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吧丢失了钱包怎么办:天涯观察第431期：可以触摸的“塞式民主”

天涯观察第431期：可以触摸的“塞式民主”作者：诗人猫  发表日期：2011-11-11 16: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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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感”民主触手可及

　　提起塞尔维亚，估计没有多少人熟悉，但一说前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以下简称“前南斯拉夫”），我敢保证70后往前的人都很熟悉。特别是反映铁托领导下前南斯拉夫人民在二战中英勇抗击侵略者的电影《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等应该是那个时代中国人最为熟悉的电影吧（半年前，笔者有幸见过成功饰演“瓦尔特”的巴塔.日沃伊诺维奇，老人家已经步履蹒跚、一步一摇，但他的大鼻子还是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年纪小点的人可能还是没有多少印象，那好吧，1999年北约轰炸南联盟时，把我驻塞大使馆也炸了，三名记者因此牺牲了生命，20多人受伤——这是我们国家和民族的一大耻辱。现在有印象了吧？
　　
　　我们都知道，上世纪90年代席卷了整个社会主义阵营的民主浪潮，把前苏联肢解成了十几个国家，促成了东西德的和平统一，东欧大部分原社会主义阵营国家的共产党丧失执政地位。前南斯拉夫也没有幸免，并因此陷入了长期的内战（波黑战争、科索沃战争），遭受了国际经济制裁以及北约的轰炸，直到本世纪初才结束。这一过程中，前南斯拉夫分裂成为6个半国家（塞尔维亚虽誓死不承认科索沃，但科索沃实际已脱离塞尔维亚的有效控制并得到世界上8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的承认，可以算半个吧），塞尔维亚自愿成为前南斯拉夫的国际法主体继承国。
　　
　　这6个国家中，斯洛文尼亚已经是欧盟成员国，并且人均收入已达到成员国的中等偏上水平，比神马希腊、斯洛伐克、保加利亚、罗马尼亚等不知道要好多少。克罗地亚马上也要进入欧盟大家庭了。这俩最早抛弃一D专政的国家俨然比其他4位冤家兄弟更早获得经济繁荣和进入民主法治社会。接下来的波黑、塞尔维亚、黑山、马其顿经济发展都不行，但政治上民主制度已经深入人心。
　　
　　笔者年初到塞尔维亚工作，至今9个月，对塞尔维亚的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身在异域，心系祖国，在塞尔维亚看到的一些事情，反观国内发生的一些事情，感慨良多，不吐不快。借天涯福地一块谈谈自己的看法，供国内网民们参考，不当之处多多包涵，有意见轻拍砖。

