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拉公式什么时候学:美国谋霸：遏制中国 借力中国

    ◎ 王志军 荆磊 李德中

    2010年的中美关系可谓多事之秋，一波三折。奥巴马一改其入主白宫以来处理对华关系的风格，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强硬。在人民币汇率以及经贸问题上，长期向中国施压。年初批准了小布什政府时期提出、但被搁置的售台武器法案。在南中国海问题上突然从幕后高调走到台前，宣称在此处有美国利益，居心叵测地推动南中国海问题国际化。在东海和黄海海域，以“天安舰”事件和延坪岛朝韩交火事件为借口，连轴转式地展开“明对朝鲜，意在中国”军演，试探中国战略底线，直逼中国核心区域；在钓鱼岛问题上，公开偏袒日本，反复申明钓鱼岛适用于日美防卫条约范围。在地区安全问题上，美国以防范中国为借口，投入巨资扩建关岛军事基地。此外，美国还在挑拨中国与邻国及贸易伙伴之间的关系，鼓动东盟国家向中国叫板。凡此侵犯中国国家利益的所作所为充分表明，美国正在有步骤地构筑反华统一战线，进一步加大包围和遏制中国的力度与强度。

    传统战略思维决定了美国遏制中国的必然性

    奥巴马政府在美中关系航向上突然出现180度“转舵”，使那些对双边关系抱有美好愿景的人猝不及防。他们在对中美关系前景陷入困惑和忧虑的同时，又认为这只是奥巴马政府出于中期选举的需要而进行的策略性调整。不可否认，奥巴马政府在摆脱金融危机中乏善可陈，而推进医疗与税收改革又受到多方掣肘的情况下，只能在安全外交上寻求突破。尤其是随着其国内保守主义再度抬头，对外特别是对中国采取强硬政策，有利于弥合两党分歧。更为重要的是，奥巴马政府的“转舵”，恰恰是其对“新邦旧命”——即坚守基本精神、追求美国梦的回归。保持世界霸权，建立美国治理下的和平，是美国梦的核心内容之一。美国历史上虽然经历多次危机，但这种目标追求从来没有放弃。奥巴马也不例外，无论是在其竞选纲领，还是在其施政方针，乃至最新出台的美国国家安全战略中，始终强调要确保美国第一。有“影子政府”或“第四权力部门”的美国各大思想库所提出的建议、对策，也无一例外地是从不同角度维护美国的霸权和领导地位。

    在如何维护霸权问题上，美国深受二元对立和线性思维方式的影响。按照该思维方式，世界秩序的建立是通过一方消灭另一方来实现的。鉴于此，美国不能容忍任何一个国家实力超过自己，挑战其霸权地位。哪个国家发展的速度最快，距离美国最近，它就不可避免地要成为美国的对手。自美国通过二战打败德国、日本，取代英国成为世界霸主之后，战后又拖垮苏联，压制住德、日，保住了其霸权地位。冷战结束以来，中国是当今世界最具活力的大国之一，因而历史性地被美国视为最大威胁，千方百计地遏制、围堵中国。从美国的逻辑来看，这是顺理成章的必然结果。回顾与分析美国对英国、苏联、德国、日本的战略，美国是不分亲疏远近、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的，只要有损美国的霸权，可以做到“六亲不认”。就中美关系而言，只要美国不放弃世界霸权的战略企图，只要中国继续保持强劲的发展势头，美国任何对华示好的方针政策，只能是为了某一现实利益需求的战术性手段，而对华遏制与包围才是其永恒不变的政策。仅以奥巴马2009年的对华政策看，对华遏制一直是潜藏在其友好政策的背后，其间不仅批准通过了一系列对华不利的经济贸易法案、制裁措施，而且在中国西藏问题上大做文章，指责中国。因此，2010年美国对华政策的转向，只不过是把遏制从幕后转向台前而已。

    美国谋求霸权要借力中国

    虽然说遏制中国是美国一贯的战略，但如果中国发展停滞，并不符合美国的利益。在美国国力比较优势明显下降，世界多极化，以及中国发展不可逆转的现实情况下，美国要维持其霸权，客观上需要一个强大、但实力不超过美国的中国。

