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国之鬼狐军师:最后的圣地——西藏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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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圣地——西藏日记之一
2002年05月29日来源:TOM 汽车夏星

筹划了将近一年的西藏之行就要开始了。

这将是我第二次去西藏,第一次是在1995年,那是一次失败的旅行,最大的问题是心血来潮。10月底的某一天的清晨,突然想去看看布达拉宫什么样,于是打电话给东莞的一位朋友,她正好也没事,放下电话就去了机场,先是去广州,连机场都没出两人回合以后便又上了去成都的飞机,第二天清晨又登上了前往拉萨的飞机。从产生想法到人至拉萨,只用了25小时。这样仓促之旅的收获或许是微小的,也就是看了看那些在书本上早以熟悉的寺庙。严重的高原反应使我不得不在抵达拉萨2天后就仓促下撤,连很想去看看的江孜古城和日喀则都没能去成。

我觉得旅行是在体会一种心情,就象九寨沟和丽江,十多年前第一去的时候感觉真是很好,好的都不想回来,现在虽然景色依旧,交通住宿方便了很多,但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地球上想出去看看的人越来越多,找一个地方体会心情渐渐成为了一种奢望。即使在世界屋脊的西藏,近年来拉萨等地也呈现出了游人如织的局面。所以,我把这次旅行的重点放在了贯穿西藏上面,放在了人迹罕至的羌塘和阿里。我所追求的是过程而非目的,最近总有人问我几天可以到达西藏,这问题很难回答,到达西藏不是目的,或许只是个开始。

这次活动的准备工作可以说是经历颇为曲折的:最早是简单地设想木头和我两人一起走一趟,青藏进新藏出。后来又觉得新疆去过好多次了,还是体会一下川藏公路的惊险刺激吧。再后来又想改装一辆宿营车该多好呀,可以在世界屋脊上享受人生,但那无疑是一笔巨大的投资,为了这甚至还跑去中央电视台参加了一个创意节目,近乎弱智的评委竟然没有发现这是一个极好的创意,甚至还问我已经拥有了小汽车的人为什么还要租用你的宿营车去旅行。跟这种低智商的家伙我也懒得解释,可宿营车单靠自己的力量是弄不起来的,这个雄伟的计划只能暂时放在一旁。终于在出发前3个礼拜,木头买了一辆哪都有异响的2020SA旧车,并为此获得一项荣誉:北京最后一个交纳车辆过户增值税的人。

人员其实到出发前也没有固定,最坚定的参加者是我的新加坡朋友淑慧,那是一个不善言辞的女孩,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知道了我的西藏计划,就毫不犹豫地坚决要求参加,甚至为此放弃了工作并早早把费用汇了过来。木头的领导则一直在犹豫,她比木头对西藏更有兴趣,但工作则是身不由己,能否参加还基本上是个问号。

能够勇于放弃一部分个人利益,坚定地去体会另一种人生还是需要挺大的一番毅力的。

我个人为了这次旅行放弃的东西已经够一些人悔上一阵子的了。

但我还是很坚定地要去走一走,因为我知道这样的机会并不多,我实在不想等到西藏通了火车\高速公路之后再去西藏,那时候的西藏基本上已经不值得花上很大的代价去体会了。九寨沟就是个鲜明的例子。趁着西藏还是属于西藏的时候去吧,这是当今中华大地上最后一片圣地。

三月份的时候把出发日期定在了5月20日,我的工作也因此规划在20日中午结束,我甚至很早就想象着20日晚上可以在我最喜欢的四大古城墙之一的平遥古城上散步。

这几天我们每天晚上碰头交流信息,木头带给我的消息是2020SA还需要一段时间修整,出发日期需要推迟,初步定在了5月23日,也有继续推迟的可能。

我是个相信直觉的人,不大喜欢坐在那没完没了地构思、规划。一个深思熟虑的方案或许很完美,但那也许要等上一年,世界上的一切事务都在改变,要跟上这世界,你就必须要改变。正如冬季去齐齐哈尔打野鸭子,鸭子是在动的,你如果想打到野鸭子,你的枪必须也要动。完善的规划是必要的,但必须有个限度,因为我知道最后总得有个人站出来说:是时候了,我们行动吧。

我的工作在20日之前排的很满,一共只有3天时间做最后的准备,其中包括验车。意外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在过去的7年时间里一直都比较顺当的验车这回怎么也不行了,原因是车冒黑烟,3天过去了,车子没有验下来,但也有收获,几乎大部分装备都准备齐全,现在就差睡袋和电台了。

看来我必须把车的问题解决,只好退掉一个团,又为自己腾出了3天时间。剩余的装备、检验车辆、改装车辆、边防证的办理都要在这3天时间里完成。

出于经济的考虑,车子没有做多少改动,装备也添置的不多。木头为了这次计划购买了数码相机和摄象机,我最多只能买个能在零下25度的环境中睡觉的睡袋。其它的装备都用的是原本就有的,照相机还是我十多年前买的,没有变焦镜头,只有一个标准镜头。              最后的圣地——西藏日记之二    

淑慧按期抵达北京,但木头还有点准备工作没有完成,等到24日中午,在得知2天之内还不大可能出发的时候,我决定25日出发,因为实在不好意思让淑慧一个人在那明日复明日地等待,她也是牺牲了很大的个人利益来的北京。跟木头商议好我们先一边走一边玩,3天以后西安回合。既给木头腾出有些时间继续准备,又能让淑慧不至于太空虚。起码有点收获。

今天一大早起来,头有些昏沉沉的,昨天晚上马大哈教我如何使用数码相机并把图贴在网路上,三点多才睡。还是下楼来做准备,住在对面楼上的大概其老哥跟夫人一起也跑来帮忙,4个小时后,一切准备停当,11点正,2020发动了,驶出了楼区,万余公里的西藏旅行开始了,此时里程表显示是941666,一个令我很得意的数字。

网友在一家餐厅为我们举行了发车仪式,高高悬挂在房间里的是一块写有探险之类的标语,让我有些汗颜:西藏是个成千上万游客都曾经去过的地方,说到探险实在有些过了。但开着一辆陈旧的2020车要走川藏上珠峰环游阿里,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从这个方面讲,还真有点探险的味道。

大家一定要让我说几句,我所想到的是这么多朋友向我提供的无私的援助:AS和小问号的收音机、电瓶的电棍和灭火弹、大侃的逆变器、马大哈的炉具、贾行家的帐篷和数码相机、油门的照相机和镜头、木头的笔记本电脑、硬盘的车载电台等等等等,对于这么多朋友的援助,我只能简单地说了声谢谢,而不知如何表达发自内心的更深的谢意。过去好象听谁说人过了30岁就不会再有很好的朋友了,可真没想到在我草草地学会了如何上网路并购买了电脑之后,在网路这个原本是个虚拟的世界里找到了一大群真心的朋友。

下午三点,跟大家合影握手之后,我们上路了,餐厅就在京石高速附近,我们很快上了高速,10余辆网友的车跟在后面送行,当网友们送了一程开始掉头时,电台里传来了一片祝福的话语。

当时我很激动,一面连连道谢,一面驾驶着2020以80公里的时速向西南疾驶。

京石高速加上石太高速,使得我们很轻松地来到了平遥,因为事先并没计划一定会住宿平遥,也就没有找当地的朋友预定酒店,夜里11点多,我们进入古城,随意找了家小酒店住下了。            最后的圣地——西藏日记(5.26)             上午先是去游览了古城,中国四大古城墙里我最喜欢的就是这里了,还有一次曾经租了一辆自行车,在城墙上骑行了一圈。

这一天刚好是星期天,游客很多,看门的还很奇怪:你怎么才带了两位游客?

中午在古城里吃了擦尖,我一直对山西面食充满好感,想到2个星期后的阿里之行恐怕只能每天靠面食充饥,于是干脆买了个做擦尖的工具。

下午一直向南行驶,介休/霍州段公路比较窄,货车特多,但过了霍州后公路变得好起来,三个小时抵达临汾。在此我犯了一个经验主义错误:以前几次去壶口都是在临汾拐弯向西,这次仍旧如法炮制,事实上当地车已经在绕行襄汾了,那是一条比较好的路,而老路已经是破烂不堪了。这个错误使我损失了1个多小时的时间,2020在极为糟糕的路面上行驶着,终于在晚上8点多抵达壶口瀑布,比预计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

住宿的地方还是不错的,一个幽静的小院子,车就停在房间门口。收拾停当,洗浴完毕,我们让餐厅把晚餐安排在了院子中间。月亮很圆,隐约传来瀑布的咆哮,大家有说有笑,十分惬意。这时跟马大哈通了个电话,得知刚才给木头已经举行了出发仪式,但可能还走不了,因为木头的车坏了。    

一大早起来把车子的里里外外清洗了干净,又坐在那里商量行程,之所以出现这个问题是因为原本计划今晚在西安与木头会合,但木头此时还在北京修车,不可能在今晚抵达西安了。商量的结果是与其在西安等待,还不如多游览几个地方,决定午餐过后开车向北,去看看圣地延安。

上午游览了壶口瀑布,这地方前年春节时来过一次,那回赶上了多少年也没出现过的冰封,宽大的河床上全是巨大的冰块,呈鱼鳞状排列。这次则是河水怒吼,气势壮观。

午餐过后,我们驾驶2020跨过黄河,行驶在黄土高原上,车子一直向北,直驶圣地。

这一带黄土高原的绿化真是不错,已经很少看到裸露的黄土了,大多由绿色覆盖,要是内蒙古的浑善达克等沙漠也这样整理,北京的沙尘暴就会少很多。

这是我第二次来延安,第一次来的时候在此停留的时间很短,尽管我们住的饭店已经修得跟宝塔山快一样高了, 可总体感觉还是不错的。我们的车子在街上行驶,引来了众多的人驻足观看,因为我的车前风档上贴着个“最后的圣地”的贴纸,延安人民一定以为这车是采访延安来的,可事实上我所想的圣地离这还有几千公里呢。

参观了杨家岭、枣园等革命遗址之后回到饭店,早早休息了。

说老实话这次来延安感觉可没上次好,街道过于嘈杂,汽车似乎都在街上比赛谁的喇叭更响些,行人们则在比赛谁的两条腿能跑得过汽车轮子。

入夜后街上不少地方都晃动着三三两两的时髦女郎,不知她们是在自己逛街还是另有所图,因为领导在一旁监视,不好去研究,不过这种场景我只在3个地方见过:一是东莞,一是上海外滩,一是北京昆仑饭店附近。
  最后的圣地——西藏日记(5.28)  

早上起来装车,我们的行李过于繁杂,每次装车卸车都需要很长的时间,好在都是住酒店,行李的搬运有行李生在效力。

沿着210国道一直向南,行驶了9个小时到达西安,其实这段路6个多小时就够了,我们是边走边玩,不但去凭吊了黄帝陵寝,就连洛川会议旧址都去看了看。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跟木头通了个电话,他正在装车,据说下午可以出发了。

黄昏时,我们进入西安,直接去了事先预定好的酒店,凭着曾多次光临西安的经验,没费劲很快就来到了酒店。排气管的接口垫坏了,只有一部分尾气经过了消声器,所以声响巨大,路人都在观望着这辆车。刚停在酒店门口,就围过一堆人,纷纷议论“路过西藏”是什么意思。

一位中年先生关切地问:你们真够辛苦的,这车没有空调吧?没有空调的车可怎么坐呀。

我真想知道他老人家是不是打小就生活在空调的世界里。

今天在西安停留一天,一是为了让淑慧在此地游玩一番,另一就是等候木头前来会合。

上午与木头通了电话,吃惊地得知他今天早上才从北京出发,看来他最快也得明天下午才能抵达西安了。

早上找车送淑慧去看兵马俑,一出饭店,有一帮人围过来推销他们的车,旅行经验告诉我通常这种车后面会有问题,就象臭名昭著的北京八达岭一日五游。后来在西安旅游局咨询中心的介绍下坐了306路游览车去了兵马俑,那种车很便宜,来回8元车费,比自己开车去要节省很多,别说汽油和过路费,8元连停车费都不够。昨天在黄帝陵停了会儿车,费用10元,虽然是在黄土高原,可消费水准跟北京、纽约有一拼。

随后保养车辆,前几天的行程中,坎坷路面不少,特别是临汾/吉县段,很是痛苦。今天一检查,不但排气管接口垫坏了,连吊耳也颠断了。好在携带配件齐全,片刻工夫便修整完毕。

下午出去逛街,西安已经来过N次之多,实在不想游览什么名胜古迹了,随便逛了逛超市,购买了一些日用品。跟其它省会城市相比,西安实在不敢让人恭维:交通过于混乱,交通标志不齐全,交通设计有点怪。比如公共汽车站,没有设计成港湾样式的,而是就地停车。大公共一停,一条车道就此堵住,后面的车再一并线,于是混乱拥挤开始了。我观察了一下,好多次堵塞都是这么引起的。

我们的车停在饭店门口,也成了一景。车身上贴着“路过西藏”,机器盖上贴着路线简图。来来往往的人好奇地观望着议论着,好象很多人对“路过西藏”不是很理解,其实很简单,有人在写西藏游记的时候,动辄使用“深入”、“征服”、“回到”等词汇,对此我不敢苟同,个把月的旅行奢谈什么深入?西藏是片神奇、永恒的土地,对于西藏而言,我只是个过客。              西藏日记之西安(2002年5月29日)  

今天在西安停留一天,一是为了让淑慧在此地游玩一番,另一就是等候木头前来会合。

上午与木头通了电话,吃惊地得知他今天早上才从北京出发,看来他最快也得明天下午才能抵达西安了。

早上找车送淑慧去看兵马俑,一出饭店,有一帮人围过来推销他们的车,旅行经验告诉我通常这种车后面会有问题,就象臭名昭著的北京八达岭一日五游。后来在西安旅游局咨询中心的介绍下坐了306路游览车去了兵马俑,那种车很便宜,来回8元车费,比自己开车去要节省很多,别说汽油和过路费,8元连停车费都不够。昨天在黄帝陵停了会儿车,费用10元,虽然是在黄土高原,可消费水准跟北京、纽约有一拼。

随后保养车辆,前几天的行程中,坎坷路面不少,特别是临汾/吉县段,很是痛苦。今天一检查,不但排气管接口垫坏了,连吊耳也颠断了。好在携带配件齐全,片刻工夫便修整完毕。

下午出去逛街,西安已经来过N次之多,实在不想游览什么名胜古迹了,随便逛了逛超市,购买了一些日用品。跟其它省会城市相比,西安实在不敢让人恭维:交通过于混乱,交通标志不齐全,交通设计有点怪。比如公共汽车站,没有设计成港湾样式的,而是就地停车。大公共一停,一条车道就此堵住,后面的车再一并线,于是混乱拥挤开始了。我观察了一下,好多次堵塞都是这么引起的。

我们的车停在饭店门口,也成了一景。车身上贴着“路过西藏”,机器盖上贴着路线简图。来来往往的人好奇地观望着议论着,好象很多人对“路过西藏”不是很理解,其实很简单,有人在写西藏游记的时候,动辄使用“深入”、“征服”、“回到”等词汇,对此我不敢苟同,个把月的旅行奢谈什么深入?西藏是片神奇、永恒的土地,对于西藏而言,我只是个过客。           西藏日记之西安/凤县(2002年5月30日)  

大约在9点多钟,得知木头已经快到风凌渡了,按此速度,他会按计划于中午抵达西安,我们收拾行装,准备前往高速公路上,与其会合。

我的一个旅行经验是问路况一定去长途汽车站,那里司机的答案通常是准确、权威的。好在我们下榻的饭店附近就是长途汽车站,昨天在为木头电话导航时就去了一次,结果证实计划中的108国道比较不好走,于是改走了运城。出发前我再一次去那里咨询西安入川走哪条路比较好,我们的计划中依旧是走108国道,一位专跑西安到汉中的司机告诉我最好走宝鸡/凤县/汉中这条路。

