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元宝地图干嘛的:对犯事妃子挖眼拔舌 洪秀全残忍堪比希特勒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5 15:11:23

 



洪秀全像
 

  说起太平天国的“积极意义”,极“左”时代最爱渲染的就是《天朝田亩制度》中所规定的男女一样可以均分土地,还从演义传说中“钩沉”出“洪宣娇”、“苏三娘”以及女状元“傅善祥”啥的,并在各种文章中都引述洪秀全早期话语:“天下多男人,尽是兄弟之辈;天下多女子,尽是姊妹之群。何得存此疆彼界之私。”其实,《天朝田亩制度》,这一出自中国古代文献《禹贡》和“大同”思想的不切实际的文件,完全是美丽的梦呓,没有任何实际操作性。

  “天国”的妇女,真的很幸福吗?时代,真的在“天国”中进步了吗?回答是否定的。

  确确实实,太平天国中,有女营、女官、女试,但除了洪秀全利用客家大脚妇女守卫宫殿和迫使被占领城市的良家妇女从事男子一样沉重的劳役外,他们没有任何真正“妇女解放”的迹象。洪秀全天王府中他个人霸占的嫔妃侍女,多达一千多人,而同时代的“封建”帝王咸丰,宫中有名有份的仅仅18个嫔妃,两个人的美女拥有量是100比1。而且,太平军早期占领大城市后严厉施行的“女馆”制度以及强行劳动的制度,使得昔日弱不禁风的广大城镇乡村好人家的妇女,个个变成了挖沟、砌墙、搬运的“劳改犯”,严重摧残了太平军占领区的妇女身心健康。细细思之,令人发指。

  先讲“洪宣娇”、“苏三娘”的神话。

  太平天国还是“拜上帝教”时,花洲冲尾有女信徒胡九妹,特别虔诚,天天帮助会众来打扫屋子,奉献全部财物入会。为此,当时拜上帝教会门中有“男学冯云山,女学胡九妹”一说。拜上帝会初发难时,由于营中客家妇女不少,在男女别营制度下,这些人确实勇敢能战。而且,女性如果在精神上受到控制,对“组织”和“教门”的忠贞度远远高于男人。一路杀下来,直到南京,太平军中皆有大脚广西妇女的身影。

  至于众口相传的“洪宣娇”,其人是否真有,确实很难说。清朝人在笔记中讲,洪宣娇又称为“萧王娘”,是西王萧朝贵的老婆。有人称是洪秀全之妹,也有人说是洪秀全认的“干妹”。

  但据瑞典人韩山文(Hamburg)在《太平天国起义记》(1854年)中所记,他称萧朝贵之妻为杨云娇,此人是杨秀清的妹妹或者堂妹。拜上帝会初起时,这个女人自称在道光十七年灵魂升天,看见一金发长老对她说:“十年后,有人自东方来,教汝等拜上帝。”所以,当时会众中也有“男有冯云山,女有杨云娇”之说。在当时穷乡僻壤的广西,人们最信灵魂附体等歪理邪说,所以,杨云娇特别受洪秀全器重,把她与自己并列为受过“上帝”接见的人。韩山文的著作,是根据“真人”口述写成,叙述者不是旁人,正是洪秀全的族弟,日后的“干王”洪仁?\,所以,这一资料应该可靠。

  那么,洪宣娇是不是杨云娇呢?

  后人查寻洪秀全家族的族谱,并未见有“洪宣娇”之名。而讲过洪秀全早期活动的《太平天日》中,也只有其姐洪辛英之名。最有可能的是,由于杨云娇见过“上帝”,自然与自己是“兄妹”,洪秀全便认下这个“干妹”,杨云娇即成了洪宣娇,经后人渲染,就成为一位叱咤风云的巾帼英雄。

  其实,太平天国的“巾帼英雄”们最出彩的时候,是当“天京事变”之时。洪秀全唆使韦昌辉杀掉杨秀清。借刀杀人后,他又要杀韦昌辉给石达开消气。这位“北王”气急,领部下欲攻入“天王府”,负责守卫的千余大脚客家女舍生忘死,抡刀捉枪冲杀,誓死保卫洪秀全,最终迫使韦昌辉及其手下遁走。

  有人可能会问,天王宫中没有太监吗?没有!洪秀全曾经让手下在南京精挑细选了80个十岁以下的俊俏男童,阉割他们,想用于后宫内充当宦者役使。但是,他们不知道,阉割是件高难度的技术活儿,太平军阉牲口一样残割男童,80个孩子死了77个,制下三个活的还成了废人,下半身严重溃残。

  至于传说中的太平天国“女英雄”苏三娘(或萧三娘),基本就是个演义人物,正史中根本找不见此人踪影。据当时的清朝士人笔记记载,最有可能的是太平军装神弄鬼吓唬人,以一个男戏子男扮女装,常常率数百大脚女兵招摇,一为厌胜,二来惑人眼目。太平军将官中有不少人好男风,“苏三娘”的存在也不足为奇。

  最能反映太平天国不尊重妇女和洪秀全丧心病狂的文字,当属这位教主洋洋洒洒的500首《天父诗》。

  这部厚厚的宣传册子,完整本藏于伦敦不列颠博物院。但据《天朝田亩制度》印制本所附诏书的“总目”看,《天父诗》又称《天父圣旨》,恰似《原道救世歌》改为《原道救世诏》,《太平救世歌》改为《太平救世诏》一样,都是日后为尊显洪秀全的进一步造神运动的一部分。

