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和猫哪个聪明:心理战5计

对冯华东讯问过程的同步录音录像截图
●挫其锐气    “这是一个在领导岗位上颐指气使惯了的人，挫挫他的锐气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办案人员心想。
●步步紧逼    检察官看似随意地讲了几起发生在王玉军身边的职务犯罪案件，以案释法宣讲政策，隐隐冲击着王玉军的心理防线。
●分化瓦解    办案人员先向童某和金某宣讲坦白从宽的刑事政策，再利用两人和王某之间的互相猜忌，提醒他们别做“替罪羊”。
●亲情软化    “你儿子快办婚礼了吧。作为父亲，你一定渴望参加儿子的婚礼。但依你现在的认罪态度，又怎能得到从宽处理呢?”
●敲山震虎    反贪人员果断“敲山震虎”，对王某和程某进行了询问。得知此事，唐某按捺不住，不断托人打探消息。
挫其锐气
【安徽省安庆市检察院】
吴贻伙　朱伟
冯华东曾任安徽省安庆市望江县公安局局长，是一个有着23年公安工作经历的“老政法”，仅在公安局长位置上前后就干了12年。2010年元旦前，安庆市检察院收到省检察院批转的关于冯华东的举报材料，立即认识到这是一个“高难度”的挑战。
从查询冯华东家的银行交易记录和财产情况入手，初查秘密地进行着，却被一起突发事件打乱了节奏。2010年3月底，望江县公安局民警张某被望江县检察院立案侦查，很快交代了他为调动、升迁向冯华东行贿的事实。张某的落网必然会打草惊蛇，办案人员决定马上出击，并选择了望江县公安局科技大楼工程作为突破的切入点。该工程造价1800万元，承建单位却没有建筑资质。检察官找承建商程某谈话，程某不仅交代了曾向冯华东行贿10多万元的犯罪事实，还坦白了张某案发后冯华东找其串供的情况。传唤冯华东已刻不容缓。
2010年4月26日，天降大雨，冯华东被办案人员带到事先确定的讯问地点。面对检察官，冯华东冷静而自负，时而大谈工作经历，时而又大打“太极”。“这是一个在领导岗位上颐指气使惯了的人，挫挫他的锐气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办案人员心想。
“冯华东，请注意你现在的身份，把身子坐正!”一句话立即让冯华东的表情变得很不自然，放下跷着的二郎腿，扭捏着坐正了身子。检察官趁热打铁，“你是老公安了，应该很清楚，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不会请你来。希望你认清形势，把握好机会，将自己的问题讲清楚。”
听了这番话，冯华东开始有些心神不宁。沉默了几分钟后，他试探着问:“你们知道了什么?”“你说呢?”检察官不紧不慢地回答，死死地盯着冯华东，而冯华东却将视线匆忙移开。审讯人员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从冯华东的成长、任职经历谈起，说到同为政法干警多年来办案工作的感触，再说他的家人，一步步消除冯华东的抵触和对抗情绪，促使他初步交代了收受程某、张某等人贿赂的犯罪事实。
口子开了，审讯人员按照预审方案，分别从工程安排、干警提拔、人事调动、装备经费支持等多个方面进一步展开讯问。顶不住连珠炮似的讯问，冯华东又交代了收受单位干警、企业经理、私营业主等人贿赂90余万元的犯罪事实。此后，担心交代的金额太大，冯华东又开始往回缩。办案人员洞悉其心理，有意识地加强了政策法律教育、前途和亲情教育。放弃了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冯华东开始知无不言，还检举揭发了他人涉嫌受贿的情况。
2010年12月21日，安徽省安庆市中级法院一审认定冯华东受贿102万余元、挪用公款50万元，并有其他从轻或减轻情节，判处其有期徒刑八年。一审宣判后，冯华东表示服判。
(本报记者吴贻伙　通讯员朱伟)
步步紧逼
【山东省无棣县检察院】
林学华　卢金增
日前，山东鲁北化工总公司下属建筑公司原经理王玉军被法院以贪污罪、受贿罪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六年零六个月。这起涉案金额达230余万元的职务犯罪案件，也是目前山东省无棣县类案判刑最高的案件。
今年3月，无棣县检察院接到群众举报，展开秘密初查，从外围锁定了大量证据。王玉军被依法传唤后，显得异常平静。面对检察官的讯问，他要么一言不发，要么坚决否认。
针对王玉军的心理特点，办案检察官将话题转到其家庭情况和工作成就上。王玉军的表情放松下来，开始大谈女儿学习如何优秀，妻子如何贤惠，又讲自己在工作上多么能干，总公司领导对他如何赏识。这时，检察官看似随意地讲了几起发生在王玉军身边的职务犯罪案件，并以案释法宣讲政策，隐隐冲击着王玉军的心理防线。
“去年8月12日上午，你和谁一起到过县建设银行?”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让王玉军一阵心慌，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检察官步步紧逼，“今年1月26日晚上，谁到你家拜访过?”王玉军的额头开始沁出汗珠。“这张20多万元的存折又是怎么回事?”看到检察官手里扬着的存折，王玉军支吾着回答:“是我向朋友借的，准备交住房集资款。”“向哪个朋友借的?”王玉军再次闭口不答。
“这个朋友姓黄吧?”闻听此言，王玉军如触电般一下子睁大了双眼，挺直了腰板，迟疑了半分钟，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认识。”“那你看这是什么?”检察官将一张纸递到他面前。
看清是黄某的逮捕证时，王玉军下意识地要站起来。检察官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稳。王玉军定了定神说:“我想喝口水。”
侦查人员知道，犯罪嫌疑人要水是好兆头，说明他心理上有了巨大压力，思想有了动摇。为王玉军递上水后，检察官返回座位，义正词严地说:“拒不承认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不说，难道我们就一无所知吗?事已至此，你必须正视现实，能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妻子因为你已受到很大的精神刺激，住进了医院。你刚刚还说她贤惠，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吗?”
