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知识大全 吕思勉:张三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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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丰,本名通,字君宝,元季儒者、道士。善书画,工诗词,中统元年,汉族,辽宁人。曾举茂才异等,任中山博陵令。自称张天师后裔,为武当派开山祖师。明英宗赐号“通微显化真人”;明宪宗特封号为“韬光尚志真仙”;明世宗赠封他为“清虚元妙真君”。
张三丰[1]  在各种张三丰的传记或有关他的材料里,还有全弌、玄玄、三仹、三峰、三丰遯老、通、玄一、君实、居宝、昆阳、保和容忍三丰子、喇闼、邋遢张仙人、蹋仙等诸多名号。游宝鸡山中,有三山峰,挺秀仓润可喜,因号三丰子。亦有因“丰”字和“丰”的简体字同形而错称为“张三丰”。他的生辰籍贯都有争议,一般认为他是元朝末年、明朝初年的武当山道士。或作全一真人。
据道教界推测,其活动时期约由元延佑(1314~1320)年间到明永乐十五年(1417)。传说其丰姿魁伟,大耳圆目,须髯如戟。无论寒暑,只一衲一蓑,一餐能食升斗,或数日一食,或数月不食,事能前知。游止无恒。居宝鸡金台观时,曾死而复活,道徒称其为“阳神出游”。入明,自称“大元遗老”。时隐时现,行踪莫测。洪武二十四年(1391)朝廷觅之不得。永乐年间,成祖遣使屡访皆不遇。天顺三年(1459年)诏封通微显化真人。 张三丰认为古今仅正邪两教,所谓儒﹑释﹑道三教仅为创始人之不同,实则“牟尼﹑孔﹑老皆名曰道”,而“修己利人,其趋一也”,又称“一阴一阳之谓道,修道者修此阴阳之道也,一阴一阳一性一命而已矣,《中庸》云:修道之谓教。三教圣人皆本此道以立其教也”。他还认为:“玄学以功德为体,金丹为用,而后可以成仙。”后人编有《张三丰先生全集》。收入《道藏辑要》。
据《古今太极拳谱及源流阐秘》李师融先生的考证,三丰卒年应在明代天顺二年,即公元1458年,其寿为212岁。 从诸多的资料分析,确是证实了张三丰的生卒考,确实是享年212岁。 也是非常罕见,历史上少有的超长寿,所以令人刮目相视。
至正初,张三丰返故里扫墓,年已过百岁。复入燕京,昔日故交皆已过世。西山得遇邱道人相叙道,乃知邱为早年相遇之高士。别后复至秦蜀,又游荆楚之吴越,侨寓金陵,传道沈万三。后仍入秦,居金台观。至正十九年,张三丰离别金陵时预知沈万三有发配边疆之祸,遂叮嘱曰:“东西王气正旺,今后我们会在西南相会。”至正十九年九月二十日阳神出游,弟子杨轨山以为羽化,置棺收殓,适阳神回归。三丰念轨山朴实善良,遂携其隐去。后二年,元朝数尽,明主未立,张三丰又结庵武当山。时已一百二十余岁。居武当搜奇揽胜,见遍山宫观皆毁于兵火,乃言“此山异日必大兴”。遂领道众将各处宫观废墟一一清理,草创庙观以延香火。时授高足有邱元清、卢秋云、刘古泉、杨善澄、周真德、孙碧云等。张守清也得与三丰相交,结为道友。
洪武十七年至十八年间,朱元璋两度诏请三丰入京,皆避而不见。洪武二十三年,张三丰离开武当复作云游。洪武二十五年,张三丰遁入云南。这时,沈万三因得罪朱元璋,遂被治罪全家发配云南。在云南恰遇张三丰,正应“日后当于西南会面”之说。张三丰遂沈万三天元服食大药,夫妻得服遂白日飞升。永乐初,朱棣又命侍读学士胡广诏访三丰,岂料胡广在武当与三丰遇而不识。永乐十年,成祖朱棣调集军民工匠三十余万众,经十年,建成八宫、二观、三十六庵堂、七十二岩庙等庞大工程建筑。其时三丰混迹于民众之中,朱棣派人屡访不遇。据《张三丰外传》的记载,说在1418年春,永乐帝特意驱车去拜望张三丰,三丰不在,有兴而来,扫兴而归。永乐帝勃然大怒,于是命令一个叫胡广的人去招寻张三丰,如招寻不到,则要处死胡广。永乐十四年,朱棣怒斥胡广寻三丰不力,胡广再访武当,于武当祈祷,望三丰先生能念其诚苦应诏回京,终见三丰。此时三丰年已一百六十七岁。传说张三丰当时应太上老君邀请参加群仙会,正驾云头前往,过武当遂感胡广之祈祷,于是按落云头,降于胡广面前,对其言:“你且回京见驾,言我即去便是,不必多虑。”胡广便策马回京。跨年还得京师,乃知三丰先生早于前在金殿与永乐会得一面。此即为“金殿飞升”之说。此时三丰年已一百六十九岁。当时还有一种传说,说张三丰能飞身入宫、遁身而归,这些都不足为信。但有一点还是真实的,张三丰曾书字一函,令弟子孙碧云向永乐帝禀告,告之以具体的长生之道。因为皇帝都非常希望长寿,这也近乎常理。
清雍正初年,有汪梦九先生曾遇三丰真人多示其教。此时三丰应有四百七十余岁。
清乾隆十一年《南召县志》卷二中有这样记载:南召县太山庙乡口子河里有“张三丰故里石碑”一通,碑后有其草庵遗址。1917年此处立“张三丰初居此地,而道成于天宝观”石碑一通。(一说辽东懿州人)由于张三丰的神名噪起,明朝皇帝又给他三个赐号。即明英宗赐他为“通微显化真人”;明宪宗特封为“韬光尚志真仙”;明世宗赠封他为“清虚元妙真君”。史书记载张三丰龟形鹤背,大耳圆目,须髯如戟,寒来暑往仅一纳衣,雨雪天气蓑衣着身。1258年,宗教界爆发了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佛道大辩论。蒙古大汗蒙哥亲临主持,嵩山少林寺长老福裕和全真教高道张志敬分别率队参加舌战,结果道教遭到惨败。从此,道教日渐衰沉。但一个世纪后,张三丰在武当山创立一个新的道派——三丰派,掀起了中国道教发展史上的最后一波,并成为武当武功的创立者。
个人经历
张三丰年幼时教他学习道教经书的启蒙老师是碧落宫的白云禅老张云庵。中年时与他论玄谈道、使他毅然出家的是丘真人。老年时终南山传播秘诀,使他得道的是火龙真人。这样,不仅自己出自低微,而且所跟随的这三位道士也皆不见于经传,在社会上影响很小,收不到惊世骇俗的效果。于是,张三丰在自称江西龙虎山张天师的后裔的同时,还自称师承华山睡仙陈抟老祖。他在《蛰龙吟》最后几句道:“天将睡法传图南,图南一派俦能继,邋遢道人张半仙。”他又在《太极炼丹秘诀》中称陈抟为“希夷老祖”,称火龙先生为“吾师”,并宣称,火龙之所以没有名气,是因为他轻视浮名,所以连姓名都没有留下,仅仅给后人遗留一首绝句便离开了人间。其绝句云:“道号偶同郑火龙,姓名隐在太虚中。自从度得三丰后,归到蓬莱弱水东。”后来,崇奉张三丰的清代道士李西月因此而将三丰派归为以陈抟为代表的隐仙派,并排列其师承统序为:“麻衣传希夷,希夷传火龙,火龙传三丰。”事实上,陈抟是否有火龙这个弟子,还大有疑问。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张三丰确实继承了陈抟以来道教宗师的三教同一学说和内丹炼养思想。
诚然,自唐以来三教合流已是一股强大的潮流,但三教的彼此攻伐却从未停止过。元朝时有儒士论及三教,说佛是黄金,仙是白玉,儒是粮食,指出金玉虽贵,但有它无多,无它不少,而社会不可一日无粮。这个视佛、道如金玉的比喻背后隐藏着对佛、道的贬斥。张三丰倡三教同一之说,实际上是为道教辩护,替“邪道”开脱。他只承认有正邪之别,否认有三教之分,所谓三教不过是创始人不同而已。他说,儒、佛、道都讲道,它们的社会功用都是“修身利人”,“儒离此道不成儒,佛离此道不成佛,仙离此道不成仙”,儒家“行道济时”,佛家“悟道觉世”,道家“藏道度人”,同孔子一样,老子所传的也是“正心修身治国平天下”的理论。儒家修养人道,仙家修炼仙道。张三丰把二者联系起来,以修人道为炼仙道的基础,强调无论贵贱贤愚,老衰少壮,只要素行阴德,仁慈悲悯,忠孝信诚,全于人道,离仙道也就自然不远了。他巧妙地把道家的内炼思想同儒家的道德学说合在一起,说:“人能修正身心,则真精真神聚其中,大才大德出其中。”
张三丰把儒家倡导的仁义与道家炼丹的铅汞画等号,称“仙家铅汞即仁义的种子”。在他那里,阴阳家五行的金木水火土、儒家五德的仁义礼智信和人体五经的肝肺心脾肾是一一对应的。他在《五德篇》中说:“仁属木也,肝也;义属金也,肺也;礼属火也,心也;智属水也,肾也;信属土也,脾也。”心有五德,身有五经,天地有五行,皆缺一不可,心无仁者必无养育之念,其肝已绝,而木为之槁枯;无义者必无权宜之思,其肺已绝,而金为之朽钝;无礼者必无光明之色,真心已绝,而火为之衰熄;无智者必无清澄之意,其肾已绝,而水为之昏涸;无信者必无交孚之情,其脾已绝,而土为之分崩。所以说“德包乎身,身包乎心,身为心用,心以德明,是身即心,是心即身,是五德即五经,德失经失,德成身成,身成经成,而后可以参赞天地之五行”。
个人成就
张三丰著述丰富,诸如《大道论》、《玄机直讲》、《玄要篇》,被后代收积成集,这就是流传至今的《张三丰先生全集》。其中不少篇章为后代奉道者所推崇,称他的《大道论》穷尽性命归真之道,发微圣贤仙佛之理。不过,张三丰的杰作当称《无根树》丹词。千百年来道家理论玄奥,文字晦涩,不能为社会所广泛接受,从而阻碍了道教的深入传播。张三丰采用歌词的体裁、通俗的文字把玄奥的修真理论化为脍炙人口的曲词《无根树》。这篇无根树共24首,包含了张三丰的全部修真理论和方法。只要细细领悟他的《无根树》,就会打开通玄路,就能步入仙道门,正如他在《自题无根树词》中所说的那样“要知端的通玄路,细玩无根树下花”。
修炼主张
无根树,花正幽,贪恋荣华谁肯休。浮生事,苦海舟,荡来飘去不自由。
无岸无边难泊系,常在鱼龙险处游。肯回首,是岸头,莫待风波坏了舟。
丹词开宗指出人生贪恋荣华富贵,犹如在苦海里漂泊,时常处在危险之中,规劝世人要超脱名利,及时修炼,“莫待风波坏了舟”。无根树,花正微,树老重新接嫩枝。梅寄柳,桑接梨,传与修真作样儿。自古神仙栽接法,大老原来有药医。访明师,问方儿,下手速修犹太迟。这诗针对年老体衰者提出,如果老年不自暴自弃,炼好精气神三宝,以性接命,仍然可以返老还童。无根树,花正青,花酒神仙古到今。烟花寨,酒肉林,不断荤腥不犯淫。犯淫丧失长生宝,酒肉穿肠道在心。打开门,说与君,无花无酒道不成。后代对这首词的理解很不一致。一些人抓住末句“无花无酒道不成”,说张三丰为酒色神仙;而张三丰的崇拜者则把“花酒”解释为人身元气,并非实指烟花酒肉。其中“不断荤腥不犯淫”和“犯淫丧失长生宝,酒肉穿肠道在心”倒似主张戒淫不戒酒。
无根树,花正孤,借问阴阳得类无?雄鸡卵,难抢雏,背了阴阳造化炉。
女子无夫为怨女,男子无妻为旷夫。叹迷途,太模糊,静坐孤修气转枯。
张三丰以雌雄、夫妻的浅显道理说明阴阳相抢的深奥理论,从而指出不能孤修性或命,而必须性(心理)命(生理)双修。无根树,花正圆,结果收成滋味全。如朱橘,似弹丸,护守提防莫放闲。学些草木收头法,复命归根还本原。选灵地,结道庵,会合先天了大还。描绘还丹的景象,点明只要毫不懈怠地修炼,即可把精气神融合在一起,结成貌似朱橘、弹丸的纯阳之物,就能返璞归真了。无根树,花正双,龙虎登坛战一场。铅投汞,配阴阳,法象玄珠无价偿。此是家园真种子,返老还童寿命长。上天堂,极乐方,免得轮回见阎王。此言阴阳相配、三宝合炼之法。如果性情持聚,精神凝结,阴阳相配,一气混合,就完全可以达到返老还童、延年益寿的修炼目的。
无根树,花正奇,月里栽培片晌时。挚云手,步云梯,采取先天第一枝。
饮酒戴花神气爽,笑煞仙翁醉似泥。托心知,谨护持,惟恐炉中火候飞。
这一首则主张采取口诀在乎性定情忘,回光返照,进而真气自生,渐入佳境,就好像戴仙花、饮仙酒,其乐无穷。但是,得药入炉又需要便宜温养,神明默运,谨守护持,一意不散,否则就会火候差失,炉毁丹飞。
张三丰在内丹修持的各个环节,诸如戒欲、采药、炼药等各有一首词加以阐述。就其内容而言,可以说没有超乎前人的独到之处。但是,他却突破了长期以来道学文字艰深玄奥的规束,把魏伯阳《参同契》、陈转《无极图》、张伯端《悟真篇》的炼形、保精、调神、运气、归真还原等修真理论以通俗易懂的歌词形式表现出来,这便是张三丰在促进道教思想传播方面的贡献。后世道众因此对他的《无根树》推崇备至,说它“吐老庄之秘密,续钟吕之心传”,不少道教宗师不厌其烦地对《无根树》进行注释阐发,其中以清代龙门派传人刘一明和内丹西派始祖李西月的注释最为详实和精到。对张三丰本人道教也极为崇拜。明清时出现的道教派别几乎都同张三丰有联系,宝鸡三丰派、武当三丰派、王屋山三丰派、三丰自然派、三丰蓬莱派、三丰日新派等相继出现。据统计,清末时奉张三丰为祖师的道派就达17个之多。其中不乏影响较大的派别,如道光年间李西月自称遇张三丰亲授秘诀,讲道纳徒,活跃于四川乐山一带,创立了当时最大的道派之一。
武当绝技
武当绝技、少林功夫,集中华武术之大成,是民族历史遗产宝库中两颗灿烂的明珠。人们根据武当与少林武术的不同特点,分中国武术为南派北派、内家外家,素有“北尊少林,南崇武当”之说。少林拳奉达摩为始祖,武当拳则以张三丰为开山。
张三丰是怎样创造出内家拳的呢?这是明清以来武术界、学术界普遍感兴趣的问题。
编辑本段流行四种说法
一是真武神授
《王征南墓志铭》和《宁波府志》载,张三丰北赴汴京途中的一个夜晚,梦见真武神君降临,向他传授拳法。次日黎明,张三丰被一群拦路抢劫的强盗围住,便运用神授拳技打败了这群强盗。从此,张三丰以拳技闻名于世。
二是鸟蛇斗的启示
在武当山至今流传着张三丰观“鸟蛇斗”的故事,说张三丰在“邋遢崖”看见一只鸟与一条蛇打架,每当鸟上下飞击长蛇时,蛇就蜿蜒轻身,摇着闪避,不曾被击中。相持时久,鸟已精疲力竭,无可奈何地飞走了。长蛇也自由自在地钻进了草丛。张三丰由鸟蛇斗得到启发:以柔可以克刚,以静可以制动。于是,模仿长蛇的动作创造出了内家拳。
三是脱胎少林拳
拳师王征南的弟子黄百家在他所著的《内家拳法》中,说张三丰早先精熟少林拳法,后来对少林拳进行加工改造,遂自成一派,名内家拳。金一明所著《武当拳术秘诀》说得更为具体。他说,少林拳以五拳为精髓,以十八式为骨骼。张三丰始习少林拳,既得其精微奥旨,复从而翻之,变十八式为十八字,纳五拳法入段锦。内家拳就这样诞生了。
四源自道家修炼
张三丰祖师是道教内丹修炼的集大成者,在修炼过程中,人静坐久了,就需要起身活动,促进血液循环,这就是动功和静功。而内家拳正是发源于与内家修炼息息相关的导引、吐纳之术。
笔者以为四种说法都有一定道理。神授拳法说固然是操道家借神道以施教的故伎,但从梦中得到启迪,如同世界著名创造家、发明家从梦中得到灵感一样,还是符合情理的。把长蛇的蜿蜒轻柔与内家拳的以柔克刚牵合在一起,虽然显得生硬,但模仿动物的动作创造拳法具有一定的科学性。华佗创造的“五禽戏”不就是先例吗!武术中的猴拳、鹰爪功之类不正是模仿动作而来的吗!脱胎少林之说将少林的五拳十八式同武当的十段锦十八字对应虽然有些附会,但人所共知,拳家只有在精通多门功夫的基础之上才能有所创建。
编辑本段云游
 
张三丰云游数十年,足迹遍布江湖,据《道教派别宗谱》,他在嵩山崇福宫住过,学些少林拳脚功夫是可能的。当他精熟少林拳法后发现这些功夫奔腾跳跃,容易为人所乘,就对它加以改造,使其变为以静制动的新拳法,这也是合乎情理的。张三丰创造内家拳或多或少地与梦中的灵感、动物的启示和少林拳的先导相关,同道家理论和道教修炼更是紧密相连。内家拳的定名、路数、打法和特征处处都打上了道教的烙印。张三丰精贯道教经书,史称他“论三教书,则吐辞滚滚,皆本道德忠孝”。他创立的内家拳技,诸如太极拳、八卦拳、形意拳、五行拳、纯阳拳、混元拳、玄武棍等的命名和路数都是从道教经书中演绎引申而来的。内家拳博大精深,派别林立,但都奉张三丰为祖师,拳技也有着共同性的特征,即注重内功,阴阳变化,动作沉稳,姿势含蓄,劲力浑厚,神意悠然,讲求意、气、力的协调统一;体现在具体的应敌对抗中则是以柔克刚,以静制动。这些特征无不与道家清静柔弱、淡泊无为的主张和道教的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的“三宝”修炼相吻合。实际上,学术界和武术界都已看到内家拳是邋遢道人把道教修仙方法,诸如导引、吐纳、气功等融合提炼而成的。
内家拳
是道家哲学在养生之道和技击之法方面的一种实践体现。有人还具体地指出,内家拳的“十段锦”是张三丰加工改造宋元道士的修炼方法“八段锦”而来的。由于内家拳在明代采取身教口授,我们已无法确知张三丰所创拳法究竟是什么样儿了,也就只好根据清代以来的著作去了解它的基本练法和打法。练法分练步和练手。练步以马步为主,凡18种步法;练手本为36字,历代拳家又精简为残、推、援、夺、牵、捺、逼、吸、贴、蹿、圈、插、抛、托、擦、撒、吞、吐18字,每字有四句口诀解释其寓意,如“夺”字诀云“夺字猛如虎,迎风招架中。回身势莫夺,分推气更雄”。张家拳的打法本有一首长长的歌诀,然非习武者难于领会其意,正如内家拳师所自诩的那样“铁鞋踏破江湖上,不及张家妙术工”。我们不妨看看它的打法原则。打法着眼于劲、打二字。劲有蓄劲、乘劲之别,打有等打、赶打之分。未打之先,蓄劲为主;已打之后,乘劲为佳。开手之始,等打为优;发手之后,赶打为上。内家拳的精妙之处集中体现在“六路拳”和“十段锦”中。行家们说,六路拳和十段锦多相同处,主在练骨,但作用有所不同,六路使骨骼紧缩,十段则使之开放。六路因攻防中前、后、左、右、上、下6个方位,且每个方位都有一趟拳路而得名,武术著作称这种拳法极为神妙,“一缩形周身无缝隙,一撒臂通身皆有手”,“拉大架犹如铺天盖地,使小式则为仙人变形”。足见其招法之怪异,攻守之神威。张三丰所创内家拳技“内以养生,外以却恶”。实践证明,习练这一拳法可以收到增强体质,延年祛病,陶冶性情,磨炼意志的功效,同时也能起到防身抗暴,抵御外敌,振奋民族精神的作用。因而,张三丰创造内家拳有益于人类,是遗泽后世的一份珍贵历史文化遗产,他将永远受到后人的仰慕。
编辑本段人物关系
师父:觉远大师
弟子:宋远桥,俞莲舟,俞岱岩,张松溪,张翠山,殷利亨[即殷梨亭],莫声谷
徒孙:宋青书,张无忌
上李玄宗(道号"铁蟾子")、王道宗(道号"金蟾子")、张清修、李静修、邱元靖等人。由王道宗传陈洲同,以下与内家拳源流交叉(见《王征南墓志名》),至王征南断代,后为王宗岳、甘凤池、张凤仪、乔三秀等人。
征南以上,太极拳与内家拳是一体的,而征南以后则从内家拳里分离出来,逐渐演变为一个独立的拳种。传至清朝康熙、乾隆间,是太极拳的中兴时期,出现了一大批太极拳家。王宗岳一支,由弟子蒋发广为传播,在河南温州一带兴起,清代称之为"河南派"或"温州蒋派";甘凤池、张凤仪等人将太极拳传播于江南部分地区,清代称为"江南派",也称"武当嫡传金蟾派太极功",钓蟾功是该派的绝技。清朝光绪年间,一百零八岁的甘淡然,字霈霖,为甘凤池之曾孙,将"金蟾派"完整地传给了李瑞东先生,并且沿袭到今天。
鲍方版张三丰(6张)
《倚天屠龙记》中张三丰的七个徒弟从大到小顺序分别是:宋远桥、俞莲舟、俞岱岩、张松溪、张翠山、殷梨亭、莫声谷。张三丰有七个比较有名的徒弟,从宋远桥到莫声谷,都是张三丰所起。只是六侠殷梨亭原型为殷利亨,金庸认为这个名字“与其余六人意境不合,故取其型近字改成梨亭”。故事情节都是伪造的,而且这七人都是有道之士,以休养生息,参悟道法为主,就连太极拳也不是真正用来打架的。
说太极拳不是打架的,也是没真正练过武术的。张三丰的武术确有流传,而且声名素著。其弟子张松溪创松溪内家拳一系。松溪内家拳明朝盛行于浙江宁波四明山一带,时有技击家张松溪为最著,故亦有以名立派,称之为松溪内家拳者。又有南太极之称。秘传于宁波鄞县、温州一带,有《宁波府志·张松溪传》为证。该系弟子闻名于世者有王征南,乃明末著名武术家、剑术家,武当真武松溪派传人,与黄宗羲为明朝近代文武代表,有文有黄宗羲,武有王征南之说!王征南弟子黄百家即黄宗羲之子,著有《内家拳法》和《王征南先生传》等著作。

丰归隐武当,人称隐仙。他最恨某些道士,修了几年道,学得了一丁半点秘术,便借此去巴结权贵,换取荣华富贵。偏偏明朝中期的几个皇帝都崇信道教。比如嘉靖皇帝,二十年不早朝,几乎天天在宫中做醮事,给仙上章奏。章奏用的文书有专门格式,称为“青词”。严嵩等人青词写得好,深得皇上宠爱,高居相位,人称“青词宰相”。至于得宠的道士,有的竟然被封为三公。因此,社会上一班阿谀奉承之徒,纷纷混进道士、方士队伍,想走终南捷径,捞取荣华富贵。张三丰对此十分愤慨,常常施术戏弄惩罚这群道门败类。后人搜集这类故事共有七个,称做“七戏方士”。这里只讲其中的两个。
郭成显,原是个无赖。学过一种称为五雷法的道术,能役使五方雷霆,斩妖捉怪,呼风唤雨,据说开始时颇有灵验,因此想入京师借术图个进身之阶。张三丰在途中候着他来,自称“赛天师”一见面就对郭说:“你身上藏着五雷正法的秘诀吧?”郭一听,知道他未卜先知,定是神人,不敢隐瞒,连声称“是”。赛天师说:“我还有‘六雷法’要赐给你,只要依法施行,能够召来天仙,化为美女,跨上鸾凤,游戏人间。近来李孜省权倾中外,你挟着这法术去投靠他,那显赫高官马上可以获得。”郭一听大喜,急忙叩头请他传法,事讫又叩头辞谢。郭到了京师,先向李孜省演五雷法,孜省也信此术,引为同道。郭趁机得意地笑着自夸:“还不止这些哩,我还有六雷法,传授此法 的人说,用它能召来天上美貌的仙女。”李一听便催着郭成显快快演法。郭却趁机搭起架子来,先让搭起法坛,周围布置,务求全套精致行头,挂红灯,围翠幔。一切布置就绪,方择日登坛演法。李家的侍妾和下属,纷纷或远或近地赶来观看。且说郭成显在坛上作起法来,果然有四五位仙女跨骑赤色虬龙降在坛上。其中两位尤其美貌,清啭歌喉,唱起曲来。音节清脆,歌声如怨如慕,似讽似嘲,孜省手下的门客术士都听得呆了。忽然雷雨当空,风刮黄沙,满坛灯火一时吹灭,似乎狐精鼠怪趁机都跑了出来。一阵工夫,这一切又都消失,天际只有纤淡的云片,弯弯的月亮挂在檐头。隐约听到有呻吟声从法坛深处传来,点起灯烛一照,却见有四五个李家的侍妾,赤身裸体各跨着个傻大汉——都是李孜省搜罗来的术士——僵在那儿,家奴过去强扶他们进去。再看郭成显,还站在法坛上,满口糊涂话,正得意扬扬在作法呢。李孜省又羞又怒,提剑上去将郭斩为两段,抛尸在后花园池塘中,并严令家人不得外传。但这般丑事,哪有瞒得住的,第二天就传遍大街小巷了。
道士邓常恩,侥幸做到太常卿这一高官,他为人极为阴险狠毒,曾经暗害一人致死。那人阴魂不散,化为厉鬼,常在邓府作怪。邓在做道士时,就听说太行山西有位马仙翁,能用神箭射鬼,人们去求他,真是万试万灵。于是派徒弟陈歪儿去求马仙翁的箭术。陈歪儿奉命上路,行至中途,碰见个道人,神态轩昂,手执长弓,腰插七箭(长弓寓“张”,七箭,寓“三丰”二字笔画七划),自称能射鬼,百发百中。陈对他半信半疑,因是同路,且跟着同行。晚上,在一座破庙中过夜。这儿林深月黑,篁竹古木中传来啾啾鬼叫,陈歪儿十分惊怕,道人却说:“不用怕,你正好可以看我的神箭。”便在窗隙中一箭射出去,只听到那鬼哀号着逃去,陈这下大为钦服。次日早晨,叩头恳请道人传他法术。道人倒也慷慨,立即传给他神箭之术。陈歪儿回来见师父,谎说:“马仙翁外出,寻找不到。幸而托师父的福,在路上遇见神仙传了箭术。”常恩听后大喜。这天夜间月色朦朦,府中花园鬼声又起,急忙让陈显一显他的神技。常恩自己则转过回廊,在对面楼上监视。陈戒备不懈,忽然见一鬼飞入对面楼上,陈便挽起强弓,一箭射去。箭声响处,只听大叫一声,有什么东西应弦而倒。忙点起烛火照看,却是邓常恩,幸而箭未中要害,只射伤了左臂。回头再找陈歪儿,早已逃之夭夭了。
道学宗师张三丰与崂山道教
丰龟背鹤形,仪表神异。而他云游的去处也多是具有悠久仙道传统的名山大川。据其所著《云水集》中《东游》一诗所述:“此身长放水云间,齐鲁遨游兴自闲。欲访方壶圆侨客,神仙万古住三山。”在东游齐鲁仙境的过程中,素为海上仙山的崂山自然成为张三丰寻访的一个重要目标。
77年,张三丰第一次来到崂山。他在明霞洞后山的洞中修行了十多年,之后便开始西行和南游继续寻师。他浪迹天涯,历尽艰辛,为的就是能遇到真正的道门明师给他以指点。尤其在宋元以来道教内丹学兴盛的趋势下,得承内丹养生的秘诀大道更是当时张三丰所尤为冀望的。终于工夫不负有心人,1314年张三丰六十七岁时在全真道祖庭所在地——陕西终南山,得拜“希夷高弟子”火龙真人为师,蒙其授修真要道。终南学道四载后,三丰复奉师命出山隐世修行。在这期间,他精研勤修内丹养生之学及武学技击之法,并能将此两门绝学融会贯通,自成体系,从而使其道家内外双修功夫达到出神入化的高超境界。特别是他在武当山面壁九年,开创了丹武合一的崭新的道教派别,为中国道教史和武学史写下了光耀千古的篇章。
透着一身的仙风道骨,已经成为一代宗师的张三丰于1334年第二次来到崂山。他先后在太清宫前的驱虎庵、玄武峰下的明霞洞等处修行多年。在这段时间中,他的道学修为更加超俗,甚至可以达到“散则为气,聚则成形”的境界。而这时的张三丰也开始留心著述,今天我们看到的《张三丰先生全集》中不少论著都是在崂山的庵、洞中完成的。以《玄机直讲》、《道言浅近说》、《玄要篇》、《无根树词》等为代表的一系列道学著作对后来的道教文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永乐二年(1404年),张三丰第三次回到崂山。初时住在山民苏现家中,后入深山埋名隐居。这一时期张三丰通过移栽花木对崂山道教宫观的园林建筑作出了巨大贡献。尤其是他移植了“耐冬”山茶。据明代崇祯年间御史黄宗昌编撰的《崂山志》记载:“永乐年间张三丰者,尝自青州云门来于崂山下居之。邑中初无奈冬花,三丰自海岛携出一本,植于庭前,虽隆冬严雪,叶色愈翠。正月即花,蕃艳可爱,龄近二百年,柯干大小如初。”这株植于太清宫三官殿的耐冬山茶,至今犹存。它高近7米,合围近1.8米,专家估算树龄约600余年,与史志记载张三丰于明永乐年间(1403~1424年)所植,在时间上完全吻合。现在国内植物学界的学者对这株山茶树有很高的评价,认为即使在四季如春的山茶之乡云南,像这样的树龄和长势也是非常罕见的,更不要说在冬季冰封千里的北方了。可以想见,内丹养生功深的张三丰真人当年植下这傲寒长生的“耐冬”山茶,很大程度上正是象征了道教哲学及修炼中所主张的“我命在我,不属天地”以及“道在养生”、“仙道贵生”的深刻思想。而此山茶怒放之时,又似落了一层厚厚的红色的雪,其美景又给文人墨客以灵感。清代大文学家蒲松龄在崂山居住时即受此山茶花树之启发,写下了《聊斋志异》中的名篇《香玉》。文章中身着红衣,令人见而忘俗的花神“绛雪”,其实就是蒲老先生对张三丰手植的这株山茶花树所进行的艺术塑造。而随着《聊斋志异》成为世界文学名著,崂山山茶的知名度也越来越高。今天,崂山及青岛各处都有“耐冬”山茶,实在是张三丰真人的一大功劳。而自张三丰以后,崂山各道教宫观也开始大兴栽植名贵花卉之风:太清宫除山茶外陆续从南方引栽了桂花、梅花、灯台花、银薇、小叶黄杨等;上清宫则引植牡丹、玉兰、紫薇、芍药等;其他玉清宫、华楼宫、明霞洞等亦均各有名花引植入院。所以,张三丰当年在崂山移栽树木花卉,为中国道教宫观园林增添了意韵深远的哲学底蕴和美学内涵,对明朝以后的道教建筑文化产生了相当重要的影响。当时全国各地较著名的道教宫观,都非常重视具有象征意义的花卉树木的栽培,而且不同派系的道观长期栽种象征本派特色的花卉。例如全真道华山派的道观中多栽植紫薇以象征门派,这是为了纪念五代时华山道教中杰出的养生和数术大师——陈抟老祖。据传他著有奇书《紫薇斗数》,乃是与奇门、六壬相比肩的数术绝学。这种以花卉象征道派传统的方式,其实也正符合了道家所提倡的“道法自然”思想。
当然,作为以养生武学扬名天下的道教宗师,张三丰三住崂山更大的贡献还在于他将所创的道法在崂山发扬光大。前面已经提到,张三丰出家入道的因缘乃是由于幼年的眼疾。其双眼得云庵道长的妙手治疗痊愈,而张三丰自此亦深得道教医学真传,精通医理。在他第三次返崂山后,便将道教医学和内丹养生结合起来研究,再加上他驰名天下的道家武学功夫,一并传授给崂山道士。这样,直接和间接地培养出了一批发展崂山道教、光大全真门派的中坚力量。

金庸笔下的张三丰
张三丰是绝对的金庸小说中的第一高手!金庸也在书中描述张三丰可以与达摩并驾齐驱。
"但一生能享百岁遐龄。也算难得,同时闭关参究的一门“太极功”也已深明精奥,从此武当一派定可在武林中大放异彩,当不输于天竺达摩东传的少林派武功。"
张三丰是金庸小说《倚天屠龙记》的中武当派开山始祖,是该书出场最早的人物之一,从第一章“天涯思君不可忘”到最后一章“不识张郎是张郎”,都有出场,可以说张三丰是贯穿整书的唯一一个人物。其人气度恢廓、善恶分明,年轻时也是热血爱国青年,一心想驱除蒙古鞑子,直到襄阳沦陷,郭靖夫妇殉难,不曾向蒙古皇帝称臣。年长后的张三丰德高望重,不论名门正派,还是旁门左道,都尊他为武林的泰山北斗。小说作者金庸先生评价他为“中国武学史上不世出的奇人”。
小说第二章“武当山顶松柏长”这样描写张三丰创派的经过:张君宝大哭一场,郭襄也流了不少眼泪。少林寺僧众圆寂,尽皆火化,当下两人捡些枯柴,将觉远的法身焚化了。郭襄道:“张兄弟,少林寺僧众尚自放你不过,你诸多小心在意。咱们便此别过,后会有期。”张君宝垂泪道:“郭姑娘,你到哪里去?我又到哪里去?”