中午13点,在与西安当地的合作伙伴电话告别,并通知成都方面预约订房之后,开车来到了西宝高速入口的地方,这是我们的回合点。

20分钟后,一辆车顶上装着行李包的2020出现在视野范围,不用说,那是木头,他带着张曼玉终于赶到了。记得在中国革命史上有一次陕北会师,70年后在陕北以南300公里的西安郊外,又出现了一次会师,这会师或许很难记载于革命史上,但记载于我们个人的历史当中问题应该不大。

我们开始向西进发。行程很不顺利,电台里经常传来木头车子水温升高的消息。我们只好走走停停,下了高速开始向南进入秦岭的时候,木头的车终于抗不住了。停车检查,判断是水循环不好,于是就地更换水泵。

这一修理用了将近3个小时,看来今天无法抵达计划里的汉中了。

在夜色里我们翻越了秦岭,过山口的时候,看见一块牌子:右转7公里,嘉陵江源头。

这路果然不错,每个转弯的地方都很宽大,所以你可以用比较高的速度去过那些急弯而不必担心对面川流不息的货车。

在一个叫凤州镇的地方,我们遇到了公路检查,通常这种检查是针对货车的,可木头偏巧开着雾灯,而那雾灯又刚好有一个不亮,于是我们被拦截了,木头被勒令就地修理灯光。看到警察手里一叠子罚款收据,心想坏事,赶紧拿出名片前去套近乎,把警察拉到我的车前指点着贴在机器盖上的行车示意图,给他讲解我们漫长的行程,又介绍我脖子上挂的GPS如何使用,做了一个简单的科普报告以后,警察心满意足,挥手道:走吧,祝你们一路平安。

15分钟后,晚上11点,我们抵达了凤县县城,在此留宿,下榻禾丰宾馆。            西藏日记之凤县/宁强(2002年5月31日)  

木头的车昨天就发现前刹车漏油,今天出发前必须先把这问题解决了,谁承想这一解决居然用了6个多小时。我们俩在宾馆院子摆开阵势,一个劲紧忙。到了下午2点多,终于把刹车修好了,匆忙吃了口炒面,上路了。

这里还有个插曲:有一次我打开后备箱拿工具时,备胎架居然一下子掉下来了,身后传来一阵轰笑,宾馆服务员们没事干,一直坐在那闲聊、鉴赏我们的举动。以前读某位游侠的笔记,说在穿越阿里的时候备胎架给颠掉了,当时驾车人不知道,于是很遗憾地丢失了一条轮胎。当时我还很疑惑:那么结实的架子能掉吗?这下子事实教育了我,还好是在院子里掉的,开车到街上,找了家修理厂,几分钟便修好了,收费2元。

随后的路程里木头的车不断地开锅,我们差不多每走几十公里就要停车加水,但郁闷的是一直没能找到开锅的原因,反正水箱里的水已经亏了很多,不可思议的是我们始终分析不出水跑到那里去了,没有渗漏的痕迹,尾气也没有白烟。

大家或许还记得我在记述出发前准备时就说过我只是很经济地进行了准备工作,而木头却大举投资。穷人与富人的差距这时候体现得更加淋漓尽致:木头自己喝的、给汽车加的全部是买的小瓶的纯净水,这举动简直令我瞠目结舌,上次克林顿来北京时我还很惊讶为什么连水都要从美国带来,这会总算是明白了。淑慧-这个新加坡的穷学生和我们两口子每天都是在旅馆把水装好,节省了不少买水的钱。

景色还是相当不错的,我们一直沿着嘉陵江走,江水很静,两旁的山植被很好。沿途还经过了张良庙等古迹。

晚上22点,抵达宁强县,在粮食宾馆下榻休息。              西藏日记之宁强/成都(2002年6月1日)  

早上看电视里的天气预报,得知西南大部包括西藏东部都是阴雨,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个好消息。

9点出门,开始是一段很糟糕的砂石路,只能以缓慢的速度蠕动着,40分钟后,棋盘关到了,这是川陕路上四川的门户,进入四川境内,居然是高速公路,而且已经通到了剑门关。

这高速公路很有意思,首先是它的上下行车道之间没有隔离,木头一上高速心情激动,一脚油门到底,走在了快行线上,很快就发现那不是快行线,而是对面的车道,已经处于逆行的状态了。

其次就是当地农民还没有适应家门口有这玩意,照例三三两两在高速上散步,甚至围坐在一起聊天。我很佩服他们那种大义凛然的气魄:汽车高速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他们居然面不改色地坐在那闲聊;他们为了能方便地使用高速公路,在路边的护栏上一边架设了一块木版,这样车子就可以任意上下高速了。

天气阴沉沉的,飘着雨点。车过广元后约一个小时抵达剑门关,在此停车拍照,至此,川中的四绝我算是看全了:夔门天下雄,剑门天下险,峨眉天下秀,青城天下幽。

我们从下了高速以后一直是沿着108国道行驶,从剑阁到 的这段路虽然路面不平但景色很美,两旁都是粗大的古柏,当年诸葛亮出川大约走的就是这条路吧。

车过绵阳,又有高速了,沿着这高速很顺利的抵达成都。但也有点意外,临近成都终点时看见了一个收费站,便进去交费,当时还疑惑:怎么有的车不进收费站直接就过去了?后来才发现犯了个错误,要是进入市区的话直接走就行了,我们进的这个收费站后面的路是通向环城高速的。这个错误导致我们浪费了很多时间。

真应该投诉成都的高速公路管理部门,交通标志如此不全。

成都的合作伙伴给我预定的是全兴酒店,这或许是我们在抵达拉萨以前最后一次入住酒店。

           西藏日记之成都/康定(2002年6月2日)      

我和木头在西安会合以后,才得知木太将在成都与我们会合,但日期是6月5日,也就是说木头从出发那天就注定要在成都住上几天等候太太。对我来说这是个意外,之所以在延安闲逛,在西安大白天睡觉就上为了与其会合后共赴川藏线。在成都要做一个4天的等待很明显是太长了,从哪方面考虑都不现实。何况木头的车辆维修将在修理厂进行,我就更没有等候在成都的必要了。

今天早上做出了单车先行一步的决定。与其在成都这样的繁华城市等待,还不如早一步进山,既能节省费用,又能从容地欣赏景色、拍摄照片。这一点木头也表示赞成、理解。

上午去超市购买一大堆食品,午餐过后,与领导告别。我家领导原本没有计划参加此次旅行,只是因为看我们单车从北京出发过于冷清,才临时决定陪伴我一程的,现在要入藏了,她没有时间继续陪伴我了,因为女儿在家也需要有人照料。

下午4点,我们分手了,2020终于踏上了川藏线。这是我以前N次在成都时所憧憬过的路线。

2个半小时后,车过雅安,公路从市区旁边掠过,天气晴朗,所以雅安三绝里的雅安女、雅安鱼、雅安雨一样也没有看见。

天全到康定现在有交通管制,西行方向每天下午6点以后放行,所以一路上只有我们这辆2020,见不到其它车辆,路边的景色是山高林密,小溪瀑布随处可见,感觉很好。

晚上8点多,我们抵达了二郎山隧道口,隧道里灯火辉煌,照了几张照片,效果不好。

穿过4公里多长的隧道,车速开始放慢,道路正在施工,只留了一条车道,不少大型货车走一会便浓烟滚滚,看样子是过度刹车所致。好在路上不乏小溪,给货车们泼水降温提供了便利,但由此带来的是速度更加缓慢,夜里11点,终于抵达卢定县城。

原本计划在卢定住一夜,可当得知第二天要等到下午6时才能放行的时候,淑慧不愿意,想继续前行。于是趁着夜色看了一下卢定桥,又上路了。

卢定桥是我小时候就非常熟悉的一座桥,今天终于亲眼所见,并不太长,可大渡河确实波涛汹涌,当年红军能冒着枪林弹雨抢夺这座桥也真是不易,不过我也有点疑惑,干吗非得从这过呀?找个对岸没有敌人的地方过河多好呀。

卢定到康定虽然只有50公里,但由于道路施工,车速缓慢,我们在夜里2点多终于抵达这个很早就在歌声中熟悉的城市。找不到还在开门营业的旅馆,边把车随便停在路边,畏缩在车里过夜了。此时海拔2626米。
    西藏日记之康定/新都桥(6月3日)      

睡了4个多小时醒来,发现淑慧根本没睡,因为总是过车,太吵。我似乎从小就有个能在任何条件下睡觉的本领,所以休息的还不错。

本想在这个昔日西康省的省会停留一天,可在街上转了一圈,感觉不好,决定继续西行。

出了康定县城,雪山映入眼帘,赶忙下车拍照。一大队军车从我们身边驶过,约有上百辆。以后的路一直是上坡,GPS显示,我们在16公里的距离内上升了1000多米。

这便是多折山。周围都是不知道名的大小雪山。

我的车在海拔3952米、距离山口还有600米的地方熄火了,这是自北京出发开始行驶了近3000公里之后首次出现问题,下车检查,原来是汽油泵过热产生气阻,同时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暖气管漏水。配件箱里一大堆备件,偏巧就是没有暖气管,于是把暖气管就地折弯捆紧,解决了问题。高原地区的司机挺随和,在我停车修理的时候,好几位司机减慢车速,大声喊道:要帮助吗?

在等待降温的时候,我干脆跑到山坡山平趟在草地上睡了一觉,完成了具有高原雪山色彩的南柯一梦。

二个小时后,车子顺利发动,越过了海拔4010米的山口。下山以后,进入新都桥的范围,新都桥被誉为摄影天堂。新都桥最经典的画面可能就是:沐浴在阳光下的草原、牛群、藏庄,远处是白雪皑皑的贡嘎雪山。据说在这里,连白痴也能拍出不错的画面来。

可我们经过这里时,正下着雨,能见度很不好。便直接去了兵站住宿。那上百辆军车已经停在了这里,我的车就停在团长的车旁边,我的车除了身上泥土多点、擦痕多点、看上去破烂一点以外,跟团长的车没什么区别,都是北京吉普公司生产的2020。

此时是下午3点,海拔3452米,我已经没有力气写东西了,倒头便睡,一直睡到次日清晨7点。  

早上其实是被军队出操的声音吵醒的。望出窗外,军队已经准备出发了。下楼去观看,感觉军队真是很壮观:百十号人集合于车前,军官训话完毕,跑步来到各自车前,一吹哨,全都上了车,再一吹哨,一起关上了车门,虽然那是很多辆车,但我只听到了一声关门的声音。

军车们鱼贯而出,兵站内立刻变得空空荡荡。我们也出发了,但不是远征,而是到附近村庄拍照。昨晚下了整宿的雨,相信雨后的清晨一定是拍摄的大好时光。

一开车门才发现车里仍然下着小雨,原来这新换的蓬布防雨功能太差,聚集在车顶的雨水此时正以缓慢的速度降落在车内,刹那间很怀念以前的那个旧车蓬,虽然看上去破旧不堪,但所有缝口都压了胶,决无漏雨之虞。

太阳出来了,周围山上笼罩着云雾。我的胶卷在大量地消耗着,为了那些独具特色的藏式民宅,为了漫山青翠的草地上野餐的牛羊,为了田野里耕作的藏族农夫。

有一次我发现了一个令人激动的画面:藏式房屋为背景,前面是大面积嫩绿的麦田,一红衣农妇和一灰衣农妇在弯腰劳动着。构图极为丰富,色泽极为协调。我激动万分,端着长焦距镜头的相机趴在路边的水沟里,等待着最佳的图画出现,那姿势估计跟狙击手躲在阴暗的角落企图行刺无异。事后发现由于过于专注,忘记了自己是趴在水沟里了,这张照片的代价是全身湿了个透。

下午跟军官们一起看了电视,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了一场完整的足球赛,虽然比分令人沮丧。

晚餐品尝了在雅安未曾尝过的雅鱼,味道确实不错。              西藏日记之新都桥/雅江(6月5日)  

早上起来装车启程,今天的行程很短,只有70多公里,但这70多公里我们却经历了3个季节。

从新都桥出发的时候,天气阴沉沉的,气温只有10度,给人的感觉犹如秋风萧瑟。行驶3公里之后,公路开始向上攀升,GPS显示高度在不断增加,最后一直升到了4313米,望出窗外,整个一个冰雪世界,这就是高尔寺山,资料说明它的海拔是4412米。

随后是漫长而曲折的下坡,估计长达30公里,是沿着一条山谷下降高度的,最后到达雅江时我的GPS显示海拔只有2715米。路边的景色则是鲜花遍地,草木茂盛,我们又回到了春天。

开始下山的时候,路边有一股小溪往下流,这溪始终伴随着公路的左右,越往下水势越大,最终成就了一条颇具规模的河。想起很多江河的发源地都在青藏高原上,估计都是这么形成的。记得葛优曾有个宏愿,要把喜玛拉雅山炸个50公里的口子,把印度洋的暖湿气流引入青藏高原。这愿望要是实现了,青藏高原是出了好多个鱼米之乡,可自武汉往东去可能就全是大海了。咱北京人想活命的恐怕得赶紧上东灵山。

雅江是个在山谷里的小县城,远远望去,整个县城是建在山坡上,所有的楼房都依山而建。城下奔腾的雅江,成了天然的护城河。我们的车是在穿过了一个小隧道后,过桥进城的。听说这桥是川藏线的命脉,所以桥头有军人站岗。事实上我觉得川藏线是穿越了横断山脉进藏的,期间少不了众多的桥梁,哪座桥断了,川藏线也就随之断了。后来我跑到附近一户藏族人家的露台上试图拍摄大桥,那感觉很象小时侯看的一个南斯拉夫电影。

还有一个疑问就是当地规定不能骑车过桥,我没弄明白骑车过桥跟推车过桥有什么区别。那天在穿越二郎山隧道的时候也曾在洞口看见一个标志,说自行车不能过隧道。天哪!这不是歧视自行车旅行一族吗?86年的时候曾计划骑车到西南地区旅行,后来因为时间不够作罢。现在看来幸亏没成行。人大的于娟娟曾经在那一年骑车走过川藏线,不知她是如何应付这些歧视规定的。(不过那时还没有二郎山隧道呢。)

进了城,城里还算繁华,居民以康巴藏族为主。雅江盛产松茸,不过这时候还不是季节。

中午吃饭时,跟来自成都的老板聊天,当时我特关心此地汉藏关系问题,因为这关系到我们旅行的安全。这两天等待木头的到来本可以开车南行去稻城、亚丁一带游览一番的,就是出于安全的考虑而没有前往。我在这之前曾数次听说那边的康巴藏人抢汽车的故事。

老板介绍村庄里的藏人倒也相安无事,关键就是庙里的喇嘛,喇嘛说话可是在当地最有威信的。上个月省公安厅来这儿把主持喇嘛给抓走了,抄出了电台、炸药和大量现金,抓人的时候整个县城如临大敌,无数军警把个小小县城围了个水泻不通。

那喇嘛庙就在县城的上面,一抬头就能看到,原本没有去的打算,听到这儿,不禁兴趣大增,立刻爬山上去。看上去很高的寺庙,一会也就到了,不过迎接我们的是铁锁,只好跪在门外礼佛一番。

木头这会来了个电话,说他已经从成都出发了,看来明天中午我们能在这山城二次会师了。

黄昏的时候坐在临街的一个露台上用晚餐,这个位置很好,既能欣赏山城景色,又能观赏过往人群。街上的人流来往穿梭,很是热闹,有僧侣、有藏人、有干部、有时髦女郎、还有散步的牛和羊。此时传来阵阵歌声,疑惑间问老板得知是深圳的一位领导莅临于此,当地领导正在旁边的政府会议里开歌舞会迎接。难怪附近有那么多戴着钢盔的警察,难怪我们下榻的政府招待所里有那么多豪华汽车呢。   

