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宁最新电影:外在环保与心灵环保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6 06:25:05
 外在环保与心灵环保时间:2006年8月26日(周六)19:00-21:00地点:中国科学院情报中心

胡因梦:
在场的各位听众朋友大家好,我很高兴能够有今天这个机会跟大家分享一下“外在环保跟内在环保”这个议题。因为我多年以来,在20年前开始关注,除了自我之外的一个外在世界的一个演变,整个的肇因就是当年我在无意中翻到一本Time杂志,这本杂志很少用非人物作为封面,但是那一期杂志的封面是地球,非常美的,这整本杂志完全是以地球作为专题,然后报道全世界各地,每一个地方的污染状况,每一个地方生态失衡的状况。看到因为海洋污染而奄奄一息躺在巴西沙滩上的海豚,看到整个北京的污染,还有全世界雨林的破坏。当时看到那个杂志我的心非常的震撼,因为那时候的心已经进入到向内探索,整个觉醒的意识已经开始了,能够感受到人和环境关系的密切,所以那本杂志让我看了忧心忡忡。我不知道一个小我,身为一个地球上的小我,能为这个地球做什么事。然后我就在思考,看看我如何能够发挥我公众人物的身份和角色,能够为地球做一点事情。当时就在这个动机下,很奇怪有一些因缘开始出现了,台湾的环保界的朋友就出现的,台湾有很多人是常年关怀环境问题的,新闻界的一些朋友在环保方面做了非常多报道,我就有意愿要跟他们做一些事情。这时候他们开始把我拉进来,当时台湾有“绿色和平组织”,我们又成立了“世界地球日”的组织,在台湾我们发展了“地球日”的活动,发动了数万人上街扫街,我就跟着这些环保的斗士们,在台湾全省各地跑,为抢救森林请命,然后到了高雄一带我们去观察污染的情况等等,做了非常多的环保工作。同时也成立了“绿色消费者基金会”,现在我还是“绿色消基会”副董事,我们正筹划办环保活动。

可是做了一段环保工作之后,虽然媒体也有大量的报道,我也发挥了公众人物的影响力,我也发现环保的工作不仅是民间要做,最重要是政府还有企业团体要负起这个责任。但是全世界的政府在这个方面觉醒的都是最慢的,所有政府关心的都是经济的增长,关心的是财政指数的提升,环境是放在最后考虑的。但是因为大量环境失衡的消息,以及环境污染的消息在不断的刺激世界各地的领袖们,所以就有了各种的关于环保的高峰会议,环保工作也慢慢加快了脚步,但是还跟不上污染的速度。这时候我开始思索这个事情,我在纽约的时候在一个书局里遇到的克里希那穆提的传记,跟他一整排的书,我就把这一整排的书全部买回来,然后我在思考,我做了这些环境保护的运动,这一位智者所提出来的这个心灵环保的层面,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我们怎么样能够在没有办法影响政治跟经济的状况之下,还是能够为这个地球贡献一些力量。阅读完了克氏的书,参考了很多关于生态方面的书之后,我心里做了一个很深的决定,我觉得与其做外在环保,更应该注重内在环保,因为每一个人内心世界重重的动机,跟种种内在无明的困惑,也就是说我们没有探索清楚的起心动念,都会促使人做一个错误的决策,然后把人引领到一个方向。

 

有一位著名物理学家叫戴维·博姆和克里希那穆提对谈,收入在一本叫做《超越时空》的书里面,这里面他们俩一开始对谈就谈整个人类发展方向的问题。这时候戴维·博姆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观察,事实上人类发明了工具,改善外在世界,譬如发明的钻木取火,用钻木取火改善世界,让人控制大自然,这时候人有一个想要不断变得更好的欲望。也就是说从外在一个工具的改善,跟外在掌控物质世界,掌控大自然的一个愿望,逐渐就会内化成为人类内心理念不断想要变得更好的欲望。这个不断想要变得更好的欲望到今天已经变成我们潜意识里一个意识的活动,同时也是我们每一个思想底端重要的心态,这个心态就是我们不断想要变得更好,不断想要强化我们的掌控力量,不断让掌控工具变得更精良。这时候不断变得更好的欲望进入内心,就变成心理上的改善,心理上的改善欲望就逐渐发展出来了。当这样内心的一种理想主义的倾向,不断想要变得更好的倾向发展出来,就促使人类的欲望变得越来越复杂。这个欲望是基于自己觉得自己不够好,觉得应该不断地要改善变得更好,这样的欲望驱动我们在内心深处造成思维的一个基调,这个基调时时刻刻促使我们对自己不满。但是这个不满就会造成内心的暴力,当然这是从很精微的层次看,一般人不会认为我起了几个欲望的念头就叫内心的暴力。当事实上我们觉知发展为非常敏锐的时候,我们真的发现,只要在一个时段里有多于三两个欲望同时存在,那个错综复杂欲望的本身在心里就会造成波动,这个波动在心理层次就是暴动。人欲横流,我们心理欲望越来越多,被消费,被广告刺激,被名牌刺激,被不断想改善住家的条件,开的车,居住的环境等等,我们用的衣物,所有的这些工具不断地想要变更好。没有看到广告刺激里利用人心脆弱面的一个陷阱,我们陷入了这个陷阱之后,就跟着这个经济发展进入到完全无法用清明的思考面对这个世界的陷阱中,于是生活就开始极端的物化,生命的追求跟生命的享受,跟所有运作的模式全部建构在物化需求的满足上,这个需求被刺激得越来越复杂。十年前、二十年前大家可能所拥有的生活条件已经觉得不错了,可是现在人被宠坏了,只要我们感觉到空气稍微污染,我前几天来北京,台北现在的空气还算不错了,因为多年来改用无铅汽油之后,基本上每一任市长对台北蛮关注的,所以现在台北看到碧蓝的天空很高,你看到路树、花草都在改善,所以从那样的环境一下子到前两天的北京,一下来我看到污染那么严重,看到雾加上空气污染,迷迷蒙蒙不见天日,我就开始担忧,北京人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怎么活。结果到今天好不容易天气放晴了,我才知道至少北京一年中间有200多天还是可以看到天空的,而且我看到大家的气色都不错,比台湾人的气色还要好,应该是可以比较放心的事情。所以你已经习惯一个空气不错,用的水又有过滤,冷气设备都觉得非常方便的环境,可以让自己在一个舒适状态的时候,我们就逐渐被宠坏了,我们就开始变成一个非常怕生活不方便的一种生物。当我们的心开始随时随刻在追求方便的时候,我们就容易造成心理学所说的,或者是深度的灵性观察家们他们看到的,就是人会因为种种的不方便,或者种种的容易舒适生活没有办法达到满意度,而造成内心里不断地在挑剔、挣扎、想要拥有更好的条件,心就会一直不停地浮动。而这些浮动就一个安静的禅定者来看,就是暴力。这个内在的暴力日积月累,心中的这些挣扎、浮动,这些冲突和矛盾,不断想要变得更好的欲望,与外在形成二元对立的紧张,内心时时刻刻处在这样的状态,长久下来会变成身心失衡的问题,自己给自己带来压力。但是这个压力很细微,除非时时刻刻有这个内观,往内观看自己的训练,否则的话不会意识到内心里那种波动、那个能量是随时随刻在进行。基于这种想要掌控外面的环境,让工具变得更好,让我们的文明更能进展的愿望,从而造成内心上的一个不满足感,心理上的欲求越来越复杂之后,人就开始误入歧途了,这就是克氏和戴维·博姆在《超越时空》一开始的观察。人一误入歧途,人开始从单纯的、祥和的、跟大自然可以融合在一起的自然人开始变成了多病的文明人。这个病包括焦虑症,抑郁症,还有身心失衡,还有内分泌失调,慢性病等等都会发生出来,这个状态就是人今天的动乱原因。这个动乱的原因不是在外在的,真正动乱的原因是人无法安顿自己的内在,当人无法把自己的内在安顿下来的时候——刚才我讲多欲多求,多欲多求就会刺激人和人之间的紧张,然后他会刺激成人小我组成一个集体变成一个大我,这个大我会和其他的社团,其他的国家、国族之间会产生竞争,这个竞争就会使得人和人之间逐渐丧失了存在的根本意义和价值,而追求一些本末倒置的物化的活动,这些会延伸到抢夺资源,因为抢夺不到资源要发动战争,战争又带来一个精神上的刺激,精神上的刺激让人追求更多的欲望,就是环环相扣造成今天社会上造成的乱像。

