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嘴巴大命好不好:柯云路:美国人为什么比中国人幸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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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云路:美国人为什么比中国人幸福(图)? (2011-11-20 06:45:46) 转载标签:

《人类时间》

文化人类学

文化

分类: 柯云路文集

柯云路文化人类学专著

《人类时间》
精华选载(1) 

 

中国人为什么不如美国人幸福? 

 

“缺乏自由的繁荣是另一种形式的贫困。”—奥巴马

老海:我们可以这么理解奥巴马这句话:如果你不需要或不愿意飞翔,你可以做一只在地面上啄食的小鸡;在祖国当下的繁荣里,你甚至已经成功做成了鸡。但是,如果你渴望飞翔,想象一只飞鹤,做一条飞龙在天,你就需要插上思维的翅膀,需要民主精神的自由天空;那时那刻,如果没有足够翻腾的天空,却拥有一对翅膀,你的困惑与哀悒就是奥巴马所说的缺乏——精神快活的缺乏。民以食为天,这是一种普世价值;大凡民主国家都会尊重这一普世价值。但丰衣足食不是民众所渴望的唯一的天空。还有一种天空,叫自由,是民主领域里的人权自由。让民富裕,使民自由——这无疑是人类社会管理的最高境界。仅得富裕,有食可啄,那是家禽的生活。衣食无忧,自由飞翔,那是鹤类的境界。有谁不向往鹤一般的自由飞翔?有谁乐意一辈子就做一只只顾低头啄食不曾举头望天的鸡? 

 


文化的起源与定义

 

“文化”一词,在西方思想史上源自拉丁语,是动词“Colere”的派生词。其原意指人在改造外部自然界使之适应自己食住需要的过程中,对土地的耕耘、加工和改良。

这个“源”的意义很重要。在这里,文化具有了看来最简单其实又最丰富的内涵。

文化学者们对这个“词源”向来不大注意。他们看来,这是一个极简陋的、说不上来的文化定义的萌芽。他们常常掠过这一页,急于追踪文化概念在其后洋洋大观的发展。

他们不知道,常常在这种初级的、混沌的、蒙昧的、看似极不完备的概念胚胎中,已包含了今后长久发展史上展开的全部内容了。

人对自然界进行改造,对土地耕耘、加工、改良,使这一切适应自己的基本生存(相当定义是生物性生存),这里有着文化的笼统的但又是最完全的内容。

人是自然人,他们要生存,要取之于自然。人又是社会人,他们以社会的方式去向自然索取──改造自然。他们在改造自然的过程中,依靠社会,又改造着社会。

人作为人的全部存在,都在简单的概括中体现了。

自然与社会的关系,生物与文化的关系,在这个词源中最清楚地、质朴无华地裸露了出来。

如果我们经历了下面对文化概念史的充分考察之后,尤其会认识到,文化概念的这个“源”,已经包含了后来具有的一切。

我们或许要惊讶古人蒙昧但又天才的猜测。

或者要惊讶概念、范畴,或者说语言、文字、符号本身的演变规律。文化的概念之所以有其后这样丰富的内容,只因为它从一开始已经是这样。

受精卵已把生命的一切基因包含在内。

 

古西腊:智慧文化即哲学

 

后来,据一些辞典论述:“这一术语产生了转义”。如何转义的呢?“罗马著名演说家西塞罗在他的‘智慧文化即哲学’这句名言中把文化的转义确切地表达了出来。智慧文化的内容变为指改造、完善人的内心世界,使人具有理想公民素质的过程。于是,政治生活和社会生活,以及培育人和公民具有参加这些生活所必需的品质和能力等等,在古希腊罗马时代被逐渐列入文化概念。使其外延和内涵都变得更为广泛和丰富。”

这里讲述的事实符合历史。

所做的评述,则符合文化学界的通常认识。

我们要做的批判则是:

一,是“转义”否?其实不是。表面上看,概念“转义”了,实质上却是深刻的同一。完善内心世界,理想公民素质,政治生活,社会生活,这些内容与原来的“词源”不一致了吗?没有。为什么人要完善?要理想素质?要有政治生活、社会生活?这其实最终都要落实到人的生存上。人依靠这样的社会去改造自然。

这里与最初的改变自然、耕耘、加工、改良土地的含义是一脉相承的。

只不过人取之于自然、改造自然的方式(技术的、社会的)都有了发展而已。

西塞罗的文化概念,并没有超出那个拉丁语“Colere”的派生词。甚至可以说,比那个定义更狭隘。西塞罗实际上的发展是:结合新的历史阶段,他对文化的部分内容,做了更具体的注释。