    其一，美国需要一个强大的中国作为对手，磨砺自己，重振美国。这是西方文化传统和美国战略思维模式共同作用的结果。西方文化认为，挑战与应战，是国家（文明）生长与发展的重要原因。为了应战，国家才能激发出创造力，克服挑战，保证国家长盛不衰。这种文化在美国战略思维模式上打下了深深的烙印。美国历届政府与历任总统的战略昭示我们，虽然他们所制定战略的名称或内容各不相同，贴上了不同标签，但在战略思维模式上却体现出一致性：战略形势分析——挑战与威胁——利益目标确定——战略手段——战略前景。这一模式说明，找敌人、确定威胁、发现挑战，已经成为美国战略思维模式明显不同于其他国家的重要特点。回顾美国成长史，其正是在不断寻找对手，并通过与对手的斗争中发展壮大的。这不仅证明了美国扩张性的本质，而且揭示了这样一个规律，美国是通过在与对手不断磨砺中激发出创新力，克服危机，逐步强大的。中国的快速发展，显然有助于激发美国的创造力。

    其二，美国需要借助中国实现其领导世界的战略图谋。不可否认，美国仍然是世界惟一的超级大国，但多极化已经成为不可阻挡的历史趋势，美国在与世界大国力量对比中，比较优势已大大缩水。美国无论是建立霸权，还是谋求领导权，核心就是要看其能否为世界和平与发展提供足够的公共产品和秩序。但以美国现有实力而论，无论是在关系人类发展的问题上，还是在全球性和地区性问题上，提供公共产品已经成为其独木难支的沉重负担，迫切需要国际社会的合作。而经过30多年的改革开放，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瞩目的大国，是世界不可轻视的重要战略力量。法国总统萨科齐及其高级幕僚甚至说：“当今世界没有中国的同意什么事情都办不到。”此言虽然有夸张之嫌，但却道出了中国国际战略地位提升的客观事实。美国朝野在此问题上也基本达成共识，即中国发展不可逆转，在很多国际问题上离不开中国的合作。因此，美国反复强调中国要成为负责任的大国。所谓“负责任”，核心就是要求中国为维持美国主导下的现行世界秩序负责。一言以蔽之，美国需要借助中国的力量，才能维持住现有的国际主导权。

    其三，美国需要以中国的强大为借口，渲染“中国威胁论”，通过人为制造出区域性“两极”，实现其战略重心转向亚太，巩固其世界霸权的战略目标。纵观世界霸权国家的兴衰更替历史，除了极个别、区域性帝国霸权之外，联盟和离岸平衡是谋求和实现霸权的基本战略，这也是美国的战略传统。出于维护世界霸权的战略考虑，美国通过对国际战略形势的重新评估，认为世界中心正在向亚太特别是东亚地区转移，要保住霸权必须控制东亚。美国在霸权理论方面有这样的观点，历史上对霸权发起挑战都是从霸权国的边缘地区开始。对以大西洋为中心的美国而言，尽管大西洋两岸还有龃龉，但总体是稳定、可控的，而东亚正好处于边缘地带。与此同时，美国还认为，对霸权最致命的威胁是难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决定扩张与巩固的节奏，出现与其争夺霸权国地位的竞争者。中国在西太平洋地区的崛起，被美国视为其霸权在边缘地区出现了挑战者、竞争者。正是基于上述多重考虑，奥巴马政府急于从伊拉克和阿富汗撤军，把战略重点投向东亚。

    但是，在如何巩固和强化美国在东亚的战略地位方面，美国却陷入了霸权目标与国势衰退的两难困境。美国自身缺乏足够强大的力量独自称霸，只能依靠和借助盟友的力量。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在最近提出的关于亚太地区外交构想中，强调依靠“我们的联盟，我们的新生伙伴，我们与区域性机构的合作”。三项中有两项都是依靠新旧盟国。而任何结盟的形成都有一个必要前提，即“只有存在明确的敌人阵营时，联盟外交才能发挥作用”。冷战期间，美国和东亚一些国家曾经共同面临苏联的威胁，结盟水到渠成。而该联盟之所以得以维系，一个重要原因是美国不仅凭借强大军事实力为该地区盟国提供安全保障，而且依靠强大的经济实力给盟国巨额的奖赏和经济实惠，换取了盟国对霸权国权威的尊重，甚至是一些国家主权利益的让渡与牺牲。