 

事实上全人类今天走上这么不安的道路,这么充满血腥的道路,时时刻刻会有一些灾难发生的途径,主要原因是我们不知道怎么跟自己共处,所以这些智者们试图用他们的语言文字,他们的思想唤醒我们。人生中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要学会跟自己相处,事实上从一个深度的观察来看,其实大部分的人都没有真正在跟自己相处,因为我们在外面,每天看的政治人物怎么样,出名的人他们的生活怎么样,他们的私生活怎么样,哪一个政治人物和另外一个政治人物之间可能有一些隐藏的心结等等,所有的媒体全部在集中报道这类的事物。这类事物不断地帮助别人,而忘掉事实上在这一生我们应该真正关照的是自己,所以我们就在这样一个本末倒置的情况下跟自己越来越疏远。如果开始意识到人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是跟自己共处,这时候我们发现跟自己相处是非常不简单的事情。在灵性修持上达到高层的智者们,他们都发现其实必须是一个非常具有勇士精神的人,才有能力完全跟自己共处。以为我们惧怕的是外在的天灾人祸,我们惧怕是生命的不可靠,跟无常,跟无法掌控的特质。事实上我们真正不能掌握的是自己,这话怎么讲?因为我们的每一个起心动念,每一时每一刻产生的念头,我们如果深深地关照下去,会发现那些念头的底端有一些复杂的念头要去理清。每一个念头都不简单,每一个念头底端都有一些意识形态,一些从小到大养成某种的观念、概念,或者是一种知识,或者是一种回忆,由于过往记忆和经验累计成的回忆,这个回忆趋使我们产生很多没有办法掌控的念头。这些念头由于太错综复杂,所以才会发展出那么多心理学家,有那么多第一势力、第二势力,第三势力、第四势力的大师们,每个人都在研究人性到底怎么回事,念头、情绪,人类的情感状态,情绪状态,身心灵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理论家,他需要发展出这么多的理论观察,因为每一个理论家都像瞎子摸象一样,他们通过自己的心理经验摸到了这个大象的局部,大家摸到这个大象的局部就整合出一个理论。有人企图整合出这个理论,把这个理论整合起来可以看到这个大象的面貌是什么。有些人不通过任何的理论,他通过自己的观察,像克里希那穆提,他就是通过自己如实的观察,发展出对世界的一种认识,对人性的认识。综合所有这些智者们的观点,事实上都在告诉我们说,人的意识活动是最复杂的,而大部分的人并不知道自己的意识活动可以分成很多深层的,阴影层面,无法被意识到潜意识的活动。还有高层的意识,这些高层意识可能在人类地球上也许只有少数人可以达得到,也就是说他开始进入到很精微、很完整的存在形式。我们大部分人活在意识的表浅层次,还没有办法了解到我为什么做某些梦境,还没办法了解到为什么我跟人互动时一些莫名的反应,为什么有些人促使我们和驱动我们产生不安,使得我们想要保持距离,以避免这种不安的感觉。有的人跟我们一接触的时候,我们就有一种非常敞开的,很想跟他亲近的感觉。有些人会促使我们产生嫉妒。所有的这些反应,事实上这个底端都有深层的因素需要去探索,需要去认识。因为我们的基本教育没有教我们怎么进行这个事情,所以我们是活在表层意识,就是这么糊里糊涂过一辈子,或者不知不觉过一辈子。很多时候有一些契机,当灾难来临的时候、当厄运来的时候会刺激我们非常深的内在,让我们感觉到招架不住了,自我有一种快瓦解了的感觉,人往往到这个时候才有一个机会真的深入探索自己。在平常过得很顺的时候,我们不会研究自己,所以这些智者提出来,其实人生在世就是要参究自己,研究自己,探索自己。这个话听起来好像有点弱小了,好像你每天研究自己多无聊啊,宏观的议题是比较动人的,带着爱国主义的色彩,带着众人一心慷慨激昂的感觉是比较让人热衷的活动,所以这个寂寞的活动不是一般人热衷的,而且基本教育没有提供给我们这样一个基础,所以我们日常生活里不会做这个事。但是当我们不做这个事的时候势必会有问题产生。因为我们透过自己的惯性模式——会有一种惯性对待别人的方式,这种惯性就会造成人跟人之间的纠葛。譬如说一个人他不喜欢笑,他不喜欢时常露出笑容跟人互动,这个不喜欢笑,会给周围的工作伙伴带来一些反应,有些人会排斥这个不喜欢笑的人,有些人会神经质的觉得自己是不是我有问题,有人会开始采取一种敌对的态度去面对这个不喜欢笑的人,所以不喜欢笑这件事情的这种心理状态,这样的一个惯性模式,它也有很深的心理因素,一定也跟我们原生家庭某种养育方式有关,跟我们长期不断累计养成的一种心态有关。所以这个惯性,如果我们任其发展,不去研究它,也不去揭露它,就会带来跟人在一起的困惑。我们这时候有一个机会回过头来探索自己,当探索自己之后,会看到很多的真相,像克里希那穆提他讲过一句话,我在前一阵子翻译的这本书就叫《世界就在你心中》,意思就是说,不要以为问题都在外面,事实上全世界我们看到的乱像,所有的问题全部都在我们内心世界里,也就是说内在基本上是不分的。我们有一个错觉,以为内在世界、外在世界是有一个区隔,事实上内在世界改变外在世界,所以一旦了解到这一点,可以不要做这个区隔。同时我们去探索,国与国之间,人与人之间,家与家之间,为什么没有办法真正的和平相处,为什么没有办法友善的对待。为什么每一国面对另一国要有武装的防御,人到底在害怕什么,这明明就是基于一种很深自保的恐惧,投身出去这样的策略,表现出人有非常多的恐惧。