关海山版张三丰(6张)
郭襄听他问自己到哪里,心中一酸,说道:“我天涯海角,行踪无定,自己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张兄弟,你年纪小,又无江湖上的阅历。少林寺的僧众正在四处追捕于你,这样罢。”从腕上褪下一只金丝镯儿,递了给他,道:“你拿这镯儿到襄阳去见爹爹妈妈,他们必能善待于你。只要在我爹妈跟前,少林寺的僧众再狠,也不能来难为你。”
张君宝含泪接了镯儿。郭襄又道:“你跟我爹爹妈妈说,我身子很好,请他们不用记挂。我爹爹最喜欢少年英雄,见你这等人才,说不定会收了你做徒儿。我弟弟忠厚老实,一定跟你很说得来。只是我姊姊脾气大些,一个不对,说话便不给人留脸面,但你只须顺着她些儿,也就是了。”说着转身而去。张君宝但觉天地茫茫,竟无安身之处,在师父的火葬堆前呆立了半日,这才举步。走出十余丈,忽又回身,挑起师父所留的那对大铁桶,摇摇晃晃的缓步而行。荒山野岭之间,一个瘦骨棱棱的少年黯然西去,凄凄惶惶,说不尽的孤单寂寞。行了半月,已到湖北境内,离襄阳已不很远。少林寺僧却始终没追上他。原来无色禅师暗中眷顾,故意将僧众引向东方,以致反其道而行,和他越离越远。
这日午后,来到一座大山之前,但见郁郁苍苍,林木茂密,山势甚是雄伟。一问过路的乡人,得知此山名叫武当山。他在山脚下倚石休息,忽见一男一女两个乡民从身旁山道上经过,两人并肩而行,神态甚是亲密,显是一对少年夫妻。那妇人唠唠叨叨,不住的责备丈夫。那男子却低下了头,只不作声。但听那妇人说道:“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自立门户,却去依傍姐姐和姐夫,没来由的自己讨这场羞辱。咱们又不是少了手脚,自己干活儿自己吃饭,青菜萝卜,粗茶淡饭,何等逍遥自在?偏是你全身没根硬骨头,当真枉为生于世间了。”那男子“嗯、嗯”数声。那妇人又道:“常言道得好:除死无大事。难道非依靠别人不可?”那男子给妻子这一顿数说,不敢回一句嘴,一张脸胀得猪肝也似的成了紫酱之色。那妇人这番话,句句都打进了张君宝心里:“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自立门户……没来由的自己讨这场羞辱……常言道得好,除死无大事,难道非依靠别人不可?”他望着这对乡下夫妻的背影,呆呆出神,心中翻来覆去,尽是想着那农妇这几句当头棒喝般的言语。只见那汉子挺了挺腰板,不知说了几句甚么话,夫妻俩大声笑了起来,似乎那男子已决意自立,因此夫妻俩同感欢悦。
张君宝又想:“郭姑娘说道,她姊姊脾气不好,说话不留情面,要我顺着她些儿。我好好一个男子汉,又何必向人低声下气,委曲求全?这对乡下夫妇尚能发愤图强,我张君宝何必寄人篱下,瞧人眼色?”
言念及此,心意已决,当下挑了铁桶,便上武当山去,找了一个岩穴,渴饮山泉,饥餐野果,孜孜不歇的修习觉远所授的九阳真经。数年之后,便即悟到:“达摩祖师是天竺人,就算会写我中华文字,也必文理粗疏。这部九阳真经文字佳妙,外国人决计写不出,定是后世中土人士所作。多半便是少林寺中的僧侣,假托达摩祖师之名,写在天竺文字的楞伽经夹缝之中。”这番道理,却非拘泥不化,尽信经书中文字的觉远所能领悟。只不过并无任何佐证,张君宝其时年岁尚轻,也不敢断定自己的推测必对。他得觉远传授甚久,于这部九阳真经已记了十之五六,十余年间竟然内力大进,其后多读道藏,于道家练气之术更深有心得。
某一日在山间闲游,仰望浮云,俯视流水,张君宝若有所悟,在洞中苦思七日七夜,猛地里豁然贯通,领会了武功中以柔克刚的至理,忍不住仰天长笑。
这一番大笑,竟笑出了一位承先启后、继往开来的大宗师。他以自悟的拳理、道家冲虚圆通之道和九阳真经中所载的内功相发明,创出了辉映后世、照耀千古的武当一派武功。后来北游宝鸣,见到三峰挺秀,卓立云海,于武学又有所悟,乃自号三丰,那便是中国武学史上不世出的奇人张三丰。
  
张三丰自画像
张三丰的善恶
观众兄弟服侍师父梳洗漱沐,换过衣巾。张翠山不敢便禀告烦恼之事,只说些冰火岛的奇情异物。张三丰听他说已经娶妻,更是欢喜,道:“你媳妇呢?快叫她来见我。”张翠山双膝跪地,说道:“师父,弟子大胆,娶妻之时,没能禀明你老人家。”张三丰捋须笑道:“你在冰火岛上十年不能回来,难道便等上十年,待禀明了我再娶么?笑话,笑话!快起来,不用告罪,张三丰哪有这等迂腐不通的弟子?”张翠山长跪不起,道:“可是弟子的媳妇来历不正。她……她是天鹰教殷教主的女儿。”
张三丰仍是捋须一笑,说道:“那有甚么干系?只要媳妇儿人品不错,也就是了,便算她人品不好,到得咱们山上,难道不能潜移默化于她么?天鹰教又怎样了?翠山,为人第一不可胸襟太窄,千万别自居名门正派,把旁人都瞧得小了。这正邪两字,原本难分,正派弟子若是心术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只要一心向善,便是正人君子。”张翠山大喜,想不到自己担了十年的心事,师父只轻轻两句话便揭了过去,当下满脸笑容,站起身来。张三丰又道:“你那岳父教主我跟他神交已久,很佩服他武功了得,是个慷慨磊落的奇男子,他虽性子偏激,行事乖僻些,可不是卑鄙小人,咱们很可交交这个朋友。”
——第十章“百岁寿宴摧肝肠”
《倚天》中张三丰所创所有武功
出自九阳神功的武功
1.武当剑法(“万岳朝宗”、“百鸟朝凰”、“顺水推舟”、“手挥五弦”……七十二招“绕指柔剑”)
介绍 “万岳朝宗”:武当子弟和长辈动手过招时的起手式
“百鸟朝凰”:剑尖霎时间便如化为数十个剑尖,罩住敌人中盘,这一招虽然厉害,但仍是彬彬有礼的剑法
“顺水推舟”:正是武当剑法的绝招
于文仲版张三丰(4张)
“手挥五弦”:剑刃上劲力强 但是不够轻灵活泼
七十二招“绕指柔剑”:全仗以浑厚内力逼弯剑刃,使剑招闪烁无常,敌人难以挡架。 莫声谷曾以此剑法刺伤殷天正
2.武当刀法(“玄虚刀法”…… )
介绍 “玄虚刀法”:俞岱岩用此刀法打败过一个强盗
3.武当拳法(、三十二势“武当长拳”<入门拳法>……)
介绍 三十二势“武当长拳”<入门拳法>:拳招说不上有何奥妙之处,但可将敌人发来的劲力反激回去
“请手式”:乃是武当派拳法中晚辈和长辈过招的招数
4.武当掌法(“绵掌”……“震天铁掌”、“震山掌”)
介绍 “绵掌”:可卸去他的掌力
“震天铁掌”:宋青书打死莫声谷所用的掌力
“震山掌”:俞岱岩用此掌对过殷野王
5.纯阳无极功运内功疗伤解毒的法门 童子之身修炼更强
6.武当九阳功九阳神功的一部分 以威力而论 是当世第一
武当绝学
1.太极功(太极拳、太极剑、太极功内功)
介绍 太极拳:张无忌打败阿三用的拳法 柔劲可使英雄所向无敌
太极剑:近世登峰造极的剑术
2.真武七截阵 最多七人同使 最少一人 七人可敌过64个自己水平的对手
梯云纵(轻功)当世第一的轻功
倚天屠龙功 其中包含的阴阳刚柔、精神气势。
其余绝技
九转丹成(脱身)鹤嘴劲点龙跃窍(救人)凤点头(躲避)
神门十三剑 共有一十三记招数,每记招式各不相同,但所刺之处,全是敌人手腕的“神门穴”
虎爪手 武当派中的一门极厉害的擒拿手法
花开并蒂(指、掌并用)
附:
弟子所创绝技
虎爪绝户手 俞莲舟改进自虎爪手 但擒拿对方腰眼之后,或许会令他永远不能生育
天地同寿(剑法 殷梨亭所创)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剑法
物品
真武剑(宝剑)
解毒:天心解毒丹(药)
内伤:白虎夺命丹(药) 天王护心丹(药)
外伤:三黄宝腊丸(药)
之张三峰与明之张三丰 ------宁波电视台.孙武军 2007-1-1
在《王征南墓志铭》中,黄宗羲说,内家拳“盖起于宋之张三峰。三峰为武当丹士,徽宗召之,道梗不得进,夜梦玄帝授之拳法,厥明,以单丁杀贼百余”。七年之后,曾随王征南在宝幢铁佛寺学拳的黄宗羲儿子黄百家,也写了一篇《王征南先生传》,文中说:“盖自外家至少林,其术精矣。张三峰既精于少林,复从而翻之,是名内家。得其一二者,已足胜少林”。
黄氏父子之说,都有着对方没有的信息,可互为补充。王征南是黄宗羲的朋友,是黄百家的师父,和两个人的关系都非常密切。他们所述的关于内家拳祖师张三峰创拳的事迹,很可能都是从王征南处得来的。而王征南则是在师承过程中,口口相传,从前辈口中传承下了这种说法。黄宗羲是史学巨擘,黄百家也是史学名家,他们的记录,应该是认真的,不会胡编瞎造。和黄宗羲同时代的著名文人王士祯,也在好友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武技》篇后写道:“拳勇之技,少林为外家,武当张三峰为内家。”此说没有新信息,很可能是从黄宗羲地方得来的。雍正年间,宁波知府曹秉仁纂修的《宁波府志》卷三十一《张松溪传》中说:“张松溪,鄞人,善搏,师孙十三老。其法自言起于宋之张三峰。三峰为武当丹士。徽宗召之,道梗不前。夜梦玄帝授之拳法。厥明,以单丁杀贼百余;遂以绝技名于世。”这里曹秉仁是将沈一贯《博者张松溪传》和黄宗羲的《王征南墓志铭》这两篇文章中的内容合起来了。但是,有了一点新信息,“其法自言起于宋之张三峰”,“自言”,是谁“自言”?是张松溪,还是张松溪的师父孙十三老?无论如何,这都证明了宋朝张三峰为内家拳祖师的说法,是从孙十三老、张松溪、王征南这些内家拳传人的口中说出的。
关于内家拳祖师之说,目前所见,最古的只有黄氏父子的记载。正是他们俩人这么简要的叙述,却成了中国武术界一个纷争不已而且是变得越来越复杂的谜团。
著名武术史家唐豪在定稿于1930年的《少林武当考》中,认为张三峰为武当道士,宋、元、明三代并无史料可据;而张三峰会武术也无考证,于史无据。“徽宗召之,道梗不前。夜梦玄帝授之拳法。厥明,以单丁杀贼百余”之说更是荒诞不足信。
其实,在宗法制度的旧中国,尊祖是的一大特点,也是社会普遍习俗和心理。拳法的创始人,往往伪托一个有名的古人或神仙。少林是达摩,武当是张三峰,罗门是罗成,秘宗拳是燕青,通臂的白猿道人,岳门始祖追到了岳飞,长拳则要供奉赵匡胤的牌位……中国武术诸门诸派哪一家都有显赫的祖师,所以何良臣《阵纪》在列序了明代当时众多的拳法流派之后,便称其“各有神授,世称无敌”。表面上看,尊祖是荣耀故去的祖先,但实际上,它是活着的子孙们的一种地位的象征。所以《礼记》便说“尊祖故敬宗”。显赫的宗派,首先是因为它有显赫的祖先,显赫的宗派是显赫的祖先传下来的。武林盛行的家—门—宗—派等名称,顾名思义,已经足以说明武术和宗法的关系。门派即宗法、宗派,所以不能没有祖师。没有祖师,那就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煌煌名门正宗,堂堂嫡派家法,怎么可以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所以说,在中国社会、中国文化的大背景中,内家尊张三峰为祖,而且张三峰必须要神乎其神,这是势在必然的事,很好理解。
但是,这件事情突然变得十分复杂起来,起因是,到了明朝,就真的出了一个武当道士,叫张三丰。黄宗羲所写的宋之武当丹士张三峰和《明史》中记载的明之武当道士张三丰,到了晚清和民国期间,这两个人搅在了一起,纠缠不清,掀起一片迷雾。
《明史•方伎•张三丰传》载:“张三丰,辽东懿州人,名全一,一名君宝,三丰其号也。以其不饰边幅,又号张邋遢。”这是个奇人,可以几天吃一顿,或者几个月不吃东西,能一日千里。曾和徒弟在武当山盖草庐居之。明太祖朱元璋闻其名,派人找他没找到。他死了以后,葬进棺材时他又复活了。后来他又到四川,又入武当,踪迹更加奇幻。永乐年间明成祖朱棣派官寻访,数年也没找到。后来就命官员督民工三十万人大造武当山宫殿道观。也有人说三丰是金时人,后学道于鹿邑之太清宫,然皆不可考。
可见,就在万斯同他们编写《明史》时,张三丰这个人已经是有多种说法了。在《万姓统谱》中就说:“张三丰不知何许人”,以下所述内容与《明史》相同,只是更简略些。清代吕湛恩在《聊斋志异•武技》王士祯的点评后引用了《万姓通谱》对张三丰的描述,他也有疑惑,说道:“志异作‘三峰’,此作‘三丰’,且第言其灵迹,未言其精于拳勇也;而既云入武当,则又似为一人,俟再考。”他注意到“三峰”和“三丰”这两个名字的写法不同,而且没有说明代的这个张三丰会武术。
到了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唐豪自然也发现了其中蹊跷。他在《少林武当考》中指出:根据《明史》和历经篡修的《太和山志》,都只字未提及张三丰会拳术;即使是公元1723年住在山西的圆通道人汪锡龄编的《三丰全书》稿本以及到公元1844年被长乙山人李涵虚重编出版的《三丰全书》里面,他们虽然都鬼话连篇的宣称见过十四世纪的张三丰,但也未曾捏造张三丰会拳术或创造太极拳。
唐豪认为,太极拳创始于张三丰的谎言,出现于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太极拳在北京享有盛誉之时,张三丰创太极拳说最早见于1921年北京版许禹生《太极拳势图解》一书。许禹生提倡武术,不遗余力。也练过杨式、陈氏太极拳,但疏于考证。书中所录《太极拳经》篇末注:“此系三丰先生入室弟子王君宗岳所作”,便有张三丰创太极拳之说。自许书附会张三丰以后,其它太极拳书每多征引附益。一些老拳谱上往往注有“张三丰留承”、“武当山真仙张三丰老师遗论”等等。
查阅资料,清光绪六年,1880年,武式太极拳创始人武禹襄外甥李亦畬所作《太极拳小序》开宗明义就说道:“太极拳始自宋张三丰,其精微巧妙,王宗岳论详且尽矣。后传至河南陈家沟陈姓,神而明者,代不数人……”,此文似乎是近代太极拳源流的最早記载。但李氏又于光绪七年将开头所写改作:“太极拳不知始自何人”。李氏为何作此改动?后人猜测其原因之一,就是李氏困惑于宋张三峰与明张三丰故而未作定论。
宋之张三峰和明之张三丰到底是同一个人还是两个不同的人?宋之张三峰会不会武术不可考,但内家拳传人已将其奉为祖师,而明之张三丰史书记载未说其会武术却为何成为了太极拳的祖师?是不是在明之张三丰出现之时早已有了史学大家黄宗羲所说的宋之张三峰,而这个张三峰是武艺高强的奇人,后人不舍得放弃黄宗羲之说,而明代的张三丰又恰好也是武当道士,名字又与宋之张三峰几乎一样,所以这个明代的张三丰就附会上去,含糊地也成了一位武学大师?
民国期间,张三峰或张三丰造拳之历史更为众说纷纭,但宋张三峰道士既已为内家拳所拉为祖师爷,而黄氏父子已明言张三峰所创者为内家拳,于是某些太极拳书遂放弃宋张三峰创太极拳之说,而以元末明初之武当张三丰道士为太极拳创造人。
但是到了现在,还是有人坚持宋之张三峰和明之张三丰为同一个人。其中一个做法是将“张三峰”和“张三丰”这两个不同的名字写成一个,如说“关于张三丰的生活年代主要有以下两种说法:1、根据《王征南墓志铭》他主要活动在北宋末年;2、根据《明史》记载,他是元末明初人”,这里就只写“张三丰”,其实在《王征南墓志铭》中写的是“张三峰”。 第二个做法是直接把黄宗羲所写宋之张三峰的事迹变成明之张三丰的,如说张三丰在洪武初,召之入朝,路阻武当,夜梦玄武大帝授以拳法,旦以破贼。另一个做法更是可爱,它干脆堂而皇之地将这两个不同的名字合二为一,彻底解决问题。说张三丰居宝鸡金台观时,面前有三山峰,挺秀仑润,因号三峰。所以常見张三峰之說,实为一人也。
现在武当派传人仍然坚奉张三丰为太极拳祖师。2005年6月29日,央视《今日说法•太极拳寻宗》节目中,用肯定的语气谈到陈家沟创太极拳,并且说写进了教科书,写入了武术史;谈到张三丰创太极拳则说是文艺武侠之说和太极拳爱好者之说。《武当》杂志在2005年第9期上就发文表示不满,说:“事实是张三丰创太极拳无论是史料、著作,还是当代太极拳广大传人承认程度,都远远多于和早于陈家沟创拳说。制作该节目应作社会调查,应实事求是,客观公正。”
更有人撰文批驳唐豪道:“《明史•方伎传》和《大岳太和山志》,都记载张三丰“寒暑惟一衲一蓑,所啖升斗辄尽,或数日一食,或数月不食,兴来穿山走石,倦时铺云卧雪,能一日千里。行无常行,住无常住,人皆异之,咸以为神仙中人也。”这里,展现在人们面前的张三丰,无疑是位武艺超绝的高人,他内丹功高超,达到了数月不食的“辟谷”境界,有着铺云卧雪的金刚不坏之身,而且能穿山走石,一日千里,武功了得!有人说没有张三丰会武功的记载,这里记的是什么?
唐豪为什么要否定呢?这与当时的大气候有关。1930年前后,正是学术界“疑古”思潮泛滥之时。在这股思潮的影响下,一些人对古代的人和事,都要怀疑否定,不管你是儒是释是道,不管你是孔夫子、达摩,还是张三丰,一概怀疑,犹如‘文革’中的‘怀疑一切’。……唐豪自然受这种疑古思潮的影响,难怪敢发表否定数百年来万千弟子尊崇的太极拳祖师张三丰的欺世文章了。”
明眼人可看出,他所说的张三丰是武林高人十分牵强;而接着又将唐豪的科学考证说成是类似于文革中的怀疑一切,这更是有点“居心叵测”了。
有人嫌这还不够乱,又说“张三丰,本名张阳,字三凤,宋元时候人。中岳武当山道士,中岳慈云寺佛徒。”他创内家拳,又创张阳拳和二路通臂拳。又有人说湖北通山县九宮山所传有南宋张三峰,名道清,字得一。
我总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于黄宗羲的那几句话。没有他的宋之张三峰为内家拳祖师之说,明史中的张三丰便无从成为武当派太极拳的祖师了。
《明史》记载,张三丰曾来南岳,在九仙观后结庐炼丹,并作游
南岳诗:“今日完全五岳游,身骑黄鹤驻峰头。曾于北镇先寻访,直
到南衡始罢休。万里漫云燕楚隔,两山刚被坎离收。天然道妙同
行辙,又看湘波九面流。”九仙观为造就这位著名的高道尽了自己
绵薄之力。
张三丰,名全一,号元元子,元末明初道士,道教称他为三丰真人,邋遢道人,三丰派创始人。张三丰在武当山创草庐修炼,遍游.四岳之后,在南岳九仙观炼丹;留下《游南岳诗》一首。诗云:“今日完成五岳游,身骑黄鹤驻峰头。曾于北镇先寻访,直到南衡始罢休。万里漫云燕楚隔,两山刚被坎离收。天然道妙同行辙,又看湘波九面流。”张三丰还曾来到花垣县吉卫乡仙人洞修道,并于洞口书有“仙人洞”三字,保留至今。
张三丰,名全一,号元元子,元末明初道士,道教称他为三丰真人,邋遢道人,三丰派创始人。张三丰在武当山创草庐修炼,遍游.四岳之后,在南岳九仙观炼丹;留下《游南岳诗》一首。诗云:“今日完成五岳游,身骑黄鹤驻峰头。曾于北镇先寻访,直到南衡始罢休。万里漫云燕楚隔,两山刚被坎离收。天然道妙同行辙,又看湘波九面流。”张三丰还曾来到花垣县吉卫乡仙人洞修道,并于洞口书有“仙人洞”三字,保留至今。
卅三、张三丰(1247-?)