  《天父诗》在小封面上虽题为“天父在茶地题”,其实只有约十首是冒充天父之名在茶地所作,其余均为日后洪秀全在南京宫中“创作”。最开始的十首诗,很可能是杨秀清假托天父下凡所作的政治恐吓诗,当时在茶地、永安遭受围攻,部分拜上帝会会众动摇,所以“天父”才显灵:“天父下凡事因谁,耶稣舍命代何为。

  天降尔王为真主,何用烦愁胆心飞!”(其三)等等皆如此类,一是恐吓,二是鼓气。除此以外,其余的490首滥诗,皆是“洪天王”在宫中吓唬、“教诲”嫔妃的“诗”,十足俗俚,十足浅白。我们看毕天王这方面的“文学创作”,就会明白洪秀全为什么四次考试都考不上。以他的水平,考四十次也肯定不会中举。

  《天父诗》中的这些类似民俗口谣的“诗”,洪秀全严格命令嫔妃们背诵,以为她们宫中的“行动指南”,其间有不少客家土语和狗屁不通的修辞,着实引人发噱。

  花团锦簇的天王府内,可以想见,这位一边大纵其淫一边道貌岸然对女孩们进行精神控制的洪教主,是多么的虚伪。巫山云雨之间,时时疾言厉色;遍采鲜花之余,终日寡言默语。如此花县一个穷酸,真是会扮神扮鬼骗好人。

  在诗中,洪教主总把自己比拟成“太阳”、“日光”,把他所有的嫔妃比拟成“月亮”。由于洪秀全诡称他“上天”时曾娶天帝之女为妻,所以就把梦遗的那个对象称为“正月宫”――正后皇娘。而他的原配妻子赖氏,反而成为“又正月宫”,排行第二了。

  老洪本人后宫有正式名号的嫔妃88人(显然是广东人,总离不开吉利数字),统称为“副月宫”。同时,内廷设有女官,有“统教”、“提教”、“通御”,下面有众多“理文”、“理靴”、“理袍”、“理事”等称谓,皆由嫔妃们“兼职”。所以,洪秀全的私生活,比起“封建天子”咸丰帝“丰富”许多许多。

  摘自《极乐诱惑——太平天国的兴亡》 作者/ 赫连勃勃大王 同心出版社

  1864年6月1日,洪秀全在绝望中自杀。同年7月19日,“天京”被曾国荃攻陷,太平军根本失败。太平军为何失败?我们只须将洪秀全的真面目呈现给读者,答案不言自明。

  洪秀全“走上革命道路”的初衷

  洪秀全(1814-1864)原名仁坤,小名火秀,广东花县人。其父洪镜扬,是官禄及邻近诸村的保正,家里“薄有田产”,社会地位和经济条件在当地是好的。洪仁坤有两个哥哥,他是三兄弟中唯一读书求功名的,在家里有受宠而优越的地位。他7岁入本地私塾读书,14虚岁考为童生。此后连续4次,一共经历17年,未能进学,也就是没考上生员(秀才)。在他一再落榜到公开造反期间,不止一次“做馆”当私塾师,教小孩识字和文化基础知识,这是当时相当多老童生所从事的不固定职业。一般说来,收入比普通农民好不了多少,只是身份不同。此外,当时有3个广西人说他“素无赖,日事赌博,多蓄亡命,以护送烟土、洋货为生,往来两粤及湖南边界,得商贾谢赀”。如果是事实,较大的可能是1844年4月与冯云山“出游天下”之后所为。经常赌博,虽不光彩,但算不了什么大问题。组织他人为商户护送烟土、洋货,以获得“抽头”,作为活动经费,也并非绝无可能。当洪仁坤成了气候,自己及极少数同伙决不会说起这些不光荣的经历,拜上帝会和太平军中就不会有人提起。《李秀成供辞》没有说洪秀全造反前干过些什么,可能不了解,亦可能知道并非只当塾师,只是不愿说罢了。所以,这3 个广西人提供的材料,后来既无法证实也无法证明是捏造。

  1837年洪仁坤第三次落榜。这个一向自视极高并被族人寄予厚望的人,精神、心理受的打击很大。回到家里,随即大病一场,“死去七日”(一说两日)还魂后,“俱讲天话”。对这次生病,尤其是“魂游高天”,人们照他自己和冯云山、洪仁所说的,做了许多文章。我认为,有几点可以推定:一是做秀遮羞,二是内心在极其复杂的煎熬中挣扎,三是强烈刺激造成的轻度精神病变,四是清醒夹杂狂想、梦幻的心理活动,五是考虑如何利用迷信造反。这样一番真真假假的大病之后,性格自然会有明显变化,但并没有成为精神病人,所以能不药而,生活也毋需别人呵护。

  1842年,他第四次应考,一起落榜的书友(一说又是表弟)冯云山出于对考试的极端不满,又从星相术角度看出洪仁坤“多异相”、“有王者风”,极力鼓动他为首造反。冯的劝说,符合他此前大病中的想法和梦幻,于是断了科举仕进的念头。洪仁坤决心造反之后,就说什么上帝封他为“太平天王大道君全”,命他“时或称洪秀,时或称洪全,时或称洪秀全”。从此,洪仁坤、洪火秀改名为洪秀全。这改名是很费一番心思的,秀全拆开,是“禾(吾)乃人王”。简括地说,进不了学——考不上秀才,是造反的决定性原因,造反是为了做人王。做了人王,不但可以实现“等我自己来开科取天下士”,还能够“手握乾坤杀伐权”,杀尽所痛恨、憎恶的人。当然不止是造反、报复,更重要的是占有和享受:占有一切,“禾乃玉食”,“世间万宝归我有的了”。这些早期直言不讳的言志,说明了洪“走上革命道路”的初衷。

