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殿下捡到小婴儿:唐代苦吟诗人与驴的不解之缘

唐代苦吟诗人与驴的不解之缘

唐代苦吟诗人，较为典型的三位代表是有“郊寒岛瘦”之称的贾岛、孟郊和有“诗鬼”之誉的李贺。孟郊为作诗而苦吟终日，以至废弃政务；贾岛“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李贺为得锦囊之句而令其母有“呕出心始已尔”之虞。更让人

惊奇地是三位苦吟诗人都与毛驴结下了不解之缘，这巧合中也有些必然因素。笔者在此先介绍一下三位诗人与毛驴的故事，再浅谈一下其中缘由。

一、与毛驴在一起的故事

贾岛骑驴举手吟哦：

传说：有一次，贾岛骑驴横过长安大街，时适秋风正劲，落叶遍地，贾岛诗兴大作，即景吟“落叶满长安”。贾岛更思属联，杳不可得。忽然，他想到“秋风吹渭水”，喜不自胜。正在他得意忘形之时，京兆尹刘栖楚“驾到”，贾岛闪避不及，唐突了京兆尹的仪仗队，结果被抓去关了一晚。

又有一次，贾岛骑蹇驴访李款幽居，于驴背上得诗句“闲居少邻并，草径入荒园。鸟宿池中树，僧推月下门。”但又觉得“ 敲”似乎比“ 推 ”更能衬托环境的幽静。贾岛一时拿不定主意，便在驴背上边吟诗边举手作推敲之状，反复品味，结果又无意中唐突了京兆尹韩愈的仪仗队。于是乎贾岛便被众卫士拥至韩愈跟前，贾岛具实禀报事情原委后，韩愈不但不怪罪，反而建议他改“ 推 ”为“ 敲 ”。于是二人又并辔而行，共论诗道，结为布衣之交，后来韩愈又劝他还俗应举，并赠诗“孟郊死葬北邙山，日月风云顿觉闲，天恐文章浑断绝，再生贾岛在人间”。贾岛为此名声大著。

李贺作于驴背上作锦囊呕诗：

李贺曾在韩愈的鼓励下应举赴京，无奈“阖扇未开逢猰犬，那知坚都相草草”，最终遭馋落第。后来做了三年奉礼郎，郁郁不平。因仕途失意，就把全部精力用在写诗上。在京时，居崇义里，与王参元、杨敬之、权璩、崔植等为密友， “ 恒从小奚奴，骑距驴，背一古破锦囊，遇有所得，即书投囊中。及暮归，太夫人使婢受囊出之，见所书多，辄日：‘是儿要当呕出心始已尔！’上灯，与食，长吉从婢取书，研墨叠纸足成之，投他囊中。非大醉及吊丧日，率如此。”《全唐文·卷七八零》。宋李纲《读李长吉诗》有感于贺之苦吟日：“长吉之乐府，字字皆雕锼。骑驴适野外，五藏应为愁。……呕心古锦囊，绝笔白玉楼。”

孟郊在漂泊中乘驴苦吟：

记孟郊任溧阳尉后（50岁左右），“或比日，或间日，乘驴领小吏经蓦投金渚一往。至则荫大栎，隐岩筱，坐于积水之旁，苦吟到日西而还。尔后衮衮去，曹务多弛废。”《全唐文·卷八零一》。故{新唐书》本传称：“郊为诗有理致，最为(韩)愈所称，然思苦奇涩。” 

二、 与毛驴结缘的原因：

1与诗人气质相契合

孟郊，一生奔波，居无定所，被唐末张为《诗人主客图》列为“清奇僻苦主”。贾岛则生活较窄，对世事较冷淡，信仰佛教，一味枯寂幽峭，情格幽僻。李贺自幼体形细瘦，通眉长爪，且英年早逝。他们都是典型的清秀文人，与’肤硕体胖，红颊青眼，日光有棱，精神壮健如虎”的辛弃疾相比，骑驴远比骑马更适合他们气质。因为毛驴，没有马的英俊威武和凛然不可侵犯，有的只是寒酸清苦和无奈，与三位诗人的共通之处在于清癯瘦弱，而非金刚怒目，同时当诗人和毛驴并举也与苦吟精神十分契合。

2交通需要

 骑驴是唐代的重要的陆路交通工具，贫困之人买不起高头大马，又觉得走路太慢，自然就选择骑驴，况且 骑驴游山玩水，比走马观花强多了，因为驴子速度慢，恰好可以饱览。

3创作需要

古代文人墨客与驴结伴，除此三位外还大有人在，一时间，驴几乎成了诗人们的灵感的钥匙，骑驴也成了一种文化。无形之中，文人与驴已结下一段难解之缘，清代的钱谦益曾作诗：“门外天涯迁客路，桥边风雪蹇驴情。”正是表达了人与驴的深切感情。驴给了诗人怎样的创作灵感呢？首先，他们的形象代表着瘦弱、勤苦，闲适，随意，与诗人当时的境遇有契合之处，较容易引发诗人的创作情感。其次，驴有着低调的平和和率真的性情。寄情于驴，可能更便于抒发人们心中那种郁郁寡欢和愤愤不平的情愫。再者，驴是比马温顺许多的动物，瘦弱的诗人一来方便驾驭，二来缓慢的行走更给诗人留有创作的佳机。驴子的孤陋， 诗人的神思，这一丑一美的奇异组合，顿生无限的文学风景。诗人阿眉说得好：“驴的意象富于徘徊情致，不疾不徐。徘徊近于思索，思索近于吟味，吟味近于推敲，推敲近于领悟，那时也就走入诗境了。”（《檐下草》）

4生存境遇贫困

三位苦吟诗人有许多相同之处，最突出的便是遭际不遇，官职卑微，一生穷困，一生苦吟。如元代小令有道写孟郊的贫困：“穷东野，忒好奇，冻得来战钦钦被地。待吟诗满前都是题，偏则么灞桥骑驴背。”这种境遇在他们的诗中体现为冷色调词语的运用，如“峭风”、“老虫”、“病骨”、“铁发”、“怒水”、“劲飙”、老兔、寒蟾、古、死、瘦、血等。所以作为贫寒又仕途不意的布衣诗人，买一匹高头大马谈何容易。清癯的诗人骑着瘦毛驴，真可谓一副寒酸相，但这应该是诗人生活的真实写照！

贾岛骑驴赋诗，孟郊骑驴苦吟，李贺骑驴觅句，这驴背上的诗境，该是一种多么令人神往的意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