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历史故事:毛泽东的世界遗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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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辉道路的崛起和衰落一样充满着神秘色彩,毛泽东思想、社会主义革命,这些神秘的、异国情调的诱惑符合秘鲁的民粹主义政治传统。   秘鲁的“光辉道路”   文 □ 记者 胡贲   1980年6月的一天清晨,秘鲁首都利马的居民们从梦中醒来,猛然发现在大街小巷的电线杆子上都贴着一模一样的宣传海报,上面用侮辱性的语言攻击一个大部分利马市民都十分陌生的名字——邓小平。
  邓小平是谁?一个中国人,何以在秘鲁这个拉美国家煽动起如此大的仇恨?利马市民的问题很快有了答案。他们从那一天开始,认识了毛泽东主义游击队——“光辉道路”,此后20多年,一直与其为伴。
  据秘鲁真相与和解委员会调查,该国20年内战死亡的6万余人中,54%是被“光辉道路”杀害的。
  而之所以会有反邓标语出现,是因为光辉道路认为邓偏离了毛的路线,而他们则自封为毛泽东的忠实信徒。   “上山打游击去!”
  在宣传海报事件过后,“光辉道路”迅速成长为秘鲁第一大反政府武装,此后与政府军展开多年的游击战争,至今未绝。而策划海报事件的前大学哲学教授阿维梅尔·古日曼(Abimael Guzmán)后来成为该组织的精神领袖。
  实际上,“光辉道路”游击队组织从来没有自称为“光辉道路”,他们正式的名称为“秘鲁共产党(毛派)”,是从秘鲁共产党红旗派中分裂出来的。
  在1980年代,“光辉道路”在自己的报纸上一直把秘鲁共产党创始人何塞·卡洛斯·玛丽亚特加的一句名言“马克思列宁主义将打开通往革命的光辉道路”放在通栏标题的位置,而由于秘鲁的共产党组织一度多如牛毛,各组织的正式名称又都很相似,人们只能通过他们的出版物来辨别这些组织。于是,一个在“武装斗争”和“镇压反革命”方面最不留情的组织就这样被冠以了一个充满异国情调和乌托邦色彩的名称。
  1960年代,当古日曼还在大学教书的时候,就已经接受了毛泽东思想,并开始在秘鲁的大学校园中广泛传播。到了1972年以后,古日曼及其领导的毛派共产党组织一度成为秘鲁各大学中最为强势的政治团体,但很快又在意识形态竞争中败北。党的领袖们意识到,搞学生运动和罢工并不能“取得政权”,根据毛泽东的游击战和人民战争思想,古日曼决定放弃大学校园这一阵地——“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上山打游击去!”。
  决定作出后不久,1980年5月,“光辉道路”就开始在南方省份焚烧大选投票箱,号召人民杯葛“资产阶级的选举欺骗”,歌颂伟大的“民主集中制”,但这一运动很快被镇压下去。
  1980年5月的秘鲁大选顺利举行。光辉道路的影响仅仅局限于南方的少数身份。此后古日曼所策划的行为艺术一般的“利马行动”大获成功,迅速为光辉道路打开了全国知名度。
  但“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搞艺术并不能带来革命胜利,游击战争需要根据地,需要钱。这一切,显然不能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秘鲁首都利马”获得。而安第斯山区,则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在秘鲁的贫困山区,偷牛是非常严重的罪恶,通过处死“偷牛贼”之类的“地主恶霸”,光辉道路获得了一些农民的支持。另一方面,在光辉道路发展的早期,秘鲁当局并不在乎农村到底发生了什么。利马的政局并不稳定,民选总统被军事政变推翻,而军人政府则更注重于维护首都利马的统治。在开始的几年中,光辉道路在“白区”的夹缝中艰难而卓有成效得生长着。
  与此同时,光辉道路也在加强自己的组织建设,在“第二次中央全会”期间,所有的领导人都聚集起来,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但显然,古日曼本人是只能“自我批评”而不能被“批评”的。
  第二次中央全会还决定成立第一军事学校,党政干部在那里学习武器的使用和游击战理论,主要的教材自然是古日曼对毛泽东思想的“注解”,这样的“组织生活”提高了光辉道路核心团队的凝聚力和政治素养——除了从大学中直接投身革命的知识青年,大部分光辉道路新补充的干部都是安第斯山区的农民,政治学习在当时显得异常重要。   领导层覆灭   当在农村站稳脚跟以后,古日曼放弃了“农村包围城市”的“教条”,而是直接在资本主义统治的核心——首都利马展开“武装暴动”,汽车炸弹袭击,谋杀政府官员和其他左翼政党领袖,而利马当局显然对这样的“非常规”手段无计可施。用“武装暴动”扩大影响力,用“游击战争”扩大根据地,到了1991年,“光辉道路”已经控制了南部和中部的大多数农村。
  就在此时,1992年,铁腕强人、“中国男孩”藤森通过选举上台执政(在拉美人看来,日本人和中国人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来自地球的另一端,日裔的藤森从政伊始就获得了“中国男孩”的外号)。此时,不满光辉道路后来所推行的“土改”政策的秘鲁农民又自发组织起自卫武装,藤森上台后很快给他们以合法地位,据秘鲁政府统计,有7000多个此类武装前往政府登记。另一方面,藤森整顿军队,使得一度因军纪废弛而声誉扫地的政府军形象有所好转,美国中央情报局也与藤森当局展开合作,提供情报和反游击战训练方面的支持。光辉道路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而古日曼的对策是在利马发动更多的“武装暴动”——当然,这种行动被“资产阶级”称为“恐怖袭击”。1992年9月12日,光辉道路包括古日曼本人在内的主要领袖,在利马举行秘密会议策划下一步暴动的时候被警方一网打尽。光辉道路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迅速崩溃,而此后接替古日曼的拉米雷斯也于1999年被捕,此后的光辉道路几乎销声匿迹。   为什么是秘鲁?   进入21世纪,唯一还在活动的光辉道路武装是其一个军事小派别“前进”,并制造过一些“麻烦”,但秘鲁整体的局势正越来越趋向安定与和平,“前进”的活动也越来越少,他们最后一次见诸报端是今年2月,“前进”的军事领袖亚历山德罗·托雷多被政府军击毙,秘鲁政府表示,托雷多的死标志着“光辉道路”的威胁被彻底清除。
  美国威斯康辛大学历史系教授,拉美历史专家Steve.J.Stern分析说,光辉道路的崛起和衰落一样充满着神秘色彩,毛泽东思想、社会主义革命,这些神秘的、异国情调的诱惑符合秘鲁的民粹主义政治传统。
  现总统阿兰·加西亚曾于1985年上台执政,他当时的意识形态与光辉道路并无本质不同——民粹政治,反对“帝国主义经济侵略”,不同的只是谁更激进。这或许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光辉道路能获得如此广泛支持的原因,即使是在1992年上台执政,奉行“新自由主义经济政策”的藤森的上台,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秘鲁人民对这位神秘的东方人感到好奇,而他自己依然是威权统治的典范,他给秘鲁带来的改变并不是根本性的,这也是他即使政绩突出,也最终被政变推翻的原因。
  现在的秘鲁共产党依然活跃,即使光辉道路失败了,毛泽东主义还是在秘鲁拥有广泛的支持者。或许有一天,另外一个“光辉道路”又会通过某种令人惊奇的方式崛起。
  来源:2006年第28期凤凰周刊