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险峰轧辊磨床:贱男贱女

　　　　　　　　　　　　
  
  　　　　　　　　　　　　　　　　　　　　一
  
  
  
  他一夜没睡觉。折腾的，兴奋的。 
  
     反正珠珠也没闭过眼。天说亮它就亮了。珠珠说，你饿没有？我给你买早饭去。就起来了，光着个身子去厕所，完事了才回来床上套衣服。她边动作边替他衣服从地上拣起来，丢到床上。个女人奶子真大，他想，因为他看着珠珠带罩的时候，有半个胀在罩外。他又想，屁股还不如穿着牛仔裤绷紧紧的圆圆的好看。 
  
     傍晚的时候，他就去了“妙时刻”KTV。 
  
     女孩子都已经来了，坐在一号小姐包。珠珠也在。看见他就很随便地笑笑，咯咯地笑着和小姐妹聊些什么。 
  
     在吧台边，他看到红姐了。这女人嘴巴一点儿也不会闲着，喀吧喀吧嗑着瓜子儿。他就嘿嘿凑上去，红姐，我嬴了，你的小姐我搞到手了。 
  
     红姐哦了一声，谁？珠珠？呵呵，恩恩，是是，不错不错。然后就转过头不理他了。 
  
     呀呀个呸，他有些来气，他好象听到红姐在肚子里放肆的阴恻恻笑声：珠珠？嘎嘎嘎嘎嘎，最难看最胖都都的小姐。妈个巴子，我总有一天叫你难看，他恶恨恨地想。红姐其实年纪也不大，就三十岁。可这女人很特别，人长的挺漂亮，鹅脸，皮肤白，有一幅高傲的样子，一般人根本不放在眼里。老板偏就喜欢她。她吐的满地瓜子壳，服务员怯怯地说，红姐，瓜子壳难扫，能不能不吐地上啊？她就吧台啪地一敲，你是什么东西，竟然管我？我叫你滚蛋就滚蛋！老板见了也跟着眉毛一竖，你个服务生噜哩噜嗉，死一边去。然后皮笑肉不笑嘿嘿一番。 
  
     老板逢人就说，这女人有本事的，就看她那派头劲儿，够味道的。 
  
     红姐看他，从来就不正眼。一幅猥琐模样。她想，看他那德性，就好象头世没见过母的似的，看到个小姐，眼睛珠子就直了，眼光就在小姐身上摸来摸去，摸的口水都流了，各土包子，瘌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其实知道红姐想什么，他才不管呢，他打小就脸皮厚，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难为情三个字的。管它什么呢，现在能饱个眼福也舒服。看着那些小姐，颤着半露在外面的奶子，在眼前晃来晃去，就有些晕，晕里雾里就想小姐的那两个东西，想那两个东西要是趴着身子，是如何地象葫芦似地挂着，又想要是身体跪趴着前后运动，啧啧……，他身体就酥了。我要要，他不自觉地就说了出来，让红姐听了好一阵子大笑：好哇！有本事这里的小姐你都好要，你不要她们也是别人用的，不要白不要，用了也白用！咯咯咯红姐笑的花姿乱颤。 
  
     他不考虑他自己的相貌是如何地平淡无奇，自己又是如何地身无分文。他其实相貌平常，个子平常，皮肤黑黑。他的眼睛长的如豆。这些他从不考虑。只要是这里的小姐，他见了都要去调逗一番，当然，回答他的一般都是白眼。没关系啊，群鸟来了，放它一统枪，总有一只会打中的。 
  
     珠珠这只鸟就落了下来，掉进了他怀里。∮
  
  
  
  
  　　　　　　　　　　　　　　　　　　　　二
  
  
  
   
  
     他是很感激珠珠的，有了珠珠，走在街上，就可以昂着个头，神气多了，去“妙时刻KTV”溜达也就名正言顺了，那老板对他的讨厌和不满只好烂在肚子里了。 
  
     珠珠真是个乖女孩，他想。珠珠象似只乖乖猫，极尽温柔。他穷极记忆里关于男女交合的姿势，一一演练，珠珠也一一配合。夜夜闹个天翻地覆，着实过了些快活神仙日子。 
  
     当然，新鲜期一过，人就有些缱倦，就想到其它了。他就想，有女人固然不错，但总是少些什么呢？少什么呢？钞票？对！他突然灵光一闪，男人有钱有女人，才能算个成功男人，才算完整人生。 
  
