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梁计算跨径:从“有我的利他观” 看“80后”(金大陆)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1 02:51:43

  在肯定青年人自我奋斗的同时,要特别强调“利他”的理念、态度和行为,即更多地为他人、为社会着想。大处着眼,有豁达的胸怀和端正的操守,做一个有境界的人;小处着手,遵守社会公共道德和公共规则,做一个有修养的人。总之,正确处理个人与他人、个人与群体、个人与社会共处的问题,在不排斥“有我”的情况下,倡导“利他”的思想和行为,是今天青少年道德教育发展的方向。

  金大陆 讲演者小传

  1949年12月生于上海。毕业于上海师范大学,现为上海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研究员,从事青年运动史、“老三届”一代人生命历程和上海1966年至1976年城市社会史研究。

  主编《上海青年志》;著述有《苦难与风流》、《世运与命运》、《南北城市青年流行语》、《学会共处》、《上海1966年至1976年的社会生活》(上、下)等;在《社会科学》、《读书》、《史林》等刊物上发表上百篇文章。

  1 “代际差异”使“80后”特征鲜明

  从学术上看,以一个出生年代来构造一代人群似乎显得浮泛。但“80后”的概念产生并流行,不是偶然的一次思想碰撞,而是有其关涉社会变迁的背景和意义。

  当下,打开电脑,翻开报纸,“80后”的概念可谓“满视野”。一些学术机构、大专院校也以此申报课题,举行研讨,开办讲座。那么,“80后”的概念是如何发端的?其发端的内在机缘是什么?

  “80后”的概念发端于大众传媒,其最初的代表人物是韩寒、春树、郭敬明、张悦然之类的新锐作家。正是这些上世纪80年代生人的作品如《三重门》、《北京娃娃》、《梦城》、《樱桃之远》等,以动辄几十万册的发行量,形成了偶像化的市场造势,由“80后作家群”演变而来的“80后”的概念便呼之而出。

  从字面上看,以一个出生年代来构造一代人群似乎是成立的。从学术上看,却显得浮泛,且表述也不严谨和纯粹。尽管如此,我仍要在此表明,“80后”的概念在这个时候产生,在这个时候流行,不是偶然的一次思想碰撞,而是有其关涉社会变迁的背景和意义。

  众所周知,1970年,美国文化人类学家M.米德出版了《文化与承诺——论70年代各代人之间的新关系》一书,首次对“代沟”理论作了经典而系统的分析,引起了包括中国学者在内的国际学术界的高度关注。M.米德认为有的文化演变十分缓慢,属于“未来重复过去”型,也称“后喻文化”,其基本特征是成年人的过去表示着新生代的未来,以至孩子是长者的身体和精神、土地和传统的后代。有的文化则演变得很快,属于“现在是未来的指导”型,也称“互喻文化”,其基本特征是每一代人的行为应不同于父辈,以至强调青年人向同辈人学习。M.米德进一步指出:在新的历史阶段,因社会的运行节奏明显加快,承载的信息量成倍递增,青年人的经验“对未知的将来”具有“前喻文化”的理解,而生长了新的权威性,以至年长者不得不向青年人学习了。由此,这一方面可导致老一辈权威因迟钝、僵化而式微;另一方面则可促使新一代青年因敏锐、活跃而崛起,同时又因其间的地位转换涉及种种观念和利益的抵触,便构成代际间的分歧和冲突。

  应该承认,中国学者对上述论述引用得很多,运用得很纯熟,但遗憾的是,大家对M.米德“代沟”理论更为关键、更为本质的部分很少关注——那就是真正具有典型意义的“代沟”,必然是经历了一场社会的“折断”,它应该包括战争、革命、政治事变、宗教改革、地震、瘟疫,以及科技革命等等。于是,经历过这场“折断”的一代人与没有经历过这场“折断”的一代人,便产生了“代沟”。

  这就是说,实质性的“代沟”必然是在巨大的社会转型中产生的,或者说,巨大的社会转型必然拉开一条深深的沟壑,将经历者和未经历者阻隔开来。据此,M.米德认为,发生在20世纪40年代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导致了人类史上两代人之间的“代沟”。如此引申和推论,我们认为发生在20世纪60年代的中国“文化大革命”,便是导致当代中国十分典型地出现“代沟”现象的根本原因。试想,“80后”父辈的一代与共和国同岁;“80后”一代与改革开放同岁,中间相隔的不正是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吗?

