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陌怎么开游戏直播:浅谈陆游诗歌的抒情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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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陆游诗歌的抒情性(2)

2010-07-13 来源:读书人   [收藏此页]  复制论文关键词:陆游 宋诗 诗歌风格 爱国主义 抒情性   论文摘要:激情的抑制和消退以及与此相关的高华绚丽的诗歌风格的消失是从唐诗转向宋诗的重要表征,而陆游诗中至死不渝的爱国主义情感和对前妻的沉痛追念,于国于家构成其诗歌情感最强烈的两翼,抒情方本篇论文由网友投稿,读书人只给大家提供一个交流平台,请大家参考,如有版权问题请联系我们尽快处理。   与陆游强烈的爱国主义思想感情相伴随的是志士失路之悲,在情感强度上与其爱国热望抒发是等量的。陆游所处的朝代,绍兴和议订立,宋金对峙已成定局,恢复的希望已经渺茫,庙堂之上文恬武嬉,讳言用兵,屈辱苟和,划疆守盟已成为基本国策,在此局势下,必然地造成了爱国志士报国无门的悲剧:“生逢和亲最可伤,岁荤金絮输胡羌。夜夜太白收光芒,报国欲死无战场!”(《陇头水》)所以陆游诗中多写壮志难酬之悲愤,如《书愤》:“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龚已先斑。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从中可看出陆游所经历的乃是一个由激昂到消沉的时代,其对恢复事业也由追求而幻灭,塞上长城的自许被投闲置散,无所事事的命运暗暗消磨了,只余下对诸葛亮的一腔企羡。这种沉重悲愤的心情是当时社会政治的典型反映。
   陆游的一生,与抗金恢复大业紧密相连,所以其诗歌的题材内容有着强烈的现实政治色彩,但是,其诗中执著的爱情歌咏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在陆游诗歌中,能够与其抒写许国之心与未酬之志的作品情感执着强烈相类的,是他为前妻唐婉所作的爱情诗。因为这两种情感,不管是其爱国主义情感还是对前妻的追念,都是至死不渝的,于国于家恰好构成陆游诗歌情感最强烈的两冀。直到临死前一年,他还有诗作追怀悼念这一段往事:“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春游》四首),其中最有名的是庆元五年(1199)诗人七十五岁时写下的《沈园》二首:
    城上抖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甘是惊鸿照影来。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纬。此身行作稚山土,扰吊遗踪一演然。

    时隔四十多年,年逾古稀的诗人故地重游,还是禁不住清然泪下,可见此情之深挚,所以近人陈衍在《宋诗精华录》卷三中说:“无此绝等伤心之事,亦无此绝等伤心之诗。就百年论,谁愿有此事?就千秋论,不可无此诗!”与此相类的“绝等伤心之事”,在苏轼那里我们看到是在词这种形式中表现出来的,如其《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陆游则更愿意把它置于诗中来抒写,所以才留下了这样“绝等伤心之诗”,说明陆游在诗歌创作观念上并不象北宋诗人那样排斥对过激情感的接纳,也不着意于在诗中保持理性沉稳的优雅姿态。