  以洪秀全为教主的拜上帝会的创立,其主要思想理论来源是梁阿发编写的通俗布道书《劝世良言》。它并没有全面、系统地介绍基督教教义,而又不时援引中国传统观点来印证《圣经》。不过,它所涉及的一些神学知识,诸如,天父全能,耶稣救赎,独尊上帝,不拜偶像,天堂永乐,地狱永苦,等等,却被洪秀全及冯云山借用而且不断发酵。从后来天王府前的不伦不类的世界地图,可见洪秀全此时对西方、世界仍然几乎一无所知。他“向西方寻找(的)真理 ”,就是《劝世良言》中的若干神学知识。以此为基础,不断按他的需要扬弃和注入一些内容,来创立以他为教主的拜上帝会。从制造迷信开始,进而逐步加紧控制信从者,接着就发动造反,夺取政权,建立地上的“天国”。从这一过程看来,洪秀全所创造的拜上帝会类似于一个政治性邪教。

  首先,宣扬救世主下凡,统治全国乃至全世界。世界上一切邪教头子,都以救世主自居。不过,大多没有或没来得及以夺取政权、统治全国全世界作为直接内容来宣传。洪秀全则十分明确地将这一点作为核心内容。他宣称,“天上至尊老人已命令全世界之人归我了,世间万宝皆归我有的了”;他奉天父天兄之命,下凡做人神合一的“万国独一真主 ”。

  第二,世界末日论与造反做官论相结合。为什么要救世主呢?因为世界末日到了。这也是一切邪教共同的论调。1850年5月,他将末日论具体化,说他得到上帝启示:“在道光三十年(公元1850年)我将遣大灾降世,凡信仰坚定不移者得救,凡不信者将有瘟疫,有田无人耕,有屋无人住。”信的人则 “日日有衣有食,无灾无难”。到1851年永安突围时,则进一步大开支票、封官许愿,凡踊跃作战的,“大则封丞相、检点、指挥、将军、侍卫,至少亦军帅职,累代世袭,龙袍角带在天朝”。

  第三,言行巫师化,要求军民无保留地信从。洪秀全从宣传什么上帝赐他宝剑、印绶这一套开始,继而在玉玺上自称“洪日”,是普照天下的红日,要求跟从者盲心盲目地迷信。杨秀清、萧朝贵从他的迷信宣传得到启发,先后创造了十足巫师式的天父、天兄下凡。此两人死后,洪秀全没了制约,更随心所欲大讲特讲“天话”,甚至说“有天不有人”。还经常将他传达“天意”的歪诗,写在鹅黄缎上,张旗放炮挂出来。此类行径,是不断自我造神,以加强对太平军官兵的精神控制。

  第四,对参加者的全面控制。洪秀全通过迷信宣传对会徒进行精神控制之外,还有一整套条规、措施,进行人身、家庭、财物的全面控制。造反之初,他要求入会者“贱售家产”,将“田产房屋变卖,易为现款,交给公库”,卖不掉的旧房屋则放火烧掉。于是,一人参加就要全家参加,互为人质,没有退路,都成为过河卒子。不久之后,每占领一地,就以鸣锣集中“讲道理”的办法,将活着而又没有逃跑的百姓,不论愿不愿意,悉数收编为太平军,也就是实行彻底的裹胁。收编之后,凡是财产没有全部交出,乃至私藏银子五两以上的,“即是邪心,即为妖魔,其罪极大”;超过21日背不出天条,两次无故不听“讲道理”的,都是严重违反禁律的大罪;凡是不肯无条件服从,不愿做驯服工具的,发牢骚说怪话的,都叫做“妖心未化”;凡是不能忍受而夜里开小差的,叫做“三更”;凡是违反天条、命令的,叫做“变妖”,对以上种种罪名的处治,都是斩首。其它许多天条、禁律,包括夫妻同宿,遇检点、指挥以上官轿不跪道旁,聚会喧嚣,私议军事,聚集饮酒,剪发剃胡刮面……都是“斩首不留”。对于“反叛通妖”的,更是处以“点天灯”、“五马分尸”极刑。全面而严厉的控制,使人成为没有家庭财物,没有思想感情,没有人身自由,更没有人的尊严的工具。

  第五,将大量妇女作为个人的性工具。洪秀全还未公开造反时,就有妻妾多人。到了占领小小的永安,已有36人。进南京后,每做生日,蒙得恩就要为他献上美女6人;每年春暖花开之际,蒙得恩还在天京13道城门口为洪秀全选美女。甚至干脆明文规定,“所有少妇美女俱备天王选用”。到太平军败亡时,天王有妻妾88人(一说108人)。宫中有横直均8尺的大雕花床,干什么用的,不言而喻。洪秀全因妻妾太多,连姓名都记不住,干脆一概编号;而且写了几百首管教妻妾的《天父诗》叫她们背诵,这些良家女子遂完全成了他纵欲的性工具。从而,洪秀全将皇帝和邪教主对妇女的占有发展到极致。