寄希望于能中午与木头会合的愿望落空了,他老人家黄昏的时候才姗姗来迟,原来自康定出发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中午了,而后一路上几次修车。

昨天快到雅江的时候,感觉车底盘的响声有点异常,今天一早起来便查看底盘,通常来说在行走状态下出现异响一般是传动轴、轴承什么的。先是检查了传动轴,每个螺丝都很老实地呆在那;然后又看四个包,所谓四个包指的是前桥后桥以及变速箱和分动器,四个包是吉普车所特有的,一般小汽车只有变速箱一个包。结果发现除了分动器有漏油痕迹外其它的都很正常,想到车子是几个月前刚大修过的,仅行驶四千多公里,也就没多检查,只是看了一下有漏油痕迹的分动器,但里面并不缺油,放心地回房间看电视去了。谁想到这个疏忽酿成了一个大错误。

从中午开始我就退了房,装好了车。吃午饭的时候偶然认识了一位当地的藏族警察,虽是萍水相识,但也聊得不亦乐乎。他很郑重地告诉我川藏线甘孜境内这一段不适合单车走夜路的。

随后的整个下午我都是坐在餐厅里等待。到了下午4点的时候,我意识到今天已经无法继续西行了,下一站计划是144公里之外的理塘,那是个号称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县城。这里基本上是八点半落日,已经不可能在落日前抵达那个世界之最了。

于是又回到宾馆重新开房,一天就这样无聊地过去了。

早上木头先是修车,在1030前后,开始上路。雅江是个在山谷里的县城,所以一出县城就开始爬山。我们两部车似乎都犯了动力不足的毛病,走走停停。分析结果是因为我听人家说高原氧气少,要把油面调低以减少供油量,事实上这么做是错误的,它使得我的车化油器里经常处于无油状态。刚刚解决了这个问题,也就是离开雅江仅十几公里左右,我的车底盘出现一阵乱响,接着车彻底失去了动力。停车检查发现后桥周围有烟雾,看样子是齿轮烧了。

2020有个好处,遇到这种故障,把后轴一拆,用前驱动还能照常行驶。

想到前面的县城是理塘,还有百多公里,于是掉头回了雅江,修理用了一下午的时间,虽然是个山间小店,但工人干活挺仔细,到了黄昏的时候,我的2020康复了,又可以上路飞奔了。

但此时去理塘已经不太可能了,于是我们住宿在了雅江兵站。

车在爬山的时候经常因为温度过高而在油路里产生气阻,从而导致发动机停止工作,前几天我在翻越折多山的时候就因为气阻而熄火,那一次我是靠睡了一觉等候温度下降解决问题的。但不可能每次都用睡觉的方法来对付气阻,如果这样做的话我们恐怕得在明年春节抵达拉萨。

木头晚上在车上工作到了半夜,为解决气阻问题,发明了个半自动喷淋装置。就是把喷往风挡玻璃的那根管接到汽油泵的上方,汽油泵周围包上一块毛巾,温度升高的时候就喷水。事实上这个办法还真不错,因为次日当我们行驶了350公里、翻越了8座高山的时候,没有再出气阻的毛病。
    西藏日记之雅江(2002年6月6日)    

寄希望于能中午与木头会合的愿望落空了,他老人家黄昏的时候才姗姗来迟,原来自康定出发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中午了,而后一路上几次修车。

昨天快到雅江的时候,感觉车底盘的响声有点异常,今天一早起来便查看底盘,通常来说在行走状态下出现异响一般是传动轴、轴承什么的。先是检查了传动轴,每个螺丝都很老实地呆在那;然后又看四个包,所谓四个包指的是前桥后桥以及变速箱和分动器,四个包是吉普车所特有的,一般小汽车只有变速箱一个包。结果发现除了分动器有漏油痕迹外其它的都很正常,想到车子是几个月前刚大修过的,仅行驶四千多公里,也就没多检查,只是看了一下有漏油痕迹的分动器,但里面并不缺油,放心地回房间看电视去了。谁想到这个疏忽酿成了一个大错误。

从中午开始我就退了房,装好了车。吃午饭的时候偶然认识了一位当地的藏族警察,虽是萍水相识,但也聊得不亦乐乎。他很郑重地告诉我川藏线甘孜境内这一段不适合单车走夜路的。

随后的整个下午我都是坐在餐厅里等待。到了下午4点的时候,我意识到今天已经无法继续西行了,下一站计划是144公里之外的理塘,那是个号称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县城。这里基本上是八点半落日,已经不可能在落日前抵达那个世界之最了。

于是又回到宾馆重新开房,一天就这样无聊地过去了。
    西藏日记之雅江(2002年6月7日)     早上木头先是修车,在1030前后,开始上路。雅江是个在山谷里的县城,所以一出县城就开始爬山。我们两部车似乎都犯了动力不足的毛病,走走停停。分析结果是因为我听人家说高原氧气少,要把油面调低以减少供油量,事实上这么做是错误的,它使得我的车化油器里经常处于无油状态。刚刚解决了这个问题,也就是离开雅江仅十几公里左右,我的车底盘出现一阵乱响,接着车彻底失去了动力。停车检查发现后桥周围有烟雾,看样子是齿轮烧了。

2020有个好处,遇到这种故障,把后轴一拆,用前驱动还能照常行驶。

想到前面的县城是理塘,还有百多公里,于是掉头回了雅江,修理用了一下午的时间,虽然是个山间小店,但工人干活挺仔细,到了黄昏的时候,我的2020康复了,又可以上路飞奔了。

但此时去理塘已经不太可能了,于是我们住宿在了雅江兵站。

车在爬山的时候经常因为温度过高而在油路里产生气阻,从而导致发动机停止工作,前几天我在翻越折多山的时候就因为气阻而熄火,那一次我是靠睡了一觉等候温度下降解决问题的。但不可能每次都用睡觉的方法来对付气阻,如果这样做的话我们恐怕得在明年春节抵达拉萨。

木头晚上在车上工作到了半夜,为解决气阻问题,发明了个半自动喷淋装置。就是把喷往风挡玻璃的那根管接到汽油泵的上方,汽油泵周围包上一块毛巾,温度升高的时候就喷水。事实上这个办法还真不错,因为次日当我们行驶了350公里、翻越了8座高山的时候,没有再出气阻的毛病。
  西藏日记之雅江/巴塘(6月8日)  

在兵站里跟士兵们一起吃过早餐就上路了,今天我们的目标是350公里以外的巴塘。

整体来说今天挺顺利。木头特别高兴,这是他自北京出发以来首次没有修车的一天。全天我们一共翻越了8座山,其中7座海拔高度在4000米以上,最高的时候我们曾到了4600米的高度,周正稍感不适,其他人都平安无事。

中午在理塘吃饭,这里如果一直往南走大约150公里就是稻城,传说中的香格里拉所在地。理塘是个位居高原的 县城,地势开阔,县城建筑还不错。街上喇嘛特多,他们都穿红色的袍子和黄色的帽子,那帽子很有意思,象是一片瓦片顶在头顶,与象雍和宫或塔尔寺里面的喇嘛戴的帽子相差甚远。

离开理塘,开始穿越人烟稀少的理塘大草原,我以为这是我们自出发以来看到的最美的景色之一。草原的外围是雪山所屏障,草很绿,很少有裸露的土地。下午3点左右我们离开柏油路进入土路,据说这以后一直到林芝就都是土路了。速度一下慢下来,平均时速也就是20公里,颠簸得很厉害。

这段318国道是沿河修的,很狭窄,路的一边是山壁,一边是河水,靠河水那边经常有塌陷。我们走到这段路时正在下雨,当时很担心,因为山体看上去都很松软,万一塌下来一块,就会把路彻底堵死。

我很谨慎地驾驶着,仔细观察着路面,生怕哪块松软的路面把我们送入河水里。记得14年前第一次去九寨沟时在茂县一带就是这样的路,可那里现在已经是可以放心奔驰的柏油路了。

晚上八点多,我们顺利抵达目的地巴塘,街边电视里传来中国足球队已经是零比四落后于巴西的消息。

晚饭的时候问老板:你们这儿路怎么这么不好走。他说你们从哪边来的?我们说从东面来。

老板回答:那是好走的路,不好走的路在后面呢。

          西藏日记之左贡/然乌(6月10日)    

左贡看上去是个比较干净整齐的小县城,唯一的遗憾就是汽油比较贵,每公升4.49元。另外就是这里没有一般县城大都具有的网吧,为了把日记传回北京,我找到电信局长,局长人不错,让我使用了他办公室里的线路,而且拒绝收费。

左贡到邦达有将近一半的路是很好的柏油公路,而且始终是沿着清清的玉曲河。那河水很绿,我们有一次看到河畔绿草如茵,便把车开下公路,在河边玩了好一阵,这大约就是开2020走川藏线的优势所在吧。张曼玉也特别高兴,欢蹦乱跳地玩起水来。提到张曼玉,您或许还记得,在西安会合时我曾说木头是带着张曼玉来的,别误会,此张曼玉非彼张曼玉也,她是木头的一只爱犬的名字,是一只很可爱的斑点狗。斑点狗通常性情活泼,所以此次长途旅行实在想不出来把曼玉托付给谁,索性就带出来了,其实狗的心肺功能比人要强,从目前情况来看,她很快适应了高原气候。事实上曼玉已经成为了我们这个小小旅行队的明星,到了哪都能得到元首级般的瞩目。到了晚上曼玉就承担起了看车的职责,木头刚出北京的第一个晚上,曾把车停在临汾的街边,睡在了车上。清晨,忽然听到曼玉叫,起来一看,原来是位老乡,看到木头车后备胎架上有一捆铁丝,以为周围没人,想偷走。木头拍了一下窗子,老乡吓了一跳,嘟嘟囔囔地悻悻而去,嘟囔的内容大概是:就那么一点铁丝,值当的用一个人再加上一只狗来看守吗?

到了邦达兵站,这是一个交叉路口,往北是去昌都,往南是波密、林芝方向,路口没有特别明显的标志。

过了邦达兵站后开始上坡,约10公里来到达业拉山口,海拔4530米,然后就是漫长的下坡,直奔怒江峡谷。这个下坡长达30余公里,GPS显示我们从4000多米一直降到了2000多米。这段路过去也是川藏线上比较难走的一段路,但现在正在全面修缮,应该说已经比较好走了。这段路的景色、特别是前半段的景色是相当完美的,伯舒拉岭的雪峰,一字排开,甚为壮观。

我们下到谷底,来到怒江身旁,此时我车里的温度是43度,由于连续几十公里的下坡,刹车盘热得已经可以烙饼了,停车休息、泼水降温。沿着怒江往前仅几公里就过桥钻洞,离开怒江峡谷往西去了。

说到怒江大桥很有意思,这个桥一过去就是个隧道,当时木头驾车走在前面,当他一过桥正准备进隧道的时候,突然看见隧道里爬着一小队解放军战士,个个端着枪,枪口朝向隧道口,呈准备战斗状。估计咱这一生中能遭遇同时被数杆枪瞄准的机会不多,反正木头顿时被吓得魂都快没了,一个哨兵走过来,原来战士们利用隧道里清凉舒适的环境在训练呢。

穿过隧道,奔八宿而去,这段路前一半是土路,后一半是柏油路。前半段路旁的山坡很吓人,都是由松土加上鹅卵石构成的,估计随便下点雨,那鹅卵石就能掉下几块。想到这,我加大油门,也顾不上尘土了,奋然而去。

八宿是个小县城,感觉很不好,整个县城似乎就兵站里有几棵树,基本上不是个值得住一晚的地方。

再往前走,周围就都是雪山了,景色特美,尤其是在黄昏的时候。我们不断地停车拍照,终于在落日之前,赶到了然乌湖畔。

晚上就住在了湖边的然乌兵站,每人20元。              西藏日记之然乌/鲁朗(6月11日)  

今天是木头的生日,原想晚上赶到林芝住宿,以便庆祝生日的,但然乌湖的美景使我们在那里停留了很久,看样子晚上是难以赶到林芝了。

中午我们到了波密,这是个在森林中的小城,比起昨天经过的八宿来说简直是天堂与地狱之别(得罪八宿人民了,呵呵)离波密还有20公里的时候就进入了森林范围。淑慧说看别人的游记讲邦达兵站那一带的荒凉、宽广很象昔日的美国西部,那波密这一带是不是应该说很象伦敦的郊外呢。

午餐过后继续西行80多公里,快到通麦时被拦截住了,前面就是著名的通麦塌方区,自去年政府开始修整这一段路以来,这段路只在每月逢一的日子开放,而且是在工人下班之后才放行。我们在这等候了3个小时,终于获准通过。

接下来的20多公里路,我们的车是在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状态下行驶的,虽然难走,但只要全神贯注,基本上是可以顺利通过的。在驶过通麦大桥的时候,我很想为这个曾经在洪水中象火柴棍一样被冲垮的桥梁拍个照,但无奈当时天色已晚,只能作罢。

10点多钟,我们已经完全离开了危险路段,在经过一个村子的时候,木头说感觉累了,不想再继续前行,同时听当地人介绍这附近有个林场,景色不错还可以住宿,打算今晚在这个林场休息。当时我们得到的资讯是林场在这个村子的北面4公里的地方。

虽然我对一个只是过路者休息的地方,为什么要离开道路那么远表示怀疑,但还是同意前去一看。

这四公里路实际上是将近八公里,而且异常难走,不仅颠簸严重而且好几处坡度都相当大,用一档上着都费劲。就在我已经行驶了七公里多时候,对讲机里传来木头的声音:别走了,错了,可以住宿的林场在国道上呢。

我们退回国道上又走了30多公里,终于来到一个叫鲁朗的小村子,所谓的林场住宿就在这里,我们住进了鲁朗宾馆,住宿费每人10元。

午夜的时候,我们一边吃饭一边给木头庆贺生日,大家都说这是个很值得纪念的生日:木头大约是嫌很多书里所介绍的通麦险路险情不够,一定要给自己施以高标准严要求,所以给自己额外增加了这十多公里的深夜高强度驾驶训练。            西藏日记之鲁朗/拉萨(6月12日)  

鲁朗宾馆有个很不错的院子,我们一上午都在各自整理车辆,周围是黑赫色的群山,山间飘着白云,活脱脱的一幅浓墨泼成的水墨画。

快中午的时候我们才上路,没多久就翻越了色季拉山口,山口有块石头山刻着“南迦巴瓦峰远眺”,那是一座7782米高的山峰,非常遗憾的是,当时光线不好,没有拍到很满意的照片。看了一下GPS,得知这山口也有4000多米高,回想刚上川藏路翻越折多山的时候,还为4000米的海拔激动,可随后的几天,天天都在翻山越岭,随便哪一座都得4000多米,逐渐也就习以为常了。

下山途中,我们有一次停车拍照,忽然一辆高尔夫迎面驶来,与我们的的车对头停下。木头是青年报的试车员,对车比较在行,他后来对我说当时他心里-很正纳闷:高尔夫还没在内地正式上市呢,怎么西藏都有了?再仔细一看,车上挂着的是吉林的试车牌照。车上的人过来打听前方路况,原来他们是一汽的试车队,有20多辆车来西藏,除了高尔夫还有宝来。

中午在林芝的八一镇吃的午餐,八一镇是由内地援建的,镇上的建筑很新也很现代,非常干净,我们到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多,街上人很少,感觉很舒服。想到内地很多地方的人山人海便不由得感慨中国确实需要计划生育,当初如果马教授的学说如果被科学地认识,现在的中国或许是另一番景象。

八一镇距离拉萨还有400多公里,这一带号称是西藏的江南,海拔不高,气候宜人,看上去是一个消磨人斗志的地方,我们不敢松懈,吃过午餐,于下午四点就又上路了。

这400多公里路应该说是西藏境内最好的公路,平坦、安静。不过开始是车不争气,途中点火模块坏了,这一修理用了50分钟;而后是大雨瓢泼而注,减慢了我们的车速;最后是我和木头轮流犯困,无奈只好停车休息。

