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冷却液和防冻液:小说 东北黑老大传奇 第五章 智斗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05:12:11
小说 东北黑老大传奇 第五章 智斗1 在医院里巧遇宋建飞,又知道了这一年多来东北帮的遭遇,白东方心里便感觉很不痛快,刚刚在新疆人手里吃了大亏的他,自然而然产生了一种同仇敌忾的心理,他想了想,问宋建飞道:“被新疆人打成这样,咱东北人的面子算是栽到了家,那你有啥打算没?总不能凭着新疆这帮犊子猖狂吧?”

宋建飞年前这次惨败,小命都差点丢了,虽然还不能说吓破了胆,但他已经萌生了退意,同时也冷静了许多,正在琢磨着找其他的出路。听白东方这样说,却不由得胀红了脸,亢声说道:“这还用说。不争馒头还要争口气!最不济也要弄死几个新疆人再走。”

白东方嘿了一声,又问刘涌道:“你说咋样?”

此前刘涌一直静静的听着宋建飞述说往事,一言未发,此时他磕了磕烟灰,淡淡的说道:“这个事不好整。你们不了解上边的政策,公安局轻易不敢管新疆人,但却敢抓我们,这就对咱们很不利。弄死几个新疆人也没啥用,不过出口恶气而已,没啥实质性的作用,总不能把新疆人都弄死吧?”

宋建飞听了刘涌的话连连点头,虽未说什么,却显然是十分同意刘涌的看法。

白东方眯起眼睛抽着烟,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出口气也不错。等我搞两把枪,倒要试试这些新疆人到底有多狠!”

就这样,白东方索性在轻工业局医院住了下来。过了一周后,等他和刘涌被新疆人殴打的那些伤基本上全好了,白东方带着刘涌去了广州城里。在一家大商场,白东方掏出大把的钞票,给自己和刘涌各买了一身崭新的行头,衣服、皮鞋都是最高档的牌子,刘涌连听都没听过。

满腹疑问的刘涌问白东方道:“没事儿你买新衣服干啥?咱这又不是要去相亲。”

白东方神秘的笑笑,说道:“还记得我说过要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看家本事吗?”

刘涌点点头,说记得。

白东方又说道:“今天我就带你开开眼,让你看看我白东方的手段。”

“你到底要整个啥啊?说明白点行不?”刘涌又问道。

这时白东方却只是微笑,不再做任何的解释。刘涌也没辙,只得由着白东方折腾。 2换上了新衣服,白东方又带着刘涌去理了发、刮了脸。人靠衣服马靠鞍,这话真的一点不假,打扮起来的白东方像是换了一个人,连气质都在一瞬间转变了。他收敛起江湖人特有的那种放荡不羁的笑容,变的一脸严肃,看上去有点高深莫测,让人很难一眼看出他的身份。刘涌也不赖,虽然他不像白东方那么帅,但焕然一新的他,也是气宇轩昂,精神十足。

从理发店出来,白东方拦了辆出租,上车后他对司机说道:“到市公安局去。”刘涌吃了一惊,毕竟他是身背命案的人,一听要去公安局,难免心惊肉跳。可是在出租车上又不便询问,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到半个小时,出租车载着刘涌和白东方来到了华东西路上的广州市公安局。在大门口下了车,刘涌立即焦急的问白东方道:“老白,你带我来这儿干啥?这不是作死嘛!”

白东方神色从容,他低声说道:“你别乱说话,跟在我后头见机行事。”说完白东方昂首阔步,大大方方向大门口的警卫走过去。刘涌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在了白东方身后。

当时广州公安局还没盖新的办公大楼,还在用着二十年代留下来的几座老式的三层青砖办公楼。其实整个公安局大院原本是一所天主教教会办的学校,解放后便被征用为公房,做了公安局的办公地点。

白东方走到公安局警卫跟前说道:“我是省纪检委的白东方,要找你们局长。”

警卫一听不敢怠慢,立即敬了个礼,恭恭敬敬的说道:“你好白同志,您有预约吗?”