     当然，靠做工是不能赚到什么钱的，要是，他就想：我要有个KTV那多好！然后好几十号小姐一见到他就酥胸抵触，燕语嘤嘤……，他就这个酥胸抓一把那个酥胸拧一把，然后……，他就自顾自甜甜地笑了。 
  
     他又摇了摇头，他自己说，这个现在不现实，老子现在没钱。 
  
     有几个珠珠要好的小姐妹过来串门，进来就要掀被子，说：两个懒猪，都几点了还抱着，是不是还没有弄味道啊。珠珠就打趣说，我是够了，我老公还没有过瘾，要不要我老公借你用用？ 
  
     好啊，那你老公现在就跟我去。 
  
     那不行，要搞就现在搞，让我们大家看看现场表演。 
  
     咯咯咯。 
  
     大家就笑成一片。 
  
     他就想到无意中听到老板和朋友说的话。老板对他的朋友说，妈的，钱还是红姐这个女人好赚，三分之一的利润她拿去了，她又不要本钱，只要带些小姐就赚了，我以前要晓得这样好赚，妈妈的，我还投什么钱开什么店啊！ 
  
     他就想，红姐不就是有几个小姐嘛，我现在也有了，嘿嘿嘿…… 
  
     他想到一张张的票票，就笑了。 
  
  
  
  　　　　　　　　　　　　　　　　　　　　　三
  
  
  
     几个月后，他在“帝豪门KTV”立住了脚。 
  
     都是珠珠的功劳。开始进“帝豪门”的时候，没少受大堂经理的气，骂的难听：你看看你，你带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恐龙！客人看到吓都吓死了，谁还敢来？再不弄两个象样点的，钞票你也不要想拿了。 
  
     他只有催珠珠。再就是天天一到下午，就给这些恐龙打电话，十七八个的电话，你今天一定要来哦，什么？好的好的，一定让你上到班，上不到找我要，大不了我辛苦点陪你个晚上，保证教您舒服。放下电话他心里就骂，呀呀个呸，我怎么就不是个女的，有个洞就是好。 
  
     有什么办法，珠珠胖，叫来的小姐妹也个个胖，妈个巴子！还要哄，骗。 
  
     这种场地一般人很少叫真名字的,都有个外号,因为大堂经理的恩赐,他的名字就叫恐龙了,叫到后来,他的真名就没人知道了。 
  
     烦事儿一快来，恐龙的老婆也来凑热闹了。 
  
     晕。 
  
     老婆说，我来带小姐。 
  
     妈妈的，儿子不带喜欢带小姐。恐龙心里就嘀咕。 
  
     珠珠就说了，你那个胖猪老婆来寻死啊，不干了不干了。没有三天，组里的人走的个精光光。恐龙说老婆就有的说了：这碗饭你吃不消吃的，害你老公也没饭吃了。 
  
     老婆就回家了，不来了。珠珠就回来了。 
  
     运气好，珠珠她们去了其他场子转了一圈，还带了几个漂亮的回来，点恐龙这组小姐的客人就一下子多了起来。 
  
     大堂经理看见他就笑，烟递的很勤劳了。老板也三不三叫他一起喝酒了。 
  
     他有时想啊，老婆以前是蛮漂亮的，怎么生了小孩后就象放了发酵粉似的。看到她身体就恶心。她就象是个一桌大餐上的冷盘，当当点心的料。 
  
     晚上老婆也有来过。和珠珠抱在一起她是看到的。 
  
     他就对老婆说：你不要眼红，我这是工作需要，我现在只有裤裆的这点本钱，你要有本事自己去找男人，我不反对，最好能赚到男人的钱。他就在心里想，谁看的上她呢，怪我不得。 
  
     他起先心里也是有些愧疚的。后来在心里他为自己找了好些理由 ：她嘛就在家享享清福就是的，我呢虽然有女人，但我没有损失什么，算来应该还是赚的，何乐不为呢。
  
     老婆说，给钱，我离婚！ 
  
     离就离！现在他才不怕呢，有的是女人，珠珠又年青又温柔。只是钱现在没有！他就打了个欠条：写道，等以后赚到钱给你，儿子归我。 
  
     他就离婚了。离了后就觉得一阵子轻松。
  
  
  