途中我们经过了阿沛村,不知道是不是是阿沛的家乡,反正整个村子都是由非常漂亮的独立小楼构成,看上去够有钱的。

经过的几个村镇、县城的时候,都跟八一一样,标有广东援建的字样。这些建筑给人的感觉是已经看不出是在西藏了,恍惚置身江南的某个镇子。对当地人来说,这或许是个进步,但我对这种“进步”感到很疑惑。从事旅游行业的经验告诉我,任何地方如果以“发展、进步”而丧失本地特色,那将来它也许就要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

午夜2点,我们终于在倾盆大雨中驶过拉萨大桥,进入了拉萨市区。

川藏公路时代宣告结束。

           西藏日记之拉萨(2002年6月12日-14日)  

事实上我们是在12日凌晨进入拉萨的,所以我把进入拉萨的故事放在这写。

我已经委托拉萨的合作伙伴预定了酒店,据说在青年路的路口,所以我们一进拉萨便急忙寻找青年路的位置,但怎么也找不到,折腾了30分钟后才发现原来这青年路现在已经改名叫朵森格路北段了,那条街晚上是个宵夜一条街,我们到那里时摊子都还在营业呢,问了几个摊子,都说不知道我们要寻找的酒店。

当时正值大雨,实在没有心情继续寻找,就往回走了几百米来到了众多旅游手册所推荐的八郎学旅馆。那是一家藏式旅馆,是背包旅行者云集的地方,每个床位25-30元,而且是24小时热水兼免费洗衣。单免费洗衣这一点我觉得就很值。类似这样的旅馆除了八郎学之外还有亚宾馆和吉日旅馆,同样都是背包旅游者的天堂。

后来我们发现,我们所寻找的酒店其实就在八郎学附近,看来是上天不愿意让我们住在毫无特色的酒店而特意安排的。

以前听说过混在拉萨的说法,住在八郎学的几天时间使我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这是一个令人彻底放松、变得毫无斗志的地方。八郎学旅馆的走廊很著名,每天都有若干无所事事的人坐在那发呆晒太阳。后来我发现住在这的人通常都有三个固定的去处:一是屋顶露天咖啡屋,一是对面的胖姐餐馆,一是斜对面的康利网吧。

这三个地方第一个最贵,吃上一份鸡肉咖喱饭要18元,喝上一壶姜茶要15元,但味道相当不错,环境也是物有所值,有意思的是在这点菜得自己写单子,而且必须用英文写;第二个地方很实惠,号称是八朗学的食堂,一份炒面5元、一斤饺子8元钱、一大盘土豆烧鸡16元,味道也很好,服务很殷勤;网吧4元钱一小时,速度很快,我几次在这上传照片,感觉比在家还快。

就这样,我们来到拉萨,布达拉宫什么样子没有去很注意,这三个地方却反复循环地光顾。到了第三天,也就是14日,淑慧终于忍不住了,一大早把我们叫起来,说今天怎么着也得去游览一下了,于是去了大昭寺。这大昭寺其实距离我们的住处很近,我们到那里时许多人正在围绕寺院转经,我们也跟着转了一圈,四个拐角处都有个类似玛尼堆样的东西,包括游客在内众人皆拐大弯绕之,我发现只有一个穿制服(好象是工商或者是税务)的女人没有按此规定行事。

大昭寺门口比数年前我来的时候宽敞了许多,遗憾的是原本寺院门外的那些大青石被换掉了,之所以遗憾是因为那上面有很多条深沟,都是历经数年教友们鼎礼膜拜所所遗留下来的。眼下虽然大青石更换掉了,但在此膜拜的教友依然虔诚如故。

上次来拉萨看大昭寺没有要门票,这次可不行了,每人付了35元才得以进门,真贵。

看来我们几人真是腐败透顶,看了大昭寺之后来到布达拉宫门前就觉得肚子饿了,同时发现对面有个湖,湖畔是茶座,于是游览活动到此结束,一屁股坐到茶座里就懒得动了。其实这地方是欣赏布达拉宫的最佳地点。

我感觉如果不是对佛教有很浓厚的兴趣的话,在西藏游览寺院只欣赏其外表也许是个好主意。西藏的建筑犹如油画,远距离鉴赏感觉特好,近了一看,就一个感觉:活儿太糙。

但宗教的力量在西藏是不容质疑的,任何一个寺院里都能让你体会到宗教的神圣。看着那些虔诚膜拜的人们,你虽然只是一个过客,也会不由得肃然起敬。

宗教在西藏可谓深入人心,带来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和谐。我发现拉萨的人们之间都很宽容、和善,我想这应该是佛教带来的结果。这样的感觉我曾在西双版纳亦体会过,同样,那里也是佛教地区。

我第一次来拉萨临走的那一天,曾经为了找一辆出租车而流浪街头一个多小时;这次我们虽然是午夜两点进入拉萨市区的,但街上的出租车川流不息,令我大吃一惊。其间最让我印象最深的是大多数出租车在让客人上下车的时候,都会紧靠路边停车,而不会象北京的很多出租车司机那样随意乱停,仿佛那路是他家的。再有就是喇叭声很少,我们去网吧或吃饭都得过马路,这要是在北京早就招来一大串喇叭声了,可三天以来我没听见一声喇叭响。

人们的心态的平和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14日的下午我们开始大量采购,蔬菜、肉、水等买了几口袋,明天就要开始这次旅行的第三阶段了,向阿里进发。               西藏日记之拉萨/江孜(2002年6月16日)  

虽然在拉萨的日子过得很舒适很腐败,但这毕竟不是我们的最终目标,环行西藏的旅行计划才进行了一半,最艰苦的第三阶段正等待着我们,广阔的藏北、藏西雪域高原正等着我们去体会。拉萨往西去人烟会逐渐稀少,供应会越来越困难,昨天下午,我们去采购了大量的蔬菜、饮品,用麻袋装着,象个老农一样扛回旅馆。

今天早上起来便紧张地装车,我们的装备实在太多了,以至于每次出发时都得耗费很多时间装车。从北京出发时就用了大约四个小时进行装车工作。

因为我的车机器盖上贴着这次旅行的线路示意图,所以不断有人过来询问,他们对我们走川藏线进藏很感兴趣。有一次遇到几个四川人自驾车来西藏旅行,但也是绕青藏线进来的,看来大家都视川藏线为畏途。其实我感觉川藏线并没有传说的那么可怕,最大的障碍恐怕是你自己,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运气。我们走这条路的运气应该说是很好的,几处容易塌方的地方都是晴天烈日,如果在林芝地区遇到的那大雨换成在怒江峡谷或波密地区,那我们或许现在还住在那里等候或疗伤呢。两千多公里的川藏线真正需要越野车的路段全加在一起好象也只有区区十几公里而已,看来即使是富康、奥拓带上板子的话就完全可以走川藏进藏,关键是勇气。

驾车经过了青川藏公路纪念碑,我们一直往西去了。开始的80多公里是很好的柏油路,我们沿着它一直走到曲水大桥,桥左是去机场,桥右是去日喀则的老路。老路虽然破旧,但要是欣赏羊卓雍湖、冰川、江孜古城的话就必须走这条路。

西藏有三大圣湖(也有四大圣湖之说),从拉萨出发,2个小时后我们目睹了第一个圣湖的风采。被景色所吸引,我们把车开到湖边,搭起遮阳棚,摆上桌椅,开始用餐。这种用餐方式在白河峡谷在桃峪口水库在潮白河其实经常开展,但这一次是在圣湖之畔,感觉特不一样。

这湖实在是很大,后来我们沿着湖边行驶了30多公里还没完全走完,但公路离开湖区朝江孜方向去了。

由于路面破损严重,不得不以比较低的速度行驶,一直到10点多才抵达江孜,这是个海拔将近4000米的古城,但街上却和内地任何一个小县城没有区别,喇叭里传来音质低劣的港台录象的伴音和卡拉OK的声响。我们住在了乌孜宾馆,40元/人,公用卫生间,虽然不便宜,但安静的院子很适合驾车旅行的人休息。

西藏日记之江孜/日喀则(2002年6月17日)

早上起来想想到日喀则只有89公里,2个小时怎么也到了,所以没有很着急,慢慢地收拾停当,还吃了早餐,临近中午了才驾车出门。

先是去看了宗山,电影《红河谷》所讲述的故事就发生在江孜,那古城堡依然存在,而且很漂亮。江孜海拔3990米,事实上我们登上那古堡都觉得气喘,真不明白英国人哪那么大劲头扛着枪翻过喜玛拉雅山,还要跟藏族人打仗。

听旅馆的人说江孜到日喀则的路在修,需要走一条原本是河堤的临时的路。我们很快找到了这条路,这时候是中午12点左右,没想到这80多公里路我们一直走到晚上10点多才走完。

先是不停地问路,因为岔路口很多,都没有牌子指示,需要不断地下车去问,这一带都是藏族人,其中不少人根本就不会普通话,淑慧临时按旅游手册学了几句藏语,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再就是我的车忽然不发电了,很快查出故障,是发电机不工作了,没有修理,换上个新的完事,消耗了50分钟时间。2020车出门需要不断地修车真是个大问题,安排旅行计划是曾设想每天用一到两个小时解决车辆问题,看来是实际的,象昨天从拉萨临出发前突然发现油箱漏油,当时吓了一跳,钻进车低下一看原来原来是通风管老化了,这备件在北京准备时可真是没想到要购买,于是开到修理场,5分钟便解决了。

最耗费时间的是陷车,木头和我各陷车一次,每次都是耗费了不少时间才解决问题。一路上极为颠簸,尘土漫天,我觉得这是自出发以来最痛苦的一天。但听说过一段时间新路修好了以后,从日喀则到江孜全是柏油公路,1个小时就可以抵达。

据说日喀则是西藏第二大城市,我们抵达时果然灯火辉煌,十一世班禅前几天刚到日喀则,我们就住在了离班禅的住处:扎什伦布寺不远的一家叫珠峰宾馆的地方,双人标准间,每个房间50元。            西藏日记之日喀则/拉孜(2002年6月18日)  

上午先是陪淑慧去办理旅游许可证。外国人进入西藏旅游可以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首先是必须参加团队,如果想自己轻松愉快地到西藏旅游基本上还是属于一种奢望。早在二个月前我曾经分别找到了西藏旅游局和西藏自治区政府在北京的办事处,要求办理淑慧的入藏许可证,结果二个地方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对方都要求淑慧参加他们的团队。其中西藏政府驻北京办事处的小伙子回答的更直接,说其实许可证很简单,只要把当地导游、往返机票、酒店、公路交通等几项都交给他办理,一切就都会很顺利地办妥。看来西藏的有关部门利用了西藏特殊的地位,把原本国家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变成了赚取暴利的工具了。

当我表示我们是自驾车旅行时,两个地方便都表示无法办理。随后我又找了成都的合作伙伴,他们答复说如果是自己前往不需要拉萨方面提供任何服务,那就要交纳导游费,每天160元,交了此钱就能办理许可证。

天那!我们将在西藏旅行一个月左右,也就是说淑慧得白白交纳5000多元,这钱换回的只是一张纸。于是淑慧没有办理什么许可证就跟随我们上路了,当时她的心态是走到哪算到哪,被拦住再说。

但一路上都很顺利,并没有人拦截我们的车,也许是我们的车实在太破旧了吧。以前总是听说西藏2020很多,后来才发现只有个别贫穷的藏民才开2020,其它的不管是企业公司各级单位还是私人揽生意的,基本上都是丰田越野车,我曾经问过一位开着一辆崭新的4500的军人,他说那车是30多万买的。

日喀则再往西去连我们都该要边防证了,所以我们先去了公安局,结果很顺利地办了一张旅行证,淑慧的身份由偷渡变成合法的了。

随后又去看了看扎什伦布寺,历代班禅的主寺。以前在承德总是听说外八庙的须弥福寿之庙是模仿扎寺所建,今日亲眼所见,方知两者之间相差甚远。

下午3时,驾车继续西行,3小时后抵达拉孜。途中经过了318国道5000公里的界碑,这是以上海的人民广场为起点计算的,我们是在成都开始行驶在这条公路上的。

到了拉孜本想继续前行,木头想早点扎营,整理一下车,只好停止不前。住在了拉孜宾馆,每人25元。整个县城没有公用供电系统,都靠自己发电。我们住的宾馆每晚九点到十二点有电。

吃晚饭的时候,看电视新闻得知我们刚刚经过的108国道已经因为洪水而断路了。联想到出发时木头总是想把出发时间往后推,还有位朋友甚至建议推迟个把月准备充分了再出发。殊不知我之所以在制订计划时选择5月底出发就是考虑到了沿途经过地区的气候条件,决非心血来潮。            西藏日记之拉孜/珠峰大本营(6月19日)    

一大早起来先去加满了油,据说从这以后一直到狮泉河就没有正式的加油站了。看来整个拉萨地区、林芝地区、日喀则地区的油价都是一样的,90号的油全是3.64/升。我的车上装备了一大堆油桶,总储油量是175公升。

出了拉孜城6公里,有个检查站,登记车牌号、驾驶证等内容,这是一个路口,正西方向是阿里,西南方向是珠峰、樟木,也就是中尼公路,近年来也有不少中国游客走这条路到尼泊尔游览。

看到天气晴朗,我们决定前往珠峰,这里距离珠峰大本营还有200公里,这200公里我们开了8小时,据说不算慢了,因为全程基本是在用一档或二档在开。

前往珠峰的路实在不怎么样,第一段是拉孜到白坝,很颠簸,还要翻越一座5000多米高的山。第二阶段是白坝到珠峰大本营,路就更差了。在白坝有个珠峰旅馆,路过此处时需要在里面买票,每人65元,每辆车405元,真贵!为了节约金钱,我们决定只开一辆车上珠峰,木头的车就存在了珠峰旅馆,卖票的姑娘很好说话,答应我们可以把车放在院子里,而且不收费。我们送给了她一只口红。事实上,去西藏准备些小礼物要比给钱更合适些,我们的车上专门有个小箱子,装的都是各种小礼物。

买完票再往前开几公里,是鲁鲁检查站,此处管理很严格,车上的每个人都要下来登记。在北京办的边防证在这第一次起到了作用。当时我在北京办理边防证的时候警察还很疑惑:去西藏还要边防证?