以点观面，“猫评”快语

（一）诺瓦克·德约科维奇VS周洋

　　
　　Google、百度：诺瓦克·德约科维奇，塞尔维亚职业网球运动员。现单打世界排名第1位。2011年7月4日温网男单决赛，以3比1击败卫冕冠军纳达尔，首次捧起温网奖杯，打破了费德勒和纳达尔对温网男单冠军长达8年的垄断。2011年9月13日，再次击败纳达尔，获得美国网球公开赛男单冠军，年度三夺大满贯，并锁定年终世界第一。
　　
　　因为工作缘故，我几乎每天都有打开塞尔维亚政府网站，让我奇怪的是，时不时能看到塞总理茨维特科维奇、第一副总路兼内务部长达契奇写给德约科维奇的公开贺信。偶尔还能看到诸如国家高官到机场迎接他凯旋回来的新闻。可我从没有听到过他被要求在取胜后，必须先感谢国家的。
　　
　　Google、百度：周洋，中国女子短道速滑队运动员，强项是1500米，多次夺得世界杯分站赛的冠军，在温哥华冬奥会上以一敌七夺得短道速滑女子1500米金牌，成为中国最年轻的冬奥会冠军。随后又和队友联袂获得短道速滑女子3000米接力金牌。北京时间2011年8月4日晚，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专项记者尉迟学敏在自己的微博上透露，冬季运动管理中心宣布开除王濛、刘显伟，奥运冠军周洋主动退出国家队。2011年8月7日周洋在微博中称希望领导能再给王濛一个机会，因为她们还有梦想。
　　
　　周洋获得冬奥会冠军后接受了记者的采访，在采访的过程中周洋并没有首先感谢国家，而是感谢自己的父母；对此，被体育总局副局长于再清批评。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国际奥委会副主席于再清参加全国政协体育界别分组讨论，谈起有运动员夺冠后感谢父母，于再清说:“小孩儿有些心里话没有表述出来”，运动员得奖感言“说孝敬父母感谢父母都对，心里面也要有国家，要把国家放在前面，别光说父母就完了，这个要把它提出来。”他表示，要加强对运动员的德育。，迫于压力，周洋在之后的采访中，改口为“最想说的就是感谢。感谢国家给我们提供了那么好的条件，让我们有这么好的条件去征战奥运会，也要感谢支持我们的人，感谢教练，感谢工作人员，感谢我爸妈。”把最应该感谢的爸妈有意排到了最后。
　　
　　猫评：先感谢谁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人人都要有感恩之心。君主（主席、总统、总理、其它高官）对守法公民的感谢，对有功公民的感谢，如塞总理、第一副总理及其它高官对德约科维奇的所作所为。而老百姓应该要有对自己亲人朋友的感谢，应该要有对这个社会的感谢。但是，政党和政府都是用来鞭策而不是用来感谢的，而国家也不是用来感谢，而是用来热爱的。
　　
　　（二）总统让路VS交通管制
　　
　　我的工作单位所在区域是贝尔格莱德的富人区和使馆区，总统寝宫就在我单位边上。所以见到总统车队是常有的事。有三个现象值得一提：第一，总统车队就三辆车，前面一辆开路，后面一辆护航(有时就两辆，后一辆省了)，朴素而平民化；第二，塞尔维亚注重绿化，马路相对窄，也经常堵车，但从来没有见过国家领导人出来走动需要交通管制的（客观说，交通管制有，那就是美国、俄罗斯等国家首脑访问塞尔维亚时才有，*胡*主席来的话也应该能享受类似待遇）；第三，因为生活在同一片区域，我们开车经常会碰上总统车队，因马路窄，有时总统车队会慢下车速给我们让行，甚至有时会停车，让我们先掉头进门（本单位门口就是马路，没有红绿灯）。
　　
　　在国内，笔者的单位在长安街沿线。我住房山区（北京西南郊区），每天早上坐616路公交途经最堵的京港澳高速，到西三环换乘公交1路车到单位。可是，只要时间不赶巧就会在西长安街遇上交通管制，听说那段时间是咱们国家领导人的车队集体上朝的时间。所以，如果我要保证不迟到（8:30上班），每天早上6点半必须起床，7点得坐上车。悲惨吧！可是北京生活的人比我悲惨的多了去了。
　　
　　猫评：君主（主席、总统、总理）给咱们老百姓让路的，在中国历史不多见吧？我只知道“拦轿喊冤”重者杀头，轻者也得先杖责五十。交通管制是什么？实际上就是特权，凭什么老百姓挤公交、等红绿灯，他们不用挤、不用等还警车开道。后来一想也明白了，王侯将相确有种，他们的血液更加尊贵。在塞尔维亚，有时我也参加他们总理、副总理、部长们出席的公开会议，总理就一个秘书兼司机、保卫。有一次在诺维萨德农展会上见到塞总统塔迪奇视察，也就左右两个保卫，外加几个部长和媒体记者，那排场绝对比不上咱们一个市长。民主是什么？民主就是总统见了平民没有不屑只有关心，平民见了总统没有恐惧只有爱戴。