  　　　　　　　　　　　　
  　　　　　　　　　　　　　　　　　　　四
  
  
  
  
  
      本来嘛和珠珠这样配合着，干活不累，有个男耕女织的味道。 
  
     可珠珠没有把持住。和新来的少爷容容好上了，天天眉来眼去。容少爷是红姐带来的。红姐做事向来是相当嚣张的，她在那里那里口水沫就多，多的满天飞。一个场子没有捂热又换场子了。 
  
     恐龙是无意中闯进那个空包厢的，破了这一对男女的好事一场。容少爷正帮珠珠戴上内衣的肩带，在她颈上围起他买的链子。 
  
     这是个什么世道？眼皮底下尽是龌龊的事？ 
  
     后来容少爷拉着珠珠磕药，遇上不规矩的客人，嗨到后来连个回护的人也寻不着。这男人后来又迷上了去棋牌室打牌。 
  
     这棋牌室就是个无底的窟洞，再多的钱丢下去连个响声也没有。 
  
     珠珠象个储蓄罐，掏到后来她死活不肯了，结果脑袋当场被拍了一烟灰缸。血溅赌场，讨来个脑震荡。 
  
     这些是后来几个月的事。
  
  
  
  　　　　　　　　　　　　
  　　　　　　　　　　　　　　　　　　　　五
  
  
  
  　
  
     　　后来有一天，珠珠去见他。刚进了门就扑通跪下。 
  
  　　珠珠翻起前襟来给恐龙看，满是烟头烫出的溃烂的伤。恐龙虽然不露表情，心里却有好大的痛。心里在想，她妈的，把我女人搞的这样，颜面何在？总要找个机会在这小子身上划上两刀，可那小子小兄弟多，不容易对付。他一时也想不出个好办法。 
  
  　　我想，我还是和你在一起好。珠珠起先一味地哭，沉默了半天，忽然挤出这样一句话。 
  
  　　真是好笑的说辞。床头金尽才想起旧人的好。 
  
  　　恐龙不理她，回了房间看碟子，关了她在厅里。她哭闹着敲门半晌，渐渐悄无声息。没过多久，阳台扑簌簌地响。推门出来，却已经见不到半个人影。她从这二楼的阳台跳了下去。 
  
  　　地面丢着几根烧过的火柴杆，她在窗上用炭留言。人笨，不会说话，望你原谅。 
  
  　　何苦作践自己呢。他拿起电话，拨了１２０。
  
  
  
  　　　　　　　　　　　　
  　　　　　　　　　　　　　　　　　　　　　六
  
  
  
   
  
  　　珠珠的脑子肯定伤到了。医院出来之后，人反应明显迟钝。她不管他同不同意，就般到他这里来了，自己睡客厅，也不多说话。珠珠不再去酒吧混了，她有自知知明。也是，呆头呆脑的，谁要她啊。恐龙就想。珠珠好象大彻大悟起来了。对恐龙的讥讽装着毫不在乎，就是不接碴。早上很早就起来去给别人做早点小吃。做的一段时间，就买了锅碗瓢盆煤气沼回来，仔细地做学来的手艺。恐龙起先根本瞧不起她这些东西，吃她做的东西后来竟然成了习惯，去外面饭店感觉竟然没珠珠做的饭菜有味了。恐龙心里明白珠珠的意思，嘴里却没有什么好话：哟哟，啧啧，看来准备做个本份的良家妇女了咯。 
  
