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版能力挑战迷宫:感物咏志 借物抒怀——谈咏物诗的鉴赏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12:16:47

诗歌是感情的产儿。“诗言志”是我国诗歌创作的优良传统,诗人绝不应该止于“感物”,而应该借物“咏志”。如果一首诗只是止于“感物”,而不表现作者的用意、理想和情怀,不能给读者以精神上的鼓舞和生活上的启示,那么,这样的诗,就没有什么价值可言了。我国古代的一些咏物诗,往往“以无比意”,妙在“言其用而不言其名”,咏物诗在“比”与“物”之间则要求“不即不离”,“形神俱似”,而尤其重视“神似”。

在我国古典诗歌的历史长河中,咏物诗真是多得不胜枚举,诗三百篇自不待言,屈原就常常寄情香草,杜甫则往往借竹述怀;李白有托物寄兴之作,白居易则常写讽喻之篇。韩愈的《石鼓歌》,借咏文物抒发了他的不平之气,流露出作者的无限感慨;柳宗元的《笼鹰词》,寄托着作者的复杂心情,表示出冲破牢笼的强烈愿望。李贺的《马》诗二十三首之四:“此马非此马,房星本是星。向前敲瘦骨,犹自带铜声”。写的是马,实则是李贺的“夫子自道”。李贺是一个硬骨铮铮,才华横溢,自负不浅的人。在这匹瘦骨坚劲的良马身上,在诗的字里行间,我们不是可以隐约窥见诗人“少年心事当拏云”(李贺《致酒行》)的远大抱负吗?借事发挥,寓意深刻。由此可见,感物咏志是我国诗歌创作的传统手法。

古人说:“咏物诗有两法:一是将自身放顿在里面,一是将自身站立在旁边。”(李重华《诗谈杂录》)“将自身放顿在里面”,也就是说诗人不就物咏物,而是在曲尽事物妙处的基础上,把作者的思想感情和人格精神委婉地写进去。例如:唐朝诗人虞世南、骆宾王、李商隐都写过咏蝉诗。他们同样是咏蝉,同样写了蝉鸣,同样以蝉喻人,但是,由于他们所处的地位、环境、生活遭遇不同,所以写得完全不一样。虞世南多才多艺,受到唐太宗的称赞,地位高,名气大,所以他在《咏蝉》诗里就这样写:“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骆宾王被关在牢里,无法脱身,又求救无门,所以他的《在狱咏蝉》这样写:“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李商隐一生穷愁潦倒,郁郁不得志,牢骚满腹,所以他的《蝉》诗就这样写:“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

柳,是历代诗人咏唱不休的对象。然而,柳的形象,出现在不同诗人的笔下,却显现迥异的个性和意蕴。唐代诗人贺知章《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诗人在第一、二句用比喻的手法从颜色和形状上描写柳树,这杨柳分明是春的先驱,美的化身。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巩的《咏柳》则这样写道:“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诗人笔下的柳树,则成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得意便猖狂的小人。同为柳树这一自然物体,一个把它描画得形象旖旎,一个则把它贬斥得面目可憎。这都是由于作者视角不同的结果。

由于作者所处的时代不同,生活感受不同,所借以表达的思想感情也就有差别。例如,同样是咏雪。盛唐诗人岑参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然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诗中运用比喻,将雪景写得美妙无比,富有活力,诗的形象性艺术性都很高,表现了边防军营中的奇寒与天山、瀚海的壮丽雪景。而晚唐诗人罗隐的《雪》:“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这首诗写因降雪而引起的感慨,慨叹雪下得太多了,对饥寒的贫者寄予了同情,言外之意是要人们正视当时现实中贫富悬殊的现象。到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毛泽东写的《沁园春 雪》,比起以往所有同类题材的作品,意境都高妙,气势都雄浑。充分体现了一代伟人广阔的胸襟,雄伟的气魄。

咏物诗的另一种表现手法,是“将自身站立在旁边”,也就是说诗人通篇运用比喻、象征等手法,曲尽物的形象,写进作者的人格和性情,给人以生活的启示和艺术上的享受。例如于谦的《焚石灰》:“千锤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碎骨粉身全不顾,要留清白在人间。”诗中虽未说到“焚石灰”三字,但处处说的都是“焚石灰”。这样的诗,含义深远,耐人寻味。又如罗隐的《蜂》:“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诗人用辛勤采花酿蜜的蜂来比喻劳动人民,对劳动者流血流汗创造的财富,竟被他人占有,表示慨叹和同情,文字很浅,含意很深。

咏物诗除了上述两种表现方法之外,我认为还有一种表现手法,就是上述两种方法兼而有之的方法。生活在七雄纷争的战国时代的屈原,胸怀对外联齐抗秦,对内实行改革,辅佐楚王,统一中国的宏伟抱负,不管处境多么艰难,不管遭受怎样的打击,始终没有离开自己的祖国。他这种热爱祖国的崇高品德,同橘树“逾淮而北为枳”(《周礼 考工记》)的本性是一致的,因而在他的《橘树》里,一开头便突出地对橘树的这一本性作了倾心的赞颂:“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深固难徙,更壹志兮”。这既是橘树的本性,也是屈原高尚的爱国主义情操的寄托。在这首诗里,屈原还对橘树的“绿叶素荣”、“曾枝剡棘”、“青黄杂糅”及橘果的“精色内白”等固有的美,作了生动真切的描写。这些都是屈原的人格的表现。屈原不仅以橘自喻,还因橘及己,又对橘树“受命不迁”、“深固难徙”的本性的称颂,转而抒写自己“独立不迁”、坚贞不贰的志节,由对橘树无私地以橘子供人享用及其“纷缊宜修,姱而不丑”的特点的赞美,转而抒写自己“秉德无私”“廓其无求”与“闭心自慎,终不失过”的美德,并进而直接倾吐了自己将永远象橘树那样坚守真理,并把尧臣伯夷作为自己的榜样。在《橘颂》里,屈原既“将自身放顿在里面”,使这首诗“物”中有“我”,“我”中有“物”,“物”“我”一体;也“将自身站立在旁边”,在作品中倾注了自己的审美情感,使整个作品洋溢着叹美之情。加上采用以“兮”字为特征的楚辞形式,更使这种叹美之情溢于言表。

咏物诗在写法上最突出的艺术特色是托物言志,所谓“志”,也就是诗人的思想感情,是诗的内在精神。一些咏物诗,诗人所寄托的感情很不现露,隐含在字里行间,需要我们细加领悟,才能体悟出诗人在描摹事物中所寄托的感情。我们阅读欣赏诗词时,从它外在的文辞,探知诗人的实在意图,是个认识逐步深化的过程。孟子说:“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以意逆志,是为得之。”(《孟子 万章》如果就词句的表面作解释,或者断章取义地割裂个别字眼,就有可能歪曲作者的原意。因此,在咏物诗鉴赏教学过程中,我注意引导学生从作品的整体形象出发,由表及里、由浅入深地探索作品的实际意图,分析作品的内容。充分把握诗人对所咏之物的特点、神韵上,透过表面物象体味诗人的情怀或思想,进而分析诗歌的写作技巧。这样,学生就比较容易读懂咏物诗,就能比较准确地理解作者的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