不管怎么说,我们在下午7点多终于抵达了珠峰大本营,近距离地欣赏到了世界第一高峰的雄姿。运气很好,珠峰没有被云雾遮挡。听旁边一司机说,他上次拉客人来珠峰,一连住了4天,也没看见珠峰长的什么样子。从小学时代就知道了8848米高的珠穆郎玛峰,就知道了我国有位女登山运动员也曾经攀登过这座世界第一高山。今天自己终于也有机会来到了这座山的脚下,而且是亲自驾车来到这里,用一辆老旧破车达到这一高度的。心里很激动,也很满足。

观赏了珠峰的落日,我们退回到了7公里以外的、世界上最高的寺院:绒布寺。寺院的对面有家旅馆,但因为听说这家旅馆既贵又脏,我们就在旅馆的墙外搭起帐篷,这是此次旅行首次露营。露营地的海拔是4900米,一行四人中只有周正出现了高原反应,晚上睡觉时开始不适,吸了氧之后稍微好些。            西藏日记之珠峰大本营/希峰保护区(6月20日)  

本想早上起来看珠峰日出,可云层很厚,失望地拔营下山了。今天上来看珠峰的人们或许会很扫兴。

中午回到白坝,木头取回车,吃过午餐后我们又继续西行了。

我们继续沿318国道西行,这一带风景很不错,群山间是牧场,小河蜿蜒其间。我们经过了老定日,也叫岗嘎,从这里也能进珠峰大本营。不久,在318国道的5145公里处,在一个没有任何交通标志的路口,我们离开了318国道,进入了希夏邦玛峰自然保护区。我们是在6月2日下午出成都开始行驶在了318国道上的,当时的公里数是2000多,18天来,我们沿着它行驶了3000多公里,跨越了金沙江、大渡河、怒江、澜沧江等众多的高山大河。

进入希峰保护区后,道路就是自然路,经常是10多条车辙并存,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开,因为这道路的宽度是10多公里。左手是连绵的雪山。

开了30公里后,经过一个检查站,每人收费25元,每辆车收费40元。

过了检查站,因为已经是夕阳西下,我们也正好向西行驶,很难看清路,于是找了个小溪旁扎营了。木头那经过改造的的后开门2020这时候变得很实用,我们用煤气灶和高压锅很快做出了米饭和炒菜,一顿丰盛的晚餐在几乎无人的高原上诞生了。            西藏日记之希峰保护区/萨噶渡口(6月21日)  

早就听说萨噶渡口最后的摆渡时间是下午6点,所以早上起来便急急上路,说是急其实也10点多了,而且一路上景色迷人,使得我们不断地停车拍照。路的左手是雪山,右手是佩沽错,往哪边看都觉得值得入画。

最终我们在晚上7点才赶到渡口,其实耽误时间最关键的是走错了一回路,而且错的很遥远,从离开318国道算起,大约在90-100公里左右的地方应该向北行驶,那是个叫马拉道班的地方。但那一带道路很复杂,而且我们也根本没看见什么马拉道班,沿着似乎是主干道的一条路糊里糊涂地向西去了,而且是翻越了很大的马拉山。下山后又走了十几公里我发现车头一直是向南的,知道大事不好,这时正好到了个镇子,一问是吉隆县城,这县是个很偏远的县,似乎根本没有过游客来访。

只好回头再次翻越5000多米的马拉山,重新找到正确的路时发现了里程碑,是吉萨公路,看来是吉隆到萨噶的公路,此时里程碑上显示距离萨噶还有70多公里,开始一段路况不错,有一阵时速甚至可以达到80公里,但不久就笑不起来了,路越来越差,差到有一段根本就没有路,车是在一片乱石中穿越的。

来到渡口,对面的萨噶县城近在咫尺,但已经无船可过,雅鲁藏布江把我们跟萨噶县城隔开了,于是在河滩上扎营、生火做饭。            西藏日记之萨噶渡口/仲巴(6月22日)  

上午九点半,我们终于过河了,摆渡是条无动力铁皮船,船的两端各有一缆绳滑动在一条过江铁索,船工把船拉斜,利用水流的冲击,船便过江了。应该说,这设计真是巧妙。过江的费用是每车5元。

我们没有在还算是有点规模的萨噶县城停留,贯穿县城后直接上了219国道,这时候的公里数是1845,219国道就是新藏公路,起点是新疆的叶城,终点是西藏的拉孜,这是国内进藏的四条公路之中平均海拔最高的、路况最差的一条公路。上了国道约一公里有个加油站,据说是全县城唯一的加油站。我们到那里时前面有3辆车,排了一会,突然看见排在我前面的大货车司机拿起一块石头砸向加油站的窗子,原来是加油站下班了,加不上油的货车司机用这种方式表示愤怒。此时是上午10点半。

我们不敢去砸窗子,只好继续前行,这一段路状况不错,用了3个多小时来到了仲巴。临近仲巴的几十公里路有很多沙丘,我们的运气还成,都冲过去了,没有被陷住。

仲巴县城有2个,老的就在国道边,大部分已经被流沙掩埋,已经废弃,只有几家旅馆和小卖部,看上去相当荒凉;新的仲巴县城在老县城西侧10多公里的地方,距离国道尚有6公里左右。大多数去阿里的游客是不会进新仲巴的,但是由于我的一位朋友的朋友的老公驻军于此,所以顺路进县城拜访,顺便加油。

在部队的临时营房里,我们见了面,这是一支交通部队,是奉命今年刚刚从新疆调入西藏的。原来219国道还具有相当的军事价值,原有的道班已经保障不了这条道路的畅通了,于是中央军委下令武警交通部队进驻219国道,取代道班。这支部队开进西藏是吃了很大的苦头的,部队没有客车,士兵和军官都是坐在翻斗卡车的货斗里从乌鲁木齐来到西藏的,走的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公路,一位战士因高原反应过重而牺牲在进藏途中。

标准的北方大汉、山西籍的部队教导员跟我谈起这事的时候眼睛里却含着泪花。

我发现他们生活的环境确实很艰苦:住在拥挤的临时营房里,每天都要打砖头用来建正式的营房;电要靠自己用柴油机发;水要用水车从几公里以外的地方运来;没有电视、报纸;蔬菜极其短缺;方圆数里都是沙土地,一棵树也没有;驻地海拔是4900米。

部队就是处于这样一种环境中,我们作为游客一天两天倒也不觉得什么,甚至面对雪山蓝天还觉得颇有意思,但战士们一呆就是数年啊。几年后,当219国道涣然一新时,当你在一个比较舒适的交通环境中前往阿里旅游的时候,你知道吗,创造者就是这些你不知其姓名的战士们。

当晚就住在了仲巴的邮电招待所,每人25元。
  西藏日记之仲巴/香筑(6月23日)  

从仲巴到阿里的神山圣湖差不多有300公里,开始以为一天能到,从仲巴出发时还满怀信心地这样想。但一出门就知道错了,因为我们的平均时速连10公里都不到。

道路相当恶劣,到处是坑,车子被颠得东倒西歪,灰尘又大,整个车里是厚厚的一层尘土,苦不堪言。

到了下午,我感觉内脏都被颠错位了。中间还有一次陷车,正在实施自救,几位成都人开车经过,见我的车陷沙中,二话不说,下车奋力一推,便把车推出沙坑。

自从进入川藏公路后,感觉行车秩序真是比北京要好上数倍。比如在上山时,大货车一旦发现身后有小汽车,立刻靠边让路,有好几次大货车甚至是完全停车来让我先行的,对此我很感动,要知道那么重的车一停下来在起步得多不容易呀。

下午6点,抵达一个叫香筑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镇子,就是一条清清的河水旁有几个帐房。看到景色不错,遂决定不走了,在此扎营。

一个印度来的旅行团也扎营在我们附近,他们是旅行社组织的,共有20多位客人,可我看到起码有10多位服务人员,有搭帐篷的,有做饭的,各司其职。光是那帐篷就分客人住的、集体用餐的、厨房、厕所等好几种。这样旅行真是够享受的,但估计参团费用也不会便宜。其实这样的旅行也是别开生面、别具特色,不知道在北京组织这样的旅行团有没有市场。

当然要是比起野炊了我们也不含糊,周正和淑慧一通紧忙,做出了咖喱饭,芳香四溢。
  西藏日记之香筑/圣湖(6月24日)  

收拾营地出发,又是面对着坎坷的道路和巨大的灰尘。在这样的地方开车真是一种自虐和摧残,你必须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面的每一寸道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突如其来的一个坑或一个沟就能让你的车四轮离地、整个车腾空而起,随后便是重重的摔下。淑慧的头不知道被磕了多少次,好在2020的顶棚是软的,否则就有好戏看了。

为了不让车被颠散架,不得不那车速放到最慢。在过去的几天里,我们虽然每天行车十个小时,但行驶里程不过才百多公里。车子的每一次飞起或摔下、每一次与地面摩擦、每一次涉水过河我都很担心,生怕这2020在某个关键的时候把我扔在这人迹罕至的高原上。

其实2020的设计是不错的:不挑食,什么质量的油都能接受;简单实用,你可以在野外用最简单的工具维修它。但它的每个零件的可靠性和精密度实在令人难以放心。我的这辆2020去年秋天在大修的时候,就是因为怕买到质量低劣的零件,每一次采购都到它的娘家:北内集团的销售公司。但也有好几次在刚买的配件里就发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

我想,如果每个零件都按技术要求精密地生产出来,再严格按技术要求组装起来,那2020会是一辆相当出色的越野车。

下午5点多,我忽然发现远处有个湖,顿时激动起来,因为按地图显示,那一定是圣湖:玛旁雍错。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山口,这里看圣湖和神山是相当不错的位置,这个山口的经幡也格外壮观,显得与众不同。

与我们前后脚抵达山口的还有一个由40人组成的印度旅行团,他们一下车便有的向神山磕头遥拜,有的拿着望远镜认真的观察着神山。这神山不光是藏传佛教的神山,也是印度教的神山。

从这个山口一直走,下个大坡后就到了圣湖的东岸,219国道则是从山口往右边去的,前面没多远是霍尔乡,那个不大的乡里几乎全是旅店、商铺,没有野营装备的游客只能住在霍尔了,从霍尔到湖边还有6-8公里的距离。

当晚我们就住在了湖畔,在我们扎营左右的一公里范围之内,大约聚集了十几个旅行团,全是从印度和尼泊尔来这儿礼拜神山圣湖的。当时环境温度在十度左右,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是赤脚下湖以接受神水的洗涤,有人居然脱光了去沐浴。我实在没那个胆量,自从离开拉萨以后,我们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地方,这一高度如果感冒将是致命的,所以我一直不敢连澡。在生命和卫生之间,我毫不忧郁地选择了前者。

木头这家伙还真是有胆量,在我们入睡之后,他跑去拎了一桶神湖水,擦洗了全身,次日当我们知道这事的时候,都戏称他“圆满”了。
  西藏日记之圣湖/巴尔(6月25日)  

我们扎营的位置是圣湖的东岸,左边是神山岗仁波齐峰,右边是那木那尼雪山。这一位置应该说是拍摄的好地方,但遗憾的是早上起来我们沮丧地注意到,乌云挤满了天空,神山隐在云的后面。

只好继续上路,穿过霍尔后又上了219国道,沿湖的北岸西行。后来天气稍好,勉强拍了些照片。

中午我们抵达巴噶,这是一个很小的镇子,有个加油站,不过很贵,90号汽油要5.5元/升。现在走阿里已经不象前些年了,只有你口袋里有钱,每个县城和大的镇子都能加到油,就是一个字:贵!

巴噶有个检查站,我们在此进行了登记。登记的时候我问那少尉什么地方能吃饭,少尉说他们这就行,还极力推荐我们住在他们这。起初我们还以为是高原地区的一个小小兵营,比较无聊,希望能有内地来的游客跟他们交流,后来我们才知道我们错了。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黑店,黑店的经营者是穿着军装的孙二娘。

当时我们要了2个菜,回锅肉和炒素菜,另加汤和米饭,吃完结帐时我惊讶地听到了150这个词,当时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让炊事班长重复了一遍:150元。

2个菜索要百元菜价我以前只在报纸上读到过,都是些流氓开的黑店,实际生活中还真没有遇到过。数年的旅行经验告诉我,在旅游地区消费都要先问清价格,这一次因为是在部队,对部队的信任使我没事先问价格。看来这良好的信任铸成了一个错误。

下午的路上,我们一直是沿着冈底斯山脉走的,路比昨天的稍好,中间有几次偶见神山真容,算是一种安慰。

途中在门土又过了一次检查站,再次登记每人的证件。这个检查站看上去虽然没有巴噶的大,但军人的仪表极为端庄,登记过后全体起立向我们敬礼,目送我们的车通过检查站。

过了门土之后,我们穿行在一个山谷之中,这个山谷植被很好,一条清澈的河流贯穿其间,应该说这山谷很适合露营,但遗憾的是当时太阳还很高。

三个小时后抵达巴尔兵站,兵站过后有2条路,直走的一条是去扎达的,如果想去看古格王朝遗址就应该走这条路,但据说遗址门票特贵,就打消了去看看的念头,心想在吐鲁番还不是看了很多这样的遗址;右转的一条路是去葛尔的,葛尔也就是阿里的首府:狮泉河。

过了兵站没多远,天色渐渐暗下来,路的右侧2公里左右有条河,我们便过去扎营。
  西藏日记之巴尔/葛尔(6月26日)  

从地图上看,我们目前距离葛尔还有200多公里,但这只是猜测,因为路边根本没有交通标志,经过的一些村庄也都是藏文,看不懂。

这一天我和木头几乎一直都没在一起。早上出门没多远我的反光镜杆断了,停车修理,示意让木头先走,谁知这一先走再见面就是到了葛尔了。

木头走了一会,翻过一个大山,看山脚下有个不错的湖,便开车过去休息。过一会我来了,没注意到湖边的木头,加上那湖不在路边,就直着过去了。往前走没多远有个桥,想问问走哪条路可附近没人,于是凭直觉过桥而去。木头经过这里时没敢过桥,而是直着走了。

后来问修路工人得知我走的是去葛尔的新路,木头那边是老路,但当时我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情况,我们的电台通话距离是一公里左右,这时候根本起不了作用。

4小时后,我们在葛尔城外重新回合的时候才知道了对方的情况。木头当时走着走着突然没路了,到了一个叫“中东”的村子问,才知道老路已经断掉,得过河走新路,木头始终没有找到过河的地方,最后之后退回我们分叉的那个桥。我则是听说要翻一个山才到葛尔,大概是心急,看到路的右边有条进山的路就进去了,结果走着走着也是没路了,硬是仗着四轮驱动的优势沿着一条干枯的水渠爬到半山腰,举目四望,发现根本未曾有车到过此处,根本就是一个荒山。只好原路退回,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路。

一天折腾累的够戗,不过四轮驱动的强大优势在这一天体现的淋漓尽致。一路上经过了大小N个沙滩,陷车无数,每一次都是依靠挂上四轮驱动后一跃而出。

下午6点,我们终于进入了葛尔,这是我们自日喀则出发后见到的最大的最繁华的镇子。镇子里有红绿灯,有夏利出租车,有妖艳的女郎,有夜总会,有网吧,当时一种进城的感觉油然而生。这一天正是我们领导的诞辰日,赶紧在路边找了个磁卡电话,向领导汇报并祝领导生日愉快。

住在了辉煌招待所,每人25元。
  西藏日记之葛尔(6月27日)  

原本的计划是上午保养车辆,下午前往120公里外的日土县,观赏班公错。

起床时就10点多了,这里与北京起码应该有2-3小时的时差,晚上10点半天才完全黑,但咱们国家统一用北京时间,也就不存在时差了。记得曾见过台湾一家很著名的旅行社发给客人的行程,上面写着北京时间几点起飞,上海时间几点降落,然后又是次日上海时间几点起飞,桂林时间几点降落,咱们大陆哪来那么多时间呀,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随后就是慢慢地用午餐,商议下午4点前完成保养车辆的任务,然后去班公错。

结果是到了下午6点才完成保养工作,今天只能在葛尔多住一天了。大家对此都表示兴高采烈,看来连续数日的长途跋涉把大家都累坏了,都渴望能休息一下。

不仅如此,大家对吃也很渴望,纷纷计划着午餐吃点什么晚餐吃点什么。连续数日都是每天只吃一顿饭,而且多为方便面,想必肚子里都很缺油水。

我们住的辉煌招待所的老板是位山东人,复员军人,与妻子一起租了电力局的房子开的这旅社,房间很干净,有电视可看,25元可谓物有所值。往前走100米就是浴室,往回走20米就是网吧和洗衣店,住在这感觉很舒服。更令人感动的是老板看我们是开车来的,需要进行保养,便拿出自己的化油器清洗剂替我清洗、调节化油器;还给木头介绍了一家修理厂,木头去了,人家精心地忙活了一下午,只收费60元。

葛尔这地方跟看电影《孔繁森》的时候已经截然是两个世界,不仅街道繁华,而且消费更是不低,据说请个朋友吃个饭花上个几百元甚至上千元不算什么新鲜事,街上的夜总会、歌舞厅更是不少。由此看来,这里的收入还是不错的,至少超出了我来之前的想象。

晚上还是住在辉煌招待所。

  西藏日记之葛尔/日土/葛尔(6月28日)    