　　
　　（三）总统府前游行示威VS冲击国家机关罪
　　
　　游行示威罢工是塞尔维亚民众生活的一个重要部分。根据塞法律规定，只要提前备案的游行示威，政府没有充分正当理由必须支持，即必须派足够军警为游行示威活动维持秩序。因此，在大型游行示威前几天，塞议会、塞政府内务部就会通过媒体呼吁市民在游行示威当天尽量避开行进路线等等。根据本人观察，塞尔维亚的游行示威大部分还是和平进行的，偶尔出现暴力，但一般不会有死亡。
　　
　　政治上。目前，塞尔维亚奉行的是亲欧盟、美国为主，努力维持与俄罗斯、中国传统友谊为辅的外交政策，称之为外交“四大支柱”。而塞尔维亚民众大概也可以划分为一半亲欧美，一半亲俄中，对于是否加入欧盟也大概是一半支持，一半反对。只是现在在台上的是亲欧美政府，所以政策重点向欧美倾斜。
　　
　　游行示威主要是在野党发起的，游行主要在市中心进行，如议会、总统府、政府大楼前。比如，对塞政府抓捕及向海牙前南刑庭引渡前南战争疑犯（如5月份、7月份抓捕的姆拉迪奇和哈季奇）。反对党在议会前进行游行示威，对政府丧权辱国的行为表示不齿。又比如10月12日，欧委会建议给予塞尔维亚欧盟候选国地位当天，激进党组织支持者在总统府前游行示威。示威者打的标语也很直接：“我们不想加入欧盟”、“塔迪奇出卖了自己和国家”、“塔迪奇放弃了科索沃”、“政府亲西方的政策彻底失败了，政府实际上已放弃了科索沃。”等等。
　　
　　经济上。可能是农业国家的缘故，塞尔维亚农民游行示威比产业工人更频繁。农民游行示威的方法简单而有效：开几辆农用拖拉机往主干道公路（如泛欧70号公路、75号公路等）上一横，整个国家北通欧洲大陆南下中亚北非的交通就陷入瘫痪。记得最清楚的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今年的树莓市场价格比政府承诺的收购价低，种植树莓的农民将会遭受很大损失，不干了。几个地方的农民一商议，开了几辆农用拖拉机（有些还是咱们的“一拖”生产的）车往泛欧75号公路上一放，于是政府就只能服软与农民代表谈。另一件事是，受经济危机影响，塞政府财政收入锐减，改变了对农民的补助政策，由去年100公顷的最大补贴面积降低到今年10公顷的最大补贴面积。这下捅了马蜂窝，塞各地农民义愤填膺，在塞尔维亚农业生产者联合会的组织下开了300多辆农用拖拉机，浩浩荡荡兵分两路开赴首都贝尔格莱德和伏伊伏丁那省府诺维萨德市，一时间不明真相的外地游客以为是不是又爆发了内战。虽然塞政府出动大批警力围追堵截，但还是有70多辆拖拉机顺利闯进诺维萨德市，而贝尔格莱德市郊也成了拖拉机停车场。
　　
　　产业工人的反抗主要就是罢工。受经济危机影响，有些行业的工人工资没有着落。前段时间塞尔维亚就发生了一个兵工厂30多名工人因几个月没领到工资，一怒之下占领了兵器库，扬言一周内工资不到账，要么运走武器卖钱，要么直接拿武器和政府干了。没办法，一周内政府乖乖得把这些人的工资交到他们的手上。但相比农民，塞尔维亚产业工人的反抗相对少，我认为有一个重要原因——塞尔维亚有个实力很强的工会联盟。每年，塞政府要召集塞企业主联合会（资方代表）和塞工会联盟（劳方代表）进行谈判，确定当年的最低工资等问题，然后由三方签订一个协议确认。
　　
　　猫评：民主不是什么神圣的东西，说到底民主就是妥协：国家和社会的妥协，政府和民众的妥协，多数人与少数派的妥协。
　　
　　在中国，近几年冒出一个名词叫“大局观”。如果像塞农民的做法，把车往国际通道上一横，政府一定会出来指责：没有大局观，不注意国家形象。这算好的，来个绝点的，根本没等你把车开到马路，你就被人给碾了。发生在浙江乐清蒲岐镇的“钱云会事件”不就一个例子。是啊，我们是一个何等注重国际形象的国度呢，奥运会、世博会、神八对接天宫，与之鲜明对比的却是国家缺德、社会无德、公正缺失与贫富差距像拉面一样越来越长。因此，我认为当下的中国就像一个患乳腺癌的女人：戴着义乳，看上去健康丰满，实则挤不出半滴乳汁（只是比喻，没有歧视乳腺癌患者的意思）。
　　
　　（四）被轰炸的办公楼VS安徽阜阳白宫
　　
