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襄阳城赏析:试探郧阳误传“伍子胥堰”之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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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水利之兴,起于大禹治洪,所谓“禹平水土”、“禹疏九河”、“蟠冢导漾,东流为汉”,皆是他治洪之史功的记载。远古之时,因有禹功,民始赖以安。战国时期,由魏索先动用民力,引黄河水为鸿沟,使与宋、郑、陈、蔡、曹、卫诸国互通,与齐、汝、淮、泗交会,形成了黄淮平原的水路交通网。于是民享有运河交通之利。继之,约在秦昭襄王二十七年(前280年),李冰为蜀太守,利用岷江水,贯穿成都平原,称为“都江堰”,使民收灌溉之利。其后在秦王政十年(前237年),又有郑国引泾水,为秦作“郑国渠”,使关中成富庶之区。后世相习成风,在西汉元帝建昭元年(前38年)前后,召信臣为南阳太守,作渠溉田,惠及中原,也颇有影响。从此农田水利普遍为民重视,以为农业之命脉。
考察郧阳的农田水利,起步可能较迟。据府县志记载,郧阳盛水堰是在明天顺年间(1457—1464)由郧县知县戴琰修,至弘治间(1488—1505)经郧阳抚治都御史王缢之重建,并凿武阳堰,有王镒之的《重修武阳盛水二堰记》叙其事。由此沿传,于明万历六、七年(1578—1 579),郧阳知府宋豸又修,于清康熙十七年(1678)又由郧阳抚治杨懋勋、提督佟国瑶捐资重修。自康熙三十七年(1698)至四十八年(17()9),高唐州(在山东省西北部)进士朱窠连任郧阳知府,其间亦捐资修复此二堰,民因久失灌溉,复受其惠,拟议给建生祠,以表感激之情。其后嘉庆《郧阳府志》、同治《郧阳府志》以及同治《郧县志》均载有《朱案传记》,表彰其人。但是这个“生祠”引起了后人的讹传,且颇有影响,那就是改称“盛水"、“武阳”二堰为“东伍子胥堰”和“西伍子胥堰”,前郧阳志办编纂的《郧阳古今》且有褒语“闻名遐迩”。对此,郧阳籍邢方贵先生可谓做了有心人,他根据一些历史典籍,于1994年撰写了《郧县“伍子胥堰”辨考》,与之澄清,纠正了史误。
但是这个史误是怎样引起的呢?我以为世间人事之形成,亦如自然之变化:无风不起浪,有云才生雷。在这里我也试图加以追究,寻出其所以生成风云之源。
朱窠以异乡之官,捐资修堰,关怀民生,有益地方,且从其传中可知其人勤于政事,重视文教,民感其德,为立生祠,按当时的历史环境,社会风情,也是无可非议的事Q考其时间,大约是在康熙四十二年(1703)以后,由地方绅士议定的,名为朱公祠。康熙以后的郧阳志书,如嘉庆《郧阳府志》、同治《郧阳府治》以及同治《郧县志》,皆有其祠名。但是按历史实际说来,郧阳人民在康熙间,都没有建这个生祠,而只是借了盛水堰旁的法华寺供奉塑像,以资纪念。这是因为在康熙四十二年十月十一日,皇上圣谕:“取民地以广庙宇,有碍民生,其水行禁。”郧民不敢违,故当时未另行择地建筑。虽然在忐书上既有“法华寺’’,亦有“朱公祠”,可在地方上寻踪,则是合二而一的古建遗址,一直沿传传到民国时期,其宇犹存。
早年郧阳旧“志”载:“法华寺,去县东五里。"它是开创郧阳府治前就有的,据旧《志》介绍,在明弘治中(1488—1505),曾经郧阳指挥康勇补修。其所在地名杨家岗,座北朝南,四方院落,周围稻田环绵二三十里,远近点缀着农家茅舍、水磨,早晚可听到牛倌号角,吁人放牛出圈,接牛归圈。春耕时节可闻一片吆喝声,可看到一幅“群牛争春图”。每年秋初,黄金一片,显现出郧阳“东城早稻”的景象。农民即将忙于收获,将在这里举行一年一度的祭祀活动,亦将在这里请“山二黄"戏班唱戏三天,感谢祠神。走进院落,正殿题书“大雄宝殿”中居佛祖,左塑朱寀像,着清朝官服文静端庄,右塑伍子胥像,古代戎装,威武英姿。当时朱寀正是郧阳知府,岂能无识?所以这很可能是朱窠史识之误的授意之作,且由此误导郧人一直传说:“春秋之际,伍子胥率领吴师居麋,开凿了‘盛水’、‘武阳’二堰”由是也就转化成“东伍子胥堰”和“西伍子胥堰"。当时朱寀既在任,无论如何脱离不了干系。郧县古称麋国,所谓“吴师居麋",乃是麇城之“麋”,不是麋国之“麇”。一经传开,这可真是如《战国策·秦策》所言:“众口所椎,无翼而飞。”按《左传》载“吴师居麇”是在鲁定公五年(前506年),果如所传,那么郧阳的‘‘盛水堰"和“武阳堰”比起“都江堰”之开凿,还要早了两个半世纪,那岂不是“中国农田水利,郧阳堪称第一”了吗?
朱案的误识、误导,还不只此一端。
请看《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郧阳府部封建考》中的一段记载:“郧,皋陶之后,子爵。按桓公十一年:楚屈瑕将盟贰轸,郧人军于蒲骚,将与随、绞、州、蓼伐楚师,莫敖患之。斗廉计日:郧人军其郊,必不诫。败郧师于蒲骚。后楚灭郧子(国),封斗辛为郧公。《左传》称郧,即郧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