  与此同时,我们发现代际差异的“发生源”与“表现流”之间存在着20年左右的时空距离。所以,M.米德所说的发生在西方社会的“代沟”,其源头在上世纪40年代,其显现则在上世纪60年代(放射至上世纪70年代以后);而发生在当代中国的“代沟”,其源头在上世纪60年代,其显现则在上世纪80年代(放射至上世纪90年代以后)。这是因为一代人完成了从婴儿→少年→青年的成长,不仅体格发育了,知识丰富了,自我意识也成熟了。于是,对人生、对社会便产生独立的见解,便会向父辈争取对话的权利,并需要通过种种渠道极其鲜明地表达出来。

  另外,社会经历了重大变革以后,各方面的机制因素、利益因素和关系因素通过调整、磨合,形成了新的结构和新的运作,就会有许多新的观念、新的规范、新的行为需要获得标树和伸展。正是立足在这个角度,可以认定在社会关系的领域里产生“80后”的概念,是正常而合理的,其学术背景就是“代际差异”的理论。

  至于当下传媒中频频出现“70后”、“90后”,甚至还有“60后”、“85后”等等说法,似乎十年就可划分出一代人群,是一种模仿性的“泛化”倾向,在学理上是不严肃的,也是不能成立的。

  2 形象多面导致评价不一

  与父辈相比,“80后”是吃着洋快餐、听着港台歌、玩着游戏机长大的,基本属于“眼高手低”、“自我中心”的一代。“80后”网站坦白说:“我们一边被人注目着,一边被人鄙视着;一边任人宠溺着,一边任人声讨着。”

  按照惯常的理解,“80后”指的是中国在1980年代那10年间出生的人群。“80后”是改革开放、市场经济和独生子女政策造就的一代。许多社会舆论评价为“小皇帝一代”、“享乐的一代”、“消费主义的一代”,甚至还有“叛逆的一代”、“迷茫的一代”、“垮掉的一代”、“政治冷漠的一代”等等说法。

  2008年,因为“80后”在汶川大地震和奥运会中的表现,又有社会舆论将他们称为“爱国主义的一代”、“鸟巢的一代”等等。有位著名且高龄的中科院院士,甚至在一次讲演中给台下的“80后”鞠躬。该年年末《南方周末》评选“年度人物”时,竟然将群体性质的“80后”列为候选名单。

  其实,每一代人都是被所处时代塑造的,每一代人都有属于他们自身的不可替代、不可复制的特点(包括长处和局限)。就此,相对于父辈来说,“80后”一代在知识结构,在科学技能,在观念、视野以及民主、法治等现代意识方面,均走在了时代的前列。放眼望去,整个上海最有活力的陆家嘴、虹桥、张江等地区,每天进进出出的大多是青年人;在IT、生物科技、航天、创意传媒等领域,正是青年人撑起了一片朗朗的天空。同时,从人口结构上说,不管按国际流行的60岁或65岁标准统计,上海都已是一个老龄化社会。但现在整个上海市民的生活节奏、生活情趣和精神面貌,显得活跃而富有青春感,这是因为整个社会的文化潮流、审美品质被青年人引领着、带动着。