    随着冷战终结，悬挂在东亚盟国头上巨大的战争威胁消失，加之盟国经济实力壮大，自主意识和独立性增强，美国在战后建立的与盟国之间的等级秩序开始瓦解。早在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日本就开始对美国说“不”。韩国要求收回掌握在美国手上的军队指挥权。大西洋另一侧的欧洲盟国也出现离心倾向，科索沃战争后期就和美国拉开距离。伊拉克战争时间，除了英国外，德、法等盟国更是公开拒绝追随美国对伊动武。这一切充分表明，美国的号召力和领导力已大打折扣。尽管经过小布什后期和奥巴马的调整，美欧关系又重归于好，但两极崩溃所带来的结构性约束消失对美国维持联盟还是产生了严重的消极影响。迫在眉睫的安全威胁消失，加上盟国自身实力增强，美国已无法对盟国颐指气使，无法用强力维持联盟，只能采取“鼓励”与“劝说”方式。在这样的情况下，美国维持联盟、奖励盟国的代价与成本大大提高。由于自身国力下降，美国又不能像在冷战期间那样开出优惠条件奖励盟国。因此，在既缺乏对盟国行之有效的施压工具，又没有足够的能力奖励盟国的情况下，美国深感维持霸权力不从心。为打破维持霸权与国力下降的困境，以尽可能低的成本和代价维系霸权，最具效益的方法就是重新寻找一个强大的对手，增加盟国的危机感、被威胁感，从而主动汇聚到美国旗下，维护美国的霸权战略。

    环视全球，世界上最具活力的地区无疑是亚太地区，而发展势头最强劲的国家首推中国。美国要实现其在亚太地区的霸权，必然要借助中国周边地区传统盟国和新伙伴国的力量。但这些国家均有本国的现实利益需求，它们在经济发展方面有赖于中国的市场，不会心甘情愿地被美国牵着鼻子走。于是，美国就蓄意在亚太地区渲染、夸大安全威胁，不顾中国整体军事实力与美国相比有30－50年差距的客观现实，利用相关国家对中国的疑虑心理和陆、海权益争端，竭力向相关国家兜售所谓“中国威胁论”，人为制造紧张气氛，从而使中国周边国家服务于其遏制中国的战略。

    美国的这一战略图谋已经取得实效。通过这一方式，美国不但在2010年浇灭了日本人的普天间机场之火，弱化了韩国政府收回军队指挥权的要求，而且使得日、韩，以及澳、新、东南亚一些国家的战略天平纷纷向美国倾斜。但是，中国周边国家不可能完全听任美国渲染，它们有自己的分析判断和现实利益需要。如果中国不是像美国夸张的那样强大、那样具有“威胁性”，他们必然会出现战略回摆。

    有鉴于此，中国的发展，对美国巩固既有联盟，建立新联盟，介入亚太事务，谋求夺取亚太主导权，客观上具有战略必要性。相反，如果中国真正被遏制住、被弱化、被分化，姑且不论有13亿贫穷落后的人口的中国将会对世界和平发展产生多大的负面影响，也不论美国现有的在华利益受损，仅从国际战略格局看，美国现有的、基础脆弱的联盟势必解体，进而造成群雄并起的战略格局，美国苦苦支撑着的霸权将面临更多挑战者，面临更多麻烦。

    美国一贯认为，每一个大国都有努力夺取霸权地位的企图。为控制住盟友，深谙平衡战略奥妙的美国不会过于削弱中国。美国需要借助中国才能够“四两拨千斤”，实现美国战略效益的最大化。因此，我们对美国加大遏制中国的力度应从容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