  《天朝田亩制度》是表面文章

  1853年3月太平军占领南京,原来那些主要为鼓动造反,宣传救世主下凡,控制官兵思想言行的文件、条规不够用了,于是颁布了由洪秀全撰写或主持写成的《天朝田亩制度》。20世纪赞美它的专家,总是在“有田同耕,有饭同吃,有衣同穿,有钱同使,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这26个字上面大做文章,甚至称之为“伟大的反封建纲领”。其实呢,且不说它根本没有实行,单从这个文件全文来看,那26个字不过是些门面话。实际内容综合起来,就是要将占领区农村改造成兵、农、教合一的社会。以洪氏的歪理来统一思想,以太平军的小头目做领导,让农民成为战时打仗、平时劳动的工具。农民除了连口粮都不够的“接新谷 ”外,其它收获一概上交。也就是“耕田奉上”,让“功勋等臣,世食天禄”。这是对底层百姓劳动成果的剥夺。

  同时,太平军明确规定“旧时一切歪例尽除”,破除一切社会风俗、信仰、道德,男女老幼都必须在军事化的建制中,接受洪氏这一套的灌输,彻底工具化。其目的,就是要建立和巩固洪氏的宝塔式统治和剥夺。

  这里,还要谈谈被专家作为金字招牌的《资政新篇》。这是洪仁1859年所作。他为“聊托恩荫,以终天年”,来找洪秀全。到南京20日内,乘三级火箭似的升为干王、军师、摇身而成第二把手。这引起太平军中有功将领的强烈不满,有的故意“具禀请教用兵之法”,将他一军。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能装聋作哑。洪秀全也亟盼他赶紧露一手,以平物议,以服诸将。于是,他写了这篇一万多字的奏章。洪仁以居住香港多年所知,介绍外国情况,特别赞扬英、美,对法、德、俄、日等国有所描述;并借鉴外国,提出关于经济、政治、社会的建议28条。虽然,《资政新篇》在介绍外国情况这一点上,远不如林则徐请人翻译编辑的《四洲志》全面准确,亦远不如魏源在此书基础上编成的《海国图志》丰富充实,时间也晚了好多年,但在南京,从明确提出建议这个角度看,仍应给予较高评价。

  然而,正如前面所说,这并不是洪秀全主动“向西方寻找真理”的产物,而是出于压服诸将领的现实需要。从书中罗列一些外国人名字,称“与弟相善”,以自我炫耀,尤其说明这一点。洪秀全看过后批准刻印,直接原因是为洪仁树立威信,并表示自己善于擢拔能人之英明。还有一个深层原因是,奏章开头及贯串全文的“ 权归于一”、“强本弱末”,即希望天王高度集权,以及防止各地将领叛乱的办法,很合洪秀全的胃口。尽管如此,洪秀全不但在几处作眉批明确表示不同意外,也仅仅将这个“以广圣闻”的奏章批准印发给将官做参阅资料而已。所以,包括李秀成在内的高级将领都对《资政新篇》不屑一顾。更值得注意的是,在1862年,洪秀全重新颁布《天朝田亩制度》,以这个具有根本性的政策文件,将作为参阅资料的《资政新篇》加以否定,至少是取消了。所以,我们不能因《资政新篇》具有进步内容,就给洪秀全献上动听的赞歌。

  上帝的代言人,却毫无仁爱信义

  洪秀全为人暴虐。他还未当天王时,就经常将妻子“打生打死”(打得要死)。进了南京后,他在所作的《天父诗》中,反反复复地说,惹他发火就是死罪,他发火就要杀人,众人要一齐跪求息怒,“不求莫怪亮(火)连天”。洪秀全对妻妾、宫女尚且如此,对他所敌视所不满的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从决心造反开始,作诗言志,订条规下诏书,动不动就是杀、诛、斩首不留、一同皆斩、该诛该灭、放胆杀妖,可以说是念念不忘,杀声连天。由于他不断号召、明确规定和直接命令,部下官兵在非战斗场合,随便杀人也如同割草。只须看太平军打进南京是怎样清除“妖人”的,便可见洪秀全残忍之一斑。清朝官员、满族百姓、僧尼道士、商人、儒生乃至医生、店员、艺人,皆被视为妖人,掳掠屠杀不在话下。“凡掳之人,每视其人之手,如掌心红润,十指无重茧者,恒指为妖,或一见即杀,或问答后杀,或不胜刑掠自承为妖杀,或竞捶楚以死。”对于满族百姓,更是不分男女老幼,一概杀光。不少汉族大小官员、绅士、读书人,逃不掉又不愿死在太平军手里的,全家便一同自杀。洪秀全就在这种血腥恐怖中,在太平军的跪迎之下,无限风光地进入“天京”。

  洪秀全对于太平军内部,也并不心慈手软。平时违反天条、禁令的太平军将士,大多数被杀掉。1856年他与杨秀清内讧,不但将杨全家杀尽,还与韦昌辉唱双簧,将杨的部下两万多人统统杀掉。接着又让韦昌辉杀了石达开所有家属。随后,慑于石达开靖难大军,又杀了韦昌辉和秦日纲、陈承。而这个韦昌辉,一向被他称为“爱兄心诚”,又是奉旨从江西赶回南京杀杨秀清的。秦日纲和陈承一向是他亲信,帮助韦昌辉杀杨秀清及其部下,又是得到洪秀全的密令或默许,带兵去追捕缒城而走的石达开的两员干将。由此可见洪秀全只讲自己的现实需要而毫无仁爱信义。