我不知道在大陆大家有没有阅读过《心经》,最深的问题就是恐惧,恐惧跟人存在的焦虑有关。我们前一阵子翻译Pema Chodron的作品,她在西方世界很有影响的一位比丘尼,她写了如《当生命陷落时》等等一些书,她在这些书里提出了一个,也是心理学的一个观察,人就是一种生物,生为这个生物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就叫做根本焦虑。这个根本焦虑是每一个人都有的,但是动物它的根本焦虑只是为了生存,他只要觅食,作为猎食者,只要在它下部有幼小动物能够给它捕猎,它能食用就好,动物对死亡没有感觉,但是人对死亡有自觉意识,这个自觉意识会让人意识到存在里的很多问题,会让人意识到我是孤独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我是一个孤岛,我的灵魂,我的心会锁在这个心里面,我这个孤岛是有界分的,你是你,我是我,我希望我这个孤岛能够跟你融合在一起,不要再有这些防范,不要再有这些对立,但是由于这个肉体形成的障碍,在这个肉体的小我怕自己受到伤害,这个自保机制就会让我们觉得时时刻刻不安全,别人如果不赞同我们,我们就觉得很不心安,希望时时刻刻得到别人的认同、赞同、共鸣,我们内在的波动跟焦虑不安似乎才能有一个疏解,所以这种内在焦虑是无解,他似乎时时刻刻会在里面蠢动,让我们没有办法安静。这样的焦虑会让人产生一种欲望,就是会逃,就想逃自己。我们逃避的办法非常多,所以克里希那穆提说,人类整个文明的发展,文化的发展在本质上就是一个自我逃亡的活动,我们发明了电影的娱乐,我过去是在这个娱乐行业里的一分子,我是跟着这个行业制造幻觉的一分子,让大家进入到幻觉里,视觉里逃避自我存在的焦虑。但是我在过去从影的过程中,察觉到这个工作的本身,真的是在制造非常多的迷惑,在蛊惑人心,并没有让人清楚认识到一些事情,所以这也是我放弃从影的一个主要原因,我觉得它的意义和价值不大,它只是提供一种娱乐。我们每次在看电影的时候,事实上都是在逃避生活的乏味和无聊。生活乏味和无聊是我们存在的本质,人类奋力地挣扎,不想让自己活在这个本质上,奋力地挣扎制造出一些五颜六色的文化,让我们逃脱这个焦虑的环境。当我们越来越进步的时候,大家也会脱离自己,越来越遥远,我们上网跟别人聊天,或者是别人的博客上里面看看有什么消息,或者在谈话的网站上能够跟人进行一种沟通,这个沟通的欲望在一个本质里面也是逃避孤独、寂寞、乏味、无聊。

 

可是实际上有一些人跟我们运作模式不一样,他穿透了外面的逃避网络,他洞察了逃避网络的真相,他不想被逃避的网络控制住,这时候他要回过头来面对他自己,研究看看为什么他不能安详地面对他的身心,为什么他不能把欲求放下,就是非常单纯地存在在那里。单纯地存在在那里到底有什么威胁?他们想去探个究竟。2500年前的释迦牟尼就做这个事情,他坐在菩提树下探究他的内在活动,他发现这种意识活动一格一格,就像一个电影放映机,把电影串联起来,把电影一格一格分解看,看的很清楚,了解到人心里有一个自保机制,这个自保机制掀开底牌看,就是我们很怕自我“空”掉,也就是全世界的人都在逃避“空”的东西,我们觉得“空”是人类存在最大的威胁,因为当我们的心“空”了,当意识活动“空”下来,就是一种寂然的存在状态的时候,就会觉得自我会面临非常大的威胁,因为这个“我”通过智者(包括克里希那穆提在内)的观察,他觉得这个“我”很值得研究,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我”,可是没有人真正彻底地检验过,排除掉人云亦云的说法,能够透透彻彻靠自我的觉察这个“我”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大部分人在盲目地跟随这个世界,数十亿人跟随世界过日子,我们没有静下来研究这个“我”是怎么回事,所以这些人把外在活动静下来,一层一层地剥,看他自己的时候他发现,原来这个自我是由一层一层的认同活动,跟一层一层意识形态包裹而成的,并没有一个实质性的东西。我们认为我们的肉体是实质性的存在,这是最实质的。可是这个肉体我们进入到深层的禅定,去探索自己,去慢慢意识这个肉体真相的时候,我们发现肉体都不是真实的,现在已经有很多量子医学界的治疗者,或者是思想家,他们都有非常多的著作在告诉我们大家说,事实上人体是一个量子振动体,人体并不是骨肉之驱,他是一个能量振动体,这个能量振动体在随时的变化,所以这个肉体随时随刻都在死,都在生,但是我们不知道,我们以为这个肉体始终没变,它始终是实实在在的存在,所以我们认定这个“我”是在这个肉体里面,所以必须要保护它,这样的间接是由所谓的身界所发展出来的。同时也可能比身界更细微一点,会通过一个意识形态,比如说一个人非常执着某种意识形态,不管他的意识形态是政治上的意识形态,还是价值说的意识形态,还是宗教信仰上意识形态,当固化在一个意识形态的时候,开始跟采取不同意识形态的人产生对立,这是必然的。无论是政党的意识形态也好,或者是宗教信仰的意识形态也好,只要有一个坚定的立场,就会跟不同的意识形态对立。如果我们保持的是不同的传统,这个传统跟传统之间,譬如说一个回教国家的传统,跟一个基督教国家的传统,一定产生对立,也许回教国家和基督教国家就因为这种意识形态打起来,这种意识形态就会造成捆绑,让你丧失生命自由度,然后落入一个陷阱里。