     是啊，珠珠说，我本来就本份的嘛。 
  
     恐龙就哈哈大笑：不知道是哪个男人有福气？ 
  
     你呀！ 
  
     切！ 
  
     有什么好切的，珠珠说，我想以后开个小饭店，你就现成当老板收收钱。塌实。 
  
     恐龙一肚子的不屑。 
  
     珠珠人倒瘦了，她个子本来是高的，原来胖，显不出身材来，现在呢，啧啧，身体一流，包在牛仔裤里的屁股紧绷绷的。　　有回看着她洗衣服，宽大的衣领子露着两个奶子，一晃一晃的。恐龙克制不住就去抱她，狠狠亲她的嘴。珠珠反应也相当热烈，紧紧贴在他身上。他解开珠珠的衬衣，神奇的双峰跳了出来……。当他手慢慢滑到了她的下身，突然，他明显感觉到珠珠抖了一下，只这一下，他猛然翻身而起，他想到了容少爷…… 
  
  　　珠珠迷惑地看着他。又有些明白，整个人暗淡下去，默不作声。 
  
     只有恐龙自己知道，心里的疙瘩就是解不开，憋在心窝里难受。
  
  
  
  　　　　　　　　　　　　
  　　　　　　　　　　　　　　　　　　　　七
  
  
  
      　　 
  
  　　红姐的小姐都反了。红姐管不住自己的嘴，连小姐的隐私也成了公开的。再用花招去骗客人的钱就不灵了。小姐一联合，和红姐大抄一顿，反出去了。 
  
  　　老板一怒，下了最后通牒，十天之内不想出个办法来，滚！ 
  
  　　为了表现给老板看，再骚的客人红姐也会自己上。她酒量不行，就大哥长大哥短地求恐龙，话也说的娇里娇气，让恐龙身体起好一阵地毛毛。
  
     这坏女人！恐龙明白这女人突然青睐他的目的 ，心里始终保持警惕。可是后来还是禁不住她的诱惑，和她做了苟且之事。
  
  　　红姐问他究竟喜欢她哪一点，他嘴上夸她美貌和智力并重，心里却透亮。他喜欢的，单单是她的身体。反正都是演戏，谁都知道这个女人只要有需要，她就会用身体去换。现在有了他，她在帝豪ｋｔｖ就可以暂时立脚了。 
  
  　　只是后来，他感觉小和尚痛。他上厕所，发现股沟里长出了疱疹，像小米颗粒。 
  
  　　大医院是万万去不得的，在环城路走了很长一段路，发现个写着泌尿性病专科的牌子，他就走了进去。 
  
  　　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一个女人看的。这女人健壮的像个屠夫，好象不是在检查异性的生殖器，倒像是在翻看自行车的轮胎是什么地方漏气。然后女人像稀释青霉素似地来回摇动，摇了好大时辰才将他的劳什子摇醒了来。然后女人拿过一只酷似氧焊枪的东西来，插上电源就冒出激光似的光柱……。 
  
  　　他总是做梦，梦到生殖器成了大菜花，头发也掉了，浑身上下都是白斑，口腔糜烂……。越想越怕，他发疯似地冲出门去，他要找红姐晦气，要撕烂她…… 
  
  
  
  　　　　　　　　　　　　　　
  　　　　　　　　　　　　　　　　　　　　八
  
  
  
  
  
  　　结局是这样的：恐龙在一个酒家的包厢里找到红姐。那时红姐正和几个男人边喝着酒边在调情。恐龙质问红姐，没两句就吵起来了。红姐说你自己下贱，管不住自己的玩意儿还懒别人，烂穿了就好。恐龙像狼似地扑上去，用力掐那女人的脖子……。只听乓一声响，接着是玻璃碎片洒到水泥地面上的脆响，又响了几响，他就觉得有液体虫似的在脸上爬，眼前红姐的头颅越来越远，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忽儿有千万颗星星在闪…… 。
  
     他感觉嘴里有咸腥味。
  
  　　好象有好多男人的声音：这家伙的手指好象断了，瓣开的时候有骨头折断的声音，活该，红姐血都让他抠出来了。 
  
  　　好象有个声音在叫他，后来是哭声了，哭声时远时近。 
  
  　　他觉得这声音好熟悉，隐隐似珠珠的声音。珠珠在哭什么呢？哦，我一定是在梦里，他想，我要快些醒来，我要问珠珠哭什么。他拼命挣扎，拼命喊叫，可是他什么声音也没喊出来，手脚好重，好重…… 
  
  　　珠珠突然发现他的手指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