  洪秀全本就多疑,内讧之后,更是任人唯亲。首先是他哥哥洪仁发、洪仁达,分别封为安王、福王,让两个老哥掌权,压制、监视石达开。之后洪秀全迫于满朝反对,不得已取消两个昏庸兄长的王爵,还是对他们言听计从,后来又再改封为信王、勇王,一直干预朝政。此两人都极其自私、贪婪、愚蠢、横蛮,专出歪主意,却最受洪秀全信任。天京危急之时,洪秀全更是明确宣布,朝政由洪仁达执掌。前面说过的洪仁,是洪秀全堂弟。因为本家人可靠,又不像两个老哥那样粗鄙,就立马三级飞升。洪仁虽然只会纸上谈兵,而且战败犯罪,还是委以重任。堂兄洪仁政,也无功劳和战败犯罪,换个官做,后又封恤王。亲侄族侄十余人,一概封王。洪秀全外甥幼西王萧有和,很受洪秀全喜欢,洪临死前不久,封他为前台发命者。洪秀全的女婿钟万信、黄栋梁、黄文胜,同样受宠信,个个封王。这些皇亲国戚,广义上的“洪氏诸王”,都不会打仗,不会办事,几乎个个贪暴凶横,胡作非为。在南京城里,人人害怕和憎恨,在各地太平军中也广被厌恶、鄙视,却又都无可奈何。

  皇亲国戚之外,最重要的亲信是蒙得恩,此人初在天京管女营和天王府事务,服侍洪秀全很周到,尤其是投洪所好,善于选美,深得洪欢心。内讧后被任命为正掌率、中军主将,总理朝纲。可是蒙得恩既不会指挥作战,又无驾驭全局能力,只会迎合洪氏兄弟,压制后起将领,弄得“人心改变,政事不一,各有一心”。当洪秀全让洪仁取代蒙得恩为第二把手后,仍对他恩宠很深,封为赞王,退居为第三把手,让他过极度奢侈糜烂的生活;并且爱屋及乌,在他死后,让他儿子蒙时雍袭爵为幼赞王,与另一人协助洪仁同理朝政。

  洪秀全立政无章,言而无信,随心所欲,恣意妄为。前面所说的任人唯亲,其实就是立政无章的一个方面。又如,逼走石达开之后,他宣称“主是朕做,军师亦是朕做”,自己做了皇帝兼任军政长官。但他只是善讲“天话”、大话,没有军事、行政能力,也不愿多为实际事务费心费时,所以到1859年就变卦了。再如,1861年2月,他径自宣布改“国号” 为“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天国”,受到诸将领尤其是李秀成、李世贤的抵制。但危害最严重的,是封号紊乱,甩卖王爵。历代王朝封爵是很重要的事,太平军本来也有一定规矩。但1856年以后,就开始混乱,直至成为一潭污泥。本来,王以下是侯,但洪秀全随心所欲,变成义、安、福、燕、豫、侯六爵。不多久,弄得“满朝之内,皆义皆安”,福、燕、豫、侯都没人要。洪秀全1857年曾宣布永不封王,但只过了一年多,就封洪仁为干王。为了消除诸将领的不满,就给陈玉成、李秀成等主要将领封王。没过多久,他出于削弱诸主要将领尤其是李秀成兵权的考虑,又想趁机大捞一把财宝,让他哥哥代为接受犯了罪而惧怕李秀成惩处的陈坤书贿赂,封陈为护王。他自以为一箭双雕,是极好的买卖。此门一开,许多人纷纷仿效。同时,为消除有功而不行贿的老兄弟怨恨,给他们也封了一些王。王封多了,有的王号已封给某人,不久竟再封给另一人。随着王爵大甩卖,干脆取消区别,一律称列王。再后,削价贱卖,封了不少人为,就是小王的合写。据昭王黄文英说,共封了2700多个王,以至占领区不多的城镇,有王爵的人“多如过江之鲫”。2700多个,是否包括,已难以查考。洪秀全兄弟甩卖王爵,使想晋封的人拼命搜括去行贿,得到王爵,便可以合法地进一步搜括,大建王府,大搞腐败。同时,被封王的人,一方面是彼此不买账而难以互相指挥、协调;另一方面,又互相攀比而产生诸多不平和怨恨。于是,造成内部全面的恶性腐败,诸王只图享乐而没有斗志,各立山头,近似散沙;下层军民则不堪搜括之苦,不胜负担之重,腹诽山积。所以,洪秀全自以甩卖王爵为得计,其实是造成毒的全面扩散。

  洪秀全要“安乐坐天朝”,穷奢极欲。这里只简单说一下天王府。它起初在两江总督府基础上,改建半年而成。不久失火烧毁。他不顾清军大兵围困天京,不顾北伐太平军的危急,不管天京天寒地冻,1854年初扩大重建。周围十余里,比现存北京的明、清故宫大了一倍多,而且建筑也华丽得多。他在后林苑,让宫女拉着车游览,他照例作歪诗一首:“拉车对面向路行,有阻回头看兜平。苑内游行真快活,百鸟作乐和车声。”他所用的碗筷,甚至马桶、夜壶都用黄金制成,以至圣库曾经黄金告急。他在宫中享乐,很少有时间和心思坐朝,甚至11年里只因“天父下凡”出宫一次。当时南京城里盛传,宫中金银财宝“如山如海”,所以曾国荃部下打进南京后,争相到天王府大肆抢夺。因怕清廷追究,抢后干脆放火烧了,结果连洪秀全尸首也无法寻找。当然,湘军纵火焚烧天王府,自是不可原谅的暴行。