 如果我们在意识形态的层面,和身体身界的层面,产生这样的认同,我们当真了,就会落入到这些陷阱之中。同时也可能由于对外在世界的认同,包括对事业的认同,对工作的认同,对金钱的认同,而终其一生在朝着一个目标追求,而在追求的过程中也丧失的内心的适度,所以重点不是说不能拥有金钱,不能拥有物质,而是在这些认同、过度当真之中我们的心没有办法真正地解放自由、轻松和自在,人这一生全部是层层的捆绑,这个层层的捆绑阻隔的自由感,就是人类束缚的源头。所以这些智者他们不甘心依循着别人的思考模式过日子,他们要把这个解构、剥开。请问意识形态到底是什么?它只不过是我们脑子里的一个概念跟想法,但是概念跟想法它是随时可以变的,有的人可能20年前坚定地信仰某种意识形态,可能几十年之后那个意识形态已经烟消云散,完全不再相信。我相信我们政治走到今天,已经看到意识形态的变化,所以那是一个假的东西,会发生变化的东西。有时候我们对美好的东西会认同,譬如爱情,譬如我们去观赏大自然所得到的经验,这些东西都会让我们产生当真、执着,当我们当真、执着,强烈想要占有,占有之后希望这个永远存在不会消散,或者会重复地再去享受它。当我们产生想要重复的享受,跟拥有、掌控欲求的时候,也就把自己陷入到一个陷阱了,也就进入到一个制造的牢笼里。所以事实上从这些解脱的智者的角度看,全世界的人没有多少人是真正想要得到自由的,因为我们的自我不想得到自由,我们的自我要在种种的认同活动中,透过这些掌控、拥有而得到一个立足点,或者得到一个非常明显的焦点,这个立足点跟焦点都可以帮助我们建立起安全感。

 

可是谈到安全感我们又会发现,其实安全感这个东西也是不存在的,根本没有一个所谓的安全这个东西,因为世事没有一件事我们可以掌控的。所以越想要安全感,越想要拥有安全感,我们的心就强调不安全。反而这些智者发现,当我们放掉安全感的欲望,能够彻头彻尾活在不抓取,没有想要企图规则的状态,我们事实上就立刻安全,因为抓的本身就是不安全的缘由,不抓取,内在的欲望一放掉,其实就海阔天空了,这就是禅宗里无有规则的境界。无有规则不是说我站在下面没有一个立足点——不是肉体的立足点而是心的立足点,我们心的立足点在构筑哪个事情,那个钩子的本身就是一个立足点。我不知道各位生活的经验,突然有一天心里没有什么挂碍,也没有什么特定的欲求,也不是特别关怀身边哪些人想他的问题,或者障碍点上的突破。突然有一天,突然没有什么挂碍了,了无挂碍坐,他视觉会非常的开阔,听觉也非常的开阔,眼睛看到了每一个事物都了了分明,我们看到的人都清楚的知道对方现在处在一个什么样的意识形态,他的心态是什么,他的内心里是焦虑的,是痛苦的,是安详的,是快乐的,是知足的还是不知足的,都可以在瞬间突然看清楚。那个瞬间看清楚的世界,就是因为我们心很安静,才有这样的觉知,才能把周围的一切纳入到这个觉知的范围,那就是一个自由的境界。这个自由的境界很奇怪,根据克里希那穆提的观察,他说这个自由境界是没有通过方法进入的,因为任何一个方法都是自我中心活动的一个造做,所以当这些念头起来的时候,事实上就不自由,我们一直在维系的层面就不自由了,所以我们能不能够不要通过一种方法,就能够很自然地处在一个快速、解脱、自在的状态呢?台湾心灵工坊出版社出过三本书,将来立品图书公司也会出版,《钻石途径》(一、二、三),这套书的作者也是心理学界一个开悟的智者,他提出了这样一个见解,就是说事实上这种解脱的境界是人类最容易进出的,但也是最不容易维持的,因为那个海阔天空的状态没有多久,坐在那没事,不需要三分钟马上我就开始觉得不安,觉得那个空空洞洞的感觉需要有人填满它,这时候我们打一个电话,或者打开电视,或者拿一本书读一读,因为这个状态已经被我们诠释为空洞、无聊,所以要立刻填满。所以传统的方法要你打坐,人性是不听使唤的,他待会儿又跑了,你又要他拉回来,就是来来回回跟自己较力,较力到最后根本由于较力的张力可能会有类似开悟的幻觉,但事实上并没有真正的开悟,因为那种紧张的张力制造出来的能量状态,所以那时候是不究竟的,所以像克里希那穆提,或者是Almaas,这些智者们告诉我们:我们必须要学会一件事情,就是看能不能够自然进入到海阔天空的解放状态。

 