  为此,我查了一下网络,发现“80后”在自己的网站上挥舞着旗帜,努力地向世人表露着自身的责任心和进取心,并自豪地向世人举着例证——请看:姚明、刘翔、丁俊晖等代表了中国年轻一代的力量、坚强和速度;李宇春、周笔畅等代表了年轻一代的乐观、活泼和魅力;韩寒、春树等代表了年轻一代的才华、聪慧和激情。还有一大批“80后”已经成为我国学术界的后起之秀,科技界的翘楚,企业界的精英……面对这些蒙太奇般闪过的一张张青春的脸庞,怎能不让人投去一片称羡的眼光呢!怎能不让人为“80后”热烈鼓掌呢——我发自内心地说:青春真好!年轻真好!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也有比较尖锐的评论指出,与父辈相比,“80后”是吃着洋快餐、听着港台歌、玩着游戏机长大的;是缺少历练,却又自高自大;是生活能力差,却又追慕时尚独立,基本属于“眼高手低”、“自我中心”的一代。所以,“80后”网站也坦白说:“我们一边被人注目着,一边被人鄙视着;一边任人宠溺着,一边任人声讨着。”如果说这是在统计学意义上概括并批评了“80后”一代的缺点和短处,那么,这就引出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今天,社会究竟立定什么坐标,来引导和教育以“80后”为主体的当代青年?

  3 “大我”教育被忽视了

  尽管“利己”的命题可能同时是“排他”的,但反过来的命题则是:“利他”的同时也是“利己”的。“有我的利他观”是一道人生的命题,它不仅需要行为中有技巧和艺术的支撑,更取决植根于内心的正义和善良,构筑在胸怀中的宽厚与阔达。

  我的命题是:与其先讨论如何教育青年人,不如先检讨教育。

  请读2009年3月20日《南方周未》刊登的一个初中生的来信:每当上“思想品德”课,我所在的班级会有一半同学昏昏欲睡,另一半则做其他科作业。这并非同学们不热爱学习,不勤奋刻苦,只因为有些课多说教,与实际脱轨。其后隐藏着的最令人担忧的问题,就是社会在提出类似“树立理想信念”、“重塑青年人的精神支柱”等宏大而崇高的“无我”性质的命题和标准,同时却在某种程度上忽视了青年人的“大我”。

  其实,“无我”的标准是上世纪50、60年代的话语,它与计划经济体制的高度行政导向相一致,在强调“革命”、“奉献”和“牺牲”的同时,相对忽视了人的主体意识和利益所在。在当今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的背景下,检索当年的“无我”走向当今的所谓“大我”的路径,其中的动因和趋势是值得深思的。而面对青少年道德教育的困惑,用当年“无我”的价值判断来修正当代的“大我”,或者说企图使“大我”回归“无我”,显然不符合时代特征和青年人特点。

  那么,“大我”的出路又在何方呢?因之,便提出往前走的路径就是——“有我的利他观”。在此,所谓“有我”,不是坚持“大我”、“独我”的观念,而是看到个人的价值,争取个人价值的实现。同时,人是社会的人,在人际交往中,有良知和道德的评判;在社会交往中,有公共规则的约定。所以,在肯定青年人自我奋斗的同时,特别强调要有“利他”的理念、态度和行为,即更多地为他人、为社会着想。大处着眼,有豁达的胸怀和端正的操守,做一个有境界的人;小处着手,遵守社会公共道德和公共规则,做一个有修养的人。总之,正确处理个人与他人、个人与群体、个人与社会共处的问题,在不排斥“有我”的情况下,倡导“利他”的思想和行为,是今天青少年道德教育发展的方向。

  殊不知,人生的痛苦和幸福全源于与他人的交往中。面对世纪之交,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21世纪教育委员会”提出了教育“四大支柱”的理念,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学会共处”(learning to live together)。因为越是趋于现代化的社会,人与人之间,人群与人群之间在生活和工作方面的依存程度就会越高。这就是说,一个人只有在与他人的“共处”中,才能获得社会意义的“存在”。所以,“共处”不仅仅是人“存在”的形式,即“人在关系中”,更是人“存在”的本质,即“关系中的人”。

  但是,在现代社会,还是有人提出了具有“利己”倾向的“丛林原则”,即追求个人利益的最大化是一种原动力。所以,事事处处以自我为圆心,来构筑“利己”的利益圈,来确立“利己”的处世原则当属正常。如果说,这一观点在生物进化、抑或是在低层次的竞争上有一定的合理性,那么,在现代社会——人类处在多元文化共存的“地球村”里,在人与人处在利益共存的“关系圈”里,单纯的“利己”原则恐怕很难再有市场。举很小的例子来说,一个“80后”的年轻人,在与他人的交往中,毋宁说总是自我独大,即便对他人的冷暖,总是不闻不问;对他人的拜托,总是漫不经心,这样的人,肯定不会得到“80后”群体的认可和欢迎。所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倡导的“学会共处”的原则,就包括学会关心(to care)、学会分享(to share)与学会合作(to work with others)等,这些都是具有“利他”倾向的内容。