  以政治文化来扫荡中华传统文化

  洪秀全敌视中华传统文化,除了极少数他所需要的,其余不分良莠一概加以扫荡。寺庙、书院、古迹、文物,或者烧掉毁掉,或者改作兵营、仓库、屠场。尤其是洪秀全倾全城之力营造天王府的过程,几乎将六朝以来的古建筑拆光,如举世闻名的南京大报恩寺塔,硬被炸掉了;明代故宫被拆毁得只剩一座破城门。这不过是其中两项特别重大者,其它毁坏的文物古迹,不胜枚举。对于图书,“搜得藏书论担挑,行过厕溷随手抛,抛之不及以火烧,烧之不及以水浇。读者斩,收者斩,买者卖者一同斩。”扬州文汇阁和镇江文宗阁珍藏的《四库全书》,都被太平军烧掉了。杨秀清不赞成这种疯狂行为,用“天父下凡”的办法,说“千古流传之书不可毁弃”。洪秀全没办法违抗,便成立由他亲自抓的删书衙,大删特删“妖言”,直到他败亡,只删成出版很少几部。对于活的文化载体——非太平军的读书人,前已说过,均视为“妖人”,杀之唯恐不尽。即使早先参加太平军的极少数读过书的人,在反文化的大气候下和权力斗争中,多受歧视、凌辱、打击,除一两个 “不知所终”——可能是逃离的,结局都很惨。

  洪秀全扫荡中华传统文化,并不是不要文化,而是要以他的政治文化来取代。比如,他颁布《天命诏旨书》、《天条书》、《天父诗》、《太平天日》等等,还有不断在天王府扯旗放炮而发布的歪诗。又如,废除阴历而代之以不顾科学的“天历”;废除传统节日,代之以“太兄暨朕登极节”之类的钦定新节日。再如,他新造了几十个字,新造一大批词语,采用了大量隐语、方言,改变了不少词语的含意,印在官书、写在各种文件上向占领区普遍推行;光是为避讳,就要出版《钦定敬避字样》,将汉语言文字弄得伤痕累累,难以读解。更值一提的,洪秀全早就有由他来考别人的心愿,但并不是为了选拔官员,而是要为他及几个王——1857年以后就只为他祝寿,叫参加考试者写歌功颂德的文字。凡此种种,不但引起读书人强烈反对,而且连广大不识字的民众都极为反感。洪秀全要推倒中华传统文化,代之以政治邪教文化,结果以他失败而告终。

  洪秀全为首的太平军造反,也造成了中华民族一次历史性大灾难。仅苏、浙、皖、赣、闽五省,人口过量死亡就多达七千万。中国当时最富庶的地区,经济受到极惨重的打击。太平军所到之处,文化受到无法弥补的破坏。同时,导致沙皇俄国趁清朝政府与太平军作你死我活的搏斗,东北与华北兵力空虚,侵占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6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又导致英、法联军轻易地攻占天津、北京,大肆抢掠,火烧圆明园。

  太平天国破灭女兵沦为性奴

  星岛环球网 www。stnn。cc 2009-09-02 [ 打印 ] [ 大 中 小 ] [ 关闭 ]   天色渐渐转亮,三千甲兵冲向宫门,但伴随着大门冲开时的一声巨响,一群妇女,手持大刀长矛,呼喊着从天王府内杀出,与惊诧不已的三千士兵杀作一团。这是守卫天王府的广西妇女,洪秀全最早的女信徒,也是太平天国最早的一批女兵。

  本文来源:金羊网

  太平天国自金田起义开始,就有了男女隔离的制度,洪秀全说:“男有男行,女有女行,不得混杂。”也正因此,太平天国建立了男女分营制度,实行严格的男女隔离的措施,即使是丈夫探看妻子,儿子探视母亲,也“只宜在门首问答,相隔数武(步)之地,声音务要响亮”。

  然而与此同时,太平天国的领袖们却广选嫔妃,妻妾成群。有些荒唐可笑的是,天王洪秀全还曾颁发了一纸《多妻诏》,宣称天国居民,海外番众,皆以多妻为荣。并诏定:“东王西王各娶十一人,南王至豫王各娶六人,高级官三人,中级二人,低级一人。”洪秀全则“有妇八十八人。”

  这就是说从男女分营制度的建立,到天王洪秀全《多妻诏》的颁发,太平天国的女兵们无疑完成了一次从冲锋陷阵的军营战士到供各大王府“王爷”们任意宰割的床上性奴的历史转身。那么,太平天国的女兵们为何出现如此天地落差的命运呢?一段时间以来,许多媒体纷纷披露了太平天国的女兵们那段鲜为人知的历史。

  1856年9月的一天,三千名披坚执锐的士兵包围了天王洪秀全的府邸,这支军队的指挥官是“北王”韦昌辉。

  天色渐渐转亮,三千甲兵冲向宫门,但伴随着大门冲开时的一声巨响,一群妇女,手持大刀长矛,呼喊着从天王府内杀出,与惊诧不已的三千士兵杀作一团。这是守卫天王府的广西妇女,洪秀全最早的女信徒,也是太平天国最早的一批女兵。

  在太平天国鼎盛时期,这个兼有政治、军事、宗教多重色彩的政权,曾拥有十余万女兵,是当时世界上最庞大的女性军事组织。

  太平天国女兵的诞生,始于1851年1月11日。这一天,洪秀全誓师起义,同时颁布了五条军纪,其中第二条是“别男行女行”,设立女营。这是天国女兵的最早记载。

  这是中国历史上有史可考的第一支女兵队伍。那么女兵何以产生在“贫困”、“蒙昧”的广西紫荆山下?在此时已多达四万余人的天国队伍中,她们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呢?

