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动力帝国 顶点:[青年中国说]曹景行答现场观众问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15:21:48
学生:我来自河南省,我想替我们省今年85万高考考生说两句。我每天三点钟起来,然后晚上12点睡觉,看本课外书都觉得心慌,看资料书就觉得安稳,85万考生考上4万"一本"。我们河南考生高考完了会像躲瘟神一样把高考躲得远远的,为什么我们河南考生被逼成这样?希望大家关注河南。

曹景行:谢谢,我想除了河南还有不少省份也是同样的情况,那就是我们每年有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年轻人,本来应该过更好的日子,但是就是因为高考,付出了在我看来是不必要的代价。在我们那个年代是不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即使是像河南。当然不同的时候有不同的体制,有不同的情况,那时候高考的入学率也很低,一般来说是百分之十几,这样的一个入学率,但是不至于低到这种程度。

像北京、上海这样不公平的分配,这种不公平原来有它的理由,但是随着大城市参加考试的人数大幅下降,却连起码的开放外来打工者子弟在本地参加高考他都不愿意,更不要说让出一部分名额给河南,现在还没有看到一个大公无私的城市这么做。

学生:曹老师您好,我来自山东,高中老师对我们说的令我印象很深的一句话就是,"你不是富二代,不是官二代,对于平民老百姓而言,高考是最好的一种方式,你们没有资源跟别人抗争,你们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实现愿望"。现在大学里面分学术型硕士和专用型硕士,上的课程是一样的,包括能力都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为什么学校收费都是不同的呢?专业硕士就是高价钱,学术可以享受到更多优惠的待遇。

曹景行:有一个说法,某个名牌学校的校长一年可以经手的资金是上亿元。对于平等这个概念来说,我们国家应该做得比其他国家好,因为我们是社会主义,但是为什么在教育问题上我们如此不考虑平等?我们的前任教育部长走了,他转任到社科院、中科院。我记得两会采访的时候,上一届政府换届,每一任部长都要表决,最后一个一个出来,到周部长的时候,全场哗然。因为他的反对票是最高的,他转任之后接任的是袁部长,我记得非常清楚的是袁部长上任的第一句话,他要做的就是要让教育资源平等。但是请问袁部长这几年过去了,我们的教育资源是更加均衡,还是更加不均衡?为什么做不到?利益集团的反对,就是这么回事,我们已经形成了利益集团,这样的教育体制对某些人有好处,因为凭着权,凭着钱,凭着背景可以进最好的学校。贫富差别在教育方面的显示是不能允许的。原来我们说改革开放一个很大的作用就是社会阶层的流动,甚至在改革开放之前,文革之前,农村的孩子通过考大学至少可以跳出农门,可以跳上龙门,可以改变生活改变家庭。但是我们的社会已经发展到世界第二强国的时候,却发现这个难度越来越大。

我记得上海有一个官员告诉我,他到纽约去考察,有一天下大雪,我们这儿的做法应该是下大雪,学生别来上课,交通都不太方便。结果学校的校长、老师、校车照样去接同学来上课。为什么?因为纽约有不少贫困家庭的孩子在大冷天如果在家里的话可能吃不好还要挨冻。学校里面有暖气,有营养午餐,所以要把他们接过来。所以不管贫富,一律接到学校来上课。没有人规定他非要这么做,没有人强迫他们一定要这么做,但是这是一种教育的意识,这个教育的意识就是我们孔老夫子也可能认可的,那时候大家送两块干肉就接受你当学生,现在行吗?现在家家都可以拿得出两块干肉,在这样的情况下面我们为什么不能够重新思考一下我们的教育体制该怎么办?