张三丰,名全一,一名君实,三丰为其号也。出生年月,传说不一。唯根据各种资料推断,应为元定宗二年(西元一二四七年)丁未年出生。
至元年间(西元一三一四年以后)已六十七岁,心中惶惶,访道于终南、太白之间,遇火龙先生,跪而问道。火龙鉴其精诚,遂传炼己功夫、得药口诀,以及火候细微、温养脱胎、了当虚空之旨。深知欲进此道,必须法财两用,唯平素游访,兼颇好善,倾囊倒箧殆尽,不觉忧形于色。火龙见而问之,三丰挥泪以告。于是另授丹砂点化之药,命出山修之。
既辞火龙,和光混俗。于是购置铅汞,安炉立鼎,竭情烹炼,转制分接,九还已毕,藉此资财,以办大事。于是起造丹房,虚心养气,虚气养神,随后广觅药材,饮蟠桃酒,餐玉池液,如醉如痴,补气养血,既得汞半斤,后求铅八两,捉虎擒龙,采得先天一气,更行火候,妙合周天度数,识子午进退,防卯酉危险,十月功成,圣胎显现。泰定甲子(西元一三二四年)南至武当,调神九年,大道遂成。时年七十八岁。
据明郎瑛记载:张三丰又名保和容忍三丰子。天顺三年(西元一四五九年)曾来谒帝,予见其像,须鬓竖上,一髻垂背,面紫腹大而携笠者,英宗为锡诰之文,封为通微显化大真人。
又据《紫桃轩杂缀》记载:黄公望(西元一二六九|一三五四年)之师为金蓬头,其友为莫月鼎(西元一二四七|一三二O年)、冷启敬、张三丰。
如依后者所说,则三丰与莫月鼎之生年相同,虽较黄公望年长廿二,亦不妨为忘年之交。
三丰之学,得自火龙,而火龙则为希夷正传,依其所叙,当为精通地元黄白、人元金丹之术,亦难怪后世盛传沈万三得三丰之传,精于烧炼点化,故富可敌国云。
王新午《太极拳阐宗》记载:王新午于民国廿余年时,曾亲履山西太原县南峪村之苇谷石室,目睹相传为张三丰之遗蜕。惜已遭人破坏,残缺不全矣。
坊间虽有《三丰全书》之流传,然已杂有后人之学说思想,可靠之著作为《百字碑注》、《无根树词》、《玄谭》等。
张三丰生卒年探微
明清两朝文献记载张三丰的生年,的确少得可怜,对于生年问题,只有从张三丰着的《云水集》诗中寻找端倪。《云水集》明清两朝目录家又未著录,现今看到的《云水集》,是康熙末年汪锡龄编纂的《张三丰全集》本和嘉庆、道光间李涵虚的重编本,原本难以觅见,故此作一番考证。
首先看记载《云水集》来源,陆西星云:“张三丰,……子道意、孙鸣鸾、鸣鹤。鸾入明初,迁淮阳。六世孙花谷道人(即鸾嫡孙)与余为方外友,其家有林园之胜,老仙尝至其家,叩以当年轶事,则书云游诗若干首,宝诰数章,丹诀一函,命藏之。花谷每为余言,不胜使人遐想也。”
如果张三丰把己着授于花谷道人,则与史实相违背;张三丰早已飞升,怎能又至其家?陆西星生于正德十五年(1520),卒于万历三十四年(1606),陆与花谷道人为友,年龄恐不相上下,这样,花谷道人最早也不生于成化、弘治时代,怎么也遇不到先祖张三丰;如果张三丰授给其孙或重孙,还符合当时情形。明初张三丰,确实住过淮南王景云的家中,顺便探望其晚辈,也属可能之事。
汪锡龄有《云水集序》云:“三丰先生元明间所作者也,永乐时,胡广等收入《大典》之内,世间少得其本。嘉靖中,诏求方书,仍从《大典》中出梓行,颁示国师等等。锡龄于康熙五十九年(1794)得此本于扬州书肆,宝而藏之,即花费了相当的时间,阅读了残存《永乐大典》,寻找张三丰的诗,结果无有发现,也许是残卷关系,正如近人李致中所说:《永乐大典》现“仅存帙的百分之三多一点。”不能拿现在残卷来说过去《大典》,无张三丰的诗。那是不正确的,也是武断的。《云水集》不管是家传,还是来自《大典》,但有一点基本完全一致,那就是花谷藏书是也。
关于张三丰生年问题,还是由《云水集》寻求答案,最关键的是《悠悠歌》,北岳作,时至元三十一年(1294)甲午岁也。“悠悠歌,悠悠歌。四十八岁空消磨,人生寿命能几何!1株守恒山十六载,燕赵往来成逝波。到不如携琴剑,整笠蓑,东走蓬莱唱道歌。”从诗情况反映,还未能遇人传至诀,惆怅消磨岁月哀叹。集中还有《上曲》与《恒岳》二诗,有“西望常山只白云”和“结庐仙岭上”。张三丰所谓的北岳恒山,是河北的曲阳县,非山西浑源州之北岳恒山,浑源州之北岳,乃是顺治十七年(1660)由曲阳恒岳,移祀之地。
由此歌之四十八岁,逆朔则知张三丰生于元定宗贵由二年(1247)丁未岁。此时为南宋理宗淳祜七年,金朝已亡十二年了。
《云水集》中另有一首诗,大元至正二十六年(1366)两个暮秋,金台观游魂七日,归来付杨轨山一偈。诗喻元终明始意,盖二十八年,即洪武元年也(1368),偈云:“元气茫茫返太清,又随朱雀下瑶京。剥床七日魂来复,天下齐看日月明。”
张诗作于元末,有一最好旁证,是宝鸡金台观《张三丰遗迹记》之碑,此碑中有张用浣跋诗云:“一自飞升近百春,陵原仙洞已生尘。”(见前)。此碑为天顺六年(1462),往上逆推,恰巧为元至正二十六年,正是九十八年,所以诗有“一自飞升近百春”之句。由此说明《云水集》中有些诗完全可以信赖的。因此,我认为张三丰,至正末游魂,较为可*,也符合史实。
至于文献上记载游魂之事,除元末说外,多数为洪武二十六年(1393)之说。主元末者,为杨仪撰《高坡异纂》,还有王圻撰《续文献通考》,以及贾汉复等修《陕西通志》等文献,主此说者较少。
洪武说,为杨溥的《禅玄显教编》,其次为《大明一统志》、《献征录》中的《张三丰真人传》,还有宝鸡金台观范宗镇所立之碑,《稗史汇编》,以及《明史》等等文献,可谓洋洋大观,究其实都不过沿袭杨溥之说而已。
有些文献,认为张三丰为金时人,较著名者,为陆深的《玉堂漫笔》,还有何乔远的《名山藏》等文献,主此说者较少。金王朝灭亡在元太宗六年(1234)正月,金为天兴三年,南宋为理宗端平元年。此时张三丰还未诞生,此说不攻自破,根本不能成立。
《云水集》部分诗,还是真实的史诗,完全可*的。如《遥挽刘仲晦相公》:“时至元十一年(1274)冬月初旬也。博学其余事,今之古大臣。澹然忘嗜欲,记矣脱风尘。举世谁知我,登朝屡荐人。八盘他日过,清酒奠公神。”整流器这有《博陵上仲晦相公》与《答刘相公书》,以及《廉平章以书荐余名于刘仲晦太保感而咏此》的诗。
张三丰写的诗与正史也完全吻合,《元史?刘秉忠传》:“世祖在潜邸,海云禅师被召过云中,闻忠于书无所不读。……至元元年(1264)翰林学士承旨王鹗奏:言秉忠久侍藩邸,积有岁年,参帷幄之密谋,定社稷之大方计。……而秉忠犹仍其野服散号,深所未安,宜正其衣冠,崇以显秩。帝览奏,即日拜光禄大夫,位太保参中书省事。……十一年(1274)扈从至上都,其他有南屏山,尝筑精舍居之,秋八月,秉忠无疾端坐而卒,年五十九。帝闻惊悼!……出内府钱具棺殓,遣礼部侍郎赵秉温护其丧,还葬大都。刘秉忠撰《藏春集》,尾有附录,王磐撰《刘太保神道碑铭》内中有云:“遣礼部侍郎赵秉温护其表,还大都,以冬十月壬申葬大都西南二十里崇,福乡之原。”
刘秉忠逝世这年,完全与张三丰的诗符合,不过张三丰的诗是指埋葬时间,而非逝月罢了。刘秉忠生于元太祖十一年(1216)岁次丙子。张三丰写挽诗时正在任上,其余二首也在任县令时所咏。惟有《廉平章以荐余名于刘仲晦太保而咏此》,从诗的内容来看,此时张三丰小于刘秉忠三十一岁,而写挽诗时,张三丰为二十八岁。刘秉忠是邢台人,中为缁衣,后改其服。
《云水集》有《呈廉阁老》诗云:“真人不露真,玄门不露玄。方士乃何物,自然徒纷然。尧舜享高寿,无为静也吉。几曾饵金石,而乃得遐年。我爱廉夫子,忠悃心拳拳。上书攻异教,肝同铁石坚。吾家有二老,至今作天仙。了房师避谷,志和隐钓船,素与天子近,不谈汞和铅。功成身勇退,英雄则在焉。帝王自有一,其在白云边。凡为大臣者,孔戒心当先。我爱廉夫子,正气与阵贤。时人有廉孟之目。”另一首《送廉公之江陵》,“我有老亲,头已白矣。我得微官,公之德矣。公自爱才,我非贪禄。公往江陵,民皆受福。”
《元史?廉希宪传》,“廉希宪,字善甫,布鲁海牙子也.……侍母居中山。……世祖为皇帝,希宪年十九入侍,见其容止议论,恩宠殊绝,希宪笃好经史,手不释卷。一日方读孟子,闻召急怀以进,世祖问其说,遂以性善,义利仁暴之旨为对,世祖嘉之,目曰廉孟子。……方士请炼大丹也。帝曰:然,遂却之。时方尊礼国师,帝命希宪受戒,对曰:臣受孔子戒矣。帝曰:孔子亦有戒耶?对曰:为臣为忠,为子当孝,孔子之戒如是而已。……十二年右丞阿里海牙下江陵,图地形上子朝,请命重臣开大府镇之,帝急召希宪还,使行省荆南。……希宪疾久不愈,十五年(1278)春,近臣董文忠言江陵湿热,如希宪病何!即召希宪还。……十七年(1280)十一月十九日。……卒年五十。”
张三丰这诗与廉希宪之史实,已完全吻合,《呈廉阁老》,可能在至元十一年,此时廉希宪诏起为北京行省平章政事之时。不久又奉旨到辽东,任辽阳等处行中书省。后又召还,有江陵这行,时间是至元十二年五月间。廉希宪南行经过真定路中山府,(即今之定县)。故有张三丰送行之诗。从诗中反映此时张三丰正在任安喜县令,所以有“我非贪禄”之句。中山府,北宋为中山府博陵郡。元为真定路中山府,领县三:附部为安喜县、外县为新乐县、无极县。张三丰为博陵县令,实际就是安喜县县太爷。张三丰称廉孟子,方士炼丹及受戒,都符合廉希宪之传,而且廉希宪幼时“侍母居山中”,而任江陵府之职时,经过中山,寻访故地与友人,也是情之所趋,理所当然。也说明张三丰的诗是真实的记载,信得过的史料。
廉希宪生于元太宗三年(1231),卒于元世祖至元十七年(1280),那么廉希宪长于张三丰十六个春秋。张三丰在什么时间辞去县令呢?还是由他诗文来证实。《上天梯》云:“弃官游海岳,辛苦寻丹秘。辞我亡亲墓,乡山留不得。别我中年妇,出门天始白。舍我非角儿,掉头离火宅。”还有《三十二岁北游》诗,故有“乌纱改作道人装,明朝佩剑携琴去”之咏。三十二岁为至元十五年,此时廉希宪居大都,张三丰是否去探望故交?有此北行,总之官是不做了,一身轻,又是夜里由家中出走,为了生死路,到处任遨游,开始求师访道的生活。
还有一事与生卒年关系不大,但是在张一生中,不可缺少的。因为明代文人对此很重视,不可忽略,就是张三丰跋《蓬莱仙奕图》,这也是研究张三丰有价值的史料,此图赠给淇国公丘福时间是永乐二年(1404),也有记载是永乐十年,须要澄清这个历史事实。
最先记载此事是《禅玄显教编?冷谦传》,有云:“冷谦,字启敬,号龙阳子,武陵人也。元中统初,与刘秉忠从沙门海云游,博学精于易,尤深百家方术,靡不洞习。至元间秉忠为相,谦乃弃释从学,游云川交赵孟俯,尝同往四明,故宋相史弥远家,观李思训画,遂效之,深得其趣,因以善绘称。……国初仕于朝,为太常博士。逆旅人贫,谦数给之。一日就馆壁,画为公门状,语馆人曰:吾且与尔同入。……谦引手推门,门开挽馆人入见,是大帑屋,金宝百货充 ,谦令恣取之。……捕馆入至吐实,乃正其幸,而谦迄漏骱焉。谦尝至元六年(1340)五月五日,作《仙奕图》,以遗三丰遁老,三丰遁老者,即所谓张刺闼也。迨永乐二年(1404),三丰题此图,以归于太师淇国丘公。其图作奇峦异沼,林木室宇,种种轩轾,屋内为仙奕。沼中荷花正艳发,群仙姝采其傍。张题及谦终事。但云:天朝维新,君有画鹤之诬,隐壁仙逝,予将访君于十洲三岛,恐后人不识,奇仙异笔,混之凡流,故识此,盖张且讳之也。”
祝允明(1460--1526)撰《野记》与《禅玄显教编》完全一致,不过祝在尾处有“本朝仙迹,称周颠及张为最着,奇遁之事,称谦及山西金箔张。”还郎锳的《七修读稿》,查继佐的《罪惟录》,皆作永乐二年,《稗史汇编》作永乐三年。而郎锳对此图,提出怀疑,但是立论根据不足,难以推翻《野记》之说。
《双槐岁钞》和王鳌着《震泽长语》,皆云:此图为丘福所有,为永乐十年,《张三丰全集》也同此说。
问题是张三丰把《仙奕图》赠送丘福,是永乐二年?还是永乐十年?看看《明大宗实录》:“永东七年(1409)秋七月癸酉,命淇国公丘福为征虏大将军总兵官。……八月甲寅,是日总兵官淇国公丘福。……战败,死年七十六。”丘福死后,追削爵迁家属于岭南。记载此事,有薛应旗《宪章录》,叶向高撰《夷考》,朱国桢撰 《皇明史概》,谈迁撰《国榷》。在永乐二年丘福是靖难功臣中的显赫人物。张三丰题跋《仙奕图》和赠给的时间,为永乐二年,甚是吻合当时实际情况。如果是永乐十年,那时丘福已经死去两年多了,难道说送给远戍家属不成?这是不可能的事。说明永乐十年,根本不能够成立,也是错误的。我们认为永乐二年才是正确的。
或有人问:永乐皇帝遣使访张三丰,丘福与张三丰来往,为何不面奏永乐皇帝?丘福那不成为欺君之罪,实际大大不然。永乐即位之后,大封靖难功臣,另一方面诛戮建文旧臣,这一时期皇位并不十分牢固,所以无暇顾及建文出走之事。皇权巩固后,才于永乐七年(1409)十二月,遣户科给事中胡潆访张三丰,以后连年遣使。这段历史时间弄清楚了,《仙奕图》题跋的年代,也跟着迎刃而解。此《蓬莱仙奕图》,乃是后至元六年五月五日,冷谦为张三丰而绘的。
张三丰卒年问题,也是老大难的事。不过文献中大体上还有些零星记载,都穆云:“正统间犹在。”(见前)杨仪云:“天顺末,或隐或现。”《大邑县志》中嘉靖三十四年(1555)邑人左翘撰有《鹤鸣观记》云:“或居此而获黄白飞升,张三丰先生在此化去。”宝鸡金台观碑,范宗镇云:“天顺中,仙乐下迎异香七日,遂冲举。”(抄录之碑)郎锳云:“天顺三年(1459),又来谒帝,寻见其像,须鬓竖上,一髻背垂,面紫大腹,而携笠者。”顺治间《祥符县志》云:“天顺二年羽化于成都鹤鸣山,诏封通微显化真人。”雍正七年(1729)《河南通志》与县志同。而《盛京通志》云:“既而羽化于甘州张指挥园中,后屡峥他处。”嘉庆间《郴州总志》云:“张三丰曾结庐于此仙升,指书石为乡人别。”还有陆深云:“天顺末或隐或现。”何乔远与王圻也持此说。《郴州总志》正统中,张三丰结茅桂东了髻山。
从上可见,冲举于天顺时期,觉为可信。至于“后屡见他处”,实属不可信赖。如此下限到天顺八年(1464),逆推到贵由二年(1247),那么张三丰就活了二百一十八岁,实在不可思议,人究竟能否有此高寿,只有由养生家和医学家来解答了。我们不过是根据文献立论,庄子云:“存而不论。”
另外不家佚名《张三丰仙师外传》一说,也附带一提。《外传》有云:《方壶胜会图》,“三丰绍兴辛卯八月十五日生”。宋高宗绍兴无辛卯,考宋干道七年(1171)为辛卯,此时是金世宗大定十一年。《外传》为说部之书,难以为信史,故不考证。方壶即方从义,是龙虎山道士,元代绘画家。元、明两代有些文集提到此人的画。奉旨寻访张三丰的吴伯理,乃是方壶的弟子也。
关于张三丰卒年问题,还是以朱祁镇 的《御刚张三丰铜碑》之诰命为依据,因为诰命是为活人而写,说明张三丰那时还混迹人间。以诰命年代和文献相结合,我们认为张三丰卒于天顺末年,较为符合实际情况。
太极张三丰!活了二百多岁的活神仙
在华夏古老辽阔的大地之上,曾诞生过无数的先哲前贤;在神州秀丽奇美的山川之间,也曾行走过无数的奇人异士;他们或用自己深邃睿智的思想,或用自己特立独行的行为,影响、启迪着后世,他们都在中国悠久的历史长廊中留下了自己的足迹和声音,至今仍深深的影响着这个国度中众多龙的传人。
奇人张三丰,就是这些杰出者中的一人。
张三丰,元明之际的武当全真道士。名全一,字君宝,号三丰、玄玄子,辽东懿州(今辽宁彰武西南)人,生于元初蒙古定宗三年(1248年),卒年不详,大致在明天顺年间(1457——1464年)。在民间传说中,张三丰过目不忘,博学多才,能诗书,通音律,洒脱不羁,行住无常,或三五日一餐,或两三月一食;高兴时穿山走石,疲倦时铺云卧雪,颇具神仙风度。而且武功惊人,曾单拳击杀贼百人,为后世名杨四海的武当派创始人。其所创太极拳大异过去武学,将不同于达摩祖师的道家武学发挥到极致,被誉为中国武学的泰山北斗。时人称之为“隐仙”,一生不慕荣利,遁世清修,遨游四海,行踪莫测。
明代文献首次记载张三丰的,是任自垣撰《大岳太和山志》(武当古名太和山):“张全一,字玄玄,号三仹。相传留候之裔,不知何许人?丰姿魁伟,龟形鹤背,大耳圆目,须髯如戟,顶中作一髻。手执方尺,身披一衲,自无寒暑。或处穷山,或游闹市,嬉嬉自如,傍若无人。有请益者,终日不答一语,乃至议论三教经书,则络绎不绝。但凡吐词发语,专以道德仁义,忠孝为本,并无虚诞祸福、欺诳于人。所以心与神通、神与道一,事事皆有先见之理。或三五日一餐,或两三月一食。兴来穿山真走石,倦时铺云卧雪,行无常行,住无常住,人皆异之,咸以为神仙中人也。洪武初来入武当,拜玄帝于天柱峰。遍历诸山,搜奇览胜。尝与耆旧语云:吾山异日与今日,大有不同矣。我且将五龙、南岩、紫霄去荆榛拾瓦砾,旦初创焉。命丘玄清住五龙,卢秋云住南岩,刘古泉、杨善澄住紫霄。又寻展旗峰北陲,卜地结草芦,奉高真香火,曰:遇真宫。黄土城卜地立草庵,曰:会仙馆。语及弟子周真德,尔可善守香火,成立自有时来,非在子也。至嘱!至嘱!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拂袖长往,不知所止。二十四年,太祖皇帝,遣三山高道使于四方。清理道教,有张玄玄可请来。永乐初太宗文皇帝慕其至道,致香书,累遣使臣请之不获,后十年敕大臣,师之所言,信不虚矣。”
《明史·方伎传》则记载:张三丰,辽东懿州人,名全一,名君宝,三丰其号也。以其不饰边幅,又号张邋遢。颀而伟,龟形鹤背,大耳圆目,须髯如戟。寒暑惟一衲一蓑,所啖,升斗辄尽,或数日一食,或数月不食。书经目不忘,游处无恒,或云能一日千里。善嬉谐,旁若无人,尝游武当诸岩壑,语人曰:"此山,异日必大兴"。时五龙、南岩、紫霄俱毁於兵,三丰与其徒去荆榛,辟瓦砾,创草庐居之,已而舍去。太祖故闻其名,洪武二十四年遣使觅之不得。后居宝鸡之金台观。一日自言当死,留颂而逝,县人共棺殓之。及葬,闻棺内有声,启视则复活。乃游四川,见蜀献王。复入武当,历襄、汉,踪迹益奇幻。永乐中,成祖遣给事中胡荧偕内侍朱祥赍玺书香币往访,遍历荒徼,积数年不遇。乃命工部侍郎郭进、隆平侯张信等,督古丁夫三十余万人,大营武当宫观,费以百万计。既成,赐名太和太岳山,设官铸印以守,竟符三丰言。或言三丰金时人,元初与刘秉忠同师,后学道於鹿邑之太清宫,然皆不可考。天顺三年,英宗赐诰,赠为通微显化真人,终莫测其存亡也。
由于这些史料对张三丰早年经历的记载几乎都是空白,更增添了他的几分神秘。于是民间就流传着多种说法,最有影响的当数金庸先生在其武侠小说中塑造的少林寺出身一说,此外,还有辽东名士说,县官出身说,宝鸡出身说等等,比较离奇的还有他曾与宋元之际的长春真人邱处机论道一说。不过由他的自述及所著的《云水集》来看,张三丰早年饱读诗书,为辽东名士(《登华表山》、《辽阳积翠村》),也做过元朝的中山博陵县令(今河北定县),与元相刘秉忠、名臣廉希宪等相识(《遥挽刘仲晦相公》、《答刘相公书》、《廉平章以书荐余名于刘仲晦太保感而咏此》、《呈廉阁老》等)。三十二岁时“幽冀重来感慨忘,乌纱改作道人装。明朝佩剑携琴去,却上西山望太行”(《三十二岁北游》)弃官出家游历名山访道求真,先在老子出生地鹿邑太清宫修行,后来师从于终南山火龙真人,得授丹道密诀最终悟道。在作于1294年的《悠悠歌》中他曾吟唱道:“悠悠歌,悠悠歌。四十八岁空消磨,人生寿命能几何!株守恒山十六载,燕赵往来成逝波。到不如携琴剑,整笠蓑,东走蓬莱唱道歌”,从中也可看出一些他的出身时间与早期经历。
修真悟道之后,张三丰主要往来活动于陕西、山西、湖北、四川、贵州等地。明洪武初年,张三丰来到武当山,在展旗峰北陲卜地结草庐,另在黄土城卜地结草庵,名“会仙馆”。他曾经对山中耆旧说:“吾山异日与今日大有不同矣”。后来,明成祖果然大修武当山,封武当山为五岳之首,曰“大岳”。
武当草创,张三丰又来到陕西金台观。金台观由宝鸡名士扬轨三初建于元朝末年,后来因张三丰曾在这里修行传道而名声大振。观内现存遗迹、建筑无一不与张三丰及道教文化有关,传世文物"翻耳罐"以及三丰居室,三丰炼功场等都极具传奇色彩。
金台观现存《张三丰遗迹记》一碑,为明天顺六年(1462年)陕西参政知事、吏部右侍郎张用浣所立,记载其父张朝用十三岁那年在观内读书,云游至此的张三丰看见后就问他是谁家子弟,张朝用回答原籍柘城张家,元末为避兵祸,父亲张维(字叔廉,洪武年间为国子监学正)才举家迁入宝鸡。张三丰听后感慨道:我就是张玄玄,当年云游柘城时就认识你先祖张荣并与你家有交往,你祖上叫张毅的是你什么人?张朝用回答:那是我祖父。张三丰说:我认得他时他还是个童子。张三丰勉励张朝用好好读书,将来可官至三品(后果为均州知州)。过了一月,张三丰离开金台观时,张朝用也去送行,“别后,见真仙之行,足不履地,时人已异之”。
传说有一个晚上,五六个小伙子在三丰洞与张三丰闲谈。其中一个小伙说他老家原在甘肃平凉,可他长这么大还没回平凉去过。张三就问想不想回平凉看看?那小伙子说想去,可四百多里路,去一趟也不容易。张三丰说真想去的话也不难,于是拿出一张芦席卷成筒筒,把耳朵凑近席筒的一头,听了一阵说:“哎,今晚平凉有戏,唱的是《五家坡》”。大家一听,非常奇怪,都说老道和他们开玩笑,张三丰见众人不信就叫他们自己听。几个小伙子们都把耳朵凑近席筒去听,梆子叮叮桄桄,胡琴吱吱噜噜,唱腔清脆激昂,嗬,确实是在唱戏。张三丰就问大家想去看吗?大家纷纷表示想去看。张三丰说:“要去也不难,我可带你们去。但有一条件,你们得听我的,我叫咋办就咋办”。大家一致表示同意,急问他何时去?他说:“马上去”,说完就把席筒放松、弄粗,叫大家一个跟着一个往里钻。当他叫大家从席筒钻出来,已经是平凉的戏台子下边了。大家惊喜地回头去看,席筒不见了,只见张三丰笑嘻嘻地走了过来;“现在看戏吧,可不要乱走,戏一完咱们就一块儿回去”。看完戏,他把大家带到平凉城北的河边,当时河里正在发洪水,他叫大家不要害怕,闭上眼睛,喊过一二,就往河里跳。大家都照他的吩咐办了,睁眼一看又回到了金台观。可一点人数,差了一个人。原来那小子看见河里洪水滔滔心里就害怕了,他闭了眼睛,在张三丰喊过一、二的时候,别人都跳了,只有他没有跳。到他睁睛看时大家都不见了,没有办法只得沿途乞讨,过了五六天才回到家里。
离开金台观,张三丰入蜀见献王朱椿,在道教发源地川西鹤鸣山追思张道陵;又行遍四川,入贵州,一路访道修行,后复入武当,云游襄汉,……
明洪武二十三年,张三丰最后一次离开武当山,云游四方行踪不定。离开不久后湘王朱柏谒武当山,寻张三丰不得,感慨之余写有《赞张真仙诗》一首:“张玄玄,爱神仙。朝饮九渡之清流,暮宿南岩之紫烟。好山劫来知几载,不与景物同推迁。我向空山寻不见,徒凄然!孤庐空寂大松里,独有老弥松下眠”。
张三丰颇有神通,在好几个明人笔录里都提到过这样一件奇事:张三丰曾在曹国公李景隆家做客数十天,临别时李景隆不舍,张三丰就留下自己的斗笠蓑衣说:“公家不出千日,当有横祸绝粒。予感公相待之厚,故留此二物。急难时,可披蓑顶笠绕圆,而呼我也”。两年后李景隆遭难,全家被幽禁,朝廷断绝供粮,全府粮食眼看就要吃完了,想起张三丰的交代,便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绕圆大呼张三丰之名,不一会府中空地就长满稻米,不到一个月就成熟了,靠着这些粮食全府才没饿死,熬到了朝廷开禁供应粮米。有了粮食后来再试,此法就失效了。
《德安府志》则载“张在丰寓太平山,与山下宗显者尤善,其童子常从之游。童子语曰:张常出游,必偕我,但令闭目,一日窃视之,乃空中也。三丰闻之不乐,遂遗之去。乃邀父老登山为别,揖众使坐,下山取火,往返回四十里,顷刻而至。又市豆腐一提,此父老归,属其提版,曰:此唐邑西关王宅物也,为我还之。嗣问王宅,往市豆腐时,正父老在山时也。唐邑去太平山,百四十里,后觅三丰不知所”。
清初黄朗生撰《崂山志》云:“明永乐间,有张三丰者,自青州云门,来于崂山下居之,居民苏观礼焉。邑中初无耐冬花,三丰自海岛中携出一本,植现庭前,虽隆冬严雪,叶色愈翠,正月即花,蕃艳可爱。今近三百年,柯干大小如初,或分蘖株别植,未有能生者”。
张三丰也精通医道,在王景云家时,景云妻想买镇江醋,张三丰听到后就叫她洗净醋缸,拿出随身带的小葫芦往里倒,小葫芦里流出来的醋已经装满了两缸还没流完。他家隔壁一女子生病快死了,张三丰去看过后说:“是可生也,当与老夫同榻一宵则可,不然不得活”。女方家人同意了,张三丰就登榻用自己的脚板与病女脚板摩擦,病女感觉热流自足心起,第二天病就好了,三天全愈如初。
京师酒肆,有癫童子,手足溃腐,殆无生理。日见一敝衣道人来乞酒,童子伺主人不见,予之一瓯,如此两月。道人曰:尔病可救也,因令童子侧其首几上,以气呼入耳,其热如蒸,明日遂差。
《陕西通志》载,生员张恪于周公庙朝阳洞遇张三丰,敞衣垢面,张恪没理会,当时天降大雪,正准备做饭时,张三丰出去片刻就拿着才采摘的新鲜蔬菜回来,说这是从成都取来的,张恪不信,跑到门外一看,雪地里了无足迹。临走时张三丰才告诉他:吾玄玄子张三丰也。问他有什么愿望,张恪说:苦无记性。于是张三丰吹其耳,连嘱曰:吾令汝聪明,自是读书,过目辄不忘。后来张恪果然成为永乐甲午十二年(1414)会试解元。
张三丰还精通堪舆之学,相人之术,能知后世,测未来。《贵州图经新志》载,“张仙人,不知何许人?以洪武间来寓高真观,与指挥张信善,教信以葬地曰:远远长龙自北来,脉流成右建僧台。前峰凹处堪为冢,若葬真泉步玉阶。已而别信曰:武当山再会。信恳留闭之室中,未久寂然,不知所往。后信以功封隆平候,监修武当宫观,果再会其人焉。”
《玉屏县志》载:“张三丰明初,一瓢一笠,栖石莲峰下,来去城市,踪迹不测,钟鼓楼之建,基址方向,皆其所定,后遗记而去,曰:‘百年以后无平溪言其验欤,予张掣蹋也’”。后来该钟鼓楼果然于永历二年清顺治四年(1647),被南明总镇张先璧溃兵恣意蹂躏,焚掠无遗。
《祥符县志》载,张三丰“洪武初寓汴延庆观,时大理寺卿王宇为儿时,三丰过其里,而异之,曰:此儿他日必贵显,后果如其言。
除此之外,张三丰还精通音律,善琴韵好鱼鼓。他的弟子丘玄清,担任过朝廷负责朝廷祭祀礼仪的太常寺卿这个官职,就把武当山的道教音乐带到了当时的明朝朝廷里面去。
由于张三丰洒脱不羁,行踪不定,时而隐修于山野,时而云游于江湖。以高隐深遁行侠仗义博得佳誉。民间、朝野上下对他的传说越来越多越奇,声望越来越高,以至明洪武十七年太祖朱元璋专门下诏求见而不得,洪武十八年强迫其弟子沈万山敦请也不赴,洪武二十四年(1391年),朱元璋遣三山高道使于四方,清理道教。当时全真教已经式微,天师教成为道教正统,因张三丰声名远播,朱元璋还特意叮嘱统领天下道教的第四十三代天师张宇初两次亲自四处寻访:“有张玄玄者,可请来”。由此可见其影响。
后来的明成祖朱棣也非常想把民间影响很大的“真仙”张三丰“延请诣朝”,多次派人寻访。并致张三丰《御制书》:“皇帝敬奉书真仙张三丰先生足下:朕久仰真仙,渴思亲承仪范。尝遣使致香奉书,遍诣名山虔请。真仙道德崇高,超乎万有,神妙莫测。朕才质疏庸,然而至诚愿见之心夙夜不忘。敬再遣使致香奉书虔请,拱俟云车凤驾,惠然降临,以副朕拳拳之怀,敬奉书。永乐十年二月初十日”。由此可见他渴见及仰慕的心情。
张三丰无意陛见,赋诗一首由弟子孙碧云转交永乐帝:圣师亲口诀,明方万古遗,传与世间人,能有几人知,衣破用布补,树衰用土培;人损将何补,阴阳造化机,取将坎中实,金花露一枝,庆云开天际,祥光塞死基,归已昏昏点,如醉亦如痴,大丹如黍米,脱壳证无为,优游天下广,万象掌中珠,人能服此药,寿如天地齐,如若不延年,吾言皆是非。金丹重一斤,闭目静存神,只在家中取,何劳向外,炼成离女汞,吞尽坎男精,金丹并火喉,口口是元音。
成祖又赏赐张三丰弟子右正一虛玄子孙碧云制曰:朕敬慕真仙张三丰老师,道德崇高,虛化玄妙,超越万有,冠絕古今。原見之心,愈久愈切,遣使祇奉香书,求之四方,积有年岁,迄今未至。朕闻武当遇真庵,真仙老师鹤驭所游之处,不可以不加敬,今欲创建道场,以伸景仰欽慕之诚。尔往审度其地,相其广狭,定其規制,悉以来闻,朕将卜日营建。尔宜深体朕怀,致宜尽力,以成协相之功欽哉。
由于谁也没能访到有“长生久视之术,超凡入世之功”的张三丰,这位武当奇人亦成为神秘而让后人仰慕。为表达其诚意,明成祖亲自下令建造了“遇真宫”,并谕敕张三丰祀像一组置于大殿正中,供人朝拜。永乐十五年明成祖更是派出军民工匠三十余万人,大修武当宫观并派人守候。
至高无上的皇帝为武当山的一名道士大兴土木,建造宫观,并塑像祀奉,派官员洒扫,这在中国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明英宗于天顺三年(1459),封张三丰为“通微显化真人”。宪宗于成化二十二年(1486),封为“韬光尚志真仙”。明世宗于嘉靖四十二年(1563),封为“清虚元妙真君”。天启三年(1623),嘉宗称张三丰降坛显灵,加封为“飞龙显化宏仁济世真君”。
明代帝王的慕求与褒封,道门的神化,使张三丰的神仙传说历久不衰,托称曾遇张三丰传道之说,直到清代仍时有所闻。
张三丰影响后世最深的,则是开创了中国武术中的内家功夫武当派。相传张三丰在云游龟山时无意中看到鹰蛇相斗,仔细观察之后大受启发。他认为蛇在攻防之时采取的姿态非常形象地演示出内家功夫的真谛:以柔克刚,后发制人,辩位于尺寸毫匣,制敌于擒扑封闭。完全遵从了老子所阐述的“柔刚、静动、曲直”的矛盾辩证关系。道家哲学的本体是“道”。认为在天、地、人之间有一个永恒的“道”存在。它孕育演化万物,而又制约万物。它的存在是无形无象、无始无终;它的行为是处柔守雌、无为不争;它的表现是柔、静、虚、空、圆、中、正、和等。这些都可以太极、阴阳、五行、八卦概括表示。深明道家万物法自然观点,阴阳平衡动静相生理念影响的张三丰,于是根据道家“道法自然”、“守柔处雌”理论,把道家的内丹功、养生家的导引术、武术家的拳法加以糅合、编创和演化,集其大成,最终创造了以内丹为体、技击为用,养生为首、防身为要,以柔克刚、以静制动、借力打力、后发制人的具有独特功理功法、运动体系和形式的武当内家拳,给后世留下了一份宝贵的文化遗产。
张三丰的思想,具有元明时代道教思想的普遍特征,提倡三教同源。张三丰认为,自古道法流传,分为正、邪二教。而儒、道、佛三教皆为正教,三教虽创始人不同,但都“修己利人,其趋一也。”,因此,“牟尼、孔、老皆名曰道”。他在《大道论》中说:“予也不才,窃尝学览百家,理综三教,并知三教之同此一道也。儒离此道不成儒,佛离此道不成佛,仙离此道不成仙,而仙家特称为道门,是更以此道自任也。复何言哉?平允论之曰:儒也者,行道济时者也;佛也者,悟道觉世者也;仙也者,藏道度人者也,各讲各的妙处,合讲合的好处,何必口舌是非哉?”他主张修道者就是修“阴、阳、性、命”之道,“三教圣人皆本此道以立其教也”。他还认为,“玄学以功德为体,金丹为用,而后可以成仙”。这是张三丰内丹思想中的卓越之处。
在三教一家的理论前提下,张三丰阐发他独特的内丹法。他首先强调立基炼己。立基,以伦理实践为主,强调凡人不拘贵贱贤愚、老衰少壮,只要素行阴德,仁慈悲悯,忠孝信义诚,全于人道,自然不远仙道。如他在《玄机直讲》中说:“修道以修身为大,然修身必先正心诚意。意诚心正,则物欲皆除,然后讲立基之本”。“正心诚意”的立基法门,显然是融会儒、道二教思想。进一步,他认为炼己即是炼性、修心、存心。他在《道情歌》中说:“未炼还丹先炼性,未修大药且修心,心修自然丹信至,性清自然药材生。”心性是人生之本,自然也是修炼之本,心定性清,则能修炼大丹。对于心、性的关系,他的论述也很精致,他说:大道以修心炼性为首,性在心内,心包性外,是性定理之主人,心为栖性之庐舍。修心者,存心也,炼性者,养性也。存心者坚固城郭,不使房屋倒坍,即筑基也。养性者浇培鄞鄂,务使内药成全,即炼己也。
显然,张三丰的内丹学完全继承了全真北派重心性的传统,强调真心、真性对于修炼内丹的重要性。他虽然并不把心等同于性,也就是说,在理论上他并没有“心即理”的心学式主张,倒是有“性即理”的理学式倾向,但他强调内丹修炼是要炼真心、养真性,真心(即本原之心)与真性本质上却是完全同一的。实际上,张三丰还把修炼真心真气与儒家的忠孝仁义结合起来,如他说:“若无真心真气,必不能尽忠孝立大节也,盖忠孝者本乎真心,大节者原乎真气。”这样说来,真心说,既是道教修炼内丹的根本,也是儒家道德功夫论的基础。这种用真心、真性做基础,来融通道教与儒家的思想,既调和了儒道关系,又为心学的发展提供了积极的启示,拓展了广阔的空间。
张三丰留下的著作很多,《金丹要旨》、《金丹秘诀》、《金液还丹歌》、《无根树二十四旨》、《地元真仙了道歌》等在明代即已刊行。清人李西月编有《张三丰先生全集》,收入《道藏辑要》。
张三丰可考的弟子有
太和四仙:卢秋云,刘古泉,杨善澄,周真德.