  1844年,冯云山来到广西北部,他已“远离儒家教义和影响的中心,远离人烟稠密的城镇集市,远离最肥沃的农田及有权有势的地主。”生存在大山深处的万千烧炭佬、矿工、农民、村妇们成了洪秀全、冯云山拜上帝教的最早信徒。

  这些人群中,还包括了大批的女信徒。而1851年1月11日,伴随着洪秀全武装对抗清廷的开始,她们又有了中国历史上至今鲜闻的一种身份,那就是女兵。这些大部分来自客家的女人,由于不缠足,她们在战斗中的勇猛一点也不比男人逊色。曾经镇压过太平天国起义的曾国藩,就尝过客家妇女的苦头,以至痛恨地称这些英勇的客家女为“大脚蛮婆”。

  光绪三十二年,即公元1906,一本名为《祖国妇女界伟人传》的书出版问世,中间一篇《洪宣娇小传》,虽说演义的成分多于历史,但从中我们却可以窥测当年那群“大脚蛮婆”的英姿。文中说:

  “洪宣娇者,军中称萧王娘,天王姊,西王萧朝贵妻也。年不满三十,艳绝一世,骁勇异常,从女兵数百名,善战,所向有功。萧王娘及女兵皆广西产,深奉秀全教,每战先拜天帝。淡妆出阵,挥双刀,锋凛凛落皓雪。乘绛马,鞍腰笼白氍毹,长身白皙,衣裙间青皓色。临风扬素腕,指挥女军,衫佩声杂沓,望之以为天人。战酣,萧王娘解衣纵马,出入满清军。内服裹杏黄绸,刀术妙速,衣色隐幻,一军骇目。”

  就这样,当太平天国的妇女着实让外界感到了一股新鲜的气息。当时,一些外国人看见她们或骑马,或步行,大大方方地走在道路上,他们称“这是前所未见的新现象,使我们想起 了国内的生活情景。如果此次革命可以打破迄今一直遵行的妇女不出闺门的制度,那将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这种“新现象”的出现,与太平天国提倡的“男女平等”教义不无关系。洪秀全宣称:“一切人都是上帝的子女,都是平等的。”“天下多男人,尽是兄弟之辈;天下多女子,尽是姊妹之群。何得存此疆彼界之私。”

  正因为如此,在天国崭新的社会图景里,一切都显示着与旧生活的决裂,之前被家庭、男人奴役的妇女,成了与男子一般可以行军打仗的女兵,还不止如此,连之前曾奴役着女子的家庭制度,也被天国的律令击得粉碎。

  所以,自金田开始,在太平天国中就有了男女隔离的制度,洪秀全说:“男有男行,女有女行,不得混杂。”也正因此,在永安城,洪秀全颁行了模仿摩西“十诫”的天条,他说,“凡男人女人奸淫者,名为变怪,最大犯天条。”他说,“邪淫尽是恶之魁,变怪成妖甚可哀。”

  然而,洪秀全努力创造的新天国社会,军法维系下的种种清规戒律,却与天国领袖的荒淫无耻生活并行不悖地存在着。史料记载,离开金田时,洪秀全就有妃子十五人;仅一年后,离开永安时,他的嫔妃达到了三十六人之多。

  清教徒般的禁欲制度、男女分营政策,乃至洪秀全为“天国”设计的每一项规则,不仅存在于这个面貌混沌而又矛盾的团体中,还存在于太平军途经的城市。

  1852年5月,他们跨过漓江,通过古运河抵达全州,由此进入了长江流域;这一年6月12日,在经历蓑衣渡大败后,他们走出广西、占领了湖南道州。在湘南,他们先后招募了大约五万名新兵,他们无一例外地遵循着男女分营制度,这也仅仅是金田、永安的延续。1853年1月12日,他们占领了长江重镇武昌。

  太平军到达武昌时,清廷的衙门被打倒,咸丰的年号也代之以太平天国的名字。与国号的变化相比,社会制度的改变则更加剧烈。

  正是在武昌,分营、禁欲乃至拆散家庭,不仅作为一种战时政策存在着,还作为一种社会制度实施着。其实又何止这些,社会生活中的财产、家庭、职官、宗教、礼仪等一系列社会制度的改变,乃至日常的生活中的禁缠足、禁蓄婢、禁蓄妾、禁鸦片的种种律令,无不表现出与旧世界决裂的色彩。

  洪秀全改变的不仅是武昌,太平天国的妇女制度也发生了变化。在这里,前期的女营变成了女馆。天国的女兵,不仅包括信仰上的追随者,还包括武力下的被征服者。据史料记载,当时,武汉三镇一片混乱,太平军进城后设立女馆,规定城中妇女全部迁往武昌火巷“归馆”,“迟延者鞭棰促之”。

  同时,男女隔离的制度也被严格地执行着,即使是丈夫探看妻子,儿子探视母亲,也“只宜在门首问答,相隔数武(步)之地,声音务要响亮”。就这样,原有的财产制度、旧的家庭制度、并连着温情脉脉的人伦情愫,这些旧的社会制度的支撑,都在冷铁般的军事统治之下统统瓦解破裂了。