学生:几年前有一个文章叫做《我拼搏了18年就是为了和你一起喝咖啡》,现在还有一个文章叫做《我拼搏了18年还是不能和你一起喝咖啡》,我觉得农村的孩子是受到歧视的,教育的付出可能让父母砸锅卖铁把孩子供出去的时候,可能这个孩子没有得到很好的工作来回馈这个家庭。

曹景行:可能有这样经历或者是这样感受的同学很多,因为我也听到很多,很多我的朋友谈到教育问题都会说这样的问题。我们要问,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一个情况?当然,我们作为个人不得不如此,但是作为师范大学的学生,我们能不能想想这个教育体制改一下?能不能改一下,当然是决策者的问题,要改非常难,就像北京要让外来打工的或者外来工作的,比如说青年,你开一个口子,孩子在这已经读了初中,读了高中的,你让他们考行不行?北京本身考生的数量每年都在下降,但是招生的数字没改,高考录取率70%、80%到90%了,你还不开放,还要研究?"研究"是一个最好的词,所以有研究生。他要研究到什么时候?不妨我以小人知心来度他们心里之腹,就是这些决策者他们都是北京户口。

学生:我是1996年参加高考的,来自河北保定,在一个中学里做过老师,我来北师大读研一方面想提高自己,另外一方面想给我的孩子提供一个更好的环境。我来上学就把孩子带来了,我们找了很多幼儿园,这个幼儿园要收三万块钱的赞助费,我对这个幼儿园还要感恩戴德。现在我面临找工作,参加招聘会,就问能给老师的孩子解决上小学、中学的问题,对方就说:"神经病,我还管你们一家子呢",我觉得我想留在北京就是想给孩子提供一个好的教育资源,但是我现在很犹豫,我即便去掏赞助费,我有没有能力留在这儿?现在不怕你没钱,就怕你根本找不到收钱的人。我自己来北师大也是费了很多的劲,也是花了很多钱,找了很多人。您的女儿也是70后,女儿的孩子可能也要入学,您会不会利用您的资源给孩子托关系享受最好的教育资源呢?

曹景行:它收了你的钱,你还对它感恩戴德?

我女儿还没有生孩子,如果要是生的话他是香港公民,香港公民不存在这个问题,资本主义的香港在这个问题上是相对比较平等的,我说的只是相对,相对是比较平等的。在香港,你如果为了入学向学校里面塞了钱,有人收了钱,廉政公署会找到那个人。廉政公署管到学校老师,管到我们记者如果收红包。

第一我们现在做这个情况可不可以?第二我们怎么不能改变这个状况,为什么香港可以做到,我们不能学学香港,我们都在说香港很多东西都在学,那为什么这点不能,老师学校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我们的监委、纪委,我们的公安部门、司法部门,可以以刑事来处理,这条为什么不能规定?不光是老师,我们在香港进了私人公司,有一天说新来的雇员,今天下午有人要给你们来开一个讲座,结果来的就是廉政公署,廉政公署告诉你在私人公司里面,你如果收取红包,你如果做这个、做那个你就是犯法,就属于我们要来追究你的。

确实就是这样,做记者的如果收了红包就要受到惩罚,你如果硬要收,你没办法你就得交出去。所以香港记者来到大陆的时候,采访的时候大家都知道车马费这个就是一个信封,有的人这个信封比他的工资还要高。香港就说我们捐给公民,有的人不愿意收,也不敢收,他为什么可以做到?我们的教育体制就可以公然的把收钱作为一种理所当然的、光明正大的,而且还有种种理由,我收你的钱还给你优待,我看得起你还收你的钱,哪有这种事情。

