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自得的是什么动物:漫谈——美学里的“悲剧”与“喜剧”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5 08:30:33
提到“悲剧”和“喜剧”许多人都不陌生,但是当作为审美形态的时候,就并不仅限于“悲剧艺术”和“喜剧艺术”了,它们还广泛地存在于历史和现实的社会生活,人的存在实践中。

  先来说悲剧,亚里士多德认为,悲剧性的特殊效果在于引起人们的“怜悯和恐惧”,惟有“一个人遭遇不应遭遇的厄运”,才能达到这种效果。黑格尔认为悲剧的特性根源于两种对立理想和势力各自凭借足以自我辩护的理由所展开的冲突,这种冲突以同归于尽的结局达到在“永恒正义”前的和解。恩格斯认为悲剧性冲突的实质是“历史必然的要求于这个要求实际上不可能实现。”悲剧美的内涵,在于体现人的存在的实践主体暂时被否定,而最终被肯定的过程。具有正面价值的存在实践,在社会历史的必然性的冲突中受侵害、被毁灭,这个过程及其结果使人产生强烈的痛苦,但又被人的存在的勇气与理想力量,被更强烈的历史感与宇宙感所克服和超越,因而由痛感转化为快感,引起情感深层的激荡、振奋,这样就获得特殊形态的审美体验。

  悲剧作为审美形态在人类古代社会就已经存在,悲剧的出现是以作为戏剧的悲剧形式的兴盛为基础的。古代希腊社会就产生了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欧里庇得斯三大著名悲剧作家,在他们的作品中,几乎都渗透着“命运”观念的主题,因此古希腊的悲剧也称之为命运悲剧,也正是命运主题为作为审美形态的悲剧确立了基本的内涵。

  在实践存在论美学看来,人存在于世界,面对自然,社会,面对无止境的未知世界,冲突、对立在所难免。因此,基于人的有限性的“命运观”自然就产生,人把与自己对立、冲突的不可知因素,全部归于命运;而相应的,面对命运的摆弄,是盲目顺从,还是奋起抵抗,就构成了人生境遇;而对命运抗争的失败,也就形成了悲剧的体验。这种悲剧体验,凝聚为审美认识,上升为审美经验,最终形成审美形态。所以,悲剧产生于社会的矛盾和冲突,冲突双方分别代表着人生生存实践的对立的两级,但是,在这种命运冲突中,在这种存在的抗争中,人自认为正义或真善美的一方,总是不可避免的走向失败、死亡、毁灭的结局。这里,人的“有限性”就构成了悲剧的全部意识。然而,悲剧的意义在于它不仅表现出了冲突与毁灭的存在之境,而且表现抗争、拼搏、这是悲剧成为一种审美形态的最根本的原因。没有抗争就没有悲剧,冲突、抗争和毁灭是构成悲剧内涵的三个核心因素。

  古希腊学者亚里士多德对古希腊的悲剧艺术实践进行全面总结,对优秀作品进行研究后提出了悲剧的本质:“悲剧是对于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模仿;他的媒介是语言,具有各种悦耳之音,分别在剧的各部分使用;模仿方式是借人物的动作表达,而不是采用叙述法,借引起怜悯与恐惧来使这种情感得到净化。”

  黑格尔把辨证的矛盾冲突学说引进悲剧理论,提出悲剧的本质使两种社会义务、两种现实的伦理力量的冲突,由于双方都坚持自己的理想和代表的普遍力量,又都有片面性,于是在冲突中同归于尽,造成悲剧的结局。

  恩格斯把这种冲突上升为人类社会存在的高度。悲剧的冲突与超越的内涵,不仅是个人命运,还包括人生存在的价值,社会存在的价值的冲突与超越的深层属性。所以,悲剧在审美中,虽然展示了人生存在的弱小、无能为力,而最后总是以失败告终的一面,但是着并没有隐含着消极的人生意义;恰恰相反,在悲剧中包含着积极的人生意义,因为悲剧审美的核心是对名誉和冲突的抗争,正因为面对强大的对象,明知不可匹敌但仍风气抗争,这就昭示着人的存在实践的本真意义和价值。