听到这，王玉军再也止不住满眼的泪水，哭着说:“我对不起老婆孩子，对不起她们……”终于，他慢慢抬起头，开口交代了全部犯罪事实。
(本报通讯员林学华　记者卢金增)
分化瓦解
【浙江省义乌市检察院】
青松　盛耀
说到侦查心理战，在浙江省义乌市检察院反贪干警的心中，最佳战例无疑是市盐务管理局原局长王某贪污案。
2010年9月，经过严密的外围初查，义乌市检察院反贪局发现王某伙同其下属童某、金某有贪污公款的嫌疑，遂决定立案侦查。王某等三人作案后精心掩盖犯罪事实，在毁账、做假账的同时还订立了攻守同盟，因此到案后对抗情绪严重，案件侦破一度陷入僵局。
案情分析会上，办案人员一致认为王某是该案主犯，又是单位领导，在共同犯罪中所起作用最大，抗拒心理最坚固;而童某和金某作为其下属，许多事情都是在王某指使下做的，对得到从宽处理有一定的期待。于是，办案人员果断改变审讯对策，制定了“三步走”战术。
第一步，迂回战术，即全力讯问童某和金某，分化瓦解攻守同盟。办案人员先向童某和金某宣讲坦白从宽的刑事政策，再利用两人和王某之间的互相猜忌，提醒他们别做王某的“替罪羊”。几个回合下来，童某和金某相继放弃了抗拒态度，如实交代了他们在王某指使下私设“小金库”，贪污、挪用公款供王某炒股、炒期货及作案后毁账、做假账的事实。
第二步，欲擒故纵。与审讯童某、金某不同，办案人员对王某采取了“冷却法”:每天只进行程序性提审，王某不交代，办案人员也不多作纠缠，不告诉他任何信息，但一直都给他一个信号——拖的时间越长得到的处罚将越重。审讯过程中，办案人员表面上漫不经心，暗中却一直密切注视着王某的每一个表情变化和身体语言。这样的处理让王某摸不着头脑。几天后，他坐不住了，见到办案人员，目光中满是渴望交流、想打探消息的神色。这样又过了几天，办案人员在一次讯问时，装作不经意地把童某、金某交代的事实抛了一点出来，王某听后脸色大变，但仍抱着一丝侥幸。
第三步，亲情攻势。突破王某的心理防线，现在还需要最后一张牌。此前的审讯中，王某时常流露出对女儿的牵挂。为此，办案人员一方面在审讯时告知王某其亲人的情况，触发其愧疚感;同时联系上王某的女儿，请她以亲情感化父亲。看到女儿亲笔写的明信片，王某抹了一下眼角，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想见你们领导。”就这样，王某如实交代了自己的罪行。至此，这起贪污公款12万元、挪用公款200余万元的大案得以告破。
(青松　盛耀)
亲情软化
【江苏省常州市武进区检察院】
卢志坚　牟维熙
“我再也不抵赖了，人的确是我打的……”犯罪嫌疑人赵某在侦查、预审和检察人员初次讯问三个阶段都三缄其口的情况下，今年9月29日，经过江苏省常州市武进区检察院办案人员的细致讯问，最终如实供述了犯罪事实。
2010年12月，因讨要工程款纠纷，某工地务工人员赵某纠集了几个人殴打工地负责人，造成被害人眼部骨折，经鉴定构成轻伤。今年8月，赵某向公安机关投案，却在多次审讯中坚称自己“没有动手”。9月25日，该案移送审查逮捕后，检察人员第一次提审，赵某仍对自己打人一事保持缄默。
主办检察官潘剑芸审查后发现，这起故意伤害案的证据十分充分，证人证言、被害人陈述、相关书证、初步鉴定结论等证据已形成完整链条，即使赵某拒不交代，仍可依法批捕。“就这样批捕吗?不妥。”潘剑芸想，“嫌疑人系主动投案，只要如实供述罪行就能得到从轻处理，这是他的机会，也是我们教育挽救他的契机。”
“他为什么不肯承认呢?”要攻破赵某的心理防线，潘剑芸知道自己必须先做好外围工作，了解赵某的真实想法。她调查、阅卷全面掌握了赵某的家庭情况，向公安机关办案人员了解了赵某自首时的内心想法，还收集了同案犯罪嫌疑人的情况，细致研究赵某的心理。