讲到这里就很不容易做到,因为他牵涉到一个敏锐的觉察力,如果我们没有敏锐的觉察力按照我们的惯性走,在中医讲要“惯走老路”,他惯走老路会寻着自己心里莫名需求和惯性的需求进行下去,所以我们一定觉察自我生存的能力。如果一个居住在一个地方的人觉察到环境污染和生态的失衡,他会感觉到这个对他的影响是什么,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他很可能会积极地投入到一个把生态和环境保护当成人生的一个志业来看待,他可能变成一个社区志士,或者在自己小小的范围内落实环保的意识。所以知觉敏锐度,跟环境整体是否有序利用,跟能够不再继续污染下去有密切联系。但是当人进入到惯性的活动,就是他已经不用他的觉醒觉察了,他就是任由他的惯性牵着鼻子走,想要买东西就买东西,想要上网就上网,想要旅游就旅游,如果不断按照这样的惯性运作的话,势必是不可能有对环境的一种觉察能力,所以每一个人,每一个地区的人,他要从他的内在开始觉醒,整个的生态和环境才有救。这个内在的觉醒要取决于我们知觉的敏锐度,其实就是要不断观察知觉的敏锐度,这个我们称作实实在在的修行工夫,这个修行工夫跟你行善也没关系,他就是开始真真正正为自己负责任,为这个地球负责任,我们真正认识到这个个体有多大。所以这种改变是要从日常人类每一个当下进行的,我们进行的时候要知觉到,我们跟环境的关系是什么,我们跟自己的关系是什么,我们跟别人的关系是什么,所以一切都牵涉到关系。其实没有一个人是独立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事实上孤岛的一种意识是最大的幻觉,但是这种幻觉常常会清洗我们,让我们觉得孤立无援。我们吃的一碗饭,它从种地、收割、变成餐厅里的一碗饭,餐厅里的服务生,以及农夫跟我们是息息相关的关系,这个息息相关是本质,事实上我们从来没有脱离过任何的其他生命。如果深深地洞察到这一点的话,内心因为孤独而产生恐惧,因为孤独产生的自保机制,那个焦虑会降低,就会意识到事实上我们是不孤独的。

 

很多传统的修道就是到山上打坐,然后成道,这样的观念是错的,因为只能在日常生活里不断地看周围的人跟我们互动的人是什么,然后我们通过这些真相才能够意识到自己的局限是什么。如果一个人存在在一个孤岛里,没有任何其他的人,可能会产生孤独恐慌,但是一碰到一个人会有很多内在反应,所以我们要不断看我们内在反应是什么,我们可以有一个能力认识这个真相。譬如说如果产生的反应是很深的一种对对方的排斥,这个排斥感让我们自己不安,同时也可能让对方意识到我们的排斥性而产生一种不安。当我们察觉到自己有一个排斥东西出来的时候,这时候要掉回头用每个人能知能觉的作用力,去深深的看这个排斥的底端还有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排斥。当排斥到最后的时候,就会发现,原来对别人的排斥其实在最深处事实上是对自己的排斥。这是一个经过长久观察你会一定看到的。我们可能以为,我跟一个人互动很长久了,十几年,我一直觉得不对劲,我们一直觉得可能他排斥我我排斥他。事实上我们对对方的排斥在最深处,就是我们排斥自己跟自己的怀疑,我们缺乏信心跟自卑的一部分,所以我们事实上在排斥自己某些状态,没有办法跟这个状态共处,我们才能造成对别人的排斥,所以这时候有深观倾向,这样的人是最排斥自己,最不能接受他自己。有这种心态洞察以后,我们可以理解对方,甚至可以同情对方,同时可以了解自己,同情自己。所以内在跟自己相处,最深的一个工夫就是跟自己和解,跟自己和解是很难的一件事,我们审定了很多的要求和标准,希望自己能达到这个理想和标准。当自己内心产生一些不满的标准的时候,我们会自惭形秽,用一些道德要求自己,或者在脑子里进行一些复杂的分析,分析外在的情景是什么,内在的情景是什么,这个分析的本身事实上从某个精微层面来看,也是不能面对最深的一个真相。当我们把所有想要逃避的活动全部看透,这些逃避的活动就再也玩不下去了,它会因为我们看到它以后,观到它以后,而被洞察清楚它就没有能量再玩下去,这时候我们心的自我对谈,喋喋不休,这是最无为的解脱方式,就是发挥我们人人都有觉察的本能,让这个本能在每一个当下维持住,发挥它淋漓尽致的功能,然后随时随刻留一部分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在跟人交谈的时候,不要丧失对身体的觉察,对体内升起的觉察,同时也不要丧失我们对面这个人、事、物真相是什么,如果能时时刻刻维持这样的觉察,就能开始觉醒。

 