提问:曹老师,非常感谢你,我实在是有点按捺不住了,想要解答您的问题,是这样的,刚才很多同学提了关于高考的问题,教育腐败的问题,您也提到了这些。我是一名教育工作者,也有孩子,这些我都身有体会,我觉得这些话题现在不是一个新鲜的话题,可以说是众所周知的,他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他其实是一个社会问题,就拿高考来说,首先教育系统是一个评价体系,一个评价体制,有良知的工作者也在探索,我们怎样去改变教育系统的评价体系?教育腐败问题也很普遍。我觉得教育不是一个短时间能够有很大改善的行业,但是我觉得只要有有识之士,或者说媒体去传播这样一件事情,去倡导这样一件事情,它总有一天会变好。不管是腐败还是高考评价体系,这些真的不是我最最关注的问题,刚才大家反映的问题都是实际的问题,但是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问题,我是70后,我也经历过那个过程,学业负担没有那么重,我学习很好,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好学生,除了身体健康该玩也玩,我觉得非常幸运的是,我的母亲没有多少文化但是她懂得教育和爱,在我成长过程当中给了我很多爱和呵护,让我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就开始成长了。我昨天从北京一个有名的小学校长那里得知,我为什么可以站在这里跟大家讲话,我从小的经历我有安全感,而刚才大家说的腐败的那些问题,我们除了体制的问题之外,我们还有家长父母,他们不懂教育,就像刚才那位家长他受到了这个伤害,但是她愿意去助推它,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曹景行:我们基本把问题摆在这了,我对这位同学或者是老师,我的看法是这样,我接受你的一部分,就是在学校里,你怎么样求知,怎么样学习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大学四年或者是再加上研究生,过了这四年或者七年你再也没有一个好的时间去读书和吸取知识了,在你工作之后可能越来越专。你在大学认真学习的时候,你可以有很多理想和追求,你可以为未来的发展奠定最好的基础,你不能因为这个体制怎么样,现在就学不下去。但是对于现在的教育体制,各位在师范大学的人,你们不去想想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因为你们是师范大学,你们不想谁想?

学生:曹先生您好,关于刚才我们探讨的这个问题,其实大家一直都在围绕教育制度的问题探讨,教育制度分两个方面,首先是教育资源分配不平衡的问题,再就是教育评价体系单一化的问题,主要是这两点。其实教育是一个大问题,而我们单单纠结于教育制度一方面,只是一个治标不治本的过程,就拿教育的资源分配来说,您说您当年的教育资源分配和我们现在的教育资源分配,当年的教育资源分配也没有说就特别合理,为什么当年没有出现这种现象,而今天出现这种现象。还有教育体系,在美国那些好的大学,他们对分数也是一个硬件指标,为什么在美国没有出现这个问题,在中国出现了这个问题?

我的分析是我们这个社会太单一化,而这个社会又有一个很浮躁的心态,社会大层面上是非常浮躁的,教育制度无论是怎么改革,就是围绕着治标的过程,这个本的过程不解决,他永远都是跟着社会问题去转。比如说,这种自主招生也有很多其他的现象,我也是来自河南的,在我们那里自主招生能够得到这个名额的基本上都是市里面的,比如说郑州市或者是洛阳市,像我来自县里面的是没有的,我们单独申请的话,人家也看不上你。教育制度要改革,它就是比较小打小闹,我认为更大的一点就是需要建立这个社会信仰,去除社会浮躁,为什么多元化之后家长不买账呢,学校就是认为招到了高分学生,就是竞争力所在,而学生也认为只有考上了大学才成功,而对家长来说孩子考上大学也是一种成功,我们对成功的概念就是这种一元化的,这么多人趋之若鹜地想考大学,这是一种观念。如果我们这个社会建立一个多元化的成功概念,比如说北大的人去卖猪肉,但是卖猪肉卖的好也一种成功,我们其他人做其他事也是一种成功。就像我们考上大学的学生,其实来到学校的时候很迷茫,并不是考上大学就一定成功,我们来到这里都是在想我们四年之后干嘛,这就是成功的一元化。比如说我去做一个教育工作者实现我的某一个梦想,难道这不算是一种成功吗?我感觉是我们这个社会对于成功的定义太过狭隘了,而社会的这种观念我感觉因为现在是一个媒体时代,媒体对我们这一代人,现代社会的人影响十分巨大,我感觉这应该是媒体的一种十分巨大的责任,同时除了媒体之外包括我们师范大学,也不是说我师范大学所有的都去当老师,相当一部分人做老师的话,对我们的教育是一个概念,教育家是一个概念,中国不缺少教师,中国现在缺少的是教育家,我觉得每个人都缺少一种信仰,就跟刚才片头说的一样,这个信仰是我们这个社会,我感觉是一个最根本的所在,谢谢。