9月29日上午，潘剑芸和同事再次提审赵某，心理攻坚开始了。检察官先从证据入手，耐心讲解一系列具体证据，让赵某明白这些证据已足够依法将他批捕。“让我再想想。”赵某的态度开始软化。
“你只有如实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自首情节才能认定……”第二波心理攻势开始了，“你儿子快办婚礼了吧。作为父亲，你也一定渴望参加儿子的婚礼。但依你现在的认罪态度，又怎能得到从宽处理呢?”“我现在承认，还算自首吗?”赵某终于怯怯地开口了。“按照法律规定，可以。”检察官肯定地说。沉默片刻后，赵某终于交代了自己打人的犯罪事实，并承认是自己制定了殴打被害人的计划。
当天下午，潘剑芸专门抽出时间联系赵某的家人，并于第二天将家里的情况告知赵某，“你妻子和儿子都希望你能争取从宽处理，早日与他们团聚。”赵某一边抹着泪一边不停地点头。
(本报记者卢志坚　通讯员牟维熙)
敲山震虎
【江西省南昌市西湖区检察院】
欧阳晶 程蓓 姚庆
在职务犯罪侦查过程中，要打赢一场漂亮的心理战，前期扎实有效的调查取证是关键。江西省南昌市西湖区检察院就是通过前期缜密调查、精准定位，使最终的正面交锋仅用了半个小时，一起受贿44万元的大案即告突破。
2010年5月，西湖区检察院接到群众举报，称南昌市某国有资产管理人员唐某和江西某公司设备收购方王某关系密切，可能存在经济问题。该院反贪局认为，唐某曾兼任江西某公司破产清算组组长，在该公司破产清算过程中处置了上千万元的国有资产，与王某有经济交往，举报线索具有较高的价值。
制定初查方案后，反贪人员对唐某的银行存款、股票证券等资产情况和个人生活进行全面调查了解，发现唐某经常带年轻女子程某和王某一起吃饭，且唐某存取款较为频繁，有时在唐某存款到账的同一天，程某的账户也有存款进账，唐某还经常出入程某租住地留宿过夜，有包养情妇的嫌疑。反贪人员果断“敲山震虎”，对王某和程某进行了询问。他们承认，为讨好唐某，程某租住房屋的租金和房内家用电器等，都由王某一手买单。
得知王某和程某被检察机关询问，唐某按捺不住，不断托人打探消息。经验丰富的反贪人员知道，“鱼要入网了”——他们决定立即传唐某到案。
讯问室里，反贪人员并不急于进攻，而是一边沉默，一边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唐某。唐某的心理压力陡然增大，开始不停地长吁短叹、坐立难安。反贪人员抓住这一时机，发起了心理战役的总攻势。针对唐某思想负担过重、害怕如实供述会受重罚的心理，他们先是“政策攻心”，对唐某反复讲解刑事法律和刑事政策，鼓励他主动坦白问题。针对唐某担心自己被判刑会影响即将参加高考的儿子的情绪和成绩这一心病，反贪人员开展“情感攻心”，承诺检察机关的调查取证工作将尽可能不惊扰他的儿子，并表示会与唐某的妻子沟通，以唐某因工作需要长期在外为由，消除孩子在一段时间内见不到父亲的疑虑。针对唐某碍于面子，不愿让自己与程某的事曝光而在许多关键问题上欲言又止的情况，反贪人员“单刀直入”，明确告知程某已坦白和唐某的关系，打消了他的侥幸心理。
步步攻心、招招命中，唐某的心理防线被攻破，主动供述了收受王某和其他人员贿赂款共计44万元人民币的犯罪事实。打赢这场心理战，反贪人员仅用了半小时。唐某如实供述后，不但主动配合检察机关调查，还积极退还了全部赃款。今年年初，一审法院对唐某作出有罪判决，唐某表示服判。(本报记者欧阳晶    通讯员程蓓   姚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