“没有,是紧急公务。”白东方说道。

警卫立即抄起电话,看样子是要请示一下。白东方哼了一声,提高了声调,不耐烦的说道:“我没时间等你磨蹭。告诉我你们局长在那个楼上办公。”

警卫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放下了电话,指着一座办公楼说道:“四号楼,那是局长楼。所有局长都在四号楼上办公。不过现在可能在开会。”

白东方点点头,不再多说一个字。他回头看了刘涌一眼,然后径直往四号楼走过去。此时刘涌惊疑之心渐去,慢慢也镇定了一些,他心中隐约的也猜到了白东方要干什么,便也放心大胆往四号楼走去。
3进到了四号办公楼里面,白东方和刘涌装作来公安局找人办事的样子,从一楼开始逛起,挨着个的观察每一个办公室。一楼基本上是普通工作人员的办公室,都有人在,逛到二楼,就是各个局长的单间办公室了。就像警卫说的一样,局长们都在开一个重要的会议,办公室里都没人。

白东方在一间虚掩着门的办公室前停下脚步,他从门缝里张望了一下,确认里面没有人,为了保险起见,又轻轻敲了两下门。见没有反应,白东方正要推门而入,忽然从楼梯拐角处过来一个警察,对白东方和刘涌说道:“梁副局长正在开会,您二位找他有事吗?”

突然冒出的这个警察让刘涌相当紧张,他的心怦怦直跳,霎时出了一身冷汗。白东方却面色不改,他对这个警察点点头,又主动伸出手与对方握了手,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是省纪检委的白东方,有点急事。”这个警察伸手推开了那个梁副局长的办公室大门,对白东方客气的说道:“两位请里边坐,再有二十分钟会议就结束了。如果是特别重要的急事儿,那我现在就去会议室把梁局长请过来。”

“谢谢你,不用了,我们还是等一会儿吧。不要干扰你们正常的工作。”白东方说道。

这个警察把白东方和刘涌让进办公室,给沏上茶,拿出一盒大中华香烟,又客气了几句这才起身离去。这个警察一走,白东方立即行动起来,他麻利而轻巧的翻着办公桌上的抽屉。不等白东方吩咐,刘涌把墙上挂的几套警服也里里外外搜了一遍,收获不小,居然找到了两千多块钱。

白东方搜完了办公桌,没找到枪,接着他又打开了一个绿色的铁皮文件柜,这下不由得大喜过望。文件柜里除了有一支六#四式手枪,竟然还有一支七九冲锋枪,更难得是里面还放着好几盒子弹。白东方当即找了个公文包,把两支枪和几盒子弹都装了进去。

“刘涌,咱们走。枪找到了。”白东方说着,推开门走出了这位梁副局长的办公室。刘涌把那两千块钱往衣兜里一揣,跟了出来。

从离开梁局长的办公室开始,一直到刘涌和白东方顺利走出广州市公安局的大门,再没碰到任何阻碍,再也没人问他们一句话。直到这时候,刘涌才长出一口气,对白东方说道:“老白,这就是你的看家本事啊,原来就是‘闯空门’。”

白东方笑道:“外行了不是。这不叫闯空门,这叫‘白日闯’。就凭这一手,走到哪儿老子都是大爷。”

“一般人学不来,我也学不来。在里边我出了好几身冷汗呢,一阵一阵的害怕。”刘涌摇着头说道。

“你算相当不错了。第一次能有你这样表现,一万个人里未必能挑出一个,我看你干这一行是块好料,有前途。”白东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刘涌叹了口气,不断的摇着头,没再说什么。他完全相信白东方说的话,但白东方却并不能够理解刘涌的心思。刘涌毕竟是上过战场、亲手杀过人的主,胆色确非常人所能企及。但刘涌终其一生,内心深处却从未将自己定位为一个流氓、小偷,或者说是江湖人物。

曾几何时,刘涌也有过那些崇高伟大的理想,也曾满怀一腔热血与真诚,准备为了那些理想奋斗终身、奉献生命。只不过,现实生活太残酷、太无情,随着年纪渐长,阅历增加,不知不觉人就会变,就会明白小时候被灌输的那些口号,不过是某些人为了忽悠白痴随便编造的而已。