二,逻辑与历史常常具有惊人的一致性,这让我们想到黑格尔。

我们这里讲的是文化在人类史上的演变(历史)与“文化”这一概念含的演化(逻辑),有着深刻的哲学一致性。

人类的历史,其所有的社会文化内容在最初肯定是比较简单的。而在其发展过程中,越来越丰富,越来越繁多,越来越庞大,越来越复杂。

而关于文化的定义(概念),其发展史也是这样。

最初的定义多么简单:改变自然,对土地进行耕耘、加工、改良。而发展到现代,对文化的定义大概已有几百种。它们概括了文化内容的方方面面。

当然,“逻辑与历史的一致性”不仅表现在由简单到复杂的发展。

还可能表现在又由复杂回到简单的发展。

更有其他许多方面。

概念的演化常常微妙地揭示着历史的演化。

三,当我们大谈社会生活、政治生活乃至更“高妙”的文化时,切不可忘了那对土地的耕耘、加工、改良的文化原始意义。

这样,使我们总能抓住文化的总体与本质。

否则,会眼花缭乱。

 

古中国:文化就是以己意志控制他人意志

 

在东方,中国的古代思想史上,“文化”一词出现相当早。譬如汉刘向《说苑》中:“凡武之兴,谓不服也,文化不改,然后加诛。”又如晋束暂《补亡诗》中:“文化内辑,武功外悠”。再如南齐王融《曲水诗序》中:“设神理以景俗,敷文化以柔远。”

我们对此所能做的批判是:

,“文化”一词在中国早期的出现,即“词源”,其含义与西方是大不同的。它在很大程度是作为封建统治者所施的文治、教化的总称而使用的。这从一开始就决定了“文化”这一概念在随后两千年的中国思想史上的发展。

概念的胚胎决定了概念发展的整个生命史。

概念的最早出现绝不是“随意”的,偶然的。

二,在长达数千年的封建社会中,中国的文化在实际存在上也更绝对地是封建统治阶级的文化。

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文化这样长久地、稳定地、绝对地表现为统治阶级的文化。

透过“文化”这一概念在中国思想史上的最初含义,我们已能透视(或者说感到)随后中国长久历史的社会特征、文化特征。

在这里,又是逻辑与历史的统一。

三,在中国漫长的封建社会中,只有统治者文治、教化的手段,没有任何的“文化学”。

这是已然被决定了。

四,文化作为统治者的手段这一点,让我们想到:文化在一定意义上是社会不同阶段、集团、个人影响其他阶级、集团、个人的手段。

以己之文而化他人。

相互施加影响,是为着争夺思想、政治、经济、社会生活、家庭生活的控制权。

文化不仅在不同民族间常常表现为“战争”,在一个民族内,也是社会各种力量之间的“战争”。

文化就是以己意志控制他人意志。

整个人类社会的文化,其实就是各种意志相互争夺控制权杂合而成的整体。

(注意:我们在这里使用文化这一概念含义范围的模糊性。)

 

西方中世纪:文化的使命是使人人都能幸福

 

西方中世纪,文化概念的含义被神学观念所压倒,如同在中国封建社会中被封建统治者的观念所压倒一样。

从这个意义上讲,“文化”的概念实际上是个比较敏感的概念。任何专制的统治,都不允许“文化”这一概念的自由展开。

专制,常常表现为对概念的专制。

到了十七世纪,文化才被作为独立概念提出并使用。第一个这样做的很可能是德国法学家S·普芬多夫。他认为,文化是社会人的活动所创造的东西和有赖于人和社会生活而存在的东西的总和。

十八世纪启蒙时代的思想家伏尔泰、A·杜尔哥、孔多塞等人,则把“文化”概念更进一步从神学的统治下解放出来。他们把文化历史过程的内容归纳为人类理性的进步与发展。一个民族或国家的“文化水平”、“文化程度”(与原始民族的“不开化”和“野蛮性”相反),在于他们的社会秩序和政治设施的“合理性”,并能利用科学和艺术领域中的全部成就来衡量。而与“理性”的更高使命相符合的文化目的,是使人人都能幸福;都能根据自己的自然本性的要求和需要而生活。

我们要做的批判是:

一,西方中世纪神学对“文化”概念的禁锢与中国漫长封建社会中“文化”概念仅作为统治阶段文治教化统治手段的名称,使我们想到“权力”。这里,我们指:“使用概念的权力”。

使用概念需要权力。

使用概念是一种权力。

二,使用概念的权力,是一个阶级、集团、个人最主要的权力之一。

三,使用概念的自由是自由的主要内容之一。

四,从社会大行为讲,在一个时代、一个历史阶段、一个政治背景中,某一个社会力量,某一个代表人物,能用什么概念,如何使用概念,发表声音,其权力,其自由,从来是有特定的局限的。

五,从具体的生活讲,一个人在任何时候(运用概念)讲话都不是完完全全自由的,都要“看场合”。不能在公开的场合讲私话,不能在文明的场合讲粗话,不能在女性面前讲猥亵的话,不能在儿童面前讲有碍儿童道德规范的话,不能在上级或下级面前讲不符合自己身份的话。总之,任何人都不能讲不适宜场合、不适宜于自己角色的话。