所谓佛这个字就是一个觉者,就是他能够觉醒,他不再糊涂,他不再无明,他开始认清每一瞬间的真相,就是要有一个很勤劳的心,就是随时随刻我不懒惰,随时随刻探究我现在发生了什么。我早期翻译了一本很棒的书,虽然这个书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但是现在看还没有超过他的。这里面提出一个科学新疆界,其中一个章节在谈人类脑部医学的进展。这个报道就说,事实上很多脑部医学界的人发现人的脑子里有很多趋块的潜能没有开发,这个趋块的潜能可以通过很多的方法开发,这本书的作者请了很多印度、或者西藏秘宗的人士,研究他们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大家脑子运行脑波的状态跟一般人有什么不一样,研究之下他们发现,最容易能让脑部开发的——也就是说我们百分之九十几的部分没有被开发的区块——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觉察。他们发现把一组的人用禅定里的“定”功,另一组人是用“觉察”功夫,两者相比较,修定功会进入到某一种祥和,但是这个“定”不会产生经络系统、全脑都能够畅通无比的一种状态。但是“觉察”这条路的人,时时刻刻觉察的人,克里希那穆提跟Almaas有很多是在谈脑子的真相,他们也发现这个觉的本身就是能够发展脑子的潜力。克氏是被公认为一个很少数能够脑子全部开发的人。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观察过他的头性,他的前额、后脑发达的那个状态是很特别的,他前额很饱满,他鼻子那么高但前额很饱满,他的后脑也突出,后脑事实上是人潜能的蕴藏体,所以透过时时刻刻维持机警的觉察,脑子是可以发展到非常惊人的状态,我们的智慧、关照力、判断力,和跟人处理事物的能力都不一样,所以这个觉察在科学实验发现是最有效发展大脑的方法,但是这又不是一个方法,你要时时刻刻维持这个觉察就对了,也就是说我们的心不能安歇下来,身心安顿跟歇息的心是不一样的,身心安顿是心里面所有的波动跟念头安详下来,但不是歇息,歇息就是这个人脑子懒,他不想探究什么事情,他是得过且过就好了。这些智者唤醒我们,我们的心不要处在一个歇息的状态,我们要让它活泼,让它不断地探求真相是什么。我在产后忧郁症失调的过程里,一个剖腹产,第二天我进入到产后忧郁症,因为我经络破坏掉了,我本来就是一个心肾不焦的,产后身体立刻瓦解,我用克氏教导的方式,用好奇的探索,不断的研究自己:我今天这个时间、这个时刻所感受到的状态,它跟吃的食物之间有什么关系,跟环境有什么关系,跟周围人互动有什么关系,跟心态有什么关系,心紧缩的时候,我堵塞的各种慢性病的症状会不会恶化,可是当我心完全松的时候,我发现阻塞慢慢疏通,慢慢松动,里面自然在改善。吃进来的食物跟我的身心有密切的关系,只要食物一吃进去,胃肠胀气,这些都会造成我们心理层面的反应,胀气会令人焦虑,甚至惊恐、失眠,所有这些现象要去探究,要去看。克氏提出来只是一个对于心念活动、意识活动的一个探究,但是就我个人的经验来看,只做心念活动的探究还不够,还要扩大到整个身体、心理、灵性觉察之中,层层跟外界,人、事、物所有之间的一个探究,这时候你会发现生活绝对不无聊。因为我们会发现,每个人每时每刻有很多值得研究的,当我们进行探究,会越来越发现人性的真相是什么,会发现非常多的真相,会发现身心越不健康的人,权力欲越强,独裁倾向越强。身心健康的人,越能够仁慈对待别人,越能够宽容对待别人,他的欲望越少,甚至工作狂的倾向都会降低,所以身心的健康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个身心的健康会造成非常大的、对外界关系上的改善。当探索到这些真相的时候,要开始更延伸地认识一些其他的问题,包括人有没有可能进入到比现在存在的状态更高层的意识,有没有可能进入到古时候的典籍、经典里说的不可思议的境界,人要达到这个境界一定互生,爱生,一定爱护地球,从自我中心的状态可以扩大到爱全人类,他一定可以超越种族、国族,可以超越疆界。人如果意识不提到这个最高的层次,不可能有世界大同的胸怀可以发展出来,所以人事实上必须要超越这些意识形态的束缚,如果一层层把这些意识形态放掉之后,恢复到我们本来面目,原始面目是海阔无边,在世界大我的状态中可以发挥世界小我。但是我们真的被世界多多少少污染,我们认同了这个游戏,也认同了这个游戏里的各种陷阱,把这些陷阱当真了,把这些游戏当真了,所以我们陷入了一个格局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小到一个手机的重要性可以超过我们的身心,小到买一个古董花瓶可以超过我们的状态。我们常常会在所爱的人的面前会丧失自我,会丧失自己生命的一个根本的价值,而把对方看得如此的重要。当对方移情别恋,离开我们,就觉得活不下去,最根本的原因是不知道我们的本来面目是什么,事实上我们的本来面目在进入高层意识的角度来看,就是无量、无边,他有一个最不可限量的潜能可以开发,可以进入到最高层的意识,这些关于意识的知识,现在全世界都在广为宣扬,可以从过去的密学变成显学,而且是非常流行的显学,这些显学都在逐渐被送到国内来,我相信大陆很多的朋友可以有机会接触内在世界的探索。从内在世界的探索和发现,跟层层的深化——不是提升,事实上就是放下,要放下一切错误的认同,错误的攀缘活动,把这些东西放下之后,我们可以回归到每个人的本来面目,这时候我们的价值才会提升到最高,每个人的圆满性才会充分的活出来。当每个人都会朝这个方向向内探索之后,这个地球的生态和环境就会好了,因为人开始变得仁慈,变得敏锐,开始可以感知,开始采取行动,从小我推及及人,到大我,到整个大的地球,然后可以跨越一切国界,我想这才是全人类最向往的境界。谢谢各位。

 

提问:我也是看了一些您的介绍,但是我最感兴趣您内心的力量来自于什么地方?尤其是您内心崩溃,重新获得巨大的力量。

 

胡因梦:我所经历一些艰辛的过程是大家没有办法想象的,各种各样的挑战,各种各样难过的关。在进入到精微身体层面,里头脉络的一个经验,更是很难描述的。一个念头可以进入天堂,一个念头可以进入地狱,那个惊涛骇浪的感觉是没有人可以理解的,在这个辛苦的过程里我常常感觉活不下去的。而且到精微体真的很奇怪,你只要少之一口白米饭就觉得活不下去,那个敏锐度真的是太奇怪了,你觉得体内少了一些淀粉值,血糖开始降低,血压就开始降低,这你感觉所有的电就开始断掉,身体的能量不能传导,身体感觉奄奄一息。当你吃几口饭进来,当它进入你体内,突然你又活起来,很愉悦,真是一个非常辛苦的过程。在这个过程里真的有时候很多挑战都觉得自己过不来了,可是我觉得真真正正支撑我过来,就是内在里对生命的信心。这个信心就是说,我相信不断地探索、觉察,不断地研究真相,不断地研究一些方法可以在身体的层面克服障碍,不断地研究一些理论或者是一些观念,可以在我的心灵层面能够克服障碍,能够转化我自己,基于对一个生命很深刻的信心,这个部分的信心帮助我进行不间断的自我觉察,在最困难的时候可以用我生命的好奇心跟探究的趋力来转掉我觉得活不下去的念头,同时也能够帮我度过一层一层的难关。尤其是在产后忧郁症这段时间里,有差不多将近五年到八年的时间,我一直没有办法摆脱到一种奇怪的焦虑跟惊恐的反应。那个其实并不是真真正正的焦虑症,也并不是真真正正的恐惧症,因为那种安然的能力已经培养出来的,改变我可以跟我的焦虑共处,我可以跟我深层的感觉共处,可以跟我里面很多闷、涨、失眠,等等现象相处,就是从这些禅修的训练,克氏的教诲得到的。因为我做翻译工作,每一个字可以打在我内在,我就用经常的警醒,一直不断地看,然后探索、研究,找寻一个治疗的方法,然后学会面对自己,就这样一关一关突破过来,这些经过的反应,后来我探究到真正80%、90%的因素,其实就是消化不良,消化不良可以产生惊恐、焦虑。这是一个很伟大的发现,因为很多西方的心理学家、医生在不断地给人开药,其实脾胃不合也会造成焦虑,其实不用中医提供这样的理论,我们观察自己会发现,有一些朋友吃了一顿之后,他的浊气就开始胀起来,胀到一定程度他的脑神经系统就开始乱,这时候你如果学会怎么排气,比如说我们昨天有一个聚会,也有很多人提问题,提他们存在的抑郁感,焦虑感,就是你要学会排气,他们学会了排气之后,你发现肚子股股的,一个一个嗝打出来,因消了之后你觉得从惊恐不安到天下太平。所以人体真是一个奥妙的小宇宙,它太奥妙了,那个神经是多么复杂的系统,它是一个小宇宙,里面有太多的复杂。所以当我们回来面对他的时候,我们才会懂得爱护它,懂得认识它。

