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上有一个小白点:奧巴馬亞洲行失控對中國說：夠了就是夠了！

奧巴馬亞洲行失控對中國說：夠了就是夠了！

2011-11-18 10:32:42

張經義 

做為白宮外國記者團成員，難得有機會近身跟著奧巴馬一整天，紀錄下奧巴馬的行程與會面，而那天，也正好是APEC峰會外的胡奧會

當天，奧巴馬行程很滿，早上會完參與TPP談判的成員國後，在APEC CEO峰會進行問答，之後就是與日本首相、俄羅斯總統和中國國家主席的會面，接下來則是宴請APEC領導人

奧巴馬當天在CEO峰會上，花了許多時間在講中國，其中他講到，他上任來就一直跟中國講："我們要你們遵守遊戲規則"(we want you to play by the rules)，他舉例，人民幣匯率就是中國不遵守規則的例子，實際上，這是在筆者跑白宮新聞這段時間甚少聽見的直接措辭

接下來，在他與胡錦濤進行雙邊會談共同會見記者時，倒是沒有直接提到匯率議題，氣氛也算融洽，倒是兩人在握手供記者拍照時，時間比先前的會見都久，似乎想營造良好氣氛，不過，雙方的陣仗倒是相當龐大，在等待記者會面時，筆者發現身旁就是美國國務卿希拉里與一眾官員也等著進門，實際上，在奧巴馬會見日本首相野田佳彥時，我並沒有見到這些官員身影，顯見，美方對與中國的雙邊會談是嚴陣以待

之後，雙邊會談的情形與狀況並不得而知，倒是白宮官員事後對白宮記者簡報一開頭就直接透露出，奧巴馬在雙邊會談時，毫不避諱地說："美國人和美國商業界正對中國經濟政策與美中經濟關係進展，逐漸沒有耐性與感到挫折"。沒有耐性(impatient)這樣的話語一出，讓在場記者訝異，也追問連連

更令人吃驚的是，奧巴馬在第二天峰會結束的記者會上，毫不客氣直接批評中國的匯率政策，說"夠了就是夠了"(enough is enough)。話峰一轉順便批評中國對知識產權的保護，還說與中國有許多問題，他說，美國企業不敢說，因為怕損及在中國的生意，但他沒這樣的問題，所以他敢說，奧巴馬最後更說，美國將堅持要中國遵守規則，因為"我們不想要他們(中國)占美國便宜，或美國企業便宜"

僅管奧巴馬罕見地在國際記者會上，完全沒有點名外國記者提問，中國議題倒是這次的熱門議題，美國記者一個問完後又一個，奧巴馬也不吐不快地批評著，他又將議題繞回到遵守規則上，強調美國是全球領導，但美國不會破壞規則，而中國已經是第二大經濟體，所以角色已經不同以往，"中國已經成長(they've grown up)，他們必須試著負起責任"

至此，這是筆者聽過奧巴馬對中國經濟政策最強硬的談話，這些話確實挑釁意味濃厚

為何奧巴馬在雙邊會談後，態度會失控似的說出這些話，仍不得而知。但，美方確實精心安排要將人民幣匯率議題抬上這次奧巴馬亞洲行的台面上，事先就不斷放話。筆者也有機會在APEC財長會議上一問美國財政部長蓋特納這樣的議題，請求釋疑

我問他："美國財政部副部長日前才說，中國在五年內已經升值了40%，而中國方面也認為已經到達合理區間，您怎麼看？"

他拿出準備好的稿子念了一遍中國在G20上做出的承諾，接著說中國從2010年6月起加上通脹確實已經升值超過10%，但卻緊接著說，"多數獨立的分析師與經濟學家"仍認為人民幣幣值仍被嚴重低估，所以美國還是認為人民幣反應市場力量有利於中國、美國和世界

不論蓋特納怎麼說，他是坦承了，人民幣升值的很快，甚至還超出預期，就像筆者在先前的博文上提及的，可能都已經超出原先美國政府和國會說法，美國這幾年來都相信人民幣幣值被低估25%到40%，目前美國財政部也坦承了人民幣確實升值到達了40%，所以這也是蓋特納絕口不提什麼百分比的原因

結果，奧巴馬竟然還是在記者會上對記者說起百分比，他相信人民幣幣值被低估20%到25%，換句話說，不是美國政府原先就認為的人民幣幣值不只被低估40%，而是多達60%或65%，只是美國政府當初沒算清楚，要不然就是人民幣幣值現在已經至少被高估了20%，所以美國也根本不該要求人民幣再升值了

這顯示出，美國政府已經出現互相矛盾的現象，要不然就是蓋特納忘了沒給奧巴馬簡報關於人民幣升值的數字，不然奧巴馬不應該在國際場合上，提出一組連老美記者都存疑的數字

但，奧巴馬最終確實是發表這樣似是而非的言論，也說了許多像"回力鏢"(boomerang)一樣的話，也就是雖然口快打了中國，但最終卻會傷害自己的話

也許是選舉考量，既能同時爭取兩黨草根選民，又能討好平常跟他嫌隙不少的商界，強力向人民幣匯率施壓，確實對民主黨來說是好的選舉策略，但絕對稱不上是聰明的策略

連美國媒體自己都分析，奧巴馬做的是不智的舉動，因為不要說美國在經濟上需要中國，舉債需要中國，在現在許多像是伊朗、朝鮮的外交議題上都需要中國，相較之下，中國其實沒有那麼需要美國，而且美國很清楚，中國不喜歡美國明目張膽地說要圍堵，但奧巴馬亞洲行不留情面的說法，擺明了美國的企圖

這些事，奧巴馬其實都清楚，所以他敢說出這些話，也不是沒有可能覺得中國已經不會讓步，所以乾脆放手一搏，反正連任後再說，但，更有可能的是，美國已經沒有籌碼了，私下或公開都無法說服中國讓步，只好藉著強硬表態，讓盟友和東南亞國家相信美國僅管財政面臨困境、軍力面臨削減，但仍敢在所有面向挑戰中國底線，希望盟友與美國同一陣線向中國施壓

不過，不管是美國盟友或美國人，其實都很清楚，奧巴馬的快語最終將傷害兩個大國的關係，讓原本複雜的關係，更為難解，甚至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