  事实上,尽管“利己”的命题可能同时是“排他”的,但反过来的命题则是:“利他”的同时也是“利己”的。在这方面,我们的先哲有过精彩而深刻的论述。《老子》就说:“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还说过:“自受弊薄,后己先人,天下敬之”。翻译成白话,就是说“尽量帮助别人,自己更加充实;尽量给予别人,自己更加富有”;“自己得不好的,少得一些,先人后己,就会受到天下人的敬重。”再来看西方人的有关见解。18世纪英国经济学家亚当·斯密著有《国富论》和《道德情操论》,前者强调经济人的谋利行为是创造的动因;后者强调更广泛地促进人类福利。1976年度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米尔顿·弗里德曼说:不读《国富论》,不知道应该怎样才叫“利己”;读了《道德情操论》,就知道“利他”才是问心无愧的“利己”。再请听1998度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阿马蒂亚·森的说法:《道德情操论》比《国富论》带给西方世界的影响更为深远,它是市场经济良性运行的“圣经”。可见,“利己”与“利他”可以在更高的层次和境界上求得一致,而主导的因素就在于是否具备和表现出“利他”的倾向。

  “有我的利他观”是一道人生的命题,它不仅需要行为中有技巧和艺术的支撑,更取决植根于内心的正义和善良;构筑在胸怀中的宽厚与阔达。我们平常讲的“欲望”、“欲念”、“欲求”,就是发自于自然本性的望之、念之、求之,这会导致争之、斗之甚或夺之。但当人发自内心的正义和善良,变得十分博大,十分宏阔,呈现一种充满的状态,便会导致和之、谦之甚或让之。人性“本善”,还是“本恶”?这是哲学的大问题,但引导“人性向善”应是共识。孟子说“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就是在强调从心灵深处萌生出的同情、仁慈、谦恭、正直等情感;强调人的内心世界里面应有“利他”的观念和态度。

  根据现在的教育情况,“80后”一代人大多属于“知识人”。余英时教授在题为《在这个时代,做一个有尊严的知识人》的讲演中说:“人就应该量才适性,自己有多少本事,在什么环境,尽量做自己该做的事。但是人不能光为自己着想,我们念中国书,受中国文化影响,不能只管我一家,其他就不管。”“总而言之,尽力完成自我,同时也知道尊重别人,这是所谓‘博学知服’,即做一个有尊严的知识人的最好办法。”我理解,这番话的主旨,就是“有我的利他观”。记录在此,引为坐标。

  4 世博会与“80后”

  “80后”一代的青年人富有活力,引领潮流,是构筑城市文明的主力,应该在“迎世博”的日子里,率先标树“有我的利他观”,在公共领域走出一条“礼仪他人”、“礼让他人”,甚至“友爱他人”、“帮助他人”的文明之路。

  2010年世博会即将在上海举办,其主题是“城市,让生活更美好”。

  检索世界人口与城市发展的关系可知,1800年,全球仅有2%的人口居住在城市,然而,至2000年,世界上大约有一半的人口迁入了城市。联系今天所讨论的“80后”的话题——关于“城市发展与人口”,以及新近频频使用的“城市地标”、“城市公共空间”等概念,似乎多与城市地理学、城市规划学相关,将其与青年人群的结合进行研究并不多见。其实,城市和青年是天然融合在一起的,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城市是属于青年的。所以,类似“奥运会”、“世博会”等活动,将为青年人践行“有我的利他观”提供时机和检验。