 

提问:您刚才提到探究需要很多的时间,您刚才说出版社需要出版更多的书,相对于北京和台湾,是不是台湾有更多这样的组织团体?

 

胡因梦:对。

 

提问:有一个什么样的建设,比如说通过这次座谈会,比如说北京会有一些比较有建设性的一个发展,可以参照台湾的发展。

 

胡因梦:全世界的趋势都是思想会越来越开放,越来越多元化的思潮会传进每个国家里,势必大陆也会往这些方向发展。这些书籍慢慢被引介进来以后,可能会带来很多的冲击。我想代表的发展是在过去20年,出版界是非常的蓬勃,那个出版书籍是太多了,每一个国外的大师,他的思想一发行之后,台湾立刻就会有人买版权,就是会翻译过来。但是翻译了这么多书,是不是代表这个地区的人就有质变呢?那可不一定,所以人的质变是很难的事,即使在知识上有一个正确的基础,也未必代表我们的身心真的会产生质变,真的有转化,所以第一步当然还是要把阅读的风气建立,好的书要引过来。当然做法就是,每一个有良心的、或者有勇气的、有远见的出版者出版好书,而不是考虑市场。我可以讲心灵工坊是本着这个原则做的,是一个小型的出版社,但是参与的人都是大学教授和心灵的医师,大家在集资出好书,得到的回响不错,现在有一些忠实的读者,也造成的一定的影响力。我想大陆也是按部就班做这个事情。

 

提问:或许会有一个团体,比如说您是从台湾来,我们可能需要全世界各种各样的人来选择这个事情,我们北京可能也会形成一个团体,然后怎么样的一个传播方式。

 

胡因梦:在思想传播的过程里,实际上非常多的人主张要成立一个“松散结构的组织”,因为任何一个严密结构的组织都会造成分化,会造成不公平。一个松散的结构比较容易彼此公平对待,然后他不会涉及到太多野心跟企图心——因为盈利组织做大之后,落入到一种企图心跟野心的追求,这些野心跟企图心,你走不好就是自己的捆绑,所以我觉得在北京成立类似这样的组织,第一个秉持就是你是一个松散的组织,可以成立读书会,比如克氏的读书会,在台湾自始自终都没有一个这样的组织,原因就是,尽管我主要在推介这样的思想,但是我本身不喜欢组织,也不喜欢这种结构性的东西,所以始终没有成立这样的一个部分,但是有推动读书会,用读书会的形式,一群人聚会,常年下来阅读非常多的书,看看能不能形成转化,但是我们发现真正根本的转化还是没有真正出现,所以人的转化真是太困难了,还是要在自己心底下功夫。

 

提问:刚才您提到觉察和很多科学家的例子,我想请你对比一下爱因斯坦,他说很多科学家终其一生从事科学研究都没事,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逃离人分心反复无常的琢磨。爱因斯坦在《我的世界观》里说了一句话,他认为人最宝贵的经验就是对奥秘的经验,他意识说奥秘的经验是对物质世界的感性。

 

胡因梦:他是一个神秘主义者。

  

提问:您刚才说很多是人内心的觉察,爱因斯坦研究是外在的觉察,我想让您对比一下外在的觉察和内在的觉察。

 

胡因梦:因为外在的觉察不可能让人回到自己的源头,我们内在的觉察可以让人回到一个源头,我们人最新的向往是回归到这个源头,可以把这个源头冠上各种的名称,可以冠上阿拉,冠上上帝,冠上道都可以,但是那是一个回归的家,但是外在科学没有办法帮助我们回归。

 

提问:在我们现在的生活里不管是哪一个人,尤其是普通人,只要他在一个公司中做事,市场规则就是这样,大家都在追求高利润,高效率,只要他认真做事,很多情况下他必须是开掘对方的欲望,这个跟您说的是完全相反的。

 

胡因梦:昨天也有人问我了一个管理的问题,就是说有很多管理学教导我们,要运用技巧凌驾别人之上,去掌握别人,去运筹帷幄。可是事实上也有很多书讲精神性的领导之道,他其实是以道家思想作为领导的原则,其实就是要用无为的精神。其实一个最高层的,也就是说智慧最高的领导者,他可能是用一个无为而治的态度来带领他的团队,这个态度有平等性,有尊重,开放空间给别人,这个团体的向心力跟自由度,跟快乐的感觉、跟幸福的感觉太高,他跟竞争性太高,跟打压对方的团队、效率可能还要更好一些,所以我想,我们也不必把一些世俗运作的一个惯性的原则惯到我们内在那么深,可以在我们工作的环境里不用打压别人的方式,而是用一个符合真理的方式去做,去生活,因为你终究会发现,你的行为越符合真理,其实你的收获就越大,我指的是真正的收获。如果你违背了真理,你势必会有一些负面的果报。

 

提问:您刚才提到世界大同,我现在非常希望您能讲道,人类能不能够实现千百年的梦想,世界和平!人类永远和平!!因为我今年已经73岁了,我不知道我是否能看到世界和平,人类永远和平?