一大早被叫起来,说是去昨天没去成的班公错,可我昨晚2点多才睡,这样睡了一半忽然被叫起来感觉头昏沉沉的,一点精神也没有。

实在懒得开车,便坐木头的车去。

葛尔离日土有120公里,但仍是土路,颠簸的厉害,木头的车是那种后开门式的2020越野车,后面只有2排纵向的板凳,坐在上面很不舒服,路上我都想下车不去了,但被大家鼓励着还是硬撑着到了日土。

班公错离日土县城只有10多公里,中间隔着一道山梁;班公错是个狭长的湖泊,东边80多公里是属于中国,西边40公里属于印度。有意思的是这湖中国这边是淡水,湖中有各种渔类;而印度那边是咸水,没有渔类。

本想坐船去10多公里外的鸟岛看看,船费每人100元,价格都跟商家谈好了,八折,可等到下午4点船也没回来,怕回葛尔太晚,也就作罢了。

午餐是在湖畔一对四川夫妇开的班公湖鱼庄吃的,每人20元,吃了三种鱼。

回到葛尔已经是晚上9点了,很不舒服,早早睡了。
  西藏日记之葛尔/革吉(6月29日)  

休整了2天,今天继续进行旅行计划的第三部分的第二阶段,从葛尔走阿里北线往东,也就是沿黑阿公路直赴青藏公路。

我们几乎用了一个上午进行装车的工作,然后又跑出去加油,等待一切收拾停当正式离开葛尔的时候,已经下午2点半了。我们从东面出了葛尔,一直向东开去。

自从离开拉萨后,我们经过了江孜、日喀则、拉孜、定日、萨噶、仲巴、葛尔等好几个县市,但这些县市多数已经没有了西藏的特点,有些已经完全汉族化了。就象我们刚刚离开的葛尔,找不到寺院找不到几个藏人,开出租车的司机已经没有了拉萨司机那样由于信奉佛教而带给人们心态上的平和,而是象北京那样把喇叭按的震天响。

这些地区应该有不少内地来的干部,地区的汉化不知道跟这些内地干部有没有关联。我在这次旅行中也确实遇到过一些援藏干部,发现他们当中流行这么一句话:在这即使是睡觉也是奉献。我不知道是否这是真的,他们都拿着相当高的薪水,如果每天就是睡觉那就糟了。

同样,他们如果把这些地区弄得失去了西藏的风格也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2020车的故障率与车速是成正比的,为了尽量减少故障率,我们保持了一个比较均匀的速度,黄昏的时候,我们驶过革吉约30公里,在一个绿草如茵的小溪旁扎营了。

  西藏日记之革吉/物玛(6月30日)   

我们每次扎营、拔营似乎都很拖拉,今天从早上8点多起床,到了快12点才出发。

在高原行车跟平原比起来真是很大的不同,以前看文章介绍到了高原要把轮胎气压降低一点等等,这次亲身体验之后得知轮胎的气压、水箱里的水等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最要命的是由于氧气的缺少发动机功率的下降。我们还是在川藏线上的雅江的时候就听说要把气门间隙调大一点,据说这是高原行车的关键,但原理何在我们一直没想明白。你想呀,气门间隙调大也就意味着气门每一次的开启的时间变短,本来氧气就缺,气门开启时间缩短不是进的氧气更少了吗?后来一直到了葛尔,木头在葛尔的修理厂保养车的时候才终于从师傅嘴里知道了其中的奥妙:只把排气门间隙调大,进气门保持原状。这样一来每次排气都不是很顺畅,多少会有些残存的气体留在汽缸里,从而加大了下一次汽缸做压缩动作时的压力,也就是提高了做功效率。

还有就是把化油器里的量孔适当缩小,比如加根铜丝什么的,目的就是减少进油量。因为空气中氧气含量少了,如果还是进那么多汽油,势必造成混和气过浓,既费油又没什么实际作用。

当然,适当提前点火提前角在高原行车也是很有必要的。

我们每天出发前必检的项目有:风扇皮带、传动轴螺丝、轮胎气压、轮胎螺丝、底盘。隔个两三天检查一下火花塞、化油器、空气滤清器、电瓶等。

2020是辆比较需要花时间为它服务的车子,我们各自都带了一大堆配件。出发前为买配件曾用去了不少时间,一些重要配件不敢在配件城买就专门去了趟吉普公司的配件服务部,挺远的,在旧宫那边。虽然路远、态度差、手续繁琐,但为了路上塌实,还是去买一大堆回来。

今天一路上还算顺利,路况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把时速加到70公里,坏的时候连10公里的时速都不到。

在临近物玛的时候,天色已晚,我们便在路的附近安营扎寨。
  西藏日记之物玛/噶色(7月1日)  

中午到了改则,这是个比较繁华的县城,之所以繁华跟金矿有关。我们在改则县境内见到不少小型的金矿,据说也有大的,但没在公路边上。

改则的加油站还是不少,我看见了四个,都是回族人开的,这里的回族人都是来自青海,他们虽然抱怨这里的环境气候不如他们的家乡,但看在钞票的份上,都还是留在这了,而且这几年来此谋生的人越来越多。

出了改则县城76公里的时候,有一个不明显的叉口,主路是往南去的,也就是经过错勤奔22道班去的路,这是一段连接阿里南北两线的公路;我们则是继续向东,告别阿里,进入羌塘保护区。

这个路口曾经有不少人走错过,因为它太不明显了,周围也没有什么参照物,我想避免走错的唯一办法就是记住从改则出来的公里数,我手头的一本去年出版的地图上表明改则到这个路口是81公里,但我车上的里程表显示是76公里;如果你有GPS,我把这个路口的坐标记录在这里,供朋友们参考:北纬32度05分58.7秒;东经84度47分30.3秒;海拔4430米。

我们停车午餐的时候,我对车子进行例行检查,忽然发现后钢板弹簧已经被车压平了,这可不是个好的预兆,钢板弹簧被压平通常意味着钢板快断了。此时我们已经进入羌塘草原,这里是半无人区,车子要是坏在这个时候可真是够人伤脑筋的。

整个下午我都在很谨慎地驾驶,速度保持得很慢,但路况实在太糟糕了,路面上就跟刚爆发过战争似的,大大小小的坑一个连一个。晚上8点半,电台里传来木头的呼叫,走在前面的他已经找到了一个河边的宿营地。
  西藏日记之噶色/无名宿营地(7月2日)  

早上起来照例检查车子,当我钻到底盘下一看惊呆了:支撑后轮左右两边的钢板弹簧均有断裂,左边断了3片,右边断了2片,要知道,这钢板弹簧一边一共才6片。

我的备件里倒是有一片备用的钢板弹簧,但眼下是需要6片才能全部解决问题,与木头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换上一片,然后在去寻找修理厂。

我们两忙活了一上午,这里的海拔是4600米,每拧一个螺丝都能累的气喘如牛,但最终我们也没能把钢板弹簧卸下来,也难怪,这螺丝8年来就未曾动过。失望之余,只好把我车上所有的行李装到木头车上,以尽量减少我的车的份量。就这样,下午3点,我们又上路了。

我开的很小心,每一个沟沟坎坎都把车几乎停下来慢慢通过。

到了晚上10点,我们走了135公里,估计距离尼玛县城不远了,就在路边的草地上扎营了。这天的晚霞很漂亮,是我们进入西藏以后看到的最美丽的黄昏。

这是自出发后我的车第二次发生重大故障,不过对于我这辆8年多的陈年旧车,出现这样的故障也在意料之中。
  西藏日记之无名宿营地/南错折(7月3日)  

心里挂念着车,一早就起来了,收拾好营地便匆匆赶路了,一小时后终于抵达了尼玛县,这是个很年轻的县,1993年以前这里跟现在属于无人区的双湖一样只有个办事处,93年以后才建县。

还没进入县城,就见路边一间一间简陋的土坯房上都写着“换钢板,40元”,看来这条路上的汽车钢板弹簧是很容易出问题的。我找了一家位于大桥左手上坡的修理厂,这家修理厂有个很大的院子,沿黑阿公路行进的不少货车就从他的院子里穿来穿去。进去一问,这修理厂是西宁人开的,换钢板手工费每副30元,备件也相当齐全。这一路上我们遇到了很多青海人做服务业的生意,加油站、修理厂、旅馆、餐馆等等,真是有需求就有市场,给旅人带来了很大方便。

不到2小时,我的钢板弹簧全被换好了。木头见状也很担心,干脆来个未雨绸缪,把看上去有点变形的前钢板给换掉了。跟修理厂的老板聊天,他说他们给藏人修车没这么快,要是修的太快了藏人会认为你没认真干,凑合事,所以他们给藏人修车时能拖就拖,而且收费不菲。

现在的藏民越来越有钱了,我们一路上经常遇到有几百上千只羊的家庭,这就是十几万元的收入呀。但藏民受的教育还是比较低,他们不会做生意,不懂得修理汽车,所以他们很多方面离不开内地来的汉人。

藏民有钱了就买首饰、捐钱给寺院。我看到不少放羊的藏族妇女,胸前都带着价值不菲的各式珠宝。

藏民们都很虔诚地信佛,我曾经听说当地的一位藏民家庭把卖羊得到的30多万元捐给了拉萨的某个寺院,身上没钱了,便靠乞讨回到了住家。在我们走阿里南线的路上,就看见很多藏民挤在卡车上,后来得知,那是住在很远的藏民把卖羊的钱攒起来,雇一辆卡车,风尘仆仆地赶到神山来转山的。

中午我们在县城里一家很小的四川饭馆吃饭,这饭馆还附设淋浴,每周开放2天,我们去的时候正好开放,于是饱餐一顿之后大家又去洗浴,一直折腾到下午3点才继续上路。

以前看书上介绍说阿里北线没什么风景,主要风景在南线。这次我们把南北线都走了一遍,总体感觉与书上讲的正好相反,大家多认为北线的风景真是不错,大有不虚此行之感。

出了尼玛没多远,路边就出现了一个宝石蓝颜色的湖泊,湖畔是大面积的绿茵地。走着走着,一只羊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查看四周,并没有羊群或牧民,想来这羊是自己走失的,我们下车把它抓住放到车上,往前开了20多公里,经过一户藏族人家的时候,把这小羊送给他了。

说起抓那羊的时候很有意思。当时羊看到我们过来就要跑,木头把张曼玉放出去,曼玉显示出了祖先是猎犬的本性,一个冲刺就把那羊冲倒在地,紧接着就要咬羊的脖子,我们几人冲过去及时地制止了张曼玉的暴行,挽救了小羊的性命。

黄昏的时候,木头看到公路2公里以外的地方有个湖,想过去扎营,结果车没开多远就被陷住了,我赶忙过去拖,那块地方土质很软,我们用了一个小时才把车拖出来。这是我们进入羌塘以后第二次陷车,第一次是在前天的盐湖边上,我的车被陷住了。

其实两次陷车都是节外生枝:要是我们不随便往湖边跑也不会出现这种事。

  西藏日记之南错折/无名宿营地(7月4日)  

今天的行程比较单调,快要走出羌塘了,景色比前几天变化较大。

中午经过尼玛县的和平乡,在一家很小的清真饭馆里吃了午餐,主要是手抓肉,20元/斤。这是木头自葛尔就开始念念不忘的东西,今天终于如愿以尝了,味道确实不错。

一个下午都在开车,但始终开不快,一个小时也就能走上20多公里,黄昏的时候,我们经过了一片草地,看上去景色不错,有河流,没有人家,就决定在此扎营了。这扎营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哪里,估计距离班戈县城30-40公里左右。今天我们行车了234公里。

自从进入羌塘开始,我们就不断地在路两侧发现野生动物,看到的最多的是藏羚羊,另外还看到了狼、狐狸、野驴、野马、旱獭,飞禽也有一些,但多数都不认识。

做晚餐的时候,发现四周闪电不止,预感今晚会有大雨。

以前看别人的走羌塘的日记,说这里沼泽无数,行车极为不易,但我们的运气一直保持着很好:过乌江峡谷、过通麦的时候,都没赶上大雨和塌方,使得很多人谈虎色变的川藏公路在我们眼中变的很容易;在很容易陷车的羌塘草原,前几天也是晴天烈日。

旦愿我们的好运气能一直保持下去。
  西藏日记之无名宿营地/那木错(7月5日)  

昨晚一夜都在刮风下雨,我们的帐篷还不错,经住了风雨的考验。

早上拔营出门,才发现原来我们已经距离班戈县城很近了,大约10公里左右。那县城不在道边上,我们也就懒的进去了,在去县城的路口上的石油公司加油站加了油,继续向东去了。

咱们的地图应该说有时候是挺误导的,我手头上是一本地图权威出版机构去年才出版的新图。按地图上说的,黑阿公路距班戈县城50多公里,从班戈再往南走50多公里是那木错,可实际上黑阿公路距离县城只有10多公里。去那木错也不是必须经过县城,而是沿黑阿公路继续向东,2小时后路边出现一个很美的湖,过了湖没多久,你会发现有一条向南去的路,这才是去那木错的路,此时距离那木错还有70公里,这条路时而好走时而难走,在青龙乡有一次左转,转弯的地方有个桥,很容易识别。

这条路我们是经过数次打听才知道的,跟地图上大不一样,真不知道咱们的地图是依靠什么制作出来的。

我们问路主要是去茶馆,在西藏茶馆很多,而且人们似乎也都愿意去茶馆,有一种说法是西藏人一天要喝80-120杯茶,这或许是真的,因为藏民的事物以肉为主,蔬菜几乎不吃,维生素的主要来源也许就是茶了。还有一种说法是去茶馆不光是喝茶,而是以赌博为主。

不知道哪种说法更准确,反正在进葛尔那一天,开车经过一个村庄,想下车问路,村子里空无一人,看到前面有个茶馆,便进去问路,一进去才发现里面挤满了人,光线很暗,就看见黑暗中一双双雪亮的眼睛在注视着我。今天也是问了好几次茶馆才知道去那木错的路的。

下午6点,我们来到了那木错的附近,这是西藏第一大咸水湖。湖的边上有一些打鱼人,问后得知都是从青海湖来的,那里现在不许打鱼了,他们就都往西藏跑。十几人一天能打三吨鱼,鱼都是被拉到拉萨去卖的。看着他们细小孔径的鱼网,我不禁担心几年后西藏还有鱼吗?还有一个疑问就是书上都说那木错是咸水湖,可打鱼的人说这是淡水,为了验证,木头还跑过去尝了尝,果然是淡水。难道所有的书上都说错了?还是说这里跟班公错一样,一部分淡水一部分咸水。

晚上就扎营在了那木错,距离湖边约有几百米的距离。到今天为止,西藏的三大神湖我们全都看到了。

晚餐很丰盛,周正用电池换回了几条鱼,我们的晚餐是全鱼宴,感觉比班公湖那的鱼好吃。晚餐的时候,外面再次瓢泼大雨,看着西面阴沉的天气,真是感慨我们的运气,如果我们的行程再拖后几天,说不定就要每天都在沼泽里挣扎了。现在我们距离青藏公路只有2小时的车程了,最艰难的羌塘路段我们已经基本上走过来了。
  西藏日记之那木错/当雄(7月6日)  

还是老话说的好:乐极生悲。

昨天晚餐时我们几个还在乐观的想羌塘已经快要走完了,雨季从前天已经开始,但我们马上就要上青藏公路了,羌塘地区最大的威胁--陷车已经远离我们而去。

就是木头在一旁嘀咕:真没追求,不陷一次车怎么算是来了羌塘?结果不幸言中,今天我们便体会了9个小时走2公里的经历。

早上10点出发,离开湖边,向远处的大山驶去,昨天我已经问了路,就奔那山开,翻过山就是当雄了。

在一个小的路口,有直行和左转两条路,我停车观察了一下,发现直行才是山的方向,但直行方向车轮印很少,心想有可能是昨晚一夜大雨给冲刷掉了。于是义无返顾地直行而去。

走了没几百米,路上的水坑、泥塘就开始增多,也没多想,挂上四轮驱动继续前行。大约又走了几百米,车完全走不动了,下车一看,四个轮子已经深深地掩埋在泥塘里了。

此时木头的车在我的后面,赶紧拿电台喊叫他别往前开。附近有几个放牧的藏民凑过来看热闹,于是请他们一起推车,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没有任何效果,车反而越陷越深。木头回去开车,想用车来拖或许比人推有效,结果距离我陷车100米的地方也陷住了。