二性:李性之,陈性常(1435--?)
二宗:李玄宗,王道宗(1345--1415年)
二修:张清修,李静修 89
三大弟子:丘玄清(1327--1393),孙碧云(1345--1417),沈万三(1307--1373)
武当七侠:宋远桥(1295--1380),俞莲舟,(1303--1387),俞岱岩(公元1306--1379),张松溪(1310--1394),张翠山(1313--1346),殷梨亭,(1318--1403),莫声谷(1323--1357)
之张三峰与明之张三丰 ------宁波电视台.孙武军 2007-1-1
在《王征南墓志铭》中,黄宗羲说,内家拳“盖起于宋之张三峰。三峰为武当丹士,徽宗召之,道梗不得进,夜梦玄帝授之拳法,厥明,以单丁杀贼百余”。七年之后,曾随王征南在宝幢铁佛寺学拳的黄宗羲儿子黄百家,也写了一篇《王征南先生传》,文中说:“盖自外家至少林,其术精矣。张三峰既精于少林,复从而翻之,是名内家。得其一二者,已足胜少林”。
黄氏父子之说,都有着对方没有的信息,可互为补充。王征南是黄宗羲的朋友,是黄百家的师父,和两个人的关系都非常密切。他们所述的关于内家拳祖师张三峰创拳的事迹,很可能都是从王征南处得来的。而王征南则是在师承过程中,口口相传,从前辈口中传承下了这种说法。黄宗羲是史学巨擘,黄百家也是史学名家,他们的记录,应该是认真的,不会胡编瞎造。和黄宗羲同时代的著名文人王士祯,也在好友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武技》篇后写道:“拳勇之技,少林为外家,武当张三峰为内家。”此说没有新信息,很可能是从黄宗羲地方得来的。雍正年间,宁波知府曹秉仁纂修的《宁波府志》卷三十一《张松溪传》中说:“张松溪,鄞人,善搏,师孙十三老。其法自言起于宋之张三峰。三峰为武当丹士。徽宗召之,道梗不前。夜梦玄帝授之拳法。厥明,以单丁杀贼百余;遂以绝技名于世。”这里曹秉仁是将沈一贯《博者张松溪传》和黄宗羲的《王征南墓志铭》这两篇文章中的内容合起来了。但是,有了一点新信息,“其法自言起于宋之张三峰”,“自言”,是谁“自言”?是张松溪,还是张松溪的师父孙十三老?无论如何,这都证明了宋朝张三峰为内家拳祖师的说法,是从孙十三老、张松溪、王征南这些内家拳传人的口中说出的。
关于内家拳祖师之说,目前所见,最古的只有黄氏父子的记载。正是他们俩人这么简要的叙述,却成了中国武术界一个纷争不已而且是变得越来越复杂的谜团。
著名武术史家唐豪在定稿于1930年的《少林武当考》中,认为张三峰为武当道士,宋、元、明三代并无史料可据;而张三峰会武术也无考证,于史无据。“徽宗召之,道梗不前。夜梦玄帝授之拳法。厥明,以单丁杀贼百余”之说更是荒诞不足信。
其实,在宗法制度的旧中国,尊祖是的一大特点,也是社会普遍习俗和心理。拳法的创始人,往往伪托一个有名的古人或神仙。少林是达摩,武当是张三峰,罗门是罗成,秘宗拳是燕青,通臂的白猿道人,岳门始祖追到了岳飞,长拳则要供奉赵匡胤的牌位……中国武术诸门诸派哪一家都有显赫的祖师,所以何良臣《阵纪》在列序了明代当时众多的拳法流派之后,便称其“各有神授,世称无敌”。表面上看,尊祖是荣耀故去的祖先,但实际上,它是活着的子孙们的一种地位的象征。所以《礼记》便说“尊祖故敬宗”。显赫的宗派,首先是因为它有显赫的祖先,显赫的宗派是显赫的祖先传下来的。武林盛行的家—门—宗—派等名称,顾名思义,已经足以说明武术和宗法的关系。门派即宗法、宗派,所以不能没有祖师。没有祖师,那就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煌煌名门正宗,堂堂嫡派家法,怎么可以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所以说,在中国社会、中国文化的大背景中,内家尊张三峰为祖,而且张三峰必须要神乎其神,这是势在必然的事,很好理解。
但是,这件事情突然变得十分复杂起来,起因是,到了明朝,就真的出了一个武当道士,叫张三丰。黄宗羲所写的宋之武当丹士张三峰和《明史》中记载的明之武当道士张三丰,到了晚清和民国期间,这两个人搅在了一起,纠缠不清,掀起一片迷雾。
《明史•方伎•张三丰传》载:“张三丰,辽东懿州人,名全一,一名君宝,三丰其号也。以其不饰边幅,又号张邋遢。”这是个奇人,可以几天吃一顿,或者几个月不吃东西,能一日千里。曾和徒弟在武当山盖草庐居之。明太祖朱元璋闻其名,派人找他没找到。他死了以后,葬进棺材时他又复活了。后来他又到四川,又入武当,踪迹更加奇幻。永乐年间明成祖朱棣派官寻访,数年也没找到。后来就命官员督民工三十万人大造武当山宫殿道观。也有人说三丰是金时人,后学道于鹿邑之太清宫,然皆不可考。
可见,就在万斯同他们编写《明史》时,张三丰这个人已经是有多种说法了。在《万姓统谱》中就说:“张三丰不知何许人”,以下所述内容与《明史》相同,只是更简略些。清代吕湛恩在《聊斋志异•武技》王士祯的点评后引用了《万姓通谱》对张三丰的描述,他也有疑惑,说道:“志异作‘三峰’,此作‘三丰’,且第言其灵迹,未言其精于拳勇也;而既云入武当,则又似为一人,俟再考。”他注意到“三峰”和“三丰”这两个名字的写法不同,而且没有说明代的这个张三丰会武术。
到了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唐豪自然也发现了其中蹊跷。他在《少林武当考》中指出:根据《明史》和历经篡修的《太和山志》,都只字未提及张三丰会拳术;即使是公元1723年住在山西的圆通道人汪锡龄编的《三丰全书》稿本以及到公元1844年被长乙山人李涵虚重编出版的《三丰全书》里面,他们虽然都鬼话连篇的宣称见过十四世纪的张三丰,但也未曾捏造张三丰会拳术或创造太极拳。
唐豪认为,太极拳创始于张三丰的谎言,出现于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太极拳在北京享有盛誉之时,张三丰创太极拳说最早见于1921年北京版许禹生《太极拳势图解》一书。许禹生提倡武术,不遗余力。也练过杨式、陈氏太极拳,但疏于考证。书中所录《太极拳经》篇末注:“此系三丰先生入室弟子王君宗岳所作”,便有张三丰创太极拳之说。自许书附会张三丰以后,其它太极拳书每多征引附益。一些老拳谱上往往注有“张三丰留承”、“武当山真仙张三丰老师遗论”等等。
查阅资料,清光绪六年,1880年,武式太极拳创始人武禹襄外甥李亦畬所作《太极拳小序》开宗明义就说道:“太极拳始自宋张三丰,其精微巧妙,王宗岳论详且尽矣。后传至河南陈家沟陈姓,神而明者,代不数人……”,此文似乎是近代太极拳源流的最早記载。但李氏又于光绪七年将开头所写改作:“太极拳不知始自何人”。李氏为何作此改动?后人猜测其原因之一,就是李氏困惑于宋张三峰与明张三丰故而未作定论。
宋之张三峰和明之张三丰到底是同一个人还是两个不同的人?宋之张三峰会不会武术不可考,但内家拳传人已将其奉为祖师,而明之张三丰史书记载未说其会武术却为何成为了太极拳的祖师?是不是在明之张三丰出现之时早已有了史学大家黄宗羲所说的宋之张三峰,而这个张三峰是武艺高强的奇人,后人不舍得放弃黄宗羲之说,而明代的张三丰又恰好也是武当道士,名字又与宋之张三峰几乎一样,所以这个明代的张三丰就附会上去,含糊地也成了一位武学大师?
民国期间,张三峰或张三丰造拳之历史更为众说纷纭,但宋张三峰道士既已为内家拳所拉为祖师爷,而黄氏父子已明言张三峰所创者为内家拳,于是某些太极拳书遂放弃宋张三峰创太极拳之说,而以元末明初之武当张三丰道士为太极拳创造人。
但是到了现在,还是有人坚持宋之张三峰和明之张三丰为同一个人。其中一个做法是将“张三峰”和“张三丰”这两个不同的名字写成一个,如说“关于张三丰的生活年代主要有以下两种说法:1、根据《王征南墓志铭》他主要活动在北宋末年;2、根据《明史》记载,他是元末明初人”,这里就只写“张三丰”,其实在《王征南墓志铭》中写的是“张三峰”。 第二个做法是直接把黄宗羲所写宋之张三峰的事迹变成明之张三丰的,如说张三丰在洪武初,召之入朝,路阻武当,夜梦玄武大帝授以拳法,旦以破贼。另一个做法更是可爱,它干脆堂而皇之地将这两个不同的名字合二为一,彻底解决问题。说张三丰居宝鸡金台观时,面前有三山峰,挺秀仑润,因号三峰。所以常見张三峰之說,实为一人也。
现在武当派传人仍然坚奉张三丰为太极拳祖师。2005年6月29日,央视《今日说法•太极拳寻宗》节目中,用肯定的语气谈到陈家沟创太极拳,并且说写进了教科书,写入了武术史;谈到张三丰创太极拳则说是文艺武侠之说和太极拳爱好者之说。《武当》杂志在2005年第9期上就发文表示不满,说:“事实是张三丰创太极拳无论是史料、著作,还是当代太极拳广大传人承认程度,都远远多于和早于陈家沟创拳说。制作该节目应作社会调查,应实事求是,客观公正。”
更有人撰文批驳唐豪道:“《明史•方伎传》和《大岳太和山志》,都记载张三丰“寒暑惟一衲一蓑,所啖升斗辄尽,或数日一食,或数月不食,兴来穿山走石,倦时铺云卧雪,能一日千里。行无常行,住无常住,人皆异之,咸以为神仙中人也。”这里,展现在人们面前的张三丰,无疑是位武艺超绝的高人,他内丹功高超,达到了数月不食的“辟谷”境界,有着铺云卧雪的金刚不坏之身,而且能穿山走石,一日千里,武功了得!有人说没有张三丰会武功的记载,这里记的是什么?
唐豪为什么要否定呢?这与当时的大气候有关。1930年前后,正是学术界“疑古”思潮泛滥之时。在这股思潮的影响下,一些人对古代的人和事,都要怀疑否定,不管你是儒是释是道,不管你是孔夫子、达摩,还是张三丰,一概怀疑,犹如‘文革’中的‘怀疑一切’。……唐豪自然受这种疑古思潮的影响,难怪敢发表否定数百年来万千弟子尊崇的太极拳祖师张三丰的欺世文章了。”
明眼人可看出,他所说的张三丰是武林高人十分牵强;而接着又将唐豪的科学考证说成是类似于文革中的怀疑一切,这更是有点“居心叵测”了。
有人嫌这还不够乱,又说“张三丰,本名张阳,字三凤,宋元时候人。中岳武当山道士,中岳慈云寺佛徒。”他创内家拳,又创张阳拳和二路通臂拳。又有人说湖北通山县九宮山所传有南宋张三峰,名道清,字得一。
我总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于黄宗羲的那几句话。没有他的宋之张三峰为内家拳祖师之说,明史中的张三丰便无从成为武当派太极拳的祖师了。
张三丰遗物,流传下来的为数甚少,而且散佚于各地,从文献上看,明清两朝有扫记录,现转录如下,对于研究张三丰,不无小补。
姚福撰《清溪暇笔》云:“岐阳王最好学,其中景隆,亦喜儒者,故门下多奇士。……福闻其家,有张三丰扫留蓑笠,暇日过访而求观焉,其曾孙萼出以示福。其蓑垂须已秃,但余绳千结,披之及膝,笠已忘独篾胎耳。萼且曰:张以先祖爱客之故,勉留数旬,监别先祖曰:公家不出千日,当有横祸绝粒。予感公相待之厚,故留此二物。急难时,可披蓑顶笠绕圆,而呼我也。去二载大狱兴,遂全家幽于本应府,不给以粮粮垂绝,乃依所言呼之,俄顷前后圃中隙地内,皆生谷米,不逾月而熟。因食谷乃得不死,谷甫尽,而朝廷始议给米,其后呼之不生,异哉“!此与李德耀题张三丰像,文字记载微有出入,但绝粮之事则有之,并不玄虚,从方法同来看较为可信。此记载还有,万历三十八年(1610)周晖撰《金陵琐事》、王昕的《稗史汇编》、吕燕昭、姚鼎纂修《江宁府志》等。李景隆在永乐二年,确在绝食之事,得已不死,怪不得姚福说异哉!不管事物真伪如何,张三丰留下蓑、笠二物,则是事实,我们不能够否认实物的。
何宇度撰《益部谈资》,有夔州府城西开元寺。……国初张三丰与僧广海善,寓于寺者七日,监别赠诗云:深入浮屠断事情,奢摩他行恰相应。无花隐隐呈微瑞,风叶琅琅泳大乘。密室尽间云作盖,空亭夜静月为灯。魂销影散无何有!到此谁能见老僧。井留草履一双,沉香三片而去。后海以诗及二物,献之文皇”。
崇祯十四年(1641)周嘉胄撰《香乘》载有张三丰“仙留沉香”。恩成、刘德铨纂修《夔州府志》也记载此事。
武当山玉虚宫,有万历五年(1577)《重建仙楼碑记》云:“文皇帝特遣侍郎胡持书延请,仙隐而弗见,潆奉其笠、杖而还。”(自抄之碑)此碑完好无恙,乃是提督大岳太和山,内官监太监柳朝立。
朱国桢撰《皇明史概》有云:“文皇遣胡潆实是访张三丰。……三丰曾到武当,故有此行。今其铁笠犹藏山中,大如伞已略有破碎矣”。此书自序写于隆应四年(1570),说明当时铁笠还在,何时毁坏,不得而知。
宝鸡金台观,知县朱炳然刻石诗云:“宝鸡金台观乃张三丰修真处,三丰九节杖、混元衣在焉。寻真何处觅层城,观起金台接太清。鸠杖尚留九节在,霞衣犹见五铢轻。闻月野鹤亦自适,流水桃花空复情。歌罢怀仙一长啸,昔阳红照万山明。”(自抄之碑)此碑无年月记载,朱炳然任宝鸡县令,是在万历三十九年(1611),纂修《宝鸡县志》,碑也只有在这段时间所刻。另有一碑为范宗镇《谒仙师张三丰洞》题咏有“九节苍藤杖还在”之句。
王兆云辑《白醉琐言》记有“三丰异物,张三丰在甘州,留三物而去,其一蓑笠,其二为药葫芦,人有疾者,或取一草投其中,明旦煎汤,饮之疾立愈。其三为八仙过海图,中有寿字。……皆为中贵取去。”但不知此书撰何年?好在前有王世贞订阅,此物当时在张指挥家。
焦 (1541——1620)纂辑《献徵录?张三丰传》有”尝至甘州张指挥家,遗一中袖及葫芦。……所留杨氏小鼓,戛大镛不能混其声。”康熙四十一年(1702)纂修《岷州志》,乾隆元年(1736)《甘肃通志》亦有记载,文字微异内容完全一致。
《枣林杂俎》,有《张三丰食器》云:“尝居颖州迎样观,遗像一、食器一、容斗许,署贮肉不腐。混元衣一,久而如新,好事者,易其领辄败。冠一,质古有摩云态。”尹继善等纂修《江南通志》云:“迎祥观,……遗有混元衣,衣至今犹存。”《安徽通志》和《阜阳县志》也有记载。张三丰弟子张古山居住迎祥观,在永乐时,任武当山太和宫提点之职。
乾隆元年(1736)纂修《云南通志》,姚安府“张三丰,天目人,寓郡文宫年馀,后去之平越,以双鞋留挂壁间,长二尺,题曰:三丰鞋。”《姚安县志》亦有记载此事。
嘉庆间,纂修《四川通志》去:“铜梁巴岳山,有真人张三丰所遗扇、砚、竹杖各一,寺僧以为宝。”《铜濯县志》亦有记载。明尚书张佳允邑人。有《同顺庆僧游巴岳》诗云:“洞门好问双玉童,汝师可是张三丰。道窝仙去丹灶冷,竹杖生苔叹遗纵。”张三丰在巴岳山,居住数年之久,留下遗物,寺僧宝而藏之。
《大岳太和山纪略》,有杨素蕴诗云:“仙才无处觅三丰,破衲针须老母缝。巧妇鸳鸯空费手,何如飘笠乱云封。”杨素蕴是清初人,由此诗而知,当时张三丰衲衣党政军在,今不知流落到何方了。
黄朗生撰《崂山志》,仙释有云:“明永乐间,有张三丰者,自青州云门,来于崂山下居之,居民苏观礼焉。邑中初无耐冬花,三丰自海岛中携出一本,植现庭前,虽隆冬严雪,叶色愈翠,正月即花,蕃艳可爱。今近三百年,柯干大小如初,或分蘖株别植,未有能生者。”此志修于晚明黄宗昌,完成于清初黄朗生,前有顾炎武序。万历三十一年(1603)修的《来州府志》,乾隆元年的《山东通志》,二十八年的《即墨县志》皆记载此事。蒲松龄的《聊斋》,其中香玉和绛雪的故事,绛雪即耐冬花树也。
光绪间《铜梁县志》,有“五星杉在巴岳山巅,香炉峰侧,则五株罗列,如星聚奎垣,高约千丈,围八、九尺,古干离奇,烟云郁锁。相传为张三丰手植。”又有“云盖松在计都寺后,相传亦张三丰手植。”还有“紫云庵县南三十里,庵后,悬石岭崎欲坠,有大松一株,老干轮围,传为三丰手植”。
关天张三丰像,周晖撰《金陵锁事》有“世之画周颠仙,张三丰像者甚多。惟颠仙自画一像,在皇城五凤档上。三丰自画一像,在临淮候家”。此像还保存于今天,亡友黄学民赠送于我复制照片,并抄录了李德耀的题字,以及吴图南的按语,后在《武当》杂志创刊号披载。《明史》云:“景隆小字九江。……永乐二年,……夺景降爵。……弘治初录文忠后。……嘉靖十一年(1532),诏封性为临淮候,禄千石,逾年卒,无子,复以濂弟沂绍封,卒,子庭竹嗣,屡典军府,提督操江。”又《功臣世表》李庭竹“二十八年(1549)三月已丑,提督操江,屡领南京军府。”所以李德耀题字云:“迨先大人北徙,像沦入宗人家,不复得。乙卯(嘉靖三十四年1555),长兄统师来京出重资购之。已寸裂,得良工始完如旧观。未必非仙之灵默佑云。耀纪其始末,俾后之人,知像之出于仙之手绘。”说明周晖记载与李德耀题字完全吻合。张三丰自画像保存到现在,是一件珍贵的文物,实值得庆幸。
张三丰侗像,原在遇真宫供奉,现在武当山文管所,还有天顺年铜像碑。在贵州平越卫,倒马坡悬崖上的石刻张三丰像。康熙三十六年(1697)纂修《贵州通志》云:“最右异者,平越城西山,曰:倒马坡,半见隔山石壁如屏,悬崖千级,上有三丰遗影。首戴华阳冠,侧身杖策西行,俨然画图,极可观,旁刊‘神留宇宙’四字”。乾隆六年(1741),纂修《贵州通志》:“仙影岩在府城西五里,岩上有仙人张三丰遗影,明巡抚郭子章题“神留宇宙”四字,镌最高处”。程春翔题诗:“风雨长年在,须眉尚可亲。人间传异迹,石上想精神。草衬空中屐,苔衣化后身。崖头三尺影,阅尽道旁人”。明清两代题仙影崖的诗很多,不能尽录。
康熙四十一年(1702)纂修《岷州志》云:“三下井,在城西北角,仙人张三丰寓杨氏宅掘得一井,以木为底,至今尚存。向建祠于井北,画像其中,久经倾废。康熙四十一年,同知汪元 于杨之瑛家,得其真像,命画工临摹,仍建祠以奉之”。杨之瑛乃杨永吉之后代。
乾隆四十九年(1784)郑云、邵晋涵纂修《杭州府志》曰:“宝极观有张三丰遗像,嘉靖仁和县志。”云南昆明圆通寺,有张三丰石刻像,清初道士徐道广所绘。民国八年(1919)姚安赵鹤清为之刻石,以传永久。至于其他各地泥塑木雕,则不介绍。
《天水冰山录》一书,是记载严嵩被抄家时财产登记,内有《三丰子真人图》一卷。还有隆庆二年(1568)文嘉撰《铃山堂书画记》,有《三丰真人图录》。渴望留心于张三丰掌故的人注意,并上边谈到的《仙奕图》。
康熙六年的《陕西通志》延安府,中部县有“张三丰遗诗处,在轩辕庙侧,玉皇庙东壁上。碑记元至正庚子(二十年1360),三丰手题。”嘉庆十二年(1807)纂修《续修中部县志》有张三丰《桥山祈仙台》诗:“披云履水谒桥陵,翠柏烟含玉露轻。衮冕霞飞天地老,文章星焕海山青。巍巍凤阙还仙岛,渺渺龙车驻帝城。寂寞琼台遗汉武,一轮浩月 古今明”。此诗明弘治七年(1494)李宗仁、杨怀纂修《延安府志》收在诗文录中。在和诗中,首为《次三丰韵》是胡潆所作。还有许多风雅士《和三丰》的诗,《张三丰全集》未收。
康熙三十三年(1694)纂修《南阳府志》有张三丰的《唐子山》和桐柏的《金台留偈》。今录《金台留偈》诗:“乘鹤西风出华州,袖藏千载混元球。黑铅红汞东西产,白雪黄芽次第妆。孔子泣麟周道否,卞和识玉楚王休。药中消息谁人会,脱却红尘自在游。”《唐子山》诗文学趣味浓厚,今不录此二诗。此诗《张三丰全集》亦未收。
乾隆四十三年(1704)纂修《屏山悬志》卷首图中有张三丰《太平石》,在邑东之城东万涡石上:“宣德乙未云水张三丰书,太平石:山高月小,水落石出”。“长五尺阔二尺五寸”。在张三丰传和古迹中皆记载此事 。有顾忻题《太平石》诗:“石碣天然江岸横,仙人题识旧知名。山高月小波光敛,水落沙沉绿字明。无数奇峰深涧出,中流鼓棹片帆轻。莫愁前路雄滩险,杜字声声送客行。”还有吴延杰《题太平石张三丰遗像》云:“片石遗形在,仙灵胜迹传。扶筇常自若,永庆太平年。”从吴廷杰诗中,还知有张三丰遗像,而志中无有记载其像,殊可惜也。《太平石》作“宣德乙未”,实际宣德无乙未岁,宣德二年为丁未(1427),宣德十年为乙卯(1435),题刻之中必有一字这差错。
雍正十三年(1735)纂修《陕西通志》,朝邑县灵应观,“在紫阳山亦名紫阳观。……仙人张三丰曾憩息其中,大书壁上。”即《桥山祈祈仙名》诗书之于壁上。《通志》又记载扶风县景福宫,有“仙人张三丰画壁。”道光二十三年(1843),纂修《重庆府志》,有:“洗墨池,在城内文昌庙,相传张三丰画帝君像,洗墨处。”民国三十七年(1948)纂修《姚安县志》,张三丰寓姚三年,居文昌宫时,“以墨潘泼壁,望之烟水苍茫云。”乾隆四年(1739),纂修《雅州府志》,在“文昌祠……弘仁殿。……三清阁,左右魁星、圣母二宫,前殿壁后,有张三丰所画风洞景尚存。”民国十二年(1923)纂修《雅安县志》亦记载此事。悬空寺还有张三丰达摩像壁画,志云:“今不存在”。
嘉庆二十五年(1820),纂修《郴州总志》:“桂东县有张三丰明正统中,有伟丈夫美髯须,结茅桂东之了髻山,一箬笠,寒暑不易,瞑目趺坐,不知其何许人也。”又云“三丰石,在县东十五里,昔名三了石,上书三丰二字,大如斗,虽风雨漫漶,苔藓披结,犹可识,相传仙人张三丰,曾结庐于此,仙升,以指书石,为乡人别。”又云:有“隶书三丰二字,如斗大,不类雕镌,虽经风霜剥蚀,字迹宛然。”同治五年(1866)纂修《桂东县志》,有清邑人周为东咏《了髻山》,“言访张三丰,遥指了髻岭。美人胡不归,白云闻秋影。飞级凭虚空,何处修容靓。引手摘晓霞,风吹衣袖冷。仙人非有求,焉用姓名炳。石上字不灭,(三丰二字入石进一寸许)摩挲发深省。”此郴志记载正统时来此地,实属可贵,而“三丰二字入石寸许”,又有隶书所写,更为可贵也。一般张三丰手书,用行草较多。而题咏《了髻山》的诗也不少,多数为邑人,当地人咏当地事,较为可信。
民国十四年(1925),纂修《都匀县志稿》,有“写字岩,在城北十八里桥头,明道士张三丰书‘万壑松声’四字,笔法苍劲。又马路哨岩间,亦有三丰留题,惜苔藓侵蚀漶漫,不能辨,俗亦称写字岩。又城北十八里,滴水哨悬岩,有三丰影像,俗称张仙岩。”这些《张三丰全集》没有记载。张三丰诗,有的地方志乘有所收录,限于篇幅不能赘述。张三丰的书法、绘画也造诣较深,倘从艺术角度来研究,可能会另有新的收获。
关于张三丰的著作,从明清两朝目录学家的记载中,可以窥见全貌。
嘉靖间《天水冰山录》,有《张三丰金丹节》一部,手抄本,严嵩家藏此书。嘉靖皇帝崇信道教,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因此丹学书籍风靡一时,何况严嵩以青词起家,深得嘉靖皇帝宠信,收藏此书毫不足怪。
万历四年(1576)朱睦楔著《万卷堂书》,载有《金丹小成》一卷、张三丰;《金丹直指》一卷、张三丰;《修养保身秘法》一卷、张三丰。朱睦楔是周王朱棣的子孙,在周王后代子孙中,以儒者自居,“通怀好士”收藏古书图籍,还经常梓行书籍,写下大批著作,学者称为西亭先生。
赵鼎台对佛、道教学说甚有研究,著有《脉望》一书,该书在性命之学方面有独特见解。《脉望》书中,载有“尝读张三丰《道法会同疏》”虽是短文一篇,却得到赵鼎台的重视;如光绪二年(1876)罗廷权、何衮纂修《资阳直隶州志》。光绪三十一年(1905)彭恭士、曾庆吕纂修《内江县志》、以及《张三丰全集》等,皆有记载。此文是永乐年间,张三丰居住明道玉家时所写。
宝鸡金台观之碑,范宗镇云:“仙真,……著有《金丹玄要》三篇。另一碑中,范宗镇泳诗:“三篇玄要道清真”之句。前一碑为万历九年(1581),此碑文在陈垣编纂《道家全石略》有所收录。后一诗碑没有年代。据金台观文管所负责人说:观中原有石刻丹经碑,今已不知去向。
黄虞稷撰《千顷堂书目》,有张三丰《金液还丹捷径口诀》一卷,又有《金丹直指》一卷。
王洪绪撰《明史稿》,有张三丰《金丹直指》一卷,又有《金丹秘旨》一卷。《明史?艺文志》记载与《明史稿》完全相同。
康熙十二年(1673)曹申吉、潘训纂修《贵州通志》,有张三丰《丁道歌》、《无根树词》二十四 首。康熙三十二年,《贵州通志》、《黔诗记略》与记载相同。据说福泉县高真观有此碑刻,不知确否。
阮元、范懋柱撰《天一阁书目》,有张三丰《金丹节要》二卷,蓝丝阑抄本。
乾隆间《历代神仙通鉴》,汪舜仪评订同原录,有《徙要篇》(祛应作捷)、《无根树》二十四旨(旨应作首)、《金液还丹歌》、《大道歌》、《炼铅歌》、《地元真仙了道歌》、《题丽春院二( 应作阕)》、《琼花诗》、《青羊宫留题》。《通鉴》所载《张三丰全集》皆已收录。
嘉庆二十四年(1819)甘肃崆峒山道士刘一明编《道书十二种》,有刘一明注解《无根树》。
光绪三十三年(1906)四川成都二仙庵,重刊《道藏辑要》,在此集中,有张君宝撰《张三丰全集》。民国二十三年(1934)黄熔纂修《乐山县志》,在文志、书目有“《三丰全集》八卷,张三丰著。是书清康熙时汪观察锡龄、字梦九,所裒集。嘉庆、道光间李氏刻之,板存高票山下清虚宫三清殿。嘉定教授董承熙,邑人李嘉秀撰序。”记载了《张三丰全集》之编纂刻板之经过,汪、李二人志乘中有传。
上海图书馆编《中国丛书综录》,有《古书隐楼藏书》,清闵一得辑《玄谭集》一卷,明张君宝撰。《证道秘书》清傅金铨辑,《三丰丹诀》一卷,明张三丰撰。
北大图书馆善本书征求意见稿,子部道家类,三峰张神仙《金丹节要》三卷,《别录》一卷,明抄本。外还有关于张三丰事迹的著作,南阳张朝用的《张三丰遗迹记》见前引用之碑文。明佚名撰《张三丰仙师外传》一卷,撰者为何人不明,年代又不祥。《贵州通志》与《黔诗记略》有所转录。还有钱谦益撰《绛云楼书目》,以及《千顷堂书目》,亦著录其书。
另有《张三丰真仙遗事》一卷,是明万历二十四年(1596)平越王恩民偕都匀司理李珏同辑,亦载《千顷堂书目》中。
我们认为,如果把有关张三丰的不同版本收集起来,加以校勘、考证、标点整理出版,为研究张三丰著作,提供方便,是一件功德无量之事。
张三丰的真事和历史文化功绩
作者:梅香琴
张三丰自画像(本文作者提供)
提起“张三丰”,人们就会想到武侠小说和影视中那个仙风道骨、神功盖世的武当派宗师。尤其是金庸笔下的形象,更是令人荡气回肠。但那些描写大多都是杜撰,真实的张三丰在历史上是一位影响深远的修炼大成就者,他发扬了中华道家文化,创立了武当派道统和武功,留下了许多传唱不衰的神奇。
其人及成道
据史料研究,张三丰于南宋淳佑七年(公元1247年,时为元定宗丁未二年)四月初九日,出生在辽东懿州粱渔务(即今辽宁锦州黑山县姜屯镇土城子)。他5岁时患眼疾,幸得道长张云庵治愈。他跟随张道长学习道经七年,过目成诵,并兼读儒释两家之书,为以后人生奠定了深厚的基础。
张三丰32岁时,父母双亡,他借守孝之机辞去县令的官职,后离开妻儿和家乡远行访道,直到67岁时(公元1314年),他在终南山遇火龙真人而得大道真传。10年后,他到武当山,面壁九年修炼,终于得道成神。他是老子所传的“隐仙派”(亦称“独龙派)一脉的六代传人——犹龙六祖。
张三丰自称是张道陵天师的后裔,他长相奇异,高而魁伟,龟形鹤背、大耳圆目,须髯如戟。不论寒暑,都是一个斗笠一件道袍,雨雪天披一件蓑衣。因不修边幅,人称“张邋遢”、“邋遢道人”或者“邋遢张仙人”。他有很多名号,如张君宝,张玄玄等,最后以“三丰”定下来。张三丰吃饭,不论一升还是一斗,一顿吃完。有时几日吃一餐,有时两三个月吃一次,仍像往常一样。
张三丰行踪莫测,经常云游有仙迹的名山大川。他在《东游》一诗写道:“此身长放水云间,齐鲁遨游兴自闲。欲访方壶圆侨客,神仙万古住三山。”他的足迹到哪里,哪里就流光溢彩。
武当创绝学
中国武术驰名天下,源于佛道两家的修炼方法。一为少林达摩,一为武当张三丰,所以素有“南尊武当,北崇少林”之说。张三丰创立的武当派内家拳博大精深,诸如太极拳、八卦拳、形意拳、五行拳、纯阳拳、混元拳、玄武棍、三丰掌、十段锦等,都注重内功,讲究以柔克刚,以静制动。与道家清静柔弱、淡泊无为的主张相合。张三丰是怎样创造出内家拳的呢?