  但是又何止是武昌如此呢?当年的3月20日,当太平军攻占南京城后,更大规模的女馆出现了:一路随行的几千广西妇女、几千湖南妇女,被裹挟而至三万湖北妇女,又加之新被征服的十万南京妇女,形成了一个个女馆。从金田到武汉,“大脚蛮婆”构成为天国女兵的主体,而从武汉到南京,这个群体则不断地驳杂、混沌,等级差异在女馆中出现了。

  那些来自广西的“大脚蛮婆”,由于资格最老,被视作忠诚的“老兄弟”,成了女馆中的女官,在她们之下,是还算自愿的、还可相信的湖南妇女;又之下,则是那些大批被征服的来自湖北和江南诸省的妇女。

  后来洪秀全的一项规定,则显示了天国官方对这种等级制度的默认。1854年夏收时节,洪秀全、杨秀清派往湖北、湖南、安徽各地征粮的大军悻悻而归,回来的人禀报说:“太平军所到之处米谷俱无。”无奈之下,洪、杨规定:在女馆中,两广、湖南女子每人各发米六两,湖北和其他省的女子发米三两,“均以稻代,悉令食粥,否则杀。”

  为什么在天国里一方面高悬着“人人平等”、天下女子“尽是姊妹之群”的教义,另一方面,又不能对各地女子一视同仁呢?早在占领全州期间,因为冯云山的战死,他们几乎屠戮了全州全城,几万男女被屠杀殆尽;而攻占武昌、南京后,他们也几乎杀尽了城内的全部满人。在这些惨绝人寰的杀戮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性格悲剧呢?

  洪秀全设计新的社会图景的同时,似乎是抱定了誓与旧的世界一刀两断的决心。太平天国中,男女分馆的制度、“圣库”制度、《天朝田亩制度》,乃至禁缠足、禁蓄婢、禁蓄妾、禁鸦片的种种规定,无一不具有改天换地的色彩。与此同时,一种“非我即敌”的人际关系,也悄然产生。

  在太平天国,世界被截然地分作信徒与“妖孽”两个部分,而没有中间分子。但凡不肯跟着他们走、依旧遵循过往生活方式的,都是儒教的遗民;在他们的眼里,这些人都是“妖”。正如革命者内部是“兄弟”、是“姐妹”那样,“妖”是可以漠视、可以杀戮的。正因此,在武汉,几千童子持刀勒逼几十万武汉男子上船,而几千名“大脚蛮婆”也以焚屋烧人为逼迫,裹挟了几万武汉女性。他们的裹挟,不同于黄巢、李自成,他们有着鲜明的意识形态支撑。正因此,他们同样挥舞着刀枪器械,杀进了南京。

  毫无疑问,包括男女分馆在内的种种手笔,都面向着一个前所未有的新世界。问题在于,它行得通吗?早进军天京之前,有人便问东王杨秀清何时才能家室团圆,杨秀清说:“必须等到天京奠定,政权在握,才能破此禁令。”但当太平军来到金陵的地界上,杨秀清似乎忘记了先前的承诺。于是,女馆设立的命令刚刚下达,就在广西起义的旧部中引起了不满,议论沸沸扬扬。

  不满的又岂只是广西的旧部,女馆中地位卑微的湖北、江南妇女又何尝不是?在不断的枷责与不公的遭遇后,“天国”成了她们急切逃脱的梦魇。“城中被掳男女无时不思逃。”

  当时即使洪秀全的儿子幼天王,都不准与母亲和姐妹见面,他只有趁洪秀全上朝时才能偷偷地溜出去,与自己的母亲姐妹见上一面。天王的孩子尚且如此,那么在整个天京,似乎再难找一个地方还存有家庭的幸福与温情。

  然而与此同时,“天国”的领袖们却广选嫔妃,妻妾成群。有些荒唐可笑的是,洪秀全还曾颁发了一纸《多妻诏》,宣称天国居民,海外番众,皆以多妻为荣。并诏定:“东王西王各娶十一人,南王至豫王各娶六人,高级官三人,中级二人,低级一人。”洪秀全则“有妇八十八人。”

  就这样,男女分离的制度,在天国的事业鼎盛时,却走向了无比尴尬的地步。于是,1855年,在进驻天京一年半后,洪秀全终于下达了解散女馆的命令。一并而来的,还有准许男女配偶的诏命,专门设立媒官负责。这与其说是解散女馆,还不如说是将妇女赏赐给太平天国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出于担心卫队与后宫有染的顾虑,千余名来自广西的女兵,成了天王府的守卫者。

  这时,洪秀全的宅院极尽奢华。罗尔纲《太平天国史》这样描述天朝宫殿:“天朝宫殿,……四面黄墙,高二丈多,厚四尺,内外两重,外重称为太阳城,内重称为金龙城。太阳城向南开门,称为真神荣光门。门内左右有鼓吹亭,高出墙外,盖以琉璃瓦,四柱盘五色龙,昂首曳尾,有攫拿之势……”。而1956年9月,南京的暑气渐已散尽之时,韦昌辉层层围住了华丽恢宏的天王府。

  女兵们的疯狂守卫,表明她们的信仰没有消退。但女馆制度消失了,这些最后的天国女兵,就成了无源之水。在后来的年月,她们孤独地守卫着天王府。在经历征服、屠杀、自相残杀之后,她们依旧没有出走天国梦。由此成了历史最无情的牺牲。直到1864年天京城破、大队清兵杀向天王府时,这些女兵还以宗教徒特有的狂热,自焚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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