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两京十三省:老师即命运 - 陈远 - 新浪BLOG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30 15:13:13

前一段时间,数学家丘成桐成了热点人物,这让我总是想起我小时的梦想,想起以前教过我的那些老师。记得我曾经写过,我小时的梦想,是做一个伟大的数学家,并且,在当时,我曾经一度认为自己是个数学天才。之所以有那这样的感觉,其实和我过去的老师们的某些暗示有关。我小时候,父亲喜欢交游,在我们家乡那个不大的县城,县里的头头脑脑,学校里的老师,都是父亲不错的朋友。家中每有“宴会”,深受父亲喜爱的我总是上窜下跳。夸孩子是赞大人一种常用的方式,所以我还没有上学,在附近就有了“聪明伶俐”“小天才”之类的名声。后来在我们村子里上了小学,总能受到老师的照顾。我的第一个老师,闫存华,是我们村子里唯一一所学校的两个老师之一,教我数学。按照备份,我叫他哥,因为他时常去我们家,所以上学了,别的同学都叫老师,而我还一口一个哥地叫着,为此母亲曾就纠正了我多次,但是我也没有改过来。这样自然跟老师也没有什么距离,并且好像他也很欣赏我,似乎在那个很小的学校里,我理所当然就该是最好的。这也没有给我造成什么负担,每次考试,那些简单的数学题,拿满分是稳稳的。

后来出了村子上学,教我数学的老师刘满海先生(他一定不习惯这样的称呼,而喜欢我叫他刘伯伯或者刘老师),也是我们村子里的一位。早就知道我的数学不错,也一直着意培养。那时候哥哥姐姐都比我高几年级,课本上的知识我就通过他们的课本自学的差不多,因此刘老师时常会给我开小灶。我至今还记得刘老师在课下在他那间狭窄的办公室里给我出的那些富有趣味的数学题。但是让我觉得务必要学好数学的还不单单是这些兴趣,当时我上学的那所学校,距离我们村子2公里。当时的我好像在肢体活动方面就非常不行,简单的自行车,到了那时我还没有学会,别的学生都是骑自行车去,而我只好坐着我的“11路”,走着去上学。不过这种情况没有延续多久,就被刘老师发现了,他跟我约好,我每天上学时在我们村口等他,然后由他上班时骑车带我去学校。一路上给我讲数学的趣味所在。好玩的数学当然吸引了我,并且让我觉得,如果学不好数学,好像对不起老师带我去上学的辛苦。

上了中学,开始淘气、逃课去游玩是家常便饭,但是教我数学的老师并没有因此认为我是个坏学生。对我依然喜爱有加,有时候还让我去登台给同学们讲课,这让我的虚荣心极大满足。对数学的爱好一直保持了下来。一直到高中的时候,我的数学成绩还一直在学校里名列前茅。但是显然,我的好运并没有延续到高中。在高中,教我们数学的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年纪比我们大不了许多,大概是刚毕业。在他的眼中,遵守纪律的学生要比成绩好的学生更重要。虽然我的数学成绩在我们班上和我的同桌——另外一个数学尖子——不相上下,但是有一次,记得是奥赛的初选,我们班上有两个推荐名额,但是我们的班主任只推荐了我的同桌。这让我十分生气,去质问他,而他的理由就是我不够遵守纪律。我的同桌毕业后考取了河北大学数学系,而我则从此对数学兴趣大减。

让我对数学彻底失去兴趣的是我们大学的数学老师,是一位严肃的老太太、老教授。她的观念与我的高中班主任老师如出一辙。有一次上数学大课,坐在我身边的同宿舍的老四和老八在底下搞小动作,天地良心,我保证我没有参与他们。但是,那位严肃的老教授,一口咬定是我们仨。老四和老八在老教授的威严之下低头认错,并且因为认错态度好,让老教授很满意。但是我,让老教授很不满,她一定认为:你犯了错为什么还不承认?但是对于我来说:我没有犯错为什么要承认?一下子成了僵局:她执意让我认错,而我执意不肯。最后老教授使出了撒手锏:你不认错,我们的课就不上了,并且把书本掷在讲桌上等我表态。老四和老八在底下一个劲的拽我,意思是说你认个错就过去了。但是我偏偏就过不去。我当时说:我不打扰您上课了。然后走出了教室。虽然微积分和概率论让我很着迷,但从那以后我对数学彻底的失去了兴趣。我那位读了数学系的同学来找我的时候,奇怪我最近怎么不跟他讨论数学了,我说没有兴趣了。

这时候,另外两位老师谢志浩先生和高建军先生,谢先生教我们近现代革命史,这门课并没有多大意思,但是谢老师把这门课讲得有意思极了。我偶尔问一些不符合课本上观点的问题,谢先生不但不训斥,反而有赞赏的意思。高先生那时候并不上课,在我们学校校报做编辑,我偶尔写些稚嫩的文章,高先生总是在校报的显著位置发表,这不仅满足了我的虚荣,每期的稿费也可以让我满足一下口腹之欲。一时积极性大增。隔三差五就跑到高先生那里去,没有什么拘束,当时学校不允许抽烟,但是我到了高先生的办公室,把门一关,和高先生一起喷云吐雾,聊得天昏地暗。那天去高先生的博客闲逛,看到高先生说到我现在编的书以及写的书,这当然是做先生对学生做出的成绩感到欣慰,而我常常想的则是:我对于数学的兴趣为什么没有保持下来?我为什么没有成为数学家?原来老师即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