《明史.方伎传》称他为武当丹士,是宋时的技击家。徽宗召见他。在入朝途中,遇武当山受阻而停留。夜晚梦见真武大帝指教拳法。第二天天亮上路,遇贼,他凭一人之力就杀贼百名。这种拳法就是他首创的内家拳十三势(招)。武当传人王征南的墓志铭中,《张松溪传》中都记述了这件事。
张三丰早年求道期间曾去过少林,精通少林拳法要义,又精通宋元道士的一些修炼方法,他得道后,把自己领悟的内修方法,诸如导引、吐纳等融炼到武术之中,形成了以修养生息,参悟道法为主的内家拳。内家拳是道家修炼方法,目的不是用于防身格斗。但随着修炼境界的提高,武术技能自然提高,可臻于化境。
太极拳和内家拳本是一体,张三丰当年教徒都是口传身授,他的拳法传给宋远桥、俞莲舟、俞岱岩、张松溪、张翠山、殷利亨、莫谷声等继承人。其中一支传到王征南。王征南以后,各支的后世传人把太极拳冠以不同的姓氏,有的加进了自己的东西,标新立异。这样太极拳就从内家拳中分离出来而成为独立的一种。主要分为道派、北派和南派三大途径传播。这种演变后的传播扩大了太极拳的影响,但是张三丰太极的原貌等于被毁坏,即使还可以养生、健体、防御,也不过是越演变越走向末技,无法达到张三丰用以提升生命的境界。这实在是一件憾事。
其实,张三丰修行过的武当山有两个。古武当山位于河北省邯郸地区武安市境内,俗称“老爷山”。唐宋元时期,那里都建有道观,真武大帝在此出家修道。张三丰梦受真武大帝教功,应该是在古武当。元朝初期,张三丰从金台观携徒到古武当山修炼丹土与掌法。现在留下来的张三丰太极掌法就是传自古武当,而现在的邯郸成为世界太极拳的故乡也绝非偶然。
今天众人所知的武当山,又名“太和山”,位于湖北省西北部。明初年,张三丰带弟子们迁到这个武当山修炼,除荆棘,占卜地点,盖了草庐、草庵,定名“遇真宫、会仙馆”,嘱咐弟子周真德善守香火,日后必有成立的机会。庵前有五株古木,他常在树下歇息,“猛兽不噬,鸷鸟不搏”。他登山时轻捷如飞,隆冬常卧在雪中睡觉,令人惊奇不已。张三丰常跟武当人说:“异日,此山必大兴。”果然,到永乐帝朱棣时张三丰的预言一一应验。
张三丰仙名远播,明太祖朱元璋多次召求并派人寻访而不得。朱元璋的儿子湘王朱柏,亲自到武当山也没见到他的踪影。明成祖朱棣即位后,也多次派人寻访,并致张三丰《御制书》,表达渴见和仰慕之情。张三丰无意陛见,赋诗一首由弟子孙碧云转交永乐帝。
为表达其诚意,明成祖下诏在武当山上建“遇真宫”,并谕敕张三丰祀像一组置于大殿正中,供人朝拜。张三丰奉真武大帝为祖师,永乐十五年,明成祖派出军民工匠三十余万人,在武当山大建宫观,作为真武大帝的道场,并派员守候张“真仙”。称武当山为“太岳”,名位五岳之首。这都应了张三丰的预言。明嘉靖时又进行了扩建,达到了“仙山琼阁”的意境。
武当山古建筑群
至今,武当山以其建筑,自然和文化之绝美被联合国收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崂山留神韵
张三丰在一百多年间曾三次在崂山修行,最后他的道家内外双修功夫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甚至可以“散则为气,聚则成形”。他在崂山的庵、洞中写下了一系列影响深远的道学著作。后人编成《张三丰先生全集》,收入《道藏辑要》。
张三丰认为儒、释、道都是正教,同归于“道”。修人道是炼仙道的基础,强调无论是谁,只要平时积阴德,仁慈悲悯,忠孝信诚,全于人道,离仙道也就自然不远了。指出“人能修正身心,则真精真神聚其中,大才大德出其中。”这些说法与以往的道教不同,独树一帜,使普通人看到了修炼仙道的可行。
耐冬花
明朝永乐年间,张三丰在崂山太清宫修炼时,移花栽木,营造了一派仙苑美景。他从海岛把一种“耐冬”山茶移植到太清宫的三官殿前。严冬叶色愈翠,正月开花,蕃艳可爱,花期半年。这株傲寒长生的“耐冬”山茶,成为植物界研究不透的奇迹。它似乎浸润了张真人的神力,至今600多年,高近7米,合围近1.8米。即使在四季如春的山茶之乡云南,像这样的树龄和长势也极为罕见,更别说在北国冰天。
“绛雪”
耐冬花怒放时,像落了一层红色的雪,清代大文学家蒲松龄就是从这株花得到了灵感,他在聊斋中塑造了香玉和绛雪,其中身着红衣、超凡脱俗的“绛雪”就是耐冬树神。今天,崂山及青岛各处都有“耐冬”山茶,实在是张三丰的一大功劳。
自张三丰在崂山移花栽木后,明朝以后的道教宫观就兴起栽植花卉热,并影响至全国,提升了中国的园林艺术。
金台观见证
金台观
张三丰多次在陕西宝鸡的金台观修道,他曾叫张三峰,据说就是见到宝鸡山三峰挺秀而来的。
明朝时陕西参政知事、吏部右侍郎张用浣在金台观立《张三丰遗迹记》一碑,叙述了他父亲见到张三丰的事,此碑至今保存。
碑上面说,他父亲张朝用十三岁那年在金台观内读书,云游至此的张三丰问他是谁家子弟。张朝用说他父亲叫张维,为避战乱才举家迁入宝鸡。张三丰听后感慨道,我就是张玄玄,当年云游柘城时就认识你先祖张荣并与你家有交往,你祖上叫张毅的是你什么人?张朝用说,那正是我爷爷。张三丰说:“唉,我认得他时他还是个童子。”张三丰勉励张朝用好好读书,将来可官至三品(后果为均州知州)。过了一个月,张三丰离开金台观时,张朝用也去送行,见张三丰离去时脚不履地,当时在场的人都很惊奇。
《明史》和《微异录》中都有记载:张三丰居宝鸡金台观时﹐曾游魂七日。他料定自己将死,做诗唱颂逝去,但在埋葬那天又活了过来。归来后给了弟子杨轨山一偈,预言元朝灭亡明朝诞生。偈云:“元气茫茫返太清,又随朱雀下瑶京。剥床七日魂来复,天下齐看日月明。”(张三丰的《云水集》)重新归来,必有未完成的使命要做。果然,从明初他开始草创武当,到最后鹤鸣山仙升,他的声名和事迹在明史和民间大放异彩,整整影响了明清两代。
金台观一带留下了张三丰的许多神奇的传说。他离开时,留下了九节藤杖、混元衣。1611年,宝鸡县令朱炳然见到这两样东西。在碑上刻诗,其中有“鸠杖尚留九节在,霞衣犹见五铢轻。歌罢怀仙一长啸,昔阳红照万山明。”
真人何处寻
明朝皇帝曾在武当山的老营宫前修建了一座碑搂,内立两尊特大的石碑,一刻明成祖赐张三丰书,一刻明英宗赐张三丰诏,称张三丰为“真仙”。但皇帝们都无缘一见真人,只有朱元璋第十一子蜀献王朱椿,有幸在四川见过张三丰。他曾写过一首诗名叫《题张神仙像》,诗曰:奇骨森立,美髯戟张……飘飘乎神仙之气,皎皎乎冰雪之肠……据说他因得到张三丰的指点,领悟了道家的真义,后来避开了政治上的灾祸。
张三丰不在名利情中,他修成了真人,具足慈悲、智慧和神通。他似闲云野鹤,时隐时现于江湖。能见到他的人就会有福。
明代姚福撰《清溪暇笔》中记录了他在李景隆家见过张三丰留下的蓑衣和斗笠之事。蓑衣的垂须已经掉光了,只剩下打着百结的编绳,披上一直到膝盖。斗笠的独篾胎已经没了。李景隆的曾孙萼说:他的先祖李景隆很好客,曾挽留张三丰在家住了几十天。张三丰临别时说:你家超不过千日,该有大祸没吃的。我留两样东西。危急时,可披蓑顶笠绕着圆走,叫我的名字。过了两年真出了大案子,他们全家被幽禁起来,朝廷不供给粮食。他们的粮食快吃完了,就按照张三丰说的呼喊。一会儿,前后园圃里长出谷子,不足一个月就熟了。因为有谷子吃,才没饿死,谷子刚吃完,朝廷才给米。再呼喊就不长谷子了。
《陕西通志》载,生员张恪在周公庙朝阳洞遇见张三丰,见他敞衣垢面,就没理会。当时天降大雪,正准备做饭时,张三丰出去片刻就拿着才采摘的新鲜蔬菜回来,说是从成都刚取来的。张恪不信,跑到门外一看,雪地里了无足迹。临走时张三丰才告诉他:吾玄玄子张三丰也。问他有什么愿望,张恪说:苦无记性。于是张三丰向他耳内吹气,连说几声:“我让你聪明。”从此,张恪读书过目辄不忘,后来果然成为永乐甲午十二年(1414)会试解元。
京城里有个酒馆,有个精神不正常的童子,手足溃烂,大概活不长了。一天,他见一个破衣道人来讨酒喝,趁主人没看见,就施给他一罐。这样做了两个月。道人说:你的病可以治好。叫童子把头向上侧过来,用气吹入他的耳朵,感觉像蒸笼似的热,第二天就好了。
史籍和传说中张三丰济世救人化解危难的事很多,都是他真道已成、神通自在的表现而已,绝非人间的医术。看似偶然相遇,实则是张三丰看此人是块料儿,才有意借机化度。这正是:与道无缘,寻他不着。积善种缘,真人自来。
四海皆为家
张三丰最后从历史上隐去,就像老子等道家人物一样不知所终。一些史料中记述了在明英宗天顺年间,有人在四川鹤鸣山等地,多处见到他仙升。暂且按这些来推算,张三丰当时在人间已经是200多岁的人了。
在这200多年间,从能查阅的史料看,张三丰足迹从北到南遍布大半个中国,在各地留下了很多遗迹和故事。张三丰诗书画棋琴剑样样皆精,从明清两代的记录看,他除了留下日常所用的笠、衲、蓑、杖、笔砚等物外,还留下不少书法、诗赋、画作等。到今天我们能看到的实物已经不多了。
《郴州总志》记载,明英宗正统年间,张三丰在桂东县了髻山结庐修行,仙升。跟乡人告别时,用指在石上写“三丰”二字,隶书,如斗大,字入石一寸左右。虽经风霜剥蚀,字迹宛然。
张三丰在福泉山(贵州福泉市西南隅)高真观修炼时,曾作自画像,作《打坐歌》等悟道修炼诗词百余首,并留有书法楹联等给道士。平越士绅将自画像刻成画像碑,供人们瞻仰朝拜。福泉山因此名声大振,明初就成为蜀中十大道场之一。1949年后,中国建立新政权,画像碑被毁,幸而没有丢弃。现在的福泉山新碑像就是原来石碑像的拓片。
因为张三丰长寿,名号又多,栖止无定,到处为家,所以生卒年说法不一;籍贯的说法,也是异说纷呈,都跟他呆住的地方有关,如宝鸡,辽阳、义州、贵州、平阳、闽县、羊城(今广州)、金陵(今南京)等等。根据明史和多数史料考证,尤其是张三丰自传诗《云水集》左证,一般认定张三丰是辽东懿州人,在辽宁彰武和阜新附近一带。懿州属辽阳所管,张三丰年轻时在辽阳一带游历,曾作《辽阳积翠村》等诗四首。
籍贯所在其实并不重要,他在人间驻留,哪里的栖止地都是“家”,也都不是家。重要的是,他来过!
结语
张三丰玄奇而真实的一生,是惊世骇俗的千古绝响,再次验证了中华文化的深邃而瑰丽。神仙本是真实,否定只缘迷失。他完全可称得上是中国的释迦牟尼,他对中国文化的贡献,足以顶礼膜拜。能不能礼敬我们自己优秀的先人,能不能重视祖先优秀的文化传统,这或许就是今天中国人走向道德重生的关键。
期待,张三丰从江湖武侠回到大堂圣殿!