学生:曹老师你好,我是来自辽宁农村的孩子,我的女朋友是富二代,我考研了,觉得还不错。我女朋友出国留学了,在全英排名第十二,弄得我很尴尬,现在她的父母要参加她的毕业典礼,然后约我见面,请曹老师给我一些建议。

曹景行:这个是你们的感情问题,但是现在的社会环境下,我知道你的顾虑在什么地方。这个时候就看你选择的朋友是什么样的人了。我们不说小说里面,现实生活中,阅历差距很大的,照样能够谈恋爱和结婚,能够很好的,在我的朋友当中差距非常大的都有,但是也有斤斤计较的,不仅是他自己,还有家庭的压力,所以这里就看她是怎么样一个价值观,这两个关键因素我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把握,我没有办法给一个确切的意见,因为每一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你不能说每一个富二代一定就是嫌贫爱富的,但是可能富二代它的家庭观念非常好。

曹景行:我一直认为美国大学有一个很好的灵活性,它可以让不同条件的人进入大学,经济条件差的可以读大学,比如半工半读,然后读两年之后成绩好了再转到好的大学。像一些好的大学每年都可以从下面招收大学生。我们现在能不能做到这些?不是我们不能做到,是有些事情我们不愿意做。不是说我们自己要成立"常青藤联盟"吗,现在还有吗?互相能够承认流通吗,互相能够学分坦诚吗?为什么做不到?在我看来就是利,就是怕有风险,当官的保官,改革不好做怕得罪人,而且整个体制也不让你有这个空间,那怎么办?许多事情是可以,尤其是我们做教育能不能够多元化的让大家去发展不同的教育体系,多种形式的派别。越来越单一的一个体制,现在我们的教育在发展,教育有成就,我说这只是一个方面,教育培养出来的大学生人数在增加,我们的教育投入也在增加,我们的教育设施那是我们以前上学根本没有这样的可能,这么好的条件都在改善。

我们的教育体制,作为体制来说到底是在进步还是在退步?我不认为现在的教育体制比十年前是进步,甚至我不觉得比五十年代是进步。而且和世界主要的国家相比较,主要的地区相比较,和香港、台湾相比较,我们的教育体制到底怎么样,比较下来我们自己给自己打分,不要老说我们哪个学校是全世界第几名,别做这种无聊的比较,你把整个教育体制做一个横向比较,和我们以前做纵向比较,到底我们是不是最差,还算是比较差?那改还是不改?如果我们形成这个议论,那政府不推动,能有希望改吗?那就是很简单,各位的孩子继续受罪、受苦,这种情况我是不想看见,尤其是现在看到越来越多的朋友,说为了孩子,就是北师大附中的我的朋友的孩子,初中很好的,身体很好,运动也很好,不在这儿高考了,初中毕业移民澳大利亚,在西澳大利亚的一个地方,你说那个地方的环境、气侯也许好,但是那些地方实际上很闷的,而且那个地方的白人主义很厉害,对少数民族对外来移民的曾经有过一些很不友好的举动,但是他们孩子就移民到那个地方,然后自己家人也慢慢慢慢搬过去,就是为了这个。

说到底他们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再经过这一道一道的坎,不是没钱,刚才那位同学说到的是钱的问题,对他们来说不是钱的问题,他们钱是完全可以解决的问题,但是他们不希望这样,我觉得很辛酸。很多移民,大家看看最近写的一本书就是讲移民的,最重要的因素就是教育,到了这种最危机的时候,我们还不发出最后的吼声,我觉得我们对不起自己,如果有孩子也对不起孩子,这是我的演讲。

主持人:非常感谢曹老师和我们的交流,我自己今天也非常有感受,像凤凰的梁文道先生说的一样,教育是和各位息息相关的,也是伴随着各位一生的成长,伴随着各位一生的问题,也恰恰证明了教育的关键,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最后一次感谢曹景行先生,我们师大非常欢迎曹景行先生能够再次来到北师大,能够经常来到北师大,我们今天的活动到此结束,感谢曹老师,也感谢各位的光临,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