对于成年后的刘涌而言,改变的只是具体的目标和理想,未曾改变的是他的激情。他与一般的黑道人物最大的区别就是,即使在他一生中最最落魄这段时间,他也不认自己是一个罪犯,也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道上混的,尽管现在他混在道上。他始终胸怀壮志,始终认为自己是那种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的人物。他后来的人生悲剧在于,在他实现自己理想的过程中,走了不该走的路,用了不该用的手段。

啥叫素质啊?我想刘涌的这种心态应该就算是一种很好的素质。  4
手里有了枪,白东方开始考虑怎样去报复一下新疆人,甚至于怎么把新疆人彻底赶出广州火车站,重振东北帮的雄风。不过刘涌在把玩那两支枪的时候,却无意中想出了一条栽赃嫁祸、借刀杀人的绝顶毒计,因为他看到了枪身上用钢印砸着的枪支编号。

大家都知道,警用枪支属于制式武器(不知道啥叫制式武器的可以去Google上搜索一下),每一支枪都是编了号的,一查枪号,就能知道配发枪支的单位,甚至是保管枪支的责任人。刘涌的办法就是,把从广州市公安局里偷出来的这两支枪,故意送给新疆人,然后再去公安局举报,点了新疆人的炮。光是这也就罢了,刘涌还亲自捉刀,在轻工业局的处方纸上起草了一份宣传疆#¥独的传单草稿,然后让宋建飞的手下拿着这份草稿,连夜去外地印刷了几千份。

当时在广州的新疆人,大都在三元里附近租赁了民房暂住,以至于形成了一个相当规模的新疆村。宋建飞把那两支枪和几千份传单装在了一个编织袋中,然后让手下半夜去三元里找了个新疆人租住的大院,隔着墙把编织袋扔了进去。

第二天一早,刘涌去邮电局给广州公安局挂了个电话,多了他也没说,只是说他看见租住在三元里某个地址的新疆人手里有两把枪,一把手枪,一把微型冲锋枪。公安局当然不敢怠慢,立即派出刑警队协同辖区的派出所搜查了刘涌提供的这个地址。

大大出乎广州警方意料的是,搜查中不但找到了丢失的枪支和弹药,还发现了大量宣传疆@#¥%独思想的传单。现场带队的是市局的一个姓杨的副政委,这位杨同志经验丰富,觉悟极高,立即意识到这件事已远远不是普通的枪案所能比,他当即让手下控制住现场的新疆人,他自己立即赶回了市局,亲自向上级领导做了汇报。

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应该是属于国家机密了,不是我这个升斗小民所能得知,何况即便是我知道,也不敢写出来啊,我可不想被请去喝茶。我只记得,刘涌给公安局打完电话一周之后的某天,广州市突然全城戒严,上万驻穗官兵、以及数千名警察同时出动,具体干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虽然我也号称是这个国家的主人,经常被称作是主人翁。

戒严持续了整整一天,等戒严解除时,三元里的新疆村奇迹般的消失了,盘踞于此的所有新疆人,无论男女老幼,无论是做正经生意的还是混江湖的,全部消失的干干净净。

多年以后,某次乘坐火车的时候,偶然遇到一个新疆人商人,此人汉语说的很流利,我们相谈甚欢。交谈中,我无意间提起了当年广州这次莫名其妙的大戒严,结果新疆人突然变的很激动,他眼里闪烁出泪光,告诉我说,当年他就在广州靠卖羊肉串谋生,尽管很苦很累,尽管被广州人看不起,但他还是很高兴,因为在广州至少能吃饱肚子,至少在生病的时候能买到药。可是不知为什么,戒严那天,所有在广州的新疆人都被强制押送上了返乡的火车。没有理由,没有原因,没有为什么,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所有人都得到了一张免费的车票。

他们被遣返回了新疆原籍。

当时我安慰这个新疆商人说,咱们要理解政府的难处不是?谁让你们有些老乡专干违法的事儿呢?要怨你就怨他们。

新疆商人沉默很久后突然又问我说:“请问,当年我在广州可没干过任何违法的事情,政府动用军队把我抓起来赶回新疆老家,依照的又是哪一部法律?”

面对这个问题,当时的我无言以对。我想,这是因为我法制观念淡薄、政治觉悟不高造成的吧?不知道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