  悲剧作为审美形态,它首先通过对人生存在的否定性体验,从而展现对人生存在的价值的肯定。就感性之管过程看,它呈现给审美主体的往往是艰难困苦、曲折不幸,作为悲剧主体的存在者被压制、摧残、被毁灭,从而与审美主体的理想价值相抵牾。但悲剧的主体存在者,从精神上便显出对客体存在的政府或超越,表现出对自身力量的信心与肯定,从而使审美价值一般是表现为审美存在中的主客体的冲突、斗争的过程,这样其实就是人生存在的否定性体验。第二,悲剧的审美冲突体现的是人与自然、社会及自身存在的冲突和超越。纵观历史发展中的各类悲剧冲突。例如,古希腊悲剧反映人的存在与无情命运的抗争的《俄狄浦斯王》,人与自然、社会冲突的《普罗米修斯》等。中国古典一书中对人的存在的自由解放价值的弘扬,如《窦娥冤》、《红楼梦》等命运悲剧。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等所表现的是在社会的强大压力与摧毁下个体命运的孱弱与无奈。再如巴尔扎克小说《高老头》等,则揭示了个人存在的境遇、情感冲突的悲叹,人对自身存在的不可克服的弱点和命运的追问。正是这种人的存在状态中的对冲突的体验,构成了悲剧艺术的基本审美价值。最后,悲剧的情感体验是一种人生世间存在的深层体验。悲剧审美体验不仅停留在怜悯、恐惧等个体情感的范畴里,而是对基于存在的对人的命运的思考和感悟。因此,悲剧不是个体的人在日常情感上的表现,它不是肤浅的悲悯和痛苦,而是生存实践中对人的命运的大关怀和深层体验。这种情感的展现是一种审美愉悦,是人在存在实践中对整个人类命运的思考和超越。

  喜剧是一种艺术类型,同时也是一种审美形态,它经历了由艺术形态到审美形态的历史发展过程。在人们的情感上,喜剧以“笑”为载体,因此,笑及其原因的探讨就成为喜剧理论的核心,笑即是人类的一种本能,也是一种特殊的审美体验。它包含着一种快乐机制,同时又是一种挑衅性发泄。喜剧还包括滑稽、讽刺、幽默等次级形态,这是因为喜剧中存在着滑稽因素,如行为语言的乖讹、夸张、倒错、变形及明显的虚假和假作正经、自相矛盾等,因而也会引起笑。喜剧常常用于评价某一种社会历史现象,黑格尔认为,喜剧是“形象压倒观念”,因此表现了理性内容的空虚。喜剧感的笑包含着人类对人的价值的肯定,对真与善的肯定,这是喜剧具有的审美价值,能引起人的审美愉快的重要原因。喜剧感的笑由于包含着深刻的理性批判的内容和犀利的讽刺,因此是一种严格的笑,所以高尚的喜剧往往是接近悲剧的。

  喜剧在欧洲古代是一种戏剧形式,与悲剧不同,喜剧属于民间的大众艺术的形式,因此,早期的理论家研究的是艺术形式意义上的喜剧,而不是审美意义上的喜剧审美形态。如亚里士多德认为,“喜剧是对于比较坏的人的模仿,然而“坏”不是指一切恶而言,而是指丑而言,其中一种是滑稽。滑稽的事物是某种错误或丑陋,不致引起痛苦与伤害。”到了近代,喜剧聪艺术形式中抽象出来,成为审美形态。康德认为喜剧的心理特征是笑,“笑是一种聪紧张的期待突然转化为虚无的感情。”黑格尔认为,戏剧史绝对的真理与个别现实事例的冲突,主人公追求的是无价值和虚妄的东西,因而显得可笑。“喜剧则用颠倒过来的造型艺术方式来充分补充悲剧的欠缺,突出主体性在乖讹荒谬中自由泛滥一直达到解决。”