他没有这权力。

他没有这自由。

这权力、这自由是被具体地限定的。

六,使用概念的权力,使用概念的自由,或者说对使用概念权力与自由的限定,应该是我们研究人类社会的课题。

这本身是人类文化的重要内容。

七,使用概念的权力,可以说是政治的权力,思想的权力,舆论的权力,社会的权力,生活的权力。

权力总不是无限的。天下从没有过无限的权力。

权力总是有限的。

八,研究一个时代,一个民族,社会上各个集团,各个个人在使用概念方面的种种权力的限定,该能揭示整个社会的文化结构。

人类不该在社会生活中侈谈权力与自由。只要涉及权力与自由,它们就都是有限定的。

权力与自由的本性就是有限定的。

真正要研究的是权力、自由的受限定的实际情况与法则。

九,任何一个人,只要非常具体地省视并记录一下自己在整个人生中使用概念时被限定的种种情况,就发现,你由此可以揭示你所处的时代、民族的全部文化内容。

一个细胞孕含整个生命的奥秘。

十,如果研究一个社会中不同集团的代表人物使用概念时受限定的情况,我们更能广阔地揭示整个社会的文化。

十一,使用概念的权力是一种非常公开的权力,又是一种非常隐蔽的权力。

说公开,是因为我们只要一讲明,就会发现,这是一个人人都要天天表现出来的权力。

说隐蔽,是因为实际上(在我们未讲明之前)这是一个人人都几乎不曾自觉意识的权力。

十二,使用概念的权力是有限的,这几乎是一个绝对的规律。即使对于一个独言独语的人来讲,也不例外。

他都不自觉地已经受到种种限制。

那是种种“自我限制”。

是整个文化对他的限制。

这种限制本身就是文化。

十三,一个作家在白纸上进行最自由的书写时,只要他略作自省,就会发现,这自由是相对的,有限度的。他运用概念的权力受着各种无形的力量制约。那制约就是文化的制约,包括政治的制约,社会的制约,伦理道德的制约,思维方式的制约,语言方式的制约,民族、集团、个人利益的制约。

而这种制约本身(内容及形式)就又是文化。

十四,一个人不能任意地、随意地、完全自由地运用概念、语言、思维。

这本身是概念的规律。

是语言、思维的规律。

是文化的规律。

任何文化行为都要受文化的限定。

而这限定本身就又是文化。

十五,人人都不自觉地感受到了使用概念的权力受限定的束缚与压迫。

人人都在实际中力图扩大着自己使用概念的权力。

这种倾向是普遍规律。

十六,受限制的事物(力量,能量、势力、利益、倾向、欲望)必然会反限制。

这是个哲学规律。

而任何受限制事物之所以受限制,是因为它又有无限扩张的自发势力。

十七,当面不讲背后讲,显著不讲隐晦讲,直接不讲间接讲,这都是扩大自己使用概念权力的平常手法。

潜意识制造梦,这是一种扩大运用概念权力的手段。

隐蔽地使用概念。

昼梦,更是典型的扩大概念使用权的手法。

艺术更是。

用艺术做政治上、思想上、伦理道德上、社会学上的概念的间接表达,正是扩大概念使用权的有效手法。

十八,使用概念的权力受限定表现在:

第一,有概念不能用。

第二,有概念该用想不到用。

第三,新概念已形成,但因为使用概念权力的限制,使得新概念最终未能向社会提出。

第四,新概念已在萌芽状态中,因为使用概念权力(对思维)的限制,使得新概念没有形成。

十九,使用概念的权力还表现为不使用某些概念的权力。

即拒绝某些概念的权力。

这是使用概念的权力与自由的又一种含义。

在各种专制的(王权的,还是神权的,还是家族权的,父权的,主权的,等等)压迫下,人们不能拒绝相当多的一些概念。

如同人们不能使用相当多的一些概念一样。

而在一般的社会生活中,一个政治代表人物在政治活动中,以及一个普通人在生活中,他们都在使用概念与拒绝概念的方面受到各种各样的限制。

对这些限制总和的把握及研究,就能使我们确定这一人物在社会、文化中的特定位置,特定角色。

角色是由多个方面组成。

由各种场合受到限制的总和组成。

二十,对使用概念的权力这个范畴的考察,使我们清醒地看到社会的人、文化的人是相当不自由的。

没有完全自由的人。

侈谈完全的自由是可笑的。

二十一,但是,我们却又知道:

能够使用任何概念(包括提出新概念、形成新概念),能够拒绝任何概念,这一定是最大的自由状态。

我们就向着这个方向努力。

对所有的概念,拿得起,放得下,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们之所以从本书开篇以来一直讲这样的中国禅语,表达了一种精神,一种状态,一种境界。

那是思想者的智慧境界。

我们就是敢于使用、提出、形成各种概念;我们又敢于拒绝、抛弃、抹掉各种概念。

我们也许不可能绝对自由,但是我们争取最大的自由。

任何人类的重大真谛,都是在这种思想的自由态中被发现。

有的人一生中有一瞬进入这种自由态,他便有一个伟大发现。

人类的发明由无数人的自由瞬间所汇成。

二十二,希望朋友们从现在开始共同进入这种思想自由的状态。

我们将更随意地使用(和拒绝)概念。

我们研究、论述、总结的语言、结构、方式都将更加自由。

我们不为任何成见所限。

我们万里高天自由心。

自由,似乎是文化范畴内的事情,可是自由,又常常表现为对文化的(因而也是社会的)限制的抵抗。

超文化本身可能就是一种文化,但人类一直有着“超文化”的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