参考数据:
1、张三丰《云水集》
2、《明史·方伎传》
3、《明史·张三丰传》
4、《明史·列传第一百八十七方伎》
5、清初黄朗生撰《崂山志》
6、清代黄宗羲所撰《王征南墓志铭》
7、清曹秉仁修的《宁波府志卷》三十一《张松溪传》
8、道教研究家朱越利《中国道教宫观文化》
9、陈微明《太极拳术》“张真人传”
历史上道教名人张三丰真实考证,彻底理解史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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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张三丰的史著,张三丰是道教历史上有名人物之一,尤显名于明代,这里肯定其人的存在,并根据文献先后,举出十例。如果张三丰把己著授于花谷道人,则与史实相违背;张三丰早已飞升,怎能又至其家?陆西星生于正德十五年(1520),卒于万历三十四年(1606),陆与花谷道人为友,年龄恐不相上下,这样,花谷道人最早也不生于成化、弘治时代,怎么也遇不到先祖张三丰;如果张三丰授给其孙或重孙,还符合当时情形。明初张三丰,确实住过淮南王景云的家中,顺便探望其晚辈,也属可能之事。
1.《大岳太和山志》
明任自垣(约在1350——1431)撰《大岳太和山志》,载有湘献王柏《赞张真仙诗》,诗云:“张玄玄,爱神仙。朝饮九渡之清流,暮宿南岩之紫烟。好山劫来知几载,不与景物同推迁。我向空山寻不见,徒凄然!孤户空寂大松裹,独有老猕松下眠。张玄玄,爱神仙。匪抑乘飚游极表,茅龙想驭游青天[1]。”万历十二年(1584)《襄阳府志》作《张真仙诗赞》。《张三丰全集》作《太和山寻张三丰故居》朱彝尊撰《明诗综》与《张三丰全集》本同,各书中文字微有出入,但诗的大体精神则相同。山志中还有朱柏的《赐王龙李狐云》诗一首。
湘南王柏(1371——1399)是朱元璋十二子,“顺妃胡氏出也”[2]。而解缙《天潢玉牒》作“第十一子湘献王”。《明史·诸王传》,湘献王柏“洪武十一年封,十八年就藩荆洲,性嗜学读书,……尤善道家言,自号紫虚子。建文初,有告柏反者,帝遣使即讯。柏惧无以自明,围宫焚死[3]。”《明太祖实录》,洪武十八年冬十月乙己湘王柏之国荆洲府[4],而《明史》作十八年就藩荆洲,微有出入。
1982年武当山修公路时,于紫宵宫门外,出土《金龙·玉简》文物,上刻有“上清大洞玄都三景弟子湘王[5]。”湘王当时投《金龙·玉简》于武当福地。玉简时间为建文元年(1399)正月十五日。胡昌福先生曾撰有专门考证文章。
嘉靖十六年(1537)方升撰《太岳志略》有“李德囦(即渊字)号古岩,金台人。自幼入陕西重阳万寿宫出家。……壮年游武当紫霄宫。……徙元和观,洪武二十三年(1390)湘王殿下来谒武当天柱峰,见师有修炼之功,益嘉之,赐住荆州府长春观[6]。”从以上记载,湘王柏《赞张真仙诗》和《赐五龙李孤云诗》以及赐住长春观,是在洪武二十三年,最晚限度是在“阖宫焚死”之前。湘王柏死于建文元年四月十三日也。
蜀王朱椿有《赠张三丰先生》与《送张三丰先生遨游》二诗,确切时间则无旁证,暂为缺之。朱椿逝年为永乐二十一年(1423)二月壬戍,“蜀王椿薨[7]”所记载。
2.《皇明恩命世录》
张宇初(1361——1410)访张三丰,在《皇明恩命世录》,有《命邀请真仙张三仹敕》,“敕真人张宇初,今发去请张真仙书一通,香一炷,真仙到山中,尔即投此,敬邀一来,以慰朕,企伫之诚,故敕,广运,永乐六年十月初七日,之宝[8]。”还有《再命寻访张三仹》一敕,时间为永乐七年八月十三日。张宇初《岘泉集》有《题武当太和》和《宿武当别馆》二诗。张宇初逝于永乐八年(1410)三月辛卯日,《太宗实录》有所记载,当时,皇太子朱高炽遣官赐祭。附带说明:《皇明恩命世录》与明《大岳太和山志》,丰都作仹,其他文献则无有。张宇初曾纂修过《永乐大典》。
3.《大岳太和山志·御制书》
宣德间《大岳太和山志》有永乐皇帝《御制书》:“皇帝敬奉书,真仙张三仹先生足下:朕久仰真仙,竭思亲承仪范,尝遣使致香奉书,遍诣名山虔请。真仙道德崇高,超乎万有,体合自然,神妙莫测。朕才质疏庸,德行菲薄,而至诚愿见之心,夙夜不忘。敬再遣使,谨致香奉书虔请。拱俟云车凤驾,惠然降监,以副朕拳拳仰慕之怀,敬奉书。永乐十年二月初十日[9]。”据明文献云,此碑在玉虚宫大殿前,今已无。黄瑜撰《双槐岁钞》与《大岳太和山志》完全一致。傅维鳞撰《明书》作二月六日。陈垣编纂《道家金石略》,作《赠张三丰书制》,为永乐十三年(1415)三月十五日。而陆深撰《玉堂漫笔》作十五年。《张三丰全集》亦有此制文,还有其他文献都记载此文,在此不赘。碑文和书刻文字上微有出入,实并不奇怪,因为永乐遣使时间不同,只有把时间更改一下,原来敕文,照旧可用。关于《御制书》,初步统计,地方志乘记载,有六处刻石。在永乐十年(1412)三月初十日,还有《敕右正一虚玄子孙碧云》:“朕敬慕真仙张三仹老师[10]”。在同年三月初六日,又有《诗赐虚玄子孙碧云》,“若遇真仙张有道,为言伫俟长相思[11]”之句。
4.《大邑县志》
清赵彬纂修《大邑县志》,有宣德二年(1427)蒋夔撰《张神仙祠堂记》云:“大明永乐十五年(1417)丁酉春正月,上请道士臣吴伯理,钦奉太宗文皇帝玉音赉香暨御书。入蜀之鹤鸣山天谷洞,结坛诵经,祈告山灵,迎请真仙,张三丰先生,所冀惠然降监,以副拳拳仰慕之怀云,是年夏始至兹山[12]。”在同年还有蜀府伴读蔡长通撰《迎仙阁记》。嘉靖四十一年(1562)应天巡抚眉山张景贤撰《修鹤鸣观醮台公署记》,都谈及张三丰在鹤鸣山之事。鹤鸣山是汉张道陵修真之处,又是道教二十四治之首,所以张三丰来此山,缅怀其祖天师,也是必然情理之事。
清娄近垣撰《龙虎山志》,有吴伯礼(礼应作理)传:“吴伯礼,号巢云子,龙虎山道士。永乐中任上清宫提点,随四十三代真人访张三丰,遂入蜀,居鹤鸣山[13]”。吴伯理的“结坛诵经,气告山灵。”与张宇清(四十四年天师)的《奏疏式》云:“委差仙官神吏,遍历名山大川,岩穴洞府搜访三丰神仙[14]。”祈祷山灵和真武大帝,希望张三丰早赐光临。皆是完成外出遣访使命。
5.《大岳太和山志》
明代文献首次载有张三丰传的,是任自垣撰《大岳太和山志》始,不妨全录:“张全一,字玄玄,号三仹。相传留候之裔,不知何许人?丰姿魁伟,龟形鹤背,大耳圆目,须髯如戟,顶中作一髻。手执方尺,身披一衲,自无寒暑。或处穷山,或游闹市,嬉嬉自如,傍若无人。有请益者,终日不答一语,乃至议论三教经书,则络绎不绝。但凡吐词发语,专以道德仁义,忠孝为本,并无虚诞祸福、欺诳于人。所以心与神通、神与道一,事事皆有先见之理。或三五日一餐,或两三月一食。兴来穿山真走石,倦时铺云卧雪,行无常行,住无常住,人皆异之,咸以为神仙中人也。洪武初来入武当,拜玄帝于天柱峰。遍历诸山,搜奇览胜。尝与耆旧语云:吾山异日与今日,大有不同矣。我且将五龙、南岩、紫霄去荆榛拾瓦砾,旦初创焉。命丘玄清住五龙,卢秋云住南岩,刘古泉、杨善澄住紫霄。又寻展旗峰北陲,卜地结草芦,奉高真香火,曰:遇真宫。黄土城卜地立草庵,曰:会仙馆。语及弟子周真德,尔可善守香火,成立自有时来,非在子也。至嘱!至嘱!洪武二十三年(1390),拂袖长往,不知所止。二十四年,太祖皇帝,遣三山高道使于四方。清理道教,有张玄玄可请来。永乐初太宗文皇帝慕其至道,致香书,累遣使臣请之不获,后十年敕大臣,师之所言,信不虚矣[15]。”
山志前有进《大岳太和山志》表,尾有宣德六年(1431)三月,曰:“钦差太常寺丞任自垣谨上表。”任自垣是镇江府阳县人,出家于茅山元符万宁宫。曾纂修《永乐大典》,又同胡潆寻访张三丰,又是纂修明《道藏》经的总裁。先为道录司右玄义,又升为太和山玉虚宫的提点,《太宗实录》有所记载提点之事。宣德三年(1428)二月十九日为太常寺寺丞。他所写的张三丰传,是可以信史,不容怀疑的。而任自垣撰《大岳太和山志》,在杨士奇(1365——1444)编的《文渊阁书目》中,也记载此山志,分为上下卷第一橱。北京图书馆收藏善本书有“敕建大岳太和山志上下”,与杨士奇记载完全一致。
6.《禅玄显教编》
南郡杨溥(1372——1446)撰《禅玄显教编》,记有张三丰事数则:“三丰居宝鸡县,东三里金台观,尝于人家门户,虽锁封固,以针剌之即开,故人又号张剌闼云。”又云:“本朝洪武二十六年(1393)九月二十日,自言辞世,留颂而逝,民人杨轨山等置棺殓讫,监葬发视之,三丰复生,后入蜀见蜀王。……后入武当,或游襄邓间,永乐中命胡忠安潆,驰传遍索于天下,不限时月,数年竟无所见,乃为忆仙宫以待之[16]。”
书中杨溥所记佛道二教人物,有二十二人,大都显赫于洪武永乐间,明代文献中都有记载。此书人物中,提到洪熙朝,只有一人。杨溥湖北石首县人,是建文二年进士,洪熙元年七月入内阁,直到逝世,晚年官至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曾参与纂修《永乐大典》,又曾修太宗、仁宗、宣宗三朝实录任总裁。此书可能最早撰于宣宗时代,最晚也在正统逝世之前。杨溥自属“南郡”,以别当时在西二杨之府第也。
7.《御赐张三丰铜碑》
英宗朱祁镇《御赐张三丰铜碑》,互碑划为三格,碑首为篆额,中为诰文,下为张三丰像。碑文云:“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惟仙风道骨。得大地之真元,秘典灵文,集阴阳之正气。顾长生久视之术,成超凡人圣之功。旷世一逢,奇踪罕见。尔真仙张三丰芳姿颖异,雅思孤高,存想专精,炼修坚定。得仙录之宝诀,饵金鼎之灵膏,是以名隶丹台。神游玄圃,去来倏忽,岂但烟霞之栖,隐显渺茫,实同造化之妙。兹特赠尔为通微显化真人,锡之诰命,以示褒崇。于戏!蜕形不老,永惟物外之逍遥,抢道绝伦,盖动寰中景慕,尚期指要,式惠来英。天顺三年(1459)四月十三日。”
焦闳(1541——1620)编辑《献微录》张三丰传中载有此文,与宝鸡金台观之碑完全一致。惜金台观碑文中有残损处。陈垣编篡《道家金石略》(而缺“神游玄圃……实同造化”二十二字。)中亦收此文。在个别字上微有出入,但碑文年代完全一致。(本文引用之文,系于1979年在武当元和观抄录的。如果有差错,希望斧正。)康熙四十一年(1702)甘肃《岷州志》亦收录此碑文,作《成祖赠三丰制》,显然误载,又无年月。
8.《大明一统志·仙释》
天顺五年(1461),李贤等纂修《大明一统志·仙释》中,有几处载有张三丰的事迹。山东青州府有:“张三丰永乐间,隐于青州云门山之阳,修炼洞中,太宗赐号三丰,莫知所终,今青州有张仙洞。”凤翔府有“张三丰居宝鸡县东三里金台观。本朝洪武二十六年九月二十日,自言辞世,留颂而逝。民人杨轨山等置棺验讫,监葬发视之,三丰复生。后人蜀见蜀王。又入武当山,或游襄、邓间。永乐间遣使寻访不遇,为宫以待之。”襄阳府有“张三丰,不知何许人?洪武初至太和山修炼,结庵玉虚宫王树边。身长七尺,美髯如戟。经书一览即成诵,寒暑惟一箬笠,日行千里。静则瞑目旬日,所啖斗升辄尽,或穷谷数月自若也,应显不测,莫知所在。时称张仙云。”邛州有“张三丰,洪武末自陕西来鹤鸣山修道,往来于山者半年,后不知踪迹[17]。”
永乐十六年(1418)太宗“诏纂修天下郡县志书”。但是永乐未能完成此书,崩于榆木川。后来曾孙朱祁钰在景泰七年(1456),陈循等纂修成《寰宇通志》,景泰帝并亲撰序文,惜其书无列仙释科目。其史朱祁镇复辟之后,又进行一次重纂。英宗在天顺二年(1458)八月已卯,“敕谕吏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李贤……太宗皇帝,尝命儒臣修之,未底于成。景泰间虽已成名,而繁简失宜,去取未当。今命卿等折衷群书,务臻精要,继成文祖之初志[18]。”此书在天顺五年五月完成,名为《大明一统志》。天顺帝亲自撰序,大学士李贤撰进书表。
《大明一统志·仙释》中,有关张三丰事迹四则,是由地方志乘而来,确定可靠,可以为信史而无疑。(后三则为天顺初刻本,前一则为隆庆前后刻本,在人物中有所续增,又有承天府记载。)
还有李贤(1408——1466)撰《古穰集》中,有《宝鸡县怀古》诗,“尚父钓时番石在,张仙游处道宫存[19]”之句。
9.《张三丰遗迹记》
宝鸡县金台观,有《张三丰遗迹记》一碑,南阳张用浣识,陈仓刘俊篆额,宝鸡县儒学教谕,罗山张谦书丹,碑文云:“予幼稚时,闻先父均州知州,赠吏部侍郎。公语人曰:真仙陕西宝鸡人。大元中于吾河南开封知州,赠吏部侍郎。公语人曰:真仙陕西宝鸡人,大元中于吾河南开封府、鹿邑太清宫出家。吾先世开封之柘城县人,柘城与鹿邑近犬牙,相往吾家,离宫仅十五里,真仙与吾高祖荣相识,常往来于家托为施主,最亲密,亦爱重吾父叔廉公勤学。元末吾父避兵来郏邑,占籍为是邑人。真仙洪武中,亦来邑之西关玉阳观,与道士李白云老先生交甚厚,旅寓数月。时吾方十三,在观读书。真仙问曰:“汝谁家子也?吾答曰:故父柘城张叔廉,因避兵徙家于此。真仙曰:我乃张玄玄,昔在柘城时,多扰汝家。……越月真仙北行,吾同白云先生送至邑之北关外。别后,见真仙之行,足不履地,时人已异之。永乐初太宗文皇帝入正大统,遣礼科都给事中胡潆斋香书,编历天下名山访求之。时吾以儒官升詹事府主薄,与公备言少时,曾识真仙之由,公遂荐吾同往寻之,至武当均州久之弗遇。公回京复奏,上乃遣公往,必欲得真仙出而一见,特升吾为均州守。……予时虽幼稚闻斯言常记之,兹适公巡至宝鸡,暇乃游真仙旧时修真洞。因成俚语一首跋于后云:一自飞升近百春,陵原仙洞已生尘。烟消丹室空存鼎,花满桃园不见人。全阙几回朝望气,蓬莱何处夜修真。家君出守因相识,久俟云车谒紫寰。大明天顺六年(1462)岁次壬午九月吉旦立。”
一般碑文都用撰者为某某,而此碑用识,不用撰者。因为张用浣乃述其父之言也。(立此碑时,张用浣官为吏部右侍郎,其祖父张维字叔廉,在洪武时为国子监学正。)张三丰与张家有几代的交情,来往密切,故其父张朝用(位),受到胡潆荐举,得到永乐帝的青眯,同胡潆遍历名山寻访张真仙。武当为均州所辖之地,所以张位陲为均州知州,恭候张真仙降监,结果终归失望,未能完成夙愿。此碑首次提出张三丰籍贯为宝鸡人。另张三丰确定是鹿邑太清宫的道士,太清宫是老子降生地,故道教奉为祖庭。金台观之碑文保存完好,此碑乃予抄录。清初汪价撰《中州杂俎》,记载张三丰与李白云张叔廉事。
10.《贵州图经新志》
明弘治间,篡修《贵州图经新志》,在平越卫中,有张三丰传,“张仙人,不知何许人?以洪武间来寓高真观,与指挥张信善,教信以葬地曰:远远长龙自北来,脉流成右建僧台。前峰凹处堪为冢,若葬真泉步玉阶。已而别信曰:武当山再会。信恳留闭之室中,未久寂然,不知所往。后信以功封隆平候,监修武当宫观,果再会其人焉。”在寺观中,有“高真观,在卫城西南福泉山上,洪武二十二年(1389),指挥张信建。”“月山寺在卫城南二里,洪武二十一年,指挥戴旺建[20]。”
从张三丰诗看来,是精于堪舆之学,但并无有纳骨于石牛口中之事。后来所有《贵州通志》,都未有葬地诗记载。高真观是张三丰礼斗处,明陆灿(1494——1551)撰有《礼斗亭碑记》,有云:“昔仙人三丰张先生,栖遁于兹,作亭以礼斗焉。”陆灿在嘉靖朝谪戍都匀驿。
万历二十五年(1597)篡修《贵州通志》,有:“张三丰,不知何许人,洪武间寓高真观,与指挥张信善。指城南月山寺右地曰:葬此后必封候世禄,张信从之。后果以功封隆平候,奉命修武当山,偶遇三丰,接谈少顷,忽然不知所往。常自叙曰:幼年慕道,长岁求玄,识至人之奥旨,悟义理之深玄。识取梦中之梦,钩探玄上之玄。自从见了娘生面,笑指蓬莱在目前。又诗云:少年立志道心坚,跳出樊笼出水莲。散尽锦云空似洗,一轮明月挂长天[21]。”
以上二志所载张三丰诗文,前为相地,后为修道经过和悟道之语,皆是研究张三丰思想很好的资料,惜《张三丰全集》未曾收录。二志皆有“洪武间寓高真观”之语,但无具体年代。平越设卫在洪武十五年(1382)闰二月,而高真观建于洪武二十二年,可以肯定张三丰来平越乃是建观前后,最低限度是张信调回金陵之前。但是张信何时回金陵,史元记载,只有“惠帝初即位,大臣荐信勇谋,调北平都司[22]。从此看是建文改元之年。如果张三丰在平越时间解决了,云贵其他各地事迹,也就迎刃而解了。
以上二志皆云:张三丰“不知何许人”。而《张三丰仙师外传》和谈迂《枣林杂俎》皆为“闽人”,并且“以军籍戍平越”。清代纂修的《贵州通志》大体上皆沿袭《外传》之说。也许来自郭子章的《黔记》。可是明代二志乘,并无其说。说明早期地方志乘,较为真实可靠。关于张信葬亲之事,见后遗事中,此处不赘。
以上所举例证,来源于金石、官修舆地、地方志乘等文献。这些撰者,有的纂修《永乐大典》,有的修过三朝实录,有的是纂修《道藏》经的总裁,有的奉命遍历名山寻访张仙,有的是掌管道教的天师,有的是地方高级的父母官。他们记录下的文献,完全可以为信史,例证是经过筛选的。本文重点以武当为主,其次为宝鸡金台观、四川大邑鹤鸣山、贵州福泉的高真观。因此四处,对后世影响较大,骚人墨客,怀念张仙,留下许多题咏。还有些正史、文集、笔记以及地方志乘有关于张三丰的记载,只好割爱了。通过以上文献资料,已足以证明张三丰在历史上道道地地确有其人。那些怀疑和否定之说是欠考证的。
同姓、同名、同音“张三丰”考证
历史上同姓同名者,代代有之,附会之说,更不足为怪,尤其是道教有名人物更为突出。为了去伪存真,我们对与张三丰其名同姓、同名、同音的有关史料认真的进行了一番考证,对于辨别真假,消除误解是有帮助的。
1.《异林》考
徐祯卿(1479——1511)撰《异林》,有“张刺达者,相传是宋时人,为毕州掾,尝从太守入华山,谒陈抟先生。先生叙宾主坐讫,复设榻于左,似有所伺,太守不之悟。已而一道人至,蓝袍葛巾萧如也。先生与之揖而坐焉,道人趋而左,据榻端坐,傲然无逊容,太守不悦。先生事之甚恭。因请曰:先生袖中携有何物?幸以相贶!道人即探出枣三枚,颜色各异,乃以白者授陈先生,赤者自吞食之,青者投太守,太守愈不悦,持以奉掾,掾遂啖之。道人遽出,太守问于先生曰:是何道者?先生固为恭乎!先生曰:此纯阳真人也,太守悔恨追不能及,张公自后得道。国初时往往游人间,每显异迹,太守时开邸北平,尝召见之,语有神异,及即位思慕甚笃,遣胡尚书潆遍海岳间求访之。[23]”清李榕撰《华岳志》识余,以及《华州志》都转录此文。
徐祯卿竟把宋初张刺达与明代张三丰合而为一人,混淆事实,其后也有极少数人柄承其说,其实张三丰自己著作已回答了这个问题,《玄要篇》序云:“延祜间,幸天怜我,初入终南,得遇火龙先生,询是图南高弟[24]”。都穆著《谭纂》也是最好的佐证,有云:“张三丰有遗墨,仆少好道,走四方无所得,至正末某岁,遇陆龙先生于嵩山,授以真诀,遂而超悟,陆先生图南之高弟也[25]”。二书所记时间和地点,虽有所出入,但是所遇是陈图南之高弟,则是一致的,而不是陈图南。徐祯卿竟把两个绝对不同时期的人,生拉硬扯连缀在一起,实属荒唐。这也许是徐祯卿深受神仙不死之说所惑,或者是刺达与邋遢音同,由音同而联想到张三丰其人。不管怎么说,徐祯卿混淆了时代,其说不能成立。另所谓火龙先生是否是陈图南弟子,也有问题,暂不讨论。
2.《王征南墓志铭》考
清黄宗羲(1610——1695)撰有《王征南墓志铭》云:“少林以拳勇名天下,然主于搏人,人亦得以乘之。有所谓内家拳者,以静制动,犯者应手即仆,故别少林为外家。盖起于宋之张三峰,三峰为武当丹士,微宗召之,道梗不得进,夜梦元帝授之拳法,厥明以单丁杀贼百余。三峰之术,百年以后流传于陕西,而王宗为最著,温州陈州同以王宗受之,以此教其乡人,由是流传于温州。嘉靖间张松溪为最著,松溪之徒三、四人。……流传于四明。……单思南。……思南之传,则为王征南。[26]”黄百家继承其父之说著有《内家拳法》。王渔洋有评《聊斋》李超之语,亦雷同其说。
雍正十一年(1733),《宁波府志》有张松溪传云:“张松溪鄞人善搏,师孙十三老,其法自言起于宋之张三峰,三峰为武当丹士。[27]”《鄞县志》亦有张松溪记载。
黄宗羲之说,对于后世影响很大,特别是体育界,连《张三丰全集》亦所不免。今追溯因果渊源,综述文献,能否弥补这块空白,恳请专家指教。
南宋孝宗淳熙十一年(1184),董黄素撰《玄天上帝启圣录》,此书记载真武故事一百二十七条,从《金阙化身》始,到《叙功赐御》止。有关玄帝与武技之事,在六十一条有《神将教法》。“乾兴元年(1022)正月,据忠州团练使充黔兵马钤辖张孝宁奏:……孝宁仿父供养专诚不违,昨为朝廷放试武学,豫曾夜梦真武殿下河魁神将,亲教枪法弓马事,艺顿然神悟。至殿前呈试于二百人中,唯孝宁第一,当授三班殿侍出身,是真武保护至此。……其张孝宁,除授瀛州防御使。[28]”
在一百一十四条,《胡清弃业》,“东京咸平里,……胡清卖熟食为业。……入一古庙避雨止宿,约三更以来,见一披发仗剑金甲神人。……习武艺不过二年,遇国家殿试,呈过弓马枪棒等种各绝纶。于一千人中,蒙御笔点为第一,先赐三班殿侍出身。又宣监殿降问:有何艺术?并何处习武艺?如此精熟。清具奏:遇神人。……曾任润州都大巡检,胡清终身侍奉真武香火。[29]”
书中类似故事还有,为篇幅所限,只录两条而已。但书中无有宋微宗与张三峰、真武授拳械的故事。有人说可能编撰者遗漏了,果真如此,再看看元代著作,以解其疑惑。
江西浮云山圣寿万年宫道士赵道一编纂《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在《道藏·洞真部》记传类),书成于至元十三年(1276),后又续编,是道教人物传。此书集历代仙传之大成,是一部较有价值的著作,作者也是一位博览群籍的饱学之士。《通鉴》中人物由轩辕黄帝始,终于金蓬头。男仙781人,女仙有120人,共计有901人,其中没有张三峰。
刘道明撰《武当福地总真集》,本人是荆门人,又是武当山道士,书成于至元二十八年(1291),共三卷,在卷下《古今明道》人物小传,从周朝尹喜真人始,到本朝叶云莱(叶逝于至元二十三年)书中记载武当仙真,共21人。结果又无武当丹士张三峰其人。按理说和宋代道君皇帝打交道的人,应该大书特书记上一笔,偏偏又是没有(此书在《道藏·洞神部》记传类)。
孛勃兰(一作卜阑禧),岳铉等编纂《元一统志》,从至元二十二年(1285)开始到大德七年(1303),才完成此书,可惜留存于今,只是极少极少的残卷。恰巧残卷中,有襄阳路部分,在卷第三百六十,均州仙释还完整无缺。内中有释道人物共计11人,又无张三峰其人。有人说,仙释人物收录到宋初,当然没有武当丹士张三峰?(《元一统志》收在郑振铎的《玄览堂丛书续集》。)
请再看明代任自垣撰《大岳太和山志》,书成于宣德六年(1431),(注:此山志有后人续御敕有成化到弘治八年)是武当山在明代中第一部山志,在集仙记中,神仙从尹喜到邓青阳止共有28人,内中张三丰作张在丰。并无有武当丹士张三峰,在整部山志中连只言片语都没有提过丹士张三峰,真是咄咄怪事也。
从湖北地方志乘看,正德间吴廷举修的《湖广图经志》,万历间徐学谟修《湖广总志》,天顺间张恒修《襄阳郡志》,万历间胡价修《襄阳府志》,乾隆间陈锷修《襄阳府志》,康熙间党居易修《均州志》、光绪间贾洪诏修《续均州志》,嘉靖间慎旦撰《大岳太和山志》,方升撰《太岳志略》,隆庆间卢重华撰《大岳太和山志》,乾隆间王概撰《大岳太和山记略》等书,都未记载“武当丹士张三峰”。先贤黄宗羲的“武当丹士张三峰,”是拳技家口碑,只可供参考而已!
有人问:世有三峰采战的说法,有些丹经有此记载,用今天话来说就是房中术。宋林洪著《山家清事·金丹正论》云:“又欲求三峰黄白之术,此愚夫也。[30]”元俞琰撰《席上腐谈》云:“世传三峰采战之术,托黄帝、玄素之名,以为容成、彭祖之寿,所以获高者皆此术。[31]”丹经和笔记只言三峰,未言姓张,难以为信。自黄宗羲提出张三峰之后,才出现如此混乱的状况。我们所接触的明代文献,除极个别地方志乘,丰作峰,有的是丰作“丰”,还有丰作“丰”的写法。
3.《古今图书集成》考
《古今图书集成》转载《闽书》有“张子冲,卖樵事母,常曰:一心无挂碍愿见吕先生,一日上山砍木,忽有道者衣衫蓝缕至其家,与饥告其妻,妻答云:未炊,惟蒸糯一斗,待夫酿酒,可食少许,道罄食之。妻大恨曰:吾夫嗜酒,吾被责矣!道曰:不尔累也,可汲水一缸,以馀粒浸盖,寻拂袖去。以之冲归,其妻告之,开缸酒也,冲惊曰:吕先生至矣。……后冲弃妻子迹寺中,创建翠云庵,居止无定。[32]”
光绪间徐兆丰,张景祈纂修《邵武府志》,志中曰:“明张子冲,号三丰,俗名张邋遢,邵武勘下人。[33]”修府志者,没有好好读《闽书》,才弄出牵强附会。志中还有关于张子冲的考证,直推到晚唐,真是长生不死,那就更出格了。
4.《紫桃轩杂缀·又缀》
李日华(1565——1635)著《紫桃革杂缀·又缀》,有“张邋遢在白岳,遇雪积数尺辄喜,解衣裸卧其中,良久气蒸蒸如炊满镬饭。见人来伸缩自恣,大呼曰:快活!余尝密问这曰:至阴能感至阳,雪气触我丹火,相为融浃故也。[34]”在另一部《六研斋笔记》中,也有记载此人的。
康熙间的《微州府志》,“邋遢仙者,不知何许人?嘉靖间,寄迹休宁西郭镇桥庵。[35]”《休宁县志》也记载此人。闵麟嗣撰《黄山志》有“黄无心休宁人,隐黄山海静庵,曾破建洞天福地于白岳,奉张邋遢。[36]”乾隆间的《江南通志》云:张邋遢“坐化于齐云山”。万历间襄阳鲁点撰《齐云山志》未记载张邋遢其人。冒充的人很聪明,用邋遢之名望,来抬高自己道行。地方志乘,没有附会在张三丰身上,道教界有人说是张三丰,文献上没有记载,不足凭信。
5.《桃源县志》考
同治间的《桃源县志》,有“张一,一号坐坟,又号张邋遢。明崇祯时,本县邹市人,不居庐所,日夜坐野坟上,赤身裸体,虽隆冬雨雪不知寒也。入城市索饮食,人如所求则受,有意与之则却,得银钱随给贫者。人与之言,辄以拳塞两耳不答,后不知所终。[37]”《续修慈利县志》记载与此基本相同。还有的志乘与平越张三丰挂上了钩,这可能与张一、全一、玄一、邋遢有关,一个是明初显赫人物,一个是明末不起眼的人物,论时间难以扯在一起,看来也不足为信。
嘉庆间的《监桂县志》,山川中有明“杨本仁、张三峰都督觞七星岩诗:名岩故著嫖姚席,霸况常设山水缘。水碧如空秋自咽,山清不动晚上烟。一杯拟出人间世,万物浑成洞里天。醉依长松待明月,风笙吹澈显霄篇。[38]”杨本仁于嘉靖间任广西按察使,见官绩,张三峰未有记载;明代武官有左右都督、正一品;都督同知府,从一品;都督佥事,正二品。此张三峰对于后世也无影响,录之以供参考。
综上所述可知,纂修志乘者,未探究真谛,附会了长生不老,神仙丹术之假想,造成了种种误会和附合,后世撰文著书者,为追名逐利,冒充张三丰者,炫耀自己道行,以讹传讹,危害后世尤甚!因此围绕张三丰人物之争,延续到今天而不休,确实需要澄清它了。
张三丰名号辑录
张三丰的名号,的确相当复杂,在道教史人物中,实属罕见。自《明史》梓行后,多沿袭其说,也有些文献例外,现将所查史料用表列出:
表(略)
在明朝几部《太和山志》,以及《皇明恩命世录》皆作仹,只有《邓州志》《鲁山县志》皆作峰,清《平溪卫志》作丰。朱国祯的《皇明史概》,谈迁的《国榷》和冯琦、张溥的《明史纪事本末》等,皆作张三丰,未列表中。清代还有些文献,不太重要则未录于表。
关于张三丰名号称谓,我们的观点倾向任自垣的说法,因为他寻访过张三丰,但是也不能忽视其他文献的记载,一个人所见,究竟有限,不能够一隅而概全。
张三丰籍贯辨
张三丰的籍贯,文献上的记载众说不一,不知所从。今据文献爬梳考证,比勘核研,作如下论述,我们认为是符合史实的。