这下可好,两车凑齐了。

在以后的几个小时里,木头动用了装备中的各式救援工具,结果是:两个充气千斤顶没用几次就都漏了,其中有一个是突然爆开的,把看热闹的藏民吓的掉头就跑;自制的沙锚无论插在哪都插不结实,手扳葫芦一拉车没动,沙锚就被拉出来了。

想了想上策中侧下策都是一样的:1,用千斤顶顶起车轮,在车轮下垫起石头;2,用小石头铺出一条路。

这个工作很需要细致和耐心,因为车的底盘距地面只有不到10厘米,千斤不可能象正常情况下那样顺利的顶起车体,而是需要顶车轮钢圈的外缘,而且一次顶起不了多少;每顶起一点就得冒着有可能把手压在下面成为三等残疾人的危险,把一块快小石头塞进车轮下面。这个工作重复数次之后,车轮才能慢慢恢复正常高度。

铺路也是一项不容易做的工作,大量的小石头得去寻找,用脸盆、塑料袋等运输工具一点一点把它们运到铺路施工现场,然后在用锤子把它们垒实。学习铁路专业的木头家领导这时候起了很大的作用,她以其丰富的专业知识指导着这项工作的进行。

真正的铁路施工肯定不会象我们这样完全用手去跟石头打交道。我们反正是把这辈子的石头都拣了。

下午五点多,木头的车率先开出了泥塘,开到了距离我车30米的地方,试图用绳子把我的车拖出来,结果仍是徒劳的,他的车轮子在打滑,我的车则是纹丝不动。后来又动用了手扳葫芦,扳了几下,感觉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看了看车只走了不到10厘米。

还是回到了老办法,继续用石头拯救汽车。四个人一起动手效率大为提高,晚上7点半的时候,我的车终于也开出了泥塘。自救成功了!我们忘情地欢呼着、跳跃着。全然忘记了这是海拔4900米的高原,忘记了全身的劳累和酸痛。

回到早上走错的那个路口,向另外一边驶去,几公里之后,那木错乡出现了,这是我沿途见过的道路最差、卫生最糟糕的乡。乡里崎岖的道路跟蜂鸟俱乐部在顺义的越野基地差不多,到处是垃圾。

我们在学校问了路,顺便把一些文具送给了告诉我们路的一位藏族教师。

这个乡离当雄有37公里,前20公里都是不错的沙石路,还翻越了自葛尔出发以来遇到的最高的一座山,山口海拔5080米。后面的17公里就不怎么样了,颠簸严重。天这时候开始下起雨来,我们很庆幸,要是在陷车的时候下雨,要是在陷车的附近没有大量的小石头,结果可能都要另写过。

我们不止一次地听说有人在这附近陷车1天甚至数天。

九点多,过了那木错收费站,这是旅游局开设的,每人45元,但它是单向收费,从里面出来的不收。

再往前开,看见了一片辉煌的灯火,这是我们离开拉萨以后见到的最辉煌的灯火。如果这灯火放在北京可能也就是一村子,但此时我们感觉这灯火简直可以跟长安街还得是节日夜晚的长安街媲美。

我们终于走出了羌塘,回到了人间。

晚上住在时光招待所,20元/人,楼下是个穆斯林开的浴室,很干净,淋浴每人5元。
  西藏日记之当雄/那曲(7月7日)  

整个上午都在整理、保养车辆,昨天的陷车导致车里一片狼籍,午餐过后才又继续上路。

道路的左边是念青唐古拉山山脉,昨天我们就是跨越了它从羌塘出来的。眼下我们终于回到了柏油路,汽车在平稳飞快地奔驰着,真有点不习惯了,我们毕竟已经在颠簸的土路上行驶了差不多4000多公里。

路边不时地聚集着一伙成年人或少年,向过往车辆招手,出于好奇,停车询问,他们一下子就围了上来,原来是推销蘑菇,估计是附近山坡上采来得。我曾遇到一伙小学生手执脸盆站在路边,看样子是希望通过蘑菇获取点收入。我不敢吃不明的蘑菇,但把随车带的一些铅笔盒赠送给了他们,这些孩子欣喜若狂,差点把蘑菇都给扔了。

4个小时后,抵达那曲,这是个比当雄要大很多的城市,那曲地区的中心所在。城里跟八一镇一样,已经完全没有了藏族的特色,如果不是沿街有不少藏族装扮的人在游逛,简直不敢相信这里就是西藏。我找了一家销售电脑的商家上网发日记,木头他们去超级市场购物。

销售电脑、耗材以及技术服务的商家来自重庆,询问得知生意相当不错,销量虽然不是很大,但销售价格很高,所以利润可观。由此想到一路上的物价都很高,商家众口一词地说是由于运费很高所致。记得我们在葛尔、尼玛买的菜都是3-5元一斤,据我所知从西宁到尼玛的每吨运价是1100元,也就是说每市斤的运费是五毛五,即使加上一倍的损耗,这个售价也是具有很高利润的。也许正是由于具有很高的利润,即便是在羌塘在阿里很多偏僻的县城,并非如许多人所想象的荒凉,而是都拥有许多加油站、餐馆、招待所、茶馆和菜店。

当然藏族人不吃菜,他们是靠大量饮茶来获取维生素的。

托词运费高而抬高物价是个很普遍的现象。我有一次在黄山欲喝啤酒,所住的酒店当然很贵,于是跑到门外的小卖部去买,结果也是不便宜,问店家答曰运费高。后来得知一个挑夫把60瓶啤酒挑上山不过得到了40元,也就是说一瓶啤酒的运费不到一元钱,可售价却加了五倍。

人们曾指责北京机场的咖啡为什么买几十元一杯,却似乎没有人去关注高山上的这些暴利的存在。

在中关村的一位销售电脑的朋友抱怨利润越来越低,已经到了勉强维持的地步,我想回北京后我会劝他到西藏去发展,而且以后几年西藏的发展估计会呈上升趋势。这一点从我们一路上的聊天就可以看的出来:很多开加油站、餐馆、招待所的商人都是近一两年来西藏的。

黄昏的时候,我们完成了各自的工作,凑在一起吃晚餐,邻席的一位小伙子忽然走过来,说要给我们献哈达,原来他看到了门外我们的车,很佩服我们从北京驾车来环游西藏。

这真是个意外的惊喜。

这位年轻人在电站工作,汉名叫阿米。

晚霞映红了天际的时候,我们带着哈达,驾车回到了青藏公路上继续北行。晚上在不知名的地方停车靠边扎营。
  西藏日记之那曲/风火山(7月8日)  

还是在上学的时候,就幻想着骑车来西藏旅行,这个愿望始终没有实现,在这次西藏旅行过程中我遇到了数位骑车旅行者。

我很佩服他(她)们,但也很想告诉他们:现在的青藏线真不是一个很值得旅行的地方。之所以产生这个感觉是今天的旅行经历所带来的。

从过了那曲大约50公里开始就进入了青藏铁路的施工范围,这工地一直连绵到格尔木,范围之大,堪称世界之最。我不知道青藏铁路到底是商业线路还是政治线路,反正目前的施工所带来的是满目的嘈杂和混乱,本来跟川藏线和新藏线比起来就稍逊风骚的青藏线被这么一折腾,景象可想而知。

中午的时候过了唐古拉山山口,这是西藏和青海的分界限。我们自从6月9日在跨越金沙江后进入西藏以来一共在西藏旅行了30天,这30天里我们从藏东到藏西,从藏南到藏北,珠峰大本营、羌塘大草原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

现在我们告别了她。

说实话唐古拉山山口很令我失望,这是个在学生时代就很熟悉的名字,以为它很高大很壮观。山口周围有不少雪山很漂亮,但山口本身平淡无奇,有不少纪念碑建筑在山口,看了看都是为了纪念某次活动翻越山口而建立的,也许是在川藏线上翻越了太多的更高的山口,对眼前这个并不算很高的山口真是提不起兴趣。

整个下午都是混行在施工车辆中慢慢爬行。雁石坪、沱沱河等几个著名的小镇都已经淹没在施工车辆里,原本恬静的小镇变得很喧闹;过长江第一桥的时候很想拍张有纪念意义的照片,但没有合适的角度,因为到处都是工地。

在沱沱河保护站,我们见到了这些早已在报上熟知的环保勇士,他们的生活还是那样清贫,甚至没有固定的房屋而是住在帐篷里,我们送给了他们一些药物。

晚上冒雨扎营在风火山附近的一个工地旁。
  西藏日记之风火山/格尔木(7月9日)  

今天应该是整个旅行出发最早的一天,早上7点多,我们拔营出发了。之所以出发这么早是因为木头的车刚好停在了工地的道路上,生怕碍了人家的事,回头人家一生气,把木头的车给推翻了就麻烦了。我们发现这工地上的有很多压路机、推土机,随便哪个过来也能把2020车当成玩具一样给压扁。

经过索南达杰保护站,我们停了下来,这是长漂勇士杨欣用自己的稿费建立起来的一个环保站,应该是中国第一个私人建立的环保机构。

我很崇敬象索南达杰、杨欣这样为人类的家园可以全身心奉献的人。

跟保护站的一位志愿者聊了很久,并购买了一些保护站义卖的书籍、画册。后来她陪我们去看了藏羚羊,那是一群有着300多只藏羚羊的小部队,其实就在我们过来的路上,只不过我们当时没有注意到。

当时我们曾聊起修建铁路对藏羚羊的影响,她说眼下青藏线上并存着3个施工,其中铁路施工的过程中对环保还是比较重视,而且做的也算是不错的。最差劲的是总后主持的一个兰(州)拉(萨)什么线路工程,层层转包后,实际的施工单位到底是谁也就不知道了,而且在工程中根本就没有环保概念,乱挖一气。

又是军人。想起了萨噶边防站的遭遇,心里很不是滋味。

下午经过了昆仑山山口,这山口更是如同平地一般,基本上没有爬坡就到了,一看GPS显示海拔只有4000多米,东面是这几年初学登山的爱好者们所热衷的玉珠峰,西面是她的妹妹玉虚峰。昆仑山并不算高,但因全境都在中国国土上,从而被视做一种特殊的象征。堪舆家们更是把昆仑山神化的不得了。

我们在山口索南达杰的墓前鞠躬致意,可山口纪念碑却已经折成数截,昆仑山三字看不见了,只剩山口二字。

过了山口,一路下坡,晚上10点,抵达格尔木。

在LONELY PLONET 这套丛书的《西藏》一书里,把格尔木描述成是一个非常令人沮丧的小镇,说这是个荒凉的地方,不适合停留。我觉得这书的出版者也太没有职业精神了,别说眼下的格尔木是个非常繁华、应有尽有的中等规模的城市,就是5年前我来格尔木的时候也没有那种感觉。

我猜想:那书的作者别是60年代来的格尔木吧?

我们在此仅是加油和用晚餐,随后象进入格尔木一样,又在夜色当中离开了格尔木。格尔木真是生财有道,在一进一出的公路上,设置了2个收费站,小车5元,收费标准之高跟首都机场高速公路有一拼。

出城10公里左右,在路边扎营休息了。
  西藏日记之格尔木/莫河(7月10日)  

离开了西藏,多少有点惆怅,于是我经常陷入回忆当中,特别是在阿里的那段日子,令人回味无穷。阿里的路大都是自然路,幅度宽的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一次我数了一下,有30多条车道。上学的时候老师说世界上最宽的街道是北京的长安街,我相信那老师一定没有到过阿里。

 阿里的司机也很有意思,开着开着觉得肚子饿了,就地停车,大家围坐在车旁边,吃着带的干粮喝着酒。这里方圆千里没有一个交通警察,不用担心酒后驾车被罚200元外带扣6分儿。开始我对这种就餐方式很不理解,停车您倒是靠靠边呀,别把路挡住;后来我终于明白了,这里根本就没有固定的路,他把车停在那里你就走别的地方的不就得了。

格尔木到西宁有2条路,闻109国道在修路,于是选择了稍微远一点的西线。上午我们一直沿215国道向西,这条路可以一直到敦煌,途中经过了著名的万丈盐桥。

上中学的时候就听老师说过这盐桥,据说这里的养路工人保养道路只是从路旁的盐湖中弄一碗盐卤,浇在路上,路就平了。但我们实际上并没有看见这个情景。

中午的时候在大柴旦转了个弯,折向北,沿315国道北行。从地图上看,这个转弯很不划算,多走了几十公里路,事实上在锡铁山和青草山之间有一条小路,里程上近了很多,但我们没有找到。途中经过了德令哈,这是个很奇怪的名字,后来知道它跟格尔木一样,都是蒙古文的译音,前者是金色的田野的意思,后者是众多河流的意思。

德令哈是个背靠祁连山的优雅小城,在这里我见到了很久没有见过的树木,公路两旁是大面积的油菜花,深色的群山下是一片黄色,很是美丽。

黄昏的时候在乌兰用晚餐,随后继续西行,在察汗诺我们转了弯,准备回到109国道上去,但随后不久开始犯困,边在莫河附近扎营了。   今天的路一直很好,开了差不多600公里。
  西藏日记之莫河/西宁(7月11日)  

早上出来心情特别好,因为道路很平整,车速可观。行车不久便到了109国道,上109的地方是茶卡,茶卡盐湖我们没去注意,但茶卡小镇看上去已经相当繁华,是109国道上众多车辆所带来的。

 2个小时后翻越了3700多米橡皮山,就看见了青海湖。青海湖是中国第一大咸水湖,回想起来,从阿里北线的盐湖开始,这次旅行咸水湖可真是看了不少。青海湖其实也是个很神圣的湖,达赖喇嘛的称号不就是在这湖畔得来的嘛。

109国道的这一段路面简直是太好了,我们的时速甚至达到了90公里,这是离开四川雅安以后从来就没有达到过的速度。但可惜的是在路边经常看见翻进沟的货车。

中午的时候,到达帐篷宾馆,这是几年前我曾经住过的地方。那时这附近是一片荒地,可现在已经是个餐馆林立、旅馆众多的小镇了。青海湖特产是鳇鱼,几年的滥捕,鳇鱼数量剧减,现在青海湖已经实行了禁鱼政策,前几天在那木错看到的渔夫就是从青海湖过去的。但我们在路边仍然看到不少餐馆门口站着个姑娘,手里拿着条鱼向过往车辆招摇。

随后我们过了日月山,这是青藏高原与黄土高原的分水岭,至此,我们正式地告别了青藏高原,此时离北京尚有2000多公里的路程。

在距离西宁还有70公里的时候,109国道因修路而中断,车辆在哈城岔口需要绕行改向东行驶,经过湟中前往西宁。其实我们正好要去那里,因为湟中有塔尔寺,我家领导也正在那里等候我们。我家领导已经从北京专程赶来,祝贺我们顺利从西藏归来,并将陪伴我回到北京。

离开109国道后有一段路很槽糕,不但尘烟四起、颠簸严重,而且需要翻越一座3000多米的山,那山的名字很有意思,叫拉鸡山。

这条路我以前也走过,那时由于车辆稀少,并不感觉很不好。由于路边有很多游牧民的帐房,反而觉得很有意思。我们就曾到帐房里访问、喝茶和拍照。

看来什么事儿人一多了就没劲。

终于到了塔尔寺,与领导回合,众人一起游览了这座为纪念藏传佛教格鲁派创始人宗喀巴大师出生地所建立的庞大的寺院。   湟中距离西宁很近,半小时后我们便来到了西宁,以前我来西宁的时候住过西宁饭店,那的环境特棒,但那饭店并不靠近我们要走的路,于是随意选择了一家招待所,每人20元,房间带卫生间。
  西藏日记之西宁/白银(7月12日)  