  人们习惯性的把陆游与杜甫、李白相提并论,有人喜欢把陆游比为杜甫,称誉他的诗为一代“诗史”,同时也有人把陆游呼为“小李白”。其实,陆游诗歌并非机械摹仿李白、杜甫,而是具有鲜明的时代特点和个性色彩,所以“其声情气象自是放翁,正不必摹仿李杜”(李兆元《十二笔舫杂录》)。陆游对李杜两家的诗歌创作方法是进行了有意识融铸的:“吏部仪曹体不同,拾遗供奉各家风。未言看到无同处,看到同时却有功”(《与儿辈论李杜韩柳文章偶成》)。他所吸取的是杜甫的忠爱缠绵、优时伤世的现实感怀,形成其沉郁悲壮的诗风;吸取李白的奇情壮思、纵横患肆的抒情气势,形成其诗歌掉厉风发、豪迈激越的一面,而舍弃了杜甫叙事诗的情节性和李白诗歌光怪陆离的奇情幻景。
    从以上论述中可看出,陆游诗歌抒情方式有回归李杜的趋向,而与北宋诗人显现出差异性,其实质乃因陆诗与李杜诗一样,都是以激情作为诗歌底蕴,而且在激情的流走方式上兼具了李杜诗的豪迈奔放和沉郁悲壮。所以,陆游的爱国主义诗歌在艺术风格上最大的特点是兼具沉郁悲壮与豪迈激越,这两种风格都本于胸中对“征战恢复之事”的激情和坚定信念,当这种激情受制于现实环境的压抑时,便形成沉郁悲壮的风格;而当这种激情冲决现实的束缚时,便形成其飞动激越的诗风。所以陆游在反映现实的诗篇中,呈现出高度的概括性和抒情性,如《关山月》“和戎诏下十五年,将军不战空临边。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戍楼刁斗催落月,三十从军今白发。笛里谁知壮士心,沙头空照征人骨。中原干戈古亦闻,岂有逆胡传子孙?遗民忍死望恢复,几处今宵垂泪痕!”诗中三幅画面相互映照,鲜明地表现了作者的爱憎。同时,揭露了南宋社会复杂而尖锐的矛盾,也揭露了这错综的矛盾的关键在于下诏和戎,苟且偷安。诗作把巨大的现实内容压缩在12句诗中,舍弃了具体的情节,层与层之间感情跳跃性很大,深沉激愤,悲慨苍凉。另外如上所举《书愤》一诗,还有如“公卿有党排宗泽,帷握无人用岳飞。”(《夜读范至能<揽舍录>,言中原父老见使者多挥涕,感其事作绝句》)、“诸公可叹善谋身,误国当时岂一秦?”(《追感往事》其五)等都能体现陆游诗歌把强烈的悲该寓含在现实政治内容的概括之中,形成了诗歌沉郁悲壮的艺术风格。
    但是,在陆游抒写抗金恢复之志的诗篇中,语言雄肆奔放,多用壮语,慷慨悲壮,激越飞动,如(长歌行)“人生不作安期生,醉人东海骑长鲸。犹当出作李西平,手袅逆贼清旧京。金印煌煌未人手,白发种种来无情。成都古寺卧秋晓,落日偏傍僧窗明。岂其马上破贼手,哦诗常作寒盆鸣,兴来买尽市桥洒,大车磊落堆长瓶。豪竹哀丝助剧饮,如巨野受黄河倾。平时一滴不人口,意气顿使千人惊。国仇未报壮士老,匣中宝剑空有声。何当凯旋宴将士,三更雪压飞狐城。”该诗被人推为陆游诗的“压卷之作”(方东树《昭昧詹言》卷十二),其雄放态肆的语言风格与李白《将进酒》相类。陆游被称为中国古典诗歌的集大成者,其诗歌语言技巧渊源各派,显示出风格的多样性,但与李白相类的这种语言风格无疑是最适合抒写其内心抗金复国的激情壮怀的。
    记梦诗是陆游诗中的一种独特的形式,据赵翼《哑北诗话》统计,陆诗全集中记梦诗有九十九首之多,在这类诗中,陆游借助非现实的诗歌意象来抒发在现实中无法实现的报国理想,往往突破现实的压抑感、沉郁感而变得慷慨激昂、意气风发。其代表作如《五月十一日夜且半,梦从大驾亲征,尽复汉唐故地。见城邑人物繁丽,云:西凉府也。喜甚,马上作长句,未终篇而觉,乃足成之》:“天宝胡兵陷两京,北庭安西无汉营。五百年间置不问,圣主下诏初亲征。熊黑百万从鸯驾,故地不劳传檄下。筑城绝塞进新图,排仗行宫宣大赦。冈峦极目汉山川,文书初用淳熙年。驾前六军错锦绣,秋风鼓角声满天。首蓓峰前尽亭障,平安火在交河上。凉州女儿满高楼,梳头已学京都样。”当诗人报国激情在现实中找不到任何突破口的时候,只有借梦中的壮丽景象的抒写一吐胸中的压抑,结尾两句,出人意外地给人以温柔绮丽之感,从生活风习的改换中见出时局的重大变化,充分显示陆游诗笔的超卓。梦境越生动、精细,感情就越强烈,风格就越是飞动激越。
    所以,陆游的爱国主义诗篇不同的风格,是其内心爱国主义激情流走发抒方式的不同造成的,这就使其诗歌呈现出高度的抒情性,这对过于冷静、内敛的北宋诗风是一种反拨,在宋代诗歌史上有着独特的价值与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