最早提出:是宣德二年(1427),鹤鸣山《张神仙祠堂记》,张三丰“宋时厥考,游宦京师,宋亡被金人虏至胡地,遂为沙陀人[39]。”后世沿袭其说的,则有乾隆间《简州志》等地方志乘,还有蜀惠王申签,(逝于弘治六年1493)蜀献王朱椿椿之曾孙,定王有垓之子,有《张三丰像赞》“曩自中士移居朔方。”朔方泛指北方,长城内外。
碑文所谓“沙陀”,确指北方无疑,虽然未指明地域为“懿州”,但总有些接近。北宋君臣遭亡国之变,迁徙于东北者多,极少数在山西、河北一带居住,张三丰籍贯“沙陀”,有其历史渊源。
张三丰为宝鸡人,是宝鸡金台观,张用浣(《汝州志》作瀚)识《张三丰遗迹记》,碑云:“真仙陕西宝鸡人。”(见前)与此相同者,成化九年(1473)姚福撰《清溪暇笔》,弘治八年(1495)黄瑜撰《双槐岁钞》、陆深著《玉堂漫笔》、沈德符撰《万历野获编》云:“一云宝鸡人。”万历三十八年(1610)王圻纂集《稗史汇编》亦云:“宝鸡人”、汪道亨、冯从吾纂修《陕西通志》,谈迂著《枣林杂俎》云:“按他书一云:宝鸡人。”顺治十八年(1661)张俊哲等纂修《陕西通志》、田文镜等纂修《河南通志》云:“或云宝鸡人”。邓梦琴等纂修《宝鸡县志》,以及清代还有些地方志乘亦云:张三丰为宝鸡人,这里不再尽录,以上为宝鸡说之由来。
张三丰为义州人,黄瑜(1425——1497)撰《双槐岁钞》有《东海二仙》,“北人刘勋为予言,东海近出二仙,其一:即张三丰,辽东义州人[40]。”同此观点还有王圻撰《续文献通考》、郎瑛撰《七修续稿》、傅维鳞撰《明书》等。实际是用后来迁卫治所在地而命名。在《明史·地理志》,“广宁后屯卫,洪武二十六年正月,置于旧懿州。永乐八年(1410),徙治义州卫城[41]。”或者义懿音相近,互相假借亦或有之。
张三丰辽阳人,都穆(1458——1525)著《游山名记》,在王屋山有云:“岁癸酉(正德八年1513)仲冬十月三日,予至济原。……至阳台宫,宫在王屋南麓。……上紫微宫。……道士有陈性常者,知其为吾乡人,延之其饮。性常旧住武当山之自然庵,今年七十有八,而神气清茂,似有道者,移居兹山,已二十年。其学,乃仙人张三丰之再传,为予言:张师名玄玄,辽阳人,自号三丰遁叟。世人因其号,第称之曰三丰,而鲜知其名,正统间犹在,后不知所之。予曰:人传三丰,为陕西之宝鸡人,而君谓辽阳人,孰是?性常曰:宝鸡,张师益尝寓之,非彼产也[42]。”《游名山记》,前有正德十五年(1520)王鏊序,尾有跋为正德十三年海陵储颧题。
辽阳在元代为辽阳待处行中书者,辽阳路所辖有懿州、益州。明为辽东都指挥使司,司治设在辽阳。而广宁后屯卫,乃是辽东都指挥使司所辖之卫。张三丰《云水集》诗中,有《登华表山》、《游辽阳诸山作》、《辽阳积翠村》计有诗四首,事实说明,张三丰的确到过辽阳,这是毫无疑问。而《稗史汇编》亦云:“或曰辽阳人。”
张三丰辽东人,有《双槐岁钞》云:“或谓辽东人。”还有下边的文献,皆主张辽东人。如万历间徐学漠修《湖广总志》、胡价修《襄阳府志》、焦闳纂辑《献徵录》、田文镜等修《河南通志》、贾汉复等修《陕西通志》等。辽东可泛指东北三省,当然懿州也包括在内 了。
张三丰懿州人,郑晓(1499——1566)撰《今言》云:“张三丰,辽东懿州人[43]。”陆西星的《淮海杂记》云:“三丰老仙,龙虎裔孙也,其祖裕贤公,学能兼占象,移家于金之懿州[44]。”杨仪撰《高坡异纂》云:“张三丰,辽东懿州人。……予书三丰事,乃是《懿州志》中旧传[45]。”王世贞、汪云鹏撰《列仙全传》、洪自成撰《消摇墟经》、沈德符撰《万历野获编》又云:三丰,辽东懿州人。”何乔远撰《明山藏》与谈迁撰《枣林杂俎》云:“按他书云:张三丰,辽东懿州人。”张俊哲修《祥符县志》云:“懿州人。”以及以下各文献,王建章撰《列代仙史》、汪元□修《岷州志》、雍正间迈柱、夏力恕纂修《湖广通志》、汪洪绪撰《明史稿》、汪锡龄撰《张三丰先生本传》、张迁玉等撰《明史》、许容、李迪纂修《甘肃通志》、王概撰《大岳太和山纪略》王尔监、王世沿纂修《巴县志》、萧儒林、李维熙纂修《泰安县志》、阿桂、刘瑾之纂修《盛京通志》、邓梦琴修《宝鸡县志》等均称张三丰为懿州人。总之,懿州在文献上,后来竟占了主导地位,这可能受到《明史》的影响。懿州就是现今辽宁省彰武县。
张三丰为闽县人,万历间郭子章(1542——1618)撰《黔记》云:“闽县人。”持相同说法者有如下各书;谈迁的《枣林杂俎》、田雯撰《古欢堂集》、康熙三十六年(1697)卫既济、薛载德纂修《贵州通志》,同治十二年(1873)黎兆熙、莫友芝撰《黔诗纪略》,还有佚名《张三丰仙师外传》皆力主此说也。
张三丰为羊城人,郭子章的《黔记》曰:“又云羊城人。”还有《枣林杂俎》和《黔诗记略》。但是广东地方志乘,没有此方面记载。也许是没有查遍,暂作存疑。
张三丰为天目人,雍正七年(1729)黄廷桂、张晋生纂修《四川通志》云:张三丰“天目人”。康熙二十五年(1686)佟世雄、李斯全纂修《成都府志》云:“或曰:天目人。”乾隆元年(1736)尹继善、靖道谟纂修《云南通志》与王尔监等纂修《巴县志》皆与上同一观点,还有少数地方志乘,亦持此说,未能尽录。
雍正七年(1729)觉石麟、储大文纂《山西通志》云:“明张三丰、平阳人,一云猗氏人。”
乾隆元年(1736),丘睿、杜诏纂修《山东通志》云:“张三丰本贵州黄平人。……尝考黄平州,在三丰礼斗台。注云:山东平州人,元末遣戍于此。;又尝见三丰墨迹题曰:晋陵,未祥孰是[46]?”乾隆二十八年(1736)龙淑孝、李元正纂修《即墨县志》云:“明张三丰贵州黄平人。”洪武七年(1374)置黄平安抚同,万历二十九年(1601)四月改为州。
张三丰为金陵人,同治五年(1866)陈维等纂修《长阳县志》云:“张三丰、金陵人。”还有光绪十七年(1891)熊灿等修《抚沟县志》作“舞阳人”。关于张三丰籍贯在《张三丰全集》中有《隐镜编年》,予未采用,特此说明。请查原书。
以上关于张三丰籍贯的说法,真是五花八门,能成立者是宝鸡与懿州二说。其他所谓朔方、义州、辽阳、辽东,实际不过是懿州扩大而已。从历史文献上看,宝鸡说占着优势,到后来懿州说,又取而代之。我们应认为《明史》懿州说是正确可靠的,其他地域仅供参考。对张三丰籍贯的纷纷异说,追其原因,与道教羽士云游各地参访有关,那种孤云野鹤、栖无定止到处为家的生活方式,容易使人们把寄寓之地,弄成籍贯,这在道教历史人物中,也有先例。
张三丰撰《云水集》中,有《登华表山》和《辽阳积翠村》的题咏,内中用丁令威的典故,值得深思。
有关张三丰籍贯尚待深入研究考证,欢迎参加讨论。
张三丰生卒年探微
明清两朝文献记载张三丰的生年,的确少得可怜,对于生年问题,只有从张三丰著的《云水集》诗中寻找端倪。《云水集》明清两朝目录家又未著录,现今看到的《云水集》,是康熙末年汪锡龄编纂的《张三丰全集》本和嘉庆、道光间李涵虚的重编本,原本难以觅见,故此作一番考证。
首先看记载《云水集》来源,陆西星云:“张三丰,……子道意、孙鸣鸾、鸣鹤。鸾入明初,迁淮阳。六世孙花谷道人(即鸾嫡孙)与余为方外友,其家有林园之胜,老仙尝至其家,叩以当年轶事,则书云游诗若干首,宝诰数章,丹诀一函,命藏之。花谷每为余言,不胜使人遐想也[47]。”
如果张三丰把己著授于花谷道人,则与史实相违背;张三丰早已飞升,怎能又至其家?陆西星生于正德十五年(1520),卒于万历三十四年(1606),陆与花谷道人为友,年龄恐不相上下,这样,花谷道人最早也不生于成化、弘治时代,怎么也遇不到先祖张三丰;如果张三丰授给其孙或重孙,还符合当时情形。明初张三丰,确实住过淮南王景云的家中,顺便探望其晚辈,也属可能之事。
汪锡龄有《云水集序》云:“三丰先生元明间所作者也,永乐时,胡广等收入《大典》之内,世间少得其本。嘉靖中,诏求方书,仍从《大典》中□出梓行,颁示国师等等。锡龄于康熙五十九年(1794)得此本于扬州书肆,宝而藏之,即花费了相当的时间,阅读了残存《永乐大典》,寻找张三丰的诗,结果无有发现,也许是残卷关系,正如近人李致中所说:《永乐大典》现“仅存帙的百分之三多一点。”不能拿现在残卷来说过去《大典》,无张三丰的诗。那是不正确的,也是武断的。《云水集》不管是家传,还是来自《大典》,但有一点基本完全一致,那就是花谷藏书是也。
关于张三丰生年问题,还是由《云水集》寻求答案,最关键的是《悠悠歌》,北岳作,时至元三十一年(1294)甲午岁也。“悠悠歌,悠悠歌。四十八岁空消磨,人生寿命能几何!株守恒山十六载,燕赵往来成逝波。到不如携琴剑,整笠蓑,东走蓬莱唱道歌[49]。”从诗情况反映,还未能遇人传至诀,惆怅消磨岁月哀叹。集中还有《上曲》与《恒岳》二诗,有“西望常山只白云”和“结庐仙岭上”。张三丰所谓的北岳恒山,是河北的曲阳县,非山西浑源州之北岳恒山,浑源州之北岳,乃是顺治十七年(1660)由曲阳恒岳,移祀之地。
由此歌之四十八岁,逆朔则知张三丰生于元定宗贵由二年(1247)丁未岁。此时为南宋理宗淳祜七年,金朝已亡十二年了。
《云水集》中另有一首诗,大元至正二十六年(1366)两个暮秋,金台观游魂七日,归来付杨轨山一偈。诗喻元终明始意,盖二十八年,即洪武元年也(1368),偈云:“元气茫茫返太清,又随朱雀下瑶京。剥床七日魂来复,天下齐看日月明[50]。”
张诗作于元末,有一最好旁证,是宝鸡金台观《张三丰遗迹记》之碑,此碑中有张用浣跋诗云:“一自飞升近百春,陵原仙洞已生尘(见前)。”此碑为天顺六年(1462),往上逆推,恰巧为元至正二十六年,正是九十八年,所以诗有“一自飞升近百春”之句。由此说明《云水集》中有些诗完全可以信赖的。因此,我认为张三丰,至正末游魂,较为可靠,也符合史实。
至于文献上记载游魂之事,除元末说外,多数为洪武二十六年(1393)之说。主元末者,为杨仪撰《高坡异纂》,还有王圻撰《续文献通考》,以及贾汉复等修《陕西通志》等文献,主此说者较少。
洪武说,为杨溥的《禅玄显教编》,其次为《大明一统志》、《献徵录》中的《张三丰真人传》,还有宝鸡金台观范宗镇所立之碑,《稗史汇编》,以及《明史》等等文献,可谓洋洋大观,究其实都不过沿袭杨溥之说而已。
有些文献,认为张三丰为金时人,较著名者,为陆深的《玉堂漫笔》,还有何乔远的《名山藏》等文献,主此说者较少。金王朝灭亡在元太宗六年(1234)正月,金为天兴三年,南宋为理宗端平元年。此时张三丰还未诞生,此说不攻自破,根本不能成立。
《云水集》部分诗,还是真实的史诗,完全可靠的。如《遥挽刘仲晦相公》:“时至元十一年(1274)冬月初旬也。博学其余事,今之古大臣。澹然忘嗜欲,高矣脱风尘。举世谁知我,登朝屡荐人。八盘他日过,清酒奠公神[51]。”此外还有《博陵上仲晦相公》与《答刘相公书》,以及《廉平章以书荐余名于刘仲晦太保感而咏此》的诗。
张三丰写的诗与正史也完全吻合,《元史·刘秉忠传》:“世祖在潜邸,海云禅师被召过云中,闻忠于书无所不读。……至元元年(1264)翰林学士承旨王鹗奏:言秉忠久侍藩邸,积有岁年,参帷幄之密谋,定社稷之大方计。……而秉忠犹仍其野服散号,深所未安,宜正其衣冠,崇以显秩。帝览奏,即日拜光禄大夫,位太保参中书省事。……十一年(1274)扈从至上都,其他有南屏山,尝筑精舍居之,秋八月,秉忠无疾端坐而卒,年五十九。帝闻惊悼!……出内府钱具棺殓,遣礼部侍郎赵秉温护其丧,还葬大都[52]。刘秉忠撰《藏春集》,尾有附录,王磐撰《刘太保神道碑铭》内中有云:“遣礼部侍郎赵秉温护其表,还大都,以冬十月壬申葬大都西南二十里崇,福乡之原[53]。”
刘秉忠逝世这年,完全与张三丰的诗符合,不过张三丰的诗是指埋葬时间,而非逝月罢了。刘秉忠生于元太祖十一年(1216)岁次丙子。张三丰写挽诗时正在任上,其余二首也在任县令时所咏。惟有《廉平章以荐余名于刘仲晦太保而咏此》,从诗的内容来看,此时张三丰小于刘秉忠三十一岁,而写挽诗时,张三丰为二十八岁。刘秉忠是邢台人,中为缁衣,后改其服。
《云水集》有《呈廉阁老》诗云:“真人不露真,玄门不露玄。方士乃何物,自然徒纷然。尧舜享高寿,无为静也吉。几曾饵金石,而乃得遐年。我爱廉夫子,忠悃心拳拳。上书攻异教,肝同铁石坚。吾家有二老,至今作天仙。了房师避谷,志和隐钓船,素与天子近,不谈汞和铅。功成身勇退,英雄则在焉。帝王自有一,其在白云边。凡为大臣者,孔戒心当先。我爱廉夫子,正气与阵贤。时人有廉孟之目[54]。”另一首《送廉公之江陵》,“我有老亲,头已白矣。我得微官,公之德矣。公自爱才,我非贪禄。公往江陵,民皆受福[55]。”
《元史·廉希宪传》,“廉希宪,字善甫,布鲁海牙子也.……侍母居中山。……世祖为皇帝,希宪年十九入侍,见其容止议论,恩宠殊绝,希宪笃好经史,手不释卷。一日方读孟子,闻召急怀以进,世祖问其说,遂以性善,义利仁暴之旨为对,世祖嘉之,目曰廉孟子。……方士请炼大丹也。帝曰:然,遂却之。时方尊礼国师,帝命希宪受戒,对曰:臣受孔子戒矣。帝曰:孔子亦有戒耶?对曰:为臣为忠,为子当孝,孔子之戒如是而已。……十二年右丞阿里海牙下江陵,图地形上子朝,请命重臣开大府镇之,帝急召希宪还,使行省荆南。……希宪疾久不愈,十五年(1278)春,近臣董文忠言江陵湿热,如希宪病何!即召希宪还。……十七年(1280)十一月十九日。……卒年五十[56]。”
张三丰这诗与廉希宪之史实,已完全吻合,《呈廉阁老》,可能在至元十一年,此时廉希宪诏起为北京行省平章政事之时。不久又奉旨到辽东,任辽阳等处行中书省。后又召还,有江陵之行,时间是至元十二年五月间。廉希宪南行经过真定路中山府(即今之定县),故有张三丰送行之诗。从诗中反映此时张三丰正在任安喜县令,所以有“我非贪禄”之句。中山府,北宋为中山府博陵郡。元为真定路中山府,领县三:附部为安喜县、外县为新乐县、无极县。张三丰为博陵县令,实际就是安喜县县太爷。张三丰称廉孟子,方士炼丹及受戒,都符合廉希宪之传,而且廉希宪幼时“侍母居山中”,而任江陵府之职时,经过中山,寻访故地与友人,也是情之所趋,理所当然。也说明张三丰的诗是真实的记载,信得过的史料。
廉希宪生于元太宗三年(1231),卒于元世祖至元十七年(1280),那么廉希宪长于张三丰十六个春秋。张三丰在什么时间辞去县令呢?还是由他诗文来证实。《上天梯》云:“弃官游海岳,辛苦寻丹秘。辞我亡亲墓,乡山留不得。别我中年妇,出门天始白。舍我丱角儿,掉头离火宅。[57]”还有《三十二岁北游》诗,故有“乌纱改作道人装,明朝佩剑携琴去[58]”之咏。三十二岁为至元十五年,此时廉希宪居大都,张三丰是否去探望故交?有此北行,总之官是不做了,一身轻,又是夜里由家中出走,为了生死路,到处任遨游,开始求师访道的生活。
还有一事与生卒年关系不大,但是在张一生中,不可缺少的。因为明代文人对此很重视,不可忽略,就是张三丰跋《蓬莱仙奕图》,这也是研究张三丰有价值的史料,此图赠给淇国公丘福,时间是永乐二年(1404),也有记载是永乐十年,须要澄清这个历史事实。
最先记载此事是《禅玄显教编·冷谦传》,有云:“冷谦,字启敬,号龙阳子,武陵人也。元中统初,与刘秉忠从沙门海云游,博学精于易,尤深百家方术,靡不洞习。至元间秉忠为相,谦乃弃释从学,游云川交赵孟俯,尝同往四明,故宋相史弥远家,观李思训画,遂效之,深得其趣,因以善绘称。……国初仕于朝,为太常博士。逆旅人贫,谦数给之。一日就馆壁,画为公门状,语馆人曰:吾且与尔同入。……谦引手推门,门开挽馆人入见,是大帑屋,金宝百货充,谦令恣取之。……捕馆入至吐实,乃正其幸,而谦迄漏骱焉。谦尝至元六年(1340)五月五日,作《仙奕图》,以遗三丰遁老,三丰遁老者,即所谓张刺闼也。迨永乐二年(1404),三丰题此图,以归于太师淇国丘公。其图作奇峦异沼,林木室宇,种种轩轾,屋内为仙奕。沼中荷花正艳发,群仙姝采其傍。张题及谦终事。但云:天朝维新,君有画鹤之诬,隐壁仙逝,予将访君于十洲三岛,恐后人不识,奇仙异笔,混之凡流,故识此,盖张且讳之也[59]。”
祝允明(1460——1526)撰《野记》与《禅玄显教编》完全一致,不过祝在尾处有“本朝仙迹,称周颠及张为最著,奇遁之事,称谦及山西金箔张[60]。”还有郎瑛的《七修读稿》,查继佐的《罪惟录》,皆作永乐二年,《稗史汇编》作永乐三年。而郎瑛对此图,提出怀疑,但是立论根据不足,难以推翻《野记》之说。
《双槐岁钞》和王鳌著《震泽长语》,皆云:此图为丘福所有,为永乐十年,《张三丰全集》也同此说。
问题是张三丰把《仙奕图》赠送丘福,是永乐二年?还是永乐十年?看看《明太宗实录》:“永东七年(1409)秋七月癸酉,命淇国公丘福为征虏大将军总兵官。……八月甲寅,是日总兵官淇国公丘福。……战败,死年七十六[61]。”丘福死后,追削爵迁家属于岭南。记载此事,有薛应旗《宪章录》,叶向高撰《夷考》,朱国桢撰《皇明史概》,谈迁撰《国榷》。在永乐二年丘福是靖难功臣中的显赫人物。张三丰题跋《仙奕图》和赠给的时间,为永乐二年,甚是吻合当时实际情况。如果是永乐十年,那时丘福已经死去两年多了,难道说送给远戍家属不成?这是不可能的事。说明永乐十年,根本不能够成立,也是错误的。我们认为永乐二年才是正确的。
或有人问:永乐皇帝遣使访张三丰,丘福与张三丰来往,为何不面奏永乐皇帝?丘福那不成为欺君之罪,实际大大不然。永乐即位之后,大封靖难功臣,另一方面诛戮建文旧臣,这一时期皇位并不十分牢固,所以无暇顾及建文出走之事。皇权巩固后,才于永乐七年(1409)十二月,遣户科给事中胡潆访张三丰,以后连年遣使。这段历史时间弄清楚了,《仙奕图》题跋的年代,也跟着迎刃而解。此《蓬莱仙奕图》,乃是后至元六年五月五日,冷谦为张三丰而绘的。
张三丰卒年问题,也是老大难的事。不过文献中大体上还有些零星记载,都穆云:“正统间犹在。(见前)”杨仪云:“天顺末,或隐或现[62]。”《大邑县志》中嘉靖三十四年(1555)邑人左翘撰有《鹤鸣观记》云:“或居此而获黄白飞升,张三丰先生在此化去[63]。”宝鸡金台观碑,范宗镇云:“天顺中,仙乐下迎异香七日,遂冲举。(抄录之碑)”郎瑛云:“天顺三年(1459),又来谒帝,寻见其像,须鬓竖上,一髻背垂,面紫大腹,而携笠者[64]。”顺治间《祥符县志》云:“天顺二年羽化于成都鹤鸣山,诏封通微显化真人[65]。”雍正七年(1729)《河南通志》与县志同。而《盛京通志》云:“既而羽化于甘州张指挥园中,后屡峥他处[66]。”嘉庆间《郴州总志》云:“张三丰曾结庐于此仙升,指书石为乡人别[67]。”还有陆深云:“天顺末或隐或现。”何乔远与王圻也持此说。《郴州总志》正统中,张三丰结茅桂东了髻山。
从上可见,冲举于天顺时期,觉为可信。至于“后屡见他处”,实属不可信赖。如此下限到天顺八年(1464),逆推到贵由二年(1247),那么张三丰就活了二百一十八岁,实在不可思议,人究竟能否有此高寿,只有由养生家和医学家来解答了。我们不过是根据文献立论,庄子云:“存而不论。”
另外不家佚名《张三丰仙师外传》一说,也附带一提。《外传》有云:《方壶胜会图》,“三丰绍兴辛卯八月十五日生”。宋高宗绍兴无辛卯,考宋乾道七年(1171)为辛卯,此时是金世宗大定十一年。《外传》为说部之书,难以为信史,故不考证。方壶即方从义,是龙虎山道士,元代绘画家。元、明两代有些文集提到此人的画。奉旨寻访张三丰的吴伯理,乃是方壶的弟子也。
关于张三丰卒年问题,还是以朱祁镇的《御制张三丰铜碑》之诰命为依据,因为诰命是为活人而写,说明张三丰那时还混迹人间。以诰命年代和文献相结合,我们认为张三丰卒于天顺末年,较为符合实际情况。
张三丰遗物、诗著选
张三丰遗物,流传下来的为数甚少,而且散佚于各地,从文献上看,明清两朝有扫记录,现转录如下,对于研究张三丰,不无小补。
姚福撰《清溪暇笔》云:“岐阳王最好学,其中景隆,亦喜儒者,故门下多奇士。……福闻其家,有张三丰扫留蓑笠,暇日过访而求观焉,其曾孙萼出以示福。其蓑垂须已秃,但余绳千结,披之及膝,笠已忘独篾胎耳。萼且曰:张以先祖爱客之故,勉留数旬,监别先祖曰:公家不出千日,当有横祸绝粒。予感公相待之厚,故留此二物。急难时,可披蓑顶笠绕圆,而呼我也。去二载大狱兴,遂全家幽于本应府,不给以粮粮垂绝,乃依所言呼之,俄顷前后圃中隙地内,皆生谷米,不逾月而熟。因食谷乃得不死,谷甫尽,而朝廷始议给米,其后呼之不生,异哉![68]”此与李德耀题张三丰像,文字记载微有出入,但绝粮之事则有之,并不玄虚,从方法同来看较为可信。此记载还有,万历三十八年(1610)周晖撰《金陵琐事》、王昕的《稗史汇编》、吕燕昭、姚鼎纂修《江宁府志》等。李景隆在永乐二年,确在绝食之事,得已不死,怪不得姚福说异哉!不管事物真伪如何,张三丰留下蓑、笠二物,则是事实,我们不能够否认实物的。
何宇度撰《益部谈资》,有夔州府城西开元寺。……国初张三丰与僧广海善,寓于寺者七日,监别赠诗云:深入浮屠断事情,奢摩他行恰相应。无花隐隐呈微瑞,风叶琅琅泳大乘。密室尽间云作盖,空亭夜静月为灯。魂销影散无何有!到此谁能见老僧。井留草履一双,沉香三片而去。后海以诗及二物,献之文皇[69]”。
崇祯十四年(1641)周嘉胄撰《香乘》载有张三丰“仙留沉香”。恩成、刘德铨纂修《夔州府志》也记载此事。
武当山玉虚宫,有万历五年(1577)《重建仙楼碑记》云:“文皇帝特遣侍郎胡持书延请,仙隐而弗见,潆奉其笠、杖而还。”(自抄之碑)此碑完好无恙,乃是提督大岳太和山,内官监太监柳朝立。
朱国桢撰《皇明史概》有云:“文皇遣胡潆实是访张三丰。……三丰曾到武当,故有此行。今其铁笠犹藏山中,大如伞已略有破碎矣[70]”。此书自序写于隆应四年(1570),说明当时铁笠还在,何时毁坏,不得而知。
宝鸡金台观,知县朱炳然刻石诗云:“宝鸡金台观乃张三丰修真处,三丰九节杖、混元衣在焉。寻真何处觅层城,观起金台接太清。鸠杖尚留九节在,霞衣犹见五铢轻。闻月野鹤亦自适,流水桃花空复情。歌罢怀仙一长啸,昔阳红照万山明。”(自抄之碑)此碑无年月记载,朱炳然任宝鸡县令,是在万历三十九年(1611),纂修《宝鸡县志》,碑也只有在这段时间所刻。另有一碑为范宗镇《谒仙师张三丰洞》题咏有“九节苍藤杖还在”之句。
王兆云辑《白醉琐言》记有“三丰异物,张三丰在甘州,留三物而去,其一蓑笠,其二为药葫芦,人有疾者,或取一草投其中,明旦煎汤,饮之疾立愈。其三为八仙过海图,中有寿字。……皆为中贵取去[71]。”但不知此书撰何年?好在前有王世贞订阅,此物当时在张指挥家。

(1541——1620)纂辑《献徵录·张三丰传》有”尝至甘州张指挥家,遗一中袖及葫芦。……所留杨氏小鼓,戛大镛不能混其声[72]。”康熙四十一年(1702)纂修《岷州志》,乾隆元年(1736)《甘肃通志》亦有记载,文字微异内容完全一致。
《枣林杂俎》,有《张三丰食器》云:“尝居颖州迎样观,遗像一、食器一、容斗许,署贮肉不腐。混元衣一,久而如新,好事者,易其领辄败。冠一,质古有摩云态[73]。”尹继善等纂修《江南通志》云:“迎祥观,……遗有混元衣,衣至今犹存[74]。”《安徽通志》和《阜阳县志》也有记载。张三丰弟子张古山居住迎祥观,在永乐时,任武当山太和宫提点之职。
乾隆元年(1736)纂修《云南通志》,姚安府“张三丰,天目人,寓郡文宫年馀,后去之平越,以双鞋留挂壁间,长二尺,题曰:三丰鞋[75]。”《姚安县志》亦有记载此事。
嘉庆间,纂修《四川通志》去:“铜梁巴岳山,有真人张三丰所遗扇、砚、竹杖各一,寺僧以为宝[76]。”《铜濯县志》亦有记载。明尚书张佳允邑人。有《同顺庆僧游巴岳》诗云:“洞门好问双玉童,汝师可是张三丰。道窝仙去丹灶冷,竹杖生苔叹遗纵[77]。”张三丰在巴岳山,居住数年之久,留下遗物,寺僧宝而藏之。
《大岳太和山纪略》,有杨素蕴诗云:“仙才无处觅三丰,破衲针须老母缝。巧妇鸳鸯空费手,何如飘笠乱云封[78]。”杨素蕴是清初人,由此诗而知,当时张三丰衲衣党政军在,今不知流落到何方了。
黄朗生撰《崂山志》,仙释有云:“明永乐间,有张三丰者,自青州云门,来于崂山下居之,居民苏观礼焉。邑中初无耐冬花,三丰自海岛中携出一本,植现庭前,虽隆冬严雪,叶色愈翠,正月即花,蕃艳可爱。今近三百年,柯干大小如初,或分蘖株别植,未有能生者[79]。”此志修于晚明黄宗昌,完成于清初黄朗生,前有顾炎武序。万历三十一年(1603)修的《来州府志》,乾隆元年的《山东通志》,二十八年的《即墨县志》皆记载此事。蒲松龄的《聊斋》,其中香玉和绛雪的故事,绛雪即耐冬花树也。
光绪间《铜梁县志》,有“五星杉在巴岳山巅,香炉峰侧,则五株罗列,如星聚奎垣,高约千丈,围八、九尺,古干离奇,烟云郁锁。相传为张三丰手植。”又有“云盖松在计都寺后,相传亦张三丰手植[80]。”还有“紫云庵县南三十里,庵后,悬石岭崎欲坠,有大松一株,老干轮围,传为三丰手植”。
关天张三丰像,周晖撰《金陵锁事》有“世之画周颠仙,张三丰像者甚多。惟颠仙自画一像,在皇城五凤档上。三丰自画一像,在临淮候家[81]”。此像还保存于今天,亡友黄学民赠送于我复制照片,并抄录了李德耀的题字,以及吴图南的按语,后在《武当》杂志创刊号披载。《明史》云:“景隆小字九江。……永乐二年,……夺景降爵。……弘治初录文忠后。……嘉靖十一年(1532),诏封性为临淮候,禄千石,逾年卒,无子,复以濂弟沂绍封,卒,子庭竹嗣,屡典军府,提督操江[82]。”又《功臣世表》李庭竹“二十八年(1549)三月已丑,提督操江,屡领南京军府[83]。”所以李德耀题字云:“迨先大人北徙,像沦入宗人家,不复得。乙卯(嘉靖三十四年1555),长兄统师来京出重资购之。已寸裂,得良工始完如旧观。未必非仙之灵默佑云。耀纪其始末,俾后之人,知像之出于仙之手绘[84]。”说明周晖记载与李德耀题字完全吻合。张三丰自画像保存到现在,是一件珍贵的文物,实值得庆幸。
张三丰侗像,原在遇真宫供奉,现在武当山文管所,还有天顺年铜像碑。在贵州平越卫,倒马坡悬崖上的石刻张三丰像。康熙三十六年(1697)纂修《贵州通志》云:“最右异者,平越城西山,曰:倒马坡,半见隔山石壁如屏,悬崖千级,上有三丰遗影。首戴华阳冠,侧身杖策西行,俨然画图,极可观,旁刊‘神留宇宙’四字[85]”。乾隆六年(1741),纂修《贵州通志》:“仙影岩在府城西五里,岩上有仙人张三丰遗影,明巡抚郭子章题“神留宇宙”四字,镌最高处[86]”。程春翔题诗:“风雨长年在,须眉尚可亲。人间传异迹,石上想精神。草衬空中屐,苔衣化后身。崖头三尺影,阅尽道旁人[87]”。明清两代题仙影崖的诗很多,不能尽录。
康熙四十一年(1702)纂修《岷州志》云:“三下井,在城西北角,仙人张三丰寓杨氏宅掘得一井,以木为底,至今尚存。向建祠于井北,画像其中,久经倾废。康熙四十一年,同知汪元□于杨之瑛家,得其真像,命画工临摹,仍建祠以奉之[88]”。杨之瑛乃杨永吉之后代。
乾隆四十九年(1784)郑云、邵晋涵纂修《杭州府志》曰:“宝极观有张三丰遗像,嘉靖仁和县志。”云南昆明圆通寺,有张三丰石刻像,清初道士徐道广所绘。民国八年(1919)姚安赵鹤清为之刻石,以传永久。至于其他各地泥塑木雕,则不介绍。
《天水冰山录》一书,是记载严嵩被抄家时财产登记,内有《三丰子真人图》一卷。还有隆庆二年(1568)文嘉撰《铃山堂书画记》,有《三丰真人图录》。渴望留心于张三丰掌故的人注意,并上边谈到的《仙奕图》。
康熙六年的《陕西通志》延安府,中部县有“张三丰遗诗处,在轩辕庙侧,玉皇庙东壁上。碑记元至正庚子(二十年1360),三丰手题[89]。”嘉庆十二年(1807)纂修《续修中部县志》有张三丰《桥山祈仙台》诗:“披云履水谒桥陵,翠柏烟含玉露轻。衮冕霞飞天地老,文章星焕海山青。巍巍凤阙还仙岛,渺渺龙车驻帝城。寂寞琼台遗汉武,一轮浩月古今明[90]”。此诗明弘治七年(1494)李宗仁、杨怀纂修《延安府志》收在诗文录中。在和诗中,首为《次三丰韵》是胡潆所作。还有许多风雅士《和三丰》的诗,《张三丰全集》未收。