整理车辆的时候,有很多人过来看热闹,对此我们已经习惯了。但我觉得最难回答的问题是很多人的第一句话都是问你们去西藏要开几天呀?这个问题要是简单回答就三字:一个月;要是详细回答非得把我累死,首先得涉及您是计划走哪条线路:是无聊至极的青藏线还是风光绚丽的川藏线或者是独具魅力的新藏线;然后安排怎么个走法:是弄个车瞪着个眼儿狂开还是一天只走上几十公里然后仔细深入地去体会所见到的一切;

 所以,西藏有很多种玩法,看您的兴趣心情了。我本人不是就在数年以前用3天时间玩了次西藏吗?呵呵。

我们出西宁后上了109国道,行驶200多公里以后到了兰州。这期间有4个收费站,每次5元,我们又回到了要花买路钱的时代,由此很怀念西藏,4000多公里没有一个收费站。事实上高速公路收费还能让人接受,普通的国道也收费就令人费解了,我们都交纳了养路费,为什么还有交过路费呢?有人解释说是为了偿还修路时的贷款,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以后新闻也别再吹嘘什么国家拨款多少多少修了什么路了,因为这充其量只是国家的一种投资行为,不是在做什么善事,而是要从中赚取利润的。

还有就是记得以前看过一个报道,说目前征收养路费的部门极为臃肿,以至于养路费的相当一部分并没有用来发展道路,而是养活了征收部门。

如果这是真的,我觉得在养路费还没有取消之前,其征收应改由商业银行代收。因为希望我们交的养路费能真的去发展道路而不是去养活那些不该由我们去养活的人。

下午3点,我们进入了兰州市区,兰州是个狭长的城市,东西好象有40多公里,南北却只有几公里,黄河贯穿其间。本来我们没有进城的计划,但张曼玉没有口粮了,我们遂进城去找狗粮。进城的道路再修理,我们用了一个半小时才来到兰州的商业街,采购完毕迅速出城,但也已经6点多了。

 过了拥有相当历史的黄河中山铁桥,我们第二次跨越黄河,重新上了109国道,北上而去。

此时我们已经完全行驶在黄土高原上了,路旁的村庄明显多了许多,我不仅感慨:西藏的很多地方草木茂盛、河湖众多,但人口极为稀少;黄土高原一片贫瘠之象,水更始缺少,可人口却稠密很多。

2个多小时后,我们抵达了白银。

白银是个矿产丰富的城市,据说是中国生产TNT炸药最主要的地方,另外还有许多有色金属的生产,总之是个看上去不缺钱的地方。城里有个很高的大楼,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老远就看见了它,当时我们正在酝酿选择营地,看到这个大楼后,非常沮丧,于是决定进城用晚餐,住宿。   晚餐是个清真小馆,一大碗味道很好的牛肉面只卖1.7元,小菜随意自取,我们5人吃了个肚歪也只花了20元,还包括羊肉串、炒片等。当时我们都怀疑这餐馆是慈善机构开设的。
晚上住宿广电宾馆,双人标准间80元,我们5个人只开了一间房,木头两口子洗完澡后回车上睡觉去了。
他们很奇怪我前几天住20元钱的旅馆都喊太贵,怎么忽然连续2天都要住酒店呢?其实很简单,我家领导来了。我的收入有限,还要供养全家,我还要维持我所爱好的东西,比如这次赴西藏旅行,同时我不愿意让自己成为一架挣钱的机器,事实上这是个很矛盾的事情。但我竭力在两者之间保持平衡,在有限的资金面前,我只能在自己身上适度地尽量节省,为的是让我的家人在可能的前提下尽量生活的好些。
  我并不感觉委屈,因为我是个男人,这是我的义务。
  西藏日记之白银/银川(7月13日)  

今天跟台湾的一位朋友通电话,才得知他们几个每隔几天就跑到TOM网站上关注我的日记,他们还把日记保存起来,说得我真是很惭愧。这日记其实写得很粗糙,而且过于简陋。

我也很想把日记写得精彩点,但事实上我做不到。我们每天晚上9点才扎营,然后是卸车、搭帐篷、吹气床、洗菜、做饭、吃饭,全忙活完了怎么也得12点了,此时通常是精神疲惫,就剩下想睡觉了。大家看到的这日记基本上都是在几位同伴睡觉以后我一个人坐在2020车里用笔记本电脑写出来的,好几次写日记的时候我都会停下来向外面张望,因为周围太静了,静的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我知道周围几十公里只有我们这2部车4个人,但是否有野生动物光临我们的营地。前几天在尼玛附近扎营的时候,木头确实发现营地附近有绿色的微弱的光,毫无疑问,那是狼。

今天的计划是继续沿109国道前往银川,事实上我并不想走这条路,一个是远,一个是没风景。我想走与109平行的一条小路,那条路经过甘肃的景泰、宁夏的沙坡头,可以看见腾格里沙漠和黄河。但上那路是在进兰州之前,我们已经穿兰州而过,也就没有回头去走那路,而是上了109国道。

早上木头在宾馆的院子里调试刹车,一脚刹车踩下去,张曼玉没站稳,撞在副座上,那副座被木头改造过,可以往前倾,于是风档玻璃被撞花盛开。

在附近的修理厂换玻璃,老板是半个北京人,很热情地告诉我们还是可以回到我计划中的那条路上的。

按老板的指点,我们出发了。中午的时候,我们在景泰吃了午餐,下午进入宁夏。

在宁夏行驶了很久,我发现并非如想象那样,首先是清真寺似乎不多,再有就是戴小白帽的也不多。而上述两样在青海在甘肃却经常见到。记得有一次我们在羌塘的公路上,正值黄昏,前面的一辆大货车嘎然而止,从车上跳下几位戴小白帽的人,向西跪拜,极为虔诚。

腾格里沙漠出现在了公路的左面,看上去不是很大,而且环绕沙漠有不少绿草,北京北面的沙漠要是都能这样,估计3月份的风沙能小很多。

黄昏的时候,进入银川。银川分成新城和老城,铁路在新城那边,109国道在老城这边,两者之间还有十几公里的距离呢,我们在老城巡视了一圈,住在了华成宾馆,每个标准间108元。   听宾馆的服务员说最近来银川的游客还挺多的,看来是放假了,游客多了起来。银川主要的旅游景点是西夏王陵和沙湖,再有就是我们下午经过的中卫的沙坡头,那里现在已经开辟成沙漠公园了,可以玩沙子和坐羊皮筏子漂黄河。
  西藏日记之银川/东胜(7月14日)  

出了银川向北100公里,到了一个叫石嘴山区的地方,这里就是内蒙与宁夏的交界处了,我们中午到了这个地方,午餐过后,跨过黄河进入内蒙。

这是我们此次旅行的第三次跨越黄河,也是唯一花钱的一次。一个不长的黄河大桥,居然要收费5元,真够黑的。过了黄河紧接着又是一个收费站,原来刚才那个收费是宁夏的,这个是内蒙的。收起钱来各个争先恐后,谁也不示弱,您说干起正经事来要是都有这股劲头估计中国早就是世界第一强国了。

内蒙没有地区,是由几个特大的盟组成的,昨天经过的腾格里沙漠是属于阿拉善盟的,今天进入的是伊克昭盟,伊盟地处鄂尔多斯高原。提到鄂尔多斯大家都特熟,主要原因还是那羊毛衫吧。但我们走了一个下午发现,大草原上羊群已经很少了,稀稀拉拉看到几小群,跟羌塘比起来根本就不具备可比性。原因我猜想或许跟环境保护有关,这里地处北京的上风区,羊养得太多了,把草都吃了,这也就不再是草原而是沙漠了,那北京每年3-4月真是没法呆了。

人类仿佛就是这样,什么事非得闹得不可收拾才想起治理,西方国家已经经历了这场噩梦,现在轮到我们了。五六十年代哭着喊着什么人定胜天,开荒垦田,结果呢,现在还不得是退耕还林。佛家讲的轮回真是有道理。

内蒙的公路很直,经常是十几公里不拐一个弯,这样的路很容易犯困,我家领导在后面直给我做按摩,生怕我睡着了把车开到沟里去。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们离开公路,在草原上扎营了。
  西藏日记之东胜/内蒙山西边界(7月15日)  

上午我们沿210国道向南去了伊金霍洛旗,那里有成吉思汗陵。从地图上看成陵似乎距离东胜十多公里,想着既然没多远就去吧,谁知这一走就是差不多五十公里,咱们地图的不严谨再一次被充分验证。

我带的还是一本去年由某权威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公路详图,封面上还著明是获奖书目呢。如果没获奖的地图真不知是个啥模样。

成吉思汗陵是一个不大、内容也不多的陵,门票收费35元,由此感觉上还是北京的门票价格算是稍微公道些。

原本以为这里应该有个成吉思汗的历史介绍,结果发现陵内几个展室都是着重介绍了本陵的沿革,对于成吉思汗本人大多是几语带过,并没有认真严谨地讲述一番。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反常现象,当时也没想明白。

黄昏的时候过了清水河县,不久便来到了古长城脚下,这里是个省界,这一段山西与内蒙的界限就是以长城划分的。   我们当晚宿营在长城脚下。抬头望去,这里的长城保存得还真不错,全是土做的,月光下很点味道。
  西藏日记之内蒙山西边界/北京(7月16日)

早上6点就起来了,随后7点多出发,起床和出发的时间都创造了本次旅行的最早。

其实不是归心似箭,而是从宿营地到北京还有500多公里,以2020的车速不出发早点到北京恐怕就得半夜了,一伙朋友们正在北京等待着,说要出城30里迎接呢。

3个小时后到了大同城西的云冈石窟,这可是中国四大石窟之一,我来过数次了,但为了照顾淑慧,还是停车让她去见识见识。木头早就跑的没影了,从早上一出发就没见过他,那感觉似乎北京有黄金。

随后穿越大同城,本可以走大同的环城路的,为了让我家领导和淑慧看一下九龙壁、善化寺,还是走了城里。下午快二点的时候,电台里终于穿来木头的呼叫,他已经到了山西河北的交界处了。

下午二点,我们在阳原郊外的国道边上吃午餐,商议下一步走哪条路。我的意思是按原计划不变,走109国道进京;木头则希望改变计划走高速公路。

我当时的想法是:2020车在高速上虽然花了钱但还是跑80公里/小时,跟普通公路没有相差很多,当然普通公路存在着堵车修路的可能,可那只是一种假设。另外就是我们从羌塘出来以后一直是沿109国道在走,我很希望有个完美的结局,一直沿109国道走进北京。

遗憾的是我们或许永远也找不到109国道零公里的里程碑了。

看上去木头不是很愿意,打电话告诉北京方面说我们不走高速,可能得很晚才能到北京,北京有个朋友还为此在网上论坛里以讽刺的语言发布了此消息。

事实上证明我的决定是正确的,以后的路好的不敢让人相信而且只有一个收费站,我们的车以全速奔驰着,5点半进入北京界,此时109里程碑上是120公里,这个数字在我们于当雄上109国道时是3700多。

我在66公里处拍了张照片,因为上一次拍里程碑照片的时候是3366公里。

109国道北京段十多年来我骑车开车走过N次,沿途的龙门涧、百花山、东灵山、爨底下、珍珠湖不知去过多少次。今天感觉这条路尤其亲切,虽然迎面而来的是袭袭热浪。

早在甘肃白银的那天,就得知北京最近都是40度左右,当时我们还很得意,白银那天是20多度,凉爽宜人。现在我们终于告别了藏北的冬季、青海的秋季,回到北京炎炎的夏季了。

在东方红隧道口和军庄附近,我们遇到了两批迎接我们的朋友,随后一起前往亚运村,更多的朋友在那里等候着。

在经过温泉的时候,我的车被警察拦了一次,这是自50天前出发行驶了12000公里以后首次被警察拦住。他检查了我的证件后问我喝酒没有,我兴奋地回答正要去喝,他注意到了车身上的字样:啊,刚从西藏回来,还不先回家歇会儿?

终于进入了北京,汇入了这座喧闹的城市、汇入了滚滚车流当中。北京的路真平,北京的车真多,北京的氧气真丰富。

  西藏日记之完结篇(7月20日)  

回到北京以后,几天来都是在餐桌前度过的,数批朋友不约而同地以一种共同的方式迎接我的凯旋:饭局。

        直到今天早上我才把车卸完,车顶上甚至有一包格尔木那天晚上宿营时的垃圾,虽然是长途旅行,我们还是保持了在北京宿营的传统:把所有垃圾带回家扔掉。我以为有的朋友把垃圾扔在经过的村庄是很不明智的,基本上属于一种自我安慰的做法,扔在村庄里还不如就直接扔在野外呢。

        几天来的感觉仿佛是做了一场梦,梦里的我到一个飘渺的世界走了一遭。眼下我回到了现实世界,一切回归于先前,我还要面对每月欠银行的债务、还要面对工作、还要面对教育女儿;每天出门还要盘算着着哪里不堵车、天气热不热。

        昨晚回家路上在一个路口等红灯,在变绿灯的几乎同时身后便传来了急促的喇叭声,那声音很不耐烦,我想那驾车人或许要去探望病危的亲人吧。

        有朋友告诉我现在正在整顿旅游业,导游的日子不好过了,对此我不以为然。中国这种治表不治本的事儿多了,业内人士都清楚导游只是个替罪羊而已。

        大家或许都认为导游收入高,却不知道还有个工作了十多年的导游经常要为了省个几十元而伤透脑筋。那绝对不是个吝啬的家伙,而是这环境给逼出来的。有时候真想找个平凡的工作每天踏踏实实地去上班,哪怕月薪只有千把元。如果你把30年工作的总成绩统计下来,会发现导游其实是个比较贫穷的差事。

        虽然旅游业的发展给这个城市带来了百亿元的收入和无法统计的就业机会。

        由此我更加怀念在西藏的日子,怀念那里淳朴的藏民,怀念那里的寺院,怀念那里的雪山、湖泊、草地和沙丘,甚至怀念那些坏车和陷车的日子。

        我们在珠峰下面曾遇到过一群修路工人,都是藏人,他们有说有笑,女人们边干活边唱着歌。仿佛他们不是在从事着一项很吃力很单调的体力劳动,而是在从事着一项很有乐趣的游戏。

        圣地。可以理解成为宗教的含义或革命的含义,其实圣字本身就代表着通与睿。我在西藏短短的几十天不可能真正地找到、理解、体会这其间的含义,但我已经很满足了,或者说比较满足。从一开始我给我自己的定位就是路过西藏,这次旅行的重点是体会它的过程而决非目的,至于是不是欣赏了什么景致我觉得不重要,那通常是旅行团干的事,属于我的职业范畴。

        我不是单纯为了欣赏风景去西藏的。

        西藏以其独特的地理地貌和民族风情吸引着人们,但它又是如此地神秘,以至于人们给它附加了很多东西。要穿过这些附属品去体会原汁原味的西藏,并由此去体会社会、体会自己、体会已经过去的几十年的人生,这就是我想去西藏的主要原因。

        我想我找到了通与睿,虽然我还没有完全把握它的精髓。

        看到青藏线上到处彩旗飘扬、如火如荼、热闹非凡的铁路工地,我莫名地产生了一丝担忧,我决不是说为了游客欣赏西藏而希望西藏永远处于一种经济上的落后状态,那是一种狭隘的理解。

        我在八一镇就知道了西藏的未来是值得担忧的。中国还没有学会如何保护自己的文化。

        当今的西藏不仅是地理上的最后一片圣地,也是精神上的最后一片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