《大同书》.

[1] 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二十四.

[1] 康有为.大同书.庚部.第一章.

[1] ［苏］维·彼·沃尔金.圣西门的社会学说.董果良译自俄文版《圣西门选集》.圣西门选集.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年版.第三卷.附录.第236页.

[1] ［苏］维·彼·沃尔金.罗伯特·欧文.欧文选集.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年版.第二卷.附录(三).第295页.

[1] 康有为.大同书.甲部.绪言.

[1] 康有为.大同书.甲部.绪言.

[1] 康有为.大同书.甲部.绪言.

[1] 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二十四.此书定稿于民国九年，“三十年前”即1890年前。

[1] 康有为.大同书.甲部.绪言.

[1] 康有为.大同书.丁部.

[1] 康有为.大同书.乙部.第二章.

[1] 康有为.大同书.戊部.第一章.

[1] 康有为.大同书.戊部.第一章.

[1] 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二十四.

[1] 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二十四.

[1] 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二十四.

[1] ［美］肖公权.当代中国与新世界：康有为变法与大同思想研究.汪荣祖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400页.

作者：张恒俊

联系方式：13974602518

联系地址：湖南省永州市湖南科技学院经管系

On Features of Kang's "Book of Great Harmony"

Zhang Hengjun

(Hu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Department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Yongzhou in Hunan ,425100)

Abstract: Kang Youwei is one of the most influential modern thinkers in China, and Kang's " Great Harmony " thought has the transition times characteristics. On Kang's "Book of Great Harmony", it analyzes its characteristic aspects. From the vision, thinking, and the main body characteristics of three aspects of "Great Books", it demonstrates Kang's " Great Harmony " perspectives on the ideological super-class, transnational, super human characteristics; innovative, global and logic thinking; and the main body of criticism, ethics and accountability embodied in "Great book". From a new angle it highly evaluates Kang's "Book of Great Harmony", which is always a treasure of human ideali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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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y words: Kang Youwei；Book of Great Harmony；Great Harmony Thought; Utopian communist think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