康熙三十三年(1694)纂修《南阳府志》有张三丰的《唐子山》和桐柏的《金台留偈》。今录《金台留偈》诗:“乘鹤西风出华州,袖藏千载混元球。黑铅红汞东西产,白雪黄芽次第妆。孔子泣麟周道否,卞和识玉楚王休。药中消息谁人会,脱却红尘自在游[91]。”《唐子山》诗文学趣味浓厚,今不录此二诗。此诗《张三丰全集》亦未收。
乾隆四十三年(1704)纂修《屏山悬志》卷首图中有张三丰《太平石》,在邑东之城东万涡石上:“宣德乙未云水张三丰书,太平石:山高月小,水落石出”。“长五尺阔二尺五寸”。在张三丰传和古迹中皆记载此事。有顾忻题《太平石》诗:“石碣天然江岸横,仙人题识旧知名。山高月小波光敛,水落沙沉绿字明。无数奇峰深涧出,中流鼓棹片帆轻。莫愁前路雄滩险,杜字声声送客行。”还有吴延杰《题太平石张三丰遗像》云:“片石遗形在,仙灵胜迹传。扶筇常自若,永庆太平年[92]。”从吴廷杰诗中,还知有张三丰遗像,而志中无有记载其像,殊可惜也。《太平石》作“宣德乙未”,实际宣德无乙未岁,宣德二年为丁未(1427),宣德十年为乙卯(1435),题刻之中必有一字这差错。
雍正十三年(1735)纂修《陕西通志》,朝邑县灵应观,“在紫阳山亦名紫阳观。……仙人张三丰曾憩息其中,大书壁上[93]。”即《桥山祈祈仙名》诗书之于壁上。《通志》又记载扶风县景福宫,有“仙人张三丰画壁。”道光二十三年(1843),纂修《重庆府志》,有:“洗墨池,在城内文昌庙,相传张三丰画帝君像,洗墨处[94]。”民国三十七年(1948)纂修《姚安县志》,张三丰寓姚三年,居文昌宫时,“以墨潘泼壁,望之烟水苍茫云[95]。”乾隆四年(1739),纂修《雅州府志》,在“文昌祠……弘仁殿。……三清阁,左右魁星、圣母二宫,前殿壁后,有张三丰所画风洞景尚存[96]。”民国十二年(1923)纂修《雅安县志》亦记载此事。悬空寺还有张三丰达摩像壁画,志云:“今不存在”。
嘉庆二十五年(1820),纂修《郴州总志》:“桂东县有张三丰明正统中,有伟丈夫美髯须,结茅桂东之了髻山,一箬笠,寒暑不易,瞑目趺坐,不知其何许人也[97]。”又云“三丰石,在县东十五里,昔名三了石,上书三丰二字,大如斗,虽风雨漫漶,苔藓披结,犹可识,相传仙人张三丰,曾结庐于此,仙升,以指书石,为乡人别[98]。”又云:有“隶书三丰二字,如斗大,不类雕镌,虽经风霜剥蚀,字迹宛然[99]。”同治五年(1866)纂修《桂东县志》,有清邑人周为东咏《了髻山》,“言访张三丰,遥指了髻岭。美人胡不归,白云闻秋影。飞级凭虚空,何处修容靓。引手摘晓霞,风吹衣袖冷。仙人非有求,焉用姓名炳。石上字不灭,(三丰二字入石进一寸许)摩挲发深省[100]。”此郴志记载正统时来此地,实属可贵,而“三丰二字入石寸许”,又有隶书所写,更为可贵也。一般张三丰手书,用行草较多。而题咏《了髻山》的诗也不少,多数为邑人,当地人咏当地事,较为可信。
民国十四年(1925),纂修《都匀县志稿》,有“写字岩,在城北十八里桥头,明道士张三丰书‘万壑松声’四字,笔法苍劲。又马路哨岩间,亦有三丰留题,惜苔藓侵蚀漶漫,不能辨,俗亦称写字岩。又城北十八里,滴水哨悬岩,有三丰影像,俗称张仙岩[101]。”这些《张三丰全集》没有记载。张三丰诗,有的地方志乘有所收录,限于篇幅不能赘述。张三丰的书法、绘画也造诣较深,倘从艺术角度来研究,可能会另有新的收获。
关于张三丰的著作,从明清两朝目录学家的记载中,可以窥见全貌。
嘉靖间《天水冰山录》,有《张三丰金丹节》一部,手抄本,严嵩家藏此书。嘉靖皇帝崇信道教,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因此丹学书籍风靡一时,何况严嵩以青词起家,深得嘉靖皇帝宠信,收藏此书毫不足怪。
万历四年(1576)朱睦楔著《万卷堂书》,载有《金丹小成》一卷、张三丰;《金丹直指》一卷、张三丰;《修养保身秘法》一卷、张三丰。朱睦楔是周王朱棣的子孙,在周王后代子孙中,以儒者自居,“通怀好士”收藏古书图籍,还经常梓行书籍,写下大批著作,学者称为西亭先生。
赵鼎台对佛、道教学说甚有研究,著有《脉望》一书,该书在性命之学方面有独特见解。《脉望》书中,载有“尝读张三丰《道法会同疏》”虽是短文一篇,却得到赵鼎台的重视;如光绪二年(1876)罗廷权、何衮纂修《资阳直隶州志》。光绪三十一年(1905)彭恭士、曾庆吕纂修《内江县志》、以及《张三丰全集》等,皆有记载。此文是永乐年间,张三丰居住明道玉家时所写。
宝鸡金台观之碑,范宗镇云:“仙真,……著有《金丹玄要》三篇。另一碑中,范宗镇泳诗:“三篇玄要道清真”之句。前一碑为万历九年(1581),此碑文在陈垣编纂《道家全石略》有所收录。后一诗碑没有年代。据金台观文管所负责人说:观中原有石刻丹经碑,今已不知去向。
黄虞稷撰《千顷堂书目》,有张三丰《金液还丹捷径口诀》一卷,又有《金丹直指》一卷。
王洪绪撰《明史稿》,有张三丰《金丹直指》一卷,又有《金丹秘旨》一卷。《明史·艺文志》记载与《明史稿》完全相同。
康熙十二年(1673)曹申吉、潘训纂修《贵州通志》,有张三丰《丁道歌》、《无根树词》二十四首。康熙三十二年,《贵州通志》、《黔诗记略》与记载相同。据说福泉县高真观有此碑刻,不知确否。
阮元、范懋柱撰《天一阁书目》,有张三丰《金丹节要》二卷,蓝丝阑抄本。
乾隆间《历代神仙通鉴》,汪舜仪评订同原录,有《徙要篇》(祛应作捷)、《无根树》二十四旨(旨应作首)、《金液还丹歌》、《大道歌》、《炼铅歌》、《地元真仙了道歌》、《题丽春院二(应作阕)》、《琼花诗》、《青羊宫留题》。《通鉴》所载《张三丰全集》皆已收录。
嘉庆二十四年(1819)甘肃崆峒山道士刘一明编《道书十二种》,有刘一明注解《无根树》。
光绪三十三年(1906)四川成都二仙庵,重刊《道藏辑要》,在此集中,有张君宝撰《张三丰全集》。民国二十三年(1934)黄熔纂修《乐山县志》,在文志、书目有“《三丰全集》八卷,张三丰著。是书清康熙时汪观察锡龄、字梦九,所裒集。嘉庆、道光间李氏刻之,板存高票山下清虚宫三清殿。嘉定教授董承熙,邑人李嘉秀撰序[102]。”记载了《张三丰全集》之编纂刻板之经过,汪、李二人志乘中有传。
上海图书馆编《中国丛书综录》,有《古书隐楼藏书》,清闵一得辑《玄谭集》一卷,明张君宝撰。《证道秘书》清傅金铨辑,《三丰丹诀》一卷,明张三丰撰。
北大图书馆善本书征求意见稿,子部道家类,三峰张神仙《金丹节要》三卷,《别录》一卷,明抄本。外还有关于张三丰事迹的著作,南阳张朝用的《张三丰遗迹记》见前引用之碑文。明佚名撰《张三丰仙师外传》一卷,撰者为何人不明,年代又不祥。《贵州通志》与《黔诗记略》有所转录。还有钱谦益撰《绛云楼书目》,以及《千顷堂书目》,亦著录其书。
另有《张三丰真仙遗事》一卷,是明万历二十四年(1596)平越王恩民偕都匀司理李珏同辑,亦载《千顷堂书目》中。
我们认为,如果把有关张三丰的不同版本收集起来,加以校勘、考证、标点整理出版,为研究张三丰著作,提供方便,是一件功德无量之事。
张三丰遗物、诗著选
张三丰的遗事,从文献上记载,够得上异彩缤纷。然而神话较浓,有时诙谐令人啼哭不得,但人民俗角度看,还是有一定参考价值的,所以我们搜集了这方面的资料,进行筛选和分类,可能对于研究张三丰,有一定的补遗作用。
故事记载较早的是《禅玄显教编》,即张三丰见蜀王朱椿。“见蜀王,王一日宴僚佐,丰出碧根连带枣献之。又取席上金盏,实土其中,摇落一齿进埋于内。少顷生一莲,大如盘盂,一叶千色,千点一花,凡千除叶,光射梁楹,气极奉香,宴毕花灭,复取齿还入口[103]。”朱椿乃朱元璋第十一子,洪武二十三年(1390)就藩于成都。
嘉靖十四年(1535)曹睿撰《琼花集》载有:“国初张三丰在扬州,与邱汝乘辈游蕃厘观,谓汝乘曰:子欲观琼花乎?时八仙盛开,张取水中撰之,少顷尽变琼花,香闻十余里,一郡喧传神仙来游。三丰是夕遁去,不知所之[104]”。张三丰有诗题咏,“琼枝玉树属仙家,未识人家有此花。清致不沾凡雨露,高标犹带古烟霞。历年既久何曾老,举世无双莫谩夸。便欲载回天上去,拟从
膊望借灵槎。”邱克容《和张三丰》,“邋遢神仙到处家,蕃厘观里看琼花。凭阑坐爱三更月,俟晓行吞五色霞。舞罢拂衣还自笑,诗成信笔任人夸。不知今年归何处,引鹤同栖贯月槎[105]。”还有达官名士和诗。汝乘即邱克容,蕃厘观一名琼花观,古名后土祠。宋欧阳修镇守扬州,以琼花天下无双,为作无双亭覆之。绍兴间金主完彦亮占领杨州时,揭其本而去,其小者皆剪除之,后以八仙花代之,故有“少顷尽变琼花”。
《古今图书集成》载有:“张在丰寓太平山,与山下宗显者尤善,其童子常从之游。童子语曰:张常出游,必偕我,但令闭目,一日窃视之,乃空中也。三丰闻之不乐,遂遗之去。乃邀父老登山为别,揖众使坐,下山取火,往返回四十里,顷刻而至。又市豆腐一提,此父老归,属其提版,曰:此唐邑西关王宅物也,为我还之。嗣问王宅,往市豆腐时,正父老在山时也。唐邑去太平山,百四十里,后觅三丰不知所在[106]。”来源于《德安府志》。
《稗史汇编》,张三丰在王景云家之事,“景云之妻初不甚信,尝詈之,先生笑曰:嫂詈我乎!我令汝今日浆衣不干。即剪纸吹之,已而晒衣,果有黑云遮日,移就日中,云复随之,至暮不干,乃再拜以谢。又尝画雀,景云夫妇求多画,以供孩儿之玩。先生曰:多将费汝粒,乃画数十雀于垣,至暮飞下食粟,凡愈月费粟数斗,不饲辄叫噪,至岁尽乃止。景云尝欲得佳醋,妻曰:须镇江醋,乃堪用耳。先生曰:;;促涤缸,吾赠尔醋,出小葫芦如茄,倾之满两缸,犹不竭[107]。”咸丰二年(1852),卫哲治、阮学浩纂修《淮安府志》云:“王宗道,字景云”,永乐时奉旨寻访张三丰这人也。
嘉靖三十一年(1552)纂修《鲁山县志》,寺观中有南华观,创于“元至正丙戍(六年1346)。为邑中八景这一,《南华夜月》。俗传张三峰至此,夜求灯火弗得,乃授笔画月形壁间,其光炫耀一室。三峰去后,每夜月色如故,因名,今壁颓迹泯[108]”。志中有数人题咏此景,今录邑人江溥诗:“南华之观出尘寰,明月当空夜未阑。碧殿涵辉悬宝镜,青松挂影照冰盘。步虚晃若游晶室,储相俨然在广寒。遥忆张仙鹤归后,遗炉难复炼金丹[109]。”江溥是正统十二年(1447)举人,官至“平凉府学教授,尝举湖广考官”。致仕家居,此志作“峰”。
乾隆八年(1743)纂修《鲁山悬志》,有邑令张斗枢题咏《南华夜月》云:“三丰面壁拥金波,照澈南华蝶梦多。此去仙家遗迹远,空留素影对婆娑[110]。”此诗作“三丰”,张斗枢湖北远安人,是万历三十五年(1667)进士,初任为鲁山县令,时间约在万历三十六年前后,又调“永城”,四十年分校豫围。
以上数则,属于道教这法术,作为故事,不妨供欣赏亦未尝不可。
《清溪暇笔》有云:张三丰“常居秦属间为人治痰,吹呵抚摩应手而去[111]。”(属字是否应为蜀字之讹)
《稗史汇编》又载张三丰在洪武二十七年(1394)居安东王景云家,其“邻有女子疗且死,先生曰:是可生也,当与老夫同榻一宵则可,不然不得活,其家许之。先生登榻,引己足与女足相摩者,一夕女觉热自足心起,明旦遂愈,三日复故”。又有“天顺初,京师酒肆,有癫童子,手足溃腐,殆无生理。日见一敝衣道人来乞酒,童子伺主人不见,予之一瓯,如此两月。道人曰:尔病可救也,因令童子侧其首几上,以气呼入耳,其热如蒸,明日遂差[112]。“
《陕西通志》载有“张三丰,……永乐间,三丰遇生员张恪于周公庙朝阳洞,敞衣垢面,恪不为礼。时大雪,方炊饭,三丰须臾自外持莱至,新撷于圃。云:自成都取来,恪出视雪中无迹,知为仙。将别去,乃告恪曰:吾玄玄子张三丰也。问所欲,曰:苦无记性。乃吹耳,连嘱曰:吾令汝聪明,自是读书,过目辄不忘,后举永乐甲午十二年(1414)解元[113]。”
以上数则表明,张三丰运有气功疗疾,病者痊愈,其法古已用之,今承其续而已。
《贵州通志》,有张三丰对张信曰:“葬此,后必封候世禄,张三丰“谓张信曰:吾为汝卜葬地,以酬殷谊,命张取骸骨自负,指岩窟密曰:汝勿惧,往掷物之口中,既入则见石牛,欲相啖状,张畏而挂角出,告以故。师曰:大至封候,斯以足矣。复授铁捶命往,击洞门石磴。且曰:击不过一二锤,至断而已。张力不胜,击至七下方断,见金鱼飞去,归白之。师早:悼哉!汝八口之家,止存君一人而已,十年后位至封候[114]。”文中故事,则与史实相背。《明史·张信传》云:“惠帝初即位,大臣荐信谋勇,调北平都司,受密诏,令与张愚、谢贵谋燕王,信忧惧不知所为,母怪问之?信以告,母大惊曰:不可,汝父每言,王气在燕,汝无妄举灭家族。”又云:“成祖入京师论功,比诸战将,进都督佥事、封隆平候,禄千石与世伯券。成祖德信,甚呼为恩张。欲纳信女为妃,信因辞,以此益见重[115]。”文中八口之家,止存君一人而已。”其说实不攻而自破,何必赘语。清代贵州地方志乘,皆载有葬其父母之事,葬母则诬,葬父则实有之。郭子章撰《黔记》云:“张曰:吾为汝父治葬地”。《黔诗记略》,选有张信玄孙张祜题《入平越诗》云:“黔江千里净边尘,喜趁铃旗奏凯来,啼鸟有情花露敬,远山如揖瘴烟开。抒怀喜乏惊人语,歇马聊登叠翠台。明日椎牛还展墓,好将先泽问颁鲐[116]。”张祜天顺二年(1458)袭爵,成化中屡领南京军府,成化十七年(1418)三月卒。
康熙十二年(1673)《平溪卫志》,有“永乐间创制谯楼,……水陆交通,商贾鳞次,四方之物必至,咸谓之小江南。明末丁亥(永历二年清顺治四年(1647)),总镇张先璧溃兵突至,恣意蹂躏,焚掠无遗。……昔张三丰遗记,有云:百年以后无平溪言其验欤[117]”之语!《玉屏县志》在古迹中云:“南明楼,即鼓楼,明永乐年间建。旧传基址方向,俱张三丰所定。”在仙释张三丰传亦有记载:“张三丰明初,一瓢一笠,栖石莲峰下,来去城市,踪迹不测,钟鼓楼之建,基址方向,皆其所定,后遗记而去,曰:“百年以后无平(ZHUI),予张掣蹋也[118]。”
以上两则,说明张三丰精通于堪舆之学,而其说竟验于后世。
《湖广总志》,张三丰“洪武二十三年(1390)……拂袖游方而去,常往来于长安土洞庵。陇西杨仕敏,乃岷州卫指挥杨其二家,初仕敏生,三丰闻其啼声,曰:此英物也,后果显贵[119]。”
《张三丰遗迹记》,张三丰对张朝用有云:“童子勉力读书,后当官至五品。”而竟付其言。陆深的《玉堂漫笔》作官至三品。张朝用生时官至知州从五品,死后赠为吏部右侍郎为正三品。
李绍文撰写《竽明世说新语》有云:“王宇,幼颖悟,迥绝异人,张三丰抱视良久曰:此儿奇特不凡,他日必为河南人物贵显,不足言也[120]。”《祥符县志》,张三丰“洪武初寓汴延庆观,时大理寺卿王宇为儿时,三丰过其里,而异之,曰:此儿他日九贵显,后果如其言[121]。”雍正九年《河南通志》亦载此事。
以上三则,表明张三丰有其相面之术,真乃不愧,为陈图南之后学,继承其祖之嫡传绝技。
隆庆六年(1572)《岳州府志》载有《文吕醉吐》,“严玄玄者华容人,元末为文昌宫诞士,与邑人王某从张三丰游。数载无所获,拟辞去。三丰饯之痛饮,醉卧呕唾满地,二人不及辞。明早入揖,三丰曰:汝真弃吾耶!舔吾唾,道在是矣。王某不肯舔,玄玄舔之,遂悟三丰术,能运掌心雷,常以雷神随,后客至亦呼雷行茶,今其书尚存石首民家。嘉靖四十二年(1563),岳州通判田铺,遵迢取数册去[122]。”嘉庆二十五年(1820)巴哈布、黄本骥纂修《湖南通志》已转载其事。
光绪十年(1884),纂修《光化县志》,有无纪律三丰“游武当、路过元妙观,憩数日,道流无识为仙者。会观主病,求进候之,嫌其秽弗与能这。忽观主渴,思绍兴酒难骤得。三丰云:我瓶中藏此久矣,少间挈壶进,一道童从后呼曰:适自墙隙窥之,知是颠道人溺也。急夺壶倾之地,观主觉酒香透户牖,命取壶得仅余沥入口,病施愈,再索之,三丰已杳矣。复持壶审视,一点滴须上白髭中,一缕倏黑,年九十八色不变,邑人喻天玺立石记其事[123]。”
咸丰十一年(1861)纂修《淅州厅志》云:“张神仙,号三丰,隐居岩客山,常作道人状,游于上下,近山居人,有张姓者,待之甚厚,其妇腹孕,仙指妇腹曰:似我似我。后妇果生子,成童其走如飞,抱树则止,人呼为脚张[124]。”
以上三则,实属诙谐,前者试徒。后者诲道,最后戏妇及子,真是有些过分,实不足后世效法也。
最重要是有关张三丰拳剑和导引问题,文献上记载,虽是只言片语,然却是珍贵的佐证。
《张神仙祠堂记》云:“仙自少膂力过人,善骑射。”《大邑县志》仙释中转引《邛州志》:“旧传道陵后裔也,生有异相,长而好学,历官四方,善骑射,壮而弃官修道,云游名山[125]。”四川有的志乘中,也载有“善骑射”之语。此为记载张三丰最早之碑记,更为宝贵的史料也。
《大岳太和山记略》,载有御史贾大亨《题太和山》诗,“山峪凌虚灏,神尊据化权。珠宫压螯极,金像体虽躔。树古元无纪,霞深却有仙。希夷丹气满,邋遢剑光妍。十载频飞梦,孤攀尚阻缘。信知俗士驾,难溯洞门天。图志酬真览,仙香寄远虔。元休绵圣寿,和气降三年[126]”。贾大亨何许人也,康熙十年(1671)纂修《上虞县志》中云:“贾大亨嘉靖戊戍(十七年1538)进士,初授行人,奉使出入,惟箬笥砂罐,后入台中,历按湖广、河南、卢凤、淮阳[127]。”谈迁(1594——1657)撰《国榷》,有“嘉靖二十八年(1549)二月癸卯,抚治郧阳都御史于湛,巡按湖广监察御史贾大亨互讦,俱勉官经勘(128)”。说明此诗任监察御史时所写,诗中“邋遢剑光妍”是什得深思之句。从中可以寻张三丰会拳剑这端倪。张三丰《北游》咏过“明朝佩剑携琴去”。
康熙间田雯(1653——1704)撰《古欢堂集》,有《三丰道人壁影歌》,“神仙这说果有无,……熊经鸟伸诀自秘,寸田尺宅理其粗。……异哉三丰偓佺侣,邋遢道士群相呼。永乐初载来黔地,(li)峨城市吹都虚。……郭外层峦立千仞,忽于巅顶传形躯。……始信灵踪非妄诞,裴回不去坐日脯。长生思假六禽戏,前村微雨听鹧鸪[129]。”田雯德州人,康熙二十七年(1688)巡抚于贵州,此歌可能在任巡抚时所写,所以贵州地方志乘亦转此歌。值得注意的是“熊经鸟伸诀自秘”和“长生思假六禽戏”二句。大家都知晓华佗之五禽戏,自然而知田雯所歌之意了。
嘉靖四十三年(1564),纂修《邓州志》有云张三丰“国朝洪武间,侨属邓州,有接骨方传于邓[130]。”不熟习武技者,难以传其方。记得治跌打损伤的医生,都会点武技,解放前的确如此。
综上所述,可以得出如下结论:其一,确有张三丰其人;其二,张三丰籍贯为宝鸡或懿州为可靠;其三,张三丰生于贵由年(1247),卒于天顺末(1464);其四,张三丰会拳、剑、导引之术有其珍贵的史料记载,可以作为佐证。
最后有一点附带提及一下,为什么张三丰不见朱元璋和朱棣?这二位皇帝三番五次遣使寻访,他总是避而不见,原因何在?我们认为这是张三丰避世思想和一生的儒道思想相联系的。一是张三丰仕于元朝,任官县令,虽然官位不高,到底是食过元朝奉禄,应尽其心于故国,所以尝自称为大元遗老或大元遗民,留恋故主,决心不仕新朝,以实践“道德仁义,忠孝为本”的诺言,为保持节操还是避而不见为高。
二是朱元璋为巩固皇权,大批诛戮开国功臣,连为朱家王朝呕心沥血卓著贡献的老学士宋濂也不放过,被谪戍在外,最后死在他乡。研究道教经典和熟读史书的张三丰,懂得“狡兔死,而猎烹”的道理。有洪武二十四年(1391)六月朱元璋有“清理释、道二教。”故“遣三山高道,张玄玄请来”的诏命。张三丰坚持不去任道(li)司之职,以“吾家有二老,至今作天仙。子房师避谷,至和隐钓船”为模楷,避而不仕,高尚其志。
朱元璋把“张玄玄请来”,是为清整道教,多少还有点诚心;而其子朱棣,虽然多次遣使寻觅张三丰,而内心却包藏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所谓《御制书》,实际上是官样文章罢了。父子二人,遣使寻访张三丰的动机,实质上有其差异,但维持封建统治这一点,又是基本相同而一致的。
朱棣在平藩邸时,“佯狂称疾”到靖难起兵,经过了长期周密的策划,所谓“除奸党,清君侧”纯属是一种政治借口罢了。从张信告密起到金川门上,用了三年多的时间,终于推翻了朱允炆的政权,取而代之登上帝位。朱棣纂位之后,首先废除了建文旧臣不投降者,斩草除根之法,在中国历史上可说是绝无仅有,张三丰当时对此是耳闻目睹的见证人,对于这样的皇帝,还是“不事王候,高尚其事”为佳,最好办法,不见为妙。
朱棣遣使寻访张三丰的事,根据文献记载,有户(有时为礼)科给事胡潆、天师张宇初及其弟宇清,詹事府主簿后为均州知州张朝用(位)、岷州都指挥杨永吉、恩授敬官张虚白、道(li)司右玄义任自垣、医官苏钦、太监朱祥、以及道士王景云和吴伯理、还有张三丰弟子孙碧云等。连历史上有名的郑和下西洋也与建文事有关。朱棣遣使访张三丰是幌子,实质是“隐察建文帝安在”,王鏊(1450——1524)撰《震泽纪闻》云:“故遣胡潆巡行天下,以访张仙为名,实为建文也[131]。”这更好说明孙应鳌的诗为最好的例证,《望仙台》诗,“望仙台迥草花笼,掣蹋真仙落故踪。永乐当年书生在,谁知不为觅三丰[132]。”此的确是值得深思的史实。
以上考证,仅供参考。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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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明太祖实录》卷六十七、卷一百七十六
3、22、41、82、83、115.《明史》卷一百十七、卷一百四十六、卷四十一、卷一百五十六、卷一百零五
5、胡昌福 《建文年“金龙”玉简析》湖北考古学会第四次年会材料
6.方升 《太岳志略》卷二 人物
7、61.《明太宗实录》卷二百五十七、卷九十五
8.《皇明恩命世录》卷三
12、39、63、121.赵霖《大邑县志》卷二十 金石
13.娄近垣 《龙虎山志》卷七 人物
16、59、103.杨溥《禅玄显教编》丛书集成
17.李贤等《大明一统志》卷二十四(四库本)卷三十四、卷六十、卷七十二(三秦出版社)
18.《英宗实录》卷二百九十四
19.李贤 《古穰案》卷二十二
20.沈痒、赵瓒 《贵州图经新志》卷十二 仙释、寺观
21、114.王束贤、许一德 《贵州通志》卷十二 仙释
23.陶宗仪等 《说郛》三种《异林》
24、44、48、49、50、51、54、55、58.李涵虚 《张三丰全集》空表洞天版
坎集、乾集、巽集、震集,48引自浙江古籍报
25.都穆 《谭纂》卷下
26.黄宗羲《南雷文定》卷八
27.曹秉仁 《宁波府志》卷三十一 艺术
28、29.董黄素 《玄天上帝启录》卷四、卷七
30.林洪 《山家清事》笔记小说大观三编 台湾版
31.俞琰 《席上腐谈》卷上
32、106.《古今图书集成》第二百五十六卷 神异典
33.徐兆丰、张景祁 《邵武府志》卷三十 方外
34.李日华 《紫桃轩杂缀·又缀》卷一
35.丁廷楗 《微宗府志》卷十七 方技
36.闵麟嗣 《黄山志》卷二 人物
37.罗行楷、沙明焯 《桃源县志》卷十二 方外
38.蔡呈韶、胡虔 《临桂县志》卷七 山川
40.黄瑜 《双槐岁钞》卷九
42.都穆 《游名山记》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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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62.杨仪 《高坡异纂》卷上
46.丘睿、杜诏 《山东通志》卷三十
52、56.《元史》卷一百五十八,卷一百二十六
53.刘秉忠 《藏春集》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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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郎瑛 《七修续稿》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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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阿桂、刘瑾芝 《盛京通志》卷九十二 仙释
67、97、98、99.朱(wu)、陈昭 《郴州总志》卷五山川、卷七古迹、卷三十八 仙释
68、111.姚福 《清溪暇笔》卷上
69.何宇度 《益部谈资》卷下
70.朱国桢 《皇明史概·大政记》卷九
71.王兆云 《白醉琐言》卷上
72.焦(hong) 《献徵录》卷一百十八
73.谈迁 《枣林杂俎》中集
74.尹继善等 《江南通志》卷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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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常明 《四川通志》卷二百二 外纪
77、80.韩清桂、陈昌 《铜梁县志》卷十三 艺文卷·山川
78、126.王概 《大岳太和山纪略》卷八 诗
79.黄朗生 《崂山志》卷五
81.周晖 《金陵琐事》卷一
84.李德耀 (三丰)《像上题字》 《武当》 1985年第一期
85、132.卫既济、薛载德 《贵州通志》卷三十七 杂记
86.鄂尔泰、靖道谟 《贵州通志》七 古迹
87.曹申吉、潘训 《贵州通志》卷三十 艺文
88.汪元(meng) 《岷山志》卷二 山水
89.贾汉复、李楷 《陕西通志》卷二十七 古迹
90.张永清 《中部县志》卷四
91.朱璘 《南阳府志》卷六 艺文
92.张曾敏、陈琦 《屏山县志》卷七 艺文
93、113.刘于义、学青崖 《陕西通志》卷二十九 祠祀,卷六十五 释道
94.王梦庚、寇宗 《重庆府志》卷一 山川
95.霍士廉 《姚安县志》卷五十五 高道
96.曹伦彬、曹伦翰 《雅州府志》卷三 寺观
100.刘华邦、郭岐熙 《桂东县志》卷十八 艺文
101.窦全曾、陈矩 《都匀县志稿》卷四 古迹
102.黄镕 《乐山县志》卷十一 艺文
104、105.曹睿 《琼花集》卷一 遗事,卷二 诗
107、112.王圻 《稗史汇编》卷六十三 方外门
108、109.姚卿、孙铎 《鲁山县志》卷八 寺观,卷九 艺文
110.徐若阶、傅尔英 《鲁山县志》卷四 祠庙
116.黎兆熙、莫友芝 《黔诗纪略》卷三十二
117.郑逢元 《平溪卫志》卷二 古迹
118.赵沁 《玉屏县志》卷二 古迹
119.徐学谟 《湖广总志》卷七十三 仙释
120.李绍文 《皇明世说补语》卷五
122.钟崇文 《岳州府志》卷十七 外传
123.钟桐山 《光化县志》卷六 仙释
124.徐光第 《淅川厅志》卷三 仙释
127.郑桥 《上虞县志》卷十五 人物
128.谈迁 《国榷》卷五十九
129.田雯 《古欢堂集》卷七 诗
130.潘庭楠 《邓州志》卷九 仙释
131.王鏊 《震泽长语》《说郛》续第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