　　被轰炸的办公楼。到过贝尔格莱德的筒子，应该都看到过市中心（政府、外交部、财政部）对面的两栋楼（国防部）被北约轰炸的残骸。其中一栋被切掉一半不能使用，但不知道是因为没钱还是故意留着作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愣是没有拆除。旁边的一栋一半受到冲击，毁坏严重，成为危楼，但另外一半却还作为国防部的办公地点继续使用着。工作关系，我还到过塞尔维亚很多部委（如外交部、经济部、财政部、统计局等）及其它国家机关，他们的办公环境差得一塌糊涂，虽然外表看上去，一些建筑确实比较雄伟，而这些建筑很多都是铁托时代甚至之前的建筑。而反观占社会主体的塞尔维亚中产阶级的住所，那是相当的好，独门独院，院前有树，院后有花。据说，这比铁托时代已经差远咯。
　　
　　阜阳白宫。2001年，张治安升任安徽阜阳颍泉区党委书记后，开始实施筹划已久的几个政绩工程：皖西北商贸城、工业园、科技生态园以及政府办公大楼等。其中外形酷似美国白宫的政府办公大楼也让张治安有了另外一个名字——“白宫书记”。“几年前，我们从来不敢想有这么好的办公条件。”他（指颍泉区委办公室副主任张西海）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颇有些自豪。“光土建和外装修就超过了1500万，这还不包括内装修和办公用品。”“单是正门前近一层楼高的大理石阶梯就花费了50万元。” 一位当年曾参与大楼装修的青年人称。至于，中国各大部委所在的高楼大厦之雄伟壮丽，牛气冲天，横布于长安街上下左右，俨然可以成为北京旅游的景点。
　　
　　猫评：一个国家有没有道德，看他对待老人和小孩的态度。对倒地老人围观致死的国度，喂小孩喝三聚氰胺的国度，是缺德的国度。一个国家有没有民主，看他的政府办公条件与市民居住条件的对比。一个以“为人民服务”为工作指导思想的政府，一个自称为人民公仆领着纳税人血汗钱的官员，难道你就不知道老百姓买不起房、上不起学、看不起病吗？
　　
　　（五）侨汇VS移民潮
　　
　　侨汇。塞尔维亚侨汇是塞外汇的重要来源。铁托时代，前南斯拉夫护照是世界上最值钱的护照（据说黑市上可达10万美元），通吃两大阵营。所以，从那时起就有很多塞尔维亚人赴欧美工作。据估算，现在美国、欧洲其他国家工作的塞尔维亚侨民数量不下200万。近十年，每年大概能汇回200多亿美元外汇。这是上世纪90年代至今，经历国际制裁、北约轰炸及近两三年经济危机中的塞尔维亚恢复发展的一个重要资金来源。因此，可以说塞尔维亚人是爱国的。
　　
　　移民潮。“胡润最新发布的榜单，再一次揭开中国富豪的神秘面纱。这份名为《2011中国私人财富管理白皮书》显示，国内目前造就了超过95万名千万富豪，其中46%正在考虑移民国外，14%已经移民或者正在申请移民。而家资在1亿以上的富人中，有移民意向的人比例更高，达74%。”当然，不能因此就说中国人是不爱国的。
　　
　　猫评：外敌入侵时期的爱国是无条件的，因为一个国家和民族的生存与延续比个人的利益更加正义，因此征兵征粮都是正义的。但在一个和平时期的所谓爱国是有条件的，一个连自己子民都不爱的国家，有何脸面要求它的子民爱自己。同样的道理，集体主义只在外敌入侵的战争时期是正义的，动则拿集体主义，不，现在叫“大局观”来说事，除了无耻就是龌龊。你倒是也让老百姓们的生活条件“集体主义”一下吧？为什么贫富差距越拉越大？让名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作者杜甫，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当然，对比塞尔维亚侨民，也要奉劝我们的移民精英们：在你们移民之后，请不要忘记了曾经是你们兄弟姐妹的同胞，力所能及多帮帮国内需要帮助的人，不要像高晓松那个王八蛋之流拿着美国的绿卡挣中国人民的血汗钱。

塞式民主就如穿衣吃饭般

不以同志加兄弟的名义献上祝福

　　
　　当下塞尔维亚的民主程度与美国、西欧相比还有一定距离，但塞尔维亚在上层建筑层面已经做好了准备，民主法治思想已深入人心，公民权利意识已融入血液。现在需要的是给予塞尔维亚一定的恢复发展时间，我相信，一旦经济上的问题解决了，塞式民主的物质基础稳固了，塞尔维亚人民距离走上真正的、充分的民主不会很远了。
　　
　　看着这个曾经与我们如此相似的国家（一个政党统治、一个伟大人物领衔）渐渐走上民主的道路，我们在眼红的同时，是否应该献上诚挚的祝福？

结束语

　　
　　民主从来都不是神圣的，而是世俗的；民主从来都不是抽象的，而是具体的；民主从来都不是虚无缥缈的，而是可以触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