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的尾巴有什么特点:叶永烈转载:历史要永远当心“戈培尔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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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永烈转载:历史要永远当心“戈培尔第二”  

叶永烈转载:历史要永远当心“戈培尔第二”

 

徐迅雷 《光明观察》刊发时间2006-1-7 http://guancha.gmw.cn 

 

新华社北京16日电: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案主犯姚文元因患糖尿病,于20051223日病亡。“姚文元,男,74岁,于1976年被最高人民法院特别法庭判处有期徒刑20年,剥夺政治权利5年。199610月刑满释放。”

 

2005年,习惯所称的“四人帮”中,两个人的生命到达了终点,此前是88岁的张春桥病亡,时间是421日。至此,四人构成的“四人帮”,每个都走完了作为生命的历程。江青是1991514日在囚禁中上吊自杀的;次年的83日,年岁最轻的王洪文病死。算起来,姚文元过了出狱后近十年的“公民生活”,算是最幸运的了。

 

用最简单的话说,这4个人是“祸国殃民”者;当然,他们祸国殃民的“特长”不一样。姚文元是浙江诸暨人,发迹于文坛,在上海是被巴金怒斥过的“姚棍子”,后来这个把别人的肋骨当作“向上的台阶”的刀笔吏,进入了“中央文革”,成了“中央首长”,成了“舆论总管”,在四五天安门事件中,他真正成就了“戈培尔第二”的“美名”。

 

今年18日,是周恩来总理逝世30周年纪念日。众所周知,当年的“四五”运动是群众悼念周总理的行动,悼念周总理的同时,拥护邓小平、反对“四人帮”。在当时这很让“舆论总管”姚文元着慌。《报刊文摘》20051214日转摘《党史博览》的一篇文章中提到,姚文元1976年倒台前曾收到两封信,都扣了下来。其中一封是《人民日报》编辑部于1976412日收到的匿名信,信封正面写着:“《人民日报》总编辑收”;信封的背面写着:“请戈培尔编辑收”。读者看到了“戈培尔”,可见群众的眼睛是如何的雪亮。

 

信封里面装着的是48日出版的《人民日报》,报上登着《天安门广场反革命政治事件》一文。寄信人在报头“人民”二字上打了一个大黑叉,然后加上两个字:“造谣”。而且,寄报人在报纸空白处写了如下批注:“令人震惊!党报堕落了!成了一小撮法西斯野心家、阴谋家的传声筒!……你们演的这场‘国会纵火案’实在不高明,一篇混淆视听的假报道就能骗得了人民群众吗?从今改为:法西斯党机关报。打倒野心家、阴谋家张、江、姚!!!”此信后来被送到姚文元手中,姚文元将信锁进了自家抽屉里。从姚文元的后来的交代看,他是预感到“四人帮”要垮台,自己也要出事。把信藏起来,也说明他的一种“心慌”和“意乱”。

 

当时真正的“戈培尔编辑”,其实就是姚文元。他的指令不仅直接体现在《人民日报》上,还反映在内部刊物《情况汇编》中。《情况汇编》当时是直送病中的毛泽东的。传记作家叶永烈在他的《姚文元传》中评论说:“在姚文元的把持下,《情况汇编》变成了《慌报汇编》。”向下欺诈、向上慌报,正是“戈培尔”式的伎俩。

 

典型如44日的《情况汇编》,原本编入了一首《满江红·敬周试作》:姚文元把“捍卫咱,周总理”等句子删去,留下“拿起火与铁,准备决战”等句,还加上批语:“这类反革命言论表明,幕后策划者是在言论之外还想搞行动的。”而更典型的是,姚文元有“焊接术”,将“欲悲闻鬼叫/我哭豺狼笑/洒泪祭雄杰/扬眉剑出鞘”这首诗,改了其中的“洒泪”为“洒血”之后,焊接到另一首诗的上头,后面是“中国已不是过去的中国/人民也不是愚不可及/秦皇的封建社会已一去不返了”这样的诗句。五言旧体诗的头,按在自由体诗句上边,不伦不类就不管了。这首诗被认为是天安门诗歌中“最最恶毒”的一首,定为了“001号反革命诗词”。姚文元亲笔加了“这伙反革命分子把矛头指向伟大领袖毛主席”等等按语之后,《情况汇编》送到毛泽东手里;“戈培尔”式的想象力终于发挥了最大效用:毛泽东看了这个有“001号反革命诗词”的《情况汇编》,“果真震怒了,把天安门事件定为反革命事件”(见叶永烈著《姚文元传》第384页)。“戈培尔第二”通过“戈培尔”式的谎言制造法而影响核心决策者,这就是“戈培尔第二”的最大能耐。

 

然而,“戈培尔”们通常不明白这样一个道理:用“戈培尔”式的谎言一时欺骗一个人是容易,而要用它来长久欺骗广大的人民群众,是绝无可能的。姚文元这个“戈培尔第二”,把“戈培尔”式的欺骗闹腾过后不久,不过半年,自己就跟着“女皇”锒铛入狱了,一切的疯狂,随即都烟消云散。

 

在纳粹阵营中,戈培尔作为纳粹党的意识形态的专家,是希特勒最忠实的鹰犬,至死相伴自己的“元首”;他对希特勒竭尽美化之能事,给他套上“一贯正确”、“主宰世界”、“能够预测未来”等等“神圣光环”。当了12年纳粹宣传部长的戈培尔,是纳粹这部历史倒车中一个重要驱动轮,他炮制种种“第三帝国不可战胜”神话的能力,一点不比希特勒差。笔者手头有本《戈培尔日记·1945年》(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5月第1版),这是戈培尔步“元首”后尘而自杀前的最后一批日记,篇篇都是那么冗长,这个戈培尔,在日记中都能体现他那病态的演说癖;其中记于48日的日记有一段话给我印象深刻:“下午,我写了一篇社论,题目是《不惜代价  奋起抵抗》。社论措词激烈,如同我向‘狼人’发出的号召。在这篇文章中,我第一次有失于我历来的适度和审慎的作风。”你瞧,这么一个“舆论欺骗”的世界第一高手,还说自己拥有的“作风”是“历来适度和审慎”的。

 

“戈培尔”们通常都是通过对舆论的“硬控制”、通过对主子的“软控制”,从而借刀杀人、戕害世界的。姚文元病死的消息发布后,许多网友跟帖发布评论,有的问“姚文元是谁”,有的说“这是一位老人的逝世”,不知道“文革”、不晓得“四人帮”的年少者,真有点“后来者说话不腰疼”的意味,因为他们身上没有“伤疤”、没有“疼痛”。遗忘是容易的,重现是可能的。所以,历史要永远当心“戈培尔”、警惕“戈培尔第二”,提防第N个“戈培尔”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