  从人们的审美情感的表达看,喜剧的原型是原始狂欢,在原始巫术活动中,为了表达对神灵的敬仰和感激之情,人们常常举行一种仪式,人们可以尽情的欢笑,进行模仿性的表演,夸张地模拟战胜敌人或凶神恶煞的情境,嘲弄丑化对象。通过对对方的喜剧性的嘲笑,以达到喜剧的目的。当然,包含着人们更多的社会生活的内容,以及对人们的存在的反思。这样,喜剧艺术的情感形式就上升为喜剧的审美形态。喜剧的价值载体只能是艺术作品。

  喜剧一般是以形式与内容的背离为主要特点的,现实中的喜剧蒙有某种假象,不易看出其喜剧的本质。艺术可以运用艺术手段如夸张变形等揭示假象后的真实,突出喜剧性。只有当本质与外在现象、内容与形式自相矛盾、倒错背离被揭开时,喜剧才真正形成。所以,鲁迅先生说的好“喜剧是将那人生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也就是撕开假象和伪装,暴露其本质。撕破假象与伪装之后的暴露,使对象变得更加渺小空虚、可怜可鄙、毫无价值,这就使人们不可能用严肃的态度去对待,所以喜剧感必定反映为笑。这里的笑包含的是深刻的理性批判的内容和犀利的讽刺,在笑声中激起人们最后埋葬旧事物的信心和勇气,所以马克思说,喜剧使“人类能够愉快的和自己的过去诀别。”喜剧也有了新的内涵和意义。成为审美形态。喜剧与悲剧不同,具有自身的特点。

  首先戏剧中包含着深刻的社会现实内容,这种对现实生活内容的反映是以与现实错乱的形式表达出来的。喜剧就是对这种内容与形式错乱、本质与现象背离的旧事物的揭露与否定,因此能直接显现人类的理想与自信,不像悲剧只能在被摧残与毁灭中间间接地显现人类的理想与自信。喜剧有两种形式,一是讽刺,二是幽默。讽刺是对丑的事物的揭露和嘲笑,体系拿了对正义行为的肯定和信任。当貌似强大,假充正义的丑一旦被揭露,就暴露了其虚伪的内在本质,从而产生了可笑的效果。幽默则是一种轻度的讽刺,它常常是对人自身的缺点进行善意的讽刺,包含着对人类弱点的宽容核对人的善良本性的肯定。

  其次,喜剧具有不和谐、荒谬的形式特征。喜剧一般以内容与形式的不和谐,现实与表象的违背,使人让期望与现实产生强烈的反差,从而造成可笑的效果。

  第三,喜剧的情感形式表现为以笑为主的特征。笑作为审美的情感形式,即是一种讽刺和批判,也是一种快乐和肯定。在笑的表达中,人们对丑的事物进行了否定,对善进行了肯定。从而实现了自我价值的肯定。

  在西方美学理论中,最早提出探讨喜剧的是柏拉图,之后康德,黑格尔,巴赫金也就喜剧的起源、本质等进行了深层次的剖析。

  “悲剧”和“喜剧”美学理论的产生改变了一个世纪,尤其是“悲剧”的诞生,还培养出了一批有代表性的悲剧诗人、作家,随之产生了一大批有深度、有影响力的西方文学作品。这些艺术作品又反过来影响了一个世纪。应当说,学习美学是必要的。而深刻、确切的了解美学里的重头戏“悲剧”和“喜剧”更是必要的。先不说要进行文学文艺的创作和探讨需要这方面素养,就是对理解西方艺术家的经典之作,如大家熟悉的莎士比亚的悲剧作品《哈姆莱特》,《李尔王》等等都有巨大的好处。进入作品的情境里,进入到悲剧人物的“内心”里,理解他,剖析他,从而获得更高层次的审美体验。这不是一种很好的、很有价值的体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