  现在,借助“城市地标”的概念,介绍上海青年研究中心主持的一项很有意义的调查——上海历史上的“城市地标”是外滩、城隍庙、徐家汇等。如今,上海又产生了许多新的“城市地标”,如新天地、百盛广场、巴黎春天、大剧院、F1赛车场等——以此为观察点,发现不管是节假日、双休日,还是平时工作日,在“城市地标”中流动的人口,75-85%以上是青年人,或者是居住在这个城市的青年人,或者是来到这个城市的外地、外国的青年人。反之,65岁以上老年人的日常活动半径,一般不超过5公里。原来,一座城市的形态和风貌,除了街道和建筑物外,更重要的是鲜活的人群,而承担这个人群表达和体现的,正是青年群体。这就是说,正是风华正茂的“80后”一代的装束、打扮、音容、笑貌、肤色、形体、情绪、姿态,以及种种行为举止,才集中而经典地显示了这座城市的个性、品质和风格。

  2010年上海世博会的举办,为上海发展提供了重要契机。机场、轨交、公共设施、街区环境,以及场馆、招商等各项硬件指标均在建设落实之中。然而,世博会的最大金牌应是上海市民的文明表现。城市的不断现代化,必然引出“人际与空间”的关系问题。首先,亲人关系如妻子、丈夫、孩子、父母等,对应的是“私密空间”。其次,熟人关系如同事、朋友等,平时有所交往和了解,对应的是“单位空间”。最后,陌生人关系,即彼此完全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文化、个性等情况,对应的是街道、商场、影院、车厢等“公共空间”。一般来说,亲人和熟人关系知根知底。陌生人关系则必然涉及公共规则,那就要求所有在社会“公共空间”流动的人群,以遵守公共规则为行为判准和道德底线。既然“80后”一代的青年人富有活力,引领潮流,是构筑城市文明的主力,那就应该在“迎世博”的日子里,率先标树“有我的利他观”,在公共领域走出一条“礼仪他人”、“礼让他人”,甚至“友爱他人”、“帮助他人”的文明之路,既为提升自身素养,又能惠及市民大众。

  “80后”的青年人还应想到:若是社会的“利他”行为只是少数人的行动,这些少数人不仅是孤独的,有时甚或是滑稽和狼狈的。只有当“利他”成为群体的认同和选择,即在人际交往和公众环境中高频率地出现时,“利他”倾向才会成为社会的主导。所以,对城市精神体现者“80后”青年来说,低标准是要对“利他”行为表示欣赏和赞同,这将构成社会的支持系统;高标准就是践行示范,以自身的“利他”行为为公共的表率。

  “80后”,加油!

  ■点评 相信青年才能相信未来

  孙云晓(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副主任、研究员)

  历史将证明,中国实行改革开放30年最为宝贵的收获之一,就是培育出了适应未来发展的“80后”一代人。在今日中国,所谓青年问题的核心就是“80后”问题。可是,“80后”历来就是一个喜忧与毁誉各半的问题,引发的各种争论风生水起。金大陆研究员是以青年与历史研究见长的专家,他的讲演提出了一些独特而深刻的观点,值得给予特别关注。

  根据M.米德的“代沟”理论,实质性的“代沟”必然是在巨大的社会转型中产生的,或者说巨大的社会转型必然拉开一条深深的沟壑,将经历者和未经历者阻隔开来。金大陆指出,“80后”父辈的一代与共和国同岁,“80后”一代与改革开放同岁,中间相隔着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这正是导致当代中国十分典型地出现“代沟”现象的根本原因。这个分析极大拓展了“80后”研究的视野与思路。

  “80后”是吮吸着改革开放新鲜乳汁长大的一代人,他们全新的价值观与父辈是有许多冲突的,并往往容易引起社会的争议。金大陆探索了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背景下“无我”走向“大我”的路径,实事求是地提出了“有我的利他观”,这无疑是一个创造,有助于人们理解“80后”的价值观。金大陆认为,在不排斥“有我”的情况下,倡导“利他”的思想和行为,是今天青少年道德教育发展的方向。

  仅从上述两个观点可以看出,这篇讲演是有理论勇气的,也是有真知灼见的,将成为“80后”研究不可忽视的一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