 

胡因梦:也可能人类需要数千年、数万年才能达到,以目前全世界的局面来看是太渺茫的一件事情,但是我们每一个人不能放弃这样的一个心愿。我想每个人只能在自己身上下功夫,无法去期待外面产生这样的变化。

 

提问:就是说,世界和谐是达不到的,是吗?

 

胡因梦:不要这么失望。

 

提问:我在两年前看您翻译的《人类的当务之急》,感触非常之大,一直按照这种方法,一直到现在还是这么做。但是直接的察觉让您感觉太难了,你不可能每分每秒观察这个,但是我感觉这个依然空翻,您刚才说所谓不释放,但是不释放还是一个方法,念经也好,持咒也好也是一个方法,只不过是一个习惯,把这个方法也造一个因。但是我觉得所有两千多年来,佛陀全说完了,没有什么可说了,没有什么新东西,不管现在科技再怎么精微,还是没有超过他的精神。而且克氏这个体系,新时代其他的体系都是相对于抛弃宗教的形式,但是宗教的形式如果抛开外面的表象,如果达到真正内向的沉浮,我相信老爷爷说世界大同,通过这个路,比个人察觉快得多。

 

胡因梦:因为集体力量一定是大过个人的力量,但是很不幸,宗教组织是想达到世界大同这样的愿景。但是不行的是,一旦成立组织,你会看到这个组织的成员开始对其他组织产生排斥,在这个过程中他会放掉他自己探索自己勤劳的习性,这是末路,宗教组织似乎很容易发展出来这样的后果。

 

提问:我觉得这不是宗教的错误,是人的问题。

 

胡因梦:没错。

 

提问:我想知道,刚才各位提的问题,我想大家关心的都是比较终极的一些东西,像您今天讲的,比如说我们个人达到自我的完善,或者包括世界大同,这些东西我们看来都是非常非常困难的,或者是难以企及的一个目标。

 

胡因梦:我想我今天的重点在觉察。

 

提问:就是这个觉察的东西本身也是一个很困难的东西,我比较关心的就是说,您根据您个人的经验,包括您在台湾心灵工坊的活动,我想知道您有没有一些实际的例子,比如说对我们当下的状态有所改善,会趋向于做的更好一些,比如说我看您写的书里面,您的自传里,包括你个人身体的这种调养,你采取的哪些方法,你的一些感受,我想知道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点这种东西。

 

胡因梦:因为我可以觉察到我的经络、脉轮,所以当我意识到某些地方堵塞的时候,我会想办法让它通。我通常想的办法,一个深呼吸,用持续不断的深呼吸来帮助我的经脉能够通,这是一点。第二点,我会用闭气的方式,我会深深地吸一口气,等到快要憋死的一刹那我再吐出来,我觉得很有效。像早上一起来,像我这个年纪,是属于肾气不饱足的人,我都会用闭气的方式,差不多我闭上十下左右,里面的经络就通了。如果我闭十下还不通,我就知道我身体里头的东西缺了,我就会摄取一些东西,像鱼油和橄榄油,吞进去会让我们堵塞的血管会通,同时皮肤太干,油分进来会也保湿,效果不会太干。还有我日常生活里会用洗澡做一个净化,我会非常注重我的洗澡,我不会用淋浴,我用盆浴,我用丝瓜瓤,像刮痧一样推痧,顺着身体从上往下,从肩膀往手指头,里里满面全部推一遍,那个澡盆每一天全部是灰黑的,你如果不好好这样洗里面的东西都没有排除出来,这样洗事实上是一个刮痧。在北京我的身体舒服很多,活络很多,在台湾我觉得拥塞感是时时刻刻跟着我的,在那种情况我会做一些事情,就是隔一段时间拍痧,全身重重的拍,拍到里面瘀积的东西跳出来,跳出来它会代谢下来,代谢掉一次你会维持一两个月是通畅的,这个是非常有效的,我不知道北京是不是那么需要,看起来干燥一些,有可能不那么堵塞。我还会做一些瑜珈和每天45分钟的走路促进血液循环。我做翻译,我早上起来非常的不活络,我用脑用一阵子,我发现运思也是一个活络,你通过思考可以带动身上的循环,他也会造成一些心脏稍微活络一点,等等很多的方法,这些是身体上养生的一些方法。同时我每天一定要补足微量元素,还有维他命C,我尽量避免生冷的东西,绝对不吃冰的,从来不碰冰块,尽量不吃冰淇淋,尽量保持身体的温暖,我的身体时常都是凉的,这有两个可能性,一个是进入到更年期,荷尔蒙不足造成体温下降。另外是后期内气起来了,拙火到后期的时候整个身体会冷却,这也是一个可能性,到现在我还不知道真正的真相是什么,我个人的保养是这样。

 

提问:感谢胡老师给我们做这么精彩的演讲,听您所说,您对自己身体敏感性极高,什么地方不舒服都会知道,这和我们平常所说神经质有什么差别?

 

胡因梦:非常接近,他一搞不好就改变成神经过敏,神经质。因为精微体的发展,因为把脉轮开发以后,我们神经系统又恢复知觉了,我们会意识到这些经络。像我跟台湾来的两个朋友坐在车子里,她还没有讲话之前,她脑子发紧,她想跟客人说什么话,在她思想的时候她的脑神经发紧,我也就跟着发紧,您说这是敏锐还是神经质,所以我必须随时随刻必须维持这样的关照,才能让自己稳定不变成神经病。

 

提问:胡小姐您好,我看过您演的电影,觉得您年轻的时候特别的漂亮。今天看到您觉得是由内而外的美,我有一些感触,我希望您能多跟年轻人交流,将您的阅历给我们的一些借鉴,让我们有压力的环境下到这个年龄下还能像您一样的美。

 

胡因梦:这是给我很大的鼓励。

  

提问:刚才很多人提到关于您身体保养方面的问题,我也想问,我们今天谈了很多关于你自己和自己相处的一个问题,您更多提到用觉知,如果是仅仅把这种觉知停留在对我们的身体上,您会不会因为有很大的局限性?

 

胡因梦:绝对的。因为我们一直意识身体这件事,会造成对身体的执着。我们常常过度意识到,要训练我自己,把视觉、把知觉拉开一点,也就是说我身体只是这个广角镜里的一